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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兰毓秀-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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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边石阶下,一株海棠花树,如今自然是无花无叶,枯枝上零星挂着几棵红艳的果,被落雪压着、裹着,当真像极了冰糖葫芦,欺霜赛雪一般,煞是好看。但那景致却尽数被树下所立之人的风华掩盖去了。
树下站着两人,身后的那个一身短打打扮,是个随护。当前那个,一身云白暗绣银线蟠纹袍,领口、袖口皆围了黑狐皮毛,腰扣镶玉象牙腰带,扎高髻,乌玉冠嵌白玉,衬他带笑玉面,一双桃花眼似被雪色所迷,竟恍似带着柔光,笑意从薄唇边蔓延至眸底,浅浅明灿,恍似深邃。左臂弯起,折在胸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兰溪见了恍惚,从前世到今生,他心中不平静时,总爱转动那枚白玉扳指,本以为早已忘了的,但如今见了,才知记忆只是搁浅,转眼,便又被提起,记得分明。只是……他心里又有何不平静呢?兰溪想,定然与她无关的。只是,寻了借口避出殿来,本就存了两分要躲开他们的心思,却不想,还是在此遇见。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绕来绕去,也绕不开的孽缘,难不成是前世因果?不过,这样的巧遇,兰溪半点儿不高兴,不欢喜。
面上却是不显,但也未笑,她本就不高兴,用不着强装,更用不着刻意去讨好谁。屈膝福礼,俏颜轻板,“世子爷万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屿,不同于兰溪,他面上带笑,眸子明灿,似是为了这样的巧遇高兴得很,不过……他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兰溪脸上的表情,目光微闪,笑道,“居然在这里也能遇到,我与五姑娘倒果真是有缘。”
“世子爷慎言。”即便这里没有旁人,他这话,也是极出格的。
凤眼含了怒,似乎是别样的风情。赵屿不恼,反而极欢喜地笑了,“五姑娘似乎心情不好?一人在这儿躲清闲,却不管太后殿中正热闹?”
“世子爷又为何不去热闹?”兰溪有些恼怒,有对眼前不依不饶某人的,也有对自己的,恍惚想起,前世,这人也是在安王之后两刻钟才进了寿安宫的,一时忘了这一茬,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如今想起,已是晚了。
赵屿目光微闪,笑容淡了两分,却并未应答,反而举步上了石阶,却是越过兰溪走到了栏杆边上,极目远望,一湖的雪色,残荷低枝,别样风情,一如此时的美人含怒。“原来五姑娘躲在此处,是贪看这无双的景致,景致人人可赏,五姑娘莫非想要独占不成?”
凤目中愠怒一闪而过,话已到嘴边,又转而沉吟,片刻后,才道,“世子爷既然喜欢此处景致,尽管欣赏,臣女就不打扰世子爷的雅兴,先行告退了。”每次遇上,总能遇上他在观景赏景,兰溪却不知,这人是这般风花雪月,雅兴横生之人。话落,不等身后有何反应,屈膝礼毕,迈步而走,从容轻缓,但却坚决。
“这兰家五姑娘未免太目中无人,爷若气不过,小的去暗地里教训一回。”随护上前,目中有怒,不只因兰溪,还有稍早时的积累与沉淀,兰溪不过成了点燃火种的火,更多成了迁怒。
“景升,修心养性,你还不够能忍,罚你回去多练一个时辰的拳,好好想想错在哪里。”未回头,沉磁嗓里沁了冰珠,冷。
原本的怒,瞬间蔫了气,低头垂,没有多余的字,只有服从,“是。”
“这么多年的寄人篱下,我与安王、齐王等人的不同,你如今还不习惯么?”他本与安王同行,避到此处来,不过因着安王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们二人皆要相媳妇,京中贵女多,但质量参差不齐,先后有差。而他,自来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才能得安王一句满意的哈哈大笑,拍着肩头道一句,“好兄弟”。“我却已习惯了。”这些年,太多的不公平对待,点滴在心里,早已伤不着他冰雕雪铸的心,可身边的随护却还是被怒染了心,动了性。
回过头,望向雪湖枯荷,陡然想起方才兰溪嗔怒的模样,像是一只炸了毛,偏又忍着将爪抱拳的小猫,赵屿桃花眼半眯,突然低低笑起。
景升疑虑地悄悄抬眼望去,世子爷喜怒不形于色,是笑,不一定是喜,也可是沉怒,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他根本不知他为何笑。
赵屿却显然心情极好,还有闲情逸致为他解惑,“安王殿下以为早我一步进去定然胜券在握,却不想最主要要讨好的那人,却不在,白忙活。反倒是我这个本该捡他挑剩下的人,却遇上了,难道,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景升,你说,我难道不该高兴,不该笑么?”
原来如此。景升隐约明白兰家五姑娘如今花落谁家已成各方的角逐,莫非主子也想……可是……“只怕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早已看准了兰五姑娘做下任的安王妃了。”
嘴角轻勾,渗进了冰,成了锐器,“那可不一定。”且不说如今安王妃还没咽气,即便咽了气,也不可能马上就定下,否则沈家那头,便交代不了。提到沈家,若是下任安王妃不姓沈,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姑娘……自个儿也不愿意呢!而她,短短的几面接触,他知,她有自己的爪子,哪怕平日里很妥善地藏了起来,若是有人犯她,那爪子也会亮出来。
她似乎不待见自己,不过,这样似乎更有趣不是吗?一个有背景,能助他,还让他觉得有趣的妻子,似乎不错啊!
回了寿安宫的兰溪,如愿地退在角落里,成了一道无人问津的影子,直到出了宫,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放下一颗心,却哪里知道,这回被人惦记上的,成了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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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难题
虽说是四品以上官眷皆要参拜,但真正被太后叫到跟前的,却屈指可数,其余的,不过是在大殿外,拜上一拜也就是了。 拜过之后,便是找了各自相熟的叙话,也有暗自相看的,你相看我家的女儿,我相看要娶的媳妇儿。
到得太后下令送客,这才一一散开。殿内的客人,却是都有太后身边的体己人亲自相送。
送完了贾家几位夫人和姑娘离开,红罗端着掌事宫女的仪态往回走,到得殿外,却见窦公公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的步子微顿,继而一转,不再入殿,而是和窦公公一左一右,守在了大殿门口。
殿内,伺候的人全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太后与皇后二人,婆媳俩自是有话要说。偌大的殿内将方才的热闹驱离之后,乍然的空旷与冷寂。金漆镂空的熏笼里仍有袅袅白烟腾起,香气随着白烟轻飘,蔓延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继而染上衣襟,浸入肤下。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端坐了几个时辰,如今觉得有些疲乏,斜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抬手按揉着额角。一双手从她身后探出,代替她徐徐推揉起来,那是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指腹柔滑,不见茧,却只怕下了一番功夫,手法老练,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随着那双手的徐徐推揉,太后原本还有些紧皱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来,“你果真看好了兰家的那个孩子?”
贾皇后的目光微闪,瑰色唇微弯,“母后觉得如何?”太后不姓贾,太后出自沅陵陈家,而贾皇后的母亲刚好也姓陈,与太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太后是贾皇后的亲姨母,血缘至亲。
“家世自然是没得挑,样貌也还过得去,可是哀家觉得……不太合适。”太后享受的闭着眼,轻吐的话语不见波动。
按揉在鬓角的手指却是一顿,贾皇后面上的笑容一僵,半晌后才目光闪动着问道,“为什么?虽然那孩子性子是有些弱,不过皇儿个性本就好强,寻个温柔乖巧的也并无什么,正好小夫妻俩可有商有量,琴瑟和谐。”
太后陡然睁目,嘴角一扯,“即便是再不搭调的性子,只要她是兰景芝的女儿,你也不会道一句不好吧?”
贾皇后的脸色乍青乍白,不太好看。
太后的脸色同样也不好,“哀家早与你说过,兰家自来为官中正,不偏不倚,谁最后登了大宝,他自然会忠于谁,暂且不必关切,偏你们不听,还做了糊涂事,这会儿想着要弥补,要拉拢,却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哀家起先也觉得这法子倒也并无不可,这才同意将人召进宫来看看,只是如今看来,人家却是不愿的,既是不愿,那便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太后开口就是数落,贾皇后执掌凤印多年,私下更是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杀予夺,如今,对于太后的训斥虽仍恭聆听,内心却是不以为然,她娘家的兄弟们更是早已学会了阳奉阴违,否则也没有今日这事了。原本贾皇后因着这一桩,还暗暗后悔之前没有听太后的,谁知听了太后这一番话,她又不服气了,“母后这话未免武断了吧?本宫看那孩子虽然性子弱了些,却是摆明了想要讨好,既是想要讨好,心里就存了心思。何况,皇儿贵为嫡长,却是哪里配她不过?虽是继室,但也是堂堂正正的安王妃,日后皇儿荣登大宝,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大庆最尊贵的女人,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慎言。”太后怒声呵斥道,“如今沈氏可还活着呢!”就一口一个继室的,若是让人听去了,怎么想?
贾皇后的表情有一瞬的讪讪,“这不是在母后这里么?”沈氏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这还不是迟早的事么?太后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否则又怎会同意相看新任的安王妃呢?
“无论如何,沈氏还活着,即便是她当真去了,按礼,安王也还要服一年的斩衰,新妃的人选咱们再慢慢商议吧!”太后叹息着道。
听太后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赞同选兰府的五姑娘了?贾皇后心中一急,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太后闭了眼,抬起手摇晃了两下,道,“哀家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这是不愿再谈的意思。
贾皇后心思百转,哪怕心中不甘不愿,也不得不屈膝行礼,而后退下。
待得脚步声一步步在空旷的殿内回响,一点点远了,直到出了大殿,太后才睁开眼来,张眼望着除了她,已空无一人的大殿,无声的叹息。不一会儿,轻巧的脚步声近,一轻柔、一稳健,正是方才守在殿外的窦公公和红罗二人。
他们二人步上白玉石阶,来到太后所坐的矮榻近前,一个扶着太后躺下,另一个已取来的薄毯为太后盖上。
太后沉吟着,开了口,“你方才果真瞧见了屿哥儿和兰家的五姑娘在湖边相谈甚欢?”这话问的是红罗,虽说秦妈妈话中有话,摆明要独处,红罗应了,但太后让她一个寿安宫的掌事宫女亲自伺候着兰五姑娘,自然有她的用意,红罗可不敢擅自离开,不过是找了隐蔽的地方守着罢了,因此便也瞧见了赵屿和兰溪的巧遇,并且一回来,便已在太后耳边悄悄回禀过了。
红罗福了福身,这才回道,“不敢说相谈甚欢,世子爷自来是个平和的主子,对谁都是一副笑模样,许是兰五姑娘还挂心着之前殿内的事儿,脸色不是很好,奴婢隔得有些远,不过是见着说了两句话,兰五姑娘便走了,说了些什么却听不清。”
太后听罢,半晌不言,好一会儿后,却是叹息着要起身。红罗和窦公公连忙服侍着她起身,扶着她往里走,却在行到一处门前,得她挥了挥手。窦公公和红罗近身伺候多年,自然明白,当下低眉垂眼退开。
太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反身合上门,抬起头望着墙上一幅展开的画卷,宜山秋行图,与兰府珍藏的那幅乍一看相似,却有细微的差别,但都是真品,皆是出自兰溪那位惊才绝艳的二叔祖之手。
太后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幅画,不动不言,仿佛成了一尊雕像,泥塑、斑驳。许久之后,她才叹息道,“你们兰家的女儿,又一次成了哀家的难题,这回,可该怎么办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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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无妄之灾
宫苑的另一头,贾皇后沉着一张脸进了凤星宫,抬手挥退了殿内伺候的人,宫人们一看主子今日心情不顺,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低眉垂首能将自个儿彻底隐藏起来,直到出了殿门,殿外雪色晴好,白晃晃照亮人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内的人却显然心情不好,贾皇后一甩大红金绣的凤袍,沉脸落座,边上已有人极有眼色地递上一杯茶来,并低声安慰道,“娘娘不必气恼,这事原本也不是顷刻便能定下的。太后娘娘也并未将话说死,只说再商议,既能商议,便还有转圜的余地,娘娘可再行部署,徐徐图之。”
贾皇后的脸色稍缓,怒色却仍未减退,“本宫一国之母,却连给自己的儿子选房媳妇儿也左右掣肘,这皇后,当得有什么意思?忒窝囊。”这话当中自然不无对亲姨母的怨怼,边上一袭灰蓝的总管太监却只能低眉垂首,当作没听见,不敢多说半字。
发泄了一通,贾皇后用力地吸气、又吐气,试图平复胸腔间不甘的翻搅,如此往复了几次,面上的怒色总算强压了下去,但她仍是沉着脸,锁着眉,面沉厉色,不见半分柔软慈和,与稍早在寿安宫时的雍容大方截然不同。好一会儿,她才沉声问道,“紫玉可回来了?”
“尚未。”凤星宫的总管太监钱公公不敢半分耽搁,连忙应声道,见贾皇后沉吟着没有说话,他目光一转,道,“这事既然太后娘娘那里受了阻滞,娘娘不妨往陛下跟前使使力,总归是做父皇的,陛下自然也盼着咱们殿下好。”
贾皇后沉吟着,并未做声,面上却隐现一抹嘲讽,他若当真还有为父之心,如今她也不会步步筹谋算计,步步惊心动魄,她的皇儿本是嫡长,他却迟迟不肯册立太子,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会不知么?如今冷静下来,贾皇后深知自己今日确实鲁莽了些,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太后不帮没关系,皇帝不管也没什么大不了,她靠自己,兰五她还就帮她的皇儿娶定了。
正沉吟着,殿门处,逆光走来一人,紫衣紫裙,与寿安宫中红罗一色的服制,正是贾皇后方才问起的紫玉,凤星宫的掌事宫女,贾皇后心腹中的心腹。
紫玉到得贾皇后跟前,屈膝行礼后,这才低眉顺眼,道,“娘娘,陛下从御书房出来,就直接上了镜月宫。”
贾皇后似是早有所料,面上并无半分异色,只是淡淡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嘴角却牵起了一抹笑,笑中有嘲,却无妒亦无怒。
紫玉却又低声道,“娘娘,方才家里递来消息,说是叶先生的船今日靠岸,侯爷早已遣了人到通州去迎,算算时辰该是已经到了。”
贾皇后听罢,却是双眸一亮,腾地一声自椅上站起,面上的沉郁一扫而空,转而覆上了笑颜,虽上了年纪,却仍保养得当,如同三十出头的容颜染上了少女的雀跃与欢喜,促声道,“紫玉,走!咱们出宫去。”
一国之母,张口便说要出宫,身边的总管太监和掌事宫女都无半分异色,只是低头应是,便各自下去准备,有条不紊的熟练。贾皇后则返回了内间,招呼了另外一个唤作紫英的心腹宫女,开始挑拣起了衣裳、首饰,一会儿嫌这套太华丽扎眼,一会儿又说那套太素净了些,直忙了半个时辰才梳妆打扮好,又揽镜自照,一再确认衣裳、发髻、妆容都一一妥当,这才笑盈盈站起身来,而那边,也换上家常妆扮的紫玉这才上来回话道,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贾皇后面上笑容更加灿烂,当先走出,步履轻快中带着满满的欢喜。
兰溪却是无心再去想那些恼人的事,离开那高到令人窒息的宫墙,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回了府,不似兰老太太的若有所思,也不似兰大太太冷眼旁观中一丝隐约的幸灾乐祸,更不似兰三太太明显紧锁眉心的忧心忡忡,兰溪实在没心没肺到令人发指。一回了府,告了声罪,她便托词累了回了珠玉阁。
兰三太太满心想着,虽然今日这局是他们一家子今早通过气了的,但兰溪丢个脸,受了委屈却是事实,只要一想到,心里就刀割似的。伺候着兰老太太回了福寿堂,兰老太太似乎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挥手让她退下了,她便忙不迭赶到了珠玉阁。谁知,却被告知她以为正委屈难受,暗自抹泪的女儿已经睡下了。
兰三太太起先还不信,悄悄绕到碧纱橱里,瞪着炕上睡得一脸红扑扑,那叫一个香甜的兰溪愣了好一会儿神,这才额头抽跳着转身离开了。但与来时的焦急忧虑不同,回去时,兰三太太的步伐轻松了许多,但也渗进了两丝无奈,唯一该值得庆幸的是,看来,她是白担心了。
整个大年初一,上半天,兰溪在那高高的宫墙内,压抑到近乎窒息,下半天则睡了个一枕黑甜,再醒来时,已是天色擦黑了。起来略作洗漱,上房来了人,让她去用饭。
饭桌上,两个小的还兰灏欲言又止了几回,反倒是兰三老爷和兰三太太若无其事一般,半字不提。饭罢,一家子端着茶碗叙话,说的却是明日初二,回兰三太太娘家拜年的话。
兰溪略略沉吟了片刻,便道,“明日,我就不去了吧!”
此话一出,房内登时一静。兰三老爷皱了皱眉,便要开口,边上兰三太太扯了他一下,忙道,“算了,孩子受了委屈,心里正不好受着,不去便不去吧!都是自家人,她外祖母和舅舅、舅母还能怪她不成?”说到底,她家阿卿心里自然憋屈,她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旁人若是得了皇家的青睐,只怕早就欢天喜地了,她家却是避之唯恐不及,还要为了避开,让孩子受了委屈,这不是无妄之灾是什么?兰三太太这两日心中也不好过,心中更不是无怨。
兰三老爷显然想法不同,“受了点儿委屈便要躲在屋里不肯出门么?这法子也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如今觉得难受了,丢脸了?所以干脆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了?”说到后来,兰三老爷的语调里已掺进了训斥,他有些失望,本以为阿卿这个女儿是他几个儿女中最为出色的,哪怕是面临这样的困境,她也能不失冷静,还很快找到应对之法,却不想,是他高看了她么?未完待续。
………………………………
第三百四十六章 乱套
兰三老爷的意思兰溪不是不懂,但她今日实是深思熟虑过的。
“父亲,女儿在寿安宫实在出了一回丑,偏又是自小娇养着长大的,所以受不得委屈,回来一时想不通,生了心病也是有的。”
谁会信她病得巧合?说是病,谁又看不清这背后的曲折?而一个这般娇气,受不得一点儿气,不识大体的姑娘,如何能当得安王妃,甚至是太后与皇后眼中,未来的一国之母呢?她想,哪怕她身后的家世确实无可挑剔,但太后总会有所犹豫吧?而她要的不多,也就只是这一个犹豫。
兰三老爷也不是傻的,听了这话,哪儿还有不明白兰溪不是想要任性,而是顺势而为,另有目的,他怒气虽然稍缓,眉心还是紧蹙,“起初为父便不太赞同你胡来,当年在湖州没法子才说你出了疹子,今日你在太后跟前失仪,只怕起到的作用也是微末,实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之策。”
下下之策?兰溪嘴角一勾,眸中隐现一抹讥嘲,稍纵即逝。既是下下之策,父亲你不也同意了么?“没有别的法子,即便是下下之策,也只好用上了。如今,不过是女儿的声名略有损伤,并无累及家里,这自损的八百女儿尚担负得起。往后往后即便有什么变化,女儿至多不嫁就是了,总好过入了皇族,旁人看着嫁进皇家,好不风光,实际却被娘家抛弃,无人可依,成了无根浮萍,随风飘零,任人宰割的好。”
兰溪带着笑,一句句却似针更似箭,针针见血,箭箭不留情。说到底,前世,她不是不怨,前世的惨剧,有她的咎由自取,何尝没有至亲血肉对她的绝情无义?
然而,兰三老爷却听得心下“咯噔”一沉,目光如电,直射兰溪,她知道?兰氏的祖训,兰氏的秘辛,兰氏绝不重蹈覆辙,哪怕只能壮士断腕的决绝?兰三老爷心中隐隐想过,若是到了最后,他们扭转不了大势,阿卿还是不得不嫁进皇家,他最后能否做到父亲那般绝情?他不知道,更不敢去想。但这一刻,他在女儿清澈的眸光中,莫名心虚。
兰三老爷沉默着,不敢去看兰溪的眼。
兰三太太却惊着了,“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一把将兰溪搂在怀里,迭声喊道,“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什么被抛弃,无人可依?有母亲在,谁敢?谁敢母亲跟谁拼命。大不了大不了母亲自请下堂,不为兰家妇,只给我儿当根,当依。”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一双红彤彤,盈满泪的凤眼,狠狠盯着兰三老爷。
后者登时觉得头大如斗,在那哭声中,一点点闷疼起来,闷声道,“大正月里的,你哭什么?也不怕晦气!你们母女俩这是做什么?一切尚未成定局呢,现在就哭,这不是触霉头吗?你若想阿卿好好的,就赶紧给我歇了。”
威势尚在,奈何兰三太太今日又慌又痛,胆儿大得很,自请下堂的话都说得出来了,还怕他两句吼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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