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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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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从鼻端哼了一声,就从阿穆达跟前跃了过去。
就在绿衣跟阿穆达在外谈话的时候,那内堂里的氛围也是紧绷。尉屠耆让了上首予刘弗陵,默声行了跪拜大礼才移步到一侧坐下,刘病已亦然。
刘弗陵端看座下两人,目光沉着,神态自若,看不出丁点异常来。他抬手,示意刘病已近前来。
“病已,久不见你。”
“前些时日听闻六公子身体不适,病已惦念,然而想要前去探望实是不易,不知六公子可好些了?”
刘弗陵微笑颌首:“偶染风寒,已无恙。”
又笑看那尉屠耆:“王爷近来如何?”
尉屠耆便连忙从位置上起身,到了刘弗陵跟前跪下:“臣……多谢六公子关怀,我每日不过玩笑取乐,无甚可取。”
“无甚可取。”刘弗陵缓缓将这四字念出,目中含笑望着尉屠耆,“听闻王爷近来新雇了楼兰来的庖厨,不知我今日可有那荣兴,尝一尝楼兰美食?”
尉屠耆一听,当即将两只手臂往前,匍匐在刘弗陵跟前:“臣,臣惶恐。”
“王爷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吧!此处无天子帝皇,自是更无君臣之分。”
刘病已心中发紧,听着刘弗陵这般说,也忙带了微笑对那尉屠耆道:“王爷真是糊涂。且去吩咐那庖厨安排妥当才是正经,怎的反在此处做这惶恐状?”
刘病已实是担心刘弗陵此趟前来的缘故,然而眼下听到他与尉屠耆的对话,便知这刘弗陵冒着被霍光得知的危险深夜出宫,并非因为他的缘故,而是为尉屠耆私下里动作,前来试探来了。刘病已放下半颗心的同时,不得不也将半口气提在心上,刘弗陵竟连质子府新进了一个小小的厨子都知晓,谁能料想得到他还知晓些什么?
尉屠耆朝那刘病已看了一眼,眸中深意不明,刘病已嘴角微笑不变,对着他闭了下眼睛。尉屠耆便惶惶然的从那地上爬起来,屈身跪着道:“臣……我这就着人准备。”
刚招了人来,尉屠耆方吩咐妥当,那绿衣与阿穆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绿衣看到尉屠耆额角上的一点汗,定睛看了看,又朝那正在交谈的刘弗陵与刘病已望了望,她走过去,在刘病已一侧坐下,先是闷声不说话。待那刘病已朝她看过来,她方对着刘病已笑了笑,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吓得尉屠耆大哥脸色都发白了。”
阿穆达持刀仍旧站在她身侧不坐,听闻,也朝那尉屠耆看了一眼。尉屠耆脸上一僵,便笑:“说起近来西市的一些趣事。听闻前几日大将军府的冯子都险些在那西市口叫一个女子给勒马教训,便替那大胆的女子捏了一把冷汗。”
绿衣一听,不疑有他,扭过脸来笑看着尉屠耆:“难道尉屠耆大哥觉得冯子都不该教训?”
“自是应该。”尉屠耆巴不得话题往旁的地方调转,忙顺了绿衣的问话道,“那冯子都嚣张跋扈,便是王侯将相见了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区区贱奴,实是荒唐。”
绿衣瞥见刘弗陵与刘病已各自饮着自己跟前的水酒,似是洗耳倾听他二人谈话一般。刘弗陵与那刘病已一饮而毕,恰在她回转目光时抓住她的视线,刘弗陵眼中有几分不明颜色,很快又调开了去。绿衣抿嘴眯了下眼睛,低了下头,她转过来看向尉屠耆的目光就多了几分亮色,眼珠儿打了个转儿,下一刻就听她声音清亮的说道:“不瞒尉屠耆大哥,那位大胆的女子便是我。我却并非为了旁人去得罪那大将军府上的奴仆,而是为了妲雅姐姐。尉屠耆大哥,妲雅姐姐向与你亲近,怎么今日却不见妲雅姐姐?病已哥哥,你今夜又是为何而来?难道仅是为寻绿衣而来?然而绿衣来了,两位却不着急相见,恐怕不是为了绿衣吧。”
………………………………
三西洲在何处,两浆桥头渡(13)
她倒没有那种猜读人心的本事。不过是自刘弗陵的眼中看出些要她打破僵局的意味。绿衣便想到进来时看到尉屠耆额角的汗,想那刘弗陵绝非无缘无故登门拜访,必是有什么紧要的需与那尉屠耆谈。绿衣自那尉屠耆有意岔开的话题里接收到一点意味不明的意思,心道,不如就问一问妲雅的下落,这本是她好奇想知的,却不知道她这一问,是把几个人都圈了进去。尤其是那刘病已,听她说话,不禁捏紧了手中铜卮。垂目但笑不语,目光温和落在那绿衣身上,面上仍是无恙。
绿衣未曾想过刘病已此遭过来会有什么难以陈述的缘故,心想他大约是听闻了阿穆达所言,故而要来问一问那妲雅,好找寻自己的下落,却不知阿穆达实未与刘病已谈及过妲雅之事,他来此处虽的确也因妲雅的缘故,与绿衣心中所想却是半点不沾边的。
“我自是为寻你而来,不过妲雅之事,亦是顺势相问。然而王爷却还未予我一个明确答复。”
刘病已似真似假,半真半假的回答,瞧着绿衣的目光更加温和,他稍稍翘起唇角,似对绿衣方才的咄咄逼人满含无奈。绿衣叫他看得,脸上也是不禁一红,别开了视线去摆弄自己跟前的铜卮。
刘病已将那样一个棘手的问题瞬时就抛到了自己跟前来,尉屠耆心中不是不慌的。然而在那刘弗陵跟前,他再着慌也需镇静。便摇了摇头,先朝绿衣举了举铜卮:“妲雅此前受那冯子都当街戏弄,亏得绿衣你出手相救,后又意图替她讨回公道,小王在此先干为敬。”
边说边将卮中水酒饮了干净。绿衣亦迎卮向他一举,饮了一口。
她问:“那妲雅姐姐人呢?”
尉屠耆脸上便露出难过愁容来,连连摇头。
绿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刘弗陵,后者微笑回望,似是支持她继续追问一般。绿衣垂了垂眼皮,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汉皇帝又不认识妲雅姐姐,怎么可能会支持她继续问下去?她晃了下脑袋,刚要开口,那尉屠耆就说:“妲雅恐怕要回那楼兰,我亦无可奈何。”
“这是怎么回事?”绿衣惊道,下半身离了席子,上前倾向那尉屠耆的方向。
她虽与妲雅相识,然而两人的相处也不过那一晚畅饮,真正说起来,并没有多少交集,因此绿衣除了她那一个人,旁的细枝末节压根不清楚。尉屠耆便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再者也是有意试探刘弗陵面前,看他究竟知晓多少。他将精神放得平静下来,神色较方才亦是更加放松了,只那无奈愁绪爬得眼角眉梢更满了一些。
他说:“妲雅不过是我前几年自西市街头带回的孤女,并非我府上家奴。那时她随家人流亡至长安,然而这许多年来,族中人又并未放弃找寻她,前几日有一人自称是她在楼兰的族亲,特地前来寻她回去。经妲雅认了,那人确是她母家兄弟。既非骗子,她随那人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怎么可能?”绿衣不大相信,“即便不是骗子,那远亲你又知道他是好人了?怎么就贸贸然让人把妲雅姐姐带走了呢?”
绿衣愤愤不平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盯着尉屠耆的眼睛里染了许多恼意。尉屠耆看似忧愁无奈的去望她,实际那目光却从她身后的刘弗陵身上扫了过去。眼前的年少天子,镇静、平稳,比他想象中更难以窥伺真容,尉屠耆不禁有几分担忧。
“王爷非鲁莽之人,他既会放妲雅与那人走,必然是经过了一番考量。绿衣,你勿太过担心。”
久不出声的刘病已开口道。
他微微笑看了尉屠耆,又说:“王爷也不必难过,今日分别,不过为他日再见。倘若王爷有心,相信与妲雅再见也非难事。”
他话中有话,捏着铜卮浅笑盈盈。刘弗陵视线越过来,他便对刘弗陵对视了一瞬,又极有分寸的退了三分目光。
“我自是想再见她,她留待我身旁侍奉多年,恍若我的左右手。”尉屠耆忙顺杆而上,又对刘弗陵拜了拜,言辞恳切,“小王自知深受大汉恩德,理该如何行事。况这普天之下,再无汉天子般爱民如子,愿与民休息之帝皇。小王眼见兄长贪利忘义,穷凶黩武之恶状,再没有重蹈覆辙之念。”
刘病已与刘弗陵自听得懂他言语里的意思,绿衣却不大明白,心想,他愿回楼兰便回去罢了,怎的说上这么一堆,难道还能有人拦着他不成?末了,脑袋一响,眼皮掀起来去看了目光微沉的刘弗陵,心道,可不是有人拦着?尉屠耆可是楼兰质与大汉的王子啊!
她心中郁郁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些水酒,一饮而尽。她与阿爹是相同的,顶讨厌王庭内事,是故虽然那表叔表舅,还有她的外祖母都极希望她能居于王庭之内,至少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待着,好叫他们时时瞧见。她却还是随着阿爹阿娘到了那近北海处居住。此时听着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说话平常,其实句句机关,她心里就有点儿不耐烦。
尉屠耆还在说:“那新来的庖厨,实是妲雅母家兄长。妲雅见我近日有些无甚胃口,便想去西市找个楼兰的庖厨回来,好让我多用些饭食。她母家的兄长打听到,就假扮了过来。亦是在那时,妲雅在西市被冯子都纠缠,恰好遇上了绿衣。”
他边说边又向着绿衣颌首道谢。
刘弗陵一径以旁观的姿态听他恳切陈述,到了此刻,才抬手说道:“君且回座,你我畅谈,不必如此拘谨。”
尉屠耆挂在半空的那口气一松,忙的匍倒在地,好一会儿才起来,到绿衣对过坐下。
绿衣看着他们三人各怀心事的捏着铜卮在那装模作样饮酒,便将自己的铜卮往案面上稍稍用力的一放。就听到空旷寂静的殿堂内起了闷响,将那三人目光毫无例外的都吸引了过来。绿衣便笑得俏皮,视线一溜流转过来,落到尉屠耆脸上:“那你的庖厨现在人去了哪里?我们一会儿可吃什么?”
尉屠耆只顾着圆谎,倒忘了这一茬。他笑笑,忙道:“自是有的,小王已命人吩咐下去,顷刻便有府上最拿手的小食来招待各位。”
正说话,底下的仆人在外传报,第一道菜已由人递了过来。
绿衣朝那盘中一看,碧绿的冬菜中有一块烤得油光发亮的羊腿。绿衣蹙了蹙眉头,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她虽是在草原上骑马迎风长大的,却并不喜欢草原上大多数人都喜爱的羊腿。阿穆达亦是知道她这一点,因此去往那送菜的奴仆耳边叮嘱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人换了一份鲜鱼来。
“绿衣妹妹,食物不合你胃口?”
尉屠耆忙着替那刘弗陵切牛蹄,回过头来看到绿衣换了一份清蒸的鲜鱼,便出声问道。
绿衣咬了下鱼头,甚是不大乐意,瞥了他一眼:“你我相识未久,我不喜什么,你不知晓也是理所应当。”
她说着,目光就转到刘病已脸上,说毕,又回转过来,拿手上的筷子戳那不听话的鱼头。
尉屠耆的脸色便有一点僵硬。他见那刘弗陵让他起身,又和颜悦色的与他交谈,似是认同了他刚才一番说词,心即放了下来,未想到这边还有一个缺口。他忙笑对绿衣,说道:“是我的疏忽,绿衣妹妹勿要怪罪才是。”
绿衣才觉得这个让她只管喊他“大哥”的楼兰王子是如此叫她厌烦,他那脸上的笑就同她的那些表舅表叔一般,虚假僵硬得让她心生不快。
她本有些肚饿,至于此,食欲大减,埋头吃了两片鱼肉便将那盘子一推,对自来汉之后她最喜爱的食物全无兴趣,站起身就往外大步走。
似是融洽的氛围便登时冷然了下来。
阿穆达自是也跟着出去了,刘病已望了一望,侧身对上首的刘弗陵道:“我去看看她。”
便起来追了出去。
刘弗陵目光落在那门外远处,待刘病已走了出去才收回来。他将铜卮放下,眸中沉静的望向尉屠耆。
尉屠耆自晓得他此番前来的缘故,手上本还拿着酒器欲上前倒酒,这时就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了,再度跪到刘弗陵跟前,俯首叩拜道:“臣欺瞒陛下,臣罪该万死。”
那刘弗陵凝着他的视线未动,似是毫无反应一般,只将铜卮推到了一边,淡扫了刘病已空出的席子一眼,嗓音冷淡,只从那鼻端发出一声单音。
尉屠耆便知道自己这一局赌得不错,赶紧半伏了身说道:“方才众人皆在,臣不该据实以报,恐隔墙有耳。实那妲雅乃臣青梅,自臣前来长安便相伴随行,如此多年,并无母家兄长一说。”
刘弗陵哼出一声笑来:“如此说来,王爷这一句未据实以报,倒是诚心实意。”
尉屠耆更将头埋得深,跪着说道:“臣亦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岂不知那虎狼之流蓄势旦旦,臣日夜所思不过魂归故土,然则必有人为一己私欲,宁破两国之好。臣,臣恳请陛下允臣与陛下同御那豺狼虎豹!”
刘弗陵眉峰略动,眼梢眯起,盯着尉屠耆的眼色渐现锐利:“你所说虎豹豺狼,告诉朕,所谓何人?”
尉屠耆浑身一怔,心上一紧,上身紧紧伏在地上。
………………………………
三西洲在何处,两浆桥头渡(14)
绿衣自那一方出来,徒步走到离得不远的亭子那端去了。し此时月光正盛,湖水盈盈,再者又有三两清风,算是惬意。她深吸了口气,将身上的弯刀握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些。
终于落目在那清风朗月上,她叹出一口闷气,低首就见到地上影子拖得老长,是身后阿穆达的与她的影子交缠到一块儿去了。
“阿穆达,你去歇息会儿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不会乱跑的。”
“不必了,六小姐。”
阿穆达的脸色显已灰败,他到底不是真正的木头人。绿衣心里也是愧疚的,就央道:“去吧,我保证不乱跑!你一睁眼就找到我啦!”
阿穆达抿紧了两片唇,目光牢牢盯在她的身上,自然流露出不信任的模样。绿衣虽觉得有点不受用,终究被自己几次三番的行径给压制住,自觉没有底气。
“你总是盯着我。”
她不免有点委屈,她也不是有意想要让他这样到处找她的,谁叫他总是不让人出去玩呢?
见她把一张脸都皱起来,阿穆达紧绷的面上终于流露出些许裂痕,等了等才说:“保护六小姐是阿穆达的责任。”
绿衣正拿起弯刀要展示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从湖水中连接出去的一条板桥上就传来声音,她侧过脸,错过阿穆达看了过去。
“保护绿衣自然是你的责任,”那人近前来,走到了阿穆达身侧,立在了绿衣跟前,他盈盈目光里泛着水月之色,甚是透亮,“然而若是因你休息不当,反倒误了责任一事,岂不叫人懊悔?”
绿衣连连点头,望进刘病已浸满了水色月光的眼睛里:“病已哥哥说得对极了!”
又推了推阿穆达:“你就去吧,我待在这里,有病已哥哥看着,我不会乱跑的。”
话刚说完,忽的想起来,依照阿穆达两次对刘病已拔刀相向的趋势,她这么说,恐怕阿穆达更加不放心了,更加不肯去歇息了。咬了咬唇,她转着脑子想怎么把话给回寰过来。不料那阿穆达居然转过身看向刘病已,甚是客气的一颌首,道:“既然这样,就劳烦刘大人。”
刘病已笑笑:“不必客气,往后唤我病已亦是一样。”
两人看起来不但未有任何隔阂,瞧着好像关系还挺不错的。绿衣糊涂了,这两日她不在的时节,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事,似成了朋友?
那阿穆达对着绿衣交代了两句,便持刀离开了亭子,水天之下,立时就剩下了绿衣与刘病已两人。
绿衣瞧着阿穆达渐行渐远的身影,把一边眉毛挑得老高,绕过刘病已朝那阿穆达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她甚是好奇的盯着刘病已的脸,半晌才问:“阿穆达他……”
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末了,只将一双滚圆的眼睛盯着刘病已,满目疑惑。
刘病已便笑了笑,抬手在她发顶一揉,自袖中拿出一只簪子来。
是她在西市买的发簪!绿衣眼睛亮起来,伸手捏住了芙蓉簪的一片碧玉装饰的绿叶,半侧了脑袋,眸光莹莹发亮:“你还留着?!”她都险些忘记了。
刘病已接过她的簪子来,走到她身后,轻将她一簇散发挽起,就着那清风朗月,他捏着她发稍的手指有一点点凉,掌心却是温暖的。他的声音也不禁暖和起来:“自然留着,只待哪一日见到了你,好将它物归原主。”
他说话间,已将那芙蓉簪轻插入如云发鬓间,侧过身来,睇着绿衣的眼睛里浸了笑意。柔和如此时月下湖水,看得绿衣亦一时心驰荡漾。她微微侧过脑袋去,伸手轻轻抚了抚芙蓉簪,嗓音也低缓起来:“我当病已哥哥早丢了呢。”
刘病已望着她但笑不语,又从那袖间拿出一样东西来。绿衣就着湖光去看,香包上绣得实在不精致的君子兰,正是她的手笔。
“此物亦留待你取回去。”他将装了半包金叶子的香包递过去。
绿衣看着香包上自己绣得拙劣的君子兰,心上缓缓的就升起了暖意。因方才他与尉屠耆密谈而起的芥蒂烟消云散,她抬手在那香包上放了一放,推了回去:“这是给你的,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不必,我并不需要这些。”
“你替我买了这个簪子,我很喜欢,这个是我谢你的。”绿衣不肯拿,硬是将两只手按在他掌心中的那只香包上,一本正经的说。
刘病已却非要还给她,推来搡去,他双手一握,将她搭在香包上的两只手给握牢了,自抽出手掌来:“你若当真要谢,不如谢我些别的。”
绿衣便怔在了当下,有点发懵的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呢?”边说边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妲雅送给她的那串珠子她才刚给了刘弗陵,此时身上除了弯刀值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刘病已看着她笑,眉眼俱弯,抬手在她发顶压了一压:“不着急,届时我自然告诉你。”
边说边往亭子里走,他坐了下来,招手让绿衣也过去。绿衣低头看看两只手掌捧着的香包袋子,咬了咬下唇,将香包系到了腰带上,依言小步走到他跟前。
刘病已拍拍自己身旁,绿衣也未扭捏,屈膝坐了下来。她扭头看看触手可及的湖水,冰凉清爽,在这样的时节,叫人忍不住伸手去感受那沁凉滋味,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抿着唇,目光澄亮的望向刘病已。
她说:“病已哥哥,你有话要与我说。”
刘病已确实正在斟酌,听到她这般说话,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喔?你可知我要与你说些什么?”
绿衣皱了皱眉眉头:“这我可猜不出来。”
她摇摇脑袋:“不过你先等一等,我有件事需得先问你,否则我今夜一宿都要不得安宁。”
刘病已见她说得言辞凿凿,睇着她的眼睛就深沉了些许,他道:“你是想问妲雅?”
绿衣点头:“我可不信尉屠耆说的那些话,我虽和妲雅姐姐不是太熟,可是妲雅姐姐那日可跟我说过,她是随尉屠耆一起到长安来的,哪里来的孤儿一说呢?”
刘病已想到那夜妲雅邀绿衣一道去拿夜光杯,两人是有段独处的时光,会说些女子之间的小事也是无可厚非。他沉吟了一会儿,盯着她的瞳仁收紧,他问:“你当真非知道不可?”
绿衣点头:“当然!”
刘病已又说:“哪怕此间涉及之事,恐会使你陷入性命之忧?”
绿衣不禁脑海里翻起刘弗陵劝她勿过问那命丧观观的尚符玺郎时说的话,她看着刘病已露出疑惑:“为什么你们说的话都这样相似?”墨蓝的眸子绽出混沌的颜色。
刘病已皱眉:“谁?”
绿衣被他忽然紧绷的脸色惊了一惊,回过神来,她摇摇头:“难道妲雅姐姐是被冯子都抓走了吗?”
“这长安城内,与她素有过节,尉屠耆又不敢得罪的人,大约也就冯子都一个。”
刘病已看她懵懂又恍恍然,有时聪明得叫人措手不及,有时却糊涂让人扶额叹息,心中闷窒似好了一些。他欲揉揉她那柔软的发,手指微动,到底忍住了。他说:“便就当是被那冯子都掳走了罢,你又能奈何?尉屠耆难道还比不得你一个小小女子?他亦无法,你更无法。”
绿衣一听,便真以为妲雅是被冯子都抢走了,一下站了起来,昂高了下巴道:“我自比不得他楼兰王子!然而我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边说边就要去救那妲雅的匆忙样。病已连忙起身拦住她:“你怎的这样莽撞?”
他叹息:“倘若世人皆如你这般简单,倒好办了。”
“你也知那妲雅是尉屠耆的人,既是他的人,他自有安全。妲雅亦非垂髫稚子,能辨对错,知好歹,我劝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明日该怎样才是真。”
“怎么你说得好像知道妲雅姐姐去哪儿了一样?”
绿衣颇具怀疑的瞅他,刘病已摇头,屈指在她额上敲了一记:“我怎会知道她的下落?来去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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