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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完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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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七八月中最炎热”一个侍从说着。
王弘毅左右看看,说道:“这个河后镇我听说过,逢五一集,今儿不逢集,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咦”
只见一辆牛车,上面有个读书人,慢慢的过来,这人脸型略长,修饰得十分整洁,眉眼间带着笑,神清目秀。
见了大队人,这人也只是一揖,继续前行。
这牛车车厢两侧无窗,上面有着一条细竹地席,人在其中,很是悠闲自在。
“主上,此人是否有问题用不用我们”侍卫队长甘厚见王弘毅盯着此人看,于是轻声请示的说着。
“不必,继续赶路吧。”王弘毅说着,一催马,向前行去。
甘厚转头看那人两眼,纵马追上去。
“真是令人意外,这种地方竟见到王公。莫非他是去拜访卢贤弟这倒真是巧了。”见队伍已行过去,欧阳图方轻笑起来。
不过牛车继续向着一条道路缓缓行了下去,只一会,便消失不见。
“主上,方才那人气度不凡,又是从竹林镇方向出来,会不会便是您要拜访之人”这时,甘厚正已跟上来,终是忍不住将心中怀疑与王弘毅说了。
王弘毅听后,说着:“他不是。”
见王弘毅如此肯定,让甘厚很是意外,却不敢多问,心中暗想:“莫非主上识得竹园主人”
王弘毅的确识得卢愈,只不过却是在前世。
队伍继续前行,就到了山脚下,向上看去,就见此山不高,差不多上百米,大半变成了竹林。
行至下面的庄园前,众人纷纷下马。
“主上,这里便是竹园了,我前去叫门”甘厚请示的说着。
“恩。”王弘毅点头。
甘厚于是步过去,叩打门扉。
不一会,竹门从里打开,一童子从内走出来。
“诸位有何事”看到门外这许多人,童子一怔,问着。
“我家主公前来拜访卢先生,还请这位小兄弟进去通禀一声。”甘厚因之前王弘毅叮嘱过,很是客气的说着。
“你家主公”看向后面众人,目光落到王弘毅身上,童子朝王弘毅行一礼,问:“不知您如何称呼小的好向主人回禀。”
“文阳府,王弘毅。”王弘毅微笑的说着。
听到这名字,童子面色有些古怪,却依旧有礼回道:“那好,请诸位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禀。”
说着,快步向里行去。
一会工夫,里面行出两人,随童子走出来是一个男子,举止俊雅,带着温和笑意,令人恍然间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才从山上下来,就听闻鸟鸣,正想着,原来是定远将军驾到,卢某不曾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王弘毅看了上去,此人就和印象中的卢愈重合,再凝神看上去,只见此人云气和与之前所见诸人都不同。
清光隐隐,凝聚于身,心气大有可观之处,却不是富贵中人。
二世重逢,王弘毅搀扶起对方,温言说着:“本就是王某突然到访,非先生之错。此次突然到访,是王某讨扰了。只是早闻先生精通茶道,王某也是喜茶之人,又知先生在此隐居,若不向先生请教茶艺,岂不可惜”
“将军过奖了,卢某只是略懂此道,非是高手,这等说法,不过是外面之人随口一言罢了。实不敢当,实不敢当。”
二人在门口说上几句后,卢愈便将众人请进竹园去。
单不论山上竹林,这山下竹园,也有可观处,只见都是小巧精舍,没有玻璃,用的是窗纸,院子里,靠着墙丛丛一片都是梅树。
王弘毅就笑着:“真风雅士,若是我早些来,必可见到这梅花盛景了。”
“乡野之处,不值一提。不过在梅花中,品茶博弈,的确是幸事一件。”卢愈笑的回答的说着:“当然此时在山上竹林更佳。”
“王某可有此荣幸愿与先生品茶博弈一番。”看了看山上竹林,王弘毅笑的说着。
这山不高,才上百米,卢愈虽然才下来,再上去也不反对,很是随意说着:“将军既有雅兴,我们就上去博弈一番。”
说着,命仆人前去准备。
护卫皆留在庄中,只有甘厚,随王弘毅,与卢愈一同上山。
竹林幽深,不知身在何处,一入竹林,王弘毅眯起眸,这竹林有些古怪,倒不是说什么法阵,却能使清风徐徐,顿使人有着幽谷之感。
“小楼已至,棋盘尚未设好,可愿与卢某先上楼一观”卢愈看一眼旁边忙碌小童,邀请道。
王弘毅自是应下来。二人随即步上竹楼,登上二层。
打开了窗,于窗前向下俯瞰,一片竹林,随风摇曳,翠绿,姿态如画。
说话间,下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少女上来,手里拿着萧和棋,这少女通身穿戴是月色裙,皓腕雪白晶莹,手指纤细如削葱,只瞥了一眼,就行礼。
“将军觉得此处如何”卢愈陪在王弘毅身旁,开口问着。
“此地,实是隐居佳处,风景雅致,颇具意境。卢先生果是会享受之人。”王弘毅感慨说着。
对王弘毅这番回答,卢愈显然很是满意:“将军说的没错,在此地品茶居住,实人生一大快事。便是如将军这般高位者,闲暇之余,怕亦难免烦于政事。”
王弘毅微微挑眉,似听出对方话中之意。
却见卢愈这时说:“此处已设好棋盘,泉水也准备好,便让卢某为将军露一手,以酬贵客。”
二人就在楼台上置一石桌。
上面设好棋盘,颗颗棋子,都是玉石磨成,摸之凉爽,倒很是适合夏季把玩。
博弈之前,卢愈亲自为王弘毅煮茶,茶道确是甚为精彩。
王弘毅本就是爱茶之人,品茶之后,给予评价,令卢愈连连点头。
王弘毅携带来的礼物,是数包新茶,这种新茶,虽看似简单,却别出心裁,令卢愈很是感兴趣,愉快收下。
双方一番博弈,你来我往,畅快淋漓。
三盘完毕,这时已经是下午,王弘毅就说着:“先生有如此才,何不出仕”
卢愈这时正在整理着棋盘,回答着:“将军美意,卢某甚为感激,卢某除茶道外,对其他事情,并不在行,不能胜任您所提职务,实在抱歉,请将军恕罪。”
“那便请先生,担任茶棋博士职务,将这等绝艺,流传于世。”见不愿意,王弘毅笑了笑,早有准备,再聘请为茶棋博士。
这茶棋博士,却是甚为悠闲,并不属于臣子,实际上是客卿。
平日闲暇,任由来往,不时下棋,并且在人身和赋税事上,给予优待。
每月薪水十两,亦非小数目。
这事,卢愈想了想,就答应了:“敢不从命”
与卢愈很是投机,二人相谈许久,临近黄昏之时,王鸿毅离开竹园。
卢愈亦亲自送出,目送王鸿毅离去。
带队骑马行出半里,勒住坐骑回望竹山,王弘毅暗叹一口气。
今日聘请到卢愈,对方这等态度,却说明自己还未达到对方明主标准。
“再给我些时日,定会扩充领地,吞食掉整个蜀地,成为实至名归的蜀王。”王弘毅暗暗想着,不过,转念一叹:“卢愈这等人,若是当了臣子,岂不是折了他的茶艺”
大君胸怀四海,用人如治宫室,这高屋巍峨,威服四方,是大臣大将的器宇,而这园林曲径,幽深别味,使人王者心生忘忧之乐,这就是卢愈了,又何必一味要他入仕呢
当下自失一笑。
………………………………
第八十章 茶思(下)
“这荆州的天怕是要变了,要变了”一个穷的只剩下土炕,几样简单物件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牢骚不断。
他的衣裳皱巴巴的,却只顾着拿一酒葫芦,不断朝嘴里灌酒。
“三十年根基,现在毁于一旦啊毁于一旦只这水师一部,就已烂至骨头里,老卒被逐,跳梁小丑成了将官,这是如何一场荒诞戏码啊大都督啊大都督,若你再活几年,是否,这情形,便会不同了”半醉半醒间,男人抬起头,喃喃自语着。
手里的酒葫芦随即摇晃几下,男人咦了一声,又倒扣着,向下倒了倒,终是扔到一旁。
“去,连个酒都没有,还要你这葫芦干甚”酒葫芦于地上一滚,撞到墙边,不再动弹。他却摇晃着,向外走去。
“罢了,纵是变了天,又与我何干媳妇回了娘家,崽子也被带了去,现在家不像个家,人不像个人,还操心这些个干甚管它老天变不变,管它世道变不变,与我张范直又有何干”
“呵呵,这世道啊,权贵食肉馍,穷人喝稀饭穷人喝稀饭呐”喷着酒气,发着牢骚,张范直推开破烂院门,连锁亦不锁一下,只摇摇晃晃步出来,向着衙门方向行去。
街上人来人往,见他一副醉酒模样,又穿着水军军服,都是避了开来。
这时候,街对面走来二个身着巡查服饰的士卒,远远见到他,嬉笑着走过来。
“这不是水师赫赫有名的张卫正张大人嘛,怎么这副模样便出来了你家媳妇今日竟没拘了你的酒去”二人中,个头最高那个,直直凑过去,一副讶然模样说着:“莫非,你竟重振雄风,不再惧内了”
“嘿嘿,你孤陋寡闻了吧”旁边那人嘿嘿笑着,明是给自己同伴解释,实则是说给周围人听:“现在张大人可是清闲得很,因为得罪了上官,早在几日前,便被人给撸了下来,现在,只是一小小队正了,他家媳妇一时太过高兴,于是便跑回了娘家”
“竟有这等事当初在这街上横着走的张卫将,也会受这委屈那还真是令人吃惊,张大人不是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大将嘛水师不是向来以抱团闻名嘛曾经的卫将大人,现在竟也会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我等巡查士卒深感意外呀”
笑嘻嘻的嘲讽声,便这般在耳边环绕。说话的二人,本是平日巡兵中的油子,原本乡间游手好闲之辈,没少了被水师威势压迫,现在旧大都督病逝,新大都督一上来,便剪除旧党,水师正是内部波荡不断之时,自是不比往常。
见了张范直这倒霉样,他们自是少不得一顿奚落。
这奚落,却维持时间并不长。
张范直别看人长的平常,却是水师中勇猛大将,此时心里憋闷,又是醉酒,自是火气大于往常,一听这些话,立刻眼珠瞪的溜圆,一双拳头直挥过去,一顿拳头,如雨下般,落到二人身上,若不是还有些清醒,打死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哎哟妈呀之声,不绝于耳,打过一番之后,这火气方得以出来。
“你这等小兵,也敢消遣本将”对着二人说出这句话,张范直“啐”一口于地上,方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哎什么东西,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受人器重的水师卫将,现在早就被人踢了下来,耍啥威风”
“这副熊样,居然还敢耍威风,我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被揍了一顿,却惧于对方身手不敢追去,二人怒说着。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些影响不到张范直,只是走一段路,又吹一会风,他的酒,已醒来过半。
“适才打了人打的是谁”甩甩头,他皱着眉回想着,很快便不再多想此事了,因其已行至衙门门前。
“某家是新来队正,前来报到。”张范直冲门卫说着。
“张范直”守门人上下打量一番,似是听过其名:“可有文书证明”
“在这里。”虽是醉酒,张范直倒未忘了这事,在怀里掏了掏,将文书递过去。看过之后,门卫将其领至营正之处。
“你便是张范直”这个营正是新从上面调下来的人,大族出身,见到面前是一个平庸汉子,身上邋遢,又带着酒气,这第一印象就不好。
翻看了下文书,确认了下,又很是随意的将一叠文书递过去:“本官已确认你身份,既是如此,从今日起,你便是五队队正了。这里可不是水师,这里是陆营,在五队,先要习得规矩,懂得做人,这是队里一些文书,你先给本官每份抄录十份再说。”
“这些文书,只是些琐事记录,为何”随后翻阅几份,张范直便欲询问。
“知道你为何被调到五队吗实是你言行粗陋、性情浮躁,不被上官所容。之前本官还不如何相信,现在见面,倒是信了。现在这事情,本官让你这样做,自是有本官安排,需你来追问本官吗让你抄录这些,是为你好,若你能修身养性,将你这脾气压制压制,或许来日还能重新博个前程,你我无仇无怨,莫非你觉得本官会害你不成”对方一抬眼,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的冷冷说着。
这番话听着,倒也有些道理,张范直自知自己脾气不好,不受上官喜欢,不然现在何止一个副卫将,更何止现在降级当个队正
张范直无言以对,只得垂首,应道:“属下知错了。”
“知错就是好事,说明你还能挽救,这些文书,你每份抄录二十遍,抄录好后,交于本官。”对方冷冷一笑的说着。
“诺”于是这日起,张范直便开始了漫长“抄录”生涯。
本是一武将,却整日窝在陋室内,抄录文书,说是为磨其心性,实则却是磨其斗志,不出半年,本还有些斗志的勇猛将领,再露面时已是萎靡不振。
之前他当街打人,被当做典型,当着五队手下的面,就受到了呵斥,扣除两月薪酬,以儆效尤。
自此后,在这五队内,便是寻常士卒,亦不将这队正当成一回事。
“事情便是这样,一年多来,属下几人,都是按您吩咐行事,名单上的人,都被打发到下边去,就地监控了。”
樊阳郡大都督府宅内,距离张范直降为队正,已过去一年有余,水师几位营级官吏,皆聚集于大都督府内,向这位大都督汇报。
这个大都督一身宽袖长袍,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眸子幽黑,顾盼生辉,自有一种英气,却是叫郑平原。
听到他们这番汇报,郑平原点下头,矜持一笑,思索一会,缓缓说着:“本督记得,在这批人里,有个名叫张范直的吧”
几个卫将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步出,出声着:“都督,的确有此人,此人原是本卫的副卫将,已经被打发到下面做了队正,现在整日不是饮酒,便是睡觉,现在几乎是废人一个。”
“真如此就可惜了。这人当初本督有些印象,却是个可以雕琢的苗子一年多了,回头你们派个人下去,看看这人是否已被磨平了性子,若是可调教,便给他调回来,重派个事。”郑平原缓缓说着。
郑平原贬下一批旧将,并非昏庸,只是这些人只忠于旧帅,虽然这次旧帅死了,他被推举为都督,但是掌控还是不灵。
这清洗手段,本是必须。
并且平庸的人也就罢了,可用可不用,若是识趣,还可用用,不识趣自然就一贬到死,只是这批人中,有几个很重要的人,他一直关注,并没有将其变成废人的打算,只等折去了倨傲,自然会提拔使用。
其中就有着张范直。
几人忙应下来,待出了大都督府,几人忍不住私下议论一番。
“此事却是稀奇了,大人为何会突然对这人感兴趣莫非之前传言是真,天下真的要重起战事,都督想起用一些老人,来重振水师了”
“唉,这等事情,谁说的准,既是都督点名要他,过段时日,再将此人调回来便是。”
“只能如此了,不过这几日,事情忙些,哪里顾得上他,待我等忙完都督寿辰,再理此事。”
他们却不知,正因为这一迟疑,前世旧荆出现的杰出水师大将,在这一世不复存在。
一支商队,在这时候,进入到旧荆樊阳郡。
“这地方,之前听说是一富饶之地,现在见了,却有些失望,也不过如此嘛。”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商队队伍里,一青年颇有些不屑的说着。
在他身旁有一骑马青年,听他这么一说,好笑说着:“你这是以成都城来比的吧其实,樊阳府城已算是繁荣之处了,和蜀地成都相比,自是比不上,但与其他郡比,还是相当不错。”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青年叹的说着:“只是路过此地,又呆不了几日,想来有几处地方玩耍,便已够了。到时候寻到那人,将信交与他,便可离开这地方,继续赶路”
说话间,队伍已入得城门,向内行去。
队伍中几杆大旗迎风飘荡,偌大一个“宋”字,在旗帜上绣着,极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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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大变(上)
一处衙门院子门口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坐在了桌子上,嘴角带着笑意,桌子上满是铜钱,还有些是碎银,下面是排队的士兵。
“已领到饷银的都散了吧,明日早些到这里来,可别因贪杯误了时辰。”
“怎么会呢,请钱三爷安心,小的们自有分寸。这饷银到手,少不得要回去交给自家婆娘,又怎有多余钱财去挥霍。”
“哈哈,钱三爷,您莫担心他,他这小子上个月刚结亲,正是水灵妻子热炕头的时候,自是不会舍得出去。”
“你小子敢取笑我”今日发饷,领到饷银的士卒,都是乐呵呵归家。
最后只剩下五队的张范直。
“张队正,你过来一下,这些是你这月饷银,清点下,看看是否够数。”钱三爷带着笑,冲角落里的张范直说着。
见此,张范直走过来,冲对方一拱手:“有劳了。”
说着不看桌上碎银和铜钱的数量,将饷银袋子提起,转身便走。
“张队正,你对我倒是放心的很,就不怕我少给了数量”身后传来钱三爷调侃声音。
“钱三爷何许人,又怎会与张某开这等玩笑。”张范直却只脚步一顿,淡淡说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行出去。
这时,里屋里走出一人,却正是营正。
望着张范直背影,营正有些玩味的冷笑说着:“钱三,你之前太过看高他了,看到没有,此人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根本不会动摇本官的地位。”
“当然你可以说他假装,可是世上的事,就是假作真时真也假,他这样天天喝的大醉,经常不理队务,没几年,名声和身体都会跨掉,这时他想振作,会突然之间发觉,想振作也振作不出来这就是假作真时真也假”
“这权力和名分真是厉害,这样厉害的勇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失势落魄的人,再过一年我捻死他也不费空气。”
“新大都督对这些旧将颇为忌惮,重新起用之说,只是空穴之风,当不得真。”
“少爷说的是,钱三受益匪浅。”说完这句犹觉不够,钱三又说着:“不过,此人到底曾做过副卫将,来到队里这段时日,又颇受压制。”
“若是有一日再次得势,定会对少爷您心怀不满伺机报复,这等事,您可不得不防啊”
“你这厮,想当这五队队正,想了许久吧放心,你家少爷既能将你从府里带到军营来,便能提拔你当这队正,要知我钱氏一族在樊阳郡是望族,岂是一小小平民可比再待些时日,过几日便是大都督八月礼,这时不好做手脚,待过了这段时日,找个由头,就杀了这人让出位置反正现在这家伙天天醉酒,不理军事,一个以慢军怠职之罪杀他是名副其实,谁也说不出话来。”这营正姓钱,虽非樊阳郡钱氏大族嫡系一脉,也是有力旁支,家底也算丰厚,说起话来自是底气十足,并且心中浮现出一个少妇的面容,心中暗想:“这个莽夫,他的老婆倒是不错”
听他这般承诺,钱三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自是眉开眼笑,心里已是盘算好,回去后,便向自家的三姨太太显摆一番,今日又有大把饷银使唤,这水灵灵的小妮子,定会好好犒劳他一番。
外面街上,步出衙门的张范直,低头看看手里银袋,站在原地想了想,方从袋里取出一点钱财,握于手中,其余在袋中装好,小心的放入怀中。
前几日刚将妻子从娘家接回,好一番哄,方不再冷脸对他,今日发饷,便买些酒肉,回去也让婆娘与自家小子沾沾荤腥吧
这些日子来,母子二人未过上好日子,想想便心中愧疚。
想到这里,张范直走至一猪肉摊前,要了半斤肉,又在酒铺打了二两酒,这方向家中走去。
家住在樊阳府城北城,从衙门徒步回去,需半个多时辰,待他走到家时,已是一头是汗。
“爹”一进家门,五岁大幼子,已是扑过来,甜甜叫着。
“来,跟爹爹说说,今日在家有没有听娘的话”将儿子抱起,张范直笑呵呵问着。
“孩儿可听话了呢。”小孩子认真说着。
“那就好,去,到一边先玩去,爹有话与你娘说。”拍了拍幼子屁股,张范直将孩子放下,说着。
小孩子跑开,去玩泥巴去了。
“夫人,这是这月饷银,你收好吧。”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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