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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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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一心只惦记着那位假湘女,却不知那位假湘女便是他早之前在樾麓书院便见过的那位,眼下他如盲头苍蝇一样四处搜寻,还不如在这位与假湘女样貌相似的少年身上找找线索,兴许还能找到些什么。
毕竟相貌如此相似的两人,要讲没点关系确也讲不通,再则当初在樾麓见到那位自称“歧玉”的姑子,她曾讲过她乃随兄长上山的,如今分析来看,这位“兄长”十有**便是这陈氏少年。
相伯先生心思沉,估计这是当政客的人的通病,哪怕脑中千转百回,从面目上亦是无人能够窥探得得到,他挥了挥手,让南烛退开一旁,他自己推送着木轮椅。
他今日的状态不错,随着气候的转暖与药物的辅助,他之前的寒咳之症眼下好了许多,因此才能够自己动点力气。
看着“陈焕仙”的手,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很少给不相识的人看病,那么……她是怎么知道他懂得诊脉?
他看向她:“你伸手作甚?”
陈白起闻言眸一怔,先是奇怪他这话问的,但接着她蓦然想起这时代好像并不流行……诊脉吧,一般他们只会“问诊”与“看诊”,通过询问病疾者的病痛或者看其伤势来斟酌用药……
悲剧了,她惯性使然,竟忘了这一茬了。
“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陈白起干笑一声,便欲将手收回,却被一只更白皙、亦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给抓住了。
他冰冷的指尖搭在她细腕上,泛着冷意,似没有温度一样,令陈白起那温热薄透的肌肤一下生了一种悸动。
“不用收回。”
他垂落睫毛,像两把浓密的扇子,那精致又无暇的面容融着淡淡黄色灯光,阴影与光明交替着,竟有一种超越了人类的的美。
他在替她诊脉。
脉博跳劲有力,稳沉浑厚,十分正常。
这样的脉像若讲有病,那这世上便没有健康之人了。
心中淡淡冷嗤一声,他掀开眼皮,抬脸正待开口说话,却见陈白起忽然地凑近了他。
相伯先生瞳仁一怔,表情有那么片刻的懵。
这一刻,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连呼吸都能喷洒到彼此的脸上,在这突然变得狭窄的空间内,唯“陈焕仙”的一双灿若星唇的眸子清晰深刻,剥压了他的全部视野,除了她,其余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先生方才讲焕仙桃花旺,且还不论男女,焕仙便不知这些桃花,是不是都会如先生这般地令人……”
她微微偏着头,讲话时声音像含着一团迷雾,蒙蒙绵绵地,不故作世故勾人,亦没有缠绵悱恻,但她尾音故意拖长,却有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
相伯先生看着她,她在笑,笑得并不旖旎多情,甚至是一种十分无辜单纯的笑。
但偏偏她就是操着这样的一种天真纯真的笑,在、在、在调戏他?!
相伯先生倒吸一口气。
“你们在讲什么,为何忽然贴得这般近!”
稽婴见气氛古怪,眯起眼怪声怪气地边问道。
“焕仙,不可对相伯先生无礼。”百里沛南亦于一旁附声道,虽说他并没有听清焕仙与相伯先生的低声细语,但焕仙这样忽然挨近先生的举动便是大大的不妥当。
陈白起挺直背脊重新坐好,眨眼便是一脸正人君子的端然洁白心。
“焕仙不敢。”
稽婴一瞧,嚯,这么正儿八经的,看起来也不像在谈什么私密事情的模样嘛。
再一瞧相伯先生,却惊讶地发现他此刻面如三月桃花,双颊绯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
稽婴没想其它,只想起相伯先生身子骨历来便弱不禁风,时常半月一大病几日一小病,浑身上下心肝脾肺肾没一处好的,说晕便晕,说吐血便吐血,因此对着他谁都得像对着一块价值连城却又易碎的玉石,捧着都得小心翼翼。
“先生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合?”
面对稽婴真切的关怀,令相伯先生只觉莫名尴尬:“无、无碍。”
他垂了垂睫毛,睫羽轻微地颤动,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眸似有水光潋滟,风神秀逸,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整个人的存在便是在向世人诠释着什么叫做真善美,什么叫做赢弱无害。
这副装的――稽婴给满分!不怕他骄傲。
可怜相伯先生虽在权术上玩得风生水起、巅峰造极,可世人皆对他敬之畏之,更因他病娇之躯而唯恐之,唯独不曾亲近之,更不曾被人这样真枪实弹地调戏过,因此面皮薄,自没法讲出来。
陈白起瞥眼过去,心中生起的不爽这才淡了些去,她历来知道相伯先生十分的纯情,连与人无意间肌肤相碰都会感到不自在,自然这情事方面更禁不得逗了。
虽故意作弄了相伯先生一把,可陈白起也知道凡事过犹不及,若真惹恼了相伯先生,说不准哪一****被人沉塘了,还不知起因原由。
“先生,焕仙忽感心中已大畅,便不敢再劳烦先生了。”她起身,向着相伯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相伯先生倏地抬眸看向她,见她已恢复了一开始的那莘莘,好敏守礼的温吞模样,一下便哑声了。
他还是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的人……
百里沛南犹豫了一下,却忍不住插话:“焕仙,相伯先生既然来了,便让他给你看一下……”
“他的身体并无什么问题。”相伯先生出声打断了百里沛南,有些气弱的声音,却温淡玉润。
百里沛南心中一紧,这下也无法再开口请求了。
“告辞。”
相伯先生没误了礼数,只是他却没再看“陈焕仙”一眼,冷淡疏离地一声道别后,扭头便让南烛推着他离开。
稽婴一见相伯先生没等他便要走,看了一眼“陈焕仙”,见她低下头,氲氲暖色,她神色倦怠的模样,想了一下,也一并告辞了。
“那一箭的事既然君上醒来并不曾提起,我便宁信你必有其因,眼下夜已深,你且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待明日再说。”
陈白起闻言一笑:“丞相与焕仙不过方见过几面,便对焕仙的过错便有这样的胸襟容量,焕仙倒是有些相信丞相先前所讲的一见如故了。”
稽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道:“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婴总会从你的眼中看到一些过去……陈焕仙,莫让婴对你失望。”
最后一句,语气变得严肃了,他是认真的。
陈白起垂下眼,向他一揖。
将稽婴送至门口,稽婴便让她与沛南山长不必再送了,陈白起立于门槛处颔首。
她扬眸,越过稽婴的肩膀看到相伯先生立于石阶之处,她在他背后忽然喊道:“相伯先生,你可能不知,其实焕仙仰慕先生已久了,以后……还望焕仙能与先生能够好生共处。”
相伯先生闻言一僵,莫名感觉背脊骨一凉,只当风大听不仔细,立即使眼神示意南烛推得更快些。
他方才讲的话绝不是假话,这“陈焕仙”的确面相如此,一想到她是一个男女不拘之人,相伯先生深深忧虑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躯只怕难敌她的孟浪之举,这等表里不一的浑货,要么干脆将其沉塘,要么便是敬而远之,敬而远之啊。
考虑着这人眼下受君上器重看好,沉塘一法暂时不得其用,唯先眼不见为净……
陈白起望着相伯先生“去之匆匆”的背影,不由得抿唇轻笑了起来,先前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甚至还多了那么几分愉悦之色。
稽婴别有深意地看了“陈焕仙”一眼,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陈焕仙”与相伯先生之间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相伯先生才忽然改变了态度。
只是相伯先生这人看着软绵好拿捏,实则却滑溜得很,能让他吃上暗亏,这“陈焕仙”果然本事不小。
只是……怼人一时爽,后果火葬场啊,只怕这“陈焕仙”还不知道这相伯先生其实是白皮黑馅的吧,想当初他便是“识人不清”,被他“医治”得不要不要的,自此心理阴影面积难以估算。
只希望这陈少年以后能多长点心眼,少去撩那“病入膏肓”的脆弱先生了,他一旦陷入病躯绝望,其它人只会跟着他一块儿崩溃。
有意提点陈少年几句,可见百里沛南亦在一旁,他便寻思着这事还是以后再说,便不再耽搁向着相伯先生的方面而去了。
“焕仙,你在做什么?方才你便不该……那样对相伯先生讲话。”等人都离开后,百里沛南方沉声道。
相伯先生的盛名在诸侯国之中积威已久,连百里沛南对他都讳莫如深,却不想“陈焕仙”如此胆大,敢当面与他针锋相对。
哪怕是指责,由百里沛南口出说出亦有一种令人愿意专注倾听的感受。
“山长莫急,这事怪焕仙没来得及向你说明,其实……”陈白起与百里沛南一道进了房内,便细细地将湖中与赢稷遇到的所有事情与他讲了一遍,百里沛南听后怔忡了许久。
只觉随着她一番波涛骇浪的讲述,他的心情亦是一波三折,起伏不定。
陈白起很无奈道:“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回避,只能正面面对,赢稷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这件事情便算是恩,哪怕焕仙讲来出,他们也不会对焕仙怎么样的。”
“你、你为何行事……总是这般剑走偏锋?”百里沛南揉了揉眉心,叹息道。
陈白起重新地打开了窗,她望着窗外那一片无边的星月苍穹,回道:“或许是因为……上天给焕仙留下的时日不多了吧。”
百里沛南皱眉地看着她,紧声道:“你乱讲什么,什么叫时日不多了?”
陈白起回过头,温温软软地笑道:“山长,一会儿我要出秦宫一趟,你且帮我挡一挡,莫让人发现我离开了。”
“你为何在出宫?”百里沛南虽知道陈焕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可偏偏他没法对这句话视若无睹。
他没有问陈白起要怎么出宫,如今在他心目中,连赢稷都能救下的“陈焕仙”出一趟秦宫不过一件区区小事。
陈白起解释道:“这事说来复杂,我便长话短说吧,当初为了与被困于秦国的孟尝君见上一面,我们一行人便假借桂生班子的名义混入了如意坊,虽说是凭着苏放的私人关系,但到底也是因为我们方连累了桂生班子,眼下既然知道赢稷将对桂生班子动手,自少不得要出宫去探探信息,若能赶在赢稷的人之前与他们取得联系,便是最好不过。”
另外陈白起没讲的是,她还想出宫查探一下墨家人的行踪,姐夫的事情始终在她心中压了根刺,她想知道他为何不在楚国反而会出现在秦宫,又为何与墨家的人一道暗杀赢稷。
陈白起了解姬韫,他如此一个心软又正真的人,在他眼中再凶恶之人亦有被宽恕的理由,哪怕处于乱世纷争之中,他亦一直谨守本心。哪怕时过境迁,他有了变化,但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却是很难变的,能让他这样不顾一切果断又狠戾地狙杀一人,这表明他对此人已是恨到骨子里了,为些不惜先毁了自己。
所以,赢稷与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百里沛南向来仁心,听闻此事,也觉这事既然牵扯到无辜之人身上,不去处理倒显得薄情寡意了。
“你独自前去,若是遇上秦兵,又该如何?”
“不会遇上的,即便是遇上了,我也会有办法的。”
“那你何时回来?”百里沛南眼中难掩担忧。
陈白起道:“天明前定会回来的。”
“那你……速去速归。”
“嗯。”
………………………………
第498章 主公,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陈白起自然不会选择自己一人出宫,她虽有些保命手段却不谙武艺,行事到底不太方便。
而眼下她与沛南山长暂时住在稽婴安排的“长生苑”。
由于赢稷初登宝殿,后院并无任何夫人姬妾,又由于其亲母过世得早,亲爹又不怎么疼他,因此哪怕他在这种其它人看来早该儿女成双的年纪,却仍是孤零零的光棍一个。
甚至陈白起猜测这些年他一直常踞秦境边陲之地驻防,恐怕身边连个雌性的都没有过,因此宫中许多小事由原先的中车府令行符玺行事,而重大的事情眼下暂归稽婴来处理。
而稽婴安排的这个“长生苑”乃代宫的一处幽雅居室,苑囿中另设有园林、兽圈、虎圈,乃平日里秦王游园逛玩之所,而离赢稷的雍宫寝殿也并不远。
通过系统的“区域地图”,陈白起自然是连秦宫哪个犄角偏落都能清楚地知道。
她从“长生苑”走出来,见门边站着两个守卫,他们穿着黑衣竹甲,手与腿都绑有软板,手握长斧,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他们瞧见陈白起这么晚还出去,便迟疑地询问着她有何要事。
陈白起便向他们询问了一下“长生苑”厨房的位置,却并没有详细言明为何。
守卫虽疑惑,但自不好打听这齐国贵客的**,遂据实相告,并殷勤地表示送护她前往。
陈白起声色温和,却拒绝地摇头,自行前往。
如今姒姜扮演着她的仆役,因此许多杂事细碎活路都落在他的头上,虽说这次熬药一事也需不着他亲自来办,但到底对这秦宫心生忌讳戒备,只要是关于陈白起的事他都宁愿亲力亲为,不肯出一点差错。
陈白起信步来到了一处偏隅的厨房,这大抵原本并不是用来煮食的吧,没有什么烟火味道,窄窄一条道,铺了些碎石板,两旁矮树簇簇,没有灯亮,只有前方一粘泥烧硬的灶台下,一炉黄火正烧得旺。
炉火前蹲着一人,背影并不雄壮亦不纤弱,他正拿着一铁棍子看顾着火,火大了便灭一灭,小了便勾了勾,那火光熠熠炯碎,映在他的面上。
其实姒姜此刻的形象并不好看,只是一个长得黛黑、憨厚的中年人,粗手粗脚,但陈白起挨在门边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炉火上烧得咕噜翻滚的药罐时,忽然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面容。
她抿唇一笑,轻佻道:“没想到,咱们姒三公子真会自己烧药哇。”
早听到有人过来了,可姒三一向对除了陈白起以外的人皆不感兴趣,因此并没有回头,可当他一听是陈白起的声音时,便迅速转过头。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刚才调笑的话,前一刻还黯沉静默的眸光一下便呆住了:“你醒了?”
陈白起迈步上前,将长袍一撩,便与他一同蹲在翻滚吞吐烟雾的药罐前,虽说那浓浓的中药味道并不好闻,但陈白起亦没有避开。
“嗯,让你担心了。”她弯唇,微微一笑。
姒姜惊喜过后,便又沉下脸,心中似堵了一口气,他睨着她似笑非笑道:“就这样轻描淡写一句?”
陈白起道:“那你要如何?”
姒姜转过身对着她,正色道:“答应我,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得带上我。”
“明明我去哪里都带上你的啊。”陈白起一脸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
姒姜额头一跳,咬牙道:“我是指,我要待在你身边,无时无刻。”
陈白起忙摇头:“那可不妥啊,那我沐浴入恭你都一并跟着,那岂不两两尴尬?”
姒姜哼笑一声,转过身去看顾药罐,懒得再跟她那不着边的瞎扯了。
反正他已打定主意,如果不能明跟他就暗随,这事,由不得她决定了。
陈白起见他真不理她了,这才收敛了一下。
她与他蹲在一处,同望着药罐,嘴里嘀咕一声:“这药,还没好啊。”
她记得很早之前山长便讲过要来端碗,却不料她都亲自来这一趟了,这药还没有熬好。
“还没。”
姒姜回答得很是冷淡。
陈白起被蛰了一下,唯摸了摸鼻子,咽下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陈白起忍不住道:“这药,怎么还没好。”
“还需一会儿。”
再过了一会儿,陈白起真的不耐烦了,她转过头对着姒姜:“要不,这药我们就……”
姒姜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声音,淡淡道:“这药我蹲在此处足足熬了有两个时辰,就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时间,你想让我白白浪费这一番心血?”
陈白起一怔,听了他的话,真觉自己如果不让他继续熬药的话,便是一无情无义冷酷无理取闹之人。
“……没,没想,那等吧。”她叹息一声。
终于,这一罐药是熬好了,姒姜拿出一个陶碗给她倒了满满一碗,然后递给她。
陈白起垂眸看着这一碗黑糊糊的中药,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极苦极涩的味道,陈白起很斯文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其实没病……”
姒姜凉凉地飘来一句:“这药太医令讲过,有病治病,没病强体。”
陈白起看向他。
“你确定?”
“确定。”
于是陈白起唯伸手接过药碗,看着热气沸沸的中药,她鼓起腮帮子吹了又吹。
“再吹下去怕天都快亮了。”姒姜没好气道。
陈白起这才没吹,她摸着也感觉温度正好,不会烫嘴了,她酝酿一下勇气,抬眸看着他道:“那我喝了,可我喝完,你可不准再生我的气了。”
姒姜一愣。
陈白起一脸夸张地求饶道:“我这一醒来,山长气我,相伯先生也气我,你也气我,我虽十恶不赦,可你便瞧着这碗苦药的份上,不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姒姜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白起便一大口便将苦药灌入了口中。
若问陈白起喝这一碗中药的感受,她只能说――那滋味,简直不能再鬼畜了!
噗――姒姜看着陈白起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终于笑了。
他接过她手上的空碗,笑骂道:“你活该,每次不将别人吓得魂飞魄散你是不是就不安逸了?让你吃些苦,也算偿还了一些回来。”
陈白起舌头都苦麻了,这战国时期的草药由于天生天养,药效不说,连苦的味道都比现代人工养殖的更胜一筹。
她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便是有意的。”
陈白起:“……”泥垢了!再这样鸡蛋里挑骨头,她可真不伺候了哈。
“走吧。”
他将碗搁好,便率先起身,而陈白起慢了一步,亦随之跟上。
“去哪儿?”她试探地问道。
姒姜横了她一眼:“你平日耐心最足,若非有要事在身端不会这样急切,既然药已经喝完了,那之后如何安排便随你了。”
陈白起闻言,嘴角一翘,便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还真是知我者姒三也。”
“……只懂花言巧语。”
咳,陈白起被口水呛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花言巧话了,她讲的是大实话。
忽然,陈白起想起她方才好似才刚调戏过那高岭之花的相伯先生,的确有些掉节操,转念一想,姒姜也认识相伯先生,便将之前的事情与湖中遇刺的事情大概也与姒姜讲了一番。
姒三这才知道原来相伯先生认了赢稷为主公,也在这秦宫之中。
他欲言又止道:“那相伯先生……可认出你了?”
“自然没有,只是……好像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陈白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啊。
姒姜一想到她对人家相伯先做了什么,顿时也对她无语了:“你啊,根本就是嫉妒。”
一针见血!
她嫉妒相伯先生一心只维护赢稷,反将她这先识的“友人”兼“徒弟”当作阶级犯一样对待。
陈白起挑挑眉,也不否认。
“当初我如何请他出山他都只是拒绝,眼下却为了一个赢稷拖着病躯劳心劳力,也不知这赢稷到底哪里好。”
“他不好,那你救他作甚,当初你们单独在湖底多好的机会,直接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更好?”而且还有墨家背锅,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真不愧是与她交好的知己友人啊,连这阴险的想法都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是有想过,可做不出。”
“你啊……根本就是嘴硬心软,这一点倒是与你那一根筋的姐夫一般,他以前啊连杀个人都狠不下心来,每次都拿刀背将人砍晕,生怕见了血。”在讲到姬韫以往的一些逗趣之事,姒姜眸中不觉泛起了一丝笑意。
两人好像随着这一次的事情逐渐恢复了以往认识的熟捻又随意那种状态,不知不觉姒姜放开了心胸,提起了以往他们在一块儿时发生的事情。
听到姒姜提起了姐夫姬韫,陈白起忽然便沉默了下来。
姒姜心中咯噔一下,怕她是忌讳以往的事情被提起,便略忐忑地问道:“你怎么了?”
陈白起神色一下便没有了之前的放松与悠闲,她闷声道:“我今日见到他了。”
“谁?”姒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姐夫,姬韫。”
姒姜顿时瞠大了眼睛。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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