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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完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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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儿,刚才进来时,听府里有人提到婚事,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这时,王氏才问出这疑惑。
王守田便将与宋家嫡长女婚事与母亲讲了,听完,王氏面露欣慰之色,连连点头。
“你也该娶大妇了,这府里上上下下,总该有个人来管才是。娘老了,只想享享清福,过几年把孙为乐,你可莫要让娘等太久”
又想到赵婉,便多叮嘱了几句:“对了,婉儿也是个好的,这娶妻之事虽是正经,但与她,也要好好说了,后宅安宁,你这男人才好在外搏前程。”
王守田恭敬应下了,又聊了几句后,见母亲面现疲态,忙扶其到后面歇息。
王守田如何安排先不说,这大帅要收他为嗣子的消息,却已经放了出来,这事绝非小事,虽只是风声透出来,有眼人却都知晓,这事,怕是不离十了。
文阳镇四县一府大小官员,皆呈观望之态。
对那王守田,也多少有些了解,此事传出,也不觉有何震惊。
而受到这事的影响,关于王宋两家联姻之事,也传了出去,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人琢磨其中道理,荡起无数波澜。
六月花香,田纪此时就在小花园中喝茶,这花园不大,就几十平方。
院西小畦内,种有几棵黄瓜,黄瓜已爬满了架,淡黄色的小花,纷然地开着,院东搭有一个架蓬,架蓬上爬满了瓠子的缠绵的藤蔓。
墙根下,有几株盆花儿。
周竹正在和田纪说话,茶香四溢着。
“义父,主公出仕,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只是八品县丞,却是很难,九品却可以获得,只是汲水县九品的主薄和功曹,都满了。”
“能不能去掉一个,主薄特别适宜。”
“义父,主薄是一县之实丞,大帅还没有糊涂,而汲水县又是此人的根基,不可能让主公获得。”
田纪皱着眉,问着:“那有什么方法”
“现在想的,却是散官,散官儒林郎是九品,也很适宜主公,再争取代理县丞这事还需要李公发动一些人,支持王守田为嗣子,然后才能得这个代理县丞。”
“县丞不可得,那代理县丞也成对了,这嗣子的事,镇内上下,有什么反应”田纪关心的问着。
“大帅放出风声,本就是试探下反应,结果镇上大部分都是观望,并无明显支持和反对的情况,这已经相当不错了。”周竹皱着眉说着。
十七八岁的嗣子,又不是大帅亲子,怎堪大任,在前世,是有不少反对者,但是在此时,王守田在大败之际,斩杀陈翔,又白手起家,将汲水县建成,也有了些薄名,证明了才干,许多人因此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继位气氛了,以后当上主君,有了君臣名分,自然可以渐渐稳固大位。
田纪也想到了这点,不由皱眉。
………………………………
第三十二章 破局(下)
“此人气运太盛了,必须压一压。”田纪想了片刻,断然说着。
“义父,何策之有”周竹也想到了这点,虽然听说真人批示,王守田有三年大运,但是如此蒸蒸日上,实在也有些担心。
“他不是娶了平妻了吗把这事宣扬一下,平妻就是平起平坐之意,宋家如此势大,安能甘心与平民之女平妻”
蜀地多才俊,若说有十分人才,成都府一府占其四,宋家又占其中一分。
这一分,不是十分之一,是指四十分之一,但是就算这样,一族占有蜀地四十分之一,可见其庞大。
“再说,平妻子女被视为嫡子女,可争家产和爵位,宋家怎肯”田纪想了想,冷笑的说着:“务必传闻出去,让人都知,使宋家不嫁。”
周竹大喜,拍手说着:“此策甚妙”
果然,数日后,全镇就流传着王守田已娶平妻之事,甚至远在数百里外的成都,都有人流传此事。
成都
王彦和宋子烨回到了宋府。
王彦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暗怪兄长糊涂,岂可允许王守田娶平妻。
到了门口,宋涵迎接出来,他气度温和,谈笑从容,丝毫怒意,笑着迎接了进去。
到了客厅,分了主宾坐下,于是喝茶闲聊,民情风俗,世家望族,官府,这些都是可以说着。
只是王彦找机会提到婚事时,宋涵就顾左右而言它,二次一来,王彦也就暗怒,不继续说了。
宋家再强,也不掌兵权,若不是蜀地没有统一,不然的话,翻掌之间,一队之兵就可抄家灭族。
不过这气氛自然有些淡了,说了几句,就告辞而出。
见王彦离开,宋涵脸色就大变,冷了下来:“竖子安敢欺我”
“父亲,是不是就此回拒了”宋子烨恭谨的问着。
“再等等,让我思考几日”宋涵犹豫了片刻,终于说着。
“是,父亲”
文阳府
王遵之立在节度使一座小楼上,远处隐见文阳府的万家灯火。
片刻,一人上前,恭谨应着:“大帅”
王遵之先不说正题,微笑的说着:“你看,这府里还是满满是灯火人家。”
李显看了上去,只见从高楼向下看,千家万户的灯光连成一片,几和天上的星辰相得益彰。
却听见王遵之笑的说着:“当年史龙节作乱,卷席蜀中,朝廷大军围剿,杀得数百里内,十室九空。”
“大帅为镇时,我为部将,进文阳镇时,百里萧条,人烟断绝,菁华之地,几同废土,只有在府城附近,才见到一些人烟和尚存的村落,却是人人惊恐。”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大帅和我二代,都招募流亡,安抚百姓,干了三十年,才有今日气象。”
王遵之露出缅怀回忆的神色,眸子深深远望着覆盖城市的夜空,悠然说着:“这十数年,一方面要安抚百姓,繁衍生息,一方面又要跟柳思明作战,真不知浪费了我多少心血,转眼之间,头都白了。”
说到这里,王遵之凝视城市,一动不动。
李显在背后,根本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静静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王遵之笑了:“李显,你说我花费了这样多心血,岂会因为一些贼子而白白断送掉”
李显吓的连忙下跪,说着:“大帅,镇内上下,哪有这样的贼子”
王遵之轻轻笑着:“老夫虽年迈,当不留下贼子为子孙忧,说吧,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谁在背后传播谣言”
话语间满是森寒杀意,目光望向远方。
李显再也不敢犹豫,说着:“福田村田纪散布谣言,其心有诛。”
“恩,既然如此,你去率甲兵五十,将其抄家灭族,可领命乎”王遵之慢慢地的吩咐的说着。
田纪私塾十数年,门生遍地,甚至教导过王守田,有半师之谊,王遵之一旦知道这人不轨,却不愿意把这个问题留给王守田,以免王守田日后动手,伤了名望,这时就要自己为王守田摘除此獠。
“遵命”李显低头应着:“必诛此獠满门”
汲水县
数万亩稻田,金黄金黄的稻谷紧密的挨在一起,秋风吹过稻田里的稻谷此起彼伏像一片金色的海,随处能够看到丰收的景象。
稻子成熟了,金灿灿的稻田,那一串串饱满充实的稻穗,承载着的,是农人一年的寄托和梦想。
“大人,已经迟了五天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此时,薛远劝的说着:“再不收割,就赶不上种晚稻了。”
王守田凝视着田野遍地一片金黄,又看了看远处,叹了一口气,说着:“那就收割吧”
薛远大喜,立刻传达命令,虽然他不知道王守田有什么用意,但是收割实在不能再拖延了。
就在这时,一骑远奔而来,翻身下马:“报”
拿着一个竹筒,王守田展开一看,不由哈哈大笑:“天助我也,不枉费我拖延了五日才收割。”
薛远惊问着:“主公,何事”
“川中都,终于动了。”
“主公,他们进攻了”
“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抢粮来了。”王守田嘿嘿笑着。
“主公拖延五日不收割,就为了这个”薛远说着,心中大惊。
“不错,川中都损失很大,就算压迫县里,也难以凑出重建的费用,若是在以前,还有着长定郡支持,可是现在柳思明已死,其子柳朝义继位,怎肯轻易拨款给这败军之将再说,就算肯拨,这柳思明葬礼耗资浩大,也多余不出钱粮来。”
“我汲水县开垦三万亩水田,得粮十万石,这川中都,岂有不知之理当是不少人喊着要攻打不求攻城,能有几日割稻就可。”
“只是听说川中都新的主将吕济是个慎重的人,才迟迟不发,我拖延了五日,还是不上当,本已绝望,不想还是忍不住了。”
吕济是牙兵出身,去年陈翔战死,他并不是副将,而是一个宣武校尉。
陈翔战死后,参战的副将并没有得到好处,被愤怒的柳思明处死,而由吕济升任,跨了二级而成为都指挥使。
其人为人谨慎,原本历史上,被李承业击败,又投降了,日后虽然没有重用,但是还是当到了一府留备使的位置厢兵。
“主公,您快要成为大帅嗣子,为什么还要故意引诱川中都作战”薛远听了,心中大惊,劝说的说着:“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徐徐图之,就可成事啊”
王守田大笑,说着:“你还不懂得,现在不是太平岁月,天下争战不休,我就算是成为了大帅嗣子,若是没有军功,怎么能压制那些桀骜的大将,获得他们认可”
“大帅立我为嗣子的消息放了出来,镇里一片平静,这固是大帅积威数十年,但是也是我几次搏命,赢得的本钱和名声。”
“若是我上次兵败后回师,带着临阵脱逃的帽子,若是我没有这汲水县,你以为这镇里会和现在一样,风平浪静”
“现在就是一个关键,若我能再得一大战功,就可使镇中沸腾,使人心倾向于我,这嗣子的位置,才能稳如泰山,甚至远在成都的宋家,都不再犹豫”
“而且,这时长定镇新旧交替,混乱不堪,而川中都到现在,都没有补完实力,人数也不过六七百,还有一半多是新兵,若不趁此立威,真是追悔莫及”
“这次如果能打败川中都,甚至占领太素县,我镇和长定镇气运就会大幅度消长,而柳朝义初继位,就失一县,必人心大失,权威大丧,别说他只是一般人,就算是英明神武,也难在短时间有作为了,彼此消长,就决定了胜负。”
薛远听了,默然良久,深深一礼:“主公,这是臣等太拘泥了,险些误了主公大事。我明白了,这就去主持收割,主持大军所需粮草。”
王守田笑的说着:“善,此间事情,就请薛先生全权处理便是。”
王守田有句话没有说,只见顶上云气弥漫,金印中白红之气翻滚,却是已经满了。
县中的人口和军力,最多使他满三分之二气运,可是大帅放出风声,立他为嗣子,就使大批人的人心已经倾斜。
整个镇有着一府五县,王守田现在不过是从七品的格局,其器并不大,这一人心倾斜,微妙的气运改变,立刻就使印中满满,达到了升级的条件。
王守田深知,自己本来不受天运,要想争夺天下,这气运之战,关键的时候,一场都不能输,只有杀了吕济,晋升到正七品命格,白气全数转红,并且使整个镇人心转向,才能坐稳嗣子的位置,才能压制桀骜的大将,才能徐徐削减李承业的气数。
战争是获得胜利的唯一的办法,可是战争也是残酷无比的淘汰赛。
普通的战斗还罢了,关键性的战役,李承业等人,有着天眷地运,还可卷土重来。
若是王守田,在气运深藏之前,就不能失败。
一战失败,就会气运大减,二战失败,其器维持不住,三战失败,便是身与名都灭,绝无生理,这是以下克上的道理,不公平,很残酷,可世道就是这样。
故天下苍莽,只有步步向前,无法回头。
………………………………
第三十三章 就义(上)
梅雨季节。
梅雨,又称黄梅天,由于梅雨发生的时段,正是江南梅子的成熟期,故中国人称这种气候现象为“梅雨”。
飘摇的小雨中,点点洒洒,雨水绵密。
福田村夜中没有灯火,对小户人家来说,油灯也是价值不菲的开支,极个别的大户,隐隐可见黯淡的灯光,风雨点点。
这时,田家还在进行晚餐,铜油灯散发柔和的光芒,在一处桌子上,有着四人,田纪居主席,还有田夫人,还有着周竹,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是田纪的儿子田宗润。
菜肴不算精美,四菜一汤,原汁原味,非常鲜美。
田家很讲究礼仪,就连六岁的田宗润也都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声音,静静听着说话。
“义父,我寻思着,您的动静是不是大了点,真人不是批示王守田有三年大运吗这只是大运勃发而已“周竹说着。
楼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田纪放下筷子,笑眯眯看着儿子和义子,说着:“我也知道你有这迷惑,你到底还年轻,虽有智谋还没有圆融。”
田宗润十分乖巧,大眼盯着父亲,静静听着,田纪慈爱的抚摸了下儿子的头顶,看他吃完了,就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对周竹说着:“王守田在我这里读书时,也只是一般,看似平常,不过,才一起运,你看初掌兵,就能在大败时,反败为胜,杀了陈翔,实是可惧。”
周竹凝神思考着,他却不是莽从的人,说着:“义父,这点不算什么,就是平常人逢到大运,也能作出平常不能作的事,而青云直上,何况天下朝鼎革,天命改易,必有大批人才扫荡天下,为王者前驱。”
“这天下,戴望、史龙节、赖颐、杜恭真、还有本镇大帅王遵之,哪个不是有独到之处,哪个不是或者惊才绝丽,或者深沉厚重,或者刚毅果决又哪个不是作出大事来,这区区斩杀陈翔,并不突出吧”周竹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竹儿说的甚是,如果仅仅这点,这种人天下多得是,只得一时气运,可王守田此人这段时间在汲水县所作所为之事,让我心惊啊”
“开田亩,定民籍,祭龙神,杀山贼,平县治,这些事情都是深固根本的事,这事情虽小,可是你想想古时,什么人作这些事”
见周竹脸色微变,田纪又提醒的说着:“运来运去,都由天地而定,就如我折一枝花,插在花瓶,这花虽然可灿烂,开上数日,但是终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王守田杀了陈翔我不惊,当上嗣子我不惊,甚至娶了宋家小姐我也不惊,这些都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一旦运去,只为人嫁衣。运来花开灿烂,运去就瓣叶凋零,何也,只是无根耳”
“但是此子,在县里的所作所为,使我心惊,甚至转辗反侧,夜不能眠。若是花枝插在湿地里,你说有什么后果”
“嘶,长出根来”这几句话声音虽轻,在周竹耳边如平地了打了个霹雳,一下子就使他从新的高度看问题。
“不错,如是无根,花开如运来,运去就凋零,无所惧也,若是给他长了根,就气运深藏,就算一时花落,明年还会开花,这就和真人批示不一样了,到时候,无根的反而是潜龙了,这夺得基业就难了”
“嘶,那义父何不和师门说说”
田纪摇了摇头叹的说着:“我不擅长望气之术,再说这望气之术哪有这样简单,只有真人才可真正洞察,我也不过是在这里读书十几年,有几分心得,根据以前书中道理,看出些端倪来,却是很难说服师门。”
“说句大不敬的话,师门以玄学为宗,却是不肯听这世俗之道,说了也没有啥用,你记在心中就是了。”
周竹听了田纪的话,心中越是想变越是有理,原本他暗中,总觉得田纪过于热中名利,有些不屑,现在想来,却还真是读书读出了些真意。
就在这时,美妇人田氏微笑的说着:“饭不多言,菜都凉了,大家都快吃吧”
二人一笑,田纪就又举起筷子。
就在这时,福田村中,道路上一片宁静,李四缩了缩脖子,继续向前。
李四是村里破落户,一直作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糊口,上次弄了一件瓷瓶,混了三两银子,吃喝了十天,现在又吃光了。
听说王家搬迁到了汲水县里,家里只剩几个临时雇佣的仆人,因此今夜便偷偷起来,心想破船还有三斤钉,这王家一贯为本地地主,总有些遗留的财物。
李四翻过了几个民家,到了王家门口,就想着要进去,突然之间,只听后面寒光一闪,一人压低了声音,说着:“大人,这里有人”
这李四想也不想,转身正要逃走,这偷窃财物,在乡里都是不报官的,抓住就死打,打的半死,甚至有的打死了也没事,里长之类不会管。
李四吃过几次苦头,哪还想被打,就要逃走,才一抬脚,就手脚呆滞,全身颤抖,不敢动弹。
只见眼前站着二人,戴着头盔,穿了皮甲,手按长刀,虎目炯炯,凶狠的扫视着自己,这凛然的杀气,就使这李四动弹不得。
随着他们的报告,一个青年人上前,他没有穿官服,但是身着身着玄衣,长身玉立,脸若寒霜,正是执行命令的李显。
李显心情很不好,对于熟知政治的他来说,当然清楚着大帅的用意。
田纪是王守田半师,在礼法上,身份就很特殊。
师徒有着名分,也有着义务,如果不是所图甚大,田纪不应该这样做,王遵之老于权利倾轧,已经敏锐的闻出一些气息。
田纪和李家的关系,也隐瞒不了大帅,只是乱世中,这点蠢蠢欲动实是平常事。
李家一向恭谨,又是文官,不掌兵权,再加上这次已经向大帅摆明了态度支持少主,大帅虽然有点疑惑,但是还没有认为李家有着不轨之心,也许只是底下想攀炎附热的人自作主张。
只是现在在权利交接的关键时刻,大帅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田纪就撞到了枪口上了,大帅连审判也不审判,直诛灭满门,意思不但是敲打李家,也是敲打着整个藩镇上的一些人
被派来干这灭门的脏活,李显还是第一次,这当然心情很不爽,这时平日丰神俊朗气度从容早就不见,盯着这个李四,吐出的话让人透骨生寒:“汝是何人,半夜三更,在此作什么”
李四靠坑蒙拐骗过活,善于察言观色,一听李显这话,心知只要自己回答有半点不对,立刻就有大祸。
赶紧跪了下来,磕头说着:“小人只是村里穷汉,半夜起来,只是作些摸鸡的事,回去弄些吃的,大人,小人不敢说谎啊”
说着,就连连磕头。
李显看了上去,只见此人贼眉鼠眼,心中就信了大半。
这贼眉鼠眼,倒不是所谓天生命格。
军中司法官,以及县里法曹司的功曹,无论长的怎么样,全身就带有一种肃杀之气,这便是常年浸润在律法中自然而然携带的法之威严。
同样,这等贼人,无论长的怎么样,平时都琢磨着偷鸡摸狗,见不得人,长期下去,就自然使人一看就觉得是“贼眉鼠眼”。
至于久居上位者,更是明显,这就是孟子说的“居移气,养移体”了。
原本李显不在意这种人,这不是他管辖的范围,放过就放过了,这时心情不好,又是秘密行动,心中不爽,一挥手。
后面一个甲士,更是以杀人为职业,见此毫不犹豫,刀光一闪,这李四的脸上,还在有着奉承的笑意,只见鲜血飞溅,头颅就飞出,滚在了地上。
这时,福田村灯火隐隐,万簌无声,李显令着:“上前,包围田家”
“遵命”周围甲兵应着。
此时,田家已经用完了餐,田纪和周竹上了书房,周竹准备把注释的论语从头到尾再读了一遍。
就在这时,田纪猛的全身一震,他猛的打开着窗口,站在窗前,身躯挺直。
远处,并无异样,只有一些狗犬之声。
“怎么了,义父”周竹抬起头来,见得田纪身体在微微发抖。
“快,快下去,不要点灯和熄灯”田纪拉着周竹就走,一缕灯光从门缝漏出来,直到了下面。
“夫君”这时,田氏正准备抱着孩子去睡。
“村里杀人了,我祭的樟柳神,已经报了警兆回来了,有大祸临头,快,周竹,你抱着孩子出去,出田家。”
周竹大惊,说着:“义父,那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走不了,快,你身有命格福气,只有你才能走得掉,你若挂念我一丝情谊,快带着润儿离开,给我田家留一线香烟”
周竹这时,见情况的确不对,当下也不说话,抱着润儿,说走便走,幽灵一样,从小门暗影处掠出,越过小道,闪入了对面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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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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