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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旧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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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朕似乎很有信心。”
赵长宜微微一愣,立刻别开眼睛,沉下脸来说道:“不。”
身畔传来秦桓低沉的笑声。
赵长宜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秦桓退开了两步,笑着说道:“再为朕唱一曲吧。等时机到了,朕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还需要等多久呢?
赵长宜没有问,她转头看向月光照耀下的九重宫阙,此刻她再也不用想着取悦秦桓,只是依照心境唱了起来。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音质清越,如瀑布泄于深潭。歌声哀婉,如孤雁失于群鸟。
冷月高亭,忽闻此音,秦桓也不由得失神片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赵长宜,这是你想对朕说的吗?你就这样不满吗?”
“奴婢不敢。”
秦桓笑道:“这天下还有是什么你不敢的?”连刺杀朕你都做得。
赵长宜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假,微微笑了笑。她不笑时总是有一种孤清之态,纵使万般折磨加身,也夺不去她的傲骨。可她一旦笑起来,又不免让人觉得可怜可爱。那种十五岁少女的风情,从她嘴角的弧度蔓延出来。让秦桓的心不由得快速跳动起来。
亭子里静了静,正当赵长宜想要告退的时候,秦桓又问道:“当初在皇姐那里,你为什么会想到唱那首歌?”
赵长宜道:“陛下不是问过了吗?”
秦桓看着赵长宜的眼睛,说道:“上次你的回答太含糊了。除了《黍离》还有很多可以选,为什么偏偏是这一首?”
赵长宜,为什么偏偏是这一首?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赵长宜,你知朕吗?
赵长宜偏头想了想,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选中这首歌呢?
那时候云光堂上众人欢宴,唯有他郁郁饮酒。他是大燕的皇帝,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烦忧呢?在座的人都不能一解他的忧愁么?
“当时的情形,众人俱欢,唯有陛下郁郁。忽然就想到了这首,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是大燕的皇帝陛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烦忧?”
“能让朕烦忧的事太多了……”秦桓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下脑海中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赵长宜望向秦桓,似乎在询问他烦忧的究竟是什么。她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秦桓只是笑了笑,说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那你呢?”
“……朕也要回去了。”秦桓示意一直侯在亭外的宋安进来,“送她回去。另外,把上次那件狐裘赏给她。”说完便当先出亭而去。
赵长宜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冷月之下秦桓的身影渐渐远去。
为何有那么多人簇拥着,他的背影看上去,却还是那么孤独?
赵长宜回到西厢后,将那赏赐的狐裘仔细地收了起来,并没有穿戴。但是第二天,别人好像都知道她受到了赏赐。
在去打水的路上,赵长宜听见宫女们问她:“赵姑娘,昨夜陛下赏了你什么?”那些宫女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赵长宜觉察出,她们并不是真的在像自己打听。她们更像是在嘲讽自己。
赵长宜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身后果然传来了几声嗤笑。
她知道,昨晚被宋安这么接走,旁人必然心里不舒服。
她们要笑就笑吧。赵长宜如是想,但她没想到,后果比她想的要严重地多。
刚刚和西厢众人有了几分交情的赵长宜,现在又被孤立了起来。而且这一次不是因为上位施压。而是宫女们自发的。
宫女们和赵长宜在走廊相遇时,总会故意躲开她。聚会时更不会再叫她。以前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儿分给她,可现在,西厢里的人都只当她是透明人一般。
只有每天的晚饭不曾克扣了她。
赵长宜端着那碗白米饭,独自坐在食堂的角落。旁人说说笑笑,全没有她的事。
其实最初来西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那时候并不曾觉得如何。可现在……那些人总是对她笑过的,她们曾经有那么一段交好的时光。现在却又对她这么冷漠。
赵长宜戳着碗里的米粒,觉得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不与她们相交。得而复失,最是难过。
旁边几人又爆出一阵哄笑之声,不知在讲什么好笑的事。
赵长宜实在呆不下去了,放下那碗没怎么吃的饭,匆匆离开了食堂。她想要去找钱小花,她想,钱小花总不至于那么对自己吧?
可是她没有找到。钱小花不在。
这几天在西厢似乎都没有看到钱小花。也许又被内府司借去了吧……
赵长宜仰头看着那一方被宫墙隔出来的、小小的天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偏偏几天后秦桓带着宋安出宫,御前伺候的人便都兴高采烈地得了一天清闲。只有赵长宜郁郁寡欢,这一天,她是彻底无事可做了。
赵长宜坐在西厢的走廊上,在这个还算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穷极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手上的冻疮已经好了,只在左手的尾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春时告诉过她,这是来年还会再生的预兆。赵长宜记得她们一起洗过衣服,那时候她还好心提醒自己不该把手泡在水里,否则会生冻疮,可惜自己没听。
这时候春时并没有赵长宜这般悠闲,她被院子里的人指挥来指挥去,大冬天的愣是跑出了一头汗。
赵长宜看着春时的身影不时从自己身边路过,但她都没有搭理自己。
赵长宜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宫里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如果不高兴,那可以当面说啊,就算吵一架也好。可是,她们并不愿这样,她们只是孤立她。连青梅都不曾找过她的麻烦,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冷笑。
直到后来钱小花告诉她。那是因为宫女们既不喜欢她,但又怕得罪她。她毕竟在陛下跟前做事,又才得了赏赐。所以纵使是青梅,也不会来当面找她的麻烦。
在走廊消磨了一个下午后,赵长宜决定今天不在食堂吃晚饭,她用托盘把饭菜端回了屋。虽然在屋里也是一个人吃,但总比在食堂里看见别人有说有笑的好。
用过晚饭后,赵长宜收拾了一下碗筷,出门去归还厨房。路过院子的时候,看见春时正和鲁清妙在说些什么。
鲁清妙把手里的东西硬是到春时手中,不耐烦地说道:“你倒和我讲起价钱来了,这些东西今天必须送完。眼看就要到年节了,你当谁轻松了不成?”这时候鲁清妙正好看到赵长宜,最后那一句不知是否在说她。
春时急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对鲁清妙说道:“好姐姐,今天我都跑了一天了。这些东西,明天送不成吗?”
“不成!我劝你还是快些去送,不然一会儿锁宫门了,看你怎么办。”
听鲁清妙这么一说,再看了看天色,春时真的哭出来了。可鲁清妙并不理会她,只是交代道:“这些都已经写好了是要送去哪儿了,你可别弄混了。”说完就径直走了。
赵长宜本来也打算离开,但走了几步,还是又折回到春时身边。
“这些都是什么?”
春时看见是赵长宜,但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说道:“这是陛下赐给各宫娘娘的福袋……这么多,可怎么送啊……一会儿就要锁宫门了,呜呜呜……”
“我帮你送些吧。”
“你?”
“怎么,不用?”
“不不不,我,我……”
看春时着急地说不出话来,赵长宜没有再多问她。而是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半的福袋。
“一人送一半,这样应该能在锁宫门前回来。”
“好……长宜,之前我……”春时红着脸,怯怯地看着赵长宜,手里不断地搅着福袋上的穗子。
赵长宜道:“快去送吧,要是在宫门落锁之前回不来,是要被罚的。”
“啊!”春时猛然回过神来,像是一只被惊到的小鸟。她向赵长宜欠了欠身子,然后立刻就飞奔着跑了出去。
赵长宜也不敢多耽搁,看了看那些福袋上系着的丝帛。
“漪兰殿……”
………………………………
第三十一章 美人轻霜
漪兰殿属延熙宫,现今住着一位姚容华。。。赵长宜将福袋送去的时候,姚容华说了句多谢,还着人赏了她。但接下来几位却都没什么好脸色给赵长宜,多是抱怨送晚了,还有见了赵长宜的容貌,故意挑刺的。
赵长宜没有顶撞她们,一路忍耐只求快点完事。
“这是帮别人的忙,决不能弄砸了。”
赵长宜从永安宫里出来,长舒了一口气,把最后一个福袋举到眼前,“柔福宫的……”
看了看天色,赵长宜自语道:“一口气跑到柔福宫吧!最后一个了!”
之前为陆轻霜送赏,赵长宜曾来过柔福宫,所以这一趟也算熟门熟路。
柔福宫凝香殿。
赵长宜进来的时候陆轻霜正在饮茶,她的病已经好了,此刻穿着一件红菱格子的棉袄,显得十分娇俏。
“见过陆美人。这是今年的福袋,请陆美人查收。”
陆轻霜放下茶,示意自己的婢女收下福袋,然后含笑对赵长宜说道:“上一次也是你来为我送的赏吧?”
赵长宜半低着头,说道:“是。”
陆轻霜道:“你干嘛总低着头,我又不会吃了你。上次只是匆匆瞧见你一面,就觉得是个天仙似地人物。咱们陛下身边可真是藏了许多妙人。”陆轻霜说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赵长宜面前,也不等赵长宜抬头,便拉着她的手,领着她走到一旁的椅子边。
“美人……”
“坐下,别同我客气。上次因为陛下,我也不能留你说会儿话。”
赵长宜被陆轻霜按在椅子上,陆轻霜这才又笑盈盈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根本没有瞧见赵长宜不时看向外面的焦急神色。
陆轻霜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入宫的?我之前病着,许多事都不知道。”
赵长宜终究还是没有坐,在陆轻霜坐回自己的位置后,赵长宜就站了起来。
“奴婢赵长宜,是上个月才入宫的。美人若没有其他――”
“以你的容貌,该是和我做姐妹才是。”没等赵长宜说完,陆轻霜就打断了她的话。含娇带嗔地说道:“陛下也真是的,竟舍得你去做这些粗活。”那语气听上去可真真是为赵长宜抱不平。
赵长宜看向陆轻霜,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可又无从追究。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赵长宜再次说道:“陆美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该回宫了。”
陆轻霜笑了笑,但那笑容中已经没有了什么笑意,她又重新端起了那盏茶,“是吗?赵姑娘的架子还真是不小,我一个正五品的美人,想要留姑娘说说话都不行。”
“若是陆美人真想留奴婢说话,那改日奴婢定当专程来拜访美人。但今日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建章宫几时落锁,想必美人是知道的。”
“哼!”陆轻霜将那盏茶直接掷到了赵长宜脚边,“你不过是建章宫的一个奴婢罢了,怎么,就凭你,也想用建章宫来压我?”
“奴婢不敢。”赵长宜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被溅湿的裙角。她不想去看陆轻霜。这一刻她觉得这宫里真是恶心透了,每个人都不正常,都是疯子!
赵长宜越是这样,陆轻霜心头越是火大。一个小小的奴婢,哪来这样一幅清高模样!
陛下一定是被她迷惑了,所以近来都不曾来找我……这个狐狸精!
就在陆轻霜张口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赵长宜忽然抬起头来,抢先说道:“奴婢告退,陛下就要回宫了,说不定要召见奴婢。到时候说起奴婢在美人这里,总不太好。”
“你……”
赵长宜对陆轻霜敷衍地行了一礼,然后豁然转身,大步离开了凝香殿。
赵长宜的裙裾在呼啸的寒风中飞扬,不知何时开始飘飞的雪花拂过她的脸颊。像是在捉弄这个着急赶路的人。
天已经很暗了,风雪之中,整个皇宫似乎成了一座空城。赵长宜奔走在宫道上,越走越是心惊。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回头,明明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她才感到害怕。
这不是大燕最高无上的皇宫吗?这里不是有无数宫女和妃嫔吗?为什么现在除了自己,除了这风雪,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长宜的脚步快而凌乱,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可她偏偏不能停下。
回去,回到西厢去。纵使那里的人不理我,可那里总有很多人。纵使那些欢声笑语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总是欢声笑语。
“啊……”
不知绊到了什么,赵长宜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上。北风忽然猛烈地吹了起来,好像在笑话她。大片的雪花落在她身上,那些轻薄地雪花,此刻像是有千斤重,压得赵长宜起不了身。
赵长宜趴在地上,稍微动了动,膝盖就传来了钻心地疼痛。可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在逐渐被夜色侵蚀的皇宫,在这风雪交加的宫道,那被众人遗弃的孤独,被陆轻霜为难的委屈,以及对于前路的迷茫。全都如同这雪花一般,铺天盖地地压住了赵长宜。
赵长宜想要嚎啕大哭,可偏偏出不了声。只有眼泪随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她一边哭,一边又挣扎着爬起身来。
看着笔直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宫道。赵长宜将牙关咬紧,继续向着建章宫前进。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走下去。
建章宫的宫门前已经点起了两个灯笼,但除了灯笼下那小小的一块地方,其余的也还是一片模糊。
赵长宜此刻就站在建章宫的宫门下,她仰头看着那灯笼。终于回来了,也终于死心了。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赶上。
“什么人在那里!”
巡逻的侍卫发现了赵长宜,立刻严声上来查问。
赵长宜转过身,对那侍卫说道:“建章宫西厢赵氏。”
侍卫道:“宫门已经落锁,何故逗留在此?”
“因去各处分送福袋,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侍卫皱了皱眉,和身后的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对赵长宜道:“宫中规矩,你该到掖庭宫领罚。”说罢就有两个侍卫从队伍中出来,一左一右挟着赵长宜往掖庭宫去。
建章宫西厢内,春时哭着对钱小花道:“钱姑姑,就不能救救赵姑娘吗,她也是为了帮我……”
钱小花坐在房间内,抱紧了手里的暖炉,叹道:“宫中规矩,岂能因一人而废?”
“姑姑,姑姑……”
“你再求我也没用,就算西厢的锁我能开,可建章宫的锁呢?你之前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可曾见她回来?”
“我……”春时泪眼模糊地说道,“那可怎么办,是我害了赵姑娘。”
钱小花看着春时,忽然问道:“若不是她,只怕此刻在外面的就是你……你愿意么?”
春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听到钱小花问出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钱小花看着春时的样子,忽然笑了笑,然后云淡风轻地把话岔开,“你现在在这里求我也没用,我能做的只是明天去掖庭宫为她求求情。现在,你我什么也做不了,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钱小花打算明天去掖庭宫为赵长宜求情,春时总算稍微安心一点了。她擦了擦眼泪,对钱小花道:“多谢钱姑姑了。”
钱小花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春时也不敢多留,她对钱小花福了一福,然后低着头,缩着肩膀,转身走向门口。就要出门的时候,春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停下来,说道:“在外面的本就该是我,赵姑娘是为了帮我……”说完就飞也似地跑了。
钱小花这才从座位上起来,她看着春时的背影,叹道:“真是个傻孩子……”
第二天钱小花一大早就去了掖庭宫。掖庭令褚思雁和钱小花也算旧识,听她说起赵长宜来,立刻就带着她去了牢房。
“真难得你会亲自来。”褚思雁带着钱小花穿过掖庭宫的宫道,笑着说道:“这赵长宜是你亲戚?”
钱小花道:“是我亲戚就好了,对了,你没对她动刑吧?”
“没有,昨天晚上谁有那精神。就随意把她关牢里了。”
“那就好……”
看钱小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褚思雁不免有些好奇。
“既然不是你亲戚,那你这么关心她?”
钱小花看着褚思雁一眼,说道:“我钱小花这么好的人,关心关心下属,怎么了?再说她是为了帮另一个宫女,才会没有赶回来的。也不全是她的错。”
褚思雁笑了笑,对于钱小花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你我都在这宫里多少年了?难道在我面前还不能说句实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小花站住,直看向褚思雁。
褚思雁见她急了,忙打了个哈哈,不再问下去。
两人一路到了牢房,还没进去就觉得一阵冷风夹杂着恶臭扑出来。钱小花往旁边避了避,这着眉说道:“这地方可真够差的。”
“得了吧,天气冷这味道还不大,你夏天的时候再来看看。”
“呸,谁要来这里了,你咒我呢。”
“唉哟你这张嘴真是……好了好了,说不过你,快进去吧。”
褚思雁说着当先进去,她找看守牢房的人问清楚了地方,拿着钥匙走到了赵长宜的牢房前。
门锁“哐啷”几声开了,但蜷缩在干草堆上的赵长宜却并没有反应。
钱小花也顾不得脏,弯腰进了牢房。她走到赵长宜身边,推了推她,“长宜,快起来。我来接你出去。”
………………………………
第三十二章 捡回命来
天光从一扇很小的窗户照进来,照着赵长宜惨白的脸。钱小花看见赵长宜的样子,一下子有点慌了神。赵长宜紧抿着嘴巴,嘴唇有些发紫,蜷缩着的手臂僵硬地抱在身前。眼睛也死死地闭着,没有一点要睁开的迹象。
钱小花立刻坐到赵长宜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长宜,长宜,你别吓我。”
这时候褚思雁也看清了赵长宜的样貌,她的眼睛猛地张了张。昨晚她早就睡下了,赵长宜送来的时候,是下面的人收押的,这时候她才第一次看见了赵长宜。不用钱小花再多解释,她已经明白了――还好,还好没有对她动刑。这位一旦出去,那是前途无量啊……钱小花也是看准了,才会这么帮她吧?前些日子听人说建章宫里有个宫女在陛下面前很得脸,莫非就是她?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钱小花瞪了褚思雁一眼,褚思雁那点心思,不用费脑子,就能猜出来。
褚思雁赶忙过来,先探了探赵长宜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手臂,说道:“不用着急,还有气儿。怕是在这里冻了一夜,受不了了。赶快送回房间去,我给你说啊,先别用热水,就用外头的雪给她擦手臂和小腿,等稍微好些了,在用温水。等她身上热起来了,差不多就没事儿了。”
“得了,她要是没死啊,一准记你的好。”
钱小花扶起赵长宜,褚思雁忙叫了几个宫女来一起把赵长宜送回了西厢。
西厢里春时一直在等着,可她没想到赵长宜会被人这样送回来。
“怎么了,钱姑姑,赵姑娘这是怎么了?”
春时凑上去,被钱小花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轰开了,“快让开,她还没死呢。你去院子里弄盆雪来。”
“啊?哦,好好,我这就去。”
钱小花按照褚思雁说的一步步弄,赵长宜的体温也渐渐回升了。钱小花对春时道:“你就在这里照顾她吧,我还有事要忙。”
“多谢钱姑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春时感激地对着钱小花鞠了几个躬,一路把她送出门去。
赵长宜一直在床上昏睡,春时不时去探探她的额头。就这么守了大半天,除了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让其他人代为照看了一下,其余时候,春时都片刻不离地守着赵长宜。
直到申时,赵长宜才缓缓张开眼来。
“赵姑娘,你醒了!”
春时惊喜的声音,让赵长宜迷茫了片刻,她转动了一下眼珠,知道自己是在西厢的屋子里。
赵长宜动了动唇,“水……”
“好!”春时到了热水,又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将赵长宜稍稍扶起来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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