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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兰毓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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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也连忙收敛了情绪,“这事太太是怎么想的?”
“奶娘,我确实想通了很多事,所以原先觉得过不去的,放不开的,也看淡了很多,从前有过四爷和三姑娘、十姐儿,再多一个,我也能容下。她想要靠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在兰家争得一席之地,母凭子贵,我可以理解,但绝不会纵容。她要怪就得怪自己,没有选对时机。”说到后来,三太太坚决的语气当中透出了两分果决。
林妈妈点头,“是啊!这尚在孝期之中,为了老爷的前程,这孩子留不得。”这守孝禁欲之说,于许多人家而言,不过都只是做做样子。哪儿真能守上个整三年的?只要不弄出个明晃晃的证据,让人拿捏就好,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特别是要在官场上混迹的人物,若是留了这么一个把柄,日后你的政敌就可能凭这个整死你,所以,这回三太太还真用不着为难,打着光明正大为大局着想的旗帜,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人给处理了。
三太太轻轻叹息一声,“这样,奶娘,你交代下去,赐她一碗汤药,这回,你得亲自守着。”
门外的兰溪听得这一句,却暗叫了一声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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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蹊跷
上回书说到三太太让林妈妈去赐人一碗汤药,亲自盯着熬,亲自送去,亲眼看着人喝下去,在门外听壁角的兰溪却暗暗觉得不妙,在心底叫了一声糟糕。虽然那人肚子里的这块肉确实来得不是时候,三太太这般行事也是为三老爷好,光明正大,没有差错。三老爷为了自己的前程,自然也不会舍不下这么一块血肉,三太太要赐这么一碗药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事先知会过三老爷,没有跟三老爷商量过。这看似只是小小的差别,却可能让三老爷和三太太之间有了龃龉,甚至结成死结,那块还没有成形的血肉,毕竟也是三老爷的骨血。
兰溪心下暗暗着急,思绪飞转,目光刚好落在方才拿来做借口的一双鞋面儿上,眼儿瞬时一亮,给一边愣神的梅香使了个眼色。
梅香片刻后,才眨眨眼回过神来,连忙扬声喊道,“太太,五姑娘来了。”
门内的话声倏止,梅香打起了帘子,兰溪整了整神色,微微笑着走了进去。
“怎么这会儿来了?”三太太招手让兰溪到她跟前坐了,细细摸了摸她的手,觉得触手温热,这才满意了。
兰溪笑笑,没有半点儿添油加醋,将稍早时大太太找她的事,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巨细靡遗地跟三太太学了一回舌。
三太太静静听完,目光闪动,片刻才笑着道,“你大伯母倒是有心了。林妈妈,回头你去库房里寻摸两样老物件儿,给泊明院送去。这眼看着要出孝了,等回了京,渤哥儿的亲事怕是也要预备起来了,就权当是我做婶婶的一片心意吧!还有,记得跟大嫂说,她的心意我领了,我谢谢她!”
林妈妈连忙低声应是。
三太太这才微微笑着朝林妈妈使了个眼色,道,“你有事就自忙去吧!”
有事?可不就是那桩赐人汤药的事么?兰溪可不能由着林妈妈就这么出去,忙道,“妈妈且先慢着!今日倒有一桩事,想要请妈妈帮忙。”
三太太和林妈妈都是一脸诧异,还真想不出兰溪会有何事要她们帮忙。
那边,兰溪将那双鞋面儿拿了出来,有些羞赧地笑道,“是这样。我这些时日针线活儿进步了很多,便琢磨着给父亲,哥哥们,还有阿久做些东西,但又不知道他们都各自喜欢些什么。父亲的喜好,母亲自然是清楚的,哥哥们和阿久都是妈妈看着长大的,所以妈妈必然也能帮上忙。”
三太太听罢,不由笑道,“你这孩子,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这般的郑重其事。你倒不必这般费心,既然是你的心意,做什么不行?你父亲、哥哥们还有阿久都必然欢喜。”
“那怎么能一样呢?”兰溪反驳道,“虽然都是我的一片心意,本也是好事一桩,但是若是不能投其所好,却不美了。比方说吧,我想给阿久做双鞋,这鞋子的大小形状且不说,自然是要合脚才行,就连这花色也一样。倘若阿久喜欢的是芙蓉,我偏自以为是给她绣了梅花,那不就美中不足了?而这分明就是一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过在绣之前费了些事儿,既能表了我的心意,又能送了阿久心头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兰溪说罢,悄悄抬眼看了三太太,见她垂下眼睑,若有所思的模样,而林妈妈更是微微白着脸,神色略有仓皇,兰溪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么一说,母亲应该会三思而后行了吧?
把该说的说了,兰溪便回了娴雅苑。董妈妈已经回来了,上前将打探到的消息悄声告知兰溪,与兰溪在三太太门外听到的一致。那个重阳节爬了三老爷床的玉茗怀了身子,悄悄瞒着想要瞒过了三个月,但还是被人发现了,而且,据兰溪所知,知道的人还不少,至少大太太和三太太一早就已察觉,想着想着,兰溪蹙起了眉心。
“她倒是个会算计的,不知道怎么让三太太赐的那碗避子汤失了效,呵!以为肚子里揣了块儿肉就能一步登天?做梦去吧!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算计来算计去,怎么就忘了这还在孝期呢,就凭这个,别说三老爷和三太太,就是老太太也容不得她。”董妈妈冷声说着,眼中流露出毫不掩藏的不屑。
“对啊!大家都知道尚在孝期中,这孩子留不得。这玉茗又不是傻子,她会不知道吗?大费周章的躲过了这碗避子汤,哪怕真让她瞒过了三个月,那又如何?还不是保不住?”这事细细思来,还真是蹊跷。
“姑娘――”董妈妈听完,脸都白了。
“这样,妈妈,你让人把正院和知梧轩两处都盯紧了,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回我。另外,你再去寻了林妈妈,把这蹊跷之处与她分说分说,还有,提醒一下林妈妈,那玉茗既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躲过了那碗避子汤,走得是什么路子,怎么躲过的,总得有个交代。”兰溪一一交代道。
董妈妈每听一句,脸色便变上一变,虽然早已不敢把自家姑娘当成如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看待,但这一刻,她仍然震慑于姑娘的城府。
目前,也只能静观其变。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兰溪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董妈妈低声应了一句,便疾步而去,兰溪缓缓坐于椅上,侧过头,就着暮色渐起的天光,望着窗外出了神。
正院和知梧轩都很安静,没有半分的异样。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安静得让兰溪心房紧绷得险要窒息。之前三太太交代的那碗汤药,林妈妈还未送出,兰溪心想,母亲听了她那一番话,应该是有成算的,不管这当中的蹊跷,至少不能自己给自己下套。待得上灯时分,董妈妈来回说三太太请了三老爷回屋,夫妻两人关了房门,由林妈妈和梅香亲自守在门外,谈起了话,兰溪心里那颗高悬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果然,正院的灯亮了半宿,这一夜,三老爷就歇在了正院,而直到二门上了锁,林妈妈也再未出过正院的那道垂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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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真假
直到二门上了锁,正院的灯熄了,兰溪这才算是真正放了心。草草梳洗了一番,便累极了地躺下。明明已经累极,困极,偏偏却难以入睡,脑海中翻腾着种种思绪,缠绕着,纠结着,寻不到由头,找不见出路。直到后半夜,兰溪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才觉着堪堪闭上眼,耳边便传来一阵吵嚷。
兰溪睁开眼,便瞧见董妈妈脸色极为难看地候在一边,心,便是“咯噔”一沉,倒还算镇定自若地听得董妈妈道出那一句,“姑娘,出事了!”
正院花厅,三太太正褪了镯子,净了手为三老爷亲自摆着早点,一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一碗浇了鸡油的三鲜馄饨,清亮的汤头上洒着鲜绿的葱花,一碗熬制了整一个时辰的山药百合粥,两碟冬日里比肉价还贵上两分的清炒时蔬,并一钵什锦豆腐煲。
“老爷,你从前应酬时喝酒伤过身子,这山药百合粥最是养人,妾身昨夜就特意吩咐邱婆子熬上的,整整熬了一个时辰呢,正当得吃。”三太太着一身素雅的淡蓝色冰蓝暗纹滚灰鼠毛边的长袄,乌发松松挽了个髻,淡扫蛾眉,眼角含情,素日的端庄中透着两分少见的慵懒与妩媚。盛着软糯白粥的定窑白瓷碗衬着素指纤纤,一色的粉雕玉琢,三太太眉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三老爷,后者便不由想起昨日帐中风情,浑身一热,不由忙接过那碗粥,也顾不得还有些烫,唏哩呼噜喝了个见底,才一歇嘴,叹道,“这粥经了太太的手,果真香甜无比啊!”
三太太斜眼一瞪,娇嗔道,“方才那碗粥里邱婆子莫不是放了蜜?让老爷喝了嘴甜成这般?”
三太太那一眼瞪,瞪得三老爷浑身酥麻,呵呵傻笑着,拽了三太太的手握在手里搓来揉去。说来,三老爷跟三太太两人从前当真是宅门中少见的鹣鲽情深,不过三太太性子骄纵,又是个受不得半点儿委屈的,平日里总爱使些小性子。三老爷爱重她,一是少年夫妻,两人算得上是志趣相投,三太太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待他那是一心一意,三老爷心中有数。加上三老爷自持身为男子,胸襟宽广,平日里倒多是让着三太太,宠着哄着,所以两人之间虽有小打小闹,但都无伤大雅。但谁知,兰沁出生时,会出了那档子事,三老爷当真是怒了,这才冷了三太太这么些年。偏偏三太太又是个从不会低头的主,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会一冷再冷,直到冰冻三尺。这么些年,他也不太好过,毕竟三老爷从骨子里来讲,是个极重嫡庶之人,虽然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但能站在他身边的,却只有那么一个啊,而且夫妻十几年,两人共育了四个儿女,感情自然是不浅的。所以,那日兰溪给他搬来了梯子,他别扭了一下,便也顺势就着梯子下来了。奈何,三太太却是一直不冷不热的样子。
倒是昨日,也不知三太太是不是想通了,就因着玉茗背着人怀了身子的事,将他请了来,好声好语的商量。说是为他着想,必然得处置了,偏偏又心疼那毕竟是他的骨血。眼里噙着泪,那个欲语还说的委屈模样,直看得三老爷心疼得不行。当下,也顾不得别扭前些日子三太太的不冷不热了,赶忙抱了人进怀里,柔声宽慰。待得晚时,自然而然便留下来了。小别胜新婚,三太太又心存讨好,小意温柔,自然便是芙蓉帐里**暖,鸳鸯被中成双夜了。
所以今儿个三老爷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看着三太太哪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可人。若兰溪瞧见三老爷揉搓三太太小手,火辣辣直盯着人看的模样,只怕会戳瞎了自个儿的眼睛,谁跟她说的,她老爹不重女色,稳重自持的?这分明是欺诈啊!
三太太适时地红了脸,半垂着眼,又喜又羞地推开三老爷的手,“老爷快些再用点儿,天儿冷,东西一会儿就该凉了。”
正好,林妈妈亲自端了托盘跨进门槛,三老爷轻咳了一声,便也没有造次,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举箸夹起一筷时蔬喂进嘴中,慢慢咀嚼着。这冬日里,蔬菜难得,倒比肉价也不差什么了。三太太从不是差钱儿的人,又惯会享受,自然买的都是上好的,邱婆子又是个手艺好的,所以即便只是一个清炒时蔬,三老爷也觉得可口爽脆得很,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心情舒爽的缘由。
只是待他看着林妈妈将托盘放在桌上,捧起一碗盛着黑乎乎药汤的药盏递到三太太跟前时,他先是不解地一怔,待明白过来,眼底便现出两丝愧疚,目光如水将三太太笼了个密密实实,道,“锦如,委屈你了。”
“老爷,你我夫妻近二十载,说什么委屈?老爷好了,妾身才能好!再说了,这汤药的方子是咱们府中用了几辈人的,还能对身子有什么妨碍?”三太太笑应,话落,端了那碗避子汤,仰头,喝了个干净,罢了,才捏了帕子轻轻擦拭嘴角。
“锦如,来!快些用点儿早点,再不吃,可真凉了!”三老爷夹了个小笼包放在三太太碗中,又朝边上候着的梅疏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三太太盛碗粥来!邱婆子这粥啊,熬得真不错,软糯香滑,入口即化,又是山药,又是百合的,最是养人。你身子惯常的弱,可得多喝点儿,”
三太太笑应着,那笑容却疏淡在眼底,心底隐隐掠过一缕悲哀。她曾在他面前喜怒哀乐毫无遮掩,恣意无伪地活着,而如今,为了儿女,她居然也能戴上面具,微笑着敷衍他,讨好他,真情或是假意他一无所觉,而自个儿也再分辨不清。这一刻,三太太终于明白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的那句话真正的含义,至亲至疏夫妻。
三老爷极为开怀地用着早点,只是,这开怀却没持续上多长时间,便被匆匆而来的他的贴身小厮松茗打断。
听罢松茗的话,三老爷铁青着脸色半晌无言,而后,将碗重重一摔,扭头疾步而去。
三太太慢条斯理用帕子擦净嘴角,仪态万千地缓缓站起,林妈妈和梅疏极有眼色地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走吧!咱们也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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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处置
这玉茗是三老爷的通房丫头,这会儿出了事,兰溪即便得了消息,做女儿的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掺和进去。所以,兰溪是到下学之后才得知了此事的始末与进展。
昨夜三太太和三老爷商量妥当了,今日清早便着人煎了一碗打胎药给玉茗送去。虽然不是林妈妈亲自送的,却也叫了三太太身边叫梅清的,随煎药的小丫头一同去了知梧轩,务必要亲眼盯着玉茗将那碗药喝下肚去。
兰溪思忖着这事儿三太太怎的就放心交给了其他人?也是到了后面,兰溪才恍然明白了三太太的用意。总之,这药送去了,谁送去的没什么要紧。那玉茗见了药,才知道自己这盘饺子没有煮好,露陷儿了,马上变了脸色,说要去求见三老爷和三太太。自然是被拦着没去成,又哭闹了半天无用,被梅清让人押着硬是把那碗汤药灌下了肚。这事,本也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玉茗用了那药一会儿之后,居然血流不止,梅清吓得面如土色。事情闹大了,这才着人去禀了三老爷和三太太。
三太太得知之后,便马上叫了人出门去请大夫,这才随了三老爷一道去了知梧轩。玉茗本是知梧轩伺候笔墨的丫头,因着在孝期被三老爷收用,不好明目张胆,便仍居从前旧处。三太太却早早就送来了两个粗使的小丫头供她使唤,并暗地里将她屋中的摆设焕然一新。所以,她虽仍顶着丫鬟的名头,却早早享上了姨娘的福,因着这个,不知惹了这府中上下多少丫头眼红,有心思的暗自盘算着怎么效仿不提。
三老爷和三太太前后脚到了玉茗屋外,便见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房内玉茗的呼叫已很是虚弱,几不可闻。三老爷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三太太沉敛下眸子,默默不语。不一会儿,梅香领着个背着沉重药箱的半百大夫匆匆赶至,这大夫还算得上有两分本事,一看玉茗脸色和那一盆盆的血水,不用把脉,便已暗叫不好。连忙取了银针,刷刷刷扎了几针,又赶紧写了个方子,让人抓药、煎药。扎针过后,那血流得慢了些,少了些,待得那药熬好,浓酽酽的一碗灌了下去,半刻钟后,那血,终于是止住了。
大夫抹了一把汗,三老爷和三太太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孩子自然留不得,但闹出人命来却又另当别论。
既然保住了命,接下来就是追究责任了。玉茗腹中胎儿月份尚浅,一碗正常的打胎药是不会造成这般生死一线的局面的,所以这当中必然有蹊跷。果然,这大夫一看药碗当中的残药,便道当中有大量红花,这不是要打胎,简直是要一尸两命,用心之毒,可见一斑。
床上躺着的,刚刚缓过气来的玉茗一听这话还了得,当下便不管不顾,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倒在三老爷跟前,声泪俱下,求三老爷救命,又冲着三太太死命磕头,喊着太太饶命。
三太太神色惊愕,似是不知这话从何而起。三老爷面色铁青,双眸含怒,看在玉茗眼里,便觉得愈发有了希望,哀哀泣道她是鬼迷了心窍,太想有一个三老爷的孩子,这才犯下大错,但她肚子里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三老爷的骨血,太太若是容不下她,大可将她远远打发去了庄子,眼不见为净,却还请大人大量饶她一条贱命。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委曲求全,如泣如诉,三老爷听得额角直抽抽。若是之前,三老爷说不准便也信了,三太太惯常爱嫉妒,他是知道的。但如今玉茗这一桩,倘若她当真要这般做,却又何必与他商量?再说,这玉茗也算不得得宠,除去她腹中胎儿便是,三太太又何至于连一个不那么受宠的通房丫头也算计在内?再来,三太太今早没有半分怨色,心甘情愿饮下那一盏避子汤,足见她当真心系他的前程,又怎会刻意将此事闹大,留下话柄?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若传到外边儿,那便是把捏在旁人手里明晃晃的刀,三太太,不会这么蠢。
三老爷当下变了脸色,言明彻查到底,吩咐下去,但凡接触过这碗药的人一一拿来问话。边上梅清吓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筛糠。不一会儿,奉命彻查的二管家沉着一张脸来回话,三太太院里负责煎药的一个小丫头失足跌进湖里淹死了。这么一来,玉茗又是一通的哭嚷,求三老爷做主,求三太太饶命,话里话外认定了此事与三太太脱不得干系,那小丫头哪是什么失足?分明是杀人灭口。
三老爷额角直蹦,半晌没有说话,深深扫了三太太一眼之后,沉着脸甩袖而去。三太太垂眼不语,又在玉茗房里待了一会儿,半点儿不理会玉茗那些个话中有话,将人安置好,又软语安慰了一番,这才离开。
众人皆以为三老爷刚才那番作态,哪怕不会彻查到底,也定然会与三太太有一番龃龉。谁知,傍晚时,那玉茗却被送回了她娘老子在的庄子,一同被送去的还有三百两银子并一些布匹、首饰。三日之后,二管家几年前死了老婆的儿子上门给玉茗提了亲,两家定在府中除服后的四月初六办婚事。第二个月,玉茗的妹子悄无声息进了府,顶替了玉茗的位置,仍留在知梧轩伺候。
三老爷这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让人瞧不分明。但三老爷待三太太一般无异,更是连着几日都歇在正院,于是,这桩事,再也没人敢提半个字,那些个从前暗中猜度过的,有几分成算的,个个夹紧了尾巴,专心差事,更是不敢对三太太有半点儿怠慢。
兰溪见这事这般落幕,不由松了一口气。边上流烟随着主子旁观,仍觉云里雾里,“姑娘,老爷这般行事,究竟为何?他对太太,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
第五十章 分说
上回书说到因为玉茗一事,流烟有许多疑惑,遂开口问了兰溪。在她看来,她家姑娘虽比她小上两岁,但比她不知聪明了多少倍,更是懂得比她多得多,这事儿,问姑娘准没错。
兰溪听着流烟这番问话,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信不信太太?在你看来,这药里的红花到底是不是太太的手笔?”
流烟一咬唇,眼睛偷瞄着兰溪,却是支支吾吾着,没句完整的话。
兰溪听着,这可不像那个有话说话,性格有点儿泼的流烟啊。斜眼一看,才瞧着这丫头一脸尴尬的笑,兰溪心思一转,突然明白这丫头在别扭些什么,噗嗤笑了一声,道,“你放心大胆的说!你这丫头居然也跟我耍起心眼儿来了?我既让你说,还能因这个怪你不成?枕月,你也听着,看看这丫头能不能说出朵花儿来!”
流烟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么?当下把心揣回了肚子里,清了清喉咙,道,“若要说三太太因着妒忌,暗中让人在药里下了过重的红花,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药是从正院端过去的,一路都有梅清不错眼的看着,按理不会出差错才是。加上如今那煎药的小丫头被灭了口,梅清被关了起来,她又是三太太身边得用的,若为三太太开脱,不管说什么,旁人都不会采信,这桩事,如今也算得上是死无对证了。不过不管三太太到底有没有做,抵不住咱们三老爷不信啊!只要三老爷摆明了不信,这府中又有谁敢信?三老爷站在三太太身边,那这事就揭过去了。”
兰溪点点头,那是,她也是过了好久之后,才明白,在这内宅当中,女人能依靠的,除了身份、地位、娘家、手段,最最重要的却是能不能笼住男人的心。只要你笼住了男人的心,再加上手段,那即便你的身份、地位、娘家都比不上旁人,那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当日,她之所以能在平王府立足稳稳的,最重要的不也是因着赵屿这人最为看重嫡庶么?不过,兰溪微微一笑,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流烟,“你还没有说,在你看来,这事儿究竟是不是太太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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