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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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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刚跨出去走了两步,回过身来忧心忡忡的望着平君。

    平君应着她走过去,不禁摇头笑道:“你放心,我阿母今明两日会留在母舅家。”

    绿衣一听,放心了。想伸手去拍胸口,望了望自己包扎严实的手指,叹了口气放弃了。眼梢瞥见平君微微笑着看她,她忙解释:“我不是不喜欢你阿母!我就是怕跟你的阿母打架!”

    见平君笑而不语,她讪讪垂首,老实承认:“好吧,我就是不喜欢你的阿母。”

    一边讨好的挑起眼皮,露出亮晶晶的眼珠子:“可是平君姐姐,我可喜欢你了!”

    刘病已抬手就在她后脑上轻轻拍了一下:“速速去罢!勿叫我知道你半路又跑到哪里去疯了。”

    他口气严肃,眼神里却满是无奈宠色。瞧在平君眼里,当真似一把又一把的尖刀直戳到她的心房上了。平君有口不能言,有苦不能吐,心口窒闷得几近落泪,她忙忙转了身,对那绿衣强颜欢笑道:“总而言之,绿衣你路上小心。我在府上等你。”

    便匆匆越过绿衣和刘病已往前走了。

    绿衣有些诧异,她看着平君匆忙的身影,茫然的眨眼朝着刘病已看去:“平君姐姐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病已心中了然三分,他静瞧了平君一会儿,转过脸来揉了揉绿衣的脸颊,笑道:“记得我的话,好好回去见苏翁,别再到处乱跑。”

    绿衣见他一副阿穆达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和阿穆达越来越像了!是叫阿穆达教训了吗?你要跟阿穆达一样来教训我了吗?”

    刘病已就捏住她的鼻子使劲儿一刮,惹得绿衣跳脚直闹,他说:“你不听话,我便要教训你!哪里轮得到阿穆达?”

    绿衣把鼻子眼睛都皱起来,手上一点点疼都不觉得了。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以言说的害羞,将脸扭着,头往刘病已身上一撞,直说:“快去追平君姐姐吧!”

    自己一扭身,朝着苏武府的方向就小步跑开了。

    刘病已看着她小小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嘴角的笑痕也慢慢淡了,直至绿衣不见了踪影,他才去找平君的所在。平君亦已不在跟前,然而这并无所谓,他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找到她。

    循着两人从前亦并肩走过许多回的路,他将手微微背到身后。

    平君果然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店前等他。刘病已缓步走过去,平君便侧过身,慢慢走动起来,待刘病已走到她身旁,那家店也甩在了两人身后。

    此时日头已升起,依稀可见人影投射在地面上的黑影,虽并不清晰。平君挎着竹篮子,眼皮微微垂着,就这么一步步走,一眼眼看着两人偶尔交叠的影子。

    她不说话,刘病已自然不会开口。平君心中那团窒闷的气回寰往来,打定主意不要将话问出口去,最后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她深吸了口气,越过篮子的手微微收紧,脚下步子慢了半拍,她问:“病已,你和绿衣,你和绿衣……”

    可她终究不是那样直白爽利的女子,话到嘴边,自觉愧不可当。舌尖抵着齿尖,将最后那半句给收了回来。

    刘病已侧目看了看她,心中了然她要问什么,然而她不问出口,他亦不打算自告奋勇的解释。

    “想买些什么?甜瓜桑果皆取一些罢,我记得你甚好这些。”

    他径自越过她欲言又止的问话,走到一个刚刚支起的摊位前挑选起来。平君更加无以为继,只能站到他身侧,看他修长指尖在滚圆瓜果之间来去,捡了一个又一个给摊贩子装起来。

    平君默默的沉了口气,侧身去看那桑果。他对她向来分得清楚,那些会叫人误会的话他从来不肯多说一句。在他眼里,大约她许平君是青梅,永便只能是青梅了。

    平君捡了些桑果递给那摊贩子,目光落在沾了桑果颜色的指尖。湿紫的颜色,不均匀的从她指甲那处一点一点往掌心里延伸,她耳边忽然响起母亲今早出门时与她说的话,阿母说,她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合适的人家……母亲这一趟去母舅家中,实则是为了她的婚事……

    就听到一声“啪嗒”,平君恍惚里被人拽着往后退了两步。涣散了的目光渐渐在脚尖前那一块摔烂了的甜瓜上聚集,恍然里朝刘病已看去。

    刘病已正与那摊贩说着什么,自身上掏出钱袋子,摸了几枚钱币来递了过去。他刚才买好了甜瓜,交给平君收起来,不料平君却走神得厉害,手上并没有用力,那甜瓜整个便摔落到了地上去。

    “未必不是福。”平君听到摊贩子说,“落地开花,是个好兆头。”

    刘病已便笑着应承:“借你吉言。”

    他边说边多买了两个甜瓜,那摊贩子更加高兴,又说了好几句吉利话。今天是月夕,民间虽无多少人过这个节日,然而终究是节日,谁也不愿在过节的时候遇上些叫人不痛快的事情,碰到些叫人晦气的情绪。刘病已大约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才有意让小贩连着说那些话。平君闷闷想着,不禁就抬眼去看了看他。

    刘病已将甜瓜和桑果放进她的篮子里,又从她臂腕处把篮子接了过来,一举一动无不体贴细致。平君心里如叫那春风吹皱了的一池湖水一般,虽是微波澜动,然而却仍旧是皱巴巴的。她嘴巴里泛起一种极淡极淡的苦味,眼梢调离到一旁去,默默的只将心里头的那些难言滋味给关回匣子里去。

    “还要买些什么?”收拾好了,刘病已手在她臂上轻轻一碰,低声问道。

    平君便极快的眨了眨眼睛,不敢放任自己这样失魂落魄下去,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一笑。唯恐叫他看出破绽来,又极快别过了脸去,嗓子有点干哑的开口:“不知道绿衣妹妹喜不喜欢炙犬肝。”

    刘病已当下摇头:“她是属猫的,只管给她买些鲜鱼就好。”

    平君一愣,讪讪笑道:“我当绿衣妹妹是喜好那些的,不想却是猜错了。”

    刘病已未回答,笑笑便走过那家炙犬肝有名的店。

    稍稍采买了些许,往回走的时候,日头已高高升起。刘病已唯恐她疲累,问她是否需要喊两顶乘撵。然而在平君的心里,便是这样和他并肩走下去亦觉得不够,又哪里肯让那什么乘撵来分了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是不肯答应。因此回到尚冠里许家宅邸的时候,她脸上已红色泛起,身上也是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病已原打算送她了到府上就折返过去寻绿衣,他对绿衣终究不放心,绿衣那样爱玩乐的性子,倘若在半路又碰上些什么耽误了时候,岂不是他的失误了?可平君一回到府上就发起烧来,也是怪事一桩。喊了巫医过来,左右看过只说她是累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平君却是魔魇了,换衣服时叫婢女发觉半昏在屋里,到那巫医急赶过来查看,始终不曾醒来。

    彼时许广汉仍在宫中当值,许允和又去往了平君的母舅府上,一时联系不上。病已无可奈何,只能在府上照看着,再不济总需等许广汉回府才是。

    这么一耽搁,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从日出到日暮,也不过半个圆的周长,刘病已在旁悉心照顾,一时,绿衣的去向反而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而这一回,绿衣倒当真没有在半路往别的地方去,持着对刘病已的保证,她果然老老实实回了苏武府上。就在刘病已为平君担心着急的时候,她与阿穆达正吵得不可开交。

    不为旁的,事因恰恰是由刘病已起。
………………………………

四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5)

    说是因刘病已起,又不全是为刘病已一人。《

    绿衣回去见苏武,苏武身为长辈,例行惯事自然要问一问她近几天如何渡过,遇上了些什么人,有没有碰上什么了不得的事。绿衣因刘弗陵的缘故,说话不如平时那样直爽快利,马马虎虎就想敷衍过去。苏武年纪老迈,经事如许,能明了绿衣不愿坦白的缘故,然而在阿穆达眼里,她便是隐瞒了什么了不得的危险事情来了!定要她老实坦白的讲清楚,说明白。绿衣和他打着马虎眼,顾左右言其他,就要他把与刘病已之间究竟怎么冰释前嫌给说出来,才肯交代自己那几天的行踪事迹。

    说起来,阿穆达与刘病已倒当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可阿穆达有他自己的一套固执,他虽对刘病已改了之前观点,亦暂时认同许多刘病已的行事作风,但要他自己讲出来是怎么叫那刘病已给“收服”,这实在有点为难他。便不肯与那绿衣交代。

    绿衣见之更好,你不说,我也不要说。两人犟起来。

    这本也是一件小事,苏武以为过个片刻,两人都扭过这根弦来,事情便也罢了。自不去过问,往那书房里去了。谁知道阿穆达不依不饶,从追问她那几天的行踪遇事,到追问起和她一道到质子府的“六哥”身上。

    绿衣敷衍了几句就心浮气躁起来,阿穆达又不知道收敛,绿衣便将那弯刀往阿穆达身上一扔,卯起火来要和阿穆达一决高下,说什么若是她赢了,就让阿穆达闭嘴。阿穆达又说,闭嘴万万办不到,除非他回了大漠去。绿衣当时便炸火了,要他立刻滚回大漠去,再不要看到他。

    说时就将那阿穆达给撵到了外面院子里去,当当当跑到阿穆达房里把门一关。

    这会儿,那阿穆达还在院中斗大的太阳底下站着,一动不动。房里面绿衣在打包行李,气冲冲,举手投足就像带了火星子,一不小心就要“噼里啪啦”的着起来。

    那紧闭不动的门“呼啦”一声被人撞开,就见里头站着的小人横眉竖目,眸光里火星四溅。她抬手把怀里的包裹一丢,朝着那站在院中的阿穆达丢过去,那包裹未裹牢,里面的衣物摔了一地。

    她跳出来,单手支腰,嚷道:“你给我走!现在立刻就走!我不要见到你了!”

    阿穆达一动不动,像是脚下生根,定在了地上一般。眉目横着,均是一种说不明的闷愁,他声嗓没什么变化,平直得和他那张刻板的脸孔一样。

    他说:“阿穆达受右校王与小王爷所托,六小姐在长安一日,阿穆达就留在长安一日!”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要你天天盯着!连我上哪儿你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比五哥还不讲道理!回去找你的右校王和小王爷!有本事你让他们来长安抓我!我就不信,我不走,你还能扛着我走!”

    苏武闻讯赶来,见到这架势,一个劲儿摇头。他瞧了阿穆达一眼,又摇摇头,忙越过石阶走到怒火冲天的绿衣跟前:“小绿衣,你这是要让苏翁操心极了!”

    绿衣一见苏武过来,不禁更觉委屈,把嘴一努,就抓了苏武的手臂道:“苏翁你瞧瞧,哪有一个护卫管主人管得这么厉害的!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了,他这不是逼着我生气上火?”

    苏武劝道:“阿穆达也是为了你好。”

    “我自己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总之你要我跟你说六哥,我无话可说!你和病已哥哥怎么回事我也不稀罕听了,反正你别想从我这里套什么回去!”

    她鼻子里连连发哼,脾气倔得不得了,话说得比平时快上一倍,风风火火。苏武也是头疼,拿手在太阳穴上按着,说:“不过口齿上的便利,真是小女儿家,这也争得厉害!”

    绿衣就道:“他不讲道理!我不愿意讲六哥的事,自然有我的缘故,他非逼着我讲,到时若连累了六哥,我这又是早又是晚的,岂不白忙活了!”

    边说边朝那阿穆达瞪了一眼,眼神锐利着火。绿衣皱着脸,抬手抹了把脸,瞧见苏武站在一旁且愁且忧。她眉心蹙起来,忽然有了主意,便拉着苏武道:“苏翁苏翁,我有事和你说,且不去管那木头,他要站,就让他站着好了!”

    便将苏武拉到房里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才走到苏武跟前站好。

    苏武甚觉奇怪,上下扫了她几回。

    绿衣皱眉,在苏武跟前来回踱步,似是在思考,好一会儿她才松开眉来,从胸口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做出最后的决定一般。在苏武跟前立定。

    她说:“苏翁,你觉得大汉现在的皇帝是不是个好皇帝?”

    她踟蹰这半日,竟是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不免让苏武疑惑。瞅了她一会儿,苏武方开口:“好与不好,不由我一老叟置喙,需得由天下百姓去评功过好坏。”

    绿衣大约是不满意他的答复,抿了下唇抱怨道:“苏翁也是个不愿意说实话的。”

    “阿爹总说,在朝为官者多狡诈,苏翁你怎么也这样呢?”

    她如此不客气,苏武倒也未生气,只摇头,将手在她发上揉了揉,爱怜道:“小绿衣,这朝政之事不由我来过问,你亦勿去涉足。只在这长安城好好的住上一阵,待陛下下旨,有使者往那处去时,随了他们安心回去便是。”

    绿衣听着,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她将身子半扭过去,侧对了苏武,声音低低的,在那鼻端瓮声瓮气道:“恐怕晚了。”

    苏武耳朵不灵便,未挺清楚,侧了耳朵问:“你说什么?”

    绿衣就把心一横,两腿一缩朝席子上坐了下去,侧着身说道:“阿穆达问的那个六哥,就是汉皇帝。”

    苏武这回可听清楚了,心里惊了一跳,忙也坐下来:“小绿衣!这话可乱说不得!那六哥,你说的那六哥是谁?”

    绿衣努努嘴:“是他让我喊六哥的,又不是我乐意喊的。”

    苏武更心焦:“这,这是……哎,小绿衣!可别让苏翁猜了,赶紧告诉苏翁,你和陛下,你们,你们……”

    绿衣见状,也不和苏武打迷糊了。她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压低了声音说:“苏翁,我那天和汉皇帝看到有人把一个尚符玺郎给推下了观观!”

    大约仍有点心有余悸,她缩了缩肩膀,朝惊住了的苏武靠近一点,又说:“后来汉皇帝就说要送我出宫,再后来,我们就去了尉屠耆府上。”

    苏武一听,真是急了:“绿衣!”

    他站了起来,急得直在原地打转。绿衣虽不知他何故这样急得了不得,然而见他疾步来去,步履不稳,心有不忍,也起身,要去扶他。不料苏武却将她胳膊一抓,目光忽利,抓着她就往外走。口中边说:“我这便派人送你与阿穆达回去!”

    “苏翁!”绿衣不解,挣扎起来,“你这是为何啊?”

    苏武年迈,手上一松,不禁被她甩了开去,他沉着脸,不再如平时那般和颜悦色。满目是担忧与惊恐。绿衣从不曾见他有过这样的形容,哪怕当时他身处北海,几度性命垂危之时,也未见他露出这样惊恐害怕的神色来。

    她不解,又急:“为什么苏翁也和阿穆达一样,都不听我说完,就要赶我回去?”

    她说:“绿衣知道朝政不可干涉,那凶猛堪比猛兽的人,绿衣见过!绿衣也知道!这一次是意外,真的,我不是故意要跟着去的!苏翁你信我!”

    苏翁被她急红了眼的样子怔得稍稍冷静下来,回想自己方才,不禁长长叹出一口气。他年轻时勇而无畏,为气节可舍生忘死。他坚持那么多年,险些客死异乡,终于回到故土,早是物是人非,他没有一丝惊慌,仍想着还能为大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直到上官桀父子筹谋逆反,他在大汉唯一的儿子落得获罪身死。那便似一道惊雷,打算了他身上的筋骨。一夜之间才发觉自己的年迈,才发觉自己与如今的大汉朝是怎样格格不入。他似惊弓之鸟,但凡遇上朝政波动,便欲躲得远远,逼不得已之下,亦是瞻前顾后,考虑良久才肯做出决定。

    他到底是老了啊!经不得那些大风大浪了!

    他叹气,扶住绿衣激动得颤抖的肩膀,平息静气道:“好孩子,苏翁信你。你也得信苏翁,早早回你的阿爹身边去,勿在此逗留了。”

    “倘若你阿爹收到我的那封信,想必也亟不可待要派人来将你带回去。”

    绿衣诧异,看着苏武突然颓然的面孔,问:“苏翁给我阿爹写信了?为什么?”

    苏武不言。小皇帝要他劝服李氏父子归国,好为他掣肘霍光,然而李氏终究已败落。那封信若非他事前交予霍光查看,恐连长安城的城门都出不去。

    绿衣见他不说,心中隐隐露出猜测。她后退了两步,皱眉缓缓问道:“苏翁,你是不是背叛汉皇帝了?”

    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苏武也是一骇。瞪向她的眼睛露出几分血丝。绿衣虽不知道他与那刘弗陵究竟做了怎样的商量,可回想起来……她前前后后思量着,这种怀疑越加深重,看着苏武的眼神也变得不同起来。

    苏武面色凝重的盯着她,见她如此境况,忽的喝道:“休得无礼!”

    骇得绿衣惊了一跳,目光直直瞪着眼前人。半晌,才怔怔的喊了一声“苏翁”。
………………………………

四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6)

    “此间复杂,非你可理解。し总而言之,你该听我一言,早早随阿穆达离开长安!”

    苏武说完,拔腿往外走。绿衣怔怔看着他,倒也没有去追。

    外面阿穆达还站在那里。苏武冲阿穆达看了一眼,垂目,从他身旁匆匆而过。绿衣随后出来,看着苏武离开,脸上渐渐染了愁色。

    她慢慢走到阿穆达跟前,立定。沉目望着被那太阳晒得额头发亮的阿穆达,忽然有感而发,她问阿穆达:“阿穆达,要是有一天我阿爹,或者是我五哥,要你将我绑了送到乌孙国去,你会不会帮他们?”

    阿穆达方才看到苏武形色匆匆的走过,心中已有几分疑惑,听到绿衣这么问,更猜测得厉害。然而他并没有问出口,不过在绿衣皱起眉头的脸上左左右右看了,他沉声回答:“右校王最疼爱六小姐,怎么可能将六小姐送到乌孙国去?”

    绿衣的眉头皱得更厉害,朝他瞪了一眼道:“我说假如!当然是假的!”

    “我问你,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阿穆达看她的目光紧了几分,他想了一会儿,摇头:“阿穆达绝不做背叛六小姐的事。”

    绿衣闻言,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心里的气恼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她伸手,小指尖在阿穆达的袖子上轻轻一碰,无限感慨的说:“我身边还有你们,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情。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一种人,他们的身边,好像连一个可信的人也没有。外人看着好像那是他最最信任的人,可是那个他信任的人,也许不像他想的那样可信。”

    阿穆达自然听不明白她这绕口的一大堆,便要出声发问。绿衣眼珠子一转,像是猜到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说:“我可还没消气呢!你要再问,我以后真就不理你了!”

    阿穆达只好将两片嘴唇往里一收,将两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定定的低头看着她。绿衣看他果真是个木头样儿,心里忍不住乐了一下,脸上还不肯叫他看出来。两只手朝背后一放,她将脊背一挺,说道:“走吧!”

    阿穆达疑惑:“走去何处?”

    绿衣就将眼皮往上掀起,朝他翻了个白眼:“去找平君姐姐啊!我和她说好了,稍晚要去和她一起过节的。”

    边说边从阿穆达跟前走过,脚尖将阿穆达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踢到了一边:“你都几天不洗衣裳,臭死人了!你要再这么懒,我就不要你跟着了!”

    阿穆达黑黢黢的脸上难得露出几丝不明显的红晕,他垂头跟在她身后,亦在走过那一堆衣服时小心伸出脚,将那几件衣裳都踹到了一边。

    因与苏武谈话时陡生的怀疑,绿衣心里总觉得怪得很,便未亲自去告知苏武自己的去向,只请府上的老苍头替她带了句话,她便出门与阿穆达一路朝许广汉的府上去。

    彼时时候亦不早,待绿衣到许府的时候,许广汉恰好自宫中回来。他一身宫服还未来得及脱,越过绿衣主仆两人就要去敲门。他看起来挺焦急的模样,身后一个随从也未带,亦未坐乘撵,徒步匆匆的。绿衣心生奇怪,先着上前打招呼。

    “许大人!许大人这样匆忙,是平君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心里生了这个念头,绿衣脱口就问了出来,话音刚落,自己先着急起来。她让刘病已陪着平君姐姐一道回府的,若是平君姐姐有什么,那病已……这么一想,不禁就将身子移到了许广汉一旁,就对着那门边。

    许广汉侧头一看是绿衣,他先点头算是回礼,手在那门环上握住,用力撞了几下,说道:“原来是绿衣!我方从宫中回来,听得家女忽生怪病,昏沉不醒!正是焦急非常!”

    “什么?”绿衣大惊,脸色也是变了,“我早前和平君姐姐分开前,她人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昏厥不醒了呢?”

    这时,许府的苍头恰好将门打开,一看到是主人家回来,忙的让开身。许广汉将绿衣与阿穆达两人人请进去。边走边说:“我亦不知何故,这不急着赶回来了!”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里间。因平君是女子,许广汉虽是她父亲,也不好随意去闯自己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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