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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垣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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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他怎么肯把地图给你!”
衣紫夜往后一看,明星明月又躺倒在地了。她把披在身上的风衣盖在两人身上,经过商卿卿身边时,伸手把地图夺回来,眼皮也不抬,语气甚淡地:“你来,就是为了这羊皮图纸么?”
看到商卿卿一脸的震惊模样,她的心中瞬间了然。心中泛起阵阵悲凉,却只无关痛痒地问:“方才你躲哪里了?”
商卿卿指了指右边的一幅字画:“那后面,有个暗道,我恰好知道。”
“你们的密探居然能瞒得下皇上和华徵王,果然了得!”
衣紫夜只是单纯地在揣摩着一个事实,可听到商卿卿耳中,却像是讽刺,她低头沉默,眼中涌出几许不甘,正要说话,却被衣紫夜抬手止住。
远远听见有脚步声轻轻传来,衣紫夜皱了皱眉头,略看了眼商卿卿,提高声音道:“……瞒着皇上还有爹娘偷偷跑来找我,让皇上知道了,不定多出什么麻烦事。你快些离开,免得爹娘担心。”
商卿卿疑惑地看着衣紫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却在她回过神来前,继续说道:“我知你以往自由惯了,不喜束缚,只是你这么漠视宫规可不好!快回去!”
商卿卿正待问出口,后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衣姑娘,这位是?”
商卿卿回头一看,却是方才来搜人的罗副统领。
衣紫夜看了看商卿卿,笑道:“这位是衣相千金商卿卿。”看到罗副统领疑惑的眼神,她补充道:“是衣相刚认的义女。”
他偷偷瞥了眼商卿卿,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皇上把它落下了,命我来取!”
一位宫女拿着食盒进来,见到罗副统领,向他行了一礼,视线在商卿卿和衣紫夜身上徘徊,然后定在商卿卿身上。她取出食盒中的莲子粥,步向商卿卿,却忽然一个趔趄,整碗的粥全洒在了商卿卿身上。
见此情景,她慌乱地拿着手帕上前,把商卿卿身上的粥擦去。“奴婢该死,笨手笨脚的,奴婢该死!”
商卿卿任她的手在身上擦来抹去,一抹微不可见的微笑浮上嘴角。
两人先后离去,稍会有宫人送来一套全新的衣裳。商卿卿换好衣服时,衣紫夜已坐回椅上重新看起了书。
其实从她环住衣紫夜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刻,她便知道是她了。她急忙放开她,一脸惊慌地面对她的浅笑。
她看着衣紫夜,那隐藏在微笑后的悲哀。她低下头,不敢看她。衣紫夜的声音平静地让她听不出一丝情绪:“你是伊云人?”
她正要回答,衣紫夜叹息着,上来按住她受伤血流不止的胸口,血气立即停止上涌,钻心的痛楚也渐渐减弱。她惊愕地看着衣紫夜,还来不及言语,便听她催促道:“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衣紫夜一眼,把迷、药的解药递给她:“这是解药。”
衣紫夜把明星明月唤醒,对面一脸迷惑的两人,她编了个理由,两人信以为真,然后又什么事也无的样子看起书来。
她不知道商卿卿躲在了什么地方,罗副统领将太清殿上上下下仔细地搜了个遍,但商卿卿就像是离开了般,没了影。
罗副统领走后,她舒了口气。正静静地等着商卿卿的再度出现,却没想到等来了皇帝君祈皓。
他一再强调君垣植对自己的情谊,生怕自己救人的意志不够坚定。
她庆幸他的问题有解决的办法,更感激皇帝把这样的重任托付给她,可是她不能不想,为什么会是她?
而商卿卿……
她叹了口气:“你出现在此被发现,皇上肯定在怀疑你就是那刺客,所幸我方才为你治愈了胸口的伤,他该打消了对你的怀疑,但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反悔,所以你赶紧离开!”
衣紫夜,脸上完美地掩盖着千重的情绪,商卿卿上前拉住她的衣角,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衣紫夜只是摇摇头。
“我不是伊云人,我真的是天梭人。我只是不站在天梭这边而已。”
“……”
商卿卿并不想博取任何人的同情,看着那样的衣紫夜,她只是想起了那苦难的小时候,她艰难地张了张嘴,迟疑地说道:“……小时候,小时候我们家虽不是很富裕,却也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可我没想到,六岁那年,朝廷里来了个大官,看上了我姐姐,硬生生地把我姐姐和她的青梅足马分开。我爹气不过,想要上诉,却苦无门路,最后活活被朝廷里那大官活活逼死。我姐姐愧疚不已,终于为自己准备了一尺白绫,追随父亲而去。又适逢那年旱灾,我和母亲实在无计可施,我们挨了三天的饿,是我师父的出现,救了我们母女。”
衣紫夜终于抬眼看了看商卿卿,却仍是什么也没说。商卿卿却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浓浓的悲哀,心中一动,她在为什么悲哀?
“我那时以为,我的苦难人生会随着师父的出现而结束,却没想到,真正的苦难,才开始。我的师父啊,有着天下最美的容颜,更有着天下最狠的心肠。他救下我,不是因为一时爱心泛滥怜悯我,而是为了锻造一把杀人的刀。他养了很多和我同龄的女孩,让人教我们武功,培养我们的感情,然后又让我们相互厮杀。我在那样的恐惧中度过了人生的第十个年华。”
“卿卿……”
商卿卿打断她的话,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不常见到师父,在后来的两个年头更是连一面也没见着。后来,师父又出现了,带着一个同样很美的女子,后来我知道,她是我的师娘。我的人生,大概只有在前六年和第十年过得有些色彩。师父在师娘的劝说下,遣散了其他弟子,惟独留下了我。那年的师父就像转了性子,待我极好。那时,我的娘亲已经去世,我们三人一起隐居在深山上,度过了最为开心的半年……”
商卿卿满足地笑了,眼神无比坚定地:“紫夜,为了那半年的真心相待,我愿意忘却师父的所有过错,我愿意倾付我的所有!”
衣紫夜垂下眼眸,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她缓缓抬起眼眸,问:“你是崆原留下监视我的?”
商卿卿环视周遭,轻笑出口:“你来此,不过是为了追查自己的身世,你现在跟我走,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说给你听?”
衣紫夜想前面皇帝君祁皓两次三番的试探,略一思考,将拿出来的书放好又叫醒明星明月,辞了她们,告了皇帝,随商卿卿出宫而去。
出了皇宫,衣紫夜尾随商卿卿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脑中忽地灵光一闪,试探地问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商卿卿震惊地看着衣紫夜,自己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她怎么会知道?想起方才她将手放在自己伤口时的奇迹,那愈伤的异能,想起师兄崆原的嘱咐,她笑了起来,没了原先见到她的慌乱,反问:“公主,您都猜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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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所谓身世
衣紫夜猛然抬起头,往后退了几步。极力压抑住满心的情绪,她淡淡地笑开:“卿卿,你犯傻了么?伊云唯一的公主,此刻好好地在伊云圣地细泽养着病!何况我听闻,伊云最高贵的皇子公主,眼眸不都是紫色的吗?”
商卿卿上前一步,直视她躲闪的目光:“其实事情到底是怎样,公主的心里怕是清楚得很!我和师兄不敢冒认您,就是想在暗中搞清楚公主眼睛的事。”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是我?”
“您的外貌,就是最好的证据!”
听到商卿卿如此肯定的回答,衣紫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笑:“世上长得像的人何其多,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啊,外表确实不能说明什么。我在衣府的这么些天,早已弄清楚了一件事,您非衣相亲生,而是被他的友人从路边捡来的!捡来的时候,您才一岁!还有您天生的异能,还有您每年都犯的宿疾,还有……”
“这些都是巧合也未可知!”衣紫夜淡淡地说道,心中却苦笑,原来她跟随自己回府,只是为了探听消息!
“您不信?您居然不信!君垣植身上的那块石头是您给他的,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衣紫夜抬头看她。
“那是伊云皇族至宝紫魂玉。我亲眼所见,师娘把它戴在了您的身上。”商卿卿看到衣紫夜怀疑地看着自己,又道:“原来的紫魂玉并不是这样的。十多年前我见到的紫魂玉,就像世人说得那样,流云漓彩,光华流转,变幻瑰丽。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师父和您都失了音讯。再见到那紫魂玉时,它已变了模样。可是师兄他也流着伊云皇族的血,他一眼就认出了紫魂玉,一眼便认出了你。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您,可是,师父呢,他在……”
“一张有些相似的面容,一块毫不起眼的破石头,还有那些巧合,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确信你们找到了你们的公主?或许这些可以说服你们,但请原谅,它们说服不了我!”衣紫夜瞥了瞥商卿卿,语气冷淡疏离,“我该走了!”
商卿卿没想到衣紫夜会厉声地打断自己,她愣愣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绝美脸庞,忽然从她平静的脸上读出了无法言说的浓浓的悲哀。她眼底的悲伤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想到她为之悲伤的人,她苦笑,她愤怒,既然公主已经知道,自己也无需掩藏,也不再摆出先前的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样,“我原先以为,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现在看来,您是在逃避。我来猜猜,您为什么不肯直面自己的身世,是为了那华徵……”
“卿卿!”
商卿卿不理衣紫夜,只笑:“怎么,被我猜中了?我之前还在苦思着怎么让您想起往事,毕竟事情发生时,您才不到一岁。却没想到,您明明早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却迷恋仇人之子对您真真假假的好,将自己的国家职责抛诸脑后,您怎么对得起……”
“卿卿,够了!你生什么气!”衣紫夜再次打断她的话,商卿卿说的那两点,她确实不信。她是有些不同常人的能力,可是古往今来,生来带有异能的并不只有伊云皇族,且与孩子走失的父母何其多,怎么就认定了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单就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她性子本来就偏冷,再加上心情烦闷,出口的话语显得异常的冰冷:“不说我不是你所谓的伊云公主,就是我是,我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公……”商卿卿还待劝说,忽然想起这么多天来,何曾看过这样的衣紫夜?可是想起这些年自己和崆原的努力,心中的不甘愈加厚重。“好,你既然不信,那我就让你无话可说!”
说完就要来扒衣紫夜的衣服。
衣紫夜往后连退几步,眼中满是戒备。
商卿卿见状,哼道:“你被师父封住了灵力,记不起往事。那么在封印解除前,你的肩后,一定有着一个紫色印记。而一旦封印解除,印记便会消失,相反,你的额头会逐渐长出一个紫色的印记。我且问你,你的后肩,是不是有一个紫色印记?我且再问你,当你每年承受宿疾的折磨之时,后肩是不是更痛,似有一股力量要将你撕裂?”
衣紫夜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身形忽然颤抖了起来。她缓缓抬起双手,盯着掌心,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就会是崆原费力寻找的人!
而一想到君垣植的执念,心痛愈加深了几许。
“卿卿,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商卿卿见衣紫夜终于相信自己,却仍旧逃避,不由得咬牙切齿道:
“我奉劝公主,还是别执迷不悟了,不然害人害己!”
衣紫夜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商卿卿,陌生的商卿卿,心头升起一丝隐约的担忧。“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卿卿知道,若是公主在这里再也没有什么舍不得了,也许,就会随卿卿回去了。”
“你!”衣紫夜看着商卿卿,扯开脚往外跑,脚踝一阵阵剧痛传来也顾不上,却在走了几步后回来拉着商卿卿:“除了找到我,你们到底还在计划着什么!”
“公主,从师兄得知你在天梭起,我们就无时不刻地在盼着你回去。皇上她身子不好,你为了她,也该尽早回去。”
衣紫夜却不敢再听她多言,甩开商卿卿的手往衣府疾奔而去。
一路上,衣紫夜从未感觉如此矛盾过,时间似乎停止,又似乎飞逝,如此之缓,又如此之快。直到看到正欲就寝的父母完好地站在眼前,她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可是才舒了一口气,心又提至嗓子口,他们!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们,要相信他们,可是方才商卿卿那坚定的语气让她没来由得害怕。商卿卿是个很会伪装的人,但她从来不盲目自信,若没绝对的把握,她是不会那么胸有成竹地向告诫自己。
可是,他们在哪?
衣昀亭看到衣紫夜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担忧道:“夜儿,发生何事了?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爹?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你说的垣植?”
衣紫夜点点头。
“他在晚宴后,就和天游一起离开了。离开前,垣植还和我说,让天游去王府中住几日,我便答应了。这会估计他们在王府睡下了!”
她心乱如麻,在看到父母担忧的神情后,微微一笑:“爹,娘,女儿就是想来像你们请安,以后女儿不再了,想看看你们都没有机会了。”
衣夫人走过来拉住衣紫夜的手:“说得好像你不回来似的!不要多想,既然从皇宫出来了,回去好好休息!”
衣紫夜心中担忧他们三人,也不作停留,向二老请了安便退了出来。刚走进花园,便看到云天游悠哉地走进来。
云天游看见庭院中立着的衣紫夜,惊讶地问:“紫夜,你回来啦?”说完跑到衣紫夜身边:“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痛吗?”
一看到云天游,一种不祥的预感便袭上衣紫夜的心头,她摇摇头,问:“天游,你不是说去王府住几天的吗?怎么回来了?”
云天游搔首憨笑道:“本来是这么说的,可垣植半路上便被人叫走了。我和月珑在王府聊了一会,他还没回来,我就被月珑赶回来了。”
想起商卿卿的话,她急切地问:“你是说,他现在还没回去?”
云天游摇摇头,疑惑地看着她:“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紫夜,你怎么了?”
“你可知道,叫走他的是些什么人?”
云天游依旧摇摇头。“他们说的小声,我不曾听见。”
衣紫夜心中着急,心里对商卿卿可谓恨得牙痒痒,转身欲待去寻她问个究竟,却看到她出现在庭院拐角。
见到商卿卿,衣紫夜焦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卿卿,我不想恨你们。”
“若你能回去,你恨我和师兄,我们也是乐意的。”
“他待我很好,若因我之故而死于非命,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可你会回去。”
商卿卿说得笃定,却在下一刻慌了神。
衣紫夜拔下插在发上的紫玉簪,抵着自己的颈项:“不,我若不原谅自己,必不会苟活于世!”
商卿卿走近想劝她,她却后退几步,缓缓道:“崆原假意受恩于我,再以报恩之名接近我,无非想探知我的身份,令我早些回去。卿卿,你告诉我他在哪,只要他平安,我便随你们回去,可好?”
商卿卿抿唇犹豫再三,终究心存不甘:“为了仇人之子,你竟忍心,弃家国不顾!你竟忍心,对病重的娘亲不闻不问!”
衣紫夜闭上眼睛,语气依旧:“你们到底把他引到何处了!”
商卿卿垂下眼眸,再次抬起时,眼中丝毫情绪也无:“城南春华亭。”
衣紫夜闻言,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踪迹。一直沉默着的云天游也在楞了片刻紧随而去,留念商卿卿一人闭目流泪。
终究,那么多人的心血,叫她自己白费了!
她暗自悔恨了半响,心中担忧部下状况,也施展轻功往春华亭而去。
然而远远地,她便看到部下的剑刺穿衣紫夜的肩膀,血流如注。
她惊呆了。回过神来,却哪里还有衣紫夜的踪影!
“人呢?”
单珩痛悔地跪在她面前:“小姐恕罪,属下,属下误伤了少主。”
想起方才隐隐约约所见一幕,她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鸿钧在一旁解释道:“小姐明察,单珩绝非故意而为。那时属下人等正合力围攻华徵王,好不容易单珩看出他的破绽将剑指向他心口,谁料少主忽然出现为华徵王挡住了那致命一击。属下忧心少主伤势,不敢妄追。”
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商卿卿忧心不已。公主对华徵王用情竟如此之深,深到不惜牺牲己身,也要护得那人安全?
想到两国之间的暗涌深藏,若公主回归之后,该怎么面对两国的刀剑相向?
忽然好恨,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公主遇见华徵王以后,隐藏在天梭的暗桩才发现她的踪迹!又为什么,她和师兄自以为是地玩什么试探游戏,非要等到他们婚期将至才出手,生生错过了那些好时机!
也不知,她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就此不再原谅自己,会不会拒绝回去伊云……
………………………………
第五十五章 记忆的距离(一)
早晨清新的春风吹拂着脸颊,以前自困芷苑的她从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书中的侠客般仗剑江湖,快意天下。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仗笛江湖,更背负着他的未来。想到此,心中原本那抹淡淡的情绪便被一种浅浅的欣喜所替代。
她不是没看到立在城墙后的白色人影,她只是有些怕,怕这些天发生的事,怕他心中的股怨恨,怕那天她握着他的手时在他身上看到的情景会真的发生。只是此刻的衣紫夜明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他为敌的,更不会持着他视若珍宝的佩剑刺他一身鲜血。
弥漫在心底的浓雾忽然被拨开,她却没有曾经以为的释然。如果真相就意味着她和他要势不两立,那她更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
“公主,您真的不先回伊云看看皇上?”
她侧首看着商卿卿,无言,却凛然外现,美丽,却利齿森森的女子,道:“不是说了好先去南召,你就让我在回去前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那日的她和他,静静看着昏黄的光影流转于大千世界,空气弥漫着淡淡花香,失落的记忆终于如那满天的杨花在眼前一一划过,她转过头,忽然冲他笑开,笑得眼泪直流。红尘万丈,缠丝情结,终抵不过那国仇家恨似海深。
春夏秋冬,绕指而过,往事何处,斑驳的记忆早已鲜明成点。当十多年前的迷雾终于拨开,当今时两国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局势,她已再难置身事外。
远山已是晨光一片,她最后回头看了眼明雍城,这座她生活了十七年却依然陌生的城池,深深呼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垂手一挥马鞭,骏马吃痛,尖叫一声,撒开腿,奋力往前奔去。
“……”听到马的吃痛声,商卿卿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抬起头,便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金黄的阳光中,如雾如纱的微尘于晨光中曳曳起伏,纱雾笼罩中女子身形纤魅,长发飞扬,衣袖飘举,潇洒从容,快意明媚。
她有那么一刻失神,回望一眼隐在城墙后的身影,恨恨地想,如若那晚她未曾被公主央求的眼神打动,如若她没有告诉她他的踪迹,那么公主心底最深的牵挂,或许便再也不会在天梭了。
布此一局,师兄花费了多少力气,她花费了多少心思,而那些伊云勇士又倾尽了多少心血,才引开君垣植身边的赤霄卫队,轻伤他,成功地将剑尖指向他的心口?
想起公主那晚绝决地为他挡去那致命的一剑,她沉沉一叹。她和师兄以往的十几载的辛苦寻觅,终是迟了一步。在公主的心里,她和伊云,无论再亲再近,亦是后来者,都及不上那一个人的分量。
公主被君垣植带走的两日,她惶惶不可终日。她深晓那剑伤对于公主来说无碍,却一直惦记着公主看她时流露出的失望与指责,想起临行前女皇陛下的重托,想起那场血海般的深仇,若是公主就此迁怒于自己,,再不愿回去,她该当如何?
却不想,两日后,她安好地回来了,没有指责,没有愤怒,更没有悲伤,“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呵,她如释重负地轻轻一笑,却在看到她无悲无喜的眼眸时,沉浸心底的欢愉瞬间消散。
看着依然不动丝毫,伫立于晨光里的白色身影,嘴角边弯起一道讽刺的弧线。他活着也好,活着,才有机会细尝生离死别的刻骨悲恸与铭心仇恨。
华徵王,且等着!
她回转身,挥了挥马鞭,追寻公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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