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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天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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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声惨叫,中年宫女飞了出去,摔到了四五米远,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庄木头这一脚可是用尽了全力,根本就没打算留手,反正打死了自有王府处理。

    “少爷,你怎么样?”

    “嘶,痛死我了!”

    朱由崧咬紧了牙,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拇指粗的乌青。

    “福,福八,你怎么来这儿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白袍书生哆嗦着身子爬了起来,一瞧见朱由崧顿时脸色微变,连话都说得不连贯。

    “别说了,姑父,这事儿我都看到了,等一下你给我说说。”

    朱由崧脸色沉凝,淡淡的道了一句,目光不由射向了不远处半躺着的中年宫女,此人名为梁盈女,乃是寿宁公主朱轩媁的奶娘,人称梁嬷嬷。

    这个女人太过嚣张跋扈,居然胆敢当众鞭打驸马,好歹也是自个的亲戚不是?

    “哪家的小子,敢阻公主府的事儿?”

    饶是看到朱由崧一身华丽的衣装,身侧还有两个壮实的跟班,一个中年太监立马站了出来,色厉内荏道。

    “大胆,这是福王世子。”

    叶胜一步踏出,厉声喝斥,喀嚓,刀刃出鞘,一抹寒光骤然闪现在这太监脖子上。

    “福,福王世子?”

    赵进朝根本就没去注意脖上的刀,而是目光落在朱由崧身上,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是福王世子——圣上最喜爱的皇孙。

    本来这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福王世子,京城的各府下人都会注意,赵进朝犹自后悔不迭,就这么一会儿没察,自个儿却犯了忌讳。

    不管是谁,在京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福王府,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眼下这一切全完了。

    “从现在开始,在场的人,谁也不许走。”

    朱由崧已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梁嬷嬷醒过来了,她正在朝府邸大门处一太监使眼色,心知她想干什么,无非是叫人进宫禀告郑贵妃,亦或是其它什么事儿。

    比如寿宁公主,朱由崧早知道驸马冉兴让和公主朱轩媁感情相当融洽,不可能不在乎,她直到现在也没出现,这说明问题不简单,很可能被梁嬷嬷用手段给阻下了。

    “姑父,你给我说说这事儿。”

    “呃,这事儿……”

    冉兴让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这事还得靠自己的侄子,为了今后的性福生活心下一狠,就在朱由崧的耳边说起。

    听了他的话,朱由崧内心十分震惊,同时清楚了一些事儿,公主驸马虽然是夫妻,但在皇宗亲阶级关系上来说,公主是主,驸马是臣子,属于上下级。

    他们要过夫妻生活通常都要申请,就如同下级要找上级办事一样,有很多规矩。平日里,公主驸马,也都是分居的,公主住在公主府,驸马则在自己的宅邸。

    而身为驸马爷的冉兴让要申请过一次夫妻生活,那真比闯关还难。倒不是公主本人不乐意,而是公主身边的礼制女官的原因,每申请一次夫妻生活,就跟进庙烧香一样,一级一级往里烧。

    而最难烧的一关,莫过于公主的管家婆,就是眼前的梁嬷嬷。

    这女人神经有些不正常,恐怕心理已经扭曲了,老看不惯公主和驸马恩爱,总觉得不顺眼。这一次恐怕事有凑巧,正好遇上了,往常还不定怎么样呢。

    看似地位卑微的梁嬷嬷,却是横亘在公主和驸马之间的一道天堑,夫妻生活过不过,一个月过几次,全是她说了算。

    其实这很不合理,没有人愿意在这事儿被管束着。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被下人骑到了头上,身为主人却反抗不了,简直不可想象。

    这次整不死他们,朱由崧绝对不罢休,无论如何都要改变公主姑姑和驸马冉兴让这种尴尬的局面。

    本来,公主和驸马要过夫妻生活,都由公主宣召,接到宣召后的驸马前来觐见公主,然后夫妻团聚,完事收工。

    可这个梁嬷嬷行事就不一样了,公主自个能不能宣召驸马,还得看她是不是同意,如果没给点好处,这女人定然不会允许,赶上她不高兴,公主就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心里扭曲的人,冉兴让能得了好才怪。

    朱由崧当然知道,公主之所以整不过梁嬷嬷,主要因为嬷嬷是老宫女,在宫里扎的时间长人脉广,尤其和实权太监交好,轻易得罪不得,虽然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却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而且此人又善于言巧,在郑贵妃面前说公主败坏道德,郑贵妃又没看见,最主要的是公主总是比梁嬷嬷晚了一刻,事先被告状,如此郑贵妃先入为主定然就相信了这女人的话。

    冉兴让想要去见公主每次都会被嬷嬷铁青着脸挡出去。有些时候他会绕开梁嬷嬷,趁这女人不在时来会公主,可一旦被她发现,后果就很悲惨。

    就如这次一般,被梁嬷嬷当场捉奸一样从床上拖了出来,不给好处就是坏了她的规矩,她要打的驸马这辈子都不敢偷着来。

    好好的夫妻,就这样整的和偷情似的,冉兴让当驸马悲惨到这地步,是人都得同情,朱由崧打定主意定要这女人知道点厉害。

    “要是谁敢走,叶胜你给我劈了就是,出了问题由本少爷担着!”

    朱由崧眼里泛起了冷色,梁嬷嬷贪奢好淫,和公主府太监赵进朝合谋,欺上瞒下,这事儿他要是不插手,公主姑姑和驸马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王世子,这可是公主府邸的事,你这是坏了规矩。”

    梁嬷嬷眼见如此,内心十分不甘,强忍着痛疼让一旁太监帮着扶起,赫然朝朱由崧发难。

    “庄木头,你去宫里禀告我皇爷爷和祖奶奶,就说本少爷在公主府邸前被下人给打了。”

    朱由崧连理都不理她,直接解下了脖子上挂的龙形玉佩,这还是上次宫宴万历亲自给戴的,由此顺手递给了庄木头,再说叮嘱道:“嗯,不要忘了,还有我父王。”

    庄木头狠狠的点了头,持着龙形玉佩立马朝皇宫承天门跑去。

    朱由崧估摸着宫内来人大概也就小半个时辰左右,于此当着众人的面在地上抹了一把尘土又自个的脸上擦了擦,原本红润的脸儿一下变得灰头土脸。

    “你,你……”

    饶是看到福王世子这番作样,梁嬷嬷哪里还不明白,一时气得浑身颤抖,手指向朱由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整着还不算,朱由崧也不管他人怎想,就地躺下打了几滚。好嘛,一身干净的绸缎装也跟着变得脏兮兮,这下子完完全全像个被欺负的委屈孩童了。

    叶胜瞧着这一幕,嘴角直抽搐,自家少爷太作了。若是被皇上和郑贵妃,抑或是福王看到了不发飙才怪,这简直是将眼前的老女人和太监往死里整啊。

    好了,朱由崧躺在地上不动了,远远的看去和一条死鱼也没啥两样。

    驸马爷冉兴让呆在一旁看得那个目瞪口呆,死也想不到自家侄子居然是如此一个人,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个儿算是老实,从没得罪过王世子,不然被整死也是白死了。”
………………………………

第42章 事闹大了

    公主和驸马是合法夫妻,人家俩恩爱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但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

    根据冉兴让的说法,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朱轩媁很想念他,一接到公主的宣召,冉兴让就立马赶到了公主府。

    端得也是巧,冉兴让蹑手蹑脚地进门,发现旁边一厢房里传来热闹的猜拳声,还有碎银子在桌上滚动的声音,偷偷一瞧,好嘛,这梁嬷嬷和宦官赵进朝等人正在酣饮赌钱呢。

    冉兴让觉得这机会大好,于人方便亦是于己方便不是,那就不打扰他们的好兴致了,也没有跟梁嬷嬷请示,直接到公主房里。

    本来这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谁知正和公主在床上恩爱缠绵呢,梁嬷嬷却是突然闯起来了,这还不算,竟是直接叫人将冉兴让提拎了起来。

    老天,这算什么事儿?人家正那个着呢,对吧,嗯,大家懂的,兴致头上却被强制着拔了出来……

    嘶,这事谁能受得了啊?冉兴让脾气再好也火冒三丈,老嬷子简直太不人道了,发生在谁身上也忍不住不是,真当哥是吃软饭的?

    事实上也就这般动手了,老嬷子人多势众,自个一人斗不过,最终冉兴让遭了惨败,也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朱由崧想想这事都感觉好笑,不过也反应出皇室宗亲一些制度的不合理之处。

    如若这事不解决,经后公主驸马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朱由崧就这么躺在公主府的大门前,一动也不动,不过这天到是有点冷,还好自个出门前也穿得厚实,不然感冒就完蛋了。

    一躺就是小半个时辰,福王世子被公主府的下人打了,躺在大门前动不了,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全城。

    “听说了么,福王世子被人打得起不来了。”

    “嘶,不会吧,福王被打了?”

    “哎呀,不好!谁敢打福王啊?这还正窜对着准备让福王搬去洛阳呢,咋得又出这种事了,省不得当今圣上又反悔不让走了呢,真是麻烦啊。”

    事实上,传言是很可怕的,特别是有关大名人的绯闻。一传二,二传三,传了百,传过了千,什么事儿都会变了样,连带着一些东林党的人员也跟着躁动了。

    整个内城也是乱哄哄地,不管是听清楚的还是没明白的,一堆堆往公主府这边赶。凑热闹嘛,有那份闲心大家都去看,以至于一些闲散的官员也摞了事儿跑出了府衙。

    福王府邸。

    西厢房,五六位侍女静静的站立着,姚氏正处在查看帐簿,突然一侍女直接快走了进来,连禀告一声都不曾有过。

    “竹兰,急急匆匆得,何事?”

    姚氏眉间一拧,现在她正烦着呢,帐上的银两好似少了许多,铁类商铺居然无故出现亏损了,眼见着竹兰招呼不打一声就进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王妃,府上下人刚传报,少爷在寿宁公主府大门前被人打了!”

    竹兰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表情。

    “什么?”

    姚氏不敢置信,惊恐道:“你确定,是福八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我儿?”

    “快,带上家丁,摆驾寿宁公主府!”

    姚氏再也坐不住,顺手扔了手中的帐簿连梳妆打扮都免了,急步向外行去,紧接着又道:“叫人通知她。”

    于此同时,青竹小筑,正妃邹氏也接到了传报。

    “什么?”

    邹氏花容失色,清冷的脸立马寒了下来,惊怒不安。

    “大胆,无法无天,叫人通知我父南城都佥事指挥邹鸿,马上摆驾寿宁府邸!”

    人是越来越多了,朱由崧闭着眼睛双耳却是竖起,只听得周遭如夏天青蛙叫般,哇哇的杂乱声,啥也听不清,也不知道庄木头去皇宫内怎么样了。

    宫廷御花园内,万历正跟郑贵妃下棋,黑棋白子对弈,你来我往正杀得不解,一位太监脸色沉凝的小跑了进来。

    “皇上,皇贵妃,城外一人手指玉佩想要闯进宫里。”

    此太监说着将手中一块龙玉玉佩呈了上去。

    “嗯?这玉佩……”

    郑贵妃轻咦了声,扭头看去不由道:“皇上,这玉佩咋看着眼熟呢?”

    “哦?看看!”

    万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眼一瞧顿时惊异道:“这,莫不是朕给福八那小子的?咋让人持着送进宫里来了?”

    “嘶,不对啊,送玉佩的人呢,快传!”

    宫廷外,承天门,庄木头急得团团转,可是守门禁军死得不让自己进去,哪怕有少爷那块玉佩也不行,好歹自己曾经也是大内侍卫啊,哥们讲点情面行不行?

    还好,这些家伙也是够意思,能帮着通传一声,不然真要遭罪了。就在这时一位太监急急从内廷而来。

    “庄木头是吧,快,随咱家进宫,圣上等着呐。”

    “谢谢,谢谢了!”

    此时的庄木头一点儿也没往常的那般木讷,讪笑着摸了一颗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一副模样就像混了好多年的老油条,很是熟练,如若是朱由崧看到这一幕不知会怎么想。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进去见万历。

    “庄木头,玉佩从何而来,又是何事?”

    一见庄木头进来,万历不等其见礼就立即问询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皇上啊,我家少爷被人打了……”

    “什么?福八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郑贵妃脸色大惊,瞬间又阴沉了下去,寒声道:“快说,是谁打了皇孙,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皇贵妃,是在寿宁公主府邸大门前被人打的,躺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嘶!找死!”

    万历闻言惊怒交加,立马站起朗声道:“传朕旨意,摆驾出宫——寿宁府!”

    大街上人越来越多,朱由崧躺在地上正待耳朵被吵得烦躁,大老远的传来了嚎叫。

    “儿啊,我的儿啊,哪个浑蛋打了我儿?挨千刀的,本王势不两立,彼其娘之的,本王要灭他九族,抄家,我的儿啊……”

    “让开,大家快让开,福王的车驾来了。”

    “死开,都给本王死远点,没听到吗?呜呼,我的儿啊……”

    福王朱常洵催促着马夫,死命的拍打马车的门扛,双眼煞气弥现,恶狠狠的对周边的人群咆哮,焦虑的肥脸上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原本自个还在‘英国公’家拜访呢,就得了传报,自家的孩儿居然被人给打得爬不起来了。

    这些挨千刀的,若福八真是出了啥事,本王定是不罢休!死也不罢体啊!

    眼看着人群让开一条道儿,路道旁躺着的小身体呈现,朱常洵更是大声的嚎啕了起来,“福八,我的儿啊……”

    “王爷,小心!”

    马车刚停下还没稳当,朱常洵就想跳下来,周身跟随的王府太监立马上前搀扶。

    “儿啊,我的儿啊……”

    朱常洵大声嚎啕着,一把揪过了太监的领子喝斥道:“还不快给本王垫脚,趴下,彼其娘之的,呜呼,我的儿啊……”

    啪!

    王府太监刚一趴下,朱常洵边哭着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两百多斤的体重一下压趴了太监,只听得太监闷哼了声,死死咬着牙硬挺着。

    太监无故遭了罪,朱常洵根本不会理会,颤动着肥硕的身躯大步奔向朱由崧。

    “我的儿啊,哪个挨千刀的下如此毒手儿啊……儿啊,快醒醒,父王来了,咦?”

    一看到福八像条死鱼般直挺在那儿,朱常洵瞬间崩溃了,感觉天无日月,人生无意,死命的奔将过来,刚要将他拎起来,突然间朱由崧动了,睁开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呀。

    朱常洵怔住了,嘶,福八干啥呢?又看了看边上的叶胜,感觉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过眼下既然哭了那也得哭个“够本”不是?

    “呜呼,我的儿啊,你死……呃,儿啊,父王来晚了啊,我可怜的儿啊,父王一定帮你抄家,嗯,抄家灭族……”

    叶胜呆在一旁瞅得眼角抽痛,驸马爷冉兴让更是连礼都忘记行了,这一惊一乍的连周遭的人群也深感奇怪,原本清醒过来的梁嬷嬷见大事不妙也躺在地上装死。

    “儿啊,呜呼……”

    “圣上驾临,闲杂人等让开!”

    一声尖细且高昂的叫声响起,紧接着大地震隆,吭锵吭锵,一对对整齐的御林军奔赴而来,这条街各大洒楼商铺全部勒令紧闭门窗,人群骤然被驱散,呈现出一条宽敞的大道,其后一辆六马并拉的豪华大轿驱使而来。

    “皇上、皇贵妃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街的尽头,人群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山呼万岁以及千岁,皇权的威仪展示得淋漓尽致,乃至于一些西洋人也跟着下跪,原本噪杂的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朱由崧眯着眼一瞧又立马闭上,嘶,万历居然出宫了。历史上他从登基到死去,一辈子都没出过哪怕一次紫禁城,这次居然破例了。原本他还打算着万历派人来呢,这事儿出乎了意料。
………………………………

第43章 严惩

    “平身!”

    万历脸色深沉的从御辇上踏下,其间郑贵妃紧随其后,只见朱由崧靠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衣裳脏污,小脸上亦是乌七八黑,神色间立即恼怒道:“太医,还不快上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跪地不起,不久,远处邹氏和姚氏便已然赶到,身后跟着上百手持棍棒的家丁,个个表情义愤填膺。在场的一些朝臣乃至东林党骨干更是眼露异色,彼此间相互觑觑。

    事已至此,福王朱常洵又再次嚎啕了起来。

    “儿啊,你醒醒,父王来晚了啊,我可怜的儿啊……”

    “唔,父王,这是哪儿啊?”

    朱由崧适时地睁开了双眼,目露茫然,好似浑然忘却了早前发生的事儿,如此作扮,装的那叫一个像啊。没办法,万历来了,还有太医正搭脉呢,他不醒也不行啊。

    “少爷……”

    “呜呼,少爷您可算是醒来了啊。”

    庄木头和叶胜也是适时的嚷开了,那神情不稍说有多么的悲凄,连带着一干后来者也是动容不已,主仆情深呐。

    “儿啊,我的儿啊,总算是醒来了,呜呼,那些挨千刀的,怎么将你打成这样啊,我可怜的儿啊……”

    还没等万历和郑贵妃走近,福王朱常洵更是大声的嚎叫了起来,脸上肥肉乱颤,那神情要多悲凄有多悲凄,简直和死了儿子也没区别了。

    “父王,孩儿没事了,您莫要担忧。”

    朱由崧眼见着万历和和郑贵妃愈来愈近,抖了袖口伸出那只被打的小手似要去帮福王抹眼泪,嘴里略带哭腔道:“孩儿就是被打了两下,呜,好痛。”

    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那一道拇指粗的乌青赫然立立在目,与洁白的皮肤相映得亦常醒目,万历走到跟前,蓦然看到这一点也不由脸泛怒色。

    “儿媳见过皇上、皇贵妃!”

    邹氏和姚氏挥退了家丁,相互目视了一眼同时急走过来躬身行了礼。

    “免礼!”

    万历挥了手,根本不曾理会,目光犹自注视着朱由崧的手臂,怒斥道:“真是无法无天,连皇孙也敢下如此毒手,简直是畜生,毫无人道。”

    “福八,谁打的?”

    两位王妃饶是看到朱由崧那一身灰黑,还有手臂上的乌青,脸色不由得阴沉,姚氏更是咬牙切齿,如若不是万历和郑贵妃在场,她都恨不得挥上家丁开打了。

    “母妃,是她打的!”

    朱由崧好似很委屈,一手指向靠在大门处装死的梁嬷嬷,硬是挤了两下眼角,可惜眼泪根本就出不来,无奈只能撇过了头去,苦着一张脸道:“孩儿的手好痛!”

    “啊,是这个婆娘?”

    朱常洵适时的瞪大了双眼,忿怒道:“真是恶毒啊,我儿才六岁哇,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说着,朱常洵便抖着一身肥肉蹦跶了过去,见梁嬷嬷闭着双眼躺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了过去,嘴里更是怒吼道:

    “装死呐,给本王起来!本王,呃……”

    朱常洵一脚踢踹,没想到这婆娘还挺结实,砰的一下,重心不稳,自个的身子顺着就压了过去。

    “嗷……”

    一如杀猪般的惨叫,在二百多斤的重压下梁嬷嬷几乎差点憋过气去,张口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再也装不下去了,立马死命推搡。

    “嘶!”

    众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朱由崧更是眼角直跳。可惜朱常洵实在太重,单靠梁嬷嬷自个的力气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嘶,塥死本王了,这婆娘骨头老硬,快,拉本王起来。”

    朱常洵压在梁嬷嬷身上,由于肚皮过大,整个身子悬空,两手扒抓,双腿直蹬,一时半会儿硬是爬不起来。

    饶是如此,万历一手扶额,挥手道:“拉起来!”

    朱常洵终于被拉起来了,连带着梁嬷嬷也顺过了气。郑贵妃走上去,目光凌厉看向她,一手指着朱由崧寒声道:“你打的?”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失手,奴婢……”

    梁嬷嬷吓得脸色发白,张口就想申辩,然而这根本不是个好时机,郑贵妃寒着一张脸扫了一眼街面上的朝臣,下了令道:

    “无关人员都退了!”

    大街上一干人等被禁卫驱散,也就在这时,公主朱轩媁从府邸大门处跑了出来,身后还着跟一班太监侍女。

    “呜呜,母妃,您可来了……”

    刚年过二十的朱轩媁,长相那是不肖说的,姿色娇艳,妩媚乖张,也难怪万历最喜爱这个女儿。不过眼下却是梨花带雨,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见到郑贵妃就大声啼哭了起来。

    “好了,进府再说!”

    俗话说家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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