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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卷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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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要帮着磨玉米糁儿、磨玉米粯子、磨猪食;推磨力气不大要挨训。
晚上洗澡的洗澡水不能过多、过烫;多了、烫了是浪费,要挨训。
说话不得当、不精明要挨训。
做事不主动、不恰当要挨训。
……
概而言之,诚如韩愈在《进学解》中所说:“跋前疐后,动辄得咎。”稍有不妥,必遭训斥——可怜的江翠莲如同床底下养仙鹤——饭好吃、头难抬。
好在江翠莲的舅母陈桂芳通情达理,处处帮着江翠莲,护着江翠莲,反驳丈夫的不是;江翠莲的日子才不是十分的难过,才不曾与舅舅闹翻。而且临行时母亲也曾再三嘱咐,千万不要与舅舅争吵,受了委屈一定揉揉肚子忍一忍。所以江翠莲只好咬紧牙关,忍辱负重——忍受着舅舅的窝囊气,保养胎气。
………………………………
第 十四 章 弃骨肉为做新娘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初一,受尽委屈的江翠莲生下一个男婴
自从江翠莲在舅舅家住下后,江母隔三差五的就到青石村来看望女儿,给女儿带些穿的吃的。在江翠莲快要生养的前几天,江母就正常住在郑家了。郑晶不仅把江翠莲生养做月子所需要的用品食品,以及婴儿的一切用物都已备齐,不劳郑家费事。还又给了哥哥郑东山十个银圆,一直阴沉着脸的郑东山才有了笑颜。
小宝宝“洗三”、“满月”、“双满月”,“过百日”,江翠莲的母亲办得井井有条;虽然不好请客,但仪式都是照办,家兵家将的一番小热闹。
江翠莲的奶水不少,婴儿也无病无灾,这倒让江母少费了不少心思。
应做的仪式都做了,闲下来的江母就跟江翠莲商议目前亟待解决的三件大事:
一、通知不通知龙少爷来看孩子?怎样通知龙少爷来看孩子?
二、万福祥再三追着要办婚事,江翠莲究竟嫁不嫁给万福祥?若是嫁的话,江翠莲什么时候回江家?什么时候与万福祥完婚?
三、这小孩子如何安置?
经过反复再三的商量、权衡,江母和江翠莲最后决定:
一、通知老是到江家要看江翠莲的龙少爷来看孩子——让江文华去江州城,设法找到管家冯昌文,请冯管家通知龙少爷明天到城北青石村来。为了不被哥哥郑东山知晓又节外生枝,江母和江翠莲商议决定,请龙少爷明天到青石村东边的元宝山小树林里看望孩子。
二、江翠莲虽然已经为龙家生了儿子,但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龙家,以后能否让孩子认祖归宗,还很难说;江翠莲能否进入龙家取得名份的希望更是渺茫;再加之赵淑娴从中作梗,事情更加难成;因此江翠莲就嫁给万福祥拉倒。
三、至于这孩子如何处理,这事儿很是棘手:龙少爷一时不能把孩子带走;快要结婚的江翠莲又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江母也不能把孩子带回去抚养——那么只有弃婴了!但弃婴怎么个弃法?又弃给谁?母女二人再三商量,便打算把孩子给无儿无女的舅舅郑东山抚养。
事情商定,立即实施。江母首先回去让儿子江文华即刻去江州城,想方设法找到管家冯昌文;请冯管家通知龙少爷明天早上到城北青石村东边的元宝山小树林里看望孩子。
江文华遵循母亲的吩咐,立即动身去江州城,并很快找到龙府。遂跟龙府守门人说他是冯管家的远房侄子,名叫冯一达,因父亲病重,请冯管家出来说个事儿。
龙府守门人李虎、马龙见来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信以为真,便让人传话,请管家冯昌文出来一下。冯管家听说有个名叫冯一达的远房侄子,因为父亲病重,要求见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便来到门口看个究竟。
不认识冯昌文的江文华,听大家说是冯管家来了,赶紧上前向“伯父”施礼;并一把抓住冯昌文,把冯昌文拉到大门外,说明自己是江翠莲的弟弟江文华;姐姐江翠莲已于六月初一生下一男婴;想请龙少爷明天到城北青石村东边的元宝山小树林里去看望孩子。
冯管家闻讯大喜,连连谢过江文华,并给了一个银圆,让江文华自己到饭店去买饭吃。
冯管家送走江文华以后,赶紧把这个喜讯告之龙少爷。龙在天听到这个天大的喜讯,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随即又到东楼把江翠莲已于六月初一生下一男婴,特地派弟弟来送信,让他明天早上到城北青石村去看望孩子的这一好消息悄悄告之母亲。龙夫人听了这个喜讯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立即和龙少爷着手准备看望孩子的礼物。
龙夫人准备送给“孙子”的礼物是一个金项圈,龙少爷准备送给“儿子”的礼物是自己小时候佩带过的一副镂有“长命百岁”字样的金锁儿。另外,龙夫人还拿出两根金条让龙在天带给“生孙有功”的江翠莲。
次日,龙少爷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的带着管家冯昌文坐车来到城北青石村,找到村子东边的元宝山小树林。
仲秋时节,天高云淡,凉爽的秋风把苍穹吹得清透湛蓝,静谧的小树林子里干干净净,风景十分宜人。龙少爷和冯管家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憩,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龙种”。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便听得一阵窸窣之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身边是一个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的青年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龙在天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江翠莲么?半年多不见,心爱的翠莲仿佛比以前“老”了许多。哎!真的是时光催人老,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呀!
龙少爷也不及多想,屁股上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嗖!”的一声蹦起来,急急地冲到江翠莲身边。
“翠莲!你……你受苦啦!”龙少爷说罢,旁若无人的用力紧紧地抱住江翠莲,仿佛一松手江翠莲就会飞走一样,那眸子里的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少爷!你……你还好吗?”被龙少爷紧紧拥住的江翠莲未语泪先流,也情不自禁地抱住龙少爷啜泣起来。
他们二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一切情,一切爱,都熔化在这热烈的拥抱中。
龙少爷和江翠莲紧紧相拥,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一任泪水汩汩流淌。那情那景,正如苏东坡在《江城子》中所云:“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江翠莲的泪水似乎更多,她的两个眼窝就像泪泉似的不断地往外喷涌泪水;那泪水流淌到面颊上,与龙少爷滴下的泪水融合在一起,汇成了一条潺潺的泪河——一切爱与恨,尽在这潺潺的泪河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龙少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江翠莲,走到江母面前问候:
“伯母!您好!”
“龙少爷!你好!你父母也好吗?”江母看到龙少爷跑过来问话,便赶忙回答,并问候龙在天的父母。
“他们很好!谢谢!想来这就是我们的宝宝了!”龙在天早已按捺不住,跟江母简短的客套后就连忙伸手去抱江母怀中的孩子。
“这就是你和翠莲的宝宝,你看他长得多可爱呀!”江母把孩子递给龙少爷,阐明了孩子的真实身份。
“哎呀!我们的宝宝太可爱了!长大了一定比妈妈更漂亮,比我更聪明哩!”龙在天少爷高兴得把小宝宝高高举起,一上一下的晃着。突然,他看到小宝宝的肚脐下面有一块直径一公分左右的圆紫疵,便快活地叫道:“嗳!你们看啊!老天爷还为我们的宝宝印了胎记哩!”
“不知怎么搞的,这孩子肚子上长了个紫疵。”江母生怕龙少爷看到了宝宝的胎记会不高兴,便赶忙委婉地叹息道。
“有胎记好哇!有胎记好哇!有了胎记才好认哩!才说明我们的孩子与众不同哩!”龙在天少爷真的认为孩子有胎记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这孩子目前又不跟他在一起,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相认。有了这个永远磨灭不了的胎记,不是最好的标识么?
“是啊!是啊!这孩子有了这永远磨灭不了的胎记,以后还真的好认呢!”江母见到龙少爷并不忌讳宝宝的胎记,还蛮高兴的,也就放宽心了!
此时龙在天和江母对宝宝身上的这块胎记,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玩话”;岂料以后这孩子还真的以这块胎记“还原”了本来面目,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乖宝宝!来看看!看奶奶带什么东西给你了!”龙在天说着,便用眼神示意冯管家把龙夫人送给“孙子”的金项圈拿出来给宝宝带上。
“小宝宝!再来看看!再看看爸爸带什么东西给你了”龙少爷又示意冯管家把他送给“儿子”的一副镂有“长命百岁”字样的金锁儿拿出来给宝宝带上。
这两件金首饰可了不得了!其价值可不菲呀!而不菲的价值,又显示了、提高了佩戴者的身份——这时的小宝宝,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了!
“哎呀!怎么能让你们这么破费呢?这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呢?请你代我们向龙老爷、龙夫人问好!并表示感谢!”江母见到龙少爷给宝宝戴上这么大、这么贵重的东西,惊喜不已,很觉得过意不去。
“伯母!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这宝宝是我和翠莲的心肝呀!是我们龙家的金不换呀!再有多少金子也是买不到的!”
“说得是!说得是!”江母连忙点头称是。
龙在天少爷又让冯管家把龙夫人赏赐给“生孙有功”的江翠莲的两根金条,拿出来交给了江母;江母更是觉得此礼太重,不敢收受;龙在天少爷却一定要她接受;江母只得收下。
“少爷!此处不宜久留,一旦被人家看见,说不定会惹出什么是非呢!你还是请回吧!”经历过很多坎坷的江翠莲,那心灵的创伤一直没有得到恢复,她的脸上似乎已失去笑的功能,在那五官上怎么也挤不出半点笑意来——她虽然与龙少爷喜相逢,但除了拥抱、流泪,也没有一点笑颜。现在她见到龙少爷已经看过宝宝了,惯也惯了;为避免节外生枝,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便“无情”地催促龙在天早点离开。
“翠莲!我们这宝宝你打算如何安排?”要分别了!龙少爷很自然地向江翠莲提出这一至关重要的问题。
“对于宝宝,我们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一来江翠莲已经与母亲商量决定,把孩子送给舅舅抚养,“无须”龙少爷操心。二来江翠莲心中也对龙家不能接纳她,不能让宝宝认祖归宗而心怀怨望,故而才这么回答。
“翠莲!你不要生我的气嘛!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让宝宝认祖归宗的;就是对你也一定有个说法。可你现在一定要把我们的宝宝照料好,抚养好呀!”龙在天心知江翠莲说的是气话;但是事怪自己,不怪翠莲。因此他只能忍而受之,并且用好言相劝。
“但愿如此!我会把宝宝抚养好的。”话题虽然沉重难堪,但大家难得见一次面,江翠莲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因而也就回了这么一句“中性”的话。
“翠莲!我以后一定会让我们的宝宝认祖归宗的!”龙少爷重申誓言,再表心迹。
“好了!好了!龙少爷你请回吧!你放心!我们会把小宝宝养得白白胖胖的!冯管家!你一路照应好龙少爷!”龙在天和江翠莲说话时,郑晶和冯昌文也说上话,方知冯昌文是龙府管家。这时,江母生怕江翠莲再与龙少爷说什么难过话,弄得大家不快;因而连忙出面结束这次会面,让冯管家照应龙在天回去。
“好!那么我们就走了!”龙在天再次亲了一下小宝宝,又与江翠莲握了一下手,便忍住锥心之痛、愧愧疚疚、含情脉脉地与江翠莲、江母道别。
“龙少爷好走!冯管家好走!”江母连忙应话。粉泪如雨的江翠莲却没有吱声——相见时难别亦难!此时此刻的江翠莲,心中什么样的滋味都有——她除了对龙在天心怀怨怼,但更多的是爱,是想念,是难分难舍——两人半年多未曾见面,见了一面又要分离;更为可悲的是,此时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她能用什么简单的语言来表达此时复杂的心情呢?因此江翠莲没有开口,只是心酸地向龙在天摆了摆手。但,就这么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却是十分耐人寻味!让人难以忘怀!
东飞伯劳西飞燕,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是生离与死别。龙在天此时的心情与江翠莲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江翠莲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小宝宝是他最最疼爱的心肝;但他却不能和他们在一起,见面一会儿又要分离,这怎不让他肝肠寸断呢?
龙在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龙在天既满足而又失落地走了!
可能是心灵感应,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江翠莲和龙在天才陡然想起:两人难得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一同给孩子取个名儿呢?这也太疏忽大意了——今天江翠莲和龙在天没有一同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后来江翠莲也没有单独给孩子取名字,这就使得他们的宝宝成了“无名儿”;而以后别人给这个宝宝取的名字他们又不知道,这就给他们,特别是给他们的这个孩子带来很多的不幸。
龙少爷跟儿子见了一面走了!江母和江翠莲又带着孩子回到郑家,母女俩紧接着就准备实施第二件事:答应万福祥迎娶江翠莲。
江母把小宝宝托付给江翠莲的舅母陈桂芳临时照应几天,便和江翠莲回到大王庄;并让江翠莲在大王庄街上招摇过市——让人们都知晓江翠莲“已经从上海看病回来了!”——大王庄的人知晓了,小王庄的人马上就会知晓;小王庄的人知晓了,万福祥马上就会知晓,万福祥知晓了马上就会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江翠莲“从上海看病回来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大王庄传开,并传到了小王庄,小王庄有多事的人又到江州城告诉了万福祥,万福祥便登门议婚。
因为江翠莲尚在哺乳期,所以江母和江翠莲早就商定,最早也得在明年四月才能结婚。可万福祥来了以后,他嫌四月结婚太迟,要越早越好——在万福祥的迫切要求下,大家将婚期定在腊月初十。
与万福祥定好婚期后,江翠莲即回青石村舅舅家带孩子;嫁妆、喜宴等等诸事均由江母操办。
在江翠莲结婚前,还必须做好第三件事,那就是把孩子交给舅舅郑东山抚养的事。
江母忙中抽空,从大王庄来到青石村,跟哥哥郑东山说明,要把江翠莲生的孩子留给他抚养。为了防止怕吃亏的哥哥不答应,江母还主动提出哪怕由江翠莲贴补全部生活费。可这个刁钻刻薄的郑东山却一口回绝了。
郑东山说:江翠莲比他小一辈,江翠莲生的孩子比他小两辈,让他抚养这小孩子怎么个处法?再说自己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时候才能把孩子养大?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报他的养育之恩?这种“赔本”的买卖为什么要做?因此他断然拒绝。
江母听到哥哥的混账话,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指着郑东山大骂一顿,然后立即带着江翠莲离开郑家。可是目前情况不允许,再气也不能这样做,因此只得忍气吞声的没有发作。
晚上,江母和江翠莲翻过来覆过去的怎么也睡不着——郑东山不接受孩子,江翠莲婚期在即,她们必须要在短时期内想出一个可以接受宝宝的人。
郑东山这里不答应,龙少爷那里又不能送,江母也不好把孩子带回去养,那就只有把孩子送给外人抚养了!但送给何人呢?又怎么个送法呢?就作为四处打听到有需要孩子的人家,如果自己直接出面将宝宝送人;不管是江母还是江翠莲出面送,都会使人家晓得江翠莲怀孕生子的事。如果不直接出面将宝宝送人,那又怎样安置宝宝呢?
母女俩如同烙饼似的辗转反侧,苦思冥想地想了一夜,最后作出一个令人心酸欲碎的决定——把孩子送到香火旺盛的大王庙,听天由命,由有缘者捡去收养。
江母和江翠莲作出这么一个锥心刺肺的决定以后,就开始商议具体送子的细节。
首先是送子的日子:宝宝是六月初一生的,到现在还不到半年,尚在哺乳。但因万福祥和江翠莲所定的婚期是腊月初十,因此不能等到孩子一年断奶后再送出;所以母女俩就决定提前断奶,于腊月初一送孩子。而且每逢初一、十五又是人们到大王庙上香的日子,到那儿上香的都是信男善女,说不定会碰上个好人家。
其次就是要不要在小宝宝身上摆放什么信物:如果一样不放的话,以后一点“凭据”都没有;如果放的话,又放什么东西为宜——这东西既不能太贵重,又必须有一定的纪念价值。
江母和江翠莲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龙少爷送给孩子的金项圈和镂有“长命百岁”的金锁儿卸下来收藏好,以作后用。把龙少爷当年送给江翠莲的绿宝石金戒指,串在宝宝固定尿布的带子上——孩子身上有了这枚绿宝石金戒指,如若遇到富裕人家,人家不会动用这枚金戒指,就可让孩子终身保存,以作信物。如果碰上生活困难的人家,这枚金戒指也可以变换一些钱——既可以贴补生活之用,也可作为给领养人的一点酬谢,只是就没有“凭据”了。
事情商定,母女俩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只等腊月初一行事。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江母瞅了个机会与郑东山夫妇说:
“哥哥嫂嫂!翠莲已经来了八个多月,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现在孩子已经出生半年,我们决定把孩子带回去提前断奶。所以我们打算于腊月初一回大王庄。在此期间打扰和有得罪之处,还望哥哥嫂嫂见谅。”
郑东山听了妹妹之言,虽觉突然,但转念一想,就是挽留下来也不一定再捞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让她们母女俩早走早好。倒是郑东山的老婆陈桂芳心里感到有些恋恋不舍,又觉得小宝宝才六个月就断奶未免早了一点,说了好多挽留的话,让人觉得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腊月初一这天,江母和江翠莲半夜就起来了!两人噙着泪水,胡乱吃了一点东西,拎起收拾好的行李,与郑东山夫妇道过别,就抱着宝宝出了郑家。
可恨天公不作美,母女俩才走了一里多路,天上突然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紧接着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刮起了无羁狂风。也说不清是狂风裹挟大雪,还是大雪掀卷狂风,只闻狂风呼啸,只见大雪翻滚,天宇下成了风的世界,雪的海洋。
江母背着包袱,江翠莲抱着宝宝,在雪虐风饕中一跐一滑地艰难跋涉——风雪中的母女俩渐行渐远,最后缩成一个点
到了天要亮的时候,凶狂的风雪才如强弩之末,惰归之师,渐渐显得有气无力了。
不幸的人常常雪上加霜。当母女俩满身泥泞、气喘吁吁的到了大王庄街东的大王庙,近前一看,傻眼了——昔日香火旺盛的大王庙除了山门以外,里边的大雄宝殿、厢房偏殿和大小经堂已经烧成一片废墟。
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大王庙怎么会烧毁了呢?这可从来不曾听人说过呀!
这大王庙烧毁了,孩子怎么办呢?婚期迫在眉睫,孩子不能久留身边,时间和形势都不允许改变既定方案——只有把孩子放在尚未烧毁的大门楼里面了!
江翠莲敞开衣襟,把**塞进孩子的嘴里,让宝宝最后饱餐一顿她的乳水;又在孩子的额头上、脸颊上吻了又吻,亲了又亲;还摸了一下串在宝宝固定尿布的带子上的绿宝石金戒指,才椎心泣血般地将宝宝递给母亲。
江母接过孩子,也是满脸一顿亲吻,又给宝宝整好衣衫,这才抱着孩子走进大王庙山门,把宝宝放在大门楼一个稍微避风的地方,就赶紧溜了回来,和江翠莲一起躲在远处的大树后边,紧紧地盯着裹着婴儿的襁褓。那情那景,有词为证:
卜算子·送子
少女善怀春,
少年犹多情;
几度翻云覆雨后,
旦旦立誓言。
如今子问世,
诺言何以践;
无奈送子大王庙,
何日再相见。
因是腊月初一,大雪刚刚停止,上香的人便从四面八方陆续涌来,一种对大王菩萨不二的虔诚,使得他们一时忘却了天气的祁寒。人们拿着各种香把,来到大王庙,却看到大王庙已经烧成一片废墟。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这大王庙可能是帐帏碰了香火引起火灾的;有说可能是进香的人不小心丢香烟头儿引发火灾的;更有人煞有介事的说是凌晨看到闪电,听到打雷,是冬雷天火烧毁了大雄宝殿、厢房偏殿和大小经堂——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人们好象只顾着谈论火灾的事儿,却没有注意到大门楼隐蔽处的小宝宝,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都没有人去抱那个裹着婴儿的襁褓——江母和江翠莲心中暗暗叫苦,生怕时间长了会冻伤孩子。
还好!就在母女俩焦急不安、如爪挠心之时,江翠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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