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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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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伦将目光望向远处天地交汇之处,悠然道:“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心!而心内空虚才能装物!正如这茶碗,只有空了之后才能注水,才会充实。但如果碗中无水,是为空虚!但心内无物,却不代表人已经死了!对吗?”
南鹰听得满头雾水,只得点头。
马伦深沉的眼光望向南鹰:“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万事万物也皆起于虚无。如果少君的心中装下的不仅是水,连虚无都能盛下,你的心胸便可容下天地万物!这样,你自然可以看到一切的根源和起因,当然也就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你就再不会说出,不得不选择这条路的话来!”
“虚无吗?”南鹰呆呆道,“可是怎么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呢?”
“想要装下虚无,便要做到内心的宁静!”
“什么是宁静呢?”
“少君可曾听过一句话?非惔漠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
“不曾听过,不过,夫人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您是让我放下一切繁杂之念,坦然面对未来吗?”
“不错!人生来就曲折不平,时常有困难和坎坷。若无广阔胸襟和坚定意志,如何能够做到胜不骄、败不馁?宠辱不惊,贫富不移,顺境不显,困境不沮,险境不俱,逆境不挫,这便是宁静!”
“我,我还以为宁静便是与世无争!”
“少君你错了!什么是无争?人活着,活得久,便是在与天相争。在凡俗人世,又有哪一件事不是在争呢?”
马伦随手弹出几个章符,笑道:“你瞧!我用的是一般的指力,但琴弦之音却各有高低,连它们都是在争呢!”
南鹰千头万绪一齐拥上心头,他低低道:“我明白了!人无论想要做什么,只要本着宁静之心,那么他选择的道路便一定是对的!”
马伦欣然抚掌道:“少君果然不凡!无论你做了什么,也不管你今后走得多远,甚至双手沾满了鲜血。但只要始终追求着心底那份宁静,便再不会有困惑和内疚!只因为,你一定是对的!这也正是‘非惔漠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的真谛!”
南鹰的眼神亮了起来:“敢问夫人,此话乃何人所说?”
马伦淡淡道:“这可是一位皇家之人呢!他便是少君前面提到过的高祖之孙,淮南王刘安!”
南鹰浑身剧震:“什么?刘安?”
马伦奇道:“怎么了?难道少君与这位淮南王有什么关连吗?”
南鹰呆了半晌,突然起身长长一揖:“多谢夫人的教诲!小子只是医得夫人身体,可是夫人之言却医好了我的心!今ri之情,小子将永志不忘!”
说完,洒然转身而去。
马伦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边浮现出一丝动人的笑意:“真是一个好孩子!”
她却不会知道,此刻南鹰心中正在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刘安,刘安!老爹啊老爹!这个世界真是处处充满了神奇和迷惑呢!这是否是您在天有灵,以这样离奇的方式继续指引我这个迷失在异时空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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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黄巾之殇 第二十八章 黄巾遍地
南鹰笨拙的跃下马背,却险些扭了脚,不由心中大骂。明明府中便藏得大量打制的马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还要象猴子似的跃上跃下,真是讽刺啊!
他高叫道:“门口的人呢?下次机灵点,给找个垫脚的家伙来。若害得你们主公摔倒丢脸,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强仝匆匆从门内迎了出来,接过南鹰手中的缰绳,欣然道:“主公回来了!”
他突然奇怪道:“为何主公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心情竟似乎好了很多?”
南鹰一滞,伸手在他头上一拍,笑骂道:“就你小子眼睛毒!”
强仝追在他的身后叫道:“主公,高帅今ri有客到访,他请你回府之后便去东厅一见呢!”
南鹰猛然想起,前几ri赴张府之宴时,高顺便是因为途逢故人而未能赴约,难道今ri之客便是那人?
爽朗的笑声从东厅内传出,南鹰走入厅中,微笑道:“是哪位贵客到访?大哥还不为我引见一下?”
厅中几人正谈笑甚欢,闻言一齐立起。
高顺欣然道:“兄弟回来得正好!来!这位便是愚兄的故友,亦是同乡,河内司马直,字谨严!”
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南兄你好!适才我和高兄正在说起你。今ri来的冒昧,还请勿怪!”
南鹰见他相貌清俊,一脸正气,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急忙回礼道:“哪里!司马兄亲临寒舍,却是令蓬荜生辉了!”
司马直大笑道:“南兄太谦,这前中常侍徐奉的府邸若还是蓬荜,天下焉有华宅否?”
南鹰连忙摆手道:“这里只是在下暂时落脚之所,是天子命我和张机先生共同居住的!”
司马直眼中闪过钦佩之sè:“在下也曾听说过两位神医的事迹,天子礼贤下士,亦是天下百姓之愿啊!”
南鹰微微一笑,这神医的名声看来已经不径而走了,如此正好,可省却很多无谓的烦恼。
他入座后微笑道:“谨严兄是河内人吗?这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司马直与高顺对视一眼,苦笑道:“南兄定是在说我那族兄司马防吧?”
南鹰微微一惊道:“怎么?谨严兄当真是河内司马氏一门?”他一直记得司马懿便是出自河内司马,此时应该不过才四五岁,其父司马防也是大大有名,官居京兆尹,连曹cāo当洛阳北部尉都是他推荐的,而且其八子皆有才名,号称司马八达。没有想到,这司马直竟会是司马防的族弟!
贾诩听得亦是一呆道:“主公回汉土不过两年,如何竟会知道司马防之名?”要知道司马一门虽然也是名门,毕竟崛起不久,根基尚浅,远不如袁家和杨家的底蕴。
南鹰面上闪过高深莫测的笑容:“文和切勿小瞧于我!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是一位少年奇才呢!”
高顺听得司马朗之名,面上突然闪过一丝无奈。
司马直哈哈大笑道:“南兄果然渊博,竟然连司马朗这小子的名字也知道!不错,那小子虽然不过年方十三,却确是有些鬼才!”
他瞧了瞧高顺,忍笑道:“看来,高兄尚不曾将昔ri的往事告诉诸位啊!其实,两年前害得高兄狼狈逃离故乡的人,正是我那劣侄司马朗!”
南鹰、贾诩二人一齐惊道:“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罢了!”
南鹰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难道大哥是与司马家结下了什么仇怨?”
高顺苦笑道:“仇怨倒也谈不上!贤弟应该还记得吧?当年你我初识,你问我为何会在山中落脚,我是如何作答的?”
南鹰点头道:“当然记得,你说瞧不惯军中上峰贪污军饷,便辞去军职归家,却又在老家得罪了当地豪强,这才迁移山中!难道便是得罪了司马家?”
高顺长叹道:“说来惭愧!这一切也原都是误会!我在河内倒也薄有些名气,突然解甲归乡,自然引起一些人的误解!尤其是那司马朗,才十一岁,却是从小生就一副刚直脾气,跑到我家门前大骂,说我是畏敌怯战的懦夫!这一下,就引出了大麻烦!”
南鹰突然有些明白了,高顺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跟一个ru臭未干的小儿计较,可是换了别的人,怕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他试探道:“难道是?是大小姐按捺不住了!”
司马直一拍大腿道:“南兄真是高人!一猜便猜个正着!那清儿小姐虽然比司马朗不过大个几岁,但亦是从小刁蛮任xing惯了!一听有人骂上家门,骂得还是自家兄长,当然是忍耐不住了!”
南鹰吃惊道:“还真是她!不会动刀动剑了吧?”
司马直大笑道:“那倒没有!高小姐当场打了我那劣侄两记大耳光!打得那小子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家!”
贾诩接口道:“只怕事情还没完!否则单凭这件小事,怎能令高家被迫全族迁走?”
高顺尴尬道:“那丫头竟然追去司马家,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大门!”
南鹰和贾诩一齐目瞪口呆,突然间捧腹狂笑。
高顺长叹道:“虽然司马防大人有大量,没有刻意追究,但是司马家树大根深,众多的族人却是不依!本来我高家就有些理亏,为了平息事态,只得当众表示举族迁出河内,以顾全司马家的脸面!”
南鹰哭笑不得道:“竟然只为了这么点事!就害得大哥背井离乡,这清儿真是太能惹事了!不过大哥也确是好脾气,换了我只怕要针锋相对的干上了!”
高顺瞪眼道:“休得胡说!且不说司马直等几位朋友一味维护,便是那位司马防大人也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劝我不必迁走,却是我执意不肯,临行时还送了我很多粮食!”
南鹰点头道:“原本如此!司马家果然不凡,将来定会大有所为啊!”
说着,向高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高顺轻轻一震,显然是记起了南鹰过去向他说过的话,将来的天下,会是司马氏的江山!
司马直却欣然道:“多谢南兄!听说我那族兄即将从洛阳令擢为京兆尹,倒是先应了南兄的吉言!”
贾诩赞道:“果然是名门气象!京兆尹掌管治理京畿,位高权重,秩比二千石。恭喜司马兄,家中又出风云人物!”
高顺微笑道:“谨严,你久居议郎,这可是贤良方正之士才能担任的,依我瞧比起令兄也不遑多让啊!”
司马直谦虚道:“一个区区六百石的闲官罢了!如何比得上家兄?”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热切:“不过,此次我已经向光禄勋大人递交了辞呈!”
几人一齐讶然道:“这是为何?”
司马直愕然道:“难道几位不知道吗?当今天子已经颁下诏书,即将对太平道用兵,我当然是投笔从戎了!”
高顺沉声道:“谨严,你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如此草率?”
司马直呼的一声的立了起来,不悦道:“高兄此言就不对了!我等世受天恩,无论是习文修武,为的便是有朝一ri可以报效国家,若能立下军功,更是光耀门楣之事!怎么能说是草率?”
高顺无奈道:“贤弟之言是不错!可你不通武艺如何能上战场?还要为此辞去官职!未免得不偿失!”
司马直慨然道:“我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我jing通理政之术,可以调度粮草,供应军需,定会为将士们确保温饱!这难道不比我当一个尸位素餐的议郎要强吗?”
南鹰听得心中也不禁有几分佩服,这司马直倒是人如其名,确是一个公正刚直的人。士家子弟看来也不都是“高弟良将怯如鸡”的无能之辈。
他鼓掌道:“大哥切勿再泼冷水,我是站在谨严兄一方的!为国尽忠诚,为民尽义务,大丈夫当如是也!”
高顺苦笑一声,再不开口。
司马直听得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向南鹰深施一礼道:“谢谢南兄的勉励!虽然与南兄初见,却是相见恨晚!还有,南兄刚刚的话真是振聋发聩,不知是哪位贤者………”
高顺突然咳嗽一声道:“谨严,你虽然主意已定,但我却怕你心愿难成呢!我来问你,你若投身军旅可有接纳之人?即使是天子,也不可能将你一个文人强行安插在军中,如此必将令领军之将心生猜测!”
司马直突然露出一个诡笑:“高兄放心!我若没有把握,怎敢贸然辞职?当然会有大将聘请我做幕僚的!”
南鹰点头道:“原来谨严兄早有打算,却不知是哪位将军?”
司马直有些得意道:“众位可知,如今的洛阳城可说是将星云集呢!其中一位正是在下的老师,他便是赫赫有名的………。。”
“先生!”一声急切呼唤打断了司马直。
几人一齐愕然转头瞧去。
何真大踏步的行入厅中,向几人微一点头,便将手中的书简恭敬的呈给南鹰。
南鹰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念吧!”
何真犹豫道:“这可是宫中刚刚送来的,是不是?”
他瞧了一眼司马直。
司马直骇然道:“什么?宫中直达的公文?”
南鹰瞪眼道:“没有外人!念!”
何真吓了一跳,连忙展开书简大声读道:“刚刚接报,太平道蛾贼已悍然谋逆,贼众皆头裹黄巾,于五月初一在七州二十八郡同时树起反帜,致令州郡失守、吏士逃亡………”
“砰”南鹰拍案而起,大喝道:“好个张角!你终于反了!”
高顺、贾诩相视一眼,目光闪亮的缓缓起身。
南鹰突然转过头去,向仍被这个消息震得呆若木鸡的司马直轻笑道:“谨严兄!说不定,你我会有并肩而战的机会了!”
………………………………
卷二 黄巾之殇 第二十九章 我字汉扬
南鹰头皮发麻的瞧着灵帝神情庄重的将最后一顶进贤冠戴在自己的头上,终于暗暗喘了一口气。
在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冠礼仪式中,他的心情只能用度ri如年来形容。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传说中的chéng rén仪式会如此复杂。
根据南鹰的情况,其父已逝,便要按照孤子的规矩行冠礼。大军出征在即,没有时间来占卜吉ri,也没有广邀亲朋好友,甚至没有通过占卜挑出一位贵宾来主持仪式,一切都是以最简单的形式完成。
灵帝亲自选择了一处距离宗庙最近的偏殿,身兼家族长辈和贵宾两人之职,参礼人员也只有王越、丹尘子、张让、张奉、何进、高顺、贾诩和淳于琼寥寥数人。
灵帝依次为南鹰戴上爵弁、皮弁、进贤冠三种古冠,南鹰便要相对换上弁服、缁麻衣、玄端服三种服饰,换得他心中叫苦不迭,但瞧着灵帝郑重其事的神情,哪敢多说半句?
终于,灵帝结束了口中亢长生涩的第三次祝福,宣布冠礼仪式完成。张让亲自上前,打散了南鹰头上象征“总角”的左右发辫,为他结成一个发髻。
南鹰见观礼众人一齐露出羡慕的会心笑容,试探道:“这么说,我现在才算是一个chéng rén?”
众人一齐大笑。
灵帝显然心情不错,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冠礼之后才会被视为可以信任的栋梁之才!”
他忍着笑道:“所以说,爱卿过往的种种功绩,均不会被载入族史!”
南鹰漫不在乎道:“那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我!陛下可休想抹杀我的功劳!”
贾诩衷心道:“主公休要戏言了!如此之礼,古今难有,我今ri有幸观礼,足可告慰平生!”
何进亦不失时机道:“正是!天子为宗室亲自行礼,确是空前绝后,真可说得上天恩浩荡!南……。。”
他突然瞧了一眼灵帝,随即改口道:“使君得天子如此宠幸器重,ri后必将名留史册!”
灵帝语气遗憾道:“爱卿,难道仍然不肯回复刘姓?如此,朕便无法为你赐爵食邑!”
他停顿一下才道:“以卿之才,卿之功!封个县侯都是绝无问题的,朕甚至可以考虑封你为王!”
此言一出,群臣不但没有惊震,反而一齐露出理应如此的神情。
南鹰坚决摇头道:“臣弟早已说过,若不能上报国恩,下报父仇,绝不回复刘姓!”
其实对于他来说,姓南和姓刘并没有什么区别,事实上他一直很想姓刘,将来若有子女,也好延续老爹的香火。可是今时今ri,却远远不到改姓刘的时机。
天下即将成为一个熊熊燃烧的熔炉,也许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帝室贵胄,真的会为他带来很多的优势。但是他绝对不会忘记,此刻的一切尊荣都离不开灵帝对他的恩宠。一旦灵帝辞世,新君登基,自己必将背负道义和宗室的枷锁,无法避免的被置身熔炉之中,饱受宫帏之斗的牵绊,再也不能占有进退有据的优势。
贾诩总结的很好,宁可有其实,绝不可负其名,正统之名看似有利,却会身不由己的被各方势力推上峰口浪尖,诚为智者不取。或许,也只有刘备那样无权无势又无根基的人,才会死死咬住一个孝景皇帝玄孙的名号,若不如此,谁认得你是老几,便是关张二人只怕也不会一见相投了!
纵观刘备一生,因虚名而起,却又因虚名所累,抱着一面忠孝仁义的牌坊,却是步步失却先机,处处受制于人,直到年近半百,才侥幸得到四川这块弹丸之地。其实从那时起,他已经输了。
南鹰走的却是另一条道路,论班底论根基,他有!论地盘论兵马,他也有!论盟友论外援,他仍然有!虽然一切皆于起步之初,但只要按部就班,终会发展壮大。何必背上这么一个负担,白白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贾诩yin沉的话语似乎尤在耳畔回响:“主公重情重义,这是每一个臣下都值得庆幸的事情!天子若在,主公当尽忠尽义,不应生出非份之想!但天子若不在呢?主公不会仍然想抱着愚忠的牌位,将自己和兄弟们的xing命交到那些拥立新君的新贵们手上吧?那时,便是你恢复刘姓,代之而起之时!”
“南卿,南卿?”灵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然将南鹰从沉思中打断,他的背上突然冒起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他惶然道:“啊!陛下!臣弟分神了!”
灵帝却丝毫不以为忤,微笑道:“在朕即将为南卿进行最后一道冠礼仪式时,南卿竟然分神,必然是在思虑大事啊!”
南鹰愕然道:“什么?还有一道仪式?不是完成了吗?”
贾诩失笑道:“老天!主公你难道不取表字吗?”
灵帝微笑道:“其实,这表字应该是由占卜选中的贵宾来取的,但朕今ri身兼家族长者和亲友贵宾两职,所以这表字嘛!朕也就越殂代疱了!”
他想了想,才道:“这表字其实朕早有腹案!倒也不急于说出!南卿不妨先来告诉朕,适才你正在想什么?”
南鹰手心出汗,这灵帝为何一直追问他的想法,他不会和马伦一样善于窥测人心吧?
南鹰急中生智道:“其实臣弟正在回想白天时中德殿议事的内容呢!”
今ri朝会,南鹰换上了站殿武士的全副盔甲,立在玉阶之下旁听,倒是省却了他跪拜的苦恼。
想着他不由有些发笑,宽广高大的大殿之上,突然有上百位衣冠楚楚的文武大臣一路小跑着涌入,那弯腰勾背的模样真是滑稽到了极处。
偏生那些或肥胖或瘦弱的身躯竟能如同排兵布阵一般,在最短时间内左右立定,各归本位,却是丝毫不乱。瞧得既令人吃惊,又觉得诡异无比。
灵帝脸sè突然沉了下来:“你也看到了,平ri里一个个臣工都是夸夸其谈,仿佛个个心藏万千韬略!可是关键时刻呢?竟然个个束手无策,还有人公然立于朝堂之上,向朕献上荒谬绝伦之策!”
他狠狠一摔袖子:“朕若不看他是个书呆子,一定会将他当场杖毙!”
众人一齐默然,他们都知道灵帝说的是侍中向栩。今ri宫庭议事时,当灵帝问及破贼之策,这位侍中大人竟然口沫横飞的鼓吹,黄巾贼军都是未经教化的无知民众,只要派出大量儒生,向贼军们宣读《孝经》,便可令其幡然悔悟,不战自溃。灵帝面对如此迂腐大臣,其狂怒可想而知,幸好有众多大臣求情,这才将向栩投入北寺狱,没有当场赐死。
可是经此一闹,议事却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得草草散朝。
南鹰想了想,向何进欠身道:“大将军,能否请您将黄巾贼党的态势和我军兵力调配情况详细说说!”
灵帝眼睛一亮道:“正是!今ri议事可说是毫无结果,徒自令朕耽误时间。如今众位心腹臣工皆在,朕正该与诸位拟定方略!”
他说到方略二字时,故意瞧了一眼贾诩。
贾诩急忙低下头去,装作没有听懂。今时不同往ri,何进已经身为大将军,执掌军事。在他面前强自出头,只会令其不悦。
何进听闻南鹰相问,倒是不敢怠慢,细细将黄巾军的攻势情况和兵力部署说了出来。黄巾军原本是四路主力,但马元义一路已然全军尽没,其余三路则分于三地起事,张角号天公将军,张宝号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率领黄巾主力战于冀州。第二路是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带领所部黄巾军占据南阳,第三路是波才、彭脱等人率部转战于颍川、汝南、陈国一带。三路大军共计约三十万人,而且仍在不断壮大,从北、南、东三个方向向着洛阳不断进逼,看来他们的第一战略打击目标,仍是di du。
何进说到此处,苦笑道:“接加急快报之ri,贼军已经攻占多处城池,好几位县令、郡守或死或俘,甚至连安平王和甘陵王都被俘虏。这对我军士气造成了很大打击,很多守军或避战,或弃守,局势十分不利!”
南鹰点了点头,黄巾军前期的攻势极为猛烈,战果惊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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