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犹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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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便也相信那神通的蛙仙能收到他们诚挚的心愿。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传说下来再加上百姓的心之所寄，蛙仙的真正面目任谁都未曾见过。

　　　　百里与若璃漫步穿出了桃林，不多久便来到了西面的河岸。眼前便是个小小的渡口，浩淼的水波荡漾激起阵阵水花，拍打在木板搭起的船桩之上。

　　　　这是一个小小的渡口，青竹扎成的凉棚下竖着七条榆木削成的船桩，踏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河岸边正巧有个船家在等着，琇河水流湍急又是连接两地的唯一途径，渡船变成了某些人的生活来源。

　　　　那船家看见远远的自桃林走出来两个人影，立马从船身跃出到了渡口上，一面迎着他们走一面道：“两位是不是要过河此刻已经到了黄昏，再不过去天可就要黑了，两位不如趁早过去，瞧，我那船刚刚载完一趟来回，现在正巧空着呢。”

　　　　他满脸堆笑，笑吟吟地看着两人，边走边做请的姿势，表现得十分热情。

　　　　“是要过河，不过我们用不到你的船。”百里走在前面，瞥了眼下方滚滚翻动的水波。

　　　　那船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素雅，却极为精神。他打量着对面而来气质不凡的百里，奇怪地道：“不坐船怎么过的了河，小哥莫要说笑了。”那男子又顿了顿，憨实地笑，“怕不是我这热情劲儿吓着你们了吧，我是近些时日才做了渡船了一行，家中等着津贴过活，不免便心急了些。”

　　　　若璃随着他的憨笑微微颔首示意，淡道：“你家可是住在对面”

　　　　“正是。”那男子见她是位绝色佳人，又伸手挠了挠头，“姑娘说的正是，我家便住在河岸对面的点蛙镇，本来还想着拉完这趟活便回家的。这个时辰其他船家都已收工了，两位不然便免了船费过河，反正我也是顺路。”

　　　　百里哼了一声，斜睨着他：“你这船家到真会做买卖，看见漂亮的女子就不收船钱，那这整天下来赚的钱填补家用倒真有些不够了。”

　　　　“钱自然是要给的。”若璃无视百里疑似找茬的说辞，沿着渡口往前走了两步，飘然轻跃便降在了木桩旁拴着的船上，她回头微微笑道：“百里，今日我们不御剑，就沿着船筏水波慢悠悠地漂上一段，怎么样”

　　　　“你喜欢怎样都好。”百里向来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更何况急急躁躁地赶路确实也不像是这两人的风格。他几步掠过船家男子的身旁，踏上了那条看起来也不甚宽阔的小船。

　　　　船家倒也不再耽搁时间，急急解开了拴在木桩上的绳子，拿起船桨用力一推，小小船身便随着这道力度换晃悠悠地动了。行了不远的距离，青碧水波荡漾涟漪，倒不似方才在岸边上看起来的那般湍急。河边是山石夹挤，水流沿着东西方向波动，为船家摆动船身减了几分力气。往前看去河道逐渐变窄，一线天上厚厚的藤蔓披垂而下，映得水面更是苍翠。

　　　　这位热情的船家看起来年轻，掌船却是极为稳当。水道愈来愈窄，光线变暗，通过的水速也渐渐湍急起来，那男子立在船尾不慌不忙，似乎对这条水路的凶险地相极为熟知，也有了应对的对策。待过了段时间狭窄的山石夹道渡了过去，转过一道大弯眼前却是跃出银色光芒，原来已近是夜了。

　　　　星光点点追在深蓝的苍穹之上，盈闪之中亦有朦胧光晕。

　　　　若璃自上船之后便径直奔向了船头，一撩裙摆坐在了船边甲板上，享受着青山碧水之间自然的舒适。她并不避讳地脱了鞋子放在旁边，光着脚丫伸进了微凉却有不乏暖意的河水之中，清澈的水波柔柔地滑过脚心，甚是自在。无论水流如何变化，船身如何动荡，光线又是如何明暗，她都是淡然地坐在那里，似乎并不受到外界的打扰。

　　　　“你也来坐，这水很舒服的。”若璃扬着笑脸向立在身边的百里招手，澈然明眸半眯，笑吟吟地透着欢喜。

　　　　百里看到她这番畅快的模样，轻声笑道：“以后清闲下来我便每日陪着你游山历水，不就是喜欢自在么，正合我的心意。”他抬眼望望前方潺潺翻滚的水波，苍穹夜下，皎洁明月似是不时有氤氲飘过，丝丝缕缕地挡住了那片清冷银色。水上夜风吹得百里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嘴角的微笑还在，眸中却是另多了一番韵味。

　　　　倘若御剑而飞想要过河只是眨眼之事，但此刻悠悠地乘着小船飘浮，时间便也多了起来。若璃闲来无事便也顺口向渡船的小伙儿打听了一下对面岸边的情况，知道岸上大的镇子叫做点蛙镇，镇上居民连年信奉尊崇着得道蛙仙，不禁又想起了先前在润河边放花灯的情景来。

　　　　当时还是她与雪瑛一起放的花灯，自己还说只要大家诚如往常般平平安安就好。但不知是预感还是错觉，若璃隐隐觉得似乎有些暗夜下的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黑泽去宛山，黑泽夺碎玉，两者之间定是有些关联的。

　　　　恣意摆弄着水波，若璃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悉数丢尽，享受着这片宜人的宁静舒适。

　　　　又过了段时间，小船终于靠岸了。夜风飒飒，琇河里的水甚是清澈，浪头卷着白线一**冲刷到了岸边，留下阵阵潮湿的水迹。船家将船身停靠在了岸边率先跳上了岸，将船头绳索仔细地拴在了渡口的木桩上。

　　　　若璃早已穿回了鞋子，将裙摆整理好，又恢复了楚楚身姿。她随即也走上岸边，放眼望去，这边的河岸却是比桃林边境要宽阔许多，夜下寂寥，仅有不少的船只停泊在水边。北侧地势偏高，不远处层叠而起的丘陵上灯火明亮，模糊之中似是有间庙宇矗立在顶上。

　　　　朦胧的长明灯闪着光晕，在昏暗空荡的岸上十分惹眼。

　　　　“那便是船家所说的蛙仙庙了吧。”若璃迎着夜风眨眨明眸，朱唇微启，“此刻看起来倒是有些僻静，入夜之后香客应该变少了些。”

　　　　“你想去看看”百里立在旁边，随着她的视线往北面望了一眼。

　　　　撑船的小伙子已经将船只停靠妥当，将今日赚得的船钱也收拾完，听到他们的话便又顺口道：“此刻都是这个时辰了，两位要是想拜蛙仙还是明日再来吧，到时候香火旺盛也好能凑个热闹。再不去镇上落脚，怕是客栈都没有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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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百里真身

　　　　更新时间：20130601

　　　　若璃浅笑着谢过船家的好意，又望了百里一眼：“走吧。”随即举步盈盈，不急不缓地向着岸边北侧的丘陵走去。船家小伙望着两人漫步走远的身影便也不再说些什么，整整衣袍收拾好物件，往对面方向的点蛙镇方向去了。

　　　　河岸边夜间的景致倒也不错，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再加上岸边宽阔尽是些苍绿的草木，地势平坦花红柳绿，夜风之下却也是一片生机盎然。顺着河岸北侧不远地面便多了坡度，再往上，透过婆娑的影枝，朦胧灯光也逐渐的清晰明朗起来，一座庙宇矗立其中。

　　　　说是庙宇，亦或称作殿堂也不为过。周水环绕，华贵前堂，足有两三层楼般高度。殿前有五根石柱，上面张灯结彩，彩绸翻飞，一阶一阶的青石台阶延至庙前，拂尘无泥，极为干净。奇怪的是门前的石阶两侧居然各有一个小小的浅洼，汩汩的清水自里面涌出又落下，两道喷泉既不溢出又流之不尽，然丘陵之上并无水井，这些清泉倒似被某种力量毫无缘由地牵引而出。

　　　　庙门开阔，周边环绕长明灯盏，门前安静未见任何人的影子。

　　　　若璃和百里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走至庙前，上方朱红的牌匾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蛙仙庙。门槛高及脚踝以上，正中的部分磨损程度很大，连两侧本是粗糙的木门都磨得有些光滑亮光，看来平时往来庙里的香客还真是不少。正对面的供桌上摆着满满的贡品，香炉中仍有不少香火，袅袅青烟在空中萦绕。

　　　　后方是朱红色的神龛，上面并非哪位仙人的神像，却是个成人高度大小的青蛙雕像。周身涂着金漆，半眯的眼睛也已大如圆珠，闭着嘴巴，肥嘟嘟得弯着身子蹲在神龛之上。体态虽大却是栩栩如生极为精致，如若不是金色的颜色有异，看上去倒真像是只巨大无比的青蛙。

　　　　那眯着的眼睛及嘴巴似是在笑，这种看似为人的表情出现在青蛙脸上委实有些滑稽。看到眼前怪异的一幕，若璃不由也微微一笑，如水明眸险些便成了新月弯弯。“这蛙仙的石刻做得倒很是传神，真想是有东西居高临下地望下看似的。”若璃淡道，不经意又瞥到了供桌下跪拜用的棉圃，中间深深地凹了下去，也不知每日有多少人过来跪拜。

　　　　“白天再如何热闹晚上还不是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居民对它是又敬又畏，怕是没有人敢夜间来庙里祈福的吧。”百里在里面转了一圈，脸上微带着些许不屑。不但庙宇的门面气派，里面却也是奢华的紧，镂空的金雕小像，玉润珍珠围着神龛绕了整圈，其他的某些物件也都是价值不菲。

　　　　这些值钱东西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留在岸边孤零零的庙宇之中，是因为点蛙镇上民风淳朴人心虔诚，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百里停下脚步，抬眼直直地盯向巨蛙雕像，目光如炬，又似是有些许碎冰隐藏在深邃的眼眸之中。

　　　　若璃又无聊地略微打量了下四周，安静寂寥的，并未有什么其他。她不像雪瑛那般爱凑热闹，更何况此刻夜下的蛙仙庙里也没有热闹好凑，兴起过来也只是一时好奇瞧瞧罢了。两人并未耽搁多少时间，在蛙仙庙里逗留了片刻便又折了回去，沿着岸边小路去往点蛙镇。

　　　　正如方才船家所言，此刻时辰已不早，来往镇上的船只也早已停工各自回家去了，想来镇上借住的客人早些时间便都订好了房间，空余的客栈没有几家。入夜的点蛙镇也算是热闹，街边有集会，熙熙攘攘的人群自里面走来走去，很是喧嚣。若璃和百里走了几家才碰到了有空房间的客栈，两人率先点了一桌饭食来抚慰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兴趣相投，吃的不亦乐乎。

　　　　又在街边集会上溜达了些时间，这才敛了兴致回房间休息去了。

　　　　若璃是属于淡然若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万事随性，但凡可以是没有什么能使得她着急的。下山历练在她眼中便是出来游玩，如不是出了莫名碎玉的事情，她怕是早就如飘云柳絮般整日闲散地流波于世间了。就算事有蹊跷她也不会太过记挂，在别人眼中那抹淡雅的浅浅微笑，温柔中带着些如水的灵动，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殊不知这只是她象征性的表情以做回应，鬼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记住了方才人家的话。

　　　　入夜之后，若璃便心安理得地沉沉睡去，将今日的光怪陆离抛到了九霄云外。

　　　　清冷月光之下，夜下的点蛙镇终于安静了不少，拥挤的人群渐渐消散，忙碌了整天的人们也都的了缓息休息的机会。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影晃来晃去，匆匆忙忙地赶回家中睡个安稳觉。

　　　　琇河岸边的水仍旧潺潺地流淌，北侧灯火通明的蛙仙庙，层叠砌成的青石台阶，一个颀长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沉稳地走在上面。夜风飒飒，明月皎洁，他身上的锦衣长袍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地银色光晕。百里似是漫不经心地走着，身后自由倾泻而下的长发随着他的的动作飘扬浮动，衬得那张俊颜更为冷峻。

　　　　来到殿堂般堂皇明亮的蛙仙庙前，百里止住脚步，瞥了眼里面似笑非笑地怪异雕像，又转身望向下方叠嶂的台阶，淡道：“还不打算出来，是不是要我掀了你的窝巢”

　　　　话音刚落，门前右侧的浅洼中涌上一股水浪，倾洒着落在了百里不远处的石板地面上。氤氲的水光散去，一个小小的身影逐渐在暗夜下方显现出来。

　　　　那人身材委实矮小，大概也就只达常人的腰际，周身尽小，形似侏儒。此人姑且称得上是有人的五官，脸上有些横肉，眼皮耷拉着将眼睛挤成了两条缝，嘴巴诡异的横宽，倒像硬是在脸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虽是小胳膊小腿，但肚子确实出奇的大，整体看来就像是个胖胖圆圆的肉球。

　　　　那水波中出现的“人”往前连连跳了几步后跪在了地上，弓腰向着月色下的挺拔身形行礼：“小仙，见过腾蛇大人。”那东西才一弯身肥厚的肚子便压到了地上，顷刻间又变扁了几分。

　　　　百里缓缓回过头来，面容清俊，青丝飘扬，琥珀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平日不曾有的韵味。他负手而立，斜睨了地上跪拜的人一眼，道：“知晓我的身份，的确是修仙得道了不少时日。既然你我都是历经修炼才得以飞升成仙，那便看在都曾为尘世生灵的份儿上，你且起来吧。”

　　　　“谢过腾蛇大人。”地上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小仙又岂敢同腾蛇大人同谈修炼，您这般神勇修为，资质至高我等小仙实乃望尘莫及，大人威名六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

　　　　“再说混话，我让你变烤蛙。”百里厌烦地打断了那人言似滔滔不绝的给人戴高帽，身上瞬间涌出一阵热浪，汩汩飘忽，在清冷夜下的空气中变幻出了透明隐现的漩涡。

　　　　他不喜欢那些谄媚的嘴脸，就连阿谀奉承的话听着也心烦。百里，不，应该称之为腾蛇，他虽是身份特殊，显赫地位到足以与四方神同列，却也早以习惯了尘世的自由不羁，天庭那些繁琐的礼节客套显然不适合他。

　　　　地上的人更是惶恐，它本身只是只小小的雨蛙，虽说水能克火，但自己那点分量又如何能捱得过眼前这位上仙的一招半式。雨蛙立刻噤声，眼珠转来转去，思忖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不好伺候的主。雨蛙虽是小神，却也升为散仙不下百年了，论仙籍可能还未的一说，但是要论仙威，它是万万不敢惹得眼前人不高兴的。

　　　　雨蛙地位小的根本上不了天庭，但是管辖的地方广阔，时间也长，六届之中出了哪些大事还是都会打听注意的。它曾经听其他的小仙约莫地说起过，腾蛇原本是修仙练道的蛇，天资聪颖，修为颇深，也不知什么时候朝夕之间便成了六界之中都有耳闻的人物。据说他修炼诚挚灵力极佳，成为仙兽幻化人形仅有几百年，最后竟直接飞升成仙，可见其能力之强。

　　　　雨蛙不知腾蛇身上品行待是如何，只知道当时名噪一时的腾蛇甚得天庭喜爱，天帝更是有意赠予仙职册封他为云天将军。可是腾蛇却又不晓得为何竟然领了仙职都未有到任，天帝不好收回天职便给了他这个空闲职位，位列仙班地位堪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神灵，此等殊荣莫说是自尘世飞升成仙者，就是天生便有仙籍的众仙也都未曾有过。

　　　　听说腾蛇大人自由散漫的很，也是上仙之中极好相处的，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他轻易动怒。

　　　　雨蛙小心翼翼地望了前方之人一眼，肚子一鼓一鼓的，硬是稳稳心神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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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戏弄小仙

　　　　更新时间：20130602

　　　　世间之大，只有耳闻的腾蛇大人居然游历至此并一日来得自己的庙宇两次，雨蛙心里颇为忐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道自己不幸。这位素未谋面的上仙大人，它一个小小的地方散仙真心得罪不起的。

　　　　就在雨蛙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该作何姿态面对眼前之人时，百里却又率先开了口：“你在这里呆了许久，管辖之内发生的事定是也都清楚的了。毗邻之地桃林里的小白狐前几日与人激战之事，你可知道”

　　　　“略、略微知晓一些。”雨蛙站起身来，仰望着月下神韵的紫袍男子。奈何自己个头儿太矮脖子又短，才仰视了片刻后就觉得脖颈酸痛得很，再者说它又不太敢直接与腾蛇大人琥珀色的深邃冰眸对视，因此索性也不再立着，双腿一弯跪坐在了石板上。

　　　　雨蛙垂下眯成缝隙的眼睛，一面望着地面一面小心翼翼地答：“小仙只知那小狐狸狡猾的狠，不知使了什么办法从对方的手中逃脱出来，还”它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还私自留下散落人间的灵玉碎片，这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哦”百里微微挑眉，“既然你知道碎玉的事，那便更好问话。你告诉我，将小白狐身上的碎玉抢走的是何人，又向着什么方向离开了”他忽然来了些兴致，看来这个老青蛙似乎有些耳目，向它打听些事情倒也不错。

　　　　空气中逐渐升起的温度逐渐下降，夜风徐徐飘来，水波荡漾之中混着潮湿的氤氲清凉地吹到了丘陵庙前。百里身形未动，周边的热浪气焰却瞬间消失，周边又恢复了瑟瑟夜景。

　　　　雨蛙未曾抬头，一直盯着前方地面上的那双步履云靴，生怕那靴子的主人会忽然有什么意外的动作。感觉到气氛似是缓和下来，它不由在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仍是保持着谦卑的姿势不动，雨蛙应道：“回腾蛇大人，小仙并不知道那夺玉之人是何来历，但他衣着黑袍身上还有不纯的妖气缭绕，应该是四方游散的半妖。此妖甚是凶狠，血统不纯却是戾气尽出，丝毫不亚于寻常的全妖。要说去往的方向，小仙却并未看到”

　　　　“是么。”上方传来一声讥笑，语中也随着变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都了做些什么。身为地方散仙胁迫当地居民为你进贡，谁人献来的东西多你便愈是实现谁的愿望，亦不管那人所愿是否符合情理，对么”

　　　　雨蛙心中一凛，横肉满布的脸上颤了颤，原本半眯的眼缝陡然开始变大。

　　　　百里立在青石板上，将视线从庙宇之中转到了脚下贴近地面的侏儒蛙仙，眸中犹如碎冰隐现，深邃中闪着睿智的光芒。见雨蛙身体一滞，便不屑地继续道：“如若有小贼打庙宇之物的主意，你便想些法子惩治他们，不现真身却是神乎其神，让点蛙镇上的居民更为相信你的存在而心生畏惧，不得不加倍地向庙里供奉。人人都说蛙仙心诚灵验，自此来往香客也都心甘情愿地过来信奉，既扬威又得益，你过得倒挺自在呢。”

　　　　“小仙惶恐，惶恐”雨蛙颤颤巍巍地俯首贴地，肥胖的身体似是肉泥般粘在了地面上。这位腾蛇大人是夜才来了此地，短短时间竟能全部言中，委实让它心中难安。

　　　　“再说那夺玉的半妖，桃林离点蛙镇之距虽远，你身为散仙却定会知晓此事，但若是那妖身着黑袍都知道得仔细，还说并未见过他”百里冷哼一声，“怕不是你这蛙仙又是另有所图，才帮那逃离的半妖隐藏行程的吧。”

　　　　雨蛙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抬起头来，脸上有些恐慌，就连横肉也都随着一颤一颤地乱摆。听得腾蛇大人话中不悦的语气，它急急地道：“小仙并非有所图只是那妖戾气太重，它手中握持着几片灵玉碎片功力又增，小仙看到他飞身而过自然是上前制止，但却却被那半妖打得败下阵来，小仙在此地福泽百年，此事要当真传了出去，这颜面上实在是”

　　　　百里再次睨它：“对那半妖甚是鄙夷，却又未料到他还有些能力，嗯我现在倒是也有兴趣知道，你上前拦他是为了阻他逃离，还是想趁此机会将灵玉碎片再抢回来”

　　　　“小仙惶恐，小仙惶恐”

　　　　“行了”百里不耐烦地打断他，一挥衣袖，一道力度自地面云聚而起使得雨蛙弹了起来，似是有只隐形的手将它抓住凌空吊在了半空，荡悠悠地悬在了庙宇之前。向来嚣张跋扈的蛙仙哪还有平时呼风唤雨趾高气昂的模样，它两条腿弯曲着在空中蹬了蹬，吓得面如土色。

　　　　一双眯缝眼睛已经睁得滚圆，不得不直视起了对面那双魅惑迫人的眼眸。

　　　　百里立在庙宇前，身形挺拔俊伟，而不远的半空中却是有个肉球般的人影悬挂对面，清冷月夜下，这场面着实有些怪异。雨蛙此刻是真正的诚惶诚恐，脖颈被抓住大气儿都不敢出，瑟瑟地噤了声。

　　　　“那夺玉之人去了哪里，说。”百里的声音似是往常那般纯净温尔，而此刻却没有了那暖暖的温度，冷意隐含其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副谨慎小心阿谀奉承的模样他心里就来气，或许他还是比较喜欢无官一身轻的感觉。这下倒好，想问些事情都会被人敷衍了事，害得自己忍着忍着便发起火来。

　　　　“他、他往南面去了，但若去了哪里，小仙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雨蛙结结巴巴地道。

　　　　看它唯唯诺诺的模样，百里微微扬了扬嘴角。自己本来是无忧无虑地在尘世间自在逍遥，不羁的性子早已养成了，要真是整日困在仙界天庭之中倒也无趣的很。更何况她不在那，自己呆着也没意思。上面繁文缛节的极为麻烦，可是在下面却是如何玩都不为过的。

　　　　他手指轻摆，一道赤色火焰瞬间出现在空气中，火苗攒动盈摆，十分瑰丽。像是有生命般火焰四散开来变成了片片跳跃的小火苗，在雨蛙脚下闪烁着围成一圈，暗夜下极为耀眼。雨蛙惊慌着在空中挣扎，那火圈却是愈聚愈近，离着几寸的距离贴近它的脚踝，炽热的温度隔着空气隐隐传到了它的脚掌。

　　　　“腾蛇大人饶命小仙以后不敢欺瞒，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仙吧，腾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