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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治不服:这个草包惹不得-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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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占地几亩的偌大龙家都被火焰吞噬,埋葬。
龙绯云站在青铜大门之上,看着零星飞舞起的星火,感到着扑面而来的热浪。
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后的终点。这一段不属于她的尘缘,终于是了却了。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黎明前最漆黑的夜幕。
“走水啦,走水啦……”打更的夜路人,惊惶地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寂静的夜被打破,街道上挤满了人,不少人披着外衣探头探脑地去望,五城兵马司很快就领人来灭火。
一桶水接着一桶水浇了进去,半点用处都没有,漫天的火光反而越烧越旺。
兵马司的指挥很快就到了,看着照亮半边天的火光,目光锐利,他坐在马上摸着胡须,道:“这火还真是蹊跷,连水都浇不灭。”
随即问向路人,“有谁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一问了几人都是连连摇头,火势凶猛,也有不怕死地想要闯进去救人,刚碰到点火星就生生烧出了一个窟窿。
众人连扑带踩,才救回了那人半条命,故而再没有人敢进去。
“龙家之中可有人逃出?”坐在马背上的指挥再问,大家依旧是摇头。
“这火怪异,见所未见。倒像是天火,碰到一点不把人烧光,根本灭不了。”有人在摇头,“也不知龙家做了何等错事,竟惹得天火焚院,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兵马司的指挥官只是沉吟,很快打更的更夫被带到了马前。
“你可见着起火的原因没有?”
更夫跪在地上连连摇头,“这火光像是突然而起,一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院子。当真是一眨眼的工夫,若非天火也不该少得如此之快。”
指挥官呵斥:“一派胡言,龙家乃是四方诸侯,怎么可能惹上什么天火。我看像是有人故意纵火,不知在火中加了什么才能烧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眼下也只能等烧完之后再进去一探究竟。此事当赶紧禀告圣上。”
漫天的火,半边的霞。
纵火的人骑龙而去,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就算是听见,龙绯云也不会放在心上,等明日火灭了,遍地的灰烬,什么都不会剩下。这些人也不会从灰烬之中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艳丽的火光映照中,苍龙腾云而上。
所有人都被大火吸引,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天幕下那抹游弋而过的阴影。
璀璨的启明星就挂在眼前,龙绯云望着那颗孤单的报晓明星,仿佛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它。
她在星光下回首,从今夜往后,世上再无龙家,也无龙绯云。
她的宿命,她一人背负。
龙背上,羯坐在龙绯云的身后,望着她映着璀璨星光的眸,黑色的长发如水中墨色般随风飘扬。
“小小姐,我们,要去哪?”湛蓝色的眸纯澈又迷惘,不管小小姐去哪,只要容许他跟在身边,他就满足了。
龙绯云回眸一笑,心中再无牵挂悲喜,“四月天,江南的花都开好了,咱们就去皇城之外的江南吧!”
………………………………
第二百六十八章:烧去了他所有
睡眠极浅的凤卿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纤长如玉的指节落在自己的心口上,他不知自己的心为何突然会跳得如此之快。
在床榻边坐了一会之后,他披衣而起。
伸手推开了厢房的大门,一抬眼就天边映照得火光,像是墨色绢缎子上晕染开的丹砂,红得逼人。
不只是凤家,龙家的这场大火惊醒了整座雍州城。
住在凤华院另一侧厢房中的流云正在与身边的丫鬟说话,这样的嗡嗡声只要细听,似乎无处不在。
看见随意披着绯衣,墨发垂肩的凤卿,丫鬟脸色一惊随即跪下了身子,小声道:“见过大公子。”
流云也顺着眸光,看清了檀香木门下站着的雍华身影,凤卿被吵醒,少了几分不可靠近的高贵,多了几分慵懒散漫。
似睁非睁的桃花眸中光影细碎,如同两柄羽毛扇般撩人。
流云的脸蓦然一红,含着几分娇羞地跪下身子,若非这场大火,她只怕一辈子也不会看见这幅慵懒姿态的凤卿。
“你们起身。”润泽的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流云与身边的丫鬟缓缓站起了身子,舍不得退下。
“是着火了吗?”他轻问,并未太过在意。眸光落在天际如火烧云般的光影上,这样的大火还真是少见。
他斜靠在檀香木门边,随意问道:“是谁家?”
丫鬟的身子绷得笔直,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流云眸光清冷似笑,瞒能瞒得了多久?只要一夜过去,不止是雍州,只怕整个天下都会知道龙家没了。
她也有私心,想要知道龙家大小姐在公子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是龙家……”流云福了福身子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妾身听说,这场火极是蹊跷,龙家之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你说什么?”
这样急切的语气,让流云惊讶,她抬眼看见凤卿的身子晃了一下。绯红的薄衫从他肩头滑落,逶迤在地。
他没有去捡,而是快步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惺忪若水的眸光被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害怕所代替。
流云抿了抿唇角,垂下了眼眸。
“你再说一遍……”起伏的语调,微微颤抖。
玉润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头,这是流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此刻她却变了脸色。长公子像是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流云忍着痛,喘息道:“妾身说得都是真话,公子若不信,可以再去问问旁人。”
他松开了手,踉跄着,像是失了魂魄,往后退了两步。
她输了,她一直清楚长公子的心中有她。却不知,龙家的大小姐于他而言竟是如此重要。
可惜的是……龙家大小姐再怎么重要,也已经死了。
不止是流云,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微微变了神色。她何曾见过有第一公子盛赞的大公子如此失态的模样。
凤卿匆匆离开,只穿了一件中衣。
马车朝着龙家一路疾驰,马鞭一声声落在马背上。马车中如坐针毡的凤卿却嫌还不够快。
他一次又一次焦急地撩开车帘……
大火已经烧了一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停歇。
漫天的火光似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干净,哪怕坐在马车之中也能感受到灼人的滚烫。
他坐在马车之中,卷起车帘,潋滟的眸盯着漫天的火光,失了心神。
他的云儿,在里面。
那一刻,他感觉不到焦灼,听不到耳边嘈杂的人声。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什么都消失了。
就连他自己的心跳,都似听不到了。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看出了马车上的标徽,骑马上前,拱手劝道:“这火扑不灭,凤公子留在龙家院外只怕不安全。”
坐在马车中的凤卿衣衫微乱,甚至中衣下的衣襟敞开,露出起伏的胸膛,他都毫无察觉。
凤卿抬起清眸,露出温柔入骨的笑意。像是给他的回答,也似自语。
“我的云儿在里面。”
倾国的面容,这温柔一笑,可谓颠倒众生。但指挥官却觉得身后发凉,凤家的嫡长子,名冠天下的四家公子,像是疯了……
他也有所耳闻,凤家嫡长子的夫人便是龙家的大小姐。
龙家一个人也没逃出,想来凤家大公子的夫人也是死在里面了。
但对着凤卿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剩下的话,他犹豫了片刻才战战兢兢说完:“还请公子节哀,令夫人怕是已经去了。”
“我还活着,云儿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人。”柔和的嗓音丢下这句话,如同孩童般执着。他已拔身而起,凌空停在火光冲天的龙家宅子上。
漫天的火光倒映在他璀璨的眸底,温柔的笑意从未从他脸上褪却过,“我不死,自然也不许你死。不管你在碧落,还是在黄泉,我都要将你带回来!”
“凤家公子快回来!这火碰不得!”指挥官在急切叫唤。
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璀璨的眸只有火光,凌空随风的红衣夺艳,他轻笑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儿?为什么舍得将我丢下?”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这样的语气单纯又执着,更像是高烧不退时的凤卿。
往事像浮光掠影般从他眼前划过,云儿心中有他,却在龙谷前,狠狠地伤他,将他赶走。原来在那时候,她就决定独自承担一切,将自己从她的命运中剔除。
心口猛然一撞,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要将他的心狠狠捏碎。
丰润精致的唇边有一道血迹从唇角滑落,为这张烈火映衬的玉容平添了几分魔魅、癫狂。
他却还是在笑,盯着身下的熊熊烈火,轻润柔和的弧度,仿佛火中藏着他挚爱一生的东西。
“云儿,等我带你回来。到时候随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不再将我一人丢下。”
“云儿,我想看你发脾气。”
如果那日,在龙谷之前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该有多好……
“你不知这个世界没有你,是多么的空荡冰冷。就像又回到了云山之上,我一个人在雪地中禹禹而行。”
他小心翼翼,缱绻柔和地说着,像是害怕火中的人再恼他。
“公子快点回来!”凤家的车夫声嘶力竭地叫着,却不敢靠近一步。
而下一瞬,他撤去了所有的内力,宛若折翼伤重的凤凰。
耀世的绯色勾出最后一道弧线,他落进了烈火之中,唇边红泽妖冶血迹未拭,满目安然,温和地笑着。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龙家失火,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王朝。
消息传入龙谷时,龙洵正坐在苍天的榕树之。碧绿的叶子摇落一片光影,碎影静静映在白衣之上,斑驳如画。
他的面前石桌上一局棋未完,黑白分明的棋局,只是缺个与他对弈的人。
龙素将报信之人领进,戴着金丝手套的指尖稳稳端起茶盏,握着茶盖轻摇,香茗袅袅。
那人未敢靠近一步,远远地就跪下了:“谷主,龙家毁了,大小姐的尸首并未找到。”不仅是大小姐的尸骨,这场大火直到天明之后才熄灭。所有的一切,亭台楼阁,假山荷塘都化为了灰烬。什么都不曾留下。
握在指尖的棋子轻声落下,树下恍若谪仙般的人影终于侧过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形容不出这一眼的冰冷,凝沉。像是寒彻的雪夜当头罩下。
“这样不实的消息都敢报到我的面前,杀了。”他收回目光,这般清寒,漫不经心。
尸骨?天下的人都可以成为尸骨,唯独她不可以。
隔着金丝手套的指尖点在落下的黑子上,再未移动一步。
龙素双眼哭得通红肿成了核桃,她还跟嫂嫂约定过,等哥哥体内的血蛊封印了。他们就去找她,到时候他们成为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没想到,哥哥体内的血蛊未封印,嫂嫂已经不在了。
龙素嗫嚅着开口:“哥哥,他没有说谎。嫂嫂不在了,龙家毁了,雍州城内已经传遍了。”
她哭腔才落下,只听见一声刺耳的脆响。
茶盏在龙洵的手心中碎裂,很快化为了齑粉,如沙般从他掌心流泻。
“站起来,不许哭!她肯定没死。”他开口,声音不起波澜。
戴着金丝手套的指尖抬起,五道血线竟然刺破了手套,直接射入报信人的脖子里,鲜红的血线从他脖子后面冒出。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成了一具干瘪的尸首,倒在地上。
“哥哥……”龙素看着倒在她脚前的干尸,尖叫声堵在喉咙里,恐惧颤抖地唤着眼前人。
龙洵望着她,一只手撑着的石桌,瞬间倒塌在地。黑白的玉石棋子四散乱滚……
他双眸赤红,如血海般翻腾。竟从眼瞳中流下了两道血泪。
龙素望着这诡异至极的一幕,身子在战栗,连叫都不敢再叫出声。哥哥入魔了,彻底入魔了!
“她若真死了,天地为棺,万物为葬!”
清冽的声音,无情无欲,却似从炼狱深处传出。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比不上她一根发丝重要。
在龙素恐惧的注视之下,黑白分明的眸映着他的倒影。
垂腰的墨发,从发梢到发尾一寸寸变白。与他如雪的锦衣混为一色,再也分不清了……
只有一串血泪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如引魂的彼岸花盛放。
………………………………
第二百六十九章: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
两年之后,春雨刚停的皇城之中格外热闹。
“放榜喽!所有闲杂人等皆让开!”铜鼓一敲,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让开一条道。两个衙差上前,在翰林院前贴了名册皇榜。
衙差方走,今年的贡生就都围了上来。皇榜之上密密麻麻有一百多个名字,围着的贡生都在这些名字之中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这次由礼部举行的会试,可一点都不简单。一篇论策就只差把笔杆咬断。
不知谁是狷狂地轻嗤了一声,“云翡,又是这个云翡!江南之地名不见经传的村子里竟还能出这样的人才。县、府、院、乡、会,每一回皆是他是榜首!”
这已是五连冠了,若是殿试上他再能夺得魁首,那便是六首。旷古绝今,学霸中的学霸,考神中的大神。
这一声带着酸意的轻笑,将贡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也不急着找自己的名字了,跟这五连冠的“神才”相比,自己哪怕榜上有名,也显得不足一提。
“这云翡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一问,大家都是连连摇头。
这会试,参加者皆是五湖四海的举人。如果不是谁这么一说,还不知这云翡竟是五连的榜首。
各自盯着皇榜看了一会,榜上有名的自然喜笑颜开,无名的也是垂头丧气。不过想想就算榜上有名,也与那云翡隔着几十,一百多的名次。
读圣贤书的文人,清高自负最喜斗才攀比。但这么一比,自诩才高八斗,也只能对这名不见经传的云翡望其项背。
于是乎,那些榜上无名的举人心里也平衡了。
那些榜上有名的贡生原本还想加紧着多读些圣贤书,好在殿上一鸣惊人,但想着五连冠的云翡。
一时倒没有什么动力了,只想在皇宫内殿上看一看那云翡到底是何等模样风仪,能一口气五次登上榜首,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但这了不得的人物,此刻正在前往雍州城的马车中懒散地捧着戏文,打着瞌睡。
马车帘子卷着,一道纤细可谓窈窕的身影懒洋洋趴着,身下压着一本戏文。骗眼泪的海枯石烂间,还有不俗的肉肉,极合她的口味。
她一手撩起耳边的碎发,一手闲适地翻去一页。
会试结算之后,她就出了雍州城四处闲逛。今日放了榜,才记得要回雍州城里面看一看,再过几日便要进皇宫进行殿试。将她拟定好的旅游观光行程全都打乱了。
躺着的少女颇为厌烦地揉了揉自己皱在一起的眉心。
“小小姐,马上就要过雍州城门了,你要换身装束,不能让别人认出来。”驾马车的车夫,顶着雪白的纱帽,回头隔着纱幔看了她一眼。
这两年,唯一的收获便是羯说话时的磕绊,连贯了许多。只要不看见他这张脸,就没人能察觉他的不同。
龙绯云盯着他高而显瘦的背影,颇有些吾家有儿,终于正常了的欣慰。她懒洋洋起身将车帘放下,在车厢里鼓捣起男装……
两年的时间,她都隐居在江南。盖了一间茅草屋,偶尔种点菜,养些鸡鸭,教一教羯说话。剩余的时间便是读些这个时代的圣贤书,参加了几回考试,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古人的智商普遍偏低,都让她通过了。
等马车缓缓行到城门前时,龙绯云已经将车帘重新卷起,继续没骨头地瘫在软垫上,手里捧着堪为十八禁的《春闺词话》。
殿试在即,雍州城里的马车明显多了不少。这一会工夫,龙绯云就看见不少在翰林院里面读书的贡生,头戴儒帽,身穿白色绢纱,还真有几分文人的翩然清高。
那些守城护卫见到他们,态度普遍要亲切上几分。能在翰林院读书的贡生,家境必然雄厚,而且他们这些人日后都是要当官的。
守城护卫不傻,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溜须拍马。
人多之后,守城护卫盘查就格外严格,进出城门都要查看身份证件。
马车刚一靠近,就被两个腰间挂刀的守城护卫拦住,“停下,拿出户籍来。”
不怪他们鼻孔朝天,龙绯云的这架马车着实普通得很,香炉,珠帘……一样没有。又从城外进城,一看就是外地人。
这一声不客气的厉喝,终于让龙绯云从**上移开了目光,三分不悦七分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
不得不说,这穷书生很有气质。衣裳是寻常的布衣,头上戴得也是一支竹木簪子,哪来这么大的气场。
一双奇异的赤瞳扫了他们一眼,莫名让他们有些腿软。
腿颤了两颤之后,两个护卫硬是站直了,朝着龙绯云摊开手心。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户籍令,垂下眸光继续盯着自己未看完的香艳片段,指尖一弹。户籍令就不偏不倚地打掉了其中一个护卫的官帽。
“大胆!”捡回帽子的城门护卫眉毛竖起,就要拔出手中的刀。
旁边的人已捡起地上的户籍令,眯着眼看清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云翡……”
拔刀的城门郎那手像是得了帕金斯,抖个不停,“他叫什么名字?”
“云翡!江南云乡人士,岁为十年又六。”
城门郎手中的刀跌落在了地上,这简朴马车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名声赫赫,五连冠首的云翡。
这殿试一过,他极有可能中状元,以后青云平步,那不是迟早的事情。
难怪,难怪……那掉刀的城门郎壮着胆,朝着马车里面又看了一眼。眉锋似剑,眸似清月。发丝轻软,垂在耳畔,在蜜色肌容上晕开一道阴影,映着脸上一抹极淡的红晕。
一截纤瘦的手腕从衣袖间滑落,孜孜不倦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这般勤学好问,无怪乎能五次都中榜首。
文静书生气息间,又夹着他道不清的从容华贵。这人当真是不简单,只怕是传闻中所说的人中龙凤。
“看够了没有?”龙绯云没有抬头,淡淡问道。
城门郎腿一软,只差要给他跪下求饶。
但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外响起一道马鸣声,紧接着一道尘烟起。由两匹良驹拉着的马车就横冲直撞地进了城门之下,险些将龙绯云的马车撞翻。
幸好羯驾车技术高超,在紧急关头一拉缰绳,紧贴着城墙让了过去。
那闯进来的马车在城楼下撞掉了一个轮子,堪堪停了下来。
“少爷你没事吧?”驾车的车夫慌张跳下,拉开了帘子,“这马不知为何就突然失了控,还请少爷恕罪。”
驾车的车夫话刚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连马车都驾不好,差点害了本少爷的命!留你还有何用?先将这毛畜生拉下去,就地杀了。你害本少爷受惊,等回府之后,再与你算账。”
“是……”车夫应了一声,牵着原先发狂的马走了出去,一刀下去,只听见一声哀鸣,那良驹的头就被斩断了。血腥景象将要入城的百姓吓得够呛。
马车中的人对这哀鸣声满意至极,理了理撞散的衣裳,就大摇大摆地跳下了马车。白衣,儒帽,可不是翰林院里面的贡生嘛!
难怪行事能如此狂妄,龙绯云合上了书,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
模样生的不错,眉宇戾气太重。就连走路姿态,都带着欠扁的傲慢,真是不去灭一灭他的威风,都叫人心里不舒服。
方才那惊醒一幕,吓得孩童躲在自己母亲怀中哭个不停。
下了马车的贡生掸了掸衣摆上的尘烟,就皱眉望着那孩子,“哭什么?要不会你们这些贱民挡路,本公子会落得如此狼狈?”
孩子不敢再哭,被自己娘亲紧紧地搂在怀里,几乎是蒙住了孩子的嘴巴。
脸上沾着尘土的妇人半弯了腰,朝着贡生行礼,求他饶过自己和孩子。
那人也不屑和这些肮脏的平民计较,径直往前走,两个城门护卫对视了一眼,才点头哈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常公子方从城外回来?可真辛苦了!这些日子盘查得紧,还请您亮一下户籍令。”
“笑话,我也需要查看户籍令?龙洲制香的常家,有谁不认识,又有谁敢冒充!”常公子冷笑了一声,十足的傲慢不屑。
“是,是……”两个城门郎成了哈巴狗,一个劲地点头哈腰。
“还不给本公子滚开!”他踹了两脚,两个城门护卫挨了痛,不敢怒也不敢言。
坐在马车中的龙绯云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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