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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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笑了笑，很奇怪，我竟然不会哭了，从刚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难不成是眼泪都流光了？我对她说，雨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疯了，把我送到我妈妈身边好不好？如果有那么一天，可能只有你愿意管我，可能只有你愿意管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雨楠把我抱在怀里，她一直说，凌儿，你哭出来啊，哭出来会好过一点的，你哭出来啊！
　　我也想哭出来，胸腑间憋闷的难受，可不管我多努力，脸上就是没有泪，一滴都没有！
　　她一直哄着我，陪我回了家，行李都直接拖到了我家，我一进门，就像散了架一样瘫在了沙发上。她跑去酒柜拿了瓶五粮液，我对她说，那酒不好，会喝醉的。
　　她笑了，何凌，你有多久没醉过了，人生啊，但求一醉！
　　她倒了一杯，递给我，我一饮而尽，然后对她说，没有下酒菜，你从马尔代夫没带点吃的回来，她像我欠了她二两豆子一样，瞪着我，十万火急的把我催回来，我老公都没带，还给你带吃的？
　　我笑了笑，然后我说了句无关的话，我对她说，雨楠，你说如果顾梓墨死了，我会不会发疯，就像我妈妈那样？
　　她愣了下，估计是被我吓到了，瞎想什么呢，你跟阿姨不一样，不要胡说，顾梓墨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死，退一万步，就算他死了，也不值得你发疯，他那种不知道珍惜你的男人，还想着干吗？你不是跟高溪好了，怎么又提起顾梓墨来了？
　　我笑了笑，对她说，雨楠，你可能又说我瞎想，我觉得高溪跟羽羽肯定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真的，我直觉一向很准的。
　　她笑得一脸奸诈，她说，何凌，高溪那厮的心你还不了解，柳羽那人我不敢说，高溪怎么对你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别的不说，比顾梓墨强了去了！
　　
　　　　　　　　　　　　　　　　　　16
　　我们干了三瓶儿五粮液，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我睁开眼睛，推了推旁边的代雨楠，“楠楠，起了，起了……”
　　她翻了个身，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我，对我说，“我再睡会儿……”
　　我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就听见手机响，我慢腾腾的晃出去，找到叫个不停的手机，摁下接通键，是个中年女声，她客气地问我是不是何凌何小姐？
　　我应了声，那边是趾高气昂的声音，她说，我是高溪的妈妈，我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后，我梳洗了下，换了身衣服，化了淡妆，用最好的状态出了门。她约的是一间挺高档的茶馆，服务员把我带到一个小包间，我就看到了高溪的妈妈，很是娴静，年轻时肯定是绝代佳人，她笑着招呼我坐。
　　我坐下后，她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她说，何小姐，你跟小溪不合适，早些分开吧。
　　我冷笑了下，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自作主张包办婚姻的封建家长，我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的脸色变了下，我顿了顿，对她说，你的小溪对我可是上心的很呢，我倒是可以分开，你问过他吗，他愿意吗？
　　她肯定是在高溪那里碰了软钉子，才来找我的，我有些不悦，却仍然笑着，抿了口功夫茶。
　　她倒是没有生气，冲我笑了笑，是个漂亮的姑娘，难怪小墨和小溪都对你这样上心？
　　听她提到顾梓墨，我有些不受控制，我对她说，所以，你更应该管住你的儿子，而不是来找我！
　　她又笑，很凉，我觉得有些阴险，她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姑娘，贪图富贵，唯利是图，心计深重，小溪配得上更好的女子！她满意的看着我变了的脸色，笑了笑，这点从你当年跟小墨分手就看的出来，他们家一出事，你就分手，现在又缠着小溪，不是贪图富贵是什么？
　　我有些不解，有些气愤，我问她，人人都给我提五年前，五年前顾梓墨得了癌症，五年前他当着所有朋友的面要跟我分手，怎么现在变成了我见风使舵的抛弃了他？
　　她愣了下，随即恢复优雅高贵，她说，你似乎并不清楚五年前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没好气地冲她说了句，我要是知道，有必要在这里装不知道吗？
　　她笑了下，她说，你妈妈在疗养院吧？
　　我怒极反笑，我说，她是疯了，这就是您不让我跟高溪在一起的理由？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直接，有些无措，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离开小溪吧，你们不会幸福的。
　　我笑了下，还真可笑，这会儿还会有人拿钱砸我？我对她说，伯母，我不要钱，你留着给高溪媳妇当红包吧，如果那个媳妇是我的话，我再接受！
　　我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怎么能这么对高溪妈妈讲话呢？如果我有一点为高溪想的话，都不应该这样对他妈妈这样讲话的，心中烦闷，我给柳羽打电话，说找她有事，她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坐下，笑了下，说凌儿，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笑，不想直接了当的说，毕竟要是万一没有那档子事，我不是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说，没有，挺无聊的，想见见你！
　　她喝了口咖啡，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有些无措的往别处看了看，我说，那天晚上，就高溪过生日的那天晚上……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凌儿，你不要试探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天晚上，高溪喝醉了，我把他带回家，跟他在一起了！
　　我竟然笑了，我问她，你还能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她说，何凌，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自己不要，还不许别人要啊，你眼里心里只有顾梓墨，那晚是去找他了吧，你们孤男寡女的过了一晚，就什么都没发生？
　　我抬起桌子上的咖啡泼在了她脸上，我对她说，柳羽，咱俩完了！然后我拿起包起身，她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咖啡，叫住了我，她说，何凌，就算我对不起你吧，高溪只是酒后乱性，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跟他……我转身，问了句，柳羽，你爱高溪吗？
　　她摇头，她说，就是因为不爱，我才能看得更清楚，高溪他爱你，不要把他的爱当成理所当然的，你只觉得爱顾梓墨爱的很苦，却没有想过高溪同样很苦，如果你肯在他身上用一点心的话，你就会发现，他对你的爱一点不比你对顾梓墨的少！
　　我冷笑了下，背对着她说，或许吧，可是他跟你……他就算是去召个妓女，我都不会在乎的，而你是我的好朋友，他做出这种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我昂首挺胸的出了咖啡馆，然后我就觉得特别烦，特别闷，特别想哭，可是我怎么努力，眼眶里依旧干干的，我真的觉得我一生的眼泪都为顾梓墨流光了……
　　我给高溪打电话，他正在开会，但他立刻停了会议，他说，小凌，什么事？依旧很温柔，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可是我的心里却容不下丝毫的背叛。
　　我对他说，高溪，咱俩分手吧，原因你应该清楚……
　　他沉默了会，他说，小凌，我想见你！
　　我说，没那个必要了，你配得上更好的女子，等我们都冷静下再见面吧！
　　他叹了口气，说了句，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接话，他笑了笑，他说，小凌，你解脱了，可以去找梓墨了，你早就想跟我分手了，对不对？
　　我就觉得没来由的辛酸，我反问他，高溪，我何凌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他笑了下，他说，小凌，我妈妈去找你，你给她气受了？
　　这么快就告到你那里了？我还是反问。
　　他说，小凌，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一直说服自己，等着你，惯着你，无论何时都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存在的……可是，你的心早就满满的都是梓墨，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我清楚，一直都很清楚的……
　　我一直沉默，手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手心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这两天，真的是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一下子消化不了，我也不想哭，我切断了电话，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车来车往，人群熙熙攘攘，究竟何处是归程，何处是我的容身之处？雨楠给我打电话，一遍遍的，我接通，她就开始在那头骂，何凌，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跑去自杀了呢！
　　我笑了笑，雨楠，我挺好的……
　　好个屁！你在哪儿呢？站着别动，我去接你，听到没？她接下来说什么我没听到，我只是感觉好像有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段写的急了点，凑合着看，大致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17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是夜里，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病房，是出车祸了吗？我并不是很清楚，我转眸看了看身旁，雨楠在沙发睡得正香，我笑了笑，翻了个身，拿起头下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我醒了，她也顾不上计较吵她美梦的罪魁祸首，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舒了口气，接着就开始骂我，何凌，你说你怎么那么得瑟呢？晕倒在人家车前，把人司机吓个半死，人家还以为出人命了呢！我这副脆弱的小心肝迟早给你折腾坏了！
　　她舒了口气，我有些迷惑，同时记起了些什么，那辆车根本就没有撞到我，我在之前就失去知觉了，原来，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
　　我笑了笑，指着左手侧上的绷带问她，这个是怎么弄的？
　　她把腿一盘，坐在了床上，还好意思问？摔了擦伤的呗，你直直的倒地上能不摔吗？那个司机倒还负责任，下来拣起你的手机，我还在那头喊呢，何凌何凌，你说话呀，然后就一个男的慌慌张张的对我说，你好像被他撞了，我当时就愣了，我想，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你要是少条胳膊少条腿的，还不得黏我一辈子？
　　
　　我笑着捶了她一下，你放心吧，要死我就死彻底一点儿，不会半死不活的拖累你跟东子哥的，说完我的心里就涌起一丝莫名的伤感，我尚且会这样想，顾梓墨是不是也有这种担心呢？然后我又摇摇头，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还去想他？
　　雨楠跳下床，把枕头递给我，又给我倒了杯水，接着说，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我喝了口水，摇摇头，她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问，两个小时？
　　她当时就崩溃了，你找打呢？整整两天两夜，莫名其妙的发烧，你是不是烧傻了啊？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雨楠低了低头，又抬起头，叹了口气，顾梓墨在外头呢，要不要见他？
　　我愣了下，懒懒的靠在了床头，问了句，他怎么知道的？
　　雨楠也笑了笑，所以说，你们就是有缘分呗，我对那个司机说，赶紧把你送到最近的医院里，他当时就瞥见顾梓墨他们医院的招牌了，你说你怎么就晃到这医院附近了呢？
　　我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对雨楠说，我不想见他，你出去告诉他我醒了，一点事儿也没有，让他回去吧。
　　代雨楠笑了笑，她说，何凌，我可真去了，你别后悔啊，她见我没反应，又接着说，何凌，我赶来的时候，你正在急救室，所有医生都说你只不过是因为发烧引起的晕厥，顾梓墨却像疯了一样，不让别人碰你，你胳膊上的伤是他包扎的，可能是怕那些小护士弄疼了你，一点点，他轻轻的往伤口上吹着气，就好像你能感觉到疼一样。然后，各功能检查都正常以后，他到病房给你吊点滴的时候，手还有些颤，使劲甩了甩，他才下手的，要说他不在乎你，我不相信！
　　我始终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说完，我问了句，所以呢？
　　雨楠乐了，她说，行啊，难不成真想通了？
　　我没理她，叹了口气，你让他回去吧，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也不想他死，他身体不好，老在外面站着会出事的。
　　她点点头，跳下床出去了。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窝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夜色，黑夜茫茫，两个人走至终点大概就是这样吧，不恨了，爱的那么深，对于他，我怎么恨的起来呢？
　　雨楠回来爬到床上，跟我挤在一起，她拍了拍我，对我说，他还没走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沉默了会儿，她叹了口气，她说，凌儿，他脸色很差，你真的忍心？
　　我有些烦闷，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是吃定了我舍不得他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跳下床，没穿鞋就跑出病房，走廊尽头，斜斜的倚在窗口的是顾梓墨，黑衣萧索，跟窗外的夜色融合，形销骨立，他低着头，双手抱臂，安静的有些不真实。我走到他面前，他抬头，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我也笑，挺假的，我对他说，顾梓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微皱了眉，他的目光尽头是我的裸足，他说，怎么不穿鞋子，快回去！
　　我笑，这不用你管，我怎样都好，早就跟你无关了，不是吗？
　　他的脸色变了变，我对他说，顾梓墨，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这样站在这里有意思吗？麻烦你自虐也走远点，在我跟前装什么装？还是你想让我自不量力的再做一次梦，然后才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是我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他半天没有吭声，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我，我笑，顾梓墨，你真让我恶心，赶紧走，别在这儿烦我！
　　说完我就转身，他拉住我，回身落入他的怀抱，他捧起我的脸，他吻上我的唇，不是浅尝辄止的吻，我挣扎着捶他，打他，他就是不肯松开，唇舌交缠，我的牙齿咬破他的唇，血腥的味道立刻溢满了我的口腔，他依旧不肯放开，霸道的，绝望的，想据为己有的，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他放开我，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抹去唇上的血，笑得很邪恶，就像五年前他看我的眼神一样，热烈的，爱慕的，让我心跳加速的。
　　我啪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我骂他，顾梓墨，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不是不要我吗，刚才那个吻算什么，算什么！
　　他笑着揽过我，他拥住我，十分用力，他冲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吵，其他病人会有意见的！
　　我试着推开他，他说，小凌，别动；疼……
　　我的动作慢了下来，就发现他的脸色确实是骇人的苍白，皮肤也没有光泽，头发也没有光泽，只有一双如窗外夜色的星眸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我有些不悦，他抱着我，他低声凑道我的耳边，他慢慢地抚着我的发，他说，小凌，我爱你……
　　我再也管不住自己，一把推开他，我说，顾梓墨，你说什么笑话呢？
　　他被我推的一个踉跄，脸色一变，他转身疾步走入旁边的洗手间，我没跟进去，也没走开，里面立刻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我知道他在吐，在这里等了两天两夜，什么都没吃，还能吐什么？
　　我叹了口气，脚底的冰凉让我打了个颤，我慢慢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他见我抬头看他，冲我笑了笑，我低头，他走至我身边，单膝跪地，他捧起我的脚，他说，好多伤口，是那天上山的时候弄的？
　　我没理他，可是我就觉得泪意汹涌泛滥，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可是，顾梓墨三言两语又把我的眼泪招了出来，他低叹了一声，他说，小凌，那天你昏迷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在走廊刚好与你擦肩而过，我回头，看见你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床上，看见你胳膊上的血迹，当时，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如果你有什么事……
　　他顿了顿，坐在地上靠在墙壁上，他说，我就想，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见惯了死亡的我怎么早没有想通呢，我只想着不能让你陪着我痛苦，不能让你参与我的生命，不能让你受我的拖累，却从来没有问过你愿不原意，如果你愿意，如果你愿意陪着我，那么……吃药可能都是甜的……
　　我抽了下鼻子，抹去脸上的泪，又听他说，我知道可能晚了，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他没有看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伤痛，悲哀？　
　　我擦去脸上的泪，傻笑了下，我对他说，顾梓墨，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你问我愿不原意接受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能陪我走到多久？要是你死了，是不是我还要帮你照顾你儿子啊？
　　他微蹙了眉，有些受伤，他的手按在胃部，咬了咬唇，压抑住喉中逸出的呻吟，我始终面无表情，我对他说，除非你坚持完治疗，除非你战胜了癌症，除非你能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除非你能陪我看夕阳到六十岁……那个时候，你才有资格来问我愿不愿意重新接受你！如果你死了，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如果你死了，我会恨你，连绵不绝，不死不休！
　　我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竟然勾出一抹笑意，他对我说，小凌，你怎么能这么善良，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我……
　　我的手捂住了嘴，眼泪还是不停的掉。我也不想自己这样，不想自己这么没出息，可不管我对别的事情有多潇洒，有多不在乎，只要跟顾梓墨有关，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见不得他伤心，见不得他心痛，见不得他不舒服……
　　他撑着墙壁起身，他打横抱起了我，他说，小凌，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我后妈；虐过了；来两章甜蜜的；再开虐
还有亲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激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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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梓墨带我回了他的家，他的房子是复式结构，隔音也很好，所以我不用因为担心吵醒丰收和吴阿姨而蹑手蹑脚。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顾梓墨正在厨房忙活，我趴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灯光柔和，洒在他身上，掂勺掌厨，烟火味十足，温暖将我的心溢的满满的。
　　我的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直到他捧着个碗出来招呼我吃东西的时候，我才起身。
　　他看到我，倒是忍不住笑了，我嫌医院的病号服不舒服，硬是拿了他的衬衣和米色的运动裤，还是太大了，我就把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臂弯处，裤子向上挽成了七分，腰部也做了处理，出来之前，我特意照了镜子的，还好啊，至于他笑成这样？
　　我有些不满的望着他，问了句，我就那么可笑？
　　他转头，略止了笑意，示意我坐下，他说，吃点东西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灯光的照耀下，碧绿的豆芽菜，粉红的虾肉，还有两个半颗的白水蛋，白色包裹了黄色，中间是细细的挂面，清清的汤水，我有些怔愣。
　　顾梓墨见我半天没有吭声，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他急急的开口解释，小凌，你两天都没吃东西，不能直接吃辣的，肠胃受不了的……
　　我抬头，傻不啦叽的问了句，你知道我喜欢吃辣的？
　　他笑了笑，反问了句，你就以为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我没理他，坐下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开始吃那碗让我胃口大开，十指大动的清汤面。
　　顾梓墨趴在我对面，看着我的眼里笑意愈发浓郁，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停下手中的动作，剜了他一眼，我脸上有花啊？一直看一直看，不累？
　　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纸巾替我抹去嘴角的残屑汤汁，我有些不自然的撤了撤身子，多久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呵宠过了？
　　顾梓墨不以为然，他放下纸巾，低声问了句，你吃的好香，有那么好吃吗？
　　我才反应过来，他也是两天没有吃东西，却只做了一碗面！饿的神经大条了，我摇摇头，丢了句，难吃死了，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水平？
　　他愣了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些不悦，把筷子一丢，不吃了不吃了，难吃死了，一点味道都没！
　　他还是笑了笑，确认似的问了句，有那么难吃？然后他拿起我的筷子，端过去那碗面，夹起一口试了试，他皱了皱眉，点点头，对我说，是没味道，挺难吃的，我去倒了啊！
　　我咽了口唾液，脸色变了变，我还没吃饱呢！
　　他得意地看着我的表情，最后终于投降在我馋馋的看着那碗面的目光中，他把筷子递给我，对我说，好了，小凌，赶紧吃完，还能歇会儿，我没胃口，别瞎想点子让我吃东西了……
　　我有些挫败，在他面前我简直就是透明人，不管肠子脑子打了多少弯，他总是能轻易的看透，我抢过筷子，接着对付那碗清汤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问他，你去检查了吧，怎么说的？
　　我还吃着东西，声音不是很清楚，他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讨论他的病情，然后他笑了笑，他说，挺好的，不严重，没扩散，没转移，目前订的方案是手术切除……
　　我点点头，然后我捧起碗仰头喝了口汤，抑制住眼中的泪意，我问他，那手术时间定了吗？他肯定听出了我声音的哽咽，他笑了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