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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完结-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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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已平二镇,余下三镇如风中之烛,转眼就熄,一旦吴地平地,十万吴军转眼之间就要扑向荆州。”
“蜀国公已定全蜀,虽经大1,人口和兵力只有一半,也有五万军南下,现已经夺了上庸和夷陵,兵指荆州,这等险恶之局,以臣观之,千年以来都是罕见。”
“我军只有二郡,这种情况极是险恶,臣sī心自问,只见我军根基未建,一旦遇到大军,一战失败,只怕狂风暴雨,立刻分崩离析,臣每每思之,不由涕泪而下,不能自定,徘徊不眠。”
这话本是颂上的套路,但是纪圭说来,却平平静静悄,毫无滞碍,全是诚挚,一片忠贞之心,听得众人肃然凛然,连郑平原也坐直了身子。
“长江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东连吴越,相互呼应,无论是蜀国公,还是吴王,都必须通过水路行军,必先夺此城。”
“江陵身处长江中枢,此时于南方而言,几是中原于天下之局。”
“中原处四方之中,合天下之全势,四通八达之地,为四方联系的枢纽,而天下纷1之初,中原四面受敌,四方离力足以撕裂中原形势,冲毁任何据守中原的努力,因此自古从无得中原而得天下者,必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而为之。”
“此时,南方之局,也是如此,江陵地处中枢,四方合力焦点,我军力量若强,大可据中枢以横扫荆州,可我军尚弱,此时据之,必死无疑。”
“臣本局于江陵,束手无策,可张先生一言点破mí津,的确,舍了江陵未必有机会,不舍江陵必死无疑,张先生果是国士,d察如火,剖析如流,实是让吾佩服,非大智不可明此。”
“臣再仔细思量,实是对主公有罪。”说着,纪圭向郑平原行礼说着:“若依我之前策,我军两路出动,西征夷陵,北上襄阳,劳师数万,颗粒无收,只怕徒为人嫁衣。”
郑平原目光幽幽,摆了摆手,说着:“这本是正理,连我也不曾脱出羁绊窠臼,你又何罪之有?继续议吧!”
张瑜听了,目光一闪,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就算以计折服了众人,但是在郑平原心中,纪圭作为老臣,还是在自己之上。
最信任的人,其实还是纪圭,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听着纪圭继续说着:“江陵已是绝地,不脱此城,无有生机,唯有跳出才行,主公本来就要征讨长沙,也有些七八分把握,只是主公目前最大的困难,第一就是根基浅薄,未能和吴王以及蜀国公一样,根基深扎,威福自用,无需朝廷名号。”
“这天下虽诸侯纷起,已然大1,但只局限于上中层,大燕二百年余威,诸侯无视,难道百姓和士子就敢无视?”
“前朝太祖,也是假借了朝廷名号,才能安抚人心,奠定根基,黎民士子心中有朝廷有天子,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轻易舍弃……”
“其次就是缺少时间,荆州大战最多还有一年,而安抚百姓建立大器不是一时一日之功,若能假借圣旨,安抚人心,能在一年半载内就稳固根基,就是最大的好处。”
这话说下来,纪圭已经彻明,匍匐在地:“臣认为张先生所言极是,望主公纳之!”
见此,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
郑平原度步而行,心中不舍,又是心中雪亮,知道二人说得中肯,不舍江陵的话,绝对有死无生,沉默许久,咽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口水说着:“起来吧,你们说的有理,我岂会不纳之?”
已经有了决断,有了决断,心中虽然绞痛,却也清明了,喟然叹的说着:“说句心里话,我心痛如绞,这江陵是我郑家数代经营之地,岂能轻舍?只是形势演化到这地步,不得不为之,我也有壮士断臂的决心。”
说到这里,郑平原看了众人一眼,这是份量极重的战略,就此决定了。
张瑜这时却笑着:“主公不必太过心痛,这江陵要舍是没有错,但是也不能平白就舍了,一些关键的要拆除,士兵家属要迁移,这还是道,关键是朝廷,或者说吴王开什么价?”
“蜀国公南侵,焦点在于荆北,而吴国要进荆州,也在荆北,说的不客气点,我军求得朝廷和吴王,朝廷和吴王岂不求我?”
“若我军降之,或者南下荆南,蜀国公一旦取得荆北,金陵根基立刻动摇,主公不闻当年大燕太祖国策?”
说着,张瑜铿镪有声的朗读:“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留上庸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水6俱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一处倾坏,上下震d,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
这段大燕太祖的战策,这时在帐内读来,真是掷地有声听得人人心旌动摇,许久都没人接话。
“七色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郑平原思之,叹着:“这是良实之言,三百年前太祖为之,以平南吴,今日蜀国公为之,我深惧之,难道吴人不惧?”
“主公说的极是,这时情况,吴王尚未扫平吴地,岂敢bī迫我军?只要中人之智,必厚赏厚赠以增我军,不但不加以战掠,反而加以扶助,这正是大局之理。”
“我军j出江陵,不但要荆南大都督,更要使其公开结盟,以壮我军声势,使荆南闻风丧胆,迅归降我军。”
就算朝廷日衰,吴王也声势浩大,与之结盟,分割利益,荆南岂敢顽抗,不怕同时得罪了郑平原和吴王?
听到这里,大家都是点头。
“臣愿亲去金陵,会见吴王,以争主公之利。”张瑜说到这里,伏身而下,跪拜请命。
郑平原默然点头,站起身来,注目许久,不胜感慨,徐徐说道:“今天议政,才知道二位先生的真颜色,我真是不胜欣慰,有着你们,就算此局再坏,我也有心气争上一争!”
郑平原说到这里,亲自扶起张瑜:“就请先生代表与吾,去朝廷争一争!”
张瑜起身,又笑着:“而且,主公只是派我去见皇帝,请朝廷下旨,与吴王又有何关系?荆南大都督之职,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极易办到,到时,主公和吴王同为燕臣,虽有上下,却非君臣,主公何忧?”
张瑜笑着的说出这话,在座的人,都先是一怔,随即哈哈笑起来。
的确如此,即便是与魏越联系,可明面上派使者去觐见天子,天子还活着,不是么?
既然如此,魏越日后大胜,可以选择臣服,若是失败,以后也可以来一句只认天子不认吴王,起兵相争并不会落得话柄。
“说句大不敬的话,当朝天子也就是一块遮羞布了。天下诸侯有谁没有从中谋过好处?就是拒绝秦王的蜀国公,在处理朝廷使者时,不照样是金银赏赐过后,平安的送其回去?而且,还留下了关中地图?”张瑜在说起这件事时,很是平淡:“j出了江陵,蜀国公和吴王就没有缓冲的余地,必是j战,这时,主公挟数万军静于荆南,谁也不会bī着主公出兵。”
郑平原听了张瑜的话,越是想便越是有理。
就在这时,纪圭微笑的说着:“前去朝廷,可要快些启程,有了名分,在平定荆南时,也可少折损些人马。”
郑平原一想有理,立刻叫来去唤来自己信任的一个亲将来,这样的人,一是忠诚度有保障,二是,安全有保障,会伪装身份,行路快。
这里离朝廷还是不近的,中间的这一段路上,可不算太平。
郑平原叫人摆上纸墨笔砚,想好说辞,刷刷刷,写了一份上表。
“怎么人还没来?”看着外面,郑平原头也不抬的问着。
“臣这就出去催催。”服shì他的人,立刻心翼翼的说着,就在这时,亲将过来了。
“让他进来。”郑平原说着。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普通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翻身拜倒:“见过主上。”
“这是本帅j给你的任务,张先生为正使,你为随从亲将,率兵五百,送这上表,到金陵或者济山郡。”郑平原说着,又将表文封好,j给了张瑜。
张瑜心翼翼的将表书接到手中,说:“主公放心,臣一定完成主公的使命。”
“那先生就明天起身。”郑平原说着:“拜托先生了。”
看着张瑜拜谢出去,郑平原看着他,心中思考。
张瑜气度宽宏,精于战略和奇计,多谋善断,襟广阔,郑平原被张瑜的才华和品德所折服,感动得说:“与张瑜j,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但是实际上,真正要获得信任,不是这样简单,这次献策固然有道理,但是真正是忠是j,还看从朝廷获得了什么。
若是什么也没有获得,非是无能就是别有用心。
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就算张瑜不说,自己也要派他而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下)
雨是前半夜已经停住了,只是到了现在,天色尚未放晴。
云层布满天穹,村庄和田野显得朦朦胧胧,远远望去,田野一片,道路蜿蜒延伸,令人为之精神一爽。
心情中略带郁闷烦躁的魏越,出得城来。
寒风阵阵,吹动着干枯的树林,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魏越站在一处高地,面沉如水的看着下面军营中的演练,手上兵器都是木制,在相互厮杀着,就算是木制,刀枪还是和丛林一样,不断汇集冲杀,不过这些变化,全部落在眼中。
风不停,天上的云,时不时的遮住太阳,周围的光线,显得有些阴沉,在吴王的周围,五百禁军持刀、持长矛,持弓,都是肃穆,没有丝毫说话声。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本是用饭的时候,这些人都提前用过饭食了,并不去理会时间的推移,只是专心看着远处。
同时也在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王上,新兵还不错啊!”有人说着,魏越只是“恩”了一声,并不说话,今天之所以来观看两队新兵进行训练,是因为对平定吴越有些着急了。
五镇的平定,还在继续,可每一天都会有士兵折损,虽对这些损失,魏越不怎么放在眼里,吴越的平定也是迟早的事。
可蜀的发展,荆州的异动,都让他很有危机感。
手中掌控着的皇帝,已经形同虚设,不能快速解决吴地的话,情况就不好了,有时还真想彻底把朝廷灭了。
不过这时还不是一刀了事的时候,天下大乱是没有错,可局面还没有撕破最后一块遮羞布的时候。
吴越尚未彻底平定,这时自然不会将全天下人的矛头,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王上,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设伏?”此时魏越的身边,跟着的贴身护卫中,有人见到魏越一直挂着这段时曰来有些烦躁的表情,想了想,还是问了个问题,想让主公分分神。
这些人都是魏越的心腹,当年跟随着杀出来,位置虽然不高,却非常关键,平曰里都是能和魏越说的上话。
对待这批老人,魏越还是是很平和,再说这些随时保护自己安全的护卫,和只需要服侍的内侍价值是绝对不同。
内侍随时都可以更换上一批来,可有本事又忠心,自己还能信任保护自己安全的人,就不那么好培养了。
对于身边老人提出的问题,魏越漫不经心的回答:“这条路,虽不是伏击最好地点,可是越是如此,对方越可能放松警惕,猜的不错的话,另一支队伍,很可能走这条路,而不是选择那条小路。”
“聪明反被聪明误,是这个道理了。”魏越感慨的说着。
这道理,不是不知道,魏越看着下面的演武,却心思又转到了蜀国公王弘毅身上,随着最近的情报过来,已经越发明白,此人实是他平定天下的一大阻碍!
现在王弘毅的实力,还不算大,蜀地经过大乱,只有荆杨二州的一半实力,但是一旦给他入侵成功,蜀连荆州,吴地就落了下风,难以抵抗了。
并且王弘毅的年纪,也使魏越担忧,现在是垂正十六年,而王弘毅才二十一岁!
这年纪,已经当上了一地之主,迅速平定蜀地,怎能不让人感到恐惧?
要知道,自己已经五十了,古人七十古来稀,到后来越是难以敌对,所以,他必须要尽早击败蜀军。
当然,就是要将新兵培养出来。
老兵虽有经验,可死一个少一个,新兵不能尽快的成长起来,在这两三年的发展期内,外扩领地不会顺利了。
对于魏越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真正决战时,必须有一支敢打硬仗,人数众多的队伍,这才是威慑天下的真正本钱!
不过,这些当然不必说与别人听,魏越淡然说着:“这次的训练,重要的并不是这些偷袭伏击,而双方的实战拼杀本领,无论伏击是否成功,都不算是这一队取胜,结束后查看俘虏的敌人哪个队更多些,就判定哪个取胜,取胜的一队,今天有炖肉和烧酒喝,另一队,只有水煮菜,让他们看着另一队的人用饭食。”
“诺!”众人应声。
“报!”这时,从后面的小路上,策马前来一个信使,一出现,立刻翻身拜倒在魏越的面前,禀报的说着:“城中传来消息,有荆州方面来的信使到达城中,带有荆州郑平原的表书,文大人让小的过来告之王上。”
所说的文大人,是城中负责接见礼部官员。
“荆州来的信使?”魏越眼睛猛地一眯,又恢复如常,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原来在郑平原的眼里,还有朝廷的存在啊。”
不过这话一说就罢,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合适,说着:“本王先回去!”
说到这里,他让亲将在这里监督训练新兵的结果,自己在保护簇拥下,骑上马,向着郡城行去。
济山郡的郡城是吴王的住所,城中连同周边地带都被整顿的很是太平。
郡城的守城军士,都是识得魏越和吴王亲卫,当他们入城时,这些军士都动作很是标准的拜倒行礼。
统一的下拜动作非常整齐。
魏越直奔着行宫而去,行宫是不允许骑马,不过这吴地都是魏越所有,作为行宫主人,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去做的?
当下上百骑直接入宫,到了一处殿前才下马。
吴王办公的大殿,和王弘毅的秘书阁有些像,布置的更豪华一些,中间隔着一条通道,站着很多全副武装的护卫,在吴王魏越的心中,自己的安全和秘密的保护,是很重要的事情。
魏越进入大殿,就有官员,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那人在哪里?”魏越一边向前走,一边头也不转的问着。
“王上,使者正在驿站休息。”官员小心翼翼的回着。
没看官员小心谄媚的表情,魏越吩咐的说着:“让信使到这里来见本王。”
“诺!”对方声音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温顺和利索两种感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半小时后,张瑜晋见,这时,旗仗如林,在冷风中战抖猎猎。
唱礼官声如洪钟,抑扬顿挫声音回荡在殿前长阶上。
张瑜穿着有着六品的官服,应声直引入内殿,从正殿后照壁而行,中间池水假山,横穿一条小溪,活水绕廊穿房而去。
四周环廊甲兵林立,到了里面,张瑜就收敛了精气神,磕头行礼:“拜见吴王!”
魏越居高临下,看着,这时外面乌云,殿内昏暗,加了一盏灯。
在橘黄色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下,魏越显得格外气定神凝,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人,淡淡的说着:“郑平原久不朝贡,还记得来晋见?”
“吴王千岁,荆州多年战乱,我家主公才难以晋见,现在少许平定,因此来拜见大王千岁。”张瑜平静的说着:“这是我家主公的表文!”
说话时并不是太谦卑,让魏越不由脸色一变,却不发作,取了表文在灯下浏览一遍,看罢之后,魏越的表情,显得很是奇怪。
“主上……”
“无事。”摆摆手,让身旁的人不要说话。
江陵,真是好大手笔,魏越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下面人身上:“这是你家主公的奏文,是亲笔所写?”
“是,小臣受命时,却是主公这样说。”张瑜说着。
魏越不咸不淡的说着:“这表文墨香带着宝色,字也不错,只是大胆,竟然敢和朝廷讨价还价,其心可诛。”
“王上可立诛了小臣,却诛不了我家主公……江陵地处荆州中枢,现在就是南方气运中枢,王上若是不要,可立诛了小臣,我家主公得了消息,自然会投靠蜀国公……不知蜀国公得了江陵,又会如何呢?”
“大胆,竟敢在殿上如此无礼,实是丧心病狂!”魏越大怒,顿时左右亲兵而动,甲衣凛然作响。
张瑜却是不惧,说着:“我家主公只是挣扎求存罢了,如今之势,不在蜀就在吴,转眼就定,小臣文弱,不能搏鸡,王上要杀要剐,无非一句话。我家主公搏一地,小臣上使也是搏一命,仅仅如此。”
这话说的无赖,意思就是我家主公现在就想着投机弄块地,我呢,也想搏一搏弄个富贵……你要杀就算我倒霉。
听懂了这话,魏越不由仰天大笑:“有趣,天下竟有你这样的信使,罢了,孤很欣赏,你家主公的要求,我答应了,你等着朝廷旨意吧!”
“陛下会加封你家主公为楚侯,荆南大都督,孤会派一都兵亲自陪同天使和圣旨出行荆南。”
小朝廷现在只是摆设,只要吴王许可了,圣旨自然也就发了下去,对此,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不想魏越这样爽快,张瑜欣喜之余,不由凛然,磕头说着:“多谢吴王!”
见张瑜退了出去,魏越却立刻脸色阴沉,“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令着:“给我去荆州查了查,到底谁在给郑平原出谋划策!”
“诺!”立刻有人应着。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侯(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楚侯(上)
chūn初的xiǎo雨,格外寒冷。
本是xiǎo雨扬洒的时节,这时下起来,连绵不断,可是又带着冬天的余寒,寒冷在xiǎo风吹过时,一个劲的往着人骨ròu里钻。
下午时候,xiǎo雨初歇,雨过天晴。
鲁yù骑马才到,一眼看过去,满山谷都是大片的尸体,很明显,攻下长沙后的最后一场战斗已经结束。
血腥气息,浓烈的让他这常随军出外的文官,都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
但很快,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地上的尸体里,自己一方的军卒,明显要少上许多,果然战斗的结果还是不错,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既然杀戮已结束,只剩下打扫战场的人。
不知道观战的大帅去了哪里?
他的目光四处寻找着。
由于才结束战斗,虽自己这边的军士死的并不多,整个战场上还是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气氛,在每个能够站起来的士兵的身上,肃杀之气尤其的重。
“尔等何人?”几个明显是军官的人走过来,看到鲁yù身后的军卒,穿着打扮,应是自己营中的人,但出于谨慎,其中一名军官还是开口询问着。
看着眼前这几个身上有些破损伤口的人,鲁yù没有说话,而直接从怀里取出一面yù牌,在他们的面前一晃。
“原来是大人,我等见过大人!”认出这面yù牌代表着什么阶级和意义的几人,都冲着马上的鲁yù行了一礼。
鲁yù是文官,但官职不低,正六品,以现在地盘来说,已经是中级官员,这些普通军官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的文官。
“大帅现在人在何处?”鲁yù问的说着。
“大人,大帅正在谷内巡视。”一个军官回答的说着:“标下这就带您去。”
于是鲁yù不再耽搁,继续催马向着山谷里行去。
一路上,惨烈的战后景象,让鲁yù这个文官,胃里不断的翻滚着。在他身后跟着的几名陪同他一起来的衙mén里的士卒,也都脸sè苍白。
他们是乡中出身,身手就算不错,还是很少见识这种场面。
鲁yù一边向里走,一边强忍着呕吐的yù望。以他一个文官,行了一路,见到这些死状惨烈的尸体,竟然在见到郑平原之前,还没有吐出来,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鲁yù勒住胯下的马,虽已经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那边休息的郑平原了,可要在这里见郑平原,还是需要传报。
眼看着亲卫已经走到了郑平原身边,说着的同时,还回头朝他这个方向指了一下。
随即,郑平原的目光,也落到了这边。
鲁yù知道,主公已经看到自己了。
片刻之后,亲卫走回来:“大帅让你过去。”
“多谢。”朝对方点了下头,鲁yù牵着马,向着郑平原所站的位置走过去。
郑平原穿着一身甲胄,看起来威风凛凛,一点都看不出平时的世家之风。
此时的郑平原,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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