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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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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错了吗?”窦妙净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野山参吊命,姐姐要是拿这个以后孝敬夫家的长辈,肯定能在夫家被另眼相待。可是,她没有这个意思啊。她只是想,这么好的东西,留着以后肯定有用。

    姐姐果然比她想得多。

    窦沛从山东带过来的野山参,必是来自长白山的。山东离长白山还远得很,要从关外托人带进来,想必为了购得这几支,窦沛也颇费了番周折。

    窦妙琴就没再推让,让迎香拿回去。

    窦妙净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那老山参细瘦细瘦的,可是庐头弯弯曲曲一长串,粗略看一下恐怕是好几百年的老参了。须子四通八达但清疏不乱,上头还缀着颗颗饱满硬实的参珠。大舅母教过她们,那庐头上的芦碗是看年份的,而这参珠却是比参体更宝贝的东西,一般的人参上是没有的。

    她马上盖住,想到这么上等的东西,药劲肯定很足。若是吃多了反而不益,倒是姐姐的主意好,一样样分开来吃。

    窦妙净把匣子递给芍月:“你去称几根须子给周娘子,熬一盅益气汤。”夏日吃须子就行了,量过重反而上火不益。

    这样一支老山参,等闲人家哪里见过。就是一直在窦家做事的芍月,见了都直咋舌。这恐怕得好几千两一支了,二老爷可真有心。

    她们不知道,这样的老山参窦沛一共买了五支。这两支是给她们姐妹了,另外三支,一支是周老太太的,一支是沅大太太的,剩下一支他自己收着。这五支老山参,花了近两万两……

    五房这几年在外头到底有多少钱,内帷的女眷都没有底,凭着窦沛打理。

    芍月小心翼翼如担千斤一般地去了。

    窦妙琴拉了妹妹的手,正色道:“你奇不奇怪,二叔每回来,娘都避着。要是碰上了,也生分得很。可是二叔又待我们这般好……”

    姐姐这么一说,窦妙净也觉得不对劲。

    窦妙琴又说道:“这回的老山参,二叔没有亲自给娘,而是让我转交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叔嫂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确得适时避嫌。可是窦沛跟沅大太太哪叫避嫌,分明就是避祸一样。这么多年,原来她们都习惯了,可是一被挑出来说,就又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以前姐姐不会同她讨论这些,她有没有自己在心里琢磨,窦妙净也不知道。如今姐姐突然跟她这么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一点,可以与姐姐比肩了。

    尽管,两人其实是一样大的。窦妙净觉得自己的这种心理很好笑。

    她是依赖惯了,所以被人倚重就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窦妙净想了想,把在廊下做针线的良嬷嬷叫了进来:“二叔给了我们野山参,我吩咐小厨房炖了益气汤。待会儿,嬷嬷也喝一碗。”

    良嬷嬷惊讶,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怔怔看着窦妙净。

    她年纪大了,做事渐渐力不从心。那参汤压根就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喝的,若真能喝上一碗,真正是救命的了。可她同时又很不解,窦妙净是她奶大的,她了解窦妙净,是不可能说出这么体面的话来的。这定是大小姐的恩赐,想借二小姐之手,好让自己好好服侍二小姐。

    于是忙要跪下答谢,却被窦妙净扶住。
………………………………

第十章 过往

    “嬷嬷别行这么大礼,你是我们的乳娘,你给我们磕头,那我们可要折寿的。@樂@文@小@说|”

    良嬷嬷恍然,直拍拍自己的脸:“瞧我老糊涂了。”便起身,对着两姊妹眉开眼笑的。

    这也是个可怜人。

    窦妙净心里哀叹。她们刚出生的时候,良嬷嬷也生完儿子没多久,她丈夫原是窦家的管事,却在外压货的时候被劫匪杀了。她哭得死去活来,没多久儿子也夭折了。沅大太太见她可怜,就把她领到五房,做了两姊妹的乳娘。

    她儿子病的时候,芝杏斋没少搭药材。终因延误了最佳救治的时间,回天乏术了。不过良嬷嬷对陆家与窦家仍是感恩戴德,对两姊妹亦十分忠心耿耿。窦妙净依稀回忆起在梦里,良嬷嬷是怎么在她面前服了毒药,七窍流血而亡的。

    她的眼圈微红,感叹幸好这一切只是个梦,什么都没发生。

    妹妹把良嬷嬷叫进来的时候,窦妙琴已然心里有数。在她们二人身边,唯有良嬷嬷是家里的老人。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问她打听的。她不由得多看了窦妙净几眼,突然发现,妹妹真的不一样了。

    她以前可不会这些虚头巴脑的伎俩。

    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这也算是一种成长。以前祖母跟娘很是担心,妹妹如此没有城府,人又内向沉默,去了婆家肯定不讨喜。即便家里再有钱,再如何给她撑腰,那边关起门来如何欺负她,娘家人再长的胳膊也伸不过去。

    她定了定神,看窦妙净如何问良嬷嬷话。

    窦妙净让良嬷嬷坐下,良嬷嬷突然间有些忐忑。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知道不能这么想小主人,但窦妙净的眼神,一看就是有事要问她。

    她立即变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怪自己贪一碗参汤,乐极生悲了。

    窦妙净不由得一笑:“嬷嬷别紧张,但凡你觉得不能告诉咱们姊妹的,那就直接告诉我们,我们绝不强求你,肯定放你去做自己的事。”

    她倒是开诚布公。

    窦妙琴听得“噗嗤”一笑。

    良嬷嬷苦笑:“两位小姐这是想知道什么?老奴一个下人,恐怕知道的也不多。”

    她走过的路比两个小丫头吃过的米都多。顺手打太极还不会?

    窦妙净一脸认真地点点头:“知道多少说多少便是。”

    还真把这话当真了。良嬷嬷笑得更是勉强,这就是说二小姐还不是轻易好打发的了,还非得说出点道道来不可。

    窦妙琴暗自偷笑。这下可把良嬷嬷逼进死胡同了,算是错有错着。

    窦妙净便问她:“二叔待我们很好,你知道为何吗?”

    良嬷嬷看看窦妙琴,感觉到莫名其妙。这叫什么问题?她想了想:“……还能因为什么?两位小姐是二老爷的亲侄女儿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觉得不对。”窦妙净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因为爹爹不在临安吧?”

    这也是个理由。

    哥哥不在家,当弟弟的自然要肩负起支应门庭,照顾好哥哥妻儿的任务。

    良嬷嬷点头:“是……是吧……”她好像不确定这是不是窦妙净要的答案。

    果然,窦妙净依旧摇摇头:“我看还是不对。若是如此,二叔也该对娘礼敬有加才是。可我看着,两人却生分得很。莫非二叔对我娘有意见?”

    “二小姐切莫这样揣测呀!”良嬷嬷顿时白了脸,激动地站了起来。

    两姊妹眼波流转,相互望了一眼。

    良嬷嬷转过弯来。这才是二小姐想知道的事情吧?她一把年纪,竟却栽了。

    她愣愣地坐下,叹了口气:“既然二位小姐已经起疑,老奴也不妨托个大,把这旧事跟你们说道一番,也省得两位小姐整日的胡乱猜测。说实话这事儿藏在老奴心里也怪别扭的,二位小姐如今已经大了,若听了能从中调和倒成了桩好事,若不能,那也要作不知道才好。”

    两人立即调整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良嬷嬷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知道别庄里的三小姐吧?老太太给起了名字,叫窦妙纤。妙纤小姐今年已经五岁了,想想这个事情竟已过去了五年,日子过得可真快。”

    五年?

    那会儿她跟姐姐也已经七岁了,怎么会半点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过什么?

    两人都十分不解。

    良嬷嬷一眼看穿她们在想什么,笑道:“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老太太太太,二老爷……还有,还有舅老爷一家,都瞒得好好的。就连长房老太爷那儿,都没说。你们还记得你们的婶娘吗?”

    二人点头。

    沛二太太长得非常漂亮,出生金陵书香世家王家。王家牛得不得了,具体有多牛,窦妙净倒是不太清楚。但她估摸着,怎么也该有一堆一堆的举人老爷才对。不过沛二太太却是庶出,窦沛在金陵时,在金陵知府女儿办的诗会上,无意间瞟到的沛二太太。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说出来可是羞死人了。但窦沛就是这么有种,隔天就去王家打探虚实去了。知道沛二太太人本分善良,又会诗书,还没说人家,窦沛的情窦就哗啦啦地开了。他立即派人回临安,把这事儿说了,周老太太一口答应。窦沛就请了金陵德高望重的余夫子做媒,不管王家开出什么天大的条件,一一应下,这才把沛二太太娶到手。

    沛二太太是庶出,嫁妆不多。良嬷嬷知道的,也就只有那几屉红妆,及千把银子十来亩薄田而已。可是窦家为了娶沛二太太,林林总总从说媒到嫁娶却花了三四万两之多。就这样,窦沛还嫌委屈了沛二太太。

    沛二太太自嫁入窦家后,为人谦和柔顺,上敬慈姑,下睦妯娌,连待下人都十分宽容。五房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沛二太太。后来沛二太太就怀了芷哥儿,芷哥儿出生那天,周老太太高兴地一掷千金,把她自己名下的两个庄子,毫不犹豫地划拉给了沛二太太。

    沛二太太不是糊涂人,她受了两个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周老太太。

    再后来,沛二太太就怀了窦妙纤。

    说到这里,良嬷嬷的笑容渐次淡去,浓浓的叹息从微启的口中缓缓泄下,眸中也表露出十二万分的惋惜之意。

    后来,沛二太太难产。就这么去了。

    窦妙净知道,当时二叔难过得几天吃不下饭,人都瘦了好几圈。芷哥儿还小,哇哇叫着要娘,可是二叔理都不理。

    可这些,跟她娘还有大舅舅家有什么关系?

    窦妙净听得越来越糊涂了。
………………………………

第十一章 真假

    良嬷嬷要说的,自然是连窦妙净跟窦妙琴都不知道的秘辛。し

    要不是那会儿窦妙琴发着高烧,良嬷嬷跟在沅大太太身边跑东走西的,她或许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良嬷嬷说道:“春争日夏争时,那年正好是芒种,庄子里夏播很忙。那儿离城近,沛二太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亲自去瞧瞧,那时候她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孕了。不料她要回城的时候却下了大雨,被困在庄子里了。二老爷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想陪她在庄子上歇一宿,但没等到第二天,沛二太太就早产了。”

    “那晚的雷一个接一个的打,把雷峰塔的角铃都打下来一个。沛二太太难产,稳婆是在庄子附近找的,不顶事,吓得手软脚软,自己都差点厥过去。沅大太太一直心神不宁,就觉得会出事儿。刚好二老爷打发人来传话,说沛二太太生不下来,要稳婆,还要大夫。沅大太太自然就找了舅老爷去,带着稳婆冒着大雨连夜赶去庄子上。”

    良嬷嬷说得缓慢,可窦妙净听得却心悸。

    当时的情况,她感同身受。每一时每一刻,沛二太太都有死的危险。正如她……她去求陈家,一遍又一遍地拍打他们家的大门。她求陈家老太爷,大老爷,甚至是跪在地上求陈煜。都不行……陈煜反而将她骗离了临安城,在他们家的一处庄子里软禁了她。

    那时候哪怕点滴的光阴,她过得都像是在热油里滚一般。每每一眨眼,或许窦家就有一个人死在府兵的刀下。

    窦妙净眼里隐隐泪光闪动,她忙撇过头去擦拭。

    窦妙琴以为她替沛二太太难过,便拍了拍她的手道:“都过去了。”

    去的人过去了,可于生人来说,岂能轻易过去?

    良嬷嬷亦吟满眼泪,脸上带了种复杂的神色:“……到了庄子里,沛二太太已经快不行了,压根没力气生。稳婆一看这个样子,吓得想跑,哪里肯进去接这茬。二老爷气得把人捆起来打了一顿,那稳婆晕过去,就更没人接生了。倒是舅老爷,看沛二太太的样子,心里已经有数,问二老爷,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没时间由得二老爷思考,再晚一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二老爷毫不犹豫地说,要保大人。”

    听到这里,窦妙净惊讶。

    “二叔要保二婶娘,可是为何……”为何是窦妙纤活下来?难道因为这个,二叔就一直不待见三妹妹,把她扔在别庄不管不问?这……这也太离谱了,就不是二叔会干出来的事。

    二叔在她眼里,还是个挺英明神武的存在。

    良嬷嬷苦笑:“这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活下来的是三小姐。”

    “这跟娘有什么关系?”窦妙琴凝重道。她隐约嗅出了一丝异样,这其中肯定不简单。

    “大小姐这么聪明,何以想不到呢。”良嬷嬷示意道。

    原来如此――

    窦妙琴恍然,了解真相的时候,心抽动,连手都不听使唤。她想装作没事地去拿茶盅,茶盅却“咯咯咯”地晃,像是两排牙齿在打颤。

    大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良嬷嬷想到,换做年长的姑娘,稍微想一想,便也就想通了。

    沅大太太身为五房的长媳,却没能为沅大老爷诞下子嗣,为五房开枝散叶,一直是她心中所憾。沛二太太肚子里那个,若是男丁,就这么没了岂不可惜?到时候周老太太即便不责怪她,她也没脸见沅大老爷。

    仿佛被迷了心窍,沅大太太偷偷让舅老爷保了小孩。

    “二老爷知道的时候,沛二太太已经香消玉殒。他气得――一年都没有跟太太说话。而且,正眼都不瞧三小姐一眼,只叫了个乳娘喂她。三小姐到如今长到五岁,都没有回过窦家,她在庄子里的衣食住行,二老爷都不过问,一应是太太操持的。”

    窦妙净瞪大双眼。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难怪有时候看到娘缝衣裳,一针一线那样仔细用心,却不是给她们姊妹穿的。

    良嬷嬷吐了这桩陈年旧事,心里轻松了一点。她说道:“二老爷觉得,是窦家要了沛二太太的命。太太有份,舅老爷有份,就连老太太跟他自己,都有份,连可怜的三小姐,也有份。他到如今都不愿意续弦,恐怕是心里还怨着……”

    既怨着,那又送野山参给娘?

    窦妙净觉得,看不明白这个二叔了。

    送走良嬷嬷,两姊妹相顾无言,对坐着默默喝茶。

    良久,两人同时“嗯”了声,抬头相视一眼,忍不住苦笑。

    “你要说什么?”窦妙琴问她。

    窦妙净摇摇头:“姐姐先说。”

    窦妙琴叹气:“我不信娘会这么做。就是她糊涂了,大舅舅也不会这么糊涂。良嬷嬷肯定没跟我们说实话。”

    “嗯。”窦妙净一听到姐姐这么说,心里明显就没那么紧绷了。

    原来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窦妙净的嘴角有了点笑意,说道:“也未必是良嬷嬷不肯说实话,要不然大可以扯些别的,何苦把逝者也牵带出来。”

    “你说得对,良嬷嬷带着我们两个多有不便,对这事情一知半解也是可能的。”窦妙琴皱眉道,“只是这样子,二婶婶红颜早逝,倒真与娘有些关系了。”

    是啊,要不然窦沛怎会对沅大太太如此不冷不热。

    窦妙净顿时把头一垂,托起腮帮子神色郁郁的。

    两姊妹一块吃了晚饭,去给周老太太定昏省,在华恩阁看到沅大太太的时候,眼神不约而同都有些躲避。倒不是真的觉得母亲做了什么,而是觉得自己身为晚辈,私自打探为母的事情,心底里发虚。

    吃完饭,沅大太太跟两姊妹说起了话:“前儿林大姑爷家来报喜,筝大姑奶奶生了,是个八斤多的胖小子。林大姑爷差了人向诀老太爷索字,问起个什么名儿好。诀老太爷这些天一直锁在屋子里苦思,都愁死了……”

    看似闲扯,窦妙琴却知不单单是闲扯。

    她笑了笑道:“林姐夫家是诗书世家,虽现在没落了,但有的是读书人,哪一个不能拟出个好字来?我瞧着,是他们家长辈都不在了,自己不好拿主意,就预先想出几个字来,让诀祖父定夺。”

    沅大太太赞许地点点头。

    窦妙净茫然地看着她们俩,显然不太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现在一听到人家生孩子,满脑子都是沛二太太撒手人寰跟窦妙纤在别庄里孤苦无依的样子,鼻子都忍不住发酸。

    为何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在那个梦里,明明都没有这些事情的。

    但,她不知道并不代表那些事情就不存在。

    那个梦究竟是真是假,自己究竟只是摔了一跤还是重活了一回。

    她的脑子好乱,沅大太太跟窦妙琴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

第十二章 思量

    回到云露居,窦妙净神魂疲倦。乐…文…

    芍月过来服侍她沐浴,她恹恹地说再等一会儿。然后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静静瞪着新挂上去的那只风筝发呆。

    筝大姑奶奶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她怎么觉得自己似乎早就知道了呢?

    难道自己未卜先知?

    她登时坐得直挺挺的,整个人有点惊愕。她要是真的能够未卜先知,那怎么就不知道娘跟二叔到底什么时候和解?

    想到这里,窦妙净又泄气似的趴回到桌子上,无聊地划了几下胳膊。

    难道是梦里知道的?

    筝大姑奶奶出嫁的时候,她跟姐姐才四岁。说起来筝大姑奶奶生这个儿子,也吃了好多苦,嫁去林家五六年都没有动静,直到今年――

    啊呀!

    窦妙净想到了什么,顿时站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

    其实她连筝大姑奶奶长什么样子都忘了,甚至刚才沅大太太提到林家大姑爷的时候,她脑子里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在苏州府确实有这么号姻亲。筝大姑奶奶是长房的嫡长孙女,是杜大太太所生,她的胞兄,便是窦萦。

    筝大姑奶奶的儿子百日的时候,窦萦接筝大姑奶奶回临安行认舅礼。窦家各个房头都随了礼,就连自己,都送了他一卷“平安岁岁”的画轴。

    而这个长房的重外孙子,最终起了个“林长泽”的名字。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窦妙净一脚没走稳,差点跌在地上。

    “小姐?”芍月突然进来叫了她一声。

    窦妙净陡地一跳,猛拍胸口瞪她:“你走路怎么也没个声音的?吓死我了。”

    芍月赧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窦妙净缓了缓脸,问她:“什么事?”

    “大小姐差人来问,小姐打算送什么给筝大姑奶奶家的小表少爷。”

    竟然为这个事?

    窦妙净眨了眨眼。梦里头她那会儿好像也没考量什么,直接送了一轴画。那画的寓意虽好,但毕竟不是专为了贺生的,一瞧就知没花什么心思。那姐姐送了什么?娘又送了什么?

    她摇摇头。

    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就算经历过,也都忘了。就像是姐姐上个月打赏了迎香跟绿萝什么,她怎么会记在心上。

    这回可不能再这么没心没肺的了。她跟筝大姑奶奶是没什么交情,但也不能给五房丢脸呀……

    “我还没想好。”她对芍月道,“你去回姐姐,明日我找她去。”

    “哦。”芍月懵懵的。

    二小姐好奇怪,以前遇到这种事,她总说“你自己去箱笼里找找,见着合适的送就行了”。或者说“你去问姐姐,让她替我拿个主意”。什么时候如此谨慎,为了这种事,还巴巴地跑去求教大小姐了?

    不过窦妙净终于肯上心,这事儿还是颇值得高兴的。要不然这东厢总是没个人拿主意,迟早要变得乌烟瘴气。

    芍月高兴地跑开了,窦妙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让这丫头高兴地都要飞起来了。她心里可还烦着呢!

    看看那只风筝,她脑子里又不自禁地想起顾行那明明“生人勿近”的一张脸,却还挂着温和的笑的样子。

    对对对!

    她脑子一转,突然想起顾行这张脸十分面熟。她白天的时候因为遇着窦沛,没功夫思考。如今再回想起来,越发觉得顾行脸熟起来。

    到底在哪儿见过呢?而且,单单只是侧脸。

    窦妙净认真地咬着唇,目光发直。也不知她真的在看那只风筝,还是在看那只风筝背后隐藏的人。

    顾行顾行――姓顾的……

    她嘴里嘀咕。

    忽地脑子里灵光闪过:“我怎么就忘了这个!”

    姓顾的,那不是大理寺卿顾卓晏家的人?她记得的,她记得的。在梦里,二叔的的确确带了个姓顾的人回家,并且来拜访祖母了。后来是她听说,那人其实是顾卓晏家的幺子,因身子骨自小羸弱,故不作仕途打算。但他也是个有功名的人,二叔是领他到临安定居的,说是江南水土养人,他想多活几年。

    不过,那时候她似乎压根没有跟他照过面。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瞧过他一眼。

    现在想想,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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