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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垣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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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春逾三月半,满山遍谷梨杏酣酣。
漫天梨花飞白雪里,淙淙飞雨中,一名白衣女子撑着淡紫绸罗伞静静立在繁花灿烂的梨树下,淡雅脱俗,清丽绝伦。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着,浸湿了脚上的绣花鞋,几瓣梨花随雨沾上素白罗裙,女子浑然不觉,只是凝视着远方的谷口,一双紫眸秋水盈盈,望眼欲穿。似想到什么,眼角上扬,灿烂地笑了。
漫天繁花中,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谷口,在雨中站立了一瞬,脚下生风,便向谷里奔来。
白衣女子抬脚想动,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树林中鸟儿轻快地欢叫着,欣喜了此刻的等待。看着渐行渐近的紫色身影,她嘴角擒笑:“你回来了!”
下一刻,紫衣男子握住白衣女子手中的伞,灿烂地笑了:“嗯,我回来了。”转眼看到女子湿透的裙角,皱了皱眉:“你身子才刚好些,也不知在翠微轩等着?”
女子恍若未闻,抬起衣袖擦干男子额间不断流下的雨水。“你呢?为何不在谷外避避雨?”
“终于……都结束了!阿尘,我好想你!”男子将女子紧紧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阿夜她也想你呢!”待男子放开她,名唤阿尘的女子眼中灿似明珠,带着顽皮的笑意,牵着男子的手往谷里走去,边走边道:“你在谷外遇着好玩的事了么?快给我说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结识了一个天梭的朋友。”男子转眼看着满脸期盼的阿尘,心疼道,“在谷中闷坏了?等你身子再好些,我带你出谷散散心,可好?”
阿尘一听,大喜:“真的?真的吗?”她想了会,眉飞色舞地道:“那我要去太华峰看日出,去残雾谷赏紫阑华,去雪狁登雪山,去东州游大海,去西狁草原骑马,我要遍游天下名山胜景!”
“好!都依你!”男子眼中无限宠溺,看着阿尘:“等你和阿夜身子再稳定些,便出发。”
“……”阿尘的笑忽然消失,沮丧着低下头:“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母亲及时赶到,阿夜便……”
男子打断女子,抬手抚上阿尘的脸:“不,阿尘,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把阿夜带到这世上,谢谢你和阿夜,都还好好活着……”
“……我以后,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做个好妻子,做个好娘亲,再也不调皮,再也不让你担心了!”阿尘似想到什么伤心事,投入男子怀中,轻轻抽泣起来。
“无需改,我喜欢的原就是本真的你。”男子右手微抬,柔情无限的眼眸忽然一沉,冷漠之色净显,张开的手掌沉沉落在阿尘的后背。
阿尘的笑脸瞬间凝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幽幽吐出几个字:“你……你……为……什么?”语未成句,口中便大口大口地涌出血来。
紫衣男子冷冷看着,看着她吐血不止,看着她缓缓倒下,看着她全身被雨水浸湿,看着她雪白的衣裙沾满污泥,看着她的生命在血水中渐渐流失……
他只是安静地、淡淡地看着。
雨渐渐转急,霏霏春风吹起满谷的梨花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梨花清香,带着些许哀婉,些许愉悦。豆大的雨滴落在伞上噼啪作响,似悲泣,似欢喜。
天边突然雷声响起,紫衣男子身形一震,望着已是满身血污的阿尘,眼中一片朦胧。许久,他低喃,语音轻颤:“为……什么?”
雨滴依然噼啪地跳跃着,梨花瓣依然簌簌飞舞,鸟儿伴着雨声依然轻快地欢叫……
世界忽然如此喧闹,世界忽然如此寂静……
他仍是安静地、淡淡地看着。
耳畔轰隆地一声,有什么在生命中瞬间倾塌消失的声音,他清晰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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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深院
三月三,天梭朝寿阳节,当晚都城明雍的雍河边上挂满色彩各异的灯笼,灯火阑珊,街市如昼,人群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看着街上走过的无数才子佳人,苏雨轻叹一声,独自在街灯边徘徊。天梭的习俗,三月三是踏春游玩的日子,那些平常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们会在今天随着父母兄弟出门,尽情地玩乐一天,在踏青赏花之余,也可结交异性朋友。而她现在却是奉夫人之命为小姐买花灯的。
苏雨很小便被卖进相府了。她一直记得那时候母亲看她的眼神,很长一段时间,她被母亲眼中欣喜的眼神灼伤,觉得生无可恋——若是连最亲近的家人都毫不犹豫地遗弃了自己,还有谁会真心对你?只是后来,她却无比庆幸被家人的抛弃,让她遇见了相府千金。相府千金衣紫夜虽然话不多,却是第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她记得被卖进相府的那个冬日,小姐对她展开的笑脸,让衣不裹体的她瞬间如沐暖阳;她记得无数次被罚以后小姐眼中痛惜的眼神和温柔的抚慰;她记得衣夫人答应让她做小姐贴身婢女小姐眼中的欣喜,与母亲如此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神情;她记得……她不记得从何时起,小姐对她而言,已重过一切。
苏雨觉得满市花灯,没有一个衬得上小姐的。在街上流连许久,千挑万选,她选了一个粉色的印有紫色菖蒲的琉璃灯。她记得有段时间小姐很迷恋菖蒲花的,特别是紫阑华。看着琉璃灯上精致风雅的紫阑华,苏雨再无旁骛,加快了脚步,转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街,走进宰相衣府。
相府中的庭院夜幕低垂,安宁静谧,与院外的繁华相比,却是另一番情景。一阵清越悠扬的琴声从庭院飘来,似清风萧萧,流水潺潺,泠然天籁,一时间,万籁天地俱寂。苏雨听着琴声,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从她跟着小姐到现在,她还不曾见过小姐出过相府。一年前皇上在为华徵王庆功的宴会上曾宣召小姐进宫,只是那时很不巧地小姐重病不起,没有去成。
虽则深入简出,小姐却还是名扬天下。忘了是哪个诰命夫人在相府花园偶见衣相千金,惊为天人,于是在外大肆宣扬她的美貌,引来一大群慕名而来的翩翩公子。其中一人自恃武功高强,翻墙越树潜入芷苑,只是才过芷苑围墙便被府中侍卫发觉。然而仅仅远远一瞥,便再难忘小姐倩姿,思急成灾,于是远赴南召投入华徵王麾下,不久后便失去其音讯。
想起华徵王,苏雨的心中便窝火,即使他才高八斗,即使他贵为王爷,即使他极尽皇上宠信,行事却也不能那么荒唐,为了他府中的一个箑月郡主,屡次延误他和小姐的婚事,看那样子,分明是想悔婚!
当然,这些事情,小姐本身并不知道。
还没进芷苑,苏雨便看到衣夫人往这边走来,于是向衣夫人迎去,恭敬地行礼:“夫人!”
“嗯。”衣夫人应了一声,看了看苏雨手中的琉璃灯,赞道:“好精致的花灯!”看了会又问:“灯上画的是何花?”
“回夫人,紫阑华,菖蒲的一种。前段时间小姐偶然提起过几次,奴婢想着小姐定是喜欢紫阑华,便把这灯买来了。”
“紫阑华……”衣夫人喃喃道,“你随我一起进去!”
“是,夫人。”
苏雨于是随着衣夫人往芷苑走去。
一曲毕,衣紫夜抬眸,见娘亲正款款向自己行来。
“这是我遣苏雨在雍河边上买的琉璃灯。你收着讨个吉祥!”衣夫人身子一让,苏雨便把琉璃灯递给了衣紫夜。
衣紫夜接过琉璃灯,看了看琉璃灯上的紫阑华,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半响向外看了眼,喃喃低语:“今天是三月三……”
“夜儿……可是想出去玩玩?”衣夫人问。
衣紫夜摇摇头:“娘,女儿还是觉得静些的好。”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件无可奈何的事。这些年来,衣紫夜已经习惯了在芷苑看书赏莲,喂鱼弹琴,习惯了芷苑的花草璃瓦,习惯了一个人苦思过去,遥想未来,甚至习惯了苏雨口中的清冷……习惯到如今对芷苑以外的事物提不起什么特别兴趣了。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芷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
“原是我与你父亲担心你安危,没想到……”衣夫人握住衣紫夜持灯的手,道:“当年我在灵云寺许愿你一生平安,嫁得如意郎君,如今,该是去还愿了。”
一连串模糊画面在衣紫夜脑海闪现,她微微皱眉,当终于看清画面时,她身形一震。
“夜儿,你在听吗?”见衣紫夜一脸紧张地自顾沉思,衣夫人松开握着女儿的手,抬手在衣紫夜眼前晃了晃,脸上有几不可察的担忧。衣紫夜明明性格柔和娴静,聪慧温婉,她却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不说话时,虽是站在眼前,却有种走不近,握不住,留不下的感觉,似乎她转瞬便要随风而去。
“在听呢。您想去灵云寺去还愿,可是,这一路路途遥远,我担心……”衣紫夜展开紧蹙的眉眼,心中已有主意。
“夜儿,我只是去青州还愿而已。况且只有三天路程,不远。”衣夫人打断女儿的话,笑道。
衣紫夜暗自叹息,该怎么告诉娘,她看见了?虽模模糊糊的一幕,可是娘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肩膀上血流不止的情景还是让她害怕不已。想起了一件往事,不由得问道:“娘,您是否还记得十三年前的事?”
“……夜儿,那只是个意外。”衣夫人心下暗紧,下一刻便心疼不已,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么?
当年衣昀亭一介书生,却受命领军出征,当时她心中忧虑不已,便寻思着去帝都城外的青匀寺为他求护身符。当时仅五岁的衣紫夜却千般阻扰,不得已带着她一起。哪知回城路上,突然闯出一伙贼人,领头人一见到自己便心生歹意,就在她绝望之时,那人却忽然倒地了,抬眼,便见衣紫夜满眼的担忧,焦虑,还有一丝丝因救到母亲的欣喜。一伙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大倒地,再望望那紫衣女娃娃,最后再看了看远处急驰而来的马骑,大骂几声便撤了。当然,临走时没忘了带走昏迷的老大,顺带捎上了娃娃衣紫夜。
后来,她和衣昀亭心如火焚地四处寻找衣紫夜,踏遍了周遭的山寨,却始终没能探得半点消息。途经灵云寺,便进寺许愿保佑衣紫夜平安健康,嫁得如意郎。第十天,衣紫夜居然自己出现在了府门前。那时的衣紫夜邋遢如乞丐,要不是女儿看到了那双炯炯有神晶亮的黑眸,她一定认不出。
而衣紫夜回来后决口不提这十天的事,被问到是怎么逃出来时,她展开那如莲花般清雅的笑容,不语。然后一脸歉意地说:“娘,对不起,害你担心了。”那时,她看着女儿满脸歉疚的样子,却忍不住泪如泉涌。
衣紫夜沉默半响,道:“娘,我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行,只有一个多月你便要大婚了,你该在家待嫁,怎可轻易在外露面?”衣夫人想也不想便否定了女儿的提议。心里也暗暗惊异一向足不出户的她怎么主动要求出府,还是出远门。
“……娘亲!”衣紫夜扯着衣夫人的衣袖,眼眸一片乞怜之色,看得衣夫人心下不忍,就要答应。于是衣紫夜再接再砺:“女儿只有一个月时间陪在母亲身边了,不想再和您分开,再说,您是要为女儿还愿,这事怎有女儿亲自去来的灵?娘亲,就带女儿一块去!”说着半个身体都倚在了衣夫人身上,拉着她的手摇个不停。
“这么大了还倚在娘身上撒娇,你羞也不羞?”衣夫人看着衣紫夜,伸手轻抚她的黑发,无奈地叹息着。心里却想着难得她性子这么冷淡的人向自己撒娇,应了她这回又如何?
衣紫夜开怀地抿嘴而笑,掩下心底隐隐的不安。
自从五岁时的那次意外,衣紫夜便再也没出过府了。而如今,外出经验寥甚于无的她能护得住娘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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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遥的某片树林,夜风吹拂过林丛,莎莎声响于这无边夜色飘摇不休,幽沉中透着一种肃杀的寂静。
三月三,本是十分惬意的夜晚,偏生却被数声刺耳的刀剑相交并沉闷的锋锐入肉的声响打破。
斑驳的月色下,数十人混战与这树林间,刀光剑影中,有三人身形如魅,轻羽和风般灵活滑溜,将周围十多位黑衣人的进攻一一挡去。围攻三人的黑衣人身法诡异,使出的剑法瞬息万变,腾腾杀气,犹如滴血的刀锋,带着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味,破空而来,转瞬便驰至三人身前,这般迅速,却还是伤不了处于中心的三人,外围的黑衣人却是在逐渐倒下。
僵持中,那腥热的死亡气息渐渐弥漫在这片寂静的林子。
一声沉闷的娇哼声响起,却是中间的红衣少女手臂上挨了黑衣人一刀。
剑光突起,辉煌耀眼,中心的白衣少年自地面跃起,几乎在那一刹那,黑衣人被眼前的光华遮迷了眼,似有点点白光伴着呼呼风声,自遥远的苍穹摇曳而来,闪电一般,在胸口隐隐一晃,没入**消失不见。
黑衣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周遭的同伴慢慢倒下,直到感受自身胸口的剧痛,才惊觉方才那耀眼的白光哪里是什么闪电,而是那少年的剑光!
直到最后一位黑衣人倒下,那白衣少年才放下警惕,看了看身旁的红衣少女,淡漠的脸上泛起点点关怀之色:“方才可曾伤到什么地方?”
少女收起手中长鞭,朗朗一笑:“小小刺客而已,岂能伤着我!”
话音刚落,她神色一变,口角流出血迹,“这群孙子,居然敢在剑上抹毒,姑奶奶我……”
话未说完,便跌倒白衣少年及时伸出的双臂中,晕死过去了。
白衣少年手法娴熟地点了少女身上的几处大穴,止住毒扩散,又喂了她一粒药丸,确定她暂时无碍后,他盯着树林深处沉默半响,对身旁站着的另一位少年道:“易叔他们估计被伊云的刺客缠住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赶来,珑儿的毒虽不致命,却是不能等的,我们先去前面的镇子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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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云初见
火,漫天的大火,带着地狱之息,烧红了整个夜晚,烧尽了生的希望。噼啪的火声夹杂着无数绝望的呼喊声,无数的影子在周围晃来晃去。衣紫夜想要逃,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始终无法动弹,甚至无法站起来!呻吟声渐渐散去,只剩火舌在耳边噼啪作响。衣紫夜不知道为什么大火对她毫无威胁,许是因为在梦里,她想。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一世,眼前浮现一张面容,俊逸洒脱,眼中洒满痛惜与怜悯。他向她伸手……
衣紫夜手抚额头,才发现已是满头的冷汗。又做梦了么?这个梦,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甩甩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她已经不再府中了。披了外袍,她走至桌边,倒了杯茶,缓缓喝着。
和娘亲到灵云寺已经有两天了,这五天,一到夜幕降临,她便高度警惕着,防范着那未知的危险。脑海的黑暗不清的画面告诉她,母亲的被劫持发生在夜晚。她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她似乎可以模糊地看到身边人不久的未来,而这能力,与大师教她的紫霄玄吟无任何关系,似乎……与生俱来。
衣紫夜知道她或许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但至少她要将危险降到最低。
如此想着,衣紫夜便走到了琴座边。看到窗外流泻进来的乳白色月光,心中一动,抱着琴迈出了房门。院子中间一座简陋的亭子,周边是开得正好的桃花。当时衣夫人便是看着这满院子灿烂的桃花而选这偏僻的别院住下。当然还有个原因便是这里离灵云寺较远,人少,僻静。
自从十三年前衣紫夜被劫后,便被父母护得严严实实的,派去伺候她的人都是衣昀亭精心挑出身家清白的人。而她性格安静随和,也乐得呆在芷苑,省的父母为她担惊受怕。这次出府,母亲每次也只让她在灵云寺人最少的黄昏时分进寺参拜。想到这,她轻轻一笑,将琴轻轻放在亭里的石桌上。
月桂流瓦弯如钩,皎皎千云散。繁星璀璨,夜风习习,带着春夜未尽的寒,闲适柔和地吹着。衣紫夜在月光下随意地拨弄着琴弦。苏雨说下午西边别院住进了三个人,她不能不提起戒备之心。琴声悠扬,院子渐渐弥漫着紫色的烟气,带着淡淡桃花香气,似有若无,不断飘散,不一会整个东院都笼罩在一片紫色的烟雾中。
月亮悄无声息地躲进云层,三个人影自西翻墙越树而来,在东院徘徊了许久。黑夜中忽然多了箫的低吟,紫雾随而变淡,渐至消散。三人终于寻到了琴声的源头。
衣紫夜嘴角微微上扬,纤手一抬,抚按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余韵随着紫雾瞬间消散。她站起来,看向亭外的三人,两男一女。当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容时,心头微微一震,却只是面色不改地走到石桌前,步履轻盈,缓缓福身行礼:“不知三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对面三人,或秀美可爱,或冷峻深沉,或呆痴木讷,却没有一人回答她的问题。许久,又或是一瞬,那红衣女孩笑道:“我们刚睡下时忽听到一阵似有还无的琴声,心下好奇,便寻过来了,却在这院中迷了路……打扰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衣紫夜见红衣女子正娟娟二八华年,明眸皓齿,灵气逼人,眉语目笑,仅仅一语便把自己的讽刺挡回来,可见伶牙俐齿得很!心中对她却一股好感油然而生,微微一笑。
那痴呆的少年便更呆了,看着对面桃花丛中的少女一袭白衣,罗袖初单,长眉连娟,清眸流盼,嫣然浅笑,霎时满院桃花失了颜色。只觉得一阵阵柔风迎面而来,吹在脸上,在心底漾开阵阵涟漪,脸不由得更红了。
旁边少女见他这样,拍着他的后脑,笑道:“呆子,真呆了?”
少年摸摸被女孩拍得发痛的后脑:“月珑,我,我……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唤月珑的女孩白了他一眼:“你这野人又见过几个女人?”
“三个,你,娘亲还有这位姑娘。”少年老实地答道。
“三个?那你今天在山下集市见到的那么多女人是什么?”月珑再次白他一眼。
“是哦……可是我只记着了你们三个!”少年看着月珑仔细想了想,半响认真道。稍后又加了句:“这位姑娘比我娘亲还要美……”
“你是说姑娘我很丑吗?”月珑仿若生气地伸出了双拳。
“没有,你,你也很美。”少年忙摆手道,生怕迟了月珑的拳头会落下来。
衣紫夜看着二人,不禁又笑了起来。转眼看向那沉默的少年,白衣蓝褂,手持玉箫,俊雅清致,只是眉目冷漠,笑比河清。想来,破她紫渊迷氲的便是他了。
“姑娘琴技堪称天梭第一。”白衣少年淡淡地道。
衣紫夜没想到他出口便是这么一句,知他言下之意,道:“公子箫音可比天籁。”赠她武功图谱的大师说紫霄玄吟乃世间绝学,鲜有人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以箫音破她紫渊迷氲,这白衣少年着实厉害。
“姑娘别介意,这冰雕就这样。”月珑推推白衣少年,似不满意他的口气。白衣少年却恍若未闻,眼光探究地落在衣紫夜身上。
衣紫夜只是摇摇头,又转向那木讷的少年,但见他朗目浓眉,神怡明秀,心炯志诚,满身浩然正气,问:“你,是谁?”
“我,我,我叫……云……云……”那少年红着脸,右手摸着后脑,满脸惑色,奇怪自己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果然是呆子,没见过世面的野人!”月珑又是拍了下自顾发憷的少年,对衣紫夜道:“他叫云天游,我叫凌月珑。”又指了指那白衣少年:“他是君垣植。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听到君垣植这个名字,衣紫夜的目光由云天游猛地转向了白衣少年,眼中满是凌月珑看不懂的神色,似讶然,似好奇,似探究,似高兴,又似惆怅。
君垣植……这个苏雨时不时在耳边念叨的人,原来是他?通常,衣紫夜焚香弹琴时,侍在一边的苏雨会突然冒出一句:小姐,听闻君王爷吹得一手好箫。当她临摹字帖时,苏雨会感叹:君王爷的字冠绝天梭。在她放下书极目远眺时,苏雨会羡慕地赞:君王爷从小习武,遍阅天梭,见闻广博。所以,这君垣植的举止,她大抵是知道些的,比如他幼年丧母,五岁离家远赴清乐山拜师学艺,六岁丧父,十五学成归来,因兄长君垣钰之死,作《青匀轮五问》,文章之精彩,情感之悲怆,连才冠天梭的父亲也自愧不如;十六夺天梭文武状元、封华徵王;十七离开帝都游览群山,踏平了几十座打家劫舍的山寨,快意江湖;十八拜帅击退南绍军队,收回被南绍长期占领的南州沅、裕、囿三城;十九回帝都以完成被他一拖再拖的婚礼。还是后来她打趣苏雨:听你这口气,对那君王爷倒是情根深种,何不嫁与他?苏雨听着急了,忙回:小姐莫开奴婢玩笑,奴婢哪敢存这种非分之想,还不是……为小姐着想。
如今看来,苏雨说得半点不差:眉如墨画,一双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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