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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兰毓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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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还好,毕竟是自个儿的亲闺女,哪儿有怪的理,便是老太太,自来便偏疼三老爷,对姑娘这三房的嫡长女说不上多宠溺,却也还是疼爱的,越是如此,姑娘便越是越性儿,后来索性便不去了。
平日里若非必要,连院门也不出一步,跟姐妹们更是说不到一处去,倒跟她们这些院子里的丫鬟还要亲近些。今个儿却不知道怎么的想通了,竟是主动说要去请安?
兰溪又岂会不知突来的转变会让人生疑,但她没有时间再等,好在,她早已找到了借口。
“昨日夜里,梦见了祖父!”
流烟啊了一声,半张着小嘴,不知道说什么。眼见着自家姑娘暗淡地半垂下小脸,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又心疼起来。
“昨个儿夜里刚下了雨,只怕外边儿有些冷。既是要去请安,可得穿暖和了!”
说着便急匆匆从柜子里翻了一领雪青色素面杭绸披风给兰溪披上,又唤了廊下的小丫头嘀咕了两句,主仆俩才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刚走出里间,便对上一人。
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同流烟一般穿了身靑布裙衫,但在裙摆却绣了一株老梅,虬枝疏影,襟口袖口都散落着梅花瓣,心思巧妙,绣工也算上乘,这么俏生生立在风口,便似能让人闻见梅香。再一细看,那眉眼疏淡细致,却暗含一丝孤高冷傲,可不是如这梅般,傲雪寒霜?俄顷间,那人已经福下身去,低低唤了一声。
“姑娘!”
“嗯。”
兰溪应了一声,瞄了一眼她手中托盘,盘中放了刚裁好的两叠纸,左边一叠泛着浅黄,细薄柔软,是罗纹,右边一叠白润如玉,质细而厚,是玉版宣。兰溪抬起头再望向半垂着眼的那人,勾唇笑了。
“煮雪就是个心思巧的,这同样的靑布裙衫,总是能穿得比旁人雅致!”
流烟撇撇嘴角。
“姑娘,煮雪不一直就是个雅致人儿么?”
说完,却又想起虽然自己跟枕月姐姐占了这一等的名头,可这煮雪却才是姑娘跟前第一得意人,不由暗暗后悔,垂了眼,怕兰溪怪责。
谁知兰溪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笑笑,没有多言,扶了流烟的手,主仆俩便出了明间。
刚一踏出门槛,一股清冽中带着潮气的风扑面而来,一帘夜雨洗清秋,院中的树木涤尽了尘埃,越发绿得透亮。但正是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时候,青阳地处偏南,还不见什么秋色,若是换了在京城,此时已然是满目秋**碎。
廊下的两级石阶早被院子里扫地的小丫鬟清扫干净,不见落叶积水,但仍然有些湿意,阶下已经停了一顶青帷小轿,两个轿夫正朝着兰溪躬身行礼。
如今的兰溪可不像从前,万事不过心。瞧见轿子,自然就明白了方才流烟跟那小丫头嘀咕了些什么,微微笑着瞥了她一眼。后者却恍若不见,兀自眼观鼻鼻观心。
既有轿子,流烟便也没有伺候着兰溪换那木屐,只自己穿了,随着那顶两人抬的青帷小轿,晃悠悠踏进了那满园的雨后清凛之中。
世族女子最重规矩,哪怕是在自己家中,兰溪也丝毫没有掀开帘子往外看的想法,这园子都是自家的,还怕以后寻不着机会好好逛逛么?这般想着,坐在轿子里,越发的安然。
轿子晃晃悠悠行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院门上的楠木牌匾上书“松泉”二字,便是院名,出自“泉萝两幽映,松鹤间清越。”之句,取其松鹤遐龄之意。
这松泉院落于兰氏历代家主住处清正堂的右后方,是兰老太太如今的孀居之所。这牌匾却是十余年前翻修老宅之时,由祖父亲手所书,正是银钩铁画,内敛锋锐,不负祖父两朝帝师,一代宰辅之盛名!可惜字犹在,风骨犹存,书写之人却已魂消逝去,可不就是物是人非!
就在兰溪概叹唏嘘之际,耳边响起一道柔缓带笑的嗓音。
“五姑娘来了!”
来的是老太太屋子里的大丫鬟宝瓶,笑吟吟的望着兰溪不见半点儿诧异的模样,就像是每日里都见着兰溪一般,再自然亲切不过。
“这下了一夜的雨,五姑娘身子一向有些弱,老太太挂心着,今个儿早起就一直念叨着姑娘,姑娘这就来了,可不是祖孙连心么?”
好一张巧嘴!兰溪在心里赞叹着,面上也展出笑来。
“让祖母挂念是我的不是!这不,觉着今日身子骨爽利了些,就赶紧过来了,一是怕祖母挂心,二是惦念着祖母。倒是要谢谢宝瓶、宝簪几位姐姐,若非你们精心伺候着,我们这些儿孙也不能放心!”
“五姑娘哪里的话,伺候老太太可是我们奴婢的本分。再说老太太疼我们,我们都知道呢!”
宝瓶一边说着,一边将兰溪迎进了院子,心里却在暗暗纳罕,这五姑娘有些时日不见了,今日怎的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往日她可是对她们这些丫鬟爱答不理的,更别说有个笑影儿了,今日却自始至终都是个笑模样,嗓音柔软带笑,说的话也中听。
却哪里想得到,如今的兰溪,已非从前那不知世事的女孩儿,在后宅中浸淫多年,见识过的污秽腌臜不知凡几,别说这般笑语迎人,更难为的事,她也做过。
眼见着就要到明间,宝瓶连忙敛起纷乱的思绪。
“大太太、二太太还有几位姑娘都在,五姑娘快些进去,也好陪着说话!”
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打起了帘子。
里面想来已经有人进去通报过了,兰溪方踏进门槛,便听着老太太慈缓带笑地唤她。
………………………………
第五章 祖母
“溪姐儿来了!这刚下过雨的天儿,路不好走吧?”
这个时候的人惯常的早婚早育,如今的兰老太太虽然孙儿孙女一大堆,大的已经到定亲的年纪了,但她也不过是五十来岁,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更是年轻。若非前年兰老太爷病逝,她一时经不住打击病了一场,憔悴了些许,鬓边也添了几根白发,只怕如今更是年轻。
这会儿兰老太太正坐在居中的酸枝圈椅中,穿着一件黛色绣暗黑万字纹的褙子,头上戴了一条同色嵌和田白玉的抹额,发间也不过堪堪插了一根和田玉的竹节发簪,并两枝的卿云拥福的银钗,再家常不过的模样,正笑吟吟地望着兰溪。
刹那间,兰溪本已平复的心绪却又翻搅起来,记忆中,那较面前苍老了些许的兰老太太用那只瘦而有力的手,紧紧握过她,对着嫁衣如火的她语重心长地嘱托,“闺阁之中,兰家和你父兄可荣你,护你,助你,可今日起,盛衰荣辱,溪姐儿,你只能靠你自己!”
那个时候,兰溪没有想过一向与自己并不亲近的祖母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一番话,为什么握住她的手明明很用力,却又发着抖,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难以言说的哀伤。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不,或者是在那场真实的死亡之后,或者就是在刚刚,她才突然明白了,这双慈爱的眸子背后,这个老太太未曾言说的,血浓于水的疼爱和关切,还有,无能为力的内疚与伤怀。
兰溪的眼便不由有些湿润,望着老太太的目光柔和而孺慕,直到对上老太太关切的双眸,她才醒过神来。短短的顷刻间,她心里,已转过百般滋味,深吸一口气,饮下喉间的哽咽,她福下身去,将那一声被阻隔在时空那一头的呼唤喊出,“祖母——”
再深吸一口气,兰溪的情绪更平稳了些,声音也恢复了清脆。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近来可康泰?”
“好!好!有你们孝顺惦记着,祖母哪里都好!”
兰老太太寻思着溪姐儿这孩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方才怎么眼里含着两泡泪,这会儿却又欢欢喜喜的样子?莫不是她看错了?面上却是不显,微微笑着道好,两年来好不容易养回了一些的肉团在脸上,越发地显得慈眉善目。
“哪能不孝顺母亲?只怕我们做得不够!”
边上三个妇人,年长些的看上去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一个着牙色绣缠枝纹褙子,一个却是雪青色卷草纹的,年轻些的着一件月白方胜暗纹湖绸褙子,瞧上去却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兰溪很快将人与记忆中的对上号,又上前福身请安。
“大伯母、二伯母、四婶婶安好!”
语罢,又转向旁边几个大大小小的女孩子。
“三姐姐、四姐姐、六妹妹、七妹妹、八妹妹好!”
“溪姐儿快别多礼!今日过来,可是身子骨爽利了?”
着牙色绣缠枝纹褙子的是兰大太太吴氏,出自翰林府,也是清贵之家,现在掌着府中中馈,略略有些富态,面上总是带笑,一派端庄和善之相。
她膝下有二子二女,大爷兰滔、四爷兰渤、已经出嫁了的大姑奶奶兰泠,还有如今不过七岁的八姑娘兰滢便是她所出。大老爷也有几个姨娘,却没有庶子,倒是有两个庶女,四姑娘兰湉和七姑娘兰涴便是大老爷姨娘所出。
“多谢大伯母挂念,已是大好了!”
“溪姐儿真是孝顺,这病刚好就急慌慌地来请安,可别再又病了才好!”
说话的自然是那穿雪青色绣卷草纹褙子的二太太王氏了。兰府四个老爷,大老爷和三老爷都是兰老太太所出,正经嫡子,四老爷虽是庶出,生母却是良妾出身,唯独二老爷,生母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生下他后才提了姨娘,却是福薄,不过一年就丢下幼子撒手西去。
兰老太太怜二老爷年幼丧母,便将他养在跟前,但毕竟不是嫡出,二老爷说话行事间总是难免的畏手畏脚。加之二太太凶悍,新婚起便将二老爷拿捏住了,在二房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太处且不说,到了大房、三房处难免也要时时做低伏小,二太太心中自是郁气难平,逮到机会,总是想要刺上那么几句。
二太太的心思兰溪自是知道的,于是也不恼,反而笑笑回道,
“多谢二伯母担心!侄女往后定然多加小心,不再轻易病了,免得令长辈担忧挂怀!”
二太太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恼得反而是自己,一口气被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噎得慌。
“母亲,让几位姑娘陪着母亲乐呵乐呵,儿媳就先下去了!”
大太太掌着府中中馈,见天儿的忙,自然没有闲暇在此逗留。
“你忙就先去吧!”
兰老太太挥挥手,浑不在意。
“母亲,府中事多,倒是累着了大嫂,儿媳也去搭把手!”
二太太忙不迭道。
兰老太太笑着应了,大太太和二太太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四太太也寻了个借口,跟着走了。
“溪姐儿来!上祖母身边儿来!”
兰老太太朝着兰溪招手。
兰溪之前便想好了,要跟兰老太太亲近,闻言便也没有犹豫,笑着便挨到了兰老太太身上。这般的亲近让兰老太太僵了一瞬,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是不显,笑呵呵搂了兰溪。
“这天儿刚下了雨,外面凉着呢!祖母瞧瞧我们溪姐儿可冷着了?”
说着,抓了兰溪的手,只觉温软,便又笑开了。
“这小手倒是暖和!但怎的觉着这小脸儿却是瘦了一圈儿?可怜见儿的,可别再病了!”
哪儿瘦了?说得都是场面话!她的病是怎么回事,这整个府里还不都是心知肚明?但兰溪既存了要跟兰老太太亲近的念头,自然不会吝惜顺着她的话,圆她的面子。
“那是祖母心疼孙女!孙女这病好了,胃口也好了,总能胖回来的!昨个儿晚膳,我可是吃了两碗呢!”
晃了晃两根手指,她将眼儿笑眯成了两弯月牙,还状似得意地微扬了一下小下巴,心里却对着卖萌的自己吐了吐舌头,很是鄙视了一番,真是可耻呵!这两世人生,加起来都得多大岁数了?
打住!打住!从头来过了,如今她就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娃!卖萌怎么了?姐就是个萌物啊!
………………………………
第六章 姐妹
兰溪都觉得自己可耻,却没想到,兰老太太还真吃这一套!
本来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爱热闹,更欢喜小辈在跟前,她当然也喜欢孙子,但青阳兰氏的规矩素来是男孩一满七岁,无论嫡庶,都要搬去外院,就怕生于妇人裙边,长于妇人之手,难堪大任,到最后累人累己。兰氏男儿皆身负家族兴衰重任,自是不可荒废于内院。
而孙女虽多,但兰老太太骨子里是个极重嫡庶之人,嫡子的庶女她不见得多喜欢,更遑论庶子之女,虽然面上不显,但兰老太太真能看上眼的也不过是大房和三房的几个嫡女。
自从大姑奶奶嫁后,兰老太太便是膝下空虚,冷清了不少,偏偏五姑娘兰溪是个性子别扭孤僻的,并不爱亲近。
九姑娘兰沁虽然是个可人疼的小人儿,但年纪小,自来又身体弱,却有大半的时间被拘在了三太太的院子里,偶有节庆之时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她能疼的,最疼的也只有大房的八姑娘了。
这会儿,兰老太太见素日并不亲近的孙女这般作态,虽然有些疑虑,但却是打心底里高兴!
何况再看看兰溪,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眉眼弯弯,尽是喜色,左边脸颊上浅浅一个梨涡,那神态竟像极了幼时的三老爷。后来再一想,这血浓于水,闺女肖似父亲却是再自然不过。
三老爷自来便是兰老太太的心尖尖,如今看兰溪这副小模样,老太太登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把将兰溪搂进了怀里,肝啊肉啊的一通揉。
兰溪没有料到这祖母还能这么热情,作为一个伪萝莉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热情,于是便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但不适应也得适应啊,她想改变首先也得学会妥协不是?
咯咯笑着,可劲儿的卖萌,可劲儿的腻歪吧!卖萌不可耻,腻歪更是个技术活儿,谁让在兰府,祖母的大腿儿可是最粗的,不抱紧点儿可怎么对得起自己?
那祖孙俩笑闹成一团,底下却有人看得双目泛红。
“祖母偏心!祖母就疼五姐姐,不疼我们!”
这酸溜溜的话除了出自二房的六姑娘兰滟之口还能有谁?她那副又爱出风头,又小家子气的做派倒是跟二太太如出一辙,谁能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呢?
兰老太太却像是没有听出那酸溜溜的意味,仍然笑得见牙不见眼,“都疼!你们啊,祖母都疼!”
兰老太太心里怎么想的不说,但她面上却是尽量摆出一碗水端平的姿态,
“今个儿高兴,难得你们姐妹也到得齐,不如就留在松泉院,哄着我这个老太婆吃饭?”
今日不过多了一个兰五,旁日里也不见少了谁,怎么就叫到得齐了?兰滟撇撇嘴角,心里很是恼火,母亲说得对,老太太的心都偏到三房身上去了。
兰溪原先是打算到三太太院子里用饭的,但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却是不行的,她却也没有纠结,笑呵呵在兰老太太怀里一滚。
“祖母可一点儿都不老!祖母是孙女见过的,最和蔼可亲,也最雍容华贵、最好看的老夫人了!”
“说得你见过多少人似的,你个小人儿,就想着哄祖母开心呢!”
兰老太太嗔道,却听不出半点儿怒意。
“反正祖母就是最好看的!”
兰溪汗颜地想着,当萝莉就是好啊,说不过的时候,还可以耍赖!
“好!好!好!祖母的溪姐儿也是最好看的!”
这个兰五,今天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兰滟狠狠瞪着这边,手里的帕子只差没有被她扯烂了。
那边,宝瓶和宝琴早就不用兰老太太吩咐地去安排摆饭了,兰溪在老太太怀里仰起头来,
“祖母这里的饭食最是精致。如今孙女胃口也好了,祖母可不能舍不得!”
“好!好!宝琴,去说说,给她们姐妹几个一人蒸上一碗酥酪,免得说我这个老太婆舍不得!”
宝琴自是笑着答了,兰老太太眉眼舒和,笑着给兰溪理了理皱了的襟口,
“那东西又软和,又爽口,只是却要放凉了才好入口。咱们祖孙几个慢慢吃着,等用完了饭,那酥酪也该凉了,正当得吃!”
兰溪高兴了,今日跟祖母亲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多谢祖母!”
兰滟却是不高兴了!兰府蒸酥酪向来是用羊奶,那味道膻得很,她从不吃的,只是老太太确是记不得的!
“祖母,滢儿也要吃!”
软糯的嗓音出自真正的萌娃――八姑娘兰滢之口,在孝期没法穿鲜亮的颜色,但兰滢也才六岁的年纪,本就长得白嫩圆乎,可爱的小模样就像一尊瓷娃娃,兰溪见了都是欢喜,更别说兰老太太了,自是又喜得一把搂过去腻歪了一番不提。
老太太跟前有四个大丫鬟,宝瓶、宝琴、宝簪、宝钏,并四个二等的,璎珞、琳琅、珍珠、玲珑,还有些粗使的小丫头,也都俱是取得喜气的名儿,老太太上了些年纪,确是最爱求个则个。
原先管着这松泉院的,是老太太陪嫁的富妈妈,只是也上了年纪,慢慢地就将手中的权放了出来。几个大丫鬟都是出息的,这宝瓶更是能干,管着这院子里大半的事,俨然成了丫鬟之首,偏偏不骄不躁,人利落,又会说话,很是得老太太的欢心。
宝瓶很快张罗着摆好了饭桌,老太太这里的吃食自然都是精细的,兰溪虽挂着还要伺候老太太,却也吃得很是满足,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又吃了那碗允诺过的酥酪,才算罢了。
用过饭,又略坐了会儿,几个姑娘便请示了老太太,各自出了院子。
之前还热闹无比的松泉院转眼安静下来,兰老太太斜倚在椅靠上闭目假寐,半晌,却不由轻叹了一声,
“你说,这溪姐儿是怎么回事儿?”
“许是五姑娘想通了,老太太可是她的亲祖母,还能不疼她?五姑娘本就是聪明的!”
说话的是兰老太太身边的富妈妈。她在老太太还是姑娘时便伺候起,后来也陪嫁到了兰府,是老太太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更是心腹,许多老太太即使对着儿子媳妇也说不出来的事,都能对她说,因此,在这府中,富妈妈也是极有地位的。
“是啊!说起来这溪姐儿像滢姐儿、沁姐儿这般大的时候,也是极讨人喜欢的,后来却不知怎的成了个别扭的性子!”
“还不是那件事儿…”
富妈妈刚一开口就发现自个儿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嘴,那边兰老太太的脸色却已经阴沉下来,富妈妈连忙干笑着补救,
“老太太也别多想了,不管怎么说,这五姑娘转了性子,终究是好事!”
兰老太太也没有说抓着不放,只是冷瞄了富妈妈一眼,便已算是敲打,玉芬(富妈妈的名字)这人啊一生谨慎,可别临了临了却落个晚节不保,哪个府里没有些事儿,不能提的都是毒疮,就该永远地烂在肚子里。不过这玉芬说得也不错,终归是桩好事。
“若这溪姐儿当真能想通了,也是她的造化!”
………………………………
第七章 母女
且不说那边兰老太太和富妈妈正说着兰溪,这边儿兰溪出了松泉院,与几个姐妹道了声别,便是与三姑娘兰湘一道,一前一后上了青帷小轿,往松泉院西侧三太太的院子而去。
家主所居的清正堂坐落在兰家老宅的中轴线上,不偏不倚,足显尊贵,一左一右分别住着大房和三房,大庆向来以东为尊,因此大房住在东边的泊明院,三房住西侧的宁远居,二房和四房则在更远些,二房在东南边儿的不器堂,四房则是西南边儿的九思院。
听这几个院名儿,泊明、宁远自是出自“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之句,而不器取“君子不器”,九思取“君子有九思”之意,便足见兰氏家风,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尚君子之风,行君子之为。
宁远居离松泉院并不远,青帷小轿走上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兰溪和兰湘姐妹俩被丫鬟引着直接进了里间,三太太傅氏正歪在窗下的软榻上闭目养神,不过初秋时分,身上竟盖了一条厚实的毯子,三太太瘦弱的身躯缩在毯子里,甚至见不着多大的隆起,兰溪看着,不知为何,就觉得鼻头一酸。
丫鬟在三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着三太太极快地撑坐起身,目光带着些许迫切地直朝兰溪望来。
“阿……溪姐儿……咳!”
语未成句,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兰溪却再是待不住,冲到软榻边,便伸手顺着三太太的背。三太太又喝了口茶水,这才缓过劲儿来,那双与兰溪极其相似的丹凤眼抬起,望见坐在身边的兰溪,有些迟疑,却分明升起明晰的喜悦。
“溪姐儿……还有湘姐儿也来了?”
“给母亲请安!”
兰湘福了福身,音调舒缓有致。
“这刚下了雨,天儿又冷了,你们姐妹住的院子也不近,我这里却是不需过来的。再说,我这病着,若过了病气,可怎么好?”
“母亲。”
兰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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