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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兵之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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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郑显快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却,
他看见他望着他淡淡笑了下,转过头去,依然挪着蹒跚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笑容————竟然是,解脱———
郑显惊愕,一时,脑袋涨热,百感交集!
看向草草————苏漾都跑过去抱住了她,
草草的哭声响彻整个大厅,哀绝响彻每个人心底,
“别让他一个人!别让他一个人!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看看,
这是把谁疼了痛了,————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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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庄虫走进一个很大的院子里。∮衍墨轩∮无广告∮
从外面走进去,越走越静,自己的脚步声越听越清楚,仿佛从闹市走向深山。等到脚步声成为空谷足音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就到了。这里,十二岁的草草住满四年,四年后,就是她浪荡漂泊的开始,从此,没有回来住过一日。现在,她在这里。
院子不小,都是方砖铺地,三面有走廊。天井里遮瞒了树枝,走到下面,浓荫匝地,清凉蔽体。从房子的气势来看,从梁柱的粗细来看,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
这富贵气象是有来源的。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明朝的东厂。不知道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志士曾在这里被囚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受过苦刑,甚至丧失性命。据说当年的水牢现在还有迹可寻。
庄虫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时,门口的警卫员就把她带到走廊口,“你自己进去吧,”说实话,庄虫还有些慎的慌。都知道他们的首长从来不住在军区大院,他有自己的家宅,却没想,阴森凄苦若此。走廊上陈列的那些汉代的石棺石椁,古代的刻着篆字和隶字的石碑,走进这个院子里,仿佛走进了古墓。
但是,走深了,慢慢慢慢,感觉好起来了,因为,这满院子的马缨花。
一股似浓似淡的香气,遮瞒院子的,弥满的,全是马缨花。
她就在这美妙的香气里,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女孩儿,启草草。
当时,她只有十四岁,却足以美得比这花更醉人,庄虫有些微醺,因为花香,因为人美。她站在树下,仰头观望着,庄虫不自觉也停下脚步,仰头,
女孩儿头一直仰着,美丽的眼睛静如水,唇边漾一朵清淡的花儿,庄虫心想,首长那样的人,有这样的家人,真是————般配!
是的,她想到的是“般配”,却丝毫不觉突兀,他配得*,她配得上他。除此,谁也配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不配成为他们的家人,爱人,情人,身边人————
“你知道,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的花,有这样的香,我就觉得很不寻常,有花香慰我寂寥,我甚至有一些近乎感激的心情了,”
女孩突然说,她依然仰着头。庄虫望向她,有些惊讶,甚至受宠若惊,她在和自己说话?
待庄虫回过神来,女孩儿已经看向她,在她周身绕了一圈儿,庄虫不觉得她无理,她真的是在打量自己,
女孩儿笑了,“他在书房呢,等的可能就是你手上那东西,你快去吧,他再过一刻钟就要午睡了,否则,你又要在这腐朽泛霉的宅子里耗上两个小时,会很无聊。”
庄虫也淡笑地说了声“谢谢”,快步向里走去,跨入一个门廊时,她回头看了眼那个女孩儿,女孩儿又仰起头在看那花儿,天棚上面一层粉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象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红雾,红雾下,一个如仙静美的女孩子,————真是如梦里的年景————
庄虫转头走了进去,再里面再里面的一个小院儿,首长的办公室主任姜姚向她走过来,“拿过来了?”
“恩,”庄虫恭敬双手把文件递过去,
姜姚接过,“辛苦了,首长等着呢,”匆匆走进去,
屏风后,庄虫看不见房间里屋的样子,只能想象,这样的人,起居的地方———如何的雅致出尘呐————
双手交握在前,似立正似稍息就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领导还没指示,所以庄虫也不能走,外面候着,
马缨花的香气这里还飘摇着,舒心,静谧,养人,
突然,庄虫听到,
“章叔!章叔!你该午睡了!我也该走了啊!”
声音响亮,清澈,仿佛瞬间打破这宅子的沉郁,这香气的氲娆,
庄虫看见姜姚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像在小声叨叨,“诶哟,小姑奶奶哦,”
庄虫突然觉得一向精明圆滑沉稳他们私下喊“姜姚大人”的这位首长第一秘书非常可爱,眉头皱着,小跑出去,象要去追鸭子,
庄虫踮脚望了眼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干脆,大着胆子,跟着姜姚也跑了出去,看看究竟咋回事,
一路跑啊,
一路跑啊,
跑过门廊,跑过石碑,跑过百年棺椁,
终于到大门前,站住————
姜姚啜着气叉着腰,
庄虫在后面也啜着气,不过,惊更大于啜,
一辆超帅的麦克拉伦FI赫然停在院子门口!要知道,那年头真亲眼看见这样的车出现在眼前————*做梦!庄虫闭眼还摇了摇脑袋,它依然在眼前!
驾驶位上的人没看清,就看见那小姑娘一脚踏进单门车位,一手撑在车门上朝姜姚帅气地摆摆手,“跟他说我不回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车已经飙出去!
“草———”车,就是好!姜姚的尾音没它的速度快————
庄虫看见姜姚几没法地摇摇头,叹气,还坚持要把话说完样儿,“草草,首长说,今晚他给你做了抹茶沙拉———”
庄虫,这时,暗惊更大于亲眼所见麦克拉伦FI了,
他,那个仙人一样的人儿,会做抹茶——沙拉?
庄虫回过头,再次走进那长廊,那沉院,那漫漫马缨花香中时,突然,毫无预示地,甚至荒唐地,想到———
那小姑娘,在伤他,已经伤他好久好久了,甚至,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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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章叔,——”
象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庭廊,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庄虫心酸地走过一道一道门庭。∮衍墨轩∮无广告∮月光照着桌子上的玻璃鱼缸,里面的热带鱼凝然不动,它们都已经睡去,在那个多水草的小小天地里。
夜渐渐地凉了,凉得象井水。夜色也象井水一样,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作蔚蓝色,透明而微亮的蓝色。
看到了她。
还是那个满是马缨花,庄虫第一次见到她的庭院。草草赤脚蹲靠在一根柱子边抽着眼,脚旁都是烟头,一地白花花,
“章叔,——”
她没有开口,可,满院满庭满地,都是她的叹息,
庄虫眼眶湿润,
真的,不要以为我们可以读懂这个世间上的爱,你永远都做不到。总有一种爱,躲在你背后,温暖着你,佑护着你。这种爱,只要去读一读,就会让人落泪————
“草草,”
庄虫走过去,蹲下来,*着她的发顶,草草的泪仿佛就没有停止过,一边流着泪一边依然抽着烟,唇,颤抖,泪,曲折,
草草看向她,不管那泪水,弹了弹烟灰,
“我听过一首很老的歌:有人问我他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没有见过他的人怎会明了————”她摇摇头,一时情绪象撞向极点,“草草,”庄虫也泪不住流,摸摸她的发顶,她还摇头,拿烟的手微抬起阻开她的手,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就想,想了半天,最后一次我跟他吵什么,”她夹着烟的手直点,更像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挑食,不吃椒盐豆腐,我说炸过热气;不吃蒜茸蒸胜瓜,我说味重了;不吃炒蚬,我说怕有沙————他说,无论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是一种福分,贵有贵吃,贫有贫吃,能屈能伸,哪有包袱?我,我一下就来了气,我说他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凄苦一辈子吧!——我那就是在诅咒他吧,我在咒他————”
她痛哭!泪水已经看不见眼睛,还,在说,手,颤抖地还在点,
“你知道他,知道他,他脸上总是那种宠辱不惊,好像看破红尘,一种超然度外,见怪不怪的————可他真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我却因为他的好,总跟他为敌,————敌,他根本不知道,我在与他为敌啊!————明明想见,但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我就从不打电话给他。再重的节,短信发了一大圈,却坚决不会发给他。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也故作平淡。即使见了面,其实心里喜的不得了表面也装的没所谓,甚至和他一句闲谈都不多讲。聚餐的时候,估计会和他坐一桌,我就匆匆转移,仿佛他会让我无法下咽一切美食。————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真和他为敌吗,我是见不得我自己啊,我是个该死的孩子,从来就只会让他失望,————又矛盾又可恶,又神经,听任了放纵的自己,一会儿,就又怀恋起可能拘谨的自己,听任了饶舌的自己,马上又会想起沉默的自己,如果什么都听他的,我又恨那样脆弱没性子的自己,可如果什么都不听他的,————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那个无规无矩*形骸的自己!————我辜负了他啊————”
“草草,草草,”
庄虫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心疼,再心疼,
她哪里是与他为敌,她是与自己为敌啊!这孩子苦,是的,从来都苦在心里,自大的背后从来都是深深的自卑,没有人教她,小小的草草只能从别人的言谈举止中学习世故人伦,学的磕磕绊绊,学的自己放弃了,又捡起,放弃了,再捡起,————一个不完整的“处事”,她学的累啊,有那么多人爱着她,她何尝不想用同样的爱回报他们?可实在,无能为力,不会啊,也许,浑浑沌沌,浑浑噩噩,————还是荒唐的草草幸福些,这样清醒的草草————实在太苦了————
草草没有再说话,只是,泪,不停在流,仿佛这一夜要将它流光,
庄虫很担心,很担心!
无论是她赤着的脚,无论是她停不住的泪,无论是她甚至癫狂的抽烟法————庄虫突然心一重!草草————草草,象在守着什么————不,是,等着什么————
庄虫想跟她说话,想上去狠狠掐掉她的烟,想把她拖进被窝里塞进去好好暖暖她的脚!可是!近不了!根本近不了她!草草好像把自己周身都封存了起来,始终赤着脚蹲靠在柱子边,一根接着一根,泪,流了再流————你即使掐掉了她的烟怎样了,你即使把她拖进被窝捂地死死,给她最暖的温暖,又怎么样了,————她在等,等什么————
庄虫麻木地在她身边也蹲着,心,惊怕地,好像也在跟着她等————等什么!!到底在等什么!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可,说不出!怕,一说出,————
空中的利刃,此刻,比挥舞更寒冷,
弯曲的月亮挂在树上,隐约听到蟋蟀的凄凉————
“叮铃——”
此时,庄虫的手机响起,铃声格外惊心!
庄虫看见,草草扭过头看向自己,让庄虫更加心惊的是,草草的眼神————那样静!静的让人慎冷!
庄虫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颤抖成这样,按下键———“喂——”
听到里面的颤音,隐隐的哭声,————庄虫握手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手机在手,都快握不住,眼睛,惊愕剧痛愣窒,慢慢,看向————草草————
看见她,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慢慢,因为蹲得太久,估计双腿已经无了知觉般,可,还是双手撑着后面的柱子,站了起来,腿还微弯,
泪,已经没有,干枯的泪渍凝结在面庞,让面容看上去那样憔悴那样枯槁,
手指上的烟头,一松,滑落下来,却落在她的脚背上,红红的烟头烫在上面,她却无知无觉,
突然,猛烈的咳起来!
“草草!!”
庄虫惊栗地看见——她唇边滑落下来的血丝!
草草却一边咳着一边朝她摆手,手捂着嘴,微低下头,抹了下,那手指缝边渗出的红色————
象个孩子,她一直低着脑袋,象个孩子,她独自轻轻咳着,轻轻抹着自己的嘴,————
“草草————”庄虫心疼地都想跟她跪下了!
她抬起头,又垂眼望了眼自己手掌心的血红,又象个孩子,缓慢的,在自己身侧擦了擦,血红都印在她的衬衣上,
就无力地靠在柱子边,看向庄虫,眼神,依然静,———静地吓人,
“他走了,”
庄虫无声呜咽,点点头,
草草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也点了点头,
“走了,走了,好,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深深叹了口气,她开始支着身子,往房间里走,
“草草————”
庄虫模糊着眼跟着她小跑过去,她怕————
草草说过,他出什么事儿,她都知道!那种可怕的心灵相惜————所以,她知道!她根本就知道今天他会!————所以,她等,等,绝望地等啊,那种没有一丝一毫希望地等啊————
草草扶着门廊,回过头,却是淡淡地一笑,人,非常清醒,
“庄虫,放心,我不会怎样的,你这回该信了吧,他出什么事儿,我都知道,都知道————”她说着,慢慢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庄虫跟着她,眼里心里,只有这个伤心的女孩儿,不,她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吗————“他走了,什么人也是拦不住的,跟你说,他这个人才犟,死犟,————”庄虫看见喃喃的她,从床上拿起————那里竟然一早儿就整齐摆放着一件孝服!
“草草!!”庄虫终于痛哭出来!为他!为她!
女孩儿没有回头,专心致志地穿上白色的衣袍,还在喃喃,“我该为他披麻戴孝的,他这一辈子————啧,又没儿女,最后,临了临了,还为了个不是自己生的,这么不光彩的走了,————咳,人这一辈子啊,———”
庄虫听见她又在咳,估计————
女孩赤着脚,一身白袍,掌心血红一步步走出庭廊,走过那片马缨花,走过那斑驳石碑,走过那石棺石椁————
庄虫一直跟在她身后,六神无主,深痛沉痛——
在门口,
庄虫有些恍惚,好像又见到,那美丽的女孩儿帅气地一脚踏在麦克拉伦FI里,“跟他说我不回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
此时,门口停着一排军用牌照小轿,军装的男子们惊疼地注视着那个单薄的白衣女孩儿,
“草草!!”
“草草!!”
现在,她的世界里还有谁的呼声?只有他,只有他————
女孩儿,
一身孝服的女孩儿,
赤着脚,
掌心里是干枯的血渍,唇边,领口,又何尝不是点点腥红,
慢慢,
仿佛魂魄就在空中飘浮,
走出了门,
一步一步,
从此,真正,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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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孑然一身。∮衍墨轩∮无广告∮
恩,这个世界上许多孑然一身的东西,最后,都成了谜题。
譬如,最后孑然一身的张爱玲。1995年中秋前夕,她被发现死在公寓。尖瘦的她躺在红色的地毯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公寓的黑人,他发现她多日未出门,上去敲门,没人回应。警察闻讯赶来,验尸报告说,已死三天。
张爱玲的谜题:一,她曾经在美国堕胎?二,她与导演桑弧拍过拖(而且有性关系)?三,胡兰成和她的好友苏青上过床(而且互相质问“你有性病没有”)?四,她的家族,母亲、姑姑及家族堂表间奇怪的男女、女女关系,常态性乱 伦?
恩,其实都远比张胡恋骇人听闻。
所以,做出这样个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人听闻————不为过吧。起码,咱乱世一棵草套用这个公式,很,合适。恩,还有,她的章叔。
章衍含,
孑然一身一“将”“佛”!
首先,他是一“将”。人谈之,那绝对是“生亦为人杰,死也成鬼雄”。当佩三尺青锋剑,荡除天下**佞之人,建立不世之功业,奉天意而锄**,封侯拜相。死亦要死于沙场,亡于战事。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然后,他是一“佛”。诚心正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条路走到黑。这其实应该是个和佛祖一样压抑自己一辈子的狠毒家伙,腰间和脑海中时刻都悬着一把小快刀,无论身体或是意识上邪念一起,立即手起刀落,剁掉一切人味儿!
好,这样一人物,死了,却,真真死得忒“*”那套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人听闻!
章衍含谜题:一,确实,部队里只有真正的*才有机会达到贪污的地步。利用工程部队搞工程、包建设赚钱;地方武装部利用招兵受贿;军事学院同样也是个贪污源;科研机构科研经费————好,就算这些样样都要向他“上供”,会有如此巨额?据说,上亿。二,好,就算咱小老百姓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利益布局,那该最关心这上亿污款的走向了吧,————这就是最“骇人听闻”的一点了:据说,而且,确实经过反复反复又反复的查证:这庞大的污款全部有着落,——分布在中国最贫困山区几乎所有的“希望小学”捐助名单中!!这————这让人难以置信了吧:一个大贪官,贪那多,搞半天,“军资”挪做他用,全“捐”了教育事业?很多人不信!不信很正常,可,长达近百页的调查报告中,有根有据,跟他“贪污”的证据一样赫赫在目!这,不可思议吧。三,他的死。这样的*,这样的巨贪,被隔离的程度绝对是你难以想象,自然关于他的突然死亡————有人说,是割脉被发现抢救无效;有人说,他绝食数日;有人说,吞金————反正,千奇百怪。不过,小范围谨慎流传的更可信些:*。据说,他借请求抽烟偷偷保留了一根火柴,深夜,他死的决心很大,火,从五官入手————这种“版本”值得信的原因是,是夜,关押他的地方实实在在出现过“火警”,而且,人,匆匆焚化,尸体未见————
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这样一个人物,
身后留下的谜题,确实多如牛毛,把个和谐社会搅的上下翻天,可,依然不少人,遥祝他天上安翔,地下安睡,不可谓不“骇人听闻”吧。
所以,公式成立。
(我不是后妈,我只是超BT,同志们,杠住!再次提醒你们,此文,需要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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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法国人常说C’est La Vie——“这就是生活”。∮衍墨轩∮无广告∮口气中带有一种法式的调侃,生活嘛,如意不如意,你都奈何不了。
此时,盘腿坐在“灵堂”,恩,其实,不能称之为“灵堂”,毕竟,这是个不光彩的人物并不光彩的死亡,————可,说过,还有许多人遥祝他安享天上地下,再加上,这么个伤透了心的家伙————恩,披麻戴孝,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她做到了,一身孝服,跪在一个火盆旁,依然守着她们家的老规矩,叠金元宝。来一个人,她连是谁都不看,就是磕头答礼。谁人看了不心酸!
再回到此时,她没有叠金元宝了,她也不拿个东西装着,就叠一个旁边丢一个,这一下,金灿灿象小山堆在她身侧。她现在盘腿坐着,手里抱着那只乳白的骨灰盅,低头盯着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一直没有哭了,给人一种泪已经枯竭了非常之无力感。孤零零。谁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反应。她吃饭。你把饭递到她跟前,她接住,象个孩子,蛮有条理地又把碗放向一边,继续做她的事,你说,“草草,快趁热吃,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继续做她的事,头都不抬。你说,眼泪流了下来,“草草,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在挖我们的心,”她继续做她的事。你忍不住,终于抱住了她,她微仰着脸,也任你抱着。你放开她,她继续做她的事。
吃饭照吃,有时候也会抱着骨灰盅盘腿坐那儿打盹儿,可,就是不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
她想什么呢,谁知道。
有时候,一个人将悲伤表现出来,或许,为她担心的人还会放心些。就怕她这样的!越静越让人深疼!
她现在是怎么了?也跟她抱着的那盅骨灰的主人一样,“升佛*”了?
她的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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