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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美味佳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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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娟儿一脸无措地瞪着他“你……你这是怎么了?我爹有话要跟白公子说!”
“关你何事?今儿不方便说话,没事快走!”卞斗的脸色冰冷苍白,更添几分煞气,刘树强被他的气势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卞斗还要呵斥,背心突然一紧,刺麻的痛感贯通全身,忙捂着胳膊跳到一边。
白奉先手持折扇漫步而出,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位是……”刘树强见来者不过十岁出头,已生得面如冠玉,气态不凡,清澈的眼中充满善意,看似比那黑小子好说话,便又上前了一步。
白奉先拱手而立,清朗的声音如凉风拂面。
“刘大叔吗?幸会幸会。鄙姓白,名奉先,小名棋子。我乳娘就是马蹄胡同的善婆婆。兴得您全家人照顾,万分感激!”
刘树强何曾被富家公子如此礼遇过?顿时一脸窘迫,手脚都不知往哪处放好,只好快速从怀里摸出借据,双手呈到白奉先面前。
“这是……”白奉先接过借据,微微瞥了一眼,面沉如水地看着刘娟儿。
那清澈的眼神里饱含着无尽的失落和寂寥,刘娟儿突然觉得满心不安,仿佛自家人千不该万不该拒绝他的好意,此举似乎十分伤害这位宅心仁厚的小公子。
卞斗几步跳过来。夺过借据瞅了一眼,冷着脸两下撕成碎片。
“我们不是要……”刘娟儿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看着卞斗。
刘树强吓得倒退三步,腰背弓成了虾米状,一脸窘态地说:“这……可别误会呀!咱家是无功不受禄,那善婆婆咱一定帮忙给照顾好,但这银子……”
“对不住,我心情欠佳,得罪刘大叔了……”白奉先一脸阴郁地低下头去“请您莫要再提此事。善娘于我有喂养之恩,区区二十两银子,实在无足挂齿。”
卞斗揉着胳膊蹲到刘娟儿身边,突然撇嘴一笑,凑近她耳旁低声说:“食赌局,木耳,大河虾……”
刘娟儿惊得一跳三尺高,忙抓住刘树强的衣角拼命撒娇道:“爹,你看人家多诚心诚意。咱别做那伤人心的事了!大不了以后多对善婆婆好就是了呗!”
刘树强一脸为难地摸着后脑勺,卞斗眼中一闪,拉住刘树强的衣袖就往门内走,边走边说:“恰好今日本府有喜事,管家在厨房也设了宴,刘大叔别嫌弃,进来同下人们喝一杯,你女儿自有丫鬟照管。”
刘树强父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拉到白府后厨吃了一餐酒席。
席毕,刘树强被卞斗猛灌了几杯,酒意上头,被安排在偏房歇息。
白奉先令一个小丫鬟跟在刘娟儿身边伺候,领着她来到小花园的一角凉亭。
此处花木扶疏,景色秀丽,刘娟儿四处张望,放眼只见满眼翠绿,十分舒心。
一个穿红戴绿的丫鬟端来果酒点心,白奉先笑着给刘娟儿倒了一杯葡萄汁。
刘娟儿小口抿着葡萄汁,眼睛却只盯着那点心盘子,盘中垒着一堆圆形大饼,外表光滑,白中泛黄,油亮亮的饼面上用红糖写着一个“喜”字。
“这是喜饼吗?”刘娟儿放下漂亮的水晶琉璃杯,好奇地看着白奉先“我和爹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粉红色的轿子,卞斗大哥说你们府有喜事,那是……”
白奉先淡笑着饮了一口果酒“小娟儿懂得真多,今天是我父亲纳第五房小妾。我不想去赴宴,白天想偷偷溜走,结果被发现了,卞斗被我父亲使人打了一顿。”
“哦……”刘娟儿不安地抱着葡萄汁猛灌几口,又觑着眼看那盘中的喜饼。
“喜欢就尝尝吧。”白奉先将喜饼推到她面前“这里有红菱、白菱、枣泥、蛋黄、玫瑰豆沙几种馅,我父亲不许厨房在今日准备旁的点心,只有这个了……”
刘娟儿挑了个大个的喜饼,一掰两半,一半往嘴里塞,一半递到白奉先面前,嚼着满嘴豆沙哼哼地说:“别难过,难过的时候吃点甜食心情就会好了!这喜饼又没有错,你要生气,也别嫌弃它呀!”
白奉先轻轻接过那一半喜饼,沉默地看着刘娟儿粉白如玉的脸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那光滑柔嫩的小手,指尖的脉脉暖意直刃入心,生生不息。
等刘树强醒了酒,白奉先和卞斗将他们父女两人一直送到角门外。
刘娟儿将小菜刀双手奉还,白奉先百般推拒,双方僵持不下,还是卞斗一句话抹掉了刘娟儿还刀的心思。
“那本是一整套刀,十三梅独缺一枝成何体统?你还给我们少爷作甚,要还就直接还去善娘那边,要用随时去取,用完了就还回去,多简单的事?!”
刘娟儿无话可说,抱着小菜刀坐在驴车上渐行渐远,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少年逐渐模糊的身影,她突然醒过神来,站在牛车上拼命挥手作别。手中的包袱皮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抖落开来,露出几个表面油滑的大圆喜饼,那喜字鲜红耀眼,似婚床上的红慢,似春燕脸上的浓艳胭脂,也似少年心中淋漓的伤口,和眼中血红的泪光。
………………………………
第五十八章 乔迁席
六月十一,小暑,宜搬迁动土。
刘树强一家人起了个大早,虎子头一天晚上就到马蹄胡同将善婆婆接到流民所的小屋暂居一夜,麻球领着红薯、豆芽、馒头、大葱和小葱也跟了过来,在狭小的地面上打地铺,滚成一堆相拥而眠。
今天正式迁入新居,胡氏劝了好久,善婆婆才答应跟他们去西街的新家住几天。小萝卜头们自然也要跟去,马蹄胡同那院子便空了下来,让瘸子李四帮忙照看几天。为此,刘娟儿还特意过去找了一处更隐蔽的地方将银子重新埋过。
此时遵循乔迁旧礼,须要摆上几桌流水席面款待街坊和八方来客。
为此,胡氏忙着准备了好几天,累得腰都快断了。
临出门前,胡氏还领着刘娟儿和一群小萝卜头查看有无遗漏。
刘树强早将驴车套好,大杂院的邻居们两两三三地出来贺喜,刘树强点头不迭地拱手还礼,还请大家都去吃一口酒席。
驴车上的家伙什堆得小山一样高,小萝卜头们每人手里托着一盆冷食,这是胡氏赶早做好的油炸肉丸子,水浸鱼丸子,红薯丸子,杂样凉菜等半成菜。
虎子抱着几个大桶,刘娟儿提着几样杂碎,每个人手里都满满的不得空。
胡氏最后检查了一遍,又将善婆婆扶到炕床上坐好,嘱咐相熟的邻居婆妇照看一二,这才提着几个包裹跟在驴车后面迈出门去。
一行人挤挤挨挨地来到西街菜市口,彼时才刚开市,街面清洁光溜地没几个人影,刘树强将驴车赶到洗刷一新的店铺旁,一跃而下,回头招呼众人将手里的东西找干净的地面放好。
胡氏端了个火盆放到店铺门口,笑着对刘娟儿说:“来,娘的小人精,你先打头。跨过火盆。红红火火!”
“跨过火盆,红红火火!”
“跨过火盆,红红火火!”
………………………………
刘娟儿打头,一帮小萝卜头跟在她身后,一个接一个的跨过火盆,嘴里高声叫嚷,小脸被盆火印得透红,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刘树强笑着推了虎子一把,虎子甩手甩脚地随意一跨,半步就过了火盆。
然后由胡氏跨火盆。刘树强断后,小娃们叽叽喳喳地站在一边拍手大笑。
一行人涌进铺子。忙着把家伙什都归置好,凉食逐一放在新砌好的灶台和案桌上,调料面粉入柜,玉米杂粮入缸,熟食就近放在面对街道的大横桌上。
刘树强抱着一堆家伙什,扭头对胡氏喊了一声“他娘,你领着娃儿们在这里烧席面吧!我和虎子先去归置院子了!”
“哎!等等!”胡氏刚系上围裙。手忙脚乱地跟在虎子身后念叨“咋能现在就进去呢?那进院子不也得跨火盆么?”
刘娟儿好笑地跟在胡氏身后问:“娘,这火盆还兴跨两次啊?咱这屋子就连着铺子,进了铺子不等于回到家吗?”
胡氏见铺子里已经忙乱成一团,知道无法讲究,只好作罢。
刘树强和虎子一趟又一趟地往院子里运送家伙什,一些零碎的小件暂时打包成堆堆在院子里,等候胡氏拆捡。
院子里早就清搬一空,只有大头菜摇着尾巴悠闲地走来走去。
新铺子里,灶头下面噼里啪啦烧着新柴。灶头上摆着一个连夜卤好的冷鲜猪头,当做给灶王爷的见面礼。
胡氏忙着刷锅上灶,刘娟儿让麻球领着其余的小娃儿不停手地洗菜摘菜,她自己端了个小凳垫在脚下,提起心爱的小菜刀,手法娴熟地快速切菜。
胡氏端着锅子从刘娟儿身边走过,凑头一看,只见她刀工整齐,猪肉大小归一,肉片利落地倒成一边,十分亮眼。
这小人精,真是天生做菜的料子!胡氏自豪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啪地一下将大铁锅搁在灶头上。
“恭喜恭喜!”刘捕头身穿常服,一脸喜色地踏进铺子。
刘树强闻声而来,高兴地摸着脑袋问:“咋来这么早?还怕别人抢了你第一客的位置不成?”
刘捕头哈哈一笑,举起手中裹着红布的牌匾“没我送来这字号,你今儿还咋开业?难不成对着空门框放响鞭?”
“字号?咱啥时候求过字号?”刘树强一脸新奇地接过那牌匾,就手揭开红布,只见上面刻印着三个隶体大字――“赶早饱”。
虎子踏进铺头,和刘娟儿一起弯腰大笑,这字号是他俩瞒着爹娘商量出来的,因自家做早点铺,所以提醒来客赶早吃顿饱的!虽俗却巧,十分贴近普通百姓!
刘捕头指着虎子大笑道:“还不问问你的好儿子和好闺女,这事瞒得你够久吧?!亏得娃儿们嘴紧,还不是为了给你喜上添喜!县太爷题字的时候,笑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哎呀!县太爷题的字!”刘树强惊喜地抱着牌匾不撒手,笑得两眼都快翻上天了!胡氏嗔怪地推打虎子一把,笑得一脸舒心。
等刘捕头亲手帮忙挂好牌匾,刘树举着高高的爆竹来到铺子前的街面上。此时,铺子面外已聚满人群,有早点摊的熟客,也赶早过来等着吃一口酒席的闲人。
随着一阵爆裂的脆响,小娃子们蹦蹦跳跳地撒着欢。
“东家,搬迁开业两重喜呀!赶快说两句吧!”
有相熟的街坊对刘树强打趣,旁人连声附和,刘娟儿在铺子里捂着嘴偷笑。
“那……那啥……”刘树强憋着笑脸对人群一挥手“今个儿咱们‘赶早饱’早点铺正式开门迎客,我媳妇准备了几桌席面,望大家伙儿别嫌弃,都来吃一口薄酒!赏个脸面!以后大家和气生财!也希望咱的铺子红红火火,客似云来!”
“好!”刘捕头领头叫好,来客们纷纷鼓掌,虽然刘树强这番说辞有点不伦不类,但他们一家人良好的口碑已经在西街传开来,并无人挑刺泼冷水。
“开席咯!开席咯!今儿不做买卖,请大家随便吃两口薄酒!”麻球领着一队小萝卜头跑进跑出。清脆的童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大妹子!我来看你了!”李嫂子提着一兜小黄鱼笑眯眯地走进铺子。
忙得焦头烂额的胡氏顿时丢了炒勺。两眼发亮地向她迎去,刚一扶住李嫂子的胳膊,眼圈就红了。
“老街坊!好姐姐!我也没得空去看你!你看你来就来,带这么多鱼做啥!”
李嫂子将小黄鱼倒在砧板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笑道:“这不是听说你们现在过好了,还在西街开了早点铺,我就过来瞧瞧!顺便帮你一把!”
“这怎么成!你快带大妞妞去外面吃一口!你来了是客,咋能让你帮忙呢?”胡氏满心激动,哽咽着将李嫂子往外推。
“见外了不是?咱俩还用客套?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少人,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李嫂子板起脸。一把推开她,拿起菜刀利落地下手杀鱼。
刘娟儿一气切了无数肉块菜蔬。累得全身发抖,正歪在一旁歇息。
今儿上席的菜色有红烧丸子,酒糟肉,炖猪蹄,炒时蔬,粉条烩鱼丸,李嫂子带来的小黄鱼。被胡氏用雪菜一顿烧了,再两条两条地盛出去摆席。
这开业流水席虽说不拒来客,但也自有规矩,一桌吃到八成就得自动换席,下面一拨人再接着吃,以半个时辰为准,过了半个时辰还赖在席上不走的会被人骂贪嘴无赖。不论席面好赖,菜是不能空盘的。
好在今儿来的大多数是早点摊的熟客和西街相熟的街坊,没有人特意为难。虽然酒熟菜香。大多数人还是坐下吃几口菜,喝两杯小酒就走人。唯有一个老婆子,不知打哪儿来的,慢条斯理地坐着吃酒,吃了大半个时辰也不挪屁股。
旁人见她倚老卖老,也不好说什么,有知道内情的人便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
“见着了吧,以前人家在她女儿家里做工,现在人家发达了,她就来作态。”
“人也挺可怜的,女儿女婿就那么没了,家里的工人反倒爬到头上去了!”
“呸呀!那黑脸婆娘有名的懒馋,你当她老娘就是啥好货?”
“人死为大,你咋这么说话呢?”
“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老婆子当年也是有名的蛮货!听说她硬从外孙女手里抢了女儿女婿的三成房产,你都知道人死为大,她能不知道?”
“嗬!可真能耐呀,你说她这今儿是来干啥?给人家添堵么不是?”
……………………………………
闲言碎语此起彼伏,老婆子巍然不动,不停手地将席面里的好肉夹进嘴里。
麻球将客人的话听了个十全十,跑进铺子一字不漏地学给刘娟儿听。
刘娟儿心中一沉,忙直起酸疼的小腰,蹬蹬地跑去找虎子商量对策。
这边胡氏和李嫂子扔满头大汗地下锅炒菜,压根没注意有何异常。
刘娟儿跑进院子里,只见院中堆满了零碎,大头菜正团在一个箱笼上呼呼大睡,她四处张望,半天也没瞧见虎子的身影。
主屋里传出一阵低沉的交谈声,听声儿好像是刘树强和刘捕头,刘娟儿不免有些奇怪,外面都忙成那样了,这两人还在屋里说啥?
她踮着小脚走到主屋外,蹲下身子朝里听。
“你咋又不上工呢?是不是出了啥事,你跟我说老实话!”
“你看你,我平时忙得跟条狗似地,好不容易休息一次你还不舒服呀?”
“嗨!你是我义兄,有啥话不能敞开说么?衙门看重你的时候,你几时有这般清闲过?快说!再不说我翻脸了!”
“咳咳……好吧,是这么回事儿,你听了也别急。前不久有人来告官,一个牛棚的东家丢了一头牛犊子,怀疑是遭贼偷了去,结果在外面马道上找着了,却有另一个牛棚的东家说那牛犊子是自己家的,两人争执不下,就来告了官。”
“这不是小事么?跟你有啥关系?”
“县太爷没有当庭下判,说证据不足,要改日再审,让人把那牛犊子关在衙门后面的柴房里,第二天早上使人去看,那牛犊子却没影了,地上只有一滩血。”
“这……这到底和你有啥关系……”
“就是……就是你送我的那牛犊子肉,我一直用老酒浸着,每天挖两团出来兑水泡汤,吃了十几天还没吃完……当时就让人给攀咬上了……”
刘娟儿惊叫一声,小脸煞白地撞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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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素宴惊魂
聂捕头如今降职成为二等衙役,心头压着的火气直到近期才稍稍消散。
刘高翔那条老狗,累死累活忙赈灾,里里外外占尽风头,最后还不是让我买通了县丞大人,给了他一顿好果子吃!聂衙役得意洋洋地如是想。
牛犊子那事发生后,衙门脸面大失,县丞亲自拱着手对两个牛棚的东家低头道歉。虽说无法证明刘捕头私宰牛犊,但他也说不清自己卧房里那碗牛犊子肉的来历,最终,县令张大人还是令他停职一个月,等候查处。
新来的县丞吴凤青大人背景有些暧昧,满爷一伙人刚刚被押送出县,他就带着官令来上任,就像是被人突然塞进来一般,连聂衙役都觉得他来路不明。
没想到却是个贪的!聂衙役虽被吴大人处置降级,但他将收刮来的孝敬双手奉上时,这吴大人眼睛都没眨就收下了。
他满心欢喜地等着复职,却一直等不到回音,还以为吴大人是个小嘴葫芦,只进不出,最后寻到机会去探问,吴大人只轻悠悠丢下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觉得刘高翔的位置如何?”
没过几日,他就在吴大人的指点下做成了牛犊子那档事,一盆脏水妥妥地泼在刘高翔身上,令他百口莫辩。那头被宰杀分切的牛犊子,也让他寻着门路偷偷卖掉了,还卖了不少银子呐!
看来这衙门里还不止他一个人痛恨刘高翔一人独大,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老狗每天晚上躲在卧室里吃这么金贵的独食!
聂捕头靠在衙门的院墙边,幸灾乐祸地朝那孤灯独照的小房啐了一口,乐颠颠地拍着屁股走远了。
房内,刘捕头一手托腮,沉默地坐在桌边自斟自饮。
他这一路活到三十五,年少无知时就跟着癞头和尚云游四方,没遇到过心动的女人,只有心爱的酒壶亲密相伴,吃衙门公家饭这么多年。自问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如今竟让一碗牛犊子肉毁了清誉!真是老饕无罪,怀牛其罪!
但他与刘树强去找瘸子李四时,竟发现那瘸子头破血流地摔在冰窖中,因寒邪入体,没挺过两日就蹬直了瘸腿。
冰窖的来历难以查明,李四被仵作验尸后,也并未发现异常,最后还是刘树强出面草草安葬了事。
刘娟儿哭得小脸发青,直说后悔让爹把牛犊子肉送给他解馋。
死无对证……衙门里大多数人都站在他这边,不断有人为他向县令求情……县令张大人为在众皂隶中彰显公平。私下劝他忍耐些时日。
毕竟就是一头牛犊子,难道还能把紫阳县的传奇人物拉下马不成?
但如今。牛犊子那档子糟心事早已被他抛到脑后,数日前轱辘道山贼暴动,正在服役的满爷一伙人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此事如一块磨盘压在他心口。
本来满爷一走,紫阳县清净不少,最多有些小贼出没。义弟一家人现在小买卖也做得安安稳稳,正是日子好过的时候。难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安稳……
他的师傅癞头和尚曾经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一番话。
“翔儿,金过钢则易折,你遇到不平之事时还是将心放宽些,要善用头脑,徐徐图之,莫要热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不然,你迟早是要栽大跟头的!”
那恶贯满盈的满爷手中殒命无数,让我如何能放宽心?如何能放宽心?!
刘捕头虎目圆瞪,恶狠狠地将手中酒杯拍在桌上。虎口落下涓涓血流。
西街,西柳胡同。
宜春楼依旧金玉满堂,客似云来。
铃儿在荣升红牌后,改花名为雪铃,追捧者如过江之鲫,多少富贵风流人物竞相拜倒在石榴裙下。雪铃永远淡淡一笑,眼波粼粼,但无情。
有那穷酸文人以诗相赠,称她“艳如三月桃,洁似雪中莲。”
一个操皮肉生意的牌姐儿有何处可称洁?钱袋干瘪就别妄想一亲芳泽!
雪铃心中冷笑,随手将满头玉钗掷在梳妆台上。
她不过是比旁人想得多一步,懂得如何自抬身价罢了!
比如这日常见客时佩戴的首饰,金显得俗气,银显得小气,唯有白玉方显仙气飘然,所以她的首饰盒里各种玉器占了一多半。
再比如这妆容,浓艳夺人不是无人欣赏,但清雅秀丽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比起前一种,爷们更多喜好后一种。因此她的纱裙永远只有雪白青绿淡蓝几色,平日妆容也尽量清淡,脸上只轻轻抹一层香粉,再下功夫将那对秀目描得奕奕有神,眉上只能淡淡涂一层螺子黛,眉淡,才更显得双眼波光流转,明丽动人。
至于床幔之间,欲迎还羞,轻咬贝齿,淡蹙眉头,低声莺啼,总之做出一副处子破红之态便可,当红牌后接客这么久,还真没有恩客不吃这一套的!
雪铃觉得,这以上种种,之前的红牌花姐儿不是不知道,是懒得作态,那女人只记挂贪吃,脑子定是被各种乌七八糟的吃食给堵坏了,竟能那么轻易就上当!
她就不似花姐儿那般看不穿,竟痴心妄想嫁入清白贫家!
自打做了牌姐儿这行,她便知道,唯有坐到高处,才能活得更好!即便以后花容渐老,也有足够的银钱傍身!但要想坐到高处,就必须先把占着位置的人不择手段地踢下去!
莫怪她心狠手辣,只怪这世道艰险!
一个侍女漫步而来,低眉顺眼地走到雪铃的绣房门口,轻声道:“雪铃小姐,二楼的小荷小姐使人来送信笺。”
雪铃从绣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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