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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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流的到处都是，进了嘴里，咸涩，苦痛……
　　他想摸下我的脸，却最终没有力气的垂在了身侧，我自己擦了眼泪，我问他，“你嫌弃我了，对不对？”
　　他皱眉，摇了摇头，他费尽力气说了句，“没……我没有……”
　　我也摇头，我对他说，我不信，我不信，你要离开我了，你就是嫌弃我，嫌我脏，所以才要离开我的，我不信！
　　他似乎挣扎要起来，被旁边的护士按了下，小护士也是满脸泪的叫道，“顾医生，你别动了，再出血就麻烦了！”
　　我又冲他叫，“总之，你就是嫌弃我了，我不信你说的，我要下车！”
　　我又对着车里的医生喊了句，“让司机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那个医生叹了口气，让前面的司机停了下车，顾梓墨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我，我对他说，除非你能找到我，要不然我就当你嫌弃我了，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结局
各位猜猜是悲还是喜呢
不过进行到这份上；我觉得悲喜已经不重要了；大家应该都能接受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对于此文的支持；鞠躬　
　　　　　　　　　　　　　　　　　　番外　高溪
　　我甚至记不清怎么跟梓墨成为好哥们儿的。我们从小一块玩着长大的，自小他就跟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不太一样，其实我们那些人，就一个字，俗！
　　仗着良好的家世，脑子好不好使都能混得不错，出去都有人跟着喊着×少，梓墨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感觉，但我知道他不喜欢，后来大家见他总是沉默，就觉得他不好相处，有什么活动也不太找他了。
　　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梓墨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的心太过澄澈透明，大二的时候，我们都玩那个股票短线，他好像很有兴趣，而他的眼光确实很好，我们赚了不少钱。我那时候就以为他也免不了俗人一个，毕竟哪个人能抵得了金钱的诱惑？可是我想让他继续的时候，他却笑了笑，他说，他不喜欢整天对着电脑看那些长长短短的折线，每天观察自己帐户里资金的变化，很没意思。
　　我有些不解，我问，那你跟我玩这几个月是干嘛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说，我想学点快速赚钱的方法，小凌她说想要一个两百坪的复式公寓，等以后我毕业了，想凭自己的努力给她一个家……
　　我愣了，当时我并没见过小凌，我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然后我就说了一句，哥们，你这辈子栽在那女的手里了！
　　却不成想，我比他栽的还要惨，人家心里明明就没有我的地儿，我还巴巴的跟着守着，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我有私心，很重！梓墨家出事那年，从头至尾都没瞒我，可是我一点风都没给小凌漏，还心安理得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梓墨的要求啊！其实是因为我那时候就有个念头，要是梓墨离开了，小凌会不会对他死心？
　　表面上是我帮着小凌处理了所有的麻烦，实际上起最大作用的是因为梓墨把瑞士银行的那笔工程款如数的寄给了纪检委，然后名正言顺的发到了那些债权人手里，我却一直没有告诉小凌……
　　五年后，梓墨因为丰收户口的问题回到D市，我当时更是卑鄙，有意无意的提起我对小凌的心意，梓墨是个聪明人，这种情况，他很清楚他应该退避三舍，因为只有我能给小凌幸福。我没想到的是，梓墨的身体状况竟然糟糕成那个样子，胃癌复发，还有活路吗？
　　生日那天晚上，我想求婚来着，戒指都买好了，可是中途小凌退场了，她找了个很烂的借口，我知道梓墨不见了，之前小晴就给我打过电话，我也知道小凌是去找他了，我没有阻止并不代表我不介意，她走后，我开始喝酒，灌了个烂醉如泥，他们只当我是因为女朋友走了，没有顾忌了，才放开喝的。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把自己整醉，我怕会管不住自己，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抓回来，然后禁锢在只属于我的地方！
　　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柳羽回的她家，怎么就发生了那种事情……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跟小凌彻底不可能了！
　　柳羽开了句玩笑，她说，溪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我就在后悔，当时我如果能打着哈哈把这事过了，后来的许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我克制不住自己，很冷淡的问了句，所以呢？
　　我起身，开了支票扔在了床上，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就像地主老财一样，可是我想的是一定要跟她撇清关系，一定不能跟她有所牵扯，否则小凌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她愣了很久，才开了口，“好，好，好！”
　　后来也没瞒住，其实我本来也没想瞒她，柳羽也不会替我遮掩。跟小凌分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算没有那事，我妈妈也不会同意我娶小凌。我们那个圈子里，有几个人的婚姻能自己作主，即使是普通人家，又有几个人能违背父母长辈的意见？
　　我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年龄找个门当户对的，合父母心意的人结婚，如果是为了小凌，我愿意决绝而行，可是，小凌始终不曾是我的……
　　小凌爱梓墨，恐怕爱到了骨头血液里。尽管她会跟他闹，跟他说非常狠毒的话，可是，她从来也不曾用看梓墨的那种眼神看过别人，怜惜的，伤感的，爱恋的，悲哀的，幸福的，美好的……
　　代雨楠哭着给我打电话把所有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跌在地上，碎成了千片万片。我的小凌，自由跳脱的小凌，美丽大方的小凌，扮猪吃老虎的小凌，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梓墨浑身是血的被送进了急救室，却不见小凌的踪影，还来不及思考，就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医生，他对我说，梓墨要见我。
　　我跟着他走进了急救室，梓墨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衣，脸色惨白如雪，他对我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特文艺的词，梨花落尽的刹那芳华，干净温柔如他，他说，高溪，拜托你件事……小凌去喀纳斯了，现在可能在机场，你找人跟着她，我怕她出事……
　　我点点头，他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又说了句，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等三个月……你亲自去找她……他的手握成拳碰了碰我的手，就像我们以前做约定的时候的动作，他笑了笑，我把她交给你了……
　　我突然感觉眼睛酸涩肿胀，好像溢满了不知名的液体，他转眼冲旁边的发花鬓白的老人说了句，唐老师，就按原定的手术方案吧，把肿瘤切除手术也合并过来……我很感激你这些年的照顾，麻烦你告诉外公，我从来也不曾怪过他。
　　老人显然吃了一惊，然后迅速回过神来，吩咐身旁的人立刻准备手术事宜。我被挤到了门外，然后几个穿绿衣服的人推着梓墨从我身侧经过，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对着他大喊了声，顾梓墨，你个孬种，我才不要给你照顾女人！何凌她爱的是你，要是你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去招惹她！你有胆不从手术室出来试试？我不会去找她的，让她死好了，她等不到你，让她死好了……
　　我的声音渐渐弱下来，车子走到了尽头，进了手术室，我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我有些颓败的坐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我拨了电话，找人去了机场查了航班，跟着小凌。抬头就看见梓墨的外公出现在走廊尽头，我起身冲他点点头，叫了句，“肖爷爷……”
　　他点点头，扶着拐杖坐在了椅子上，我却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将领了，梓墨于他的意义，怕是重于一切的吧？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在心里暗自祈祷，让梓墨活下来，不管有多久，让他们幸福，哪怕只有一年，一个月，一星期，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想放番外了；可是为了行文的流畅完整；先放高溪的番外了；其实；结局已经能看出来；对不对？　
　　　　　　　　　　　　　　　　　　尾声。。。
　　
　　三个月后……
　　初春的喀纳斯，山花烂漫，满陌繁华，纯净宛如人间仙境，神秘而又遥远，生生不息的繁衍着这片净土。
　　这里的湖水清澈的可以看见底部的水草和石头，这里的山峰翠绿的可以让人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就如顾梓墨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一样……
　　刚来的时候是冬天，还下了几场雪，很冷，可是我却整日的坐在湖边的石头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一片湖光山色。直到有一天发烧晕倒被当地的一户图瓦人带回去，我不懂他们的语言，可是我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善意。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在梓墨最需要我的时候逃开了，我只想静静的在这里等到三个月后，春回大地的时候，替他看了最美的春天的草地，那样等我去找他的时候就不怕他不理我了。
　　他说，我的小凌是最勇敢的……
　　我摇头，我不勇敢，装出来的强悍怎么能支撑他离开的痛苦？我很怯懦，不敢让他死在我的眼前，我怕自己会发疯，那么我怎么去找他呢？
　　我逃开了，在他被送到医院急救的路上，逃跑了……
　　离开之前，我是不是又伤害了他呢？我说我不信他，我说他嫌弃我，他肯定对我没有信心了，不过还好，我马上就能去找他了……
　　我把手机丢了，切断了一切跟外界联系的方式，我不知道，高溪一直找人跟着我，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要是真的有奇迹出现的话，三个月应该足够他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带回去了。那片湖很小，但是偶尔也会泛起珍珠般的浪花，那是跟神仙湾和喀纳斯湖连成一片的水域，很是澄澈透明，如果我投入它的怀抱，就能重温顾梓墨的感觉了。
　　
　　第一百天的那个早晨，我很早就起床了，木屋上方有淡淡的炊烟。我吻别了身旁的那个图瓦人的小姑娘，我一直在教她说汉语，我给她起了汉语名字，叫“顾雨瞳”，她笑着用还不是很熟练的汉语问我，“什么意义？”
　　“瞳”的意思是日出时光亮的样子，接“雨”字含有“雨过天晴”之意，预示她在成长的道路上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坚强地挺过去，风雨无阻，等待她的将是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我把最美好的祝愿给了她，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
　　在晨钟声中，踏着宁静的小路，我去了山里的一座小寺庙，是用松木原木建造的，是他们供奉朝拜的地方，到那里的时候，专理佛事的喇嘛叫住了我，他竟然会说很流利的汉语，“红尘无爱，施主何必执着？”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进了正殿，跪在了明黄的蒲团上，对着那尊我根本认不清的法相祈祷着，生命虔诚温柔，而我们路过的风景，爱过的人，遗憾过的往事，那一场一场又一场的阴差阳错，那些长长人生路上旧曰足迹今朝回望的一径轻寒，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是吗？
　　可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那些过往曰子里如荷般怅然的心事，那每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啊，真的就可以这样一笔带过吗？
　　佛啊，看遍苍生万千的你请慈悲一点吧，请让我们彼此紧握住双手，别在茫茫的红尘中丢了彼此，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岁月的尽头，走到奈何桥的那一头，那么在端起孟婆汤的那一刻，我也会在心中感恩，这一生，谢谢你陪我走……
　　我最后深深一拜，起身，决绝的转身，就愣在了当场。院中是一棵百年古樟树，树叶纷纷繁繁，清晨的阳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三个月后，站在青石板上对着我微笑的那个人，是顾梓墨……
　　黑衣萧瑟，虽然形销骨立，却依旧俊美温和，他自有他独特的风骨，端方安宁，让我欲罢不能。颈间是那条我还没有织完的紫色羊毛围巾，收了尾，有点短，却衬得他愈发尊贵。他笑了笑，然后冲我张开了双臂。
　　我也笑，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泪水，我走向他，一步步都是踩着我对他深刻的感恩，我的顾梓墨，终于忍不住向前挪动了步子，我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跑了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把头窝在他的肩头，鼻涕眼泪自然一点没少的擦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熟悉的心痛再一次的涌上心头，百日的行尸走肉的生活让我的心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如今，通通复还，他笑，“我一直跟着你，你都没发现？”
　　我没吭声，能这样再听他用低沉微凉的声音对我说话，此生无憾……
　　他又笑，“傻……小凌……”
　　我竟然忍不住哭出声音来，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自然感觉他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我知道很难，可是他一个人做到了，顾梓墨从来都是最好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他没有说话，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吻着我的发，一直等到我渐渐止住了哭声，他才说了句，“小凌，可不可以让我坐一下，我有点累……”
　　我慌慌张张的松开了他，扶着他进了殿，四处都没有椅子，我指着刚才跪拜的蒲团，对他说，“坐这里！”
　　他有些无可奈何，笑着问了句，“会不会对佛祖不敬？”
　　“管他呢！”我对着那尊法相拜了拜；心里求着他，说等我回去搞清楚了你是谁，一定给你烧好多香，添好多香油钱，你要怪罪也怪到我身上来，不管顾梓墨的事哦！
　　顾梓墨可能真的站不住了，从最近的禾木市到这里还有三百公里，就算是有人送他过来，他也未必能受得了，更何况又跟着我爬到了半山腰的寺庙。他慢慢的委身坐在了明黄的蒲团上看着远远近近的山花野草，眼神放的很远，空旷而迷离……
　　在黄帘后打坐的喇嘛慢腾腾的说了句，“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不懂，顾梓墨的嘴角却勾起了柔和的弧度，我转身冲那位师傅行了个礼，“敢问师傅作何解释？”
　　“此偈乃阐释世间万物无一得以常住不坏，凡生者必灭；故唯超脱此生灭之世界，始可得寂静之真理。红尘本无爱，施主何必执着？”
　　我又看了一眼顾梓墨，他撑着膝盖起来对那位师傅说，“大师乃方外高人，多谢点化……”
　　然后他扯着我的手就出了那座小庙，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问他，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笑了笑，大师在劝你放下执念，所谓生不同衾死同穴，所谓灵魂永存，所谓红尘有情，不过是虚妄而已……可是，他不知道你并没有慧根，也不知道你有多倔强，你有多难缠，这个道理，只能我慢慢的给你说通，一下子让你放弃你的坚持，你做不到的。
　　我低了低头，没有说话，终究是顾梓墨懂我，他说，小凌，手术虽然成功了，可是我……我可能还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不过，你已经不许后悔了……
　　无名指一凉，套上了一枚戒指，他与我执手而立，他说，小凌，你说过的，我现在有资格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我爱你……
　　他把我揽在怀中，山林寂静，晨光微曦，山下湖水避澈透明的湖，只有我们静静的拥抱在这天地之间，远处，满陌繁华，烂漫非常，我只想拥着此生的幸福，永远不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舒一口气，有兴趣的亲可点一下下一章，呵呵，感谢信而已，可以无视　
　　　　　　　　　　　　　　　　　　可以无视
　　
　　跌跌撞撞，竟然真的把这篇文写完了，真的非常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读者大人们，初次写文，质量可能有待提高，但是我一直很用心，真的，写到最后，都有感情了，怎么都舍不得写悲剧，明明说两个爱得如此纯粹的人，就算说佛祖，也会希望他们幸福的吧。
　　
　　一直以来，我都认真的看每个人对此文的看法和评论，谢谢打分，我没有收到砖头，是大家对我的宽容，这一点，我非常感激，谢谢。
　　
　　行文仓促，难免有疏漏，不过我应该还算是把整个故事写完整了，至于高溪，柳羽，代雨楠，莫小东他们的结局，有必要的话，我会完善，如果大家想看的话，我可以送上番外，谢谢支持，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