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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相府千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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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竟然能从轻衣卫里逃出来,还有着二等同知翼火蛇的帮忙,说来也是有些故事。

    他应该要回去再好好问问的才是。

    这么想着,衡王的脸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润又疏远,“督主的话,本王记得了。”

    曹真的眼神凝滞了一瞬,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却是转瞬就笑了笑,“那就好。”

    “对了。”衡王忽然想起了蝶熙的建议,悠悠的开口问道:“督主曾也提及,说是想要让位给了朱雀,是吗?”

    “恩。”曹真点了点头,冲他抬了抬眉像是问他问这作甚。

    衡王也跟着“恩”了一声,“这倒也奇怪了,督主这话难道还对旁的什么人说过?”

    旁的?曹真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答他。

    衡王又“恩~”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杯子,“是督主大意了,还是督主刻意了呢?”

    衡王说着,起身冲他微微施了一礼,便要抬脚离开。

    曹真也站起身来回了他一礼,却看着有些敷衍一般。

    朱雀。

    这衡王,是特地过来提醒的,还是可以过来挑拨的。

    曹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有些阴晴不定。

    朱雀。这么说来,那子然也是朱雀的手下,还有那个淼。

    衡王缓步上了马车,神思笃笃的放松着身子,身边的寒墨见着,轻声附在他耳畔低语道:“殿下,她的瘾犯了。要是……”

    “那个丫头呢?”

    衡王依旧闭着眼。声音温和又柔润,哪里听的出一丝冷意。

    可寒墨却不禁打了个哆嗦,那个丫头。云坠那个丫头。

    他也不是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在这位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铁石心肠。可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那个丫头的哥哥。那个男人是……

    衡王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睨向寒墨的眼神中有些质问。“她还活着?”

    “活着。”寒墨连忙回答,“只是疯了。”

    “恩。”衡王重新闭上眼,微微点了点头,“被弄成那样。哪能不疯呢。”

    那个丫头,也是被熏着一样的香。如果说蝶熙是个伤患,更是容易上瘾的话。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也是一样的结局吗?

    那香……也是不简单的。

    寒墨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了她们?”

    为了蝶熙那个丫头,自己已经受过了罚,可她被带回来之后就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谁料的到,居然这么快就遭了秧了。

    “处置?”衡王睁开了眼深叹了口气,看着也十分为难的样子,转而看向寒墨,“怎么人人都想要处置了她们呢?”

    寒墨连跪下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坐在马车上,他真可能直接就软下了身子。衡王殿下啊衡王殿下,能不能直接吩咐了我出去办事,在您身边,属下的心受不了啊。

    看着寒墨的脸色一阵阵的惶然,衡王的心情顿时大好了起来,“回去看看她们吧。”

    到底也是自己的俸禄好生供养着的,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九曲十八弯,兜兜绕绕穿厅堂过小径下密道,终于来到地牢外头。

    里头还是不是的传来云坠的叫喊声,已经不成文,像是哭,又像是嚎,好在是白天,不然还真有些撞了鬼的可怖。

    衡王冲寒墨使了个眼色,寒墨会意的立即找来看守的小厮,小厮恭恭敬敬的半躬着身,“殿下。”

    “恩,怎么样了。”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那没有任何可以观瞧的大门。

    “殿下,那姑娘怕是快过了瘾了。”小厮没有起身,伏着身子回话的声音都有些沉闷,“云坠那丫头也疯癫够了。”

    “那就给她用吧。”衡王抬起手指拨弄了一下,寒墨立即会意的冲那小厮挥了挥手。

    小厮后退了几步,小赶着跑去墙边,不知动了什么,那墙上慢慢的启开一个小小的窗口。

    衡王凑上前去观瞧着里头的动静,光照下,蝶熙神情讷讷的抬头看着那方小窗,眼神涣散,身子还不住的发着抖,都可以听见轻微的铁链撞击的声响。

    而她的对面,则是在地上蹭着骂着的云坠,她的衣裳已经被蹭去了大半,脏兮兮的身子还可以见着累累的伤痕。

    衡王不禁自语道:“下手还真挺狠的。”

    他也就这么说了一句,怎么动手的人就这么狠呢。

    寒墨不禁心中暗叹一声,还不是您一贯如此的嘛。

    他说,这丫头留在她身边早晚要出了事,盯着的人可以瞅准了时机带了走,等到那些人来回报的时候,云坠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了。寒墨还记得她涣散的眸子里写尽了凄苦和无奈,流着泪不住的说着做错了事就该罚的话。

    他们兄妹两个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自己看着云坠这个丫头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可惜只是个丫头,可那人却真是条汉子,对他这个妹妹也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了。

    “寒墨,你是不是在怪我?”衡王已经从那方小小的窗口里离开了,退回一步之后自然有人关上那个小小的窗口,隔断了里头的所有。

    “属下不敢。”寒墨低垂着头,语态深切。

    衡王有些不相信一般嘿嘿笑了笑,“是吗?”他见着寒墨的身子像是颤了颤,更是温和下几分,“没关系,本王可以成全了你。”

    不就是个丫头嘛,不就是个死士嘛。

    衡王不懂那些复杂的情谊,可他却把玩的顺手,就像自己当初做的那样,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卖命,甚至是送了死。

    “能到了今天这地步,不还都是他的功劳吗?应该的。”

    衡王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了这个让他觉得有些厌弃的地方了。(未完待续。)
………………………………

第二零五章 近君情怯

    蝶熙看着那个阴影里的影子,认真的问道:“我害了你的谁”

    她没有戏谑,没有歉意,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在问一句毫无干系的话,像是在讨论一个遥远而不切身的问题。

    害了谁

    云坠的胸口因为激动而大幅的起伏,眼中慢慢升腾起一股积蓄已久的怒气。

    “是我哥哥我哥哥你个贱人你害死了我哥哥”

    云坠一下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铁链尖锐的在地上拖行着发出一阵激烈的碰撞的响声,她的手脚在地上快速的摩擦着,那脸上写尽的,都是恨不得将眼前那人碎尸万段的憎恨。

    可是,她面前的人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依旧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忽然冲动起来的云坠,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

    她哥哥她哥哥是谁衡王府里的男丁什么时候和自己扯上了关系难不成这衡王殿下为了拉拢了这位妹妹,灌输了些什么奇怪的念头。

    蝶熙毫无悔过的神情彻底激怒了云坠,她只恨这铁链不够长,只恨弑兄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不记得你居然敢不记得”她怒吼着对着蝶熙一阵阵的嘶鸣着。

    不记得吗在睿王府的门前,是哥哥

    “不是不记得。”蝶熙慢慢的摇了摇头,移开看着她的视线,回到了那个小小才窗口上。

    外头已经黑了下来,只剩下一轮明月还高悬在空中。是那轮明月,曾经给过她无数的希望,给过她无数的幻想。

    她也曾经和云坠一样,是在师父羽翼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其实也不是全然的无忧无虑,只是那些潜在的危险跟让她依赖了那个男人罢了。

    可是师父却死了,所以她应该是很理解云坠此时此刻的心情的。

    她的哥哥死了,相依为命的亲人死了,所以是应该要很难过的,难过的恨不得把这颗心都给撕得米分碎。因为心太痛了。

    蝶熙不知道。她的眼中慢慢的流下了一行清泪,像是无言的祭奠,像是无声的怀念。

    疯狂中的云坠见着了,像是不想信。可那行晶莹的泪花被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反透出来的光洁净极了。

    “你也有亲人死过吗”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慢慢的平静下来。就这么趴在地上,声音重新恢复了那方柔柔怯怯。

    “有的。”蝶熙点了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刻意的在解释着什么,“有的,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也被我害死了。”

    “你”云坠顿了顿,想了想措辞才接口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想问我,是怎么害死他的是吗”蝶熙觉得眼角又有些温热的刺痒,随手抹了一把,才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很漫长,长到人都死了,可却不甘心的又活了过来,长到”

    长到我害了他两次。

    蝶熙想要这么说,两次,前一次也是自己,这次还是自己。

    好像永远被陷进了这个怪圈一般,明明应该要躲开的,可知道了,就愉快的跳了进去。明明知道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可能会死,可能要送了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愉快的,心甘情愿的进去了。

    应该师父也很无奈吧,碰到了自己这样的徒弟,愚蠢的让人无奈的徒弟,所以为师者只能身先士卒,之后的事情就要靠这个徒弟自己开化了。

    云坠像是起了兴致一般点了点头,“要听,这里没有别人别的事,我要听。”

    “好。”蝶熙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在这里的日子有些久了,让自己都有些混沌了起来。

    这里没别的人,也没有别的事,所以是时候该捋一捋了。

    “在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孩子,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那个时候,他也不总是在我身边,因为他总有很多事,很多我永远不知道是什么的事。”蝶熙像是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亲人,只是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很有可能是天涯海角的地方,那个时候,我才有些害怕,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你懂这种心情吗可能会永远见不到他的心情。”

    云坠点了点头,“知道的。”她像是极力想要表现出自己是真的知道一般,很用力的又重新重重的点了点头,“小时候,殿下很信任哥哥的,所以,哥哥总是会被派去做些很难的任务,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恩。”蝶熙应了声,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儿没有在意了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之后,他就去了那个他说的地方,那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那个时候,有人告诉我,他不会再回来了,除非有一天我也跟着去那个地方,可是如果去了,就再也不能和这里的人在一起了。”

    这是子然说的,你可以跟过去,简单的很。知道轻衣卫的化尸池吗只要你有勇气跳进去,只要你跳进去了,你师父就在里头,可是如果进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们,子然和淼,再也见不到了,甘心吗愿意吗

    后来,蝶熙才知道,那个地方其实可以不用靠进化尸池,只要死在任务中,或者,只要乖乖的被以下克上就可以了。

    “那个地方是地狱吗”云坠怯怯的问了一句。

    “不是。”蝶熙温和的否认了她的话,“不是地狱,是升天的地方,他是个好人,怎么会去地狱呢”

    阿鼻地狱,那种地方那么可怖,那么残忍,他可是师父啊,他怎么可能去了那种地方。

    云坠“哦”了一声,像是放下了心一般继续听她说,“那后来呢”

    “后来,我慢慢的变了,变的很厉害,变的可以为所欲为,变的想要用放肆去忘记了他。”

    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可怕,怕是只有那些死人才会知道。

    “可是我却忘记不了他,所以后来我们重新见面的时候,我畏缩了。”

    “为什么”云坠不可思议的动弹了一下,连着那些铁链的脆响都像是在质问着蝶熙一般:为什么明明那么思念,明明那么深切,为什么为什么退怯了。未完待续。
………………………………

第二零六章 出去走走

    “因为太过想念。【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顶,”蝶熙也动了动,配合着云坠的动静,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笑。

    因为近君情怯。

    “想念”云坠口中慢慢的嚼着这两个字,“我也很想哥哥,可是哥哥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啊,哥哥死了,哥哥被她害死了。

    “想念的时候,他就像是在你身边一样,可是等他真的出现的时候,你才知道,那些不是真的,真的他是会变的,是会变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才会畏怯。”

    可是这话云坠却听不懂,不明白,为什么要怕呢

    蝶熙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和自己何其相似的女子,她的苦,她的愁都感同身受,“云坠。”蝶熙轻轻唤她一声,“别想过去,你才会有未来。”

    要自己放弃吗

    云坠摇着头,“我想哥哥。”

    “你哥哥究竟是谁”

    哥哥云坠的眼眶都有些泛了红,“哥哥说是要去睿王府,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去睿王府蝶熙看着惶然的云坠,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去的”

    “是去年,说是要去送些东西,可就再也没有回来。殿下说是你是你逼死了哥哥。”

    云坠猩红的眼直对着蝶熙,是她,就是眼前的她

    蝶熙已经了然了过来,原来是那个出现在睿王府门前被削去了脑袋的假神威。

    云坠不知道,她跟着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心思深沉的皇子。原来从那么久之前,他就开始谋划起了这一切。

    “云坠。”蝶熙的声音和婉,却没有想要劝解的意思,“他是死士,他没有选。”

    这个世上,有一种的人是不在自己手上的,那种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在夹缝里喘口气,因为选不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就像白虎一般。并非自己想要玩弄。只是自己本就是被玩弄的对象,只能在这巨大的压迫中寻找依稀苟活的机会。

    他是死士,所以他本就该死。

    云坠终于慢慢的沉寂了下去,他是死士。所以本就该死。

    “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云坠凄凄的笑了笑。“他是死士。可他也是人啊。”

    蝶熙却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工具。”

    云坠奇怪的看着蝶熙,只觉得她平静的表面下却像是山洪暴发一般的激烈。她不是官家小姐吗不是应该养在深闺不沾阳春水的吗

    蝶熙的精神已经涣散。靠着意志力也已经足够勉强,“那香”她靠着身后的墙,抬起手指着那个真冒着烟的香炉,“那香是什么。”

    “是汨罗香。”说道这香,云坠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些兴奋的神情来,“是很名贵的香啊。”

    是很名贵,也是南境的东西。

    蝶熙冷眼旁观着云坠,并不打算打断了她。

    “这香刚开始的时候不会觉得,但是慢慢的就离不开它了。”云坠慢慢的爬到香炉边,又往里头添了些香料进去,“离不开才会,有了这香,是怎么都不会觉得累了。”

    所以你哥哥才会死。

    蝶熙笑了笑,见着她贪婪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是圈养时最无耻的手段,连轻衣卫都不屑去用的手段。

    汨罗香,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浑身乏力,精神涣散,渐渐的就开始习惯了这股甜腻腻的香气,闻不到的时候就会变得躁动不易。

    想要得到,就得听话。

    蝶熙不理会她了,这位殿下还真比那晋王殿下藏的深,看来在这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了呢。

    在这地牢里,阴冷潮湿,本就伤势未愈,加上这汨罗香侵袭,蝶熙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好在云坠慢慢的放下了戒心,时不时的和蝶熙叙上些家常,这才不至于让她彻底的崩溃。

    没有崩溃,可是心已经散了。

    蝶熙每天只是怔怔的看向那方窗口,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看着秋去冬又来,终于熬到了年下。

    又是一年的年下,可在这深冷的地牢里却毫无一点气氛。

    外头的爆竹声声声入耳,可在地牢中的两个人却被这寒冬给折磨的够呛。

    云坠已经奄奄一息,她的手脚被彻底的连筋带骨的打断,现在更是发起了高烧,可每日送来饭菜的那些小厮却是熟视无睹。没有棉被,食不果腹,同样的人生再次重演,何等的凄凉。

    本已不抱希望,自从被投进了这里,蝶熙还从来没见过衡王殿下出现,偏偏是这年下团圆的时分,他却忽然出现在了这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地牢的大门被推开,他透着那些微弱的日头来寻找着人儿,角落中还有依稀的喘息声,那是云坠的垂死挣扎。

    衡王略过那一侧,注视着那个虚倚在墙上的人儿。这件牢房中传来的气味让他有些作呕,可不知为何,见了她,却又慢慢的平息下来。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方小窗,眼神涣散着,理应该兴奋的她却就这么寂寞着,消静着。

    “想出去吗“衡王终于忍不住朝蝶熙那头垮了一步,“年下了,想出去看看吗”

    蝶熙的嘴角动了动,像是留下了一抹蔑笑一般,“殿下想去哪儿”

    她这幅样子,他又能带她去哪儿

    “若嫣,出去看看吧。”他摆了摆手,立即就有人上前去解下捆住蝶熙的铁链,只是那铁链带着已经很久,早就和手腕磨成了一片,一下除去,又带去了一块皮。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任由他人妄为,似乎这带去的皮肉都长在他人的身上。被用力的拉扯着,被莫名的拖拽着,蝶熙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上一动。

    马车慢慢的行进,她坐不住,只能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却得不到一丝惆怜。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的眼底黑雾蔼蔼,像是被这强烈的阳光给刺激着,难以适应。

    “若嫣啊,你是我的若嫣啊。”衡王的视线转来她的身上,她的衣裳还是原来那件散发着异味的旧衣,污秽遍布,还有浓浓的血腥气,可他却笑的温和,“若嫣,喜欢吗”未完待续。
………………………………

第二零七章 这个姑娘我见过

    他居然问喜欢吗?蝶熙真想好好的白他一眼。

    不喜欢,又能怎样。

    衡王饶有兴趣的看着蝶熙的表情由晴转阴,也跟着有些跋扈起来。

    有意思,这个孩子的确有点意思。

    马车踢踢踏踏的被缓缓拉停,衡王看了蝶熙一会,默不作声的走下马凳子,对车夫吩咐了几句,很快离了开去。

    这是哪里,他又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这样复杂的问题蝶熙已经顾及不到,阳光已经让她连挣扎一下的气力都没有。

    她的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只能透着睫毛看出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毒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她的身子,让她不由得放松了神色,死一般的静。

    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忽然用力拉扯着她,将她狠命的拉出了车厢,一下重重的撞在地上,蝶熙这才清明了一刻。

    是车夫,刚才得了吩咐的车夫。

    他把拴马的缰绳套在她的手腕上,漠视的看着蝶熙仰着的手,就像在问老天讨条活路。马儿悠悠的跺着步,拖着她在地上蜿蜒出一条艳丽的血红。

    身很痛,可心已死,蝶熙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不想出,如同一滩死水一般等着老天的审判。

    不知等了多久,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几个人并排着缓缓走来。

    “还好七弟今儿个把马车停远了,我们哥儿俩还能多说上几句。”

    凤修筠的声音听着十分轻松,正值年下,又是大婚之喜,想是谁都会心情飞扬。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会是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凤修筠竟忘了隐藏震惊,整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呆愣在原地。

    他的薄唇动了动,像是想问眼见的究竟是不是梦境。

    衡王一直盯着他的反应,心中暗笑,却佯装生气的冲那车夫高喊道:“混账的东西,怎么把缰绳系在了若嫣的手上!”

    他大步向前,粗鲁的从蝶熙手上扯下缰绳。看似漫不经心的用力的踹了脚神智不清的蝶熙。一下吃痛,让她不禁呕出一口血来。

    “若嫣!”他让开一方视线,拍打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旁人耳里恰似温柔,可蝶熙听来却像是死亡的召唤。

    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抬头想去看,却发现一边还有个身着官袍的人。

    救我……

    蝶熙努力的往那人的地方爬了几步。抬头想要看清那人。方才的声音好熟悉,像是曾有一时时常在耳边呢喃。是谁?是谁能救我?

    许是终于有了求救的机会,又像是为自己当下的落魄而羞愧,她毫无对焦的眼中进慢慢的落下滚烫的泪水,沾襟一方。她强忍着疼痛。枯槁一般的小手颤颤巍巍的像是碰到了他的袍角,蝶熙的手想要去握紧,想要靠自己去抓住这一线的希望。

    凤修筠终于瞧清了。却也感受到身边衡王冷切的注视。

    不能冲动,这一刻不能冲动。

    他强忍住震惊和心怜。像是厌弃的踢开她血淋淋的小手退后一步,那一方光照下,正好对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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