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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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开！”

　　　　云天游双手捂着被凌月珑拍过的脑袋，满眼委屈地痛呼：“月珑，好疼！”

　　　　见此情景，众人大笑，连一直侯在一旁形同隐身的杨越也笑了起来。

　　　　寂夜幽幽度晚风，清花袅袅弄明月。天地间充斥着几人的欢声笑语。衣紫夜感受着此刻的欢愉，只觉内心从未有过的宁和。那些日日萦绕在心头的迷茫也渐渐远去。

　　　　欢笑间，衣紫夜却分明看见有什么在凌月珑的笑脸上一闪而过。那是什么，自责？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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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在红袖发文已经快一个月了，文章字数也近十万，这是第一次写这么长，请允许某坔小小的自我鼓励一番~~~~

　　　　回头看看点击数，再次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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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云烟尽

　　　　月色如洗，明媚地洒满大地，凌月珑站在窗前低首沉默。

　　　　衣紫夜看着静立于明月中的凌月珑，上前问：“你们进谷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紫夜，我……”

　　　　“……”衣紫夜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只是觉得很惭愧。残雾谷果真名不虚传，机关重重，虽然有不少被闯进来的星罗人给破坏了，可是我们还是费了一番心思。”

　　　　现在凌月珑一言两语便把他们闯谷的经历带过去，可是衣紫夜还是想象得到他们当时是怎样的步步惊魂，险象环生。那群训练有素的星罗高手尚且有三分之一丧命于谷中机关毒物，对于初涉江湖的凌月珑与云天游来说，就更加如履薄冰了。

　　　　“那时我不小心被网住了，无数暗器霎时从四面八方射来，逃无可逃。那样的情况，云天游那野人竟然想也不想便冲上来，他在最后一刻解开缚住我的绳网，把我推开，留下自己独自承受那些接连不断的暗器的袭击。”

　　　　凌月珑转过身来面对衣紫夜：“若不是易叔及时出手，他早已被射成刺猬了……他是受了伤，却不是被寒冰伤的，那些暗器上有毒，也亏得那瓶丹参香丸在我身上，不然便是连易叔也回天乏术了。”

　　　　一阵沉默。

　　　　衣紫夜正待出言安慰，却听凌月珑说道：“从在太华峰遇见他那刻，我便一直想着怎么捉弄他，以报他害我被困陷阱之仇。可是……

　　　　“他说那是第一次看见除他父母之外的人，冰雕于是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下山见识见识太华峰以外的世界，我当时怀着捉弄他的心思也极力劝他，于是他就跟着我们下山了。

　　　　“这一路行来，冰雕总隔三差五地神秘消失又出现，冰雕不在时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更好的捉弄他，只是每次都功亏一篑。他什么都不懂，总是问我这些那些。其实他的问题一点都不弱智，可是每次我都觉得他很烦，疲于回答，所以总是骂他傻。我那样对他，可是他却是那么赤诚地待着我……”

　　　　衣紫夜听着凌月珑的叙述，摇头轻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所以你惭愧？可是你知道我看到的你是怎么待云公子的吗？你虽然时常骂他野人，呆子，对他拳脚相向，可是在这些表象之下，我看到了你如云公子一般的赤诚之心。云公子什么都不懂，你虽觉得烦，却还是耐下性子为他解说，他不懂得照顾自己，是你一直从旁照应，他闯祸，也是你为他善后。你虽一直想着怎么捉弄他，可是以你的古灵精怪，如果真想捉弄他，难道还会等到现在吗？云公子虽然不懂世事，但他不傻，你对他怎样，他看的到。”

　　　　“……”真的是这样的吗？仔细回想，和云天游相处一个多月，捉弄他的机会真的一大把，却几乎每次都功败垂成。她似乎从来就没深究过这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呢，真如紫夜这么说的，是她不忍心，所以自己放弃了？

　　　　“更何况云公子现在没事，所以你不必惭愧。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助的吗？你身处险境，他若袖手旁观，才是不可原谅的。你不要排斥他对你的关心。”

　　　　“……我，没有排斥。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衣紫夜笑，那是她终究没有像信赖君垣植那样去信赖云天游。“现在有没有好点？”

　　　　凌月珑开心地点头：“紫夜，你身上或许真有一股魔力，能让人莫名地安心欢喜。我现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衣紫夜不由得失笑不语。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晚吗，冰雕觉得你的琴声很古怪。在去灵云寺之前，赤霄卫队正好为冰雕解决了伊云的刺客，只是由于那些刺客着实多，又都是高手，所以惊动了冰雕。你不知道当我们困在你的琴声中时，已经把你当成了伊云的刺客了，结果和你才没说道几句，我们的疑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些年来，除了云天游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冰雕那么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

　　　　“……”原来那晚有戒备的不止自己一人啊！衣紫夜会相信他们的无害，是因为知道了君垣植的身份，可是他们呢？她甚至对他们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明明知道，却什么也不问，选择去相信自己。真正要惭愧的不是凌月珑，而是自己。

　　　　衣紫夜正要开口，敲门声起。

　　　　“进来！”凌月珑看了看房门说道。

　　　　房门开了，走进一位黄衣女婢，向二人行礼后道：“两位姑娘，谷主已经在桂华楼备下酒宴，王爷等人已在楼下等你们同去。”

　　　　一切声音顿时消散，衣紫夜只看到那女婢的朱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抬眼看着天边那轮明亮的圆月，衣紫夜的笑僵在了脸上，惊呼，自己怎么把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给忘了？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几乎站不住脚跟。双手紧握，额间细细冒出冷汗，她轻轻后退几步，倚在身后的窗户上，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句：“我有些累，想先行休息。”

　　　　凌月珑上前在和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她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疑惑转为惊讶再转为惶恐，不由轻笑着问：“你怎么了？”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凌月珑惊慌失措的脸，看到窗外朦胧的远山，看到满天繁星中的明月，最后沉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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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不说，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很谢谢那些坚持下来的亲的支持，谢谢！

　　　　致敬，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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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宿疾

　　　　君垣植和云天游出现的时候凌月珑正急切又小心的摇着衣紫夜：“紫夜？紫夜，你怎么了？你醒醒……”她看着衣紫夜口中不断冒出的鲜血，还有衣紫夜痛苦的表情，慌了心神，一个劲地在她耳边呼唤。

　　　　“珑儿，发生……”君垣植便推门边问，待看见昏迷不醒的衣紫夜时，眼色一沉，急忙冲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凌月珑用手擦去衣紫夜嘴角的血，却又有更多的冒出来，心中大骇：“冰雕，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吐血不止啊？”

　　　　君垣植忙俯身握住衣紫夜的脉门，好一会后，他仍是紧皱眉头不语。

　　　　“垣植，紫夜她这是怎么了？”云天游看着眉头紧蹙的君垣植，也甚是担心。

　　　　君垣植一脸严峻，并不回答，只是点了衣紫夜几处大穴止住她口中不停往外流得血，看向门外站立的泫易：“易叔，你来看看！”

　　　　凌月珑见君垣植的脸色，大惊：“连你都看不出她怎么了吗？”

　　　　“……”君垣植沉默。

　　　　泫易连忙上前查看，他疑惑地皱了皱眉，看向君垣植：“公子心中可有了定论？”

　　　　“……她脉象奇特，有太多可能，反而不能肯定……”君垣植摇摇头。

　　　　“……衣姑娘能活到如今，已是奇迹……”泫易松开手叹道。

　　　　“你们说，紫夜她到底怎么了？”凌月珑受不了他们两人的吞吞吐吐，急切地追问。

　　　　“珑儿你不要急，只是宿疾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君垣植小心地把衣紫夜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昏迷中的衣紫夜似是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苦楚，额头布满了虚汗。他坐在床边握着衣紫夜的手，把体内真气输给衣紫夜，以减轻她此刻痛苦。

　　　　凌月珑一边小心地替她擦净嘴角边的鲜血，一边问：“易叔，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郡主，衣姑娘在年幼的时候曾受过重创，心脉受损，再加上先天不足，她能在这样危急的情形之下存活下来，当视为奇迹。”泫易答道。

　　　　“……”君垣植沉默地看着昏迷中眉头拧做一团的衣紫夜，真气源源不断地自他的手流入她的体内。

　　　　“紫夜，她，她怎么会……”凌月珑用湿帕轻柔地为衣紫夜擦汗，无比心疼。

　　　　“什么人这么歹毒！”云天游听后气愤地说道。

　　　　“要是给我知道当年害她如此的人是谁，我凌月珑第一个不放过她！”

　　　　“郡主放心，衣姑娘只是痛得昏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你看紫夜此刻痛苦成这样，我怎么放心！”

　　　　“……所以属下和公子会尽力。”

　　　　“珑儿，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君垣植又看向云天游：“天游，你带着珑儿去找点吃的！”

　　　　“不要，我守在这里。”

　　　　云天游静静地看了君垣植一会，然后点头，对凌月珑道：“月珑，我们先出去！”

　　　　凌月珑的眼光在君垣植和泫易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轻笑：“天游，我们走！”

　　　　“……”

　　　　待两人走后，君垣植盯着在昏睡中仍然不住皱眉的衣紫夜，问：“易叔，你老实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

　　　　“从脉象看来，她体内蕴含着的强大力量，应该是当年救她的人把自己的内力注入她的体内，修复了她的心脉。可是如今她的心脉早已恢复，还会吐血昏倒，怕也是那力量的关系。”

　　　　“易叔可知道救她的人是何方高人？”

　　　　泫易想了会，摇摇头。

　　　　君垣植看了看泫易，忽然说：“……易叔，我一直很相信你。”

　　　　“属下多谢公子的信任。”

　　　　君垣植看着一脸痛苦的衣紫夜，眼中尽是疼惜。

　　　　“……究竟她当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

　　　　“公子，属下们斗胆，擅自偷偷查了这位衣姑娘的来历，她是……”

　　　　君垣植挥手止住了泫易即将出口的话：“易叔你也下去休息！”

　　　　“凭公子一己之力，怕是……压不住。”泫易看着君垣植紧紧握着衣紫夜的手，担心地说道。

　　　　“出去！”

　　　　“……是。”泫易看了眼床榻上的衣紫夜，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年救她于危难的那股强大神秘的力量，在十几年后，却成了此刻衣紫夜吐血昏迷的元凶。那些力量如今越来越躁动，在她体内横穿乱撞，竟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早已不是毫无内功底子的衣紫夜能够承受得住的了。

　　　　君垣植看着衣紫夜略微缓和的神情，心中舒了口气。方才，他想要用真气压住在她体内乱窜的几股力量，只是那些力量竟然强大得不受控制，如此尝试多次无果，君垣植退而求其次，转而为她疏导体内的力量，让它们在她体内和谐共处。此时，衣紫夜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神情也平和安稳了不少。

　　　　君垣植用另外的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在她的脸颊上方停了许久，最后他沉沉叹了一声，终是收回了手。

　　　　房外，凌月珑看着君垣植收回的手，不由低声骂道：“懦弱！”

　　　　她看了眼仍然站在门口的泫易：“你们早查过紫夜，不然也不会放心让她待在我们身边了！你到底是谁？”还未等泫易开口，她又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我想听紫夜自己说！”

　　　　又对站在一旁的杨越道：“你准备些吃的东西送给你家主子，他那样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

　　　　转眼看了看身后的云天游，没好气地道：“走，吃饭去！”

　　　　“这样会没事？”云天游跟在她身后，问。

　　　　“会的，有他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凌月珑坚决地回答。

　　　　或许衣紫夜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让人忍不住地想去相信，想去依靠。一路走来，她以清冷的姿态陪在他们三人左右，柔静似水，却总在最需要的时候温暖他人。她虽然极力想要掩饰她自己的光芒，却还是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变得如此重要了？是在她吐血倒地的那刻，是在她温言安慰之时，是在她舍命相救的刹那，还是在桃花盛开的那一瞥？

　　　　凌月珑忽地意识到，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一眼万年。

　　　　可是有人却似在挥霍般地不懂珍惜！

　　　　想到君垣植忽然收回的手，凌月珑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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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谁复继前尘

　　　　好吵！

　　　　衣紫夜努力想睁开双眼，却感到眼皮似有千金重，怎么也撑不开。只听得周围一片混乱，人来人往，脚步慌乱，人声杂吵，惹得她想睡都睡不着。

　　　　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是在残雾谷的，还当着月珑的面昏倒在地。昏倒……

　　　　想到此，她猛然一惊，想要坐立起来，带动身子，她一僵，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痛！铭心刻骨的痛，钻心裂肺的疼，难耐的剧痛传遍全身，让她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过了一会，人声似乎远去，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有一股暖流从胸口流遍全身，许久，那痛苦难耐的燥热渐渐退去，全身的痛楚也渐渐远去，她直觉得全身清爽得舒服。

　　　　时间流逝，衣紫夜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虚弱的女声，是那女子！

　　　　“阿娘，谢谢您！谢谢您不计较女儿以前做的事，千里迢迢赶来。”

　　　　“……傻孩子，你终归是阿娘唯一的孩子！”另一个相对低沉却同样好听的声音响起。

　　　　女声抽泣。“阿娘，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

　　　　“如今，你可悔了？”

　　　　“阿娘，女儿虽觉得对不起您，可是，女儿不悔！”女子答得很坚定。

　　　　“……你！”

　　　　“阿娘，这次，若不是他，女儿便再不能见到您，和您说话了！”

　　　　“不莫要忘了，你会受伤，是谁害的！他救你们母女一命，也是应该！”

　　　　“阿娘，这次真的只是因为女儿任性，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罢，你弄得如此境地还这般维护他，阿娘还有什么话说！”

　　　　“阿娘，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

　　　　“阿娘！”

　　　　“放心，他只受了些轻伤，你安心养病才是。”

　　　　“阿夜她怎样了？”

　　　　“……你终于想起她来了？”

　　　　“……她，才是伤势最重的那个？”

　　　　“你中了龙蔓荆之毒，又因为和人打斗动了胎气，导致阿夜早产，本就先天不足，还被人震断筋脉，情形的确不容乐观。”

　　　　“……那，那……”

　　　　“你放心，有阿娘在呢，她不会有事的。”

　　　　“……阿娘，比起您来，我真不是个好阿娘……”

　　　　一阵低低的笑声想起，“比起阿夜来，你还不是一个好女儿呢！她啊，以后肯定比你让人省心！”

　　　　衣紫夜感到沉沉的睡意袭来，在两人的笑语中熟睡了去。

　　　　她再次醒来时，房间里有两人低语。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果然不是个好女儿，还不是个好阿娘，或许还不是一个好妻……”

　　　　“不许这么说！”男子果断地打断了女子的话。

　　　　“可是……”

　　　　“都是我的不是，没有保护好你们，害你们受了如此重伤。”

　　　　“……”女子沉默，好一会才听她问：“你打算对他们怎么办？”

　　　　男子冷哼一声，“我原本都已经要放下所有和你浪迹天涯，只是他们欺人太甚，就别怪我对他们无情。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们！”

　　　　“……阿伽，这些年，你受苦了。”

　　　　“……可是自从我那次受伤后遇见你，我便觉得以前所受得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阿伽……”

　　　　“……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直面自己的感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不委屈！”

　　　　“我以后只想对你好，对阿夜好……”

　　　　也许是阿伽的声音中透着的决然与悲痛让她不安，她迟疑着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阿尘，真正的对你好，不是把你们绑在我身边。我这样一个满手鲜血的的罪人，不配得到你的青睐。”

　　　　“……可是我却觉得能够呆在你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罪，不要抛开我，让我陪你一起担。”女声显得有些局促，仿若男子真的要离她而去。

　　　　“不！你……”

　　　　“阿伽，你别忘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母亲大人……”

　　　　女子打断男子的话，“我不会回去的。”

　　　　“……你中了龙蔓荆，毒素蔓延至阿夜体内，此毒无解药可解。”

　　　　“……你想说什么？”

　　　　“阿夜才八个月便匆匆来到这世上，先天不足，又兼有毒伤在身，如不是母亲大人舍了自身一半功力相救，此刻，阿夜怕是……”

　　　　“什么？阿娘为了救阿夜……”

　　　　“是！她因此一夜白头，不想让你看到，便悄声回去了。”

　　　　“阿娘……”女子低声抽泣起来。

　　　　“母亲大人还说阿夜这么娇弱的身躯怕是承受不了她那强厚的功力，以后的每年她会亲自帮阿夜调理身体。”

　　　　“……”

　　　　“阿尘，我不值得你为我牺牲至此……”

　　　　“……阿娘！”

　　　　“等你们好些了，我会送你们回去。”

　　　　“回去，回哪去？”阿尘终于从痛苦中清醒过来，问。

　　　　“送你回你家去。”

　　　　阿尘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缓，却似乎很生气“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吗？”

　　　　“……”

　　　　“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

　　　　“阿尘！”

　　　　“我是认真的。我，我感激阿娘的牺牲，可是，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离开你。”

　　　　“母亲大人需要你。”

　　　　“那你就不需要我？阿夜就不需要她的阿爹？”

　　　　“……”

　　　　“……阿伽，你知道吗，阿娘前天在我入睡前，叮嘱我要好好听你的话。”

　　　　“什么意思？”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期待。

　　　　“她应该已经从心底认可你了。”

　　　　“……真的？”

　　　　“她说，虽然不能认同你当时的一些做法，可是你能为救我们母子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也着实难得！”

　　　　“……若没有我，你们也不会遭如此大罪！”

　　　　“你不要再自责了，不然我就该死千万次了！等我们好些了，你陪我去见见我们的阿娘？”

　　　　“……好！等我把那些祸害解决了，便陪你一同去见见母亲大人。”

　　　　衣紫夜不能睁开眼睛，所以不能看到此刻他们的表情有多幸福，只是从他们的语气，她听到了衷心而发的感激，听到了无以复加的欢喜，听到了天地间独有的静谧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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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此情可待

　　　　衣紫夜睁开眼睛时，看到君垣植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单手撑着额头睡着了。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却微微上扬。她轻微一动，便感觉到了握着自己的手。

　　　　她看着紧握住自己的他的手，心里瞬间了然。

　　　　她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怪病就开始缠绕自己的，只是深刻地记得每年的三月十五，她总要历经钻心刻骨的疼痛，锥心刺骨，整整一晚上，不停不休。并且这剧痛一年胜似一年，尽管她极力掩藏，可是后来终究还是被父母发现了。去年还因着这个病，没能去参加皇上为君垣植举行的庆功宴。想起在沐县母亲的反对，很大原因便是因为担心这个！

　　　　自从父亲知道她这个怪病后，请遍了明雍城内的大夫，却都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昨晚的梦境，她终于知道自己这病的由来。

　　　　然而昨晚，她虽觉得痛苦，却总觉得体内有股暖流安抚着自己的伤痛，那些在自己身体的乱窜的气流也规矩不少，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这晚睡得如此安宁。

　　　　她知道是因为他一夜的守护。

　　　　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端详着他此刻的睡容，疲倦的脸上渐渐有了丝丝红润，她安心地一笑。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似乎猜到了玄攸道人赠她紫霄玄吟的原因。他出现的时候，她正捧着一只受伤的兔子，怜悯地抚摸着它的伤口，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兔子的伤口自行愈合，连那兔子从她手中逃出都没反应过来。

　　　　从她五岁时无意‘看到’母亲遭遇危险到她放倒想对母亲不轨的山贼时，她便知道自己体内有种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但却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