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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天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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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木头说着,让身边另一位府卫同样拿起一把刀,对人对劈了起来。

    “哈!”

    “锵,锵锵……”

    两人对拼,一连三四下,最终咔一声,那位府卫手中的钢刀断成了两截。

    “嗯?”

    朱由崧眉头一皱,道:“那把断的刀是原王府配备的吗?”

    “是的,少爷!”

    庄木头重重的点头,声音沉沉道:“刚才属下只用了七成力道,四下就砍断了王府大刀,如果用上十成,估计也就两下的问题。”

    “少爷,王府的刀具从来都是地方府卫配给。”这时,站在一侧的阮标插了一口话。

    朱由崧默默的点头,心里也是叹息,其实他也想到了。

    国朝工匠户籍问题不解决,怎么可能造得出好东西来呢?而伏牛山却不同了,章范两家那是私制,在利上给工匠许得要比官府掌控的匠籍待遇好得多,积极性上要强得多了。

    “少爷,这样的钢刀在伏牛山藏着有三千六百把。”

    庄木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接说道:“伏牛山除了制作锄具、菜刀、铁针以及造船类的角壁铁,这些普通民用的器具外,还有数千铠甲以及万计弓箭。”

    “什么?”

    嘶,一连窜的数字,不管是王建义还是阮标均是倒吸了口冷气,刀具,铠甲、弓箭,难道章范两家真的是想造反、投敌不成?

    “哼,晋商……”

    朱由崧双眼闪过一道冷色,“真是好大的胆子!”

    “少爷,晋商时常行于九边重镇与北方鞑子交易,甚至东北方的野蛮人,为了钱银他们是不会顾忌国朝安危的,他们死不足借。”

    这一刻,不管是朱由崧,还是王建义他们,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一种愤郁难表的情绪。

    时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朱由崧才打破沉寂,开口道:“木头,通知下去,不管是刀具还是弓箭,每一样截一半藏起来,剩下的让人看守好,等国朝遣人来处理。”

    “另个叫人通知叶胜等原王庄工匠班的人,叫他们整合矿山所有技艺高超的人员,实行新的制度,进行分工,按科研部一般架构起来,同时去除矿山的老幼矿工,这些人安排在王庄梳理渠道。”

    “是,少爷!”

    一连续的命令下达,夜空已经微微发亮,朱由崧抬头瞧了瞧天色,知道不久后两位母妃要辰起了,还有福王朱常洵也会得到一切消息,自己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了,今夜大家都累了,记得好好休息,这几天事会很多。想必到了辰时,治所千户番禺那儿也有消失传来,大家作好准备!”

    “是,少爷!”

    上午九时,洛阳城门缓缓打开!

    百姓们赶集早早汇聚在这里,待城门开启便蜂涌而进,不稍片刻,百姓们以及洛阳城的住户骇然的发现,原本的店家大门都被贴了封条,细数之下整整有百十来个大型商铺被封了。

    而不久后,xa县z县的人进了城,说起了昨夜之事,瞬间章范两家灭族之事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听说了吗?新安章家想造反,被灭族了!”

    “是私造禁物,嗯,还有z县范家,听说昨天来洛阳的提刑安察使也是z县范家之人,也被杀了!”

    “是伏牛山……”

    “嘘,听说王府和治所千户联合行动的,官兵也死了不少人!”
………………………………

第89章 风雨欲来

    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言实为普通百姓的人生座条。

    在百姓眼里,章范两家被一夜灭门,不管是不是真的触犯了国朝律法,其实并不重要,这一切所能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但是,身处洛阳一地,上得了台面的世家大族乍听之下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好歹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大族,又有族人身居府衙同知、一道提刑安察司使这种高位,势力不可谓不大,然而却在王府与府衙、地方治所合力下斩尽杀绝,一夜间彻底烟消云散。

    人,尤其是处在同一地位,总会有种感同身受的触动,深怕这等事会发生在自家身上,因而免不了担忧、惊惧。

    如此,各世家大族纷纷相互联络,尽可能的搬动身后一切所能利用的权势进行压制,这是他们对于危险性的本能反应。

    高大宏伟的洛阳城门,一大早驷马即出,每隔一时段便有马蹄声响起,一阵风般消失在城门底。原本繁盛的洛阳一时间也稍显萧条,大街上小贩商贾少了许多,以至于两旁商铺店门大多紧闭。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即将来临。

    福王府,内院碧荷园。

    正妃邹氏和姚氏像往常一样各自梳妆打扮后去往了正堂――万福楼。

    束拢裙纱,发髻围盘,额前珠玉晃荡,两位王妃面目清冷的上了坐。餐桌上碗筷碟子、糕点面食等等一切准备就绪,小芊芊也在侍女的跟随下轩轩来迟,捂着小嘴儿打哈欠,迷糊着双眼四周乱瞧。

    “母妃,哥哥呢?”

    往常这个时间,朱由崧定是早早过来等待开食了,然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连个人影也不曾见到,哪怕是那双胞胎侍女也没个消息,这事儿到是奇了。

    姚氏眉间微蹙,目光看向一旁木然站立的竹兰,似有担忧道:“夜间好似听到了马蹄声,福八不会是惊到没睡好?你去看一看。”

    “是,王妃!”

    竹兰行了礼匆匆而去,姚氏无心就食也就静默等待。邹氏坐于右首,眉间紧紧拧在一起,清冷的面上似乎有些憔悴,这两天她一直在思索着姚氏与朱由崧的异常,可惜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东西。

    两位王妃的沉默,席间一下变得有些冷清。自从一年前在京城,两人因为朱由崧闹起了矛盾,直到现在彼此间越来越疏离,除了就餐外,平日里也不曾交集。

    没有了话语,沉寂也是必然的结果。

    “王爷驾到!”

    蓦然,一声尖细的唱腔。正厅大门处,朱常洵挺着个大肚子急急跺步而来,脸上肉感一颠一颠儿的,不过神色却是一片沉郁。

    姚氏与邹氏面色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出位迎向门外。

    朱常洵的到来让两位王妃诧异不已,甚至可以说有些措手不及。自从来到洛阳,在碧荷园这地儿福王也只不过转悠过一次,自此就连人影也不曾见到过,这一次到显得有些反常。

    迎向大门外犹是看到朱常洵一脸的郁结,彼此间心下也是疑惑重重,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归是要行礼。

    “见过王爷!”

    “嗯。”

    邹氏与姚氏屈膝,双手搭腰福了福,朱常洵挥了挥手大步走进厅堂,几步间坐到了上首,目光一扫,在朱芊芊身上定了定,继而问道:“福八呢?怎么不见人影?”

    “福八他……”

    “啊欠,啊欠,啊啊啊,啊欠……”

    两位王妃一人一侧立于朱常洵身旁,姚氏正当答话,远远的,朱由崧哈欠连天快步奔来,鼻涕稀里呼噜,黑亮的双眼水雾朦胧,可见是得了风感。

    “啊?”

    一踏进厅堂,朱由崧身体瞬间僵直,不过这也只是刹那的事儿,他的脸色立马转变了,脸上笑嘻嘻的,提拎着小腿儿赤溜一下就闪到了朱常洵身边。

    “父王,您怎么来了,这两天都没见着您呢,孩儿可想您了。”

    不稍说,朱由崧那点头哈腰、极尽讨好的模样说不出的鬼灵精怪,哪怕是正妃邹氏见了也是忍不住嘴角勾动,边上的姚氏更是翻了白眼。

    朱常洵犹是肚子里深藏了一股郁气,待见到朱由崧这么一副模样想发脾气也只得硬生生的强忍了下来。

    “福八啊,老爹我被你坑了,知道不?”

    朱常洵面色难看,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睡了一夜,一切都变样了。原本还打算着等知府钱大伟收拾了章奉仁这个同知,自个儿就好出手收整章家的族产,可是万万想不到一切竟是发生了变化。

    看着眼前自家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儿,朱常洵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自个做错了什么,为啥一夜间全变了呢?

    “老爹……”

    朱由崧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已经猜到朱常洵说的是什么了,无非是章范两家灭族的事儿,眼下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朱常洵显得十分焦躁,用力拍着桌子,道:“你胆子实在太大了,你怎么能这般行事呢?要夺取章范两家的族产自有知府衙门和治所千户,抄家灭族也不用咱们王府派兵啊!”

    “抄家灭族?”

    犹是听到这四个字,正妃邹氏蓦然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朱由崧,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鸣。

    哪怕早知道朱由崧的胆大妄为,却也从未想过他会作下如此耸人听闻的事,这一刻,邹氏感觉一切变得陌生了。

    姚氏乍听之下,也是脸色发白,丰腴的身躯禁不住晃动。虽然对于福八野望早有准备,然而当真正面临,姚氏还是本能的感觉到惊慌。

    很多事往往没切身体会,不会有太深的感触,这一刻,她发自内心的惊惧。

    “老爹,孩儿……”

    “抄家灭族,你知道多大的事么?弄不好,你老爹这个王爷名头恐怕也要被你皇爷爷给撸了啊。”

    “老爹,老爹您别急!”

    到了这会儿,朱由崧知道再让着朱常洵自个想下去,对自己绝对没好处,不由开口道:“老爹,这事儿是府衙和治所千户的问题。”

    “嗯?”

    果然,朱常洵的思路立马被朱由崧接转了,眯了眯双眼道:“怎么说?”

    “嗯嗯,这个主要是伏牛山那边发生的事儿,当时查出了章范两家私造兵器……所以才发生了昨夜的事儿,这事其实就是知府和治所千户主导的,是我们无关,是他们请我们王府出兵的。”

    “是么?”

    朱常洵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整件事儿一到朱由崧嘴里,立马变了样儿。

    当然这事的最终说法如何,到底是谁主导的?朱由崧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说是坑爹也不为过,反正一切事都有福王顶着,还有京城的万历呢,也不是吃素的。

    朱由崧不承认,底下的人当然也是打过了招呼,朱常洵哪怕最后从钱大伟那得了相反的意思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为了自家利益,朱常洵也一样打死不会承认。

    当然,这事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家知府钱大伟和治所千户番禺也不是傻子,要真是不能搞,这两个官场老油条也不会轻易上勾。

    反正章范两家违禁是事实,而且有府衙与治所千户共同担当,最终到了国朝那儿,也是自家有理,想来也搞不出花样。

    “这到是不错!”

    朱常洵越想越是有理,不禁眯起了双眼,一想到那上百万银钱的产业即将到手,心下也不再想追究什么,事实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追寻谁主导也没用。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还是过来寻求个安慰,最终在餐桌上草草吃了两口,期间与两位王妃也没过多纠葛就起身离去了。

    “母妃……”

    朱由崧再一次见识到了两位母妃那怪异的眼神,心下踌躇,有些不安。

    朱常洵可以忽悠过去,但邹氏与姚氏绝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姚氏不用说了,对自个心里那点野望早已明了且尽可能的帮衬,而正妃邹氏却不见得那么好忽悠。

    不过好在朱常洵都没说什么,从彼此对话中,邹氏也有了了解,此事恐怕是福王与福八一起搞的,事情发展到最后,显然由朱由崧一手主导了灭门惨案,不过事已至此眼下也不好多言什么。

    ……

    “什么?”

    开封布政使司,办事堂案桌前,巡抚张我续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你说的属实?”

    “章范两家真的被洛阳府衙联合千户治所以及福王府一夜间灭了门?”

    “是,大人,情况属实!”

    报信人深吸了口气,一脸凝肃,抱拳道:“大人,事实上伏牛山被查出了私造违禁品,而且数量极为惊人,提刑安察司使范大人也在第一时间被砍了脑袋。”

    “好,好,呵呵,很好!”

    张我续身躯颤抖,脸上的笑容级为僵硬,咬牙道:“看来有些人不将我这个一道巡抚放在眼里啊,连个话也不通一下,呵呵……”

    “欺人太甚!”

    “啪!”

    说着抓起案几上的杯子狠狠甩在地上,张我续脸色发青,双眼露出狠戾,“福王府私动刀兵,此乃违制,洛阳府衙不曾上报,视布政使司与无物,同是违制,千户治所亦是不通禀镇抚司,同样犯讳,本官到要看看如何逃避满朝百官罪责!”

    “嘿,嘿嘿……”

    张我续冷笑连连,不待其再说,立马铺开了折子,“圣上恭安:臣,张我续容禀,洛阳章氏、范氏两族一夜间灭门……”

    一封奏折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在张我续手下一挥而就,“去,行六百里加急,送至首辅叶向高手中,不得有误!”
………………………………

第90章 峰口浪尖

    “简直丧心病狂!如若再这般下去,国朝危矣。”

    洛阳府学,学官祭酒李诚栋面含怒色,折好两封书信递给一旁的生员,道:“去,立即叫人送去南京国子监,叫人散发出去,另一封交给监察御史李实。”

    “是!”

    生员快步离开后,李诚栋抬头看向窗外,深陷的双眼,目光幽幽,一时间变得极为深邃,“王府提商税,又合府衙之力强占矿业,灭他人之族渔利百姓,实为国之蛀虫。本祭酒定要抗争到底!”

    ……

    sx并州(太原),一大院内**位老者围座在一起,首座上赫然是晋商之首――范永斗。

    这**人正是八大晋商的代表人物,或是说族老。蒲州张家、太谷曹家、平阳亢家、介休范家、侯氏;q县乔氏、渠氏;榆次县常氏,可以说八大晋商全部到齐。

    在坐的每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

    “到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范永斗深深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众人,道:“这里只有我们八家,蒲州的王氏和沈氏都以盐利为主,国朝违禁物与他们没多大交集,不来参和也属正常。”

    “哼,不是早说同气连枝么?”

    亢家的族老眼泛怒色,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重重一磕,恨声道:“联姻都不知道联到哪去了,眼看大家伙陷入大麻烦,连个人影都不见,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是,沈氏和王氏起家早,根本就不在意我等!”乔氏族老亦是愤愤难平,幽幽的双眼瞥向了首座的范永斗。

    不消说,这两家喷得正是范家,与其联姻的就是王氏与沈氏。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眼看越说,大家伙火气越大,坐在上首的范永斗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余几家连忙劝阻,“不管怎么说,事发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才是。”

    “你说怎么办?”

    亢家族老怒气勃发,梗着脖子扯道:“福王府占了伏山牛,里面的藏的器物肯定已被知晓,说不定这会儿福王的折子已经去向京城的路上了。”

    “不,不会!”

    侯氏族老眯起双眼摇头,指尖敲击着桌面,道:“福王估计还没那么傻,要是真上折子,牵扯的势力太大。”

    “你们可要想明白,这事儿可不只是我们八家。”

    扫了一眼众人,侯氏族老幽幽道:“国朝那些大人们都拿过我们不少好处,你们说,福王以及皇上真的会不知道么?”

    “嘶,不可能!”

    众人一惊,止不住身子站了起来。

    “嘿,天下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侯氏族老嘿笑,目光看向首座的范永斗,道:“要不你们问问范老大。”

    “这事儿其实已经是表面化的东西,只不过皇上没那个魄力掀盘子罢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儿?天下间,谁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在做这勾当?”

    眼见如此,乔氏族老一脸嘲讽,道:“既然如此说,那咱们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各回各家,养老弄孙不是挺好?”

    “不,福王终究是皇上的逆鳞,国本之争已经将皇上逼得心口里压了足够多的火气,要是这事儿被彻底掀开,皇上说不定就下了决心铲除我们。”

    “到时就算朝臣阻遏恐怕也无济于事!”

    “哼,说来说去等于没说!”

    乔氏族老脸色不耐,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你到是说说看,该怎么解决,最好拿出个可行的方子来。”

    “行了,我来说两句!”

    范永斗再也坐不住了,抬起了头沉声道:“此事是我范家接洽,如若真是事发,也当拿我范永斗一族,我范家也是行得端坐得正,若真当如此,我范家抗了,大不了身死族灭。”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无不是到吸了口凉气,范家不愧是八大家之首,说出的话还是这般斩钉截铁,毫不动摇。身死族灭,说说容易,但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说得这般不容置疑?

    但是在座的人都是一阵沉默,他们知道范永斗的为人,敢做敢挡,实为一时豪杰,不愧是开族之人。

    “唉,到了这一步,该占的都让福王给占了,也没必要再去挑拨。”

    侯氏族老叹息了声,道:“如今朝臣中,东林势大,我们乡党的人还要联合楚党、浙党之流与之相斗,现在东林恐怕还不闲事大,如果闹得皇上心气暴怒,对于我们晋地来说,这才是灭顶之灾。”

    “嗯,也有道理!”

    “是啊,乡党也不容易!”

    “不过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理?”

    众家族老你一言我一句,脸色沉疑,大多表了态。

    “此事看来,只能银钱交好了!”

    范永斗见此,心里舒了口气,不过接着叹息道:“福王爱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洛阳那边的产业,我们放手吧,就此用来了结此事。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范家接洽,就率先表个态,出三百万两银。”

    “三百万?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恐怕这一点还填不饱福王的肚子呢,我张家出一百五十万。”

    “我乔氏出一百万吧,前阵子烧了一匹布,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

    “好吧,那我曹家也凑一凑,就出个一百八十万吧。”

    ……

    洛阳出了灭族之事,整个hn表面上却反而显得平静,哪怕是sx一地也是一反常态,半点热闹也没。

    然而,南京身为东林党的重要属地,却是尘嚣不止,不管是大街上,还是青楼船坊,只要有风流才子的地方,总归能听得到福王府的事儿。

    南京国子监此时热闹非凡,一大群生员聚集在一起。

    “福王派府兵强占士族产业,私通府衙强行查抄商铺,又联合一地千户治所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灭族之事,简直肆无忌惮,又提商税以资福王奢靡,实乃祸国殃民。”

    “不治何以震朝纲?万民激愤呐,不请愿又何以为百姓谋福祉,我等身为士人,理当为万民挺身而出!”

    国子监一众生员面色涨红,成群激愤,用力挥舞着手臂大声嘶喊。

    他们每一个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身心伤害,势与洛阳王府不共待天,想要冲击南京府衙,可南直隶镇抚司大军调动封锁,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哪怕胆敢真正拼命的,也一个也不曾见。

    “国之柱虫啊,洛阳福王这是渔利天下,万民怎能不愤慨?”

    “钱大人,这,没这么夸张吧?”

    “哼,树峥啊,本官知晓你来自洛阳府学,对于福王府,你应该更了解才是,你不要忘记自己是生员的身份,当为百姓谋福祉,怎么能这般认为呢?”

    说话的正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士子,青瘦的脸上满是正气,如果不是脸上太干瘦,当得是俊逸非凡。此人名为钱谦益,官拜南京礼部寺郎。

    “百姓?是啊,为百姓谋福祉才是我辈份内之事。”树峥双眼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好,不错,这才是身为生员应该拥有的想法。”

    不管是树峥,还是钱谦益,只要是出身士族,亦是想要进取士之路的人,都是一面倒的激愤。

    如此一幕也只是各大城的一角,不管是南京还是江阴杨州,亦或是江浙杭州,每一处都在上演着这一幕。

    可以说,福王府在有心的推波助澜下,一下子到了峰口浪尖上,以至于普通百姓不关心也略有耳闻,知道了不久前入主封国洛阳的福王,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儿。

    几天不到,福王府的名声彻底的臭了!

    成群激愤!

    这已然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实质表现。

    京城,紫禁城内!

    万历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四周帷缦随风扬起,除了一干侍女太监,身边只坐着郑贵妃一人。

    “皇上,看什么呢,这般会神?”

    郑贵妃将万历身前的茶水换上热的,好奇看向其手中的信贴。

    “嗯,洵儿在洛阳还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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