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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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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家法一出,赵婉终于眼睛亮了,她本是农家出身,对田地非常热爱,有这管着的二个庄子,她就心里有着底,娘家里的人投靠也有着安排处。
宋心悠有些不舒服,但是想着商贸方面全归她管,并且年终还是她来审核,再加上新婚,想了想,也就不提什么意见了。
解决了这些家事,王弘毅心中舒了口气,品咂着一口甜酒,细细丝丝的挂在喉咙里,回味了一会,才又说着:“不仅仅是这样,以后还有一些财产,我估计就是半年的事,崔成鱼,以后就拨在我的名下,受我直接干事,我有些事想让他干。”
“夫君,我已经嫁来,我带的人,自然是夫君的人,您尽管使用就是妹妹,这中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看着她们两个下去,王弘毅有些感慨,现在赵婉不吭声,这实际上不是她不聪明,是她没有底气。
家世带来的财富、学识、人手、地位,是很沉重,就好比王弘毅现在和普通王家族人一样的区别。
如果王弘毅就这样不管的话,宋心悠迟早就把这家一口吞下,让赵婉窒息。
给她二个庄子,就是让她有着喘气和成长的根基。
不管怎么样,赵婉总不能辜负了她,总要默默为她绸缪,留出一片净土来。
家是什么,就是一片私密又自我拥有的空间。
无论外面怎么样压抑,家就是一片净土,前世对地球上,连小小一片住宅,都不是自己的,王弘毅实际上充满了压抑和不满。
若没有完全拥有小小家宅地的主权,就算在小小住宅区内,也无法自由呼吸和放松,心就不安宁。
正因为王弘毅就要为赵婉留下一片,能让她自由呼吸的土壤。
哪怕小小一小片。
就在寻思着,一青衣人,已经上来,这人穿着青衣,年纪不大,手足修长而健壮,皮肤自有一种长久风霜的颜色。
只到王弘毅的时候,眼神一缩,鞠身行礼:“姑爷,哦,不,主公。”
这人就是崔成鱼。
“我有些事,给你干。”王弘毅说着:“给我找些专门挖掘矿山的人来。”
崔成鱼没想到这个新主会这样要求,低着头想了一阵,说着:“若是只是百人之内,小人可以弄来。”
“百人足了,不过这事不能泄露,泄露了后果你知道。”王弘毅淡淡的说着。
崔成鱼凛然应着:“是”
“还有,你是行商人,派人各地,慢慢将地图收集起来。”
“诺”
等他告退了出去,王弘毅摊开了一张图,古代的地图实在不敢恭维,但是至少几个郡县还是标明了。
蜀中有铁,有金,有银。
在汲水县中,就有沙金,沙金,起源于矿山,金矿石经过风吹雨打,岩石被风化而崩裂,金便脱离矿脉伴随泥沙顺水而下,自然沉淀在石沙中,在河流底层或砂石下面沉积为含金层,从而形成沙金。
沙金淘出很困难,实际上不值。
但是王弘毅知道,长定镇,也就是太素县的隔壁顺义县,汲水上游处,就有一个金脉,这金脉并不大,却是几乎等于露天,开采方面,前世李承业就是得了此矿,才有着谋反甚至统一蜀地的本钱。
这矿并不大,据说开采了七年就开完了,每年五千两黄金。
开始是绝秘,具体情况,还是等开采完了,没有保密的需要,才偶然机会被囚禁的王弘毅知道。
每年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白银,可以作许多事了。
至少早期的开支,就弥补上一大块了。
等以后金脉枯竭,那时早已经占领半个或者整个蜀地,自然有许多财政来源。
若夺了此矿,潜龙最后一支命脉就枯萎了。
………………………………
第四十七章 吐血(上)
太素县
“嘭嘭”数声,呼啸破空而去,巨石落下,使下面闪避不及的敌兵,轰然倒了一片。
“杀”旗号不为所动,后来的牙兵咆哮呼喝着,脸上狰狞如血,驱赶着新拉出来的壮丁,就拿着简单的长枪,驱赶上阵。
贺仲喘息和风箱一样,鼓起身体内最后的力量,斜指迎身飞劈,只听“噗”的一声,狠很的刺入对方的体内,撕裂喷涌的鲜血,喷着城墙。
身边的士兵,拼挡挑格着,涌过来的敌兵,被枪穿,沉重的落在地上。
横错交抵的敌尸在城下,已经堆成个小坡,鲜血不断从尸缝中流了下来,县城内嘶叫哭喊,几乎每一刻,都岌岌可危。
突然县城上一处一阵大乱,一批武士突入,拼杀起来,血光喷涌,跌撞翻滚,如刀锋一样,就想撕开县城的防护。
为首者甚至不用兵器,直接操着一杆大旗,数十斤的大旗横扫,己方就是翻扫一片,后面的敌兵蜂拥而上,进行赶杀着。
“不好”贺仲见此,知道不行,再这样下去,城就要破了,强撑着想过去,却没有丝毫力量,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号令:“射”
只听“噗噗”之声连绵不绝,为首的人怒吼着,身上连中十数箭,怔了怔,轰的扑到在地上。
这人一死,敌兵终于士气低落,潮水一样涌了下去。
在余烬袅袅的烟火中,夕阳而照。
夕阳如雪,贺仲也觉得自己视野里,到处是血水染的一片。
在远处,敌军本阵终于后退,撤到了营寨中。
一周了,这些天,长定镇可说是极尽所能手段百出,最狠毒的方法,就是不计声誉,将附近太素县的百姓抓起来,驱赶着上万百姓攻城。
这手段一出现,连贺仲也觉得柳朝义疯了。
这上万百姓只发了竹枪,就这样冲了上来,又有敌方类似于黑衣卫的亲直营,也派了出来,混在其中。
大战厮杀了六天六夜,上万百姓已经全部死光,敌军也爆发出多次疯狂的进攻,但是还是仗着城墙几番抵御了下来。
听到下面鼓号,却是后面太素县的百姓,一个个上前,上前来收拾局面,将尸体一个个拉下去,将敌人伤兵补上一刀。
只听几声甲叶的声音,贺仲转身一看,是何胜和柴嘉二人过来了。
“主公如果再不派援军,只怕我们就撑不住了。”何胜说着,他心直口快:“我们营里五百儿郎,现在就只剩一半了。”
“一半中都是身负多伤,真正可战的只有一百多了。”贺仲也说着:“是不是我们先撤回去”
“现在撤,只怕死路一条。”柴嘉在三人中,读的书最多,也最明白局面:“现在连太素县县令李存义都没有退,我们一退,就是兵败如山倒,自然全部在我们身上,主公只怕饶不了我们。”
听了这话,三人都是苦笑,作为王弘毅的部属,三人也隐隐听见些风声和告诫,知道所说不假。
何胜摸着刀,用挤出牙缝的声音说着:“嘿,我看敌军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嘿嘿,说的是,现在就比谁能更撑下去了。”
观台上,柳朝义默然看着太素县城。
“不肯降吗”转首,面向一个文吏,问着。
“是”这文吏低着头说着,连头也不敢抬起。
“嘿嘿,想不到这李家还这样倔强,在这等关头还不肯降,大营休息一日,明日一举将其攻下。”
“遵命”号角连声,队列收回军营。
此时,县衙内,上着蜡烛,一行人在里面议事。
说是议事,最重要的人也不过是李存义、施维行、李承业、李元显、樊流海五人,周竹尚不在核心人员中。
“现在我们兵还有多少”
“我们掌握的六百兵,已经拼光了一半了,这可都是李家数十年的底子啊。”李元显已经喊了出来:“看起来就知道王家有意消耗我们的实力”
“不要胡说,你看燕山都一千人都在县里,再加上少镇新派的五百兵,整个燕山都就已经在了,还要怎么样”李存义冷冷的说着:“外人谁也不会认为这是王家故意消耗我们的实力”
“大哥,事情难也难在这里,正因为有燕山都,事情就难办了。”李元显嚷嚷的说着:“按照我的说法,不如降了长定镇,哼哼,谅这柳朝义也只得把太素县交给我们。”
听了这话,樊流海的脸上不由抽动了一下肌肉,背弃主君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很难获得尊重的。
“这不行,二爷,陆忠成和钱信都是燕山都的人,家眷都在后面,如果背叛的话,他们家族就会诛绝。”
“还有贺仲、何胜、柴嘉三人,都是少镇的心腹,一手提拔,也很难劝之一起降了,这三家牵制,还真是难办。”施维行说着。
李承业犹豫了下,终于说着:“要胜,必须出奇谋,我已经派一死士,潜入敌军,行刺柳朝义或者张思素。”
“什么”众人都看了上去,几疑李承业有些癫狂了。
能刺杀柳朝义当然最好,柳镇立刻崩溃,而刺杀张思素也行,张思素是柳思明一手提拔的爱将,赐了思字,对柳家是忠心耿耿,若不是有他在,柳朝义根本无法重新将群将集中起来。
刺杀了张思素,柳朝义也就立刻完了,可是这军营中,五十人营,个个分列,警备森严,柳思明当年是一代名将,练的兵当然精锐,气度森严,哪有什么刺客可窥探哪有什么机会混入刺杀大将
历史上刺杀官员有之,刺杀大将几乎没有听说过,就是这个原因。
李承业见众人眼神,有些无力,说着:“这人是周竹介绍的死士,据说有一些异术,能以慑神之术混入乱兵中,使之不起疑。”
“”众人更是无语,但是就在这时,远处“轰”的一声。
“怎么回事”在场的人都震惊,连忙起身,莫非柳朝义真的疯狂了,连夜攻城,当下连忙出了衙门,直上城墙高处。
只见柳营突然之间炸营,火把乱点,喧闹声冲上云天,”李承业心中惊喜,对周竹又器重了一分,果然有这等刺将之士
见此情况,樊流海先就是一拍手:“敌营乱了,若是此时有五百兵,就可破之,就可破之”
后面的人人无语,如果有,当然是行,可是经过连日大战,将士折损过半,又疲惫不堪,哪能进行什么袭击。
李存义不由大喜,说着:“就算无兵袭击,若能刺伤一二,明日柳镇也必退兵也”
话未完毕,突然之间,远处号角传出,使在场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夜色很暗,对古人来说,很难看见下面的虚实,但是在柳营处有火光,还可以勉强看出,只见樊流海脸色凝重,观看了,说着:“是骑兵”
众人连忙观看,仔细辨认,果然,远处柳营处,是有骑兵冲锋,数百骑兵冲入营中,刀光和火光连成一片,如奔流的铁流一样,横冲直撞。
眼见大营混乱,就在这时,又有号角声,只见后面旗帜林立,有上千兵沿着骑兵开辟的道路,杀了进去。
这时,就见一身插小旗的骑兵已经到了城下,高喊:“指挥使已经夜袭柳营,破入军营,汝等可带兵前去”
这时,远远望去,柳营已经混乱不堪,整个营地中,乱兵无意识的乱喊着,逃串着。
李存义一瞬间,就觉得胸中一阵恶闷,手中捏的死紧。
就差这一线,只要明天柳镇退兵,自己就可打出大胜的旗号,以二千兵对抗一万五千人并且坚持,足以搏得声望。
以后彼此消长,就可徐徐图之,站稳阵脚。
可是现在王弘毅这一进攻,好个以精击疲,竟选在了攻城七日,已经疲倦不堪的时候进攻,甚至己方还刺杀了敌将,必可大胜,这样摘了果子,自己方面的牺牲,就等于全部白费了,真是几乎咬断了牙齿。
看这样子,王弘毅必守在外面,一周来,见死不救,甚至坐看守军拼杀,几乎进入覆亡的地步,直到最有利的时机,才发动,现在一攻而下,柳镇必一败涂地,再无法翻身,而且这种大败,只怕柳镇再也无法翻身。
一时间,痛苦的滋味充满着心头,烦闷的他直想吐血。
李存义是老手,想到更远的是,这局势一破,就算柳朝义能回去,可是大军尽失,还有些残兵又有什么用
只怕王镇吞并柳镇的时日,就在今日,而偏偏却是己方还加了一把力
这以后,李家又何去何从
城下远处,滚滚杀声汹涌,营地甚至变成了一片火海,却是柳镇大势已去。
只听“哇”的一声,李承业身体摇摆,竟然一口鲜血吐出,却是连着七日大战,几乎不眠不休,身体本是疲倦之极,再加上年少气盛,见此情况,心中大痛,一口瘀气显的更加刚烈,吐出血来。
“孩儿主公”顿时,城门上一片混乱。
………………………………
第四十七章 吐血(下)
空中不时呼啸飞过箭,黑衣卫骑兵和铁流一样,不断来回杀过,后面的义从军,“轰”的一声,已经杀入,一股惨烈的杀气,蒸腾上了营地的天空。
就算夜中袭击,柳镇的顽抗还是出现了,一些敌军老兵,展开激烈的营战。
但是这时,发生了一件事,二百骑拥着一人,狼狈出逃了。
“是柳镇的亲直营”有人高喊着:“少镇,要不要追击”
这亲直营,和黑衣卫一样,都是嫡系中的嫡系,精锐里的精锐。
王弘毅看下四周,实际上柳营还有三四千人,这时虽然混乱,但是局部还有抵抗,当下摇头,说着:“杀平这营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顿时,一声声号令发了下去,黑衣卫不断砍杀着还在抵抗的敌兵,并且高喊着。
又有人高喊:“柳朝义逃了,柳朝义逃了”
双管齐下,终于,抵抗的人越来越少了,杀声渐渐平息。
“收缴兵器,救火,黑衣卫巡查,谁敢逃亡格杀勿论”眼前当真是血火战场,尸山血海,无数狰狞的死亡面孔,王弘毅却似已经习惯,发出了命令。
又说着:“立刻向大帅通报,就说已经破了柳镇主力,请大帅调全军到此。”
“遵命”
就在这时,雨点啪啦的落下,王弘毅抬头看天,下雨了,实际上刚才就有些细雨落下,只是很小,现在七越来越大了。
天地良心,王弘毅却是没有想到李承业刺杀大将,只是柳镇虽然驱赶百姓攻城大出预料之外,但是百姓毕竟是百姓,一万人死光也不过是三日,余下三日,都是柳镇在攻打着太素县。
连着四日,五千柳镇已经伤亡一千,疲倦不堪。
王弘毅才作此一击,不想凑巧在刺杀大将之后,并且使某人吐血。
此时,他却不知此心,雨点落在身上,心中大快。
顶上云气翻滚,挟此大胜,从六品的金印,已经满了,正六品只要讨来官职就可。
想到这里,心中大快
九月十三日,有雨。
这场雨波及范围甚广,在几个藩镇上空同时倾洒,阴蒙之色笼罩整片天空。
小雨,就这般下着,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雨不大,地上坑洼处,已是积水者多,随意踏过去,便是泥水四溅。
文阳府一镇,便受其影响甚大。
平时繁华街头,这时候,行人稀少,往昔热闹场景,在这雨天几不可见。
青石板路上,只余流水,于这金秋,散发着清冷气息。
城门到渡口这段道路上,更是清冷。
雨天出行,除了名人骚客有此雅兴,寻常百姓,甚至那些贵族皆是不愿。
上好的衣服,鞋袜,在雨中弄脏,对穷人来说,是奢侈,对贵族来说,是斯文扫地。
于是,街头,路上,只偶尔几辆马车飞驰而过,行人寥寥无几。
便是巡兵,赶上这几天值勤,亦是满腹牢骚。
文阳府尚且如此,其他处,只怕皆是如此。
此时,距文阳府十里处,一座道观门前,柳树摇曳,雨中风景倒甚是秀美。
雨落柳枝头,跌落于尘埃,荡起雾气一片同时,更是惊起飞鸟几只。
道观内,小路两旁,屋宅之前,仰头便可见一片灰蒙之色。与往常相比,平添几分山水墨色。
玄洞立于道观一屋窗前,望着外面这等雨景,却只眉头皱起来,无心赏之。
这样的炼气士,早修到情绪淡漠,可一旦涉及到道统兴旺,心中波动,却也难免,正所谓关心者不同,自然影响心神之程度有所偏差,非心性有高浅,实是兴趣之物不同。
来回走动几次,重回窗前,声音中,亦带上几分着急:“莫非这次行动失败了否则,为何这么久,还未归来”
望着远处,不安情绪,越发于心底上扬起来。所担忧的,正是张铁此行成功与否。
多日前,玄洞便从观主口中,得之了柳镇攻打太素县的消息,于是开始动了心思。
要知,天驱武士,善战,且精通暗杀之道,用于刺杀之事,实是再好用不过。
真人已批示过,李家承业乃此世之潜龙,故用此道来助其起势,倒也可以容忍。
为保师门道统,虽向来厌恶刺杀之道,玄洞思来想去,亦觉得,此时此刻,用此道来助李家一臂之力,是上策。
于是,他当即派出天驱武士张铁,前往太素县对立之敌营,刺杀敌营主将。
此事若成,对李家亦是一大帮助。
想必,因此事,李家被压之势亦会有所缓解,若真能如此,那便好了。
只是将人派出之后,玄洞心中的不安之感,却越发浓了。
在房中测了几次吉凶,相皆不同,这种现象,让他纵在观中,亦有些坐不住。
整个隐山,天驱武士不过七人,他带下山,亦不过张铁一人,若一事未成,便折损人手,只怕回山不好向同门交代。
这般想着,玄洞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过一会,他轻叹一声,决定继续每日一次的占卜之术。猛忽推开窗,一阵清风拂来,带着雨点凉意,倒让他心情略微平静些。
在他所住宅子窗外,便是一棵多年生的柳树,大概是年头过久了,这棵柳树虽大部分枝叶郁郁葱葱,有些枝条,却已然枯萎。
玄洞于窗口站立片刻,目光很快落到其中一根枝条上,随即将手探出去。
手指扯住枝条,不见他如何用力,柳枝便已砰然折断。
再张开手掌时,半截枯枝,已然握在玄洞手心。在窗口处,摆放着一花盆,里面无花,只有少量泥土。
这是玄洞吩咐人取来的,每日占卜,便用此物。
取过窗前这一花盆,将手中所截树枝插入土中。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一道光,便突然出现,笼住这根柳枝,随即,光渐渐消失不见。
枝条却仿佛有了生命般,一点点光晕,在枝条上下流窜。
玄洞将花盆于窗前摆放好,目光锁住那枝条,仔细端详。
许久过去,却见这树枝仍然未动,玄洞心中不安,这方稍有减少。
这是法术一种,与昔日田纪所用方法大致相同,不过,田纪所用之术,只可测个人吉凶。
玄洞所用之术,却应用稍广些,可测所行之事吉与凶。
若树枝未动,则说明出任务之人,尚无危险,只是也预示着,出行之任务并未成功。
见此情况,玄洞紧锁眉头,心中复杂之感,越发浓了。
一方面,自是希望张铁此次出行能一举成功,解决掉太素县隐患,助那潜龙一臂之力。
一方面,玄洞又对这等事感到恐惧。
在隐山之时,还不觉怎样,可这一下山,越是接近文阳府,一种难以描述的天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
玄洞不再理会这占卜树枝,几步走到门前,先倾听片刻,随即将门猛地扯开。
只见道观中,服侍观主那小童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提一食盒,正立于门前。
见玄洞出来,他小心翼翼说着:“仙师,镇上有人送来了果子,皆很新鲜,观主让我给您送来一些。”
“恩,替我向你家观主转达谢意。”玄洞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接过食盒,温言说着
“仙师,观主还让我告诉您,若有其他需要,请尽管吩咐。”
“恩,我已知晓。”玄洞点头说着。
此地老道,和他多年前便已认识,对自己甚是恭敬,这些时日来,照顾周到,倒是让玄洞很是满意。
待小童离开之后,玄洞方提着食盒返回,随后,将门关好。
打开食盒,里面有几样鲜果。
果然很是新鲜,有些果子上面尚有雨滴露水,看起来,娇艳欲滴,令人食指大动。
可将果子放于窗前,玄洞却只望着发呆。
过一会,方执起一只果子。
注视片刻,忽用手猛地一撕,但见破开的皮肉里,竟然有一小虫,正于其中蠕动。
“果然新鲜。”玄洞轻笑一声,将果子放下,早在取过果子之时,他便感应到果子中生命迹象,原来,果有小虫。
只是不知,这蚕食天机之变数,又是何人所为,天机之蛀虫,又是何人
玄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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