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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兰毓秀-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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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将你留在身边,最起码,要对你坦诚。”
望着这样的耿熙吾,兰溪隐隐不安,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才更是要紧,而且只怕是她并不愿听的。情感的自己在内心拼命叫嚣着阻止他,让他不要说,可理智的自己却是强自镇定着,木着脸,等着他说。他说得对,她宁愿痛得明白,也不愿糊里糊涂。
耿熙吾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师父因与我母亲有些渊源,所以在我出生后便收了我为徒,一边将我带在身边教导,一边试图寻找破解我命数之法,一直未果,直到真武二十二年……”说到此处,耿熙吾略略顿住。
而兰溪却是背脊一寒,真武二十二年?这个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平常,但对于她来说,却实在是不同寻常,记忆尤新,因为,她就是在那一年重新醒来,重生在她九岁的秋天的。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兰溪的脸色发着白,浑身发着冷,一寸寸艰难地抬起头往耿熙吾望去。
四目相对,他并未移开目光,只是本就幽深的目光又暗上了两分,“那年的秋天,师父夜观天象,突然发觉星象有异,有一颗不世出的吉星灿耀南方,因此师父带我连夜南下,最终在青阳找到了你……”
兰溪浑身僵冷,果然是这样?难怪了,她之前还怀疑为什么前世师父未曾带着师兄到青阳?难怪师父一眼便看出她命相有异,难怪……兰溪骤然紧盯耿熙吾道,“师父收我为徒,便是为了这个?”
耿熙吾没有回答,他其实可以解释,但他没有。
沉默中,窒人的沉默中,兰溪终于出了声,却是幽幽苦笑着,“我便是那颗不世出的吉星了?我可以替师兄改变命数?如何改?嫁给师兄么?那么师兄……”你要娶我,也是为了这个?
最后那一句,终是未能问出口,但彼此胶着的目光中,他们都懂,她要问的事什么。然而,她没有问出口,他也只是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却不置一词。
似乎过了很久,屋外的天色一点点转暗,耿熙吾眨了眨眼,动了动僵硬的腿脚,从椅上缓缓站起,却是复杂难言地望向椅上僵坐着,似是凝成了雕像一般,不动也不笑的兰溪,眼中暗掠一抹心疼,是他错了么?也许他真的不该不听师父的劝,执意向她坦白,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这世上,他最不愿伤害的就是她,偏生却伤她至深,这一刻,耿熙吾恨不得砍自己一刀,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一字。
“师兄今日来,要说的就是这些?”就在耿熙吾纠结的时候,兰溪终于开了口,嗓音有些疏冷,有些喑哑,听得他心里一揪。
然而,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兰溪凤目抬起,定定望他,又问道,“师兄当真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耿熙吾目光一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是最终半个字也未吐露。
室内随着光线一点点的沉溺,又再度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兰溪再度开了口,声音沉在暗影里,飘忽的有些不真切,“既然师兄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便请回吧!”
耿熙吾僵在原处片刻,终是迈开了步子,只是走到门边时,却是顿了顿,似是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入屋外一点点降下的夜色中。
兰溪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流烟进来小心翼翼地唤她,她才醒过神来。却是木然着脸色,几乎是失魂落魄般回了珠玉阁,一进内室,她就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扉,能隐约听到屋外秦妈妈压低着嗓音问流烟的声音,她却全是过耳不过心。双膝似是没了力气,一软,便跌至地下,目光一抬,刚好瞧见桌上放的针线簸箩,里面有一条腰带,藏青银线云海翻涌,尚未完工,看着看着,她却突然湿了眼眶,最后,索性抱了膝头,将脸埋在双膝间,将呜咽的哭声尽数堵在了裙间……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及冠
八月二十一,靖北侯府大宴宾客,为四公子耿熙吾行及冠之礼。
奈何,本是大喜的日子,靖北侯父子俩全程都冷着一张脸,不过这是家学渊源,大家都知靖北侯就是个冷面将。
京城中人大都对耿家这位四公子,如今已荣升中军都督府佥事的耿四郎大多只闻其名,如今头回见,靖北侯一脸的络腮胡子将脸遮了大半,是看不出父子俩像是不像,但这冷若坚冰的气韵却是像了个十成十,那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个个笑呵呵赞着有乃父之风,却也没能得着耿家父子一个好脸色,实在是尴尬至极。
但耿家,可谓武将勋贵之,一门忠烈,就连当朝陛下也要礼让三分,即便这父子俩都是一张冷脸那又如何?也得笑呵呵地受着。
边上6詹看着,却是叹息了又叹息,终究是忍不住靠上前,小心翼翼问虽然笑得和煦春风,但眼神也并不暖的兰三老爷道,“怎么?丫头还气着呢?”
没人应,兰三老爷轻捋着颌下美髯,笑呵呵望着远处,看也不看6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6詹有些气结,偏生自己理亏,满心的气瞬间也是说蔫就蔫,咧开了嘴,又是小心翼翼赔笑,“这丫头生气我能理解,最开始,我的出点是不对,但那不是一开始么?这人啊,都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对丫头和对四郎,那都是一样的了,盼着他们在一处,要说私心,是有,那也就是盼着他们都好罢了。话说回来了,丫头要生我的气那是理所应当,但四郎却是冤枉啊!起初说起这个命数之事,四郎可是从来没有应过的。他要娶阿卿能是因为什么?咱们都是过来人,那还能不清楚吗?偏生那小子却是个倔性子,也不肯解释,这有误会了吧,丫头难过,他自己又好过到哪里去了?哎!何苦来哉啊!”说到最后,6詹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四郎且不说,你这老家伙做事却是不地道。我还当你是当真喜欢我家阿卿的紧,这才执意收她为徒,却不想,却是为了那什么命数星象的,别说阿卿了,我听着也是气煞。”兰三老爷终于理人了,但却是板了脸,语气我不太好地道。
6詹见兰三老爷理他,就很是心满意足了,哪怕兰三老爷语气并不好,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仍然是笑容满面地迭声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地道,是我的错,但我喜欢阿卿,这可不假。不过,四郎是真无辜,你说这阿卿再生气,难道这几年的情分都是假的?今天对四郎多重要啊?她人不来,也没有一句话,你看,四郎那眼里都没光了。”
6詹说得可怜,兰三老爷望了过去,见着神色淡漠如常,但那双眼确实比平常暗淡的耿熙吾,也觉得可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确实跟自家的女儿有些关系,兰三老爷不由有些内疚,于是叹了一声,却是举步朝着耿熙吾走去。
6詹如同得逞一般坏笑了两声,也连忙跟了上去。
靖北侯正忙着与一拨贵客们说话,虽然他言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大多时候不过是点个头,支吾一声,或是干脆闭口不言作缄默沉思状,奈何,却无人敢说他一个不字。哪怕围在他身边这拨贵客,个个都“贵”得很。安王、齐王、韩王,老一辈的平王、和郡王,柱国侯,俞阳伯……随便一个跺跺脚,京城都要颤上一颤。
耿熙吾站在他父亲身后略远的地方,靠近那群人的外围,沉默着,似在专心听他们讲话,实则神魂皆已不知飘向何处。
但在见着兰三老爷和6詹两个一前一后朝她走来时,他还是第一时间便已现,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上前,冲着二人恭敬地俯作揖道,“师父!世叔!”
兰三老爷见着面前长身玉立,神态温谦恭敬的年轻人,忍不住满意地点头微笑,“四郎,自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孩子了,世叔祝贺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成为肩负责任与重担的真正男子汉。”话落,他身后随侍的松茗已送上一只大而沉甸的锦盒,“你向来喜欢我下棋,这副棋子是我偶然所得,因为实在喜欢,所以都舍不得用,一直珍爱至今,今日便转赠于你了。”
耿熙吾却是先喜后惊,而后忙道,“既是世叔珍爱之物,小侄却是万万不敢领受的。”
兰三老爷却是神态坚决,一定让他收下,一番话更是意味深长,“我让你收下,你便尽管收下。一副棋子而已,再难得,再珍爱,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赠与我视为子侄之人,我只有欢喜的。四郎,你要知,世叔看重你,别说是一副棋子,哪怕是最危险珍爱之物,只要你倾心相待,世叔也肯舍了给你。”
这话里真正的意思,耿熙吾如何不知,心头一跳,本该欢喜,但这一刻却是五味杂陈。嘴里有些泛苦,好一会儿后,他才有些艰涩地开了口,却只得了一句,“多谢世叔厚爱。”
兰三老爷观他神色,心下有些不忍,动了动嘴,想要宽慰两句,最终却也只叹息了一句,什么也没说。
6詹和耿熙吾师徒俩也是沉默。但6詹与兰三老爷本就是挚友,耿熙吾是6詹爱徒,他们几人聚在一处也没什么,哪怕是骤然的沉默落在旁人眼里也并不打眼。
然而,不远处,却有一对主仆一瞬不瞬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之后,季飞终于是忍不住低声道,“看来兰大人果真是对耿家四郎亲近得很,当真只是因他是好友爱徒么?世子爷,该不会咱们探来的那消息果真为真,兰三老爷有意召耿四郎为东床?”
赵屿的一双桃花眼沉郁着,偏一张俊容此刻却是极为难看,“休得胡言乱语。不过是一个婆子的醉言,如何能当得真?他们两家若果真有意结亲,这全京城会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吗?”
季飞摸了摸鼻头,不敢说话。这两日探得的消息对于自家世子爷来说,就没有一桩好的,也难怪他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也不若平常能沉得住气了。
赵屿嘴里虽说不信,但一双眼却仍是定定望着耿熙吾几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却一寸寸冷下,最后凝成了坚冰,“不过……季飞,若是可能,还是帮我盯紧了这耿四郎。”
………………………………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误会
今日许是高兴,耿熙吾在宴上又有不少客人需要敬酒,因此多饮了几杯,但他平日里律己极严,却是甚少饮酒的,今日虽然日子特殊,但这样放纵,却也惹得靖北侯也看了他好些眼。
陆詹和兰三老爷更不用说了,频频看顾,最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由陆詹虎着一张脸,将人扯到一边低声斥骂了两句。好在耿熙吾还算一个听话的徒弟,当下拱手应了,接下来的酒宴上果真是滴酒未沾,其他人也不敢强劝。
但待得夜幕降临,宴罢客散时,耿熙吾往青萍居回时,却已是脚下微有些踉跄了。
今日确实多饮了些,又因着心中有事,喝得急,这会儿酒气上了头,他不由双眼有些迷离,好在还算清醒。认得路,身边又有府里贴身伺候的小厮悦翔跟着,因此高一脚低一脚,也算有惊无险的走到了青萍居。
正是华灯初上时,院门前挂了两盏琉璃彩绘翠兰花鸟的檐灯,在夜色中静静投下安谧而柔和的光。
灯下立着一美人,粉白的衣裙,墨发垂肩,半侧着身子站着,身姿笼在光里,娉娉婷婷,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将她认成兰溪,心房紧促而激越地鼓动,就连呼吸也在瞬间热急,但也只是几乎而已。很快,他便发现认错了人,浑身的热一点点冷却冰冻,就连酒气也熨帖不了,嘴角半牵,有些苦,他不由怪起这酒醉误人。真是痴傻,她如今只怕恨他不及,又怎么会来这儿?事实上,如今她也来不了这儿,不过自己的痴梦罢了。
“四哥哥。”这个时候,站在院门口的沈燕疏已经发现了耿熙吾,当下欢喜地唤了一声,便已奔了过来。
耿熙吾推开扶着他的悦翔,缓缓站直了身子,神色冷然,目光清明,全然不见了醉态。他没有问沈燕疏为什么在这里,也无谓多问。
沈燕疏今日却是心情好得很,哪怕是耿熙吾的态度很冷,也并未影响她的热情。离耿熙吾一步之遥处站定,她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却有忍不住欢喜地偷偷抬眼望向耿熙吾,“四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又是及冠的成年之礼,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四哥哥的,唯独这针线活还过得去,便做了一个小物件儿送给四哥哥,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了,不值当什么,还请四哥哥千万不要嫌弃。”
说着,已是满面娇羞地递了一物过去,在灯光下泛着光,玄色金线绣的蝙蝠纹腰带,那针脚细密,足见用心。
但沈燕疏却不由抬起头偷瞄着耿熙吾,心想着怕是他不愿收了,正失望地打算收回,才见着耿熙吾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是极有眼色地上前来将那腰带接了。
耿熙吾也是淡淡道了一声谢,“让表妹费心了。”
沈燕疏简直是欣喜若狂,激动地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连忙迭声道,“不费心我是说没有费什么心,四哥哥不嫌弃就好了。”一张芙蓉面被红云浸染,那双墨眼更是被喜悦染的亮晶晶。
沈燕疏觉得今日真是老天垂怜,或许是觉得往日亏待了她,今日予她这般多的幸运。这么重要的日子,兰五居然没来,而四哥哥更是不若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竟然收下了她的礼物。
“天色晚了,表妹请回吧!”耿熙吾神色淡漠地下起了逐客令,那语气还算得不错。
沈燕疏心中很有两分受宠若惊,笑着抿嘴,即便是不舍不愿,但也无法违逆他的意思,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四哥哥今日也累了,早些歇着。”话落,一步一回头,中是依依不舍地迈开了步子。
见着人走远了,耿熙吾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冷眼往边上一瞥,道,“出来吧!”
墙下暗影处,踱出两道身影,一道挺拔,一道纤细,但都身着黑衣,脚步几近无声。
“长柔?”瞧见长风,耿熙吾不觉诧异,但是见得他身边那人,他却忍不住叫了出来,先是一惊,继而又喜,不由放柔了嗓音问道,“可是阿卿让你来的?”
长柔目光微闪,低应了一声,“姑娘让奴婢来代她恭贺四爷一声,礼已交给了长风。奴婢本是要有的,却不想刚好撞见了四爷有客,这才不便露面,却不是要特意偷听的。”
长风很是讶然地挑眉,不是说特地要来寻四爷,还有话说的么?怎么这一转眼,见着四爷了,反倒没话了?
然而长柔却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耿熙吾因着醉意而略有些迟钝的脑筋也终于稍稍转了过来,清了清喉咙道,“长柔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刚才那只是”
“奴婢并无误会什么,四爷要解释的对象也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奴婢就先告辞了。”话落,冲着耿熙吾一行礼,便不等其他几人反应,足下一点,便上了近旁的墙根,几个起落,便已到了院墙外。
虽然长柔自始至终都是一贯淡漠的姿态,但态度却又分明有些不妥。长风隐隐明白了什么,但瞧见自家爷那张已黑沉如水的脸,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只得呵呵赔笑了两声,没话找话道,“长柔如今胆子倒是大了。”跟了五姑娘,已完全不将四爷放在眼里了。
耿熙吾定定望着方才长柔离开的方向,只有一片深浓的夜色,目中神色几变,渐渐沉溺成了一片墨色,片刻后,他不置一词扭头进了院门。
长风和悦翔两个大眼对小眼了片刻,望着悦翔手里那根腰带,长风长叹一声,他家爷的日子怕是要愈发难过了。
京城另一头的兰府珠玉阁内,兰溪已洗漱好换了寝衣躺在床上,却是直愣愣盯着帐顶似在出神,其实耳朵却是竖起,在屏息听着屋外的动静。
所以那声轻微的“吱呀”开门声响起时,她便已蓦然从床上弹起。
待得长柔敲门进来时,她已若无其事坐在了桌边,桌上方才秦妈妈端来的燕窝粥还热着,她轻轻搅动着,却也不喝,但眼也未抬,只是低声问道,“东西都送到了?”那姿态,那语气,都是全不在意一般的轻描淡写。
………………………………
第四百四十四章 嫉妒
问完之后,却是好一会儿没有听见长柔的声音,兰溪这才觉得不对,皱眉抬起眼来,却见长柔神色踌躇着将一个物件儿递到了她眼前。
藏青银线绣云海翻涌腰带,是她早前才刚刚赶工完的,让长柔送去,如今却还在她手中。
心窝一紧,兰溪的脸色微乎其微变了,“怎么?他不肯要?”
长柔神色淡漠如常,但却轻轻咬了咬唇,“并不是四爷不肯要,而是奴婢没有送。”
兰溪眉一挑,更是疑惑了,“为何不送?”
这回,长柔却是闭紧了嘴,彻底没了声音。
兰溪抬眼看她,见她请咬着唇,眼睛盯着地上,握住那腰带的手有些紧,捏皱了布料,兰溪眉头不由深锁,略一思忖,便是厉声道,“出了什么事?还要我一再追问么?”随即,嗓音一冷,“长柔,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人?”
这话,便让长柔再也犹豫不得,但她还是略一沉吟之后,才道,“奴婢想着这腰带是姑娘一针一线绣的,总该亲手交给四爷才不折了姑娘的一番心意,所以就没有同那砚台一道交给长风。那时,四爷尚未回来,奴婢便随了长风一道在院门在等着。谁知却正好瞧见……”
长柔略略顿住,却又极快地抬眼瞧了兰溪一下。
兰溪心头一跳,一瞬间神色有些木然,却是听得自己的嗓音极为冷静地道,“瞧见什么了?”
“那位沈七姑娘刚好在院门口跟四爷说话,还送了四爷一样东西,恰好也是一条腰带。”长柔不敢再作停顿,索性一股脑说完。
兰溪恍然明白了什么,难怪长柔这样欲言又止,“他收下了?”若非如此,长柔也不会这样。
这回长柔不再说话了。
兰溪却也没逼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且还出声夸了她一回,“你做得对,人家既然已经有腰带了,却又如何稀罕我这一条?巴巴地送了,还让人笑话。”
兰溪的表现实在冷静的不像话,但不知为何,长柔看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兰溪已经淡淡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
长柔张了张嘴,想要劝,却不知从何劝起,最后只得将手里的腰带放在桌上,然后反身略有些迟疑地出了门。
门,轻轻合上,屋内,沉寂下来。
兰溪眨了眨眼,轻抬眼睑望着那根腰带,半晌没有动作。就在她似乎静默成了一尊雕塑时,却是突然有了动作,一把抓过那腰带,另一只手却是从桌上的针线簸箩里抓起剪子,一狠便要将那腰带绞碎……
可是,剪子的刃已卡在了腰带上,只需一使力,那便是一了百了。但,偏偏,她却下不去手。
死死看着那腰带,她眼里种种思绪翻腾,最终,却被骤然涌上的热浪模糊了视线。“哐啷”一声,锋利的剪子落在了桌面,用力一掷,那根腰带坠落在了屋子的角落,而兰溪,望着那处角落,角落地面上静静躺着的腰带,突然哭了起来,兰溪,你真没出息。
一夜无眠,珠玉阁的人清早起来时,都敏锐地察觉到她们姑娘心绪不佳,个个敛息静声,恨不得踮起脚尖来做事。
然而,看着手里的帖子,秦妈妈却是想避也避不开了。
已经八月底,各地蕃王和官员该到京的,也都到得差不多了,所以宫里设了接风宴,宴请四品以上官员并家眷,兰府大房三房俱在受邀之列。
然而兰溪望着那张请帖,若只觉得心烦,她如今却是哪儿来的心思去应酬这些?何况,那重重宫墙深处,却最是是非多的,她前世折在了皇家,今生最是避之唯恐不及。早前都是不得已,今回却觉得累得很,不想再勉强自己。
只是刚想张嘴称病推脱不去,便听得秦妈妈低声道,“沈家老爷虽然在司马监供职,无甚实权,但却也大小是个四品,何况,沈家是安王妃的娘家,自然是在受邀之列,想必那位沈家的七姑娘届时也会赴宴才是。”
兰溪自然知道秦妈妈说这话的意思,但她还是因此改了主意。“妈妈去让流烟、芳草她们几个都进来吧!入宫赴宴可是大事,这衣着打扮都得精心些,可不能丢了咱们兰府的脸。”
秦妈妈见兰溪因而振作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秦妈妈高兴得很,直觉自己方才真是做对了,欢喜地应了一声,“诶!老奴这就去!”说着,便扭身出去了。
而兰溪则转身坐到了妆台前,妆台上放着一面三寸见方的西洋镜,兰溪见着镜子里映出的影像,看着眼下的黑影,忍不住轻轻叹息,看来,今日不用脂粉也是不可能了。
到得打点好,乘着马车进得宫里时,已经过了晌午了,宴席设在华清殿,本就处在御花园中,正是夏春相交之际,还是花团锦簇的时节,如今尚未摆放几案,男宾们尚在别处,而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话。个个都是精心妆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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