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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兰毓秀-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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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是盼着的,可是我们不一样,再见他,我自然是满心的欢喜。可是,姑母你呢?你若恨得纯粹,便该盼着那一日,若是爱得纯粹,这个时候便不该与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该清楚,圣上的时日不多,为何不去陪着他呢?反倒在这里虚度光阴?过后,你当真不会遗憾么?”上一辈的那些恩恩怨怨,经过这些点点滴滴,兰溪已能隐约拼凑出个大概。

    不能简单地归因于某一人的错,总归,都是情非得已罢了。

    “听你这意思,你知道得不少?”贤妃勾勾唇角,眼中却冷凛似冰,“既是如此,你该不觉得冤枉了才是。”

    “不!”兰溪却是轻缓但却坚定地摇了头,“这都是你们上一辈的事,为什么要牵扯上我们?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姑母,你可曾想过,父亲夹在中间,会有多么难为?还有祖母,她若是知道了,又该多么伤心啊?”

    “二哥?二哥早在二十几年前就选择了她,即便她背叛了他,既是如此,他还有什么好为难的?”贤妃却是冷笑道。“至于母亲……二哥应该不会让她知晓的吧?”贤妃的话,说得决绝,但兰溪还是注意到了她眸中,一瞬的动容。“即便母亲知道了,她也能理解,我恨她,怨她,理所当然。”

    “就是啊!为什么?”兰溪却是不明白。

    “什么为什么?”贤妃眸子骤睁。

    “为什么呢?你不该恨她。她明明也不愿,她明明也是被强迫的,你应该知道啊!”还是,女子之间的情谊,当真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不是说过,她们从前亲如姐妹的吗?

    贤妃却是低低笑了起来,像是兰溪说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贤妃根本控制不住地发笑,笑声渐大,甚至愈形夸张起来,直到笑到前仰后合,眼里有了泪花,贤妃才揩着眼角,暂时歇住了笑。“我为什么不该恨她?不能恨她?”这一回,贤妃终于不再自称“本宫”,也终于不再用令人发怵的笑来掩藏自己真实的内心,冷冷嗤问道,“难道只是因为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的,她也是被迫的,她也不愿意,我便该原谅她。连恨她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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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质问

    兰溪没有回话,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贤妃,目光幽深。

    然而,就是这样无言但却饱含了深意的目光却让贤妃愈形的敏感,“怎么?还觉得她很是无辜?”

    “难道不无辜?”兰溪不懂,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就像她一样,她自认对赵屿从未有过半点儿逾越暧昧之举,却偏生惹得他纠缠不休。在旁人眼里,赵屿的纠缠,不过是男子的多情风流,但换了她,却成了不检点,就是林氏也要因此恨上她。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些呢?难道她不无辜?

    “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恨!”贤妃双目因着刻骨的恨意而充血,咬牙道,“她什么都没做,却能引得男人对她趋之若鹜,而我呢?我付出了多少?却换不来那人多看我一眼?她有什么好?即便她再好,也是有夫之妇,臣下之妻,可他。却要不顾一切,哪怕背上不好的名声也要去抢去夺,将她关在宫里,便是独宠,除了名分,他什么没有给她?这个宫里,又有哪个女人不恨她?偏生,她却还不知足,要做出那般逼不得已的姿态,甚至,还要害他。”说到后来,也不知是悲还是怒,贤妃眼里的泪汩汩而下。

    兰溪没有说话,没法说,她只是看着贤妃,这个往日见总是好贵冷艳的女子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兰溪眼睛里,像是同情的东西刺激到了贤妃,她一瞬间,竖起了浑身的刺,又变成了那个自称“本宫”的她。“你在可怜本宫?本宫哪里需要你可怜?”

    兰溪叹息,又哪里不需要可怜呢?“我只是明白了,我确实没有立场说谁无辜,谁不该恨。我只是觉得,你们都很可怜。你求而不得可怜,她……被迫接受,何尝不可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而已。”

    话落,兰溪不再说话,扭头扶了秦妈妈的手,另一手轻扶着肚子,转身朝着贤妃安置她的侧殿缓缓踱去。

    而贤妃,在她身后,瞪大着眼,望着她的背影,发了良久的呆。

    天色擦黑时,耿熙吾才回到了靖北侯府。

    在东西两府之间相隔的胡同口下了马,他没有经府门,而是直接从侧门回了青萍居。

    身上厚重的铠甲不及换,浓浓的血腥味裹挟周身,他手抱红缨玄色头甲,大踏步从夜色中走来,浑身的杀气,恍若地狱重生的修罗,让人见了,便觉得森然可怖,可是落在檐下那人的眼里,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移开眼去,只是贪婪地,看一眼,再看一眼,好似永远看不够一般。

    只是,这条路再长,也终有尽头,须臾间,耿熙吾终于走到了台阶下。隔着一步的距离,停下了步子,抬起头来,一双幽深若暗夜深海的眸子抬起,静静扫过以殷切目光看着他的妇人,然后,转而望向站在她身边的靖北侯,高高挑起一道眉,冷淡道,“有事?”

    那形于外的冷漠,让靖北侯皱了皱眉,更是让他身边的美妇人神情微恸。

    没有人回答他,耿熙吾也不急,目光一转,瞧见了沉默地跪在一旁的长风,皱眉道,“你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

    “回爷,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救出夫人,还让夫人为了救属下等,身陷危境,属下罪该万死,本该以死谢罪。可夫人尚未救回,属下不敢轻易舍了这条贱命,只得跪在此处,请求爷责罚。”话落,一个重重地头便磕了下去,以额抵地,再不抬起。

    耿熙吾目光轻闪,而后,道,“这并非你的错,你们那时若是不走,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相信,那也是夫人的意思。所以,只需记得,你们的命,是夫人救回的,再不可轻言生死。至于夫人……我定当救回。到时,你得帮我,所以,现在先回去休息,可别等到时,你没了力气。”

    长风的头埋在暗影中,看不真切,他只是沉默着,良久之后,才低哑着嗓音醒了一句“是”,然后,才起身,埋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而耿熙吾却是旁若无人一般,再未看廊下那两人一眼,而是举步上了台阶,径自进了屋内。

    靖北侯皱了皱眉,刚想骂,边上的美妇人拉住他的袖子,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才忍下了。两人这才随在耿熙吾身后,进了房。

    “你如今倒是长进了,回京不回府,这么大的事,也不与本侯商量,便擅做主张,带兵进宫救驾,你如今,也算得本朝的大功臣了,不知圣上打算如何赏你?”虽没有骂,但靖北侯心中憋了一口气,一开口,自然是没有好话。

    “商量?若是回府与侯爷商量,侯爷会让我进宫救驾?只怕会立时将我绑了,关起来。等你们成大事时,让我做个乱臣贼子,或者等到你们功败垂成,被阖家砍了脑袋吧?”耿熙吾心中何尝没有气,自然也是没有好话,父子俩竟是全然的针锋相对。

    靖北侯面色一沉,“你竟都知道?”有些不敢置信。

    “原本是不知道的。”耿熙吾目光一暗,眸中悠荡一丝琥珀色。忆及回京的途中,收到阿卿送出的那封密信,心急如焚往京里赶的这一路上,辗转翻覆的心绪,耿熙吾仍然觉得这几日,好似活在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切。

    “是你媳妇儿告诉你的?”靖北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她不过在信里提了一句,偶然发觉宫里的月嫔娘娘竟与我早逝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至于其他的……在我回京的这一路上,也足够我想得清楚透彻了。”耿熙吾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痕。

    “你既然知道……竟还进宫救驾?”靖北侯沉声质问。“你难道猜不出,你救的人是怎么对我们一家的吗?”

    “不救驾?难道要像父亲一般,打定主意谋逆,做一个乱臣贼子吗?”耿熙吾不敢置信,“父亲……我自幼,你未教过我一天,而我自记事起,祖父教我的便是忠君爱国,我心中不是无怨,可有些东西已经铭刻进了骨子里,你让我明明能救,如何不救?何况……阿卿也在那儿,我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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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大限

    “忠君爱国?那也要看是忠的什么君!即便他是我们一家的仇人,你还是要忠于他么?”

    靖北侯显然是怒极了,拍案而起,双眼暴睁。

    耿熙吾皱眉,今日侯爷有些过于激动了吧?既然这么恨,这么些年,究竟是如何忍过来的?还是觉得事到如今,已是无需再忍了?

    耿熙吾不知道,这几日,靖北侯心里受着怎样的煎熬。自从得知真武帝病倒的真相,自从听说那名为艳鬼的毒药,自从明白为了杀真武帝,她竟是甘愿赔上自己的性命开始,他就再没有办法冷静。

    无尽的悔恨与懊悔啃噬着他的心肺,他却无计可施,他自然恨!怎能不恨?从前的生离因为彼此安好,他尚可痛着煎熬着,可是如今,即将面对的死别,他要怎么原谅?如何宽恕?他只恨那个摧毁他一生和乐幸福的那个人,更恨自己这些年曾有过的心慈手软,若是那时他狠一些,对自己也好,对旁人也罢,他们就走不到今天这样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所以,他的儿子,却对他恨之入骨之人还如一个臣子一般忠诚,这让他没有办法忍受。从得知耿熙吾竟亲自带兵救驾开始,他便愤怒地想要打他一顿,可多年来,习惯了隐忍,它便是生生忍着,任由愤怒在他心底焚烧,到这一刻,终是化成了滚烫的岩浆,再无所阻挡地喷涌而出。

    靖北侯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青筋暴露,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一只手冰凉手轻轻覆上他颤抖的拳头,他浑身一震,僵硬地转头看向她。

    她的眼,还是记忆中那样悠荡着琥珀色的流光,却是恍若隔世。靖北侯心中不由一痛,苦涩,从心底丝丝缕缕蔓延开来,直涌上了喉间。

    “武哥!”她低低唤他的名,“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不牵扯他吗?”虽然,非她所愿,这孩子还是什么都知道了,这已必然会对他有所伤害。而她,最不愿的,便是伤害他了。

    “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他必然不清楚,若是他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上对我们做了什么,那他……何况,我们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坚韧挺拔的靖北侯,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山石一般的靖北侯,双目充着血,嗓音不稳地哽咽,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什么也不想要!”耿熙吾沉默了良久,终于开了口,缓缓站起身来,挺拔的身躯遗传至他的父亲,此刻,父子俩无声对峙,像是两座巍峨的山。只是一座被岁月,被仇恨,被无尽的遗憾和悔恨压得弯了腰,另外一座却是铮铮傲骨,不容弯曲的铿锵。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们……也尽早回头,悬崖勒马吧!我知道这几日父亲私下的动作,无论是死士也好,北关军也罢,都不该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犯险。而我的母亲……”耿熙吾顿了顿,转头看向边上的美妇人,神色有些复杂,两双眼睛悠荡出的琥珀色光泽如出一辙,一双动容,一双微微闪烁,“我的母亲,百年之后,自然是葬在耿家的祖坟,那个什么庇荫后人的风水宝地,也就用不着了吧!就让它永远只是一个未曾找到的宝藏,难道不好吗?”

    她想说不好,她恨了二十多年,只有夺去那人生杀予夺的一切,她才能解恨。可,她又怎能对这个孩子说个不字呢?

    “我只想平静安稳地度过一生。等着孩子平安出生,看他长大,看他成亲,然后,再等到孩子的孩子出生,直到垂垂老矣,子子孙孙,就这么一代代地延绵下去。”似是叹息,耿熙吾轻声低语。他曾经也有过雄心壮志,但却是从未逾越过自己的本分。这些日子,他想了太多,而昨夜,宫里的一场血杀更让他浑身的冷汗,不为了艰险,而是为了宫城内那一家子为了权欲,已淡薄到几近于于的骨肉亲情,互相防备,互相算计,互相残杀,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再大的权力,有什么意思呢?

    靖北侯二人皆是一愣,继而两两对望,怔然无语。

    但这短暂的静默,很快被打破,屋外,是外院大管家急匆匆而来的步伐和略显急促的嗓音,“侯爷,世子爷,宫里来了人传旨,圣上命侯爷、世子爷还有……月夫人一同马上至庆云殿觐见。”

    这个时候?几人都是有志一同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而后又对望一眼,皆是默默垂下眼去,看来,已是容不得他们商量出个结果了。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只想要阿卿和孩子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我只想,我们一家都好好的。”末了,耿熙吾低低丢下这一句,便是率先抱了头甲,又穿着那身还未脱下,仍然血腥浓重的甲胄,大步流星往屋外夜色中走去。

    屋内二人望他走远的背影,再对望一眼,俱是无言。

    “夫人。”漱玉宫侧殿的门在深夜时分被人叩响。

    就在门边随便拉了个椅子半躺着守夜的长柔已经弹起,一手已经握在了袖中剑的剑柄之上。

    直到听得门外那人又拍了门,轻唤一声,“夫人?”

    身后,衣衫窸窣声起,长柔惊得回头,却见本应该在睡的兰溪却被秦妈妈扶着就站在身后。

    兰溪却是淡淡抬眼望着门上映出的人影,将一切心绪尽数掩在了眸底深处。“是娘娘身边的妙竹,这么晚了,怕是有要事,开门吧!”

    夫人都发了话,长柔自然没有二话,连忙手脚利落开了落下的门闩。

    门外站着的果真是妙竹,冲着兰溪屈膝行了个礼,才道,“夫人,深夜叨扰情非得已,娘娘有话,请夫人收拾一下,同她往庆云殿去面圣。”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那妙竹抬眼望了一眼兰溪身上的寝衣和披散的发丝,道,“事态紧急,还请夫人快着些。”

    兰溪眨了眨眼,终于是回过神来,道一句,“知道了,请姑姑在此稍待,我去去便来。”

    扶了秦妈妈的手往内殿走时,兰溪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深沉,不见月光,三月十七,较前世刚好提前了十载,今日,便是真武帝的大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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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清算

    兰溪随在贤妃身后,一路赶到庆云殿时,正好撞见兰三老爷和其他两位大人神情凝重地从殿内出来。

    兰溪因着心里有数,倒也不是太诧异。

    反倒是兰三老爷此时此地见得自家女儿,心中却很是惊疑,眉心轻蹙了一下。他倒是听说自家女儿数日前被太后接进了宫,但这个时候,她一个外臣家眷,却被召至了这一处,不得不让人心生狐疑。奈何,这里却委实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和时候,最后只得匆匆一个眼色带过。

    事到临头,兰溪这颗心反倒是沉寂了下来,说到底,今日她不过是做一个看客,哪怕是秦妈妈、七月和长柔三个尽数被贤妃姿态强硬地锁在了漱玉宫中,哪怕是身边扶着她的人变成了那个低眉顺眼的妙竹,哪怕是借着袖子的遮掩,兰溪再清楚不过地感觉到那把抵在腰后的匕首,兰溪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太怕的感觉。给了兰三老爷一个带有安抚的眼神,她随着贤妃,进了殿内。

    兰三老爷在殿外夜色中愣了片刻,直到又见得靖北侯父子二人也是踏着夜色匆匆而至,几相对望下,这才稍稍安下了心。目送着他们也进了殿内,兰三老爷轻松了一口气,才在边上内侍地催促下进了侧殿暂歇,在圣上龙殡归天之前,他们这些个被委以重任的近臣是只得在此处守着了。

    靖北侯与耿熙吾二人进得殿内,不出意外,殿内帐幔低垂,门窗紧闭,一种沉闷到令人窒息的香气混合着药味袭入鼻端。四下更是安静到落针可闻,若非烛火闪烁间,隐约可见帐幔内人影幢幢,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殿内空无一人了。

    常公公不知自何处窜了出来,不过抬眼极快地瞄了一眼面沉如水的耿家父子,便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沉默而恭敬地为二人带路。

    撩开重重帐幔,低低的咳嗽声终于近在咫尺,抬眼间,龙榻就在垂下的这厚重的帷幕之后,耿熙吾却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龙榻外下首角落处,已是大腹便便的兰溪。一别,已是数月,他离京往北关去时,阿卿不过小腹微拢,可如今,本是纤细面条的身段已是全然变了形,可是这都无碍于耿熙吾眼中一瞬间窜起的狂喜。那一刻,他全然忘了现下的境况,忘了这殿中其他的人,下意识地便朝着她迈开步子而去。

    可只一瞬,他的脚步便是僵住了。

    一是挡在他面前的,靖北侯的手,二是兰溪往他望来时微微笑着,沉静从容的脸,还有她腰后,那把特意现于眼前,让他看见的银亮匕首。

    耿熙吾双目一个瑟缩,终究还是刹住了步伐,一双眸子中腾升而起的杀气,因着兰溪朝他轻缓地摇了摇头,而被压制在了眸底,可一双手却悄悄拽成了拳头。

    贤妃的目光似是含着兴味,自这面沉如水的父子二人身上缓缓移过,转而落在他们身后时,眉心却是不悦地一蹙,道,“怎么?岳青芜不敢来了?”

    “你这般诚意相邀,不敢不来。”帐幔后响起一把娇柔的嗓音,一袭暗色披风裹袭着的身影缓缓从重重帐幔后吁步而来,低垂的风帽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唯独露出一双红唇,映衬着雪白到几近透明的肤色,娇艳到有两分妖异。

    贤妃见状冷笑,眸子半眯,迸射出两丝恨意,“事到如今,还需遮遮掩掩,装模作样?”

    话已到了这份儿上,来人却也并未反驳,只是抬起素白的手,轻轻摘素了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双眼,波光流转,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正是那将端庄与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身上完美融合起来,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她是这宫里位份不高,却独得盛宠的月嫔。她死过一次,再活过来,也不过是一尊行尸走肉,死之前,她的名字,叫岳青芜。她有夫,有子,是从前镇西侯府的二奶奶,如今靖北侯的前夫人,靖北侯世子的生母。

    “静娴,别来无恙?”

    静娴,是贤妃的闺名。可这个名字从岳青芜嘴里吐出,显然让贤妃极受刺激,她的脸有一瞬的扭曲,“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唤本宫的名字?这些年,你一直躲着我,若非必要,从不相见,难道不是因为你心虚,你愧疚,不是因为你不敢见本宫么?如今,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喊出这个名字?本宫本该已去世二十余载,坟上草都该枯了又绿二十余回的嫂子,本宫从前亲如姐妹的闺中密友?还是那不知廉耻,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勾引圣上,最后抛妻弃子,成了这宫里独得圣宠的月嫔娘娘?”

    “静娴!”这一声,出自靖北侯,怒而怨,含着警告。

    “静娴。”这一声,出自岳青芜,很平静,没有半分情绪的起伏,一如她此时看着她,目光也是没有半分的闪烁,“你知道的,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而你,就是因为你口中,你愿意相信的这个真相,恨了我二十年。我们是亲人,静娴……你何苦?”

    “亲人?”贤妃嘲讽地冷笑出声,“是啊!本宫本以为至少还是亲人,可是,本宫没有料到,本宫的亲兄长,竟会起了谋逆的心思,要夺自己亲外甥的皇位。”

    “本侯又何尝想到,本侯的亲妹妹,却会挟持了自己身怀六甲的侄儿媳妇,来要挟我?”靖北侯同样是冷冰冰地还以颜色。

    “够了,你们!”一声喝令,突然自帐幔之后传来,在场的耿家人,却俱是面色一变。当中,以靖北侯喝贤妃兄妹二人为最。

    帐幔被两个宫女无声无息地撩起,两道都已是略显老态的身影被搀扶了出来,一个是太后,另一个,却是本该一无所知,此时该安睡于府中的耿老夫人。

    “母亲,你怎会在此?”朝着太后行了个礼,靖北侯与贤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兰溪却是目光暗闪,偷瞥了一眼太后。心想道,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是哀家特意请了老夫人进宫来的。你们兄妹之间的家事,还有二十多年前的那笔糊涂账,终究是该算算清楚。”太后却是应得极是爽快。

    不管旁人如何想,兰溪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

第六百九十章 话当年

    “若非太后娘娘将我寻来,我还不知,你们兄妹二人竟做了这么些混账事。”耿老夫人果真是气急了,抖颤着手指怒瞪着靖北侯与贤妃二人,脸色一看就是不好,摇摇欲坠的模样。

    “母亲。”靖北侯与贤妃二人不管背地如何,却都是真正孝顺的,否则也不会一切行事都刻意瞒了耿老夫人。

    只是,却没料到,就被太后这般捅破了。如今,见耿老夫人那副模样,兄妹二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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