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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大帝-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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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一来,也变相地增加了地方自治权。
不过,朱厚照看过钱穆的《中国古代政治得失》,他记得按照钱穆的观点,地方自治权加大一定程度的加大是利于民生的,中国古代是一个中央不断集权地方自治权不断缩水的过程,造成中国古代越来越趋于内敛保守和不顾地方民生。
如汉唐地方刺史权力便很大,甚至几同于诸侯,宋时是中央派遣专员负责地方事务,如今大明是巡抚巡按等京官管理地方,而且逐渐由临时派遣变成长期驻守地方,清朝更不用说,巡抚上面还有个总督。
朱厚照不知道增加地方自治权是好还是坏,但在南直隶和浙江试点,他也只能先试试。
毕竟南直隶与浙江的政治经济比较特殊,百姓受教育程度高,或许真的需要有一定自主性才能使其做出一些更加合理和开放乃至先进的政策,也许一些近代化的政令由中央朝廷颁布不一定适用于全国甚至会导致大乱,但南直隶与浙江自己实施会好一点。
比如,伍文定便开始在南直隶实行起征税只征银元的制度来,这在南直隶实施很符合百姓利益需求,毕竟南直隶的百姓都不怎么种田,主要是务工经商,而且兑换银元也方便,自然更适合缴纳银元而不适合缴纳粮食。
眼下,对于江南百姓而言,生活真的很惬意,做生意不再担心有行霸,新官上任也都在燃烧着自己的三把火,而且因为受朝廷考核制度影响,一些地方官为了政绩还会在政策上对客商以及手工业者特别对待,使得百姓们个人收入是蹭蹭的往上涨。
南京、苏州、松江、宁波、杭州的人口数量直接增加数万乃至数十万,别墅园林乃至高档小区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城镇化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一个小镇年贸易额便突破百万银元,一普通平民到松江卖货便能一日赚数千银元。
可是,这百姓倒是富裕了,朝廷还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海贸与殖民地掠夺带来的国家收入在越来越大比例的投入到江南的市政经费维持中来,让其他地方的督抚乃至京官们都开始有了很大意见。
即便是南直隶与浙江地方官员也看不下去,自己官府修个路还得从中央朝廷拨的款里挤出来,而地方财阀却可以为了一花魁一夜掷万金。
建立江南新的税政体制是朱厚照待在南京改革江南体制的最重要一步,也是最后一步,也是朝廷许多官员都想要做的。
没办法,朝廷的官员们不能白干活不拿工钱,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朝廷就是统治这块地方的土匪集团,要想土匪们护你们安全不从你们手里直接夺,你们就得交保护费。
如果朝廷不建立税收制度来收取合法的保护费,官员们只能用潜规则来收,滋生腐败,最典型的便是权力寻租。
事实上,在朱厚照待在南京的第三年,已经开始出现了这种迹象,一些新进入官场的官员们见商人百姓相继豪富起来,开始出现了心里不平衡,开始从商人集团手里获取好处,也开始利用权力为自己谋私,甚至还有直接巧取豪夺的。
“现在南直隶与浙江大都以经商务工为主,但税赋却依旧在以征收田赋为准,三十税一,以粮价推算,则三十银元之利取其一,可现在就算是普通百姓经商所得利润一次也不下数千银元,此税政已极为不合理!”
王守仁此时便在朝堂上提出了自己在南直隶所发现的现象。
但这时候,南京户部尚书王承裕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王阁老此言差矣,南直隶与浙江岁赋历来最重,其他各省不及南直隶与浙江岁赋一半,朝廷应当予以蠲免方是以惜民力,如何还能加征,加征实乃万万不可之事啊!”
“南直隶与浙江多少田亩,其他各省多少田亩,南直隶与浙江多少户,其他各省多少户,王部堂难道不清楚吗,南直隶与浙江岁赋重于其他各省才是正常,而轻于其他各省才是不正常!”
王守仁不由得回怼了一句,他自己也是浙江人,但他又是朝廷银行股东,自然清楚如今的政策是朝廷受益还是浙江地方士绅受益,但也因此,现在的他也要为了国家利益,增加一些江浙士民的负担,这样才能让朝廷有更多的财力去建设西北西南贫瘠地区。
“陛下,臣以为轻徭薄赋方乃朝廷仁政,民富也是朝廷之福,朝廷当以节俭治国,又何必夺民之利!”
南京户部左侍郎张晋也不提议加赋,但似乎也说的很有道理,减税免税本来就是善政,盛世之朝从未有加赋之说。
“可今年的审计核算发现,天下诸省岁赋收入与支出不相抵,而寅吃卯粮之省有六省,云南、贵州、新增之甘肃、南直隶、浙江;
云贵甘素来贫瘠,入不敷出也算正常,本来云贵全赖四川之岁赋供应,甘肃也全赖朝廷拨款;
可南直隶与浙江这两年也开始入不敷出,甚至亏空达千万银元之巨!而南直隶与浙江如今海贸已不下十亿银元,敢问南直隶与浙江为何还会亏损!需由朝廷湖广、两广、山东等地接济!”
大明第一任审计署户部左侍郎丛兰主导了大明审计工作,开始全面负责管控大明国有资产,但也正因为此,让他发现了江南体制改革后带来的财政负担,使得他不得不赶来了南京,帮助王守仁力促皇帝朱厚照改革江南税政。
作为山东人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山东百姓还拿买番薯的钱去给江南官员付进青楼的钱。
“陛下,朝廷有北方矿税与南方海贸之收入,更有海外新领地之收入海贸之利,莫说南直隶与浙江入不敷出,皆算关内诸省入不敷出,也无伤朝廷运转,当年两宋以海贸之利赏能恩养必今日大明多数倍之官,如今大明海贸之利更甚于两宋,国家之富已数倍于两宋,又何必计较南直隶与浙江入不敷出之事,他省之民也不必嫉羡南直隶与浙江百姓之富,朝廷已取缔路引制度,他们若想求财,来南直隶与浙江便是!”
这时候,南京户科给事中解一贯也说了起来。
但朱厚照听了这解一贯的话只想笑,他不得不承认这解一贯说的话不是蠢就是坏。
朝廷现在对外掠夺的财富多是不假,但不能只肥你南直隶与浙江啊,那样岂不是加剧南北收入差距,加大贫富差异,“他省之民不必嫉羡,想要发财可以来南直隶与浙江”这话也很荒谬,外乡人与本地人能一样吗。
丛兰此时明显已经气得脸色涨红:“姓解的,你这简直是自私之言,枉顾全局,天下非只有南直隶与浙江,朝廷之钱需用于养军赈灾,岂能独惠于你南直隶!南直隶浙江之民已富可日啖六畜之肉,日居两层之楼,可西北之民尚居土窑之洞,西南之民尚居岩穴!以粗粮番薯为食!东南之民已如此殷富,而西南西北之民尚不足温饱,岂能还厚东南而薄西北西南!”
“陛下,丛侍郎之言倒也在理,既然他不肯让朝廷之利惠江南之民,不如朝廷不再补给南直隶与浙江便是!又何必加赋于民,与民夺利,江南之官大都由朝廷会推,地方会选,皆是为民谋福祉的无私之官,且都清廉如水,也不会在乎钱财之物!”
南京吏部左侍郎余才这时候也说了一句。
“臣以为余侍郎所言甚是,南直隶与浙江可以不再接受朝廷救济!”户部主事万潮也跟着说道。
“南直隶巡抚伍文定你以为如何,还有浙江巡抚黄衷,你们是主政这两省的,应该最清楚”,朱厚照问了起来。
黄衷看了南京户部尚书王承裕一眼,他知道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和王部堂不无关系,而王部堂背后的江南财阀们的意见肯定是王部堂一致的,但自己身为浙江巡抚也不能把政治目的表现的太明显,毕竟阁老王守仁与掌柜朝廷国有资产审计的丛部堂也是自己不能得罪太狠的。
所以,黄衷说了一句:“可以试试!”
一下子,整个朝堂无比寂静下来!
王守仁与丛兰愤怒地想要撕碎了黄衷!
而王承裕等则嘴角一抿,露出了些得意之色。
“既然如此,那便让南直隶与浙江自负盈亏”,朱厚照故作试探地问了一句,但这时候,伍文定站了出来:“不可!陛下,臣认为,谏言南直隶与浙江不改变税政且也不由朝廷银款救济者,当立斩之!!力阻朝廷改变税政或为本乡百姓为谋,但,谏言此策者,乃不为两省百姓谋福之恶官!乃心中无国亦无民也!”
余才、万潮、黄衷听伍文定这么说,都有些惊惧起来,忙匍匐在地:“陛下,臣等绝非伍抚台所言之恶官啊!”
朱厚照只是淡淡一笑,问着伍文定:“那照你来看,这税政到底要不要改?”
“当改!若不改,只会逼官为匪,在朝中的诸位同僚或许不惧官绅胥吏之害,可一旦朝廷以道德治江南,只会让江南之律法形同虚设,朝廷除恶惩非之举只会前功尽弃!”
伍文定这么一说,王承裕、张晋等大为恼怒,心想这伍文定一个湖广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第307章 改组江南国税局与新税种
朱厚照开始有些欣赏伍文定了,对于伍文定,他其实印象不算很深,只知道这家伙是个将才,但也脾气粗暴,因太监张忠欲夺其参与平定宁王之功而与张忠闹得不愉快,被王守仁荐举才去了南直隶当巡抚,以接替严嵩。
现在因为江南税政改革的事,这伍文定竟直接建言将不愿意改革税政又不顾江南百姓利益的官员尽皆斩杀,让朱厚照不得不承认这伍文定真是一外表是文官样内心其实是杀伐决断的武官,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直接取人性命。
但事实上,也就只有这样的官员才镇得住有心思的官员们。
王承裕、张晋等虽然心里把伍文定恨得牙根痒痒,但也一时拿不出指责伍文定的理由。
王守仁心情舒畅了不少,伍文定是他曾经的搭档,一起背靠背杀过叛军的,情义自然不是一般官员能比,如今见伍文定站出来支持自己,自然很高兴,至少又可以并肩战斗了不是。
伍文定也看了王守仁一眼,浓眉不由得一挑,他也不想让自己这位心学开创者的好友在做阁臣时孤军奋战,至于自己这样做可以让皇帝高兴让王守仁把自己视作政治同盟在将来继续提携自己那不过是顺带而有的意思而已。
丛兰对于伍文定此时的炮轰,没有像王守仁一样混入了一些私人感情的成分,但他此时也很欣赏伍文定敢站出来同江南财阀斗的勇气以及洞察官民关系之睿智,至少比黄衷要好些。
丛兰挑衅地看了王承裕一眼:“看看吧,连湖广的伍文定也要改革税政,你们南直隶与浙江的官员能抵挡住其他各省官员之物议吗?”
朱厚照见这些官员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这些官员们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也很难猜透这些官员们的心思,尽管他有东西厂和锦衣卫,但当所有人都只琢磨他一个,而他需要琢磨所有人时,明显所有人更了解他,而不是他更了解所有人。
这种时候,朱厚照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主见。
改革江南税政,说直接点,就是要加征商税,因为江南已经不是一个农耕社会,按照收农税的方式来收商税,明显是朝廷吃亏的。
毕竟,商业文明和农业文明生产力水平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有工业科学技术基础可以改造自然,一个是靠天吃饭。
当然,朝廷可以吃亏,不增加在江南商品经济活动中的利益占有比例,让江南百姓实现富裕,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江南出现更多的财阀。
如今大明也有财阀,当年跟着朱厚照一起加强中央集权那帮官员都得到了国家分股,比如此时主持江南税政改革的王守仁便是其中之一。
但这些财阀朱厚照一样,利益是跟国家收入挂钩的,你可以说他们是官僚资本家,吸食天下百姓之利,但人家至少不愿意让大明亡,甚至还要拼命增加国家收入,因为增加国家收入,他就能分得利润。
可江南以后出现的财阀不一样,他们跟国家没有关系,他们的资本与国家没有挂钩,如果可以,他们能出卖整个国家,历史上的满清崛起也有江南财阀暗中支持的影子。
因而,朱厚照不得不担心这些江南财阀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搞这种勾结外部势力的操作。
毕竟资本无国界嘛,自己这个皇帝和自己领导的大明朝廷一旦不能为其提供利益保护,人家完全可以直接卖掉自己。
而且,如果让江南财阀崛起,出现越来越多的民间富商,可能会导致另一个现象发生。
那样,中央专制集权肯定会遭到挑战,西方的民主只怕也会因此出现,历史证明,西方也的确是先出现资本主义再出现民主思想的。
可是这种由资本主义带来的民主思想真的能代表大部分民众利益吗?
朱厚照不是思想家,作为理科生的他无法去区分这些利弊,但他知道,如果大明让财阀与工厂主说了算,那大明占绝大多数的农民肯定不答应。
不要小瞧农民,虽然农民的忍耐力超强,但一旦被逼到无法生存的时候,产生的破坏力可以摧毁在他上面的所有阶级,甚至可以直接演变出多数人的暴政来,甚至可以连着把什么列强、豪绅地主、军阀等组成的同盟给压在地板上摩擦。
“陛下,伍文定所言乃大逆不道之言!甚至是离经叛道!臣认为,国朝当以礼法治天下,因礼即法也,肉食者之位,非有德者不能居之,以道德治国可开仁政,可利万民,可延王朝万世,而以法治国,难有三世之命,如秦亦不过二世而亡,两宋崇德守礼,明纲纪而申理学,乃有三百年之运,今日只要朝廷官员守德明礼,忠君爱民,自然可令政治清明!”
户部主事冯辙在朱厚照还未说话之前,先站了出来,说了几句,他知道现在要想皇帝陛下放弃改革税政,就只能在以德治国还是以法治国上面辩倒伍文定,因而,他也不提税政改不改的事,而是开始把话题引到要不要以德治国上来。
朱厚照一直觉得让一个有权力的人公正公平甚至积极处理事务只寄希望其道德水准是很不科学的事,他承认儒家在修身养性上很有一套,也很善于把一个俗人洗脑成一个道德君子,但是,大多数人并不吃他这一套,甚至只是明面上吃背地里不吃这一套。
如今户部主事冯辙再次强调以德治国,把帝国的安稳寄托于儒家伦理,这在朱厚照看来,也是一个不是蠢就是坏的主意。
“以德治国还是以法治国,这是天下文士讨论的事,这里是朝堂,不是大学讲坛,也不是学堂论坛,我们只论改革江南税政这事,朕做个假设,如果江南税政不改革,而任由天下诸省独江南富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北方虽然漠南蒙古与漠北蒙古贵族皆流放或迁徙海外,但是在河套、辽东依旧有大量汉蒙杂居者,他们以农业与畜牧为主,而在辽东以北还有女直之渔猎者,在西北还有瓦剌,虽然朝廷现在大军屯边,且有武器之优,而不至于有边患,可你们知不知道,据钦天监测算,北方气温已连年下降,北方塞外村落灾害频发,一旦将来北方塞外之地更加严寒而朝廷又不足以供应,他们会怎么办?”
朱厚照这么一问,熟稔边务的王守仁说道:“会大举南下,甚至可能是北方汉蒙满势力合盟南下,名义上会推翻我大明江山,实则会抢掠江南之财富,以解决其生存之危机!”
朱厚照看了王守仁一眼,他很赞赏王守仁这点,能够直接预见历史未来,后来的历史发展不就是如此,满清、蒙古、汉族官僚这些北方势力组成强盗集团(八旗)直接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江南,而自私又没有远见甚至还助纣为虐的江南士绅财阀从此一蹶不振,在拥有绝对军事力量又不没有民族情感的满清贵族面前,连半点讨价还价的能力都没有。
“不仅仅是北方,西南西北之异族土司,即便是河南山东等地之豪强,又怎能让你江南独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南不肯以利让天下,那天下只能以刀剑分江南之利,当年,南宋占据江南之利,能得百年太平,以至于戴白者不知饥馑,还不是因为以岁贡献北方才成,如今江南税政若不改,不让利于朝廷,那将来很可能会出现天下大乱,乃至由异族趁势崛起,屠掠江南!”
丛兰也这么说道,王承裕保持了沉默,良久,才道:
“陛下与诸位上官所言,或为有理,臣也并非不知天下之势,可江南百姓能得利也因其自己勤勉所得,并无过错,何况,即便朝廷没有改革税政,地方官府便已经加征,暗地里收取的各项杂费已使商民利薄,如果再改税政加征明税(明面上的官税),只怕百姓难有余利,正因此,臣才建言,朝廷不因与民争利!”
王守仁欲言又止,他着实没想到王承裕等嘴这么硬,自己和丛兰都把话说得直接了,竟然还坚持己见。
“王卿所言也是需要考虑的,地方摊派,暗税丛生,官府、士绅、胥吏、乡官得利最厚,而唯独朝廷与百姓得利最少,这是最不合理的,也是最需要遏制的,朝廷没钱无法维持稳定,百姓无足够利润便会变商为寇!”
朱厚照这时候说了一句,而王守仁也站出来继续补充道:
“所以,我们说的是改革税政而不是直接说要加赋,这税政怎么改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把按商利征收,内中细节自然要好好推敲,首先是设置起征点;
如果是小本买卖,而且利润只够养家糊口者,朝廷可以免其税,甚至还可以补贴,但利润丰厚者则需加征,而且可以设置梯度,即不同利润层次的征收份额就不同,而对于垄断恶意竞争乃至经营不利于天下者,不但课以重税还会加以惩罚!”
王承裕听王守仁这么说,一时也只好放弃让朝廷不改税政的想法,只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具体税制如何确定是重中之重,税制当由朝廷制定,不应由地方官府征收,而且朝廷应禁止地方官府加征摊派,并取缔苛捐杂税。”
“王部堂此言,下官不敢苟同,地方官府岂能无余财以济急困,一旦再有旱涝之灾,岂能再等朝廷拨款,那样岂不会导致粮食未到,饥民已先饿死!”
伍文定作为南直隶巡抚,地方官员,自然希望可以财务自由一点,而不用靠求户部拨银子。
“国朝运行百余年,本就是由朝廷拨款,而且也无不妥,地方本就有火耗所得,再求财税自有,伍巡抚这是想干什么?”
南京户部左侍郎张晋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
作为江南士绅的代表,他打心眼里不赞成改税政,但现在即便朝廷要改,也不得不改,他就不希望税政握在地方官府手里,这样只能影响中央集权,也不利于他这个京官的利益。
朱厚照不由得笑了笑,他得承认官场上的各方观点都有各自的考虑,尽管彼此都开始接受改革税政,但征税权与制定税收额度的权力则又成了争论的焦点。
事实上,这不过是分税制还是包税制的问题,分税制是由中央统一征税的意思,然后分配给地方官府一部分,包税制是中央把征税外包给地方官府或者私人团体。
无疑,前者更有利于中央集权,和统一调度财务。
而张晋现在这么问伍文定,自然是在质疑伍文定想做唐朝那种节度使,有靠征税割据自立的想法。
伍文定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给自己布置了这么个陷阱,忙向朱厚照说道:“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认为,南直隶税政改革本就是为避免地方官府盘剥百姓,且促使地方官府更有财力惠于民生,而如今税赋只由朝廷征收,难免使得地方官府无惠民之财。”
“好啦,征税权与征收多少税只能属于户部,户部可以分部分份额的税赋于地方自用,但是任何地方官员无加派之权力,这是大明赖以维系的底线,不然,大明还是一国吗?”
朱厚照自然不会把财政权下放,能让地方官员有一定行政任命权和分你部分钱款已经是自己这个皇帝最大的让步了,岂能让你地方高度自治到可以自由征税,再高度自治的话和独立王国有什么两样,那样中央朝廷还如何能操控地方,如何能把富庶地区的财富补贴到贫困地区,以达到缓解矛盾维持稳定的目的。
朱厚照可不想让大明在将来变成欧盟,一个你想脱离就脱离的组织。
“臣言语有失,还是陛下英明!”伍文定有些愧色地说了一句。
而这时候,王守仁、王承裕、丛兰等皆喊道:“陛下英明!”
“既然如此,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朝廷还是要改江南税政的,而如何改,如何重新征税,则由中央朝廷负责,之前朕已成立了一个江南国税局,负责收江南岁赋的,现在则依旧由江南国税局具体负责!
但是,江南国税局的堂官得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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