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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美味佳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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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气,思及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胸口陡然升腾起一股涌动的热流。
李嫂子咬咬牙,猛地拉过胡氏的手,坚定地掏出钱袋,将铜钱统统倒在胡氏手中,豪气万千地说:“拿着!不许推!这是我提前给咱们娟儿的添妆!”
刘娟儿被李嫂子的义举惊呆了!一时间众人哗然,一呼百应,义愤填膺的婆妇们纷纷解囊,或一文,或两文,噼里啪啦地向胡氏手里塞铜钱。
胡氏低下了头,眼泛泪花,又激动又难堪,却再也没有力气将钱推回去。
这几日表兄表嫂越发过分,小厨房和食材库都被不知不觉地搬空了,家里已经揭不开锅,难道真的让他爹和娃儿们喝清水菜汤果腹?
“弟妹!忙着呐?”一个爽朗的声音在人群背后响起,胡氏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将铜钱拢入袖中,不自然地抿抿头发。
刘捕头身着官服,迎着晨风漫步走来,他走到近处,在买早点的婆妇们身前站定,微笑着对胡氏点了点头。
见刘捕头神态威武,气度不凡,买早点的婆妇们有的畏惧有的脸红,顿时连豆馍馍都顾不上买,一个个低头垂眼,呼啦啦地作鸟兽散。
刘娟儿见到恩人自是高兴,她灵巧地转出条桌,快步走过去抱住刘捕头的双腿,抬起小脸,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刘叔!你咋来了?”
“嗳!娟儿越长越水灵了!”刘捕头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其实刘娟儿的小脸瘦了一圈,脸色也有些泛青,刘捕头看得心里隐隐发酸,对方思劳和万氏的恨意更深。
闻声而来的刘树强,见到刘捕头也是一脸难得的喜色。
“刘兄!怎地来得这样早?”
“咋了?不欢迎?”刘捕头在刘树强肩上搡了一把,朗声大笑“告诉你个好消息,哥哥我调区了!从今往后,我每日都会来北街巡视。这下可便宜!我早就觉得嘴里没味儿了!这不是,来找弟妹讨一口酱豆干解解馋!”
刘树强摸摸后脑勺,挤出一丝苦笑,家里哪还有什么酱豆干?就连生豆干也吃不起了!可是刘兄都走到门口了……
刘捕头似乎看出刘树强的为难之处,又推了他一把,朗笑道:“我还在当差,不耽误你们做事了。晌午我带几样菜过来,咱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嗳!晌午咱们备着!”刘树强苦笑着点点头,脊背不自觉地拱低了几分。
看着刘树强卑微凄苦的身影,胡氏险些掉下泪来!她飞快地抹了抹眼角,大声催促刘树强回后厨做事。待他走后,胡氏从袖子里数出一把铜钱,凑在刘娟儿耳边笑着说:“娟儿乖,好生看店,娘去给娟儿买肉吃!”
后厨里,刘树强和虎子正闷头做工,他们父子俩已经有好几日没说过话了。
虎子如今最痛恨的不是方思劳和万氏的刻薄寡情,而是刘树强的软弱糊涂!
在他看来,爹一遇到亲戚间的事就变得是非不分,只会一味忍让,让那所谓的亲戚变本加厉地磋磨自己一家人。
他还无所谓,但娘和小丫头连口饱饭也吃不上,这忍到何处才是个头?
“哥……”一只小手拉住虎子的衣角。
虎子胸口猛地一疼,低头怜爱地看着刘娟儿。
这些日子里,爹只会一味苦劝他不要闹翻脸,娘也只会不管不顾地心疼爹,唯有这个懂事明理的便宜妹妹,常常安慰他,让他心中多少松快一些。
虎子见刘娟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弯腰凑到她面前,低声问:“娘出去了?你可是要去茅房?要去便去吧,我替你守着。”
“不是……那啥……”刘娟儿飞快地瞥了一眼刘树强阴沉的背影,凑到虎子耳边小声问“哥,你那儿还能弄些白糖和豆油吗?”
“这……哥给你想办法!”虎子沉着脸点点头,胸口涌起一阵酸涩感。他藏的那点存货根本顶不了几日,万氏突然将食材库搬空了一大半,每日按着量从自己屋里配给做点心的食材,令他无从下手。
刘娟儿冲他甜甜一笑,蹦蹦跳跳地窜回了门脸处。
晌午时,胡氏怀里揣着一个荷叶包,鬼鬼祟祟地溜进院子。眼瞧方思劳和万氏都不在,她才松了口气,疾步走进小厨房。
胡氏走到案板边,就手揭开荷叶包,拿出一方三红两百的五花肉。熟客们一共帮衬了二十多文钱,偏偏遇到刘捕头上门作客,不割一块肉又实在说不过去。五花肉的市价是十五文一斤,她跑了好几个肉铺,精打细算才买来这么点。
胡氏在小厨房里转着身子飞快地踱来踱去,试图翻找出一些合适的作料,要不然这清汤寡水一方肉,如何能入得口?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点盐巴,菜油则是一滴也没有。
胡氏无奈地叹了口气,炖肉本就比别的菜费时,若是先用油过过火倒还能快些,这没油……倘若表嫂突然回来,撞到自家吃肉,岂不又是祸事!
胡氏正在唉声叹气,冷不丁被人拍了拍后腰,吓得浑身一抖。她扭过头,只见刘娟儿正双手捧着一碗黑汁,对她甜甜一笑。
胡氏惊讶地弯下腰,凑头朝碗里瞧了瞧,不解地看着她“娟儿,这是啥?”
刘娟儿眨眨眼,面带几分得意地说:“娘,我记得一个红烧肉的方子,没油也能做!娘何不让我试试?刘叔已经来了,正和爹在屋里喝酒说话!”
“真的?没油也能做?”胡氏犹豫地看着刘娟儿瘦得下巴尖尖的小脸,虽然信任女儿,但也怕她失手,她若失手就意味着失去好不容易吃到一口肉的机会!
刘娟儿点点头,将那碗黑汁放在案板上,仰头对胡氏笑道:“这调料汁是用半碗豆油和三勺白糖混成的,娘的手熟,我来说,娘来做吧!这法子可简单了!”
胡氏想了想,一时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便对她点点头。
刘娟儿让胡氏先烧开一大锅水,将那方肉放进锅里快速地断生,再捞起来切成一口大小的方块。刘娟儿蹲在灶前,用木棍将火苗拨小,又让胡氏把切好的肉块下进水里,加上蒜瓣和姜片,盖上锅盖小火慢焖。焖了大概有两刻钟,刘娟儿将那碗黑汁端起来一股脑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接着焖。等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刘娟儿朝锅里撒了点盐,又用木棍去捅灶头,将火拨到最大,大火收汁!
胡氏狐疑地揭开锅盖,只见尚未全退的黑色汤汁还在咕噜噜冒着水泡,随着一阵刺啦刺啦地开锅声,锅底的红烧肉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味。胡氏惊讶地伸手拈起一块肉,只见这黑红色的肉块晶莹剔透,油润水滑,微微打着颤。
”娘,快尝尝!〃刘娟儿将胡氏的手推到她嘴边,顺势将肉塞进她嘴里,胡氏本能地想抠出来留给娃儿,但喷香软烂的肉块已经顺着她的舌尖滑了下去。与此同时,刘捕头闻着门外飘来的肉香昧儿,兴奋地搓着双手,他趁刘树强倒酒的功夫,对虎子使了个眼色。
………………………………
第二十五章 杂菜烫饭
西街,豆苗胡同。
方思劳和万氏一前一后走出万氏娘家的大门,一边剔着牙一边揉着饱胀欲裂的肚皮,两人都带着吃饱喝足的懒散劲儿。
因近期风评欠佳,又要装穷,这两口子已经多日没有痛快吃过一顿了。
万氏紧跟两步,扭着粗腰绕到方思劳前面,一边昂首挺胸地走一边满脸鄙夷地说:“亏你好意思一分礼都不带,还足足吃了一整个酱猪肘子!”
方思劳垮着脸笑道:“看你说的,咱在北街做戏装穷,到这西街也不能突然就摆阔气呀!再说了,谁让我是岳母面前的得意人呢!”
“我呸!得意个屁!还不是你死皮赖脸!一张贱嘴跟甜菜地里种出来似地,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娘操劳了一辈子,女婿的福享不到,还要掏私房钱来给你这老鳖驴加菜!”万氏啐了一口,步子迈得又稳又大。
如今她在方思劳面前颇有些扬眉吐气,因为方思劳不敢不处处讨好伏低做小地哄着她,但凡有一丝不高兴,她都能话里话外地常压他。
“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不是你硬要回娘家蹭饭来着?”
“那怎么能一样?我说要来,又没让你跟着!往常求你跟我回娘家你还不乐意,如今倒好,哪儿有肉腥儿就往哪钻,呸,老不要脸!”
闻言,方思劳也不恼,只是背着手跟在万氏身后一拱一拱地贴身走着,不时嬉皮笑脸地凑到她耳边蜜言两句,哄得万氏愈发得意。
不会生儿子的老泼妇!且让你得意两天!等我卖掉俩娃子,把钱弄到手,再将你同那老憨头一起做掉!到时候,胡樱桃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方思劳揣着心思,一时暗怒,一时得意,一时春心荡漾,一对眯缝小眼刁滑地转个不停。
两口子路过西街菜市,刚走过肉铺,突然听到有人娇滴滴地同万氏打招呼。
“芳馨呀!这是回娘家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万氏扭头一看,只见肉铺的老板娘正对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肉铺老板娘闺名张春华,年轻时因肤白貌美,又最爱啃肉骨头,被人取了个诨号名为“白骨精”。白骨精出嫁二十来年,日日都有闲人懒汉摸到跟前献殷勤,偏她男人又是个醋缸!这么多年来,光是被她男人打断腿的就不下三人。
如今张氏已徐娘半老,却也还保有几分姿色,她喜欢将两边胳膊的衣袖挽得高高的,露出两弯雪白的藕臂,成日也不做正事,只是扭着腰肢在油腻腻的肉案后面慵懒地走来走去。谢屠夫多年劝说无效,只好眼不见心不烦,随她作态。
见到张氏这张抹着香粉的脸,万氏顿时一脸鄙夷,她错眼瞧见身边的方思劳对张氏摆出一脸色眯眯的笑容,心中怒气更甚!
这张氏是西街的老街坊,也是万氏做姑娘时的老相识。
姑娘家们扎堆相伴,号称手帕之交,偏这两人与众不同。万氏与张氏从小到大都好吃懒做,曾经颇有些志趣相投。万氏曾偷出家里的蒸红薯与她分食,打那以后,两人好作一团,并以姐妹相称,可谓“红薯之交”。
可惜好景不长,自打张氏嫁给肉铺的谢屠夫后,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油水,比万氏强上许多,时日一长,两个远近闻名的懒婆娘难免被旁人拿来比较。
西街有一段流传甚广的童谣,经常被主妇们用来教育自家女儿勤劳持家。
那段童谣是这么说的――“街头有二懒婆娘,一懒白来一懒黑,白进肉铺油鞋底,黑进饼铺当煤灰,鞋底擦油滑炕头,煤灰扬尘黑身胚。”
从前万氏每每回娘家,总有好事者凑到她跟前念童谣。万氏不服气,看张氏也越来越不顺眼,一个水性杨花的老青瓜,凭啥将自己比成锅底灰?
但这人比人,确能气死人。两个懒婆娘在婆妇们嘴里形同一出,在闲汉们嘴里却背道而驰,男人们贪看“白骨精”的美色,哪里在乎她懒不懒?!这闲话听得多了,万氏也渐渐被张氏比得没了心气,极少再同她打交道。
本来张氏也不屑理会万氏,此时却主动热情地打招呼,实有些令人意外。
方思劳见万氏黑着脸不接话,便几步“供”到肉案前,涎着脸笑问:“这不是白娘子吗?闲来无事,可还安好?”
张氏被他一句“白娘子”逗得捂嘴大笑,万氏顿时气红了眼,跳将起来几步冲过去扭住方思劳的耳朵向后一拖,疼得他呲牙咧嘴。
方思劳有些挂不下面子,缩头黑脸地对万氏怒道:“你这婆娘又发什么疯?”
万氏朝他脸上响亮地啐了一口,叉腰骂道:“呸!什么白娘子?!她是你哪门子娘子?你要是不怕死,我就将谢屠夫叫出来,看你这老腰受不受得起打!”
提到谢屠夫,方思劳顿时有些泄气,讪讪地捂着耳朵躲到一边。
张氏浑不在意万氏的指桑骂槐,只是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指头上的金戒指,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芳馨啊,多日不见,你这脾气可见长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了点事儿,想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别不识好歹呀……”
万氏满脸戾气地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氏眼中一闪,慵懒笑道:“啧啧,这般粗鄙,难怪拢不住汉子的心……?悖?嗟奈乙膊凰盗耍?衔缬懈鏊?榱榈男∠备纠丛燮套游使?饧郏?茄?恚?敲佳郏?踹酰?雇耸?晡一垢乙槐龋上??柿税胩煲裁宦颍?豢淳褪歉銮罴蚁备荆罄次姨?苯值睦等??的切∧镒有蘸腥巳缃裨谀忝亲鞣焕锇锕ぃ俊?p》 “你说啥?!”万氏整张脸都黑透了,她两步冲到张氏面前,恨不得伸出手去扯她的前襟“你说那小妖精来问过肉价?!”
张氏瞥了眼方思劳,意有所指地笑道:“可不是?我还说你们两口子如今定是发达了,你当家的给的工钱丰厚,要不然,人家还能来买肉?”
万氏气得浑身发抖,她见肉案上摊着一堆碎猪骨和一把剔骨刀,恨不得抽起那刀返身朝方思劳的身子上捅个十来下。
张氏见她盯着肉案直喘粗气,笑吟吟地用荷叶包上一些碎骨,就手塞到万氏怀里“嗳,宽厚待人也别苦了自己,你也不容易,这些拿回去炖汤吧!”
万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咻咻地扭过身,拖起方思劳就走。
待走到转角阴暗处,万氏猛地抬手抽了方思劳一个大耳光,怒道:“你说!是不是背着我给胡樱桃那个小妖精塞钱了?!今儿不说清楚,老娘饶不了你!”
午后的日头渐大,照着肉铺油光水滑的案板,将点点光斑反衬在张氏的额头上,显得她的脸有些怪异灵奇,分不出那脸上的表情是哀还是笑。
张氏略微扭头朝铺子侧面的阴影处瞥了一眼,细声细气地说:“赖三儿,别躲了,人都走远了,也不知你是打的哪门子官司,偏求我来做这一通怪。”
一个瘦长的汉子从肉铺的侧面闪身而出,他满头乱发,敞着衣衫,散着裤腿,面色黑黄,双眼贼亮。
赖三儿冲张氏嘻嘻一笑,将一个做工别致的藤木头钗搁在肉案一边,又对她作了个揖,低声道:“有怪莫怪,受人所托,受人所托而已……”
吃过晌午饭,刘捕头拍着肚皮,抹着油嘴,一边连声说刘树强好福气,一边对香烂软滑的红烧肉赞不绝口。
刘树强讪讪地陪他笑了一通,心里既憋屈又纳闷。
刘捕头上门作客,带来足足四样菜,一碟拌豆丝,一碟醋花生,一盘荠菜马肉,一盘桂花鱼,二凉二热,油水十足,多日没开荤的刘娟儿吃得满脸放光。
若不是胡氏突然端来一碗美味的红烧肉,刘树强简直羞得不敢下筷子!
哪有让客人自己备菜上门的道理?带来的菜还都是大荤!刘树强猜这定是刘捕头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拐着弯来帮衬自家。但那碗红烧肉又是咋得来的?难不成他娘为了不下自己的面子,跟肉铺里赊了账?看着儿女饕足的笑脸,刘树强只觉得吃进嘴里的每一口东西都是苦的,酒也苦,肉也苦,简直苦麻了心!
胡氏见刘树强苦着脸,猜到他一多半的想法,只不作声,将几个盘碟里的剩菜全部划拉到原本装红烧肉的大碗里。这碗无油红烧肉几乎一落桌就被抢得精光,但碗底还有些汤汁,香甜油滑,胡氏一点儿也不舍得浪费。
虎子吃了饭就自回柴房去歇午觉,刘娟儿像一只翩翩彩蝶,跑进跑出地帮胡氏收拾,刘捕头拉刘树强坐到炕上,继续热火朝天地拉家常。
话说到一半,刘捕头突然将话头拐了个弯,话里有话地对刘树强说:“我的傻兄弟,你有事可不能瞒着哥哥我呀!”
“这……这话是咋说的……”刘树强胸口一闷,讪讪地低下头去。
刘捕头不满地盯着刘树强的头顶,摸着下巴说:“哥哥我虽无权无势,但惩治两个克扣工钱的奸商,把人扔到牢里吓几天,却也不在话下!”
刘树强猛一抬头,挤出一个苍凉的笑脸,由于笑得太用力,整张脸都硬如磐石“刘兄,你莫要信外面的风言风语,咱家表亲戚没那么坏!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犬儿对外传的话,让哥哥你误会了!?悖∧闶遣恢?溃?夷潜硇直砩┮部嗟煤埽??铮?阃砩媳鹜?擞檬2酥蟾鎏谭梗?人?橇娇谧右黄鸪裕 ?p》 端着盘子迈过门槛的胡氏,闻言只觉得胸口一窒,心里如针扎般难受。她脸色苍白,嘴唇气得直发抖,不管不顾地回道:“咱家虎子,不是那号嘴碎的人!咱们全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吃一顿烫饭也好,至少能当个撑死鬼!”
胡氏以为刘树强是在冤枉虎子,一时气急,满嘴狠话冲口而出,刘树强被她顶得喘不过气来,既羞愧又自责地垂下头,脸上再也无法挤出一丝笑容。
刘捕头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脑子里转的飞快。刘树强这般食古不化,令他盘算好的计谋变得颇为棘手,幸亏他背着这两口子先和虎子商量了个轮廓,在他看来,这个家里也就剩虎子是个有能力的明白人!
胡氏嘴里刺了刘树强一通,心中后悔又难受,她红着眼走到小厨房,见刘娟儿正踮着脚努力地刷锅,心中又疼了几分,忙上前去接手。
胡氏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一边刷锅一边想心事,想着想着,万千委屈都涌上心头。她倒掉锅里的废水,又从橱柜里翻出最后一点高粱米,稀里哗啦地将米全部倒入锅里,兑上水开始煮饭。
刘娟儿怯怯地看着胡氏,拉住她的衣角小声问:“娘,你咋了?”
“娘没事,做杂菜烫饭呐……”胡氏也不看她,冷淡地将剩菜倒进锅里,而后又操起铁勺赌气般在锅中胡乱搅合了一番,摔下锅盖,捂着脸跑出门去。
刘娟儿眼尖,看清了胡氏崩溃时滚满眼窝子的热泪,一时不知所措,正要追上前去,却见虎子沉着脸,手里捏着一张树叶包裹的东西走进厨房。
刘娟儿忙扑到他身前,急道:“哥!娘哭着跑出去了,咱快去找娘吧!”
“不急。”虎子冷笑一声,凑头朝锅里看了看“这是在煮杂菜烫饭?”
刘娟儿点点头,眼睁睁看着虎子将树叶中的一团东西倒进了锅里。
作者崩溃中,系统说有敏感词,作者一点一点改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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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废油为宝
刘捕头走后,谁也无心再上工,点心作坊被迫歇业半日。
刘树强和胡氏难得陷入冷战,一个躲在后厨偷哭,一个躲在屋中假寐。
柴房里,虎子同刘娟儿各自盘踞木床的一角,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虎子如今已习惯了刘娟儿的人小鬼大,加之刘树强愚钝固执,胡氏纯善多心,他的许多心事和想法到头来只能对这个便宜妹妹倾述。
至于年幼的刘娟儿是否都听得懂,虎子很少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表现得比同龄人懂事太多。习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隐性的腐蚀同化。
刘娟儿板着小脸问:“哥,你往杂菜烫饭里加的是啥玩意儿?”
虎子双手抱头倚靠在床栏上,沉声说:“瞎打听个啥?!总之,表叔表婶一回来,你就负责把烫饭给送去,就说是咱全家人对他们长期关照的谢礼!记住了,千万别让爹娘吃到这烫饭!你也别吃,否则,将来有你后悔的日子!”
刘娟儿撇撇嘴,转了半个身,脆声脆气地说:“那我告诉你用一个鸡蛋做出四个蛋饼的法子,你能告诉我往烫饭里加了啥吗?”
虎子眼中一闪,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闭目养神。
这小子真是贼精!刘娟儿恨不得扑过去拧他的耳朵!
她无奈地吸吸鼻子,气哼哼地说:“将一个鸡蛋打散,大量兑水,让蛋液增至两倍多,持续搅拌片刻,然后将蛋水与灰面混在一起,再兑上适量的水揉合搅拌,撒些香葱。在锅底倒上油,让油面均匀滚开,快手倒入搅拌好的灰面蛋糊,将锅子抬起来晃动一圈,迅速烫好鸡蛋饼,起锅,完了!”
刘娟儿掰着手指头,在半空中一笔一划,认真演示着蛋饼的过程,虎子越听越诧异,最后索性坐直了身子,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就这样?”
刘娟儿歪着小脑袋,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呀!”
“你意思是说,往鸡蛋液里兑上水,让蛋液增量,所以一个鸡蛋就能做出四个蛋饼?”虎子一脸青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刘娟儿摊摊手,用力点头:“对呀!”
“你……”虎子气的差点摔下床“这么简单的法子,为啥搞得神神秘秘的?”
“哥,这么简单的法子,你咋就是猜不到呢?”刘娟儿对他笑得一脸诡异。
虎子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摆摆手,以示豁达。
刘娟儿一脸自得地笑道:“虎子哥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耍赖皮欺负我一个小女娃吧?现在,你是不是该愿赌服输,告诉我烫饭里加了些啥?”
虎子冷哼一声,从木床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柴房的角落里。
见他背着身子不知在鼓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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