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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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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齐子衡,年愈不惑(40),留了一捋美须,长眉细眼,性格颇为古板严谨,最不好与莫荆那种来无影去无踪,行事诡谲莫测之人打交道。
徐邈道:“山长可是要寻他?”
徐邈,山东徐氏门阀儒学世家,家世渊博,天姿聪慧,擅长经学与音韵学。
徐邈今年三十有五,但经年保养得宜,再加上没有留须,细皮嫩肉地,瞧起来不过三十开头左右。
“他既然说会来,便是会来,毋须多此一举。”沛南山长道。
“诺。”
刘师道:“这新生好似……差一人?”
刘师细眼一眯,视野变窄却反而更锐利于一点。
他朝新生处一瞅,堪堪一方位置稀落站着的九个人数,一目了然,当日在登高台上一鸣惊人的探花“陈焕仙”白起少年,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其实下方士庶学生皆扫目生疑。
那日登高台上发生的事情樾麓书院的这些学生自是瞧不见,可却也有耳闻这期间发生的相关重要事件,因此他们对这个寒门少年多少有些好奇。
有士族的轻蔑怀疑好奇,亦有庶族的羡慕钦佩好奇。
“怎么办,若因我之故害焕仙失了这次入学机会,我以后该如何面对焕仙?”姜宣心神不宁,好几次欲掉头回竹宛寻人。
朱漆台上的刘师冷哼一声:“言不信者,行不果,毋须等待一不守时之人,点名册开始。”
沛南山长面无异色,他不好反驳刘师,只能道:“且开始吧。”
首先沛南山长自是要与众师生讲话,待他讲完后,便退居后方观礼,让出讲台的位置。
刘师朝沛南山长行之一礼后,便率步上前,他对着底下端行站立的学生道:“在新生点明册前,你们且给新生说一说樾麓书院的授学惑道讲求之道。”
底下学生一凛神,当即朗声异口同喊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善!”刘师十分吝啬地挤出一丝笑,便又道:“且请新生上前。”
一句“新生上前”便意味着点名册即将开始。
所谓“点名册”便是由师长将新生的详细资料记录入学库中,从此这名新生便是樾麓书院的准学生。
姜宣与一众上前,他微低着头,以往如风履步之姿略显几分沉重。
刘师拿出一本记录名讳的竹册,根据上面一行念道:“霍县郑奇。”
“郑奇在。”九名新生中,一敷粉少年端正而出,朝上方刘师叠掌一揖。
刘师打眼瞅了他一下。
徐邈于后铺上竹册,手执一笔,便道:“报上名龄、祖籍与擅长学科。”
那叫郑奇的随即将他的身世与来历都一一上报清楚。
当然,因为个人原因,如果不愿意当众将自己的身世背景报出来,亦可私下进行汇报,可当代士子文风便是光明磊落,从不私纳藏垢,通常自我介绍都会将自己的姓氏与居住地一并报出来,因此倘若畏畏缩缩,反而遭人瞧不起。
郑奇的点名册顺利完成后,便是轮到下一个登场。
“将陈焕仙的留在最后一个。”沛南山长突然出声道。
徐邈就在沛南山长旁边,听见这句话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上前跟刘师耳语一声,刘师皱了皱眉,却不好连这种小事都辩驳于山长,便勉强答应下来。
本来陈白起是排在第四位,如今便是等所有人都报完了才轮到她,这分明是给她拖延时间。
看来沛南山长对这个“陈焕仙”态度不一般啊,莫非他真打算收这个瘸腿陈焕仙当入室弟子?
徐邈与刘师都如是猜度。
眼看着一个接一下,很快便轮到最后一个人了,沛南山长略感失望地垂下眸,摇了摇头。
纵使陈焕仙有千万种理由来解释迟到的原因,但今日点名册上的“失误”,恐怕亦会给她留下一个污点。
“下一个,陈焕仙。”
终于念到最后一名“陈焕仙”了。
刘师早知道这个陈焕仙并不在新生的行列中,他这样喊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一声罢了。
“陈焕仙。”刘师再嘹亮喊一声,权当给不死心的山长一个面子。
堂上静默无言,众人相顾无言,自然无人应答。
“倘若不在,那点名册便放弃此人。”刘师捋了一把美须,不耐烦地宣布。
姜宣面色一变,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踏前一步:“等等——”
“陈焕仙在此。”
一道清越而铿锵有力的声音压过姜宣的声音直接穿堂而入,众人蓦然掉头,动作如此一致整齐,只见南门处,一瘸腿少年,镌带一身清辉阳光与晨曦朝露明媚而来。
………………………………
第332章 主公,与徐师论道一二(1)
。
孺子不可教也,身为齐国公子竟为这样一门寒士出头,平白跌了自个儿身份。
徐师瞪向姜宣,微眯起眼,眼角的细纹沟沟浅浅绵延开来,他目光像蓄了一汪幽深的池水,面上折射着冰冷的菱形光线:“说话者何人?”
徐师不与姜宣争辩,以他的身份与一名学生在堂上纠缠此事未免显得太市井低俗,他直接以一种明显高位者的仰视态度问话,这样一来,他避重就轻,反而将事情的孰高孰低分类了出来。
姜宣一愣,表情像哑住了一样,顿了半晌方答:“学生……姜宣。”
姜宣是何人,徐师焉能不知,徐师的问话实则是在指责,亦是在点明一样,哪怕姜宣乃齐国公子,既求学于樾麓书院,那他在徐师面前便只是一名学生,不可以公子之势而先声夺人,实该秉承尊师重道之授业之礼。
当学生的如此当众反驳师长,无论理由是否正当,便是一种不尊重,一种欺上的行为。
姜宣一时冲动,一醒神自知自错,便即刻缄声不言,静候徐师的指责批评。
堂上一片落针有声,唯有空气挪动着阳光寸寸漫入堂内。
“姜宣啊,你既认为我之道太过严厉,便是不苟同,那你且辩辩‘子’之话有何不妥?”
徐师终于说话了,但他却没有借此大肆发飙,反而冷静下来,他捋了捋须,抖动宽袖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
姜宣这下算是彻底被徐师堵得哑口无言了。
这“子”,指是的便孔子,这孔圣人所说的话儒学派谁敢辩驳?
刘师看了沛南山长一眼,低声道:“徐师太过了。”
沛南山长道:“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
刘师乍一听这话无错,但深一思,却又品出另一种是非来。
山长称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有“此事”必有“另一事”,这样说来,莫不是沛南山长认为徐邈方才当众怒责陈焕仙却是“有过”了?
刘师这样一猜,却又不好作准,只能将心思暂压下去,静观其变。
反正山长认为徐师考公子宣此事乃学生与先生之间的问题,不算过,那亦表示此事无他可插手的余地,他便也闲得自在。
“哼,当真不知天高地存,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一国公子却缺少尊师重道的思想,皆因一门低落寒士……”乐颐清冷而晶薄的面容露出一丝讥笑。
张仪在他旁边,听之后,略沉默片刻,方道:“学贵得师,亦贵得友。”
他平静的语气似不因乐颐的话兴起任何波澜,可只有他心中明白,他是愤怒的。
他亦是出身寒门,所以他理解跟体谅陈焕仙,特别是他看出了陈焕仙绝非凡子,寒门弟子非低落,只因那士族总以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张仪平日与乐颐两人关系一般,此番因一事而争论,却又扯不下脸面闹大,两人都只在心中落下一个疙瘩,却没再继续争辩。
堂上,徐师见姜宣因他一句话而“揠旗息鼓”,自是得意自满,但他目的不是姜宣,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说他之前的一切只为“抛砖引玉”。
他便又转头瞥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陈白起,她倒是沉得住气啊。
徐邈挑了挑眉,似格外施恩道:“那你呢?若你能够注释得出子这句话,以其它的典籍旧故解答,那此次迟到便算了。”
此话一出,堂内许多人都愕然。
沛南山长眉微沉。
一直暗中关注沛南山长的刘师瞅见,心道――估计这会儿,在沛南山长心徐邈处理此事的态度便是“过”了吧。
要知道要将孔圣人的语论既注释,还得以其它的典籍来解答其释意,这分明比起刚才用来询问姜宣的题更严厉,更苛刻。
刘师径自摇头,这徐邈还真是眼中眨不住沙的人,正因为性格过于迂腐严厉,方导致众学生视他如洪水猛兽。
………………………………
第333章 主公,与徐师论道一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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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但下一瞬,徐老却又变了颜色,故作鄙弃地朝他挥挥手,不再追究第三个“问题”了:“嗳嗳,这次便考虑你腿疾之故宽恕作罢,下次若再行犯,便二罪罚一并。”
陈白起得知自己通过了徐老这一关,便再三称“是”,在报了点名册后,列位于新生中。
按说,“陈焕仙”本属寒门子弟,并且还有一腿脚不便,他的出众与拔尖少不得要遭人诟病,哪怕以后入学亦少不了麻烦,可如今她这一番在堂上与徐师对答,算是彻底在学生面前大大地露了一面,平添了好名声,亦让一些私下对她起龌龊心思的人瞧明白,她并非一好惹之虚流之辈。
“点名册”完成后,便是沛南山长来讲义,并且宣扬一些樾麓书院的主旨要章,规律德性之类的事宜,再之后,便是让书院老生领着新生去内务院领取入学衣服与日常用具相关配备。
并且新生还有三日休沐假期,可下山或者归家一趟,当然这三日也只够近处的学生回家一趟。
陈白起准备领完东西,便去找山长一趟,看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让她将小牧儿亦一并给接上山来。
当然,樾麓书院门槛高,牧儿连字都写不好估计是进不了书院当学生,可牧儿好生好脚,来当个小小的书院侍僮想来并不成问题的。
领陈白起去内务院的这位看起来摸约不过二十,身材中等,容貌普通,皮肤偏黑黄,虽不丑但外貌却无可出挑的地方,但胜在性情十分温厚大方,言吐妙语惹人亲近。
“在下陆瑚,字子归,乃‘书学院’的学生。”
每一个新生都有一名负责的老生带领,而陈白起的这位老生便是陆瑚,他先打量陈白起几眼,便腼腆一笑,行了一个平礼。
陈白起回礼:“瑚兄好,在下陈焕仙,尚未取字。”
“哦,字不是唤白起吗?我记得乙老之前还跟我们提过你,他不是喊你白起少年吗?”陆瑚讶然笑道。
乙老乃“书学院”的先生,他自从看了陈白起的“盲书”后便念念不忘,自个也琢磨着来练时却无意间被学生给撞见,学生见先生蒙眼挥毫心中大感意外,便好奇上前一询问,在得知了缘由后,亦纷纷惊奇感叹,心生向往,而这一切缘由皆由这“白起少年”而起。
因此陆瑚知道“陈焕仙”在后,听闻“白起少年”在前。
陈白起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着实一愣,她心道,她本不愿再起“白起”这个字,却不想……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
第334章 主公,只因相识不相认
。”
陈白起朝他谢意地笑了笑,眼神愈发真挚感激,突然,她似想起一件事,迟疑道:“陆瑚兄,我这里有一事尚想请教你。”
陆瑚张嘴,道:“何事不妨直说?”
陈白起便直言了:“其实我在乡下还有一年幼小弟,家中早已无亲无故了,我一上山后他如今便是孤身一人在家,我……我想将他接进学院安顿,不知……此事可有难法?”
一听这话,陆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怜惜地看着她,只剩一年幼小弟……嗳,看不出来如此洒脱而聪颖的白起少年竟有这样一个悲惨的身世:“哦,是这事啊,其实书院明文规定自是不许,但我好像听过曾经此事亦有开过先例,容许一些特殊情况的学生接济其家属照顾,不过这事估计得与山长、一门师长共同首肯方可行。”
陈白起这一听,心中便有了主意。
两人一边谈天说地,陈白起有意从陆瑚口中多探听些消息,便妙语巧言施展着舌烂莲花,陆瑚哪抵挡得住陈白起的世故妙趣,一路话来,便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囊相授。
“那这样说来,陆瑚兄估计今年便可出师啦?”
“上山七载夏酷严寒,终算是学习了些许先生的皮毛,然学无止境,我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此番只是暂得先生的应允可以下山回族罢了。”陆瑚谦虚地笑着摇头。
蓦然,陆瑚的笑声滞于唇边,眼神的一头线像被什么拽住,愣直直地看着一处。
陈白起与陆瑚说得好好地,见他突然神色奇怪,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入眼之景却亦是令她一怔。
只见不远处大片扶桑(朱槿花),树高止四五尺,而枝叶婆娑,其花深红色,五出,大如蜀葵,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只见一瘦骨嶙峋的白鹤身影点缀其中,日开数百朵,似与花期般朝开暮落般契合。
“相……”
陈白起张嘴,下意识喊出一个音节,便立即警神缄言。
而陆瑚慢半拍地转过头:“向?焕仙在说什么?”
陈白起稳了稳神色,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不知在扶桑花处是何人?”
陆瑚一听,转过头,一向腼腆内敛的脸流露出一种对偶像的崇拜与向往道:“焕仙刚上山不久自是不知,这是咱们沛南山长请来的贵客,相伯先生。”
陈白起见陆瑚当是她“孤陋寡闻”,便顺着这个话题道:“原来是相伯先生啊,以往倒是听人将其能力传得神乎其神,却不曾亲眼见过,如今看来果然神俊风采之人啊,只是……他看起来身体似不好。”
陆瑚皱眉摇头道:“是啊,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既然身体不好,为何身边没有一个侍仆服侍?”
“嗯……这便不知了,不过据闻相伯先生曾经身边有一名相伴多年不离近身的仆僮,可惜啊……年岁不大便在楚国没了。”
陈白起一怔。
他说的那个僮仆莫不是……
楚国?
为何又是楚国?
陈白起掩饰住眼底的波动,尽量以一种寻常好奇的语气问道:“哦,陆瑚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陆瑚道:“说来也是因缘巧合,出这事的时候我正巧跟着先生历游到了楚国,当时……嗳,总之这件事情闹得大,说来也是一言难尽。”
“那便长话短说。”陈白起顺势接口,或许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急切,陈白起缓了缓便解释道:“陆瑚兄,其实我一直亦是对相伯先生崇拜有加,难得千万分好运能够遇见一向仰慕之人近在眼前,哪怕因自身之微无法亲身拜访,亦想旁侧探知些许,只望陆瑚兄不介意。”
陆瑚倒是看出“陈焕仙”对相伯先生一事的尤其在意,他犹豫一下,觉得此事也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大事,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事我知道的也不甚详细,前年楚国可谓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继楚灵王继位后,前楚王的嫡长子的尸体不久便被人找到,而相伯先生好似与此事有关,在楚灵王的追捕中,相伯先生的随身僮仆替他挡了一刀死了,从此相伯先生便与这楚国算是结了仇,接着他便去了秦国。”
陈白起听完,愣了好大一会儿。
楚先王的嫡长子?他怎么会死了,她记得她分明将那孩子安置妥当带走了,他为什么会死了?!
是谁杀了他……不,不会是相伯先生的,亦不应是他。
他没有理由那样做不是吗?
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但陈白起考虑陆瑚一介外人知道的估计亦不多,而她再问下去估计会惹人怀疑,便收住了声。
只是,想起这件事来,她心底还是觉得有几分沉重。
陈白起其实一直不想再与过去有什么牵扯,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只因为她拖延一些时间去适应……她已经失去了“他们”这个事实。
“走吧。”陈白起道。
“这……不去打个招呼?”陆瑚眼巴巴地瞅着孤芳自赏的相伯先生,言语脚步却是踟蹰了。
难得遇上这样一个机会,他真有点控制不住想上前倾吐一腔热血崇拜的冲动。
陈白起犹豫了一下,她相信就算明处相伯先生是一个人,暗处亦绝对有守卫保护,她不想再横生枝结,便道:“先生乃世外高人,他既是独处一人,便是不愿意有人在旁叨扰,我们贸然上前打扰必不妥。”
陆瑚亦不是不识趣之人,但这个人是相伯先生啊,传说中能辨鬼神,博古通今的大人物,让他就这样离去他确心有不甘:“可……”
或许是他们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相伯先生不留神都能发现他们了。
他于花丛中望向他们,他先是扫了陆瑚一眼,接着在触及陈白起脸上时,目光却微愣了一下。
这少年……何以瞧着有几分眼熟?
这是当然的,女版的陈白起跟男版的陈焕仙无异便是一对双胞胎,鼻眼嘴的构造都相差无几。
而正因为着这种难以辨别真伪的熟悉感,相伯先生率先出声了。
“可是樾麓书院的学生?”
他的声音温温淡淡,像一壶不烫的清茶,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陈白起与陆瑚不敢再迟疑,立刻上前请礼。
陆瑚自是激动与拘谨的,而陈白起则拿余光打量他。
昨日神色匆忙,又因诸多避忌,因此她不曾好好地看过他,如今再看,只觉许久见他了,他虽还是那样仙梵佛性,却失去了烟气味,如一尊剔透无暇的琉璃,他似被病痛折磨的越发衰弱,原本合身的衣袍愈发显得空荡荡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唇色却有一抹诡异的红。
那抹红色的妖娆,像陷入绝境却孤傲从容的白鹤,白翎仙羽,弱态纤柔,哪怕死亡也无法带走他的美,他眼神仍是坚韧而玲珑万千,留下的是一分慵懒,一样动人心魄。
他变了。
陈白起从没有这一刻那般确定过。
她所认识的那个相伯先生,与眼前的这个相伯先生相比,竟令她感觉到陌生了那样许多。
………………………………
第335章 主公,那个不一样的相伯
。
“风景。”陈白起迅速接过陆瑚的话,她懊恼道:“学生们擅自闯入先生眼中的风景,令先生眼中的风景起了别番景象,望先生能够海涵学先们的画蛇添足。”
陆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一种油腔滑调的脱罪啊!
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执着地讨厌一个将平平仄仄的话语说成动听悦耳的人吧,因此相伯先生的确也无法对长着一副纯良兔子模样的陈白起生起厌恶之感。
至于陆瑚……哦,他是谁?
“你说……你叫陈焕仙?”相伯先生清眸凝光,注着他那一张越看越熟悉的脸,启唇问道。
这张脸……是在哪里见过呢?
陈白起觉得相伯先生的眼神就像一把钢钻,如芒刺在背的感受,她故作若无其事,含趣问道:“学生这瘸腿之名如今估计已响遍了登高台,不知先生可曾听过?”
她一双菱眸含着一湖清澈碧水,经一双温柔的手撩拨轻轻一漾,便波光生色。
相伯先生眸中风起云涌,不期然在脑中浮现出另一双眼睛。
他轻颦双眉,垂下纤潋的长睫,缄默不语,同时亦颇感头痛。
最近不知为何,常频频去想起一个已故之人。
想到这里,突然,相伯先生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陈焕仙”的这张脸如此熟悉了。
是昨日那名姑子……
相伯先生再仔细辨认这两人的区别,乍一眼竟有着七八分相似。
莫非那位姑子声称的兄长……便是这陈焕仙?
陆瑚见相伯先生久久凝注着陈白起却不言不语,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紧张地不知所措,连陈白起都忍不住笑得嘴角生硬,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了什么惹人怀疑的话了。
晴阳雪惹,略刺目痛,相伯先生久站不觉,突生一阵晕眩感,他朝前踏出一步,却不料整个人便摇晃了一下,看着便是准备不支倒地了,陆瑚整个人僵住,却是不敢挪出一步,而陈白起却一个迅步离原地,再眨眼一看,她已上前一把搀住了相伯先生的手臂,另一只手顺便接住了滑落的那一朵扶桑花。
“先生!”
相伯先生回过神来,意外并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反而觉得手臂处一块皮肤一烫,有一种不属于他,令他十分陌生的温度贴上,一抬眼,便看进一双隐忍克制,却仍旧透露着关切的眼神。
“你没事吧?”
与相伯不同,陈白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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