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长安劫-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金赏未随同刘弗陵一道出来,金建暗自猜测,大约是被县官留在宫中以防万一了,也未去多问。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倒是徐安,这一回跟着皇帝一齐到了侯府。

    徐安与金建,比之金赏,更亲近几分。只因金建比金赏是更能说会道,也是更亲和一些的人,平日里也愿意与他多做交谈,两人无论是什么,总能说上一会儿。

    彼时,刘弗陵已进了金建特意着人准备的房中去歇息,金建就对坐在门外边石阶上的徐安招了招手。徐安见状,扭头朝那紧闭的门扇望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才起身小步悄声走到金建跟前。他朝金建拱了拱,算是见礼了。

    金建颌首,将手一挥,眼睛凝着门板,低声询问:“县官睡下了?”

    徐安指了指,说道:“刚躺下,县官择席,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建点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徐安就与他走过去,两人在月门一侧的花坛边上坐下来,徐安侧过身,正好可以看到房间的正门。

    徐安低声问道:“都尉是有什么事要与奴婢谈?”

    金建点了点头,并未着急出声,他脸上有些忧色,眉头也垂着。徐安料着是什么要紧的事,也就不去催他,等了他一会儿。

    耳畔都很细微的虫鸣声,附和着冷风,渐渐的就觉得有点儿冷了起来。

    徐安搓了搓手,刚想开口问,金建就说:“黄门令,你觉得宫中女子亦或是哪位大臣的女儿能够当得起楼兰王妃这个位置?”

    徐安乍听,也是惊了一回,看着金建,他半晌未说话。

    风吹得两个人都有点儿哆嗦,手也凉了,脸上也有点儿毛毛刺刺的,一抬头,天上月亮不见了,有大朵乌云飘过,似是要下雨一般的样子。

    “近来长安城雨水颇丰。”

    安静了好一会儿,徐安说了一句,就将手缩袖子里,侧过脸来看着金建:“都尉大人以为风平浪静便是无风无雨?你瞧这好端端的,前一刻还圆月高挂,后一刻便飘起细雨来,可见是不由人心的。”

    金建并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还要问,徐安起身道:“都尉还是也早些歇息去罢,时候不早了。”

    “徐安!”

    金建拦住他的去路:“县官此番出宫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早知县官要替尉屠耆选王妃?”

    金建的目光渗透着被阴云挡住的月光,带了这个季节特有的凉意,也带了这个季节之末最后的一丝哀凉。

    徐安凝着他,眼中似是流露出悲悯,也似是自嘲。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金建,今早县官上完早朝回殿,伏成已被乱棍打死。行刑者,乃是皇后。”

    金建瞳孔一缩,握住徐安的手臂松了开去。徐安摇摇头,叹气:“县官出宫之事,想来大将军已得知,然而他并不打算以此来追究陛下,不过借皇后之手打死了县官身旁侍奉的人。自然,也有可能他是知道县官已了然伏成乃是那泄露县官平日所言所行之人,借故杀了他灭口。无论如何,县官他……”徐安摇头,目光瞬时暗了下去。

    金建急问:“难道是前些时日,苏武往宫中借药,又或是家嫂擅闯椒房殿时露出的马脚?”

    “如今且不管他是如何想,又知道些什么,只一件事是肯定的,”徐安半抬了眼皮说道,“大将军并不想与县官闹翻,而县官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又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道县官今日为何到你府上来?不去质子府,不去苏武的府上,不去旁的大臣府上,偏偏是这侯府?”

    金建眉头锁紧,他脑中回旋,半晌才道:“县官是有意如此。要叫那霍光知晓,他不过是一时动了情,才不管不顾的出宫来寻美人。”

    “倒也是,又不是。”徐安告诉他,“绿衣今日能回来,是个意外之喜。最要紧是县官想让霍大将军知道,即便他晓得了那一桩桩难堪事,他也是不会相信坊间所传。他对大将军,才是真正器重,哪怕中间有争执。”

    金建不甚明了:“这话怎么说?莫非县官早前便知道尉屠耆那位得宠舞姬之事?可县官方才还要我原原本本告诉他缘由来着。”

    “这就是县官的意思了,”徐安望望门板方向,靠到金建耳朵边说道,“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你当县官半点不知?只怕是那霍大将军有意任人散去,不加辩解。以此来试探县官心思呢?尉屠耆回国一事,范明友出战一事,霍大将军早对县官疑心重重。此事出得巧,恰好用来试一试县官对他霍光是真心还是假意。”

    金建沉吟着,半晌才道:“如此说来,皇后也不可信?”

    徐安冷冷一笑:“人生一世,有几人能为他人而放弃自保?”

    金建被他说得脸上一凉,抬头看,原来是落了斗大的一颗水珠下来。他抬手,拿手背在脸上蹭了蹭,半晌,勉强笑道:“君所言确实。”

    徐安抬头看了看他,背过身,往那上方走。金建望着他的背影,忽有种往日不再之感。他等了好一会儿,忽出声问道:“黄门令又如何?”

    那徐安回头望他,金建两三步追到他面前,似是固执,再问一遍道:“黄门令又是怎样的人?是愿为他人舍自身,还是同旁人一般,只求自保?”

    徐安的眼里闪现诡异的光芒,他盯着金建的眼神变得怪异,渐渐又恢复往常,似秋日里最后一场大雾蒙住了他的双眼。徐安不答反问:“都尉呢?都尉可说有得选择,你又是想要择其,还是就近?”

    金建心中猛然一抖,忽然意识到兄长金赏此番并未陪同圣驾前来并非是因为他需要留在宫中处理什么突发之事。他心尖颤着,望住徐安的眼中也就起了别样的颜色。

    徐安倒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末了,不等他的回答,只说一句:“都尉多心,县官非先皇。”

    便不再与他多言,慢慢往回走。

    金建不知此时自己心中是何滋味,他微微低了眼,待那徐安在门前石阶上坐下,他才将眼皮抬起来,看着徐安说:“黄门令,夜间天冷,我着人那一床被子来给你罢。”边说边转身要走。

    “不必了。”身后徐安回他,“寒冷方可清醒。县官只带了我一人出来,我理该为县官当心。”

    金建未再多言,沉默了,低头往来时路慢慢走去。

    他、金赏、县官,三人是自小的伙伴,即便金赏最后还是依照父命娶了霍家的千金,可是他与金赏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霍氏而远离县官。然而,终究时他们太过天真,县官早已过了亲政的年纪,霍光迟迟不肯放权,这一场较量,早晚要上演的。当真到了那一日,他和金赏,究竟是为自保舍弃县官,还是一如往常站在县官身旁,哪怕成为“败寇”?

    金建一步一缓的走着,脑中也徐徐的转着。待转过回廊来,他脑中猛的一道灵光闪过,忽然意识到。徐安这番话恐怕非他个人说给他听的,徐安因受皇恩,万事总以县官为先,岂有不受县官授意就与他说这些话的道理?莫非是县官……

    想到此处,金建的目光急剧收紧,他猛然回头,朝着刚才自己走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一颗心猛烈的跳动起来。眼眶顺势发红,胸腔火热燃烧起来。只怕,只怕这是县官借那徐安之口,给他们的机会罢。任他兄弟二人如何选择,他亦不会干涉,更不会强求。

    金建抬手揉了揉眼睛,他是个男子,已过了会轻易掉眼泪的年纪,然而此时,他眼眶当真热得厉害,竟有些不受控制。他扭头,急急的往前走,眼皮压低了,将眼眶里的一腔湿热都掩藏了去。君臣君臣,他们又岂只是君臣?

    这一侧,徐安方坐下不久,里间就有了声响。徐安忙的立起来,悄声走到门旁,压低了嗓音问:“陛下可是有什么要的?”

    里面的人就问:“建走了?”

    徐安回答:“走了。”

    里面的人又问:“该说的话都说了?”

    徐安回:“都照陛下的吩咐说了。”

    房间里面好一会儿没有声响。徐安又说:“这虽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可若叫有心人利用起来,只怕会挑起陛下与大将军的争执。此时倘若有金氏兄弟从中周旋,对陛下当有益才是。陛下缘何此时让奴婢与都尉说那番话?奴婢斗胆,实在不明白陛下的心意。”

    那紧闭的门吱呀呀打开,刘弗陵穿戴整齐,错开身道:“外间天凉,进来再说。”

    徐安要推辞,他又说:“勿让朕再说一遍。”

    徐安便躬身弯腰,低首进去了,反身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

    门一关,黑暗也涌了过来。徐安微微闭了闭眼睛适应一会儿。房中灯火皆灭,只从那微微打开的窗户底下有不甚明亮的光稍稍爬透进来,却也不能够叫徐安瞧清楚眼前人的五官,黑压压的,反倒把眼前人的身量拉得更长更逼仄。

    徐安两手往身前一拱,就要跪下来。刘弗陵道:“不必跪了。坐下罢。”

    徐安不敢违命,依言走到一旁,屈膝跪坐下来。刘弗陵侧身躺在床具上,两旁垂下的帷幔将他笼得影影绰绰,徐安眼梢瞥见了一帧,忙又垂下眼皮,一动不动。
………………………………

五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15)

    一时无声,房中静得吓人。樂文小说|徐安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不该问那些话,正在犹豫之中,就听到刘弗陵在喊他的名字。他声音很轻,若非此时房中够静,徐安真唯恐自己听得不真切。他喊:“徐安。”

    徐安忙将后背都挺直了,口中答应:“奴婢在。”

    “驸马都尉与奉命车都尉有他们自己的选择,朕不会强求他们。”

    徐安真不明白皇帝怎么能够这么镇定从容,他有些着急,上半身也前倾了一些,语气急急道:“陛下身旁如今已无几人,倘若他二人选了霍氏,届时陛下可当如何是好?”

    刘弗陵半抬了身,从那帷幔后朝他看了一眼。明明徐安连他的五官都瞧不清楚,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清楚看到了少年皇帝那双明亮忧郁的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繁星,顾冷清清的又像夜间山涧里的清泉。徐安有话想说,半晌,才暗暗叹了口气,未再劝说,只道:“奴婢是担心陛下。若那霍氏一族欲越俎代庖……”

    “霍光仍是忠于我汉室的臣子。”

    徐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说:“可他并不忠于陛下。奴婢斗胆,奴婢只是为陛下难过。”

    “难过什么?缺了臣子相伴在旁?”刘弗陵躺了下去,他的声音听来越加悠远,“先皇身侧臣子众多,然而最终如何?太子哥哥不正是因先皇身侧的臣子而遭了不幸?贵不在多的,徐安。况且,朕也非孤家寡人,不是还有你在朕的身旁?

    徐安默默的噤声,只回了一个“诺”,垂首跪坐在一旁。

    “睡吧,你也睡一会儿,朕也睡了。难得不必躺在那张过大的床上。”

    徐安明知他有择席之症,换了地方没有那么容易入睡,可他没有吭声,只道了一声“诺”,再往旁缩了缩,侧躺了身,在席子上睡下。

    黑暗里,帷幄后的那双眼睛在他身上定睛望了好一会儿,目露感激与感慨,半晌才移开。徐安躺着未动,他心中正也是呛然。想到往后的路便止不住的担心。然而他到底还是困倦了,不久便睡了过去。

    一室内黑寂,雨渐渐止了,月亮又慢慢爬上了山头。月华渐渐的亮了起来,从窗户底下钻进来,室内也明亮了许多。房间内依然寂静,静得能够听到熟睡的徐安均匀呼吸的声音。

    那遮挡住了大半月光的帷幄微动,有人自后走了出来。

    徐安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又睡着了。刘弗陵停在他身旁,低头审视着他。夜越深,月越明,想从前,徐安也不过是个黄发垂髫的小儿,如今已到了如斯模样。刘弗陵眼中月光闪烁,睫毛微动,最终从他身旁越了出去。

    外面空气很好,除了有些凉意嗖嗖。刘弗陵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裳,信步往前走。他抬头望着一空如洗的夜幕,心中也放空了去。近几日,他颇不容易。然而,他又何曾是从近几日才开始不容易的呢?霍光在朝中多年,想要扳倒一个在朝中盘根错节多年的权臣,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在夺得权位之前,仍应将家国天下事放在首位,如此,更加难上加难。也许,他这一生也无法实现抱负……刘弗陵从口中吐出一团白起气,忽然觉得疲倦。他已有三日未好好安歇,晚上亦是睡不着,他却并不觉得有多困,眼皮沉重,脑中却很清晰。

    走到一处阴暗处,树木遮挡了前方的路。刘弗陵站住脚步,低首望住自己的足尖,忽然耳畔响起昨日与皇后交谈时,皇后说的那句话。她说,弗陵哥哥,你顾忌太多,总有一天会走投无路。

    她想要他放弃尉屠耆,放弃与楼兰的交好,暗中将赵将军调回长安城,留范明友去与乌桓、乌孙等周旋。使得范明友疲于奔命,叫霍光无法坐视不理。届时,他便能趁着外动而发起内变,顺利抢夺过霍光把持多年的权势,行使他身为大汉天子理所应当的职权。然而,他并没有答应。他怎么能够这么做?弃国之稳妥于不顾,抛民之安居于不顾,只为一己之私。他并非乱世而出的枭雄,他是先皇选出,需要看守这太平之世的天子!

    重重叹息,是以,许他终究只能像今日一般,周旋在怀疑与挣扎之间,当一个傀儡皇帝了。

    “阿穆达可真是烦人,总跟着我干什么呢?这么漆黑黑的晚上,我怎么会跑出去?他可真是好笑,好笑得不得了!”

    刘弗陵正当为近日来一桩桩的烦心事困扰,正因那一件件的不顺升起重重的困惑,心中低落。忽然从那片遮挡的树丛之后传出清脆的声音。她将嗓音压得低低的,显然是为了躲避她口中的“阿穆达”。刘弗陵心尖一动,他站在原地没动。

    那树丛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就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树丛中冒了出来,她背对着他,一边走,一边口中还在嘀咕。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绿衣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傍晚时分看到的那幅景象,她心里分外不舒服,就想要到外面来透透气。可阿穆达一心以为她是想要趁着天黑,跑到那大将军府去查什么了不得的,硬是不肯让她出来。绿衣想来想去,在房内走来走去,最终按耐不住,佯装已经睡下,从一侧的窗户翻了出来。

    “嗳哟。”她后脚跟踩到一块高高凸起的东西,差点儿把她扳了一跤,绿衣赶忙双手胡乱一抓,揪住一块布,勉强将自己的身体稳住。口中连连吐气,颇有后怕的颜色露出来。低首,正要看看她踩到了什么东西,眼皮一低,却看到一双男子的鞋尖。她愣了一下,手里还紧抓着那救了她一回的布条,仰首对上刘弗陵平静无波的双眸。

    她圆亮的眼睛一下子瞠大,诧异惊讶的瞪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般,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她瞪着对方,嘴唇抿了抿。

    她未在第一时间开口,似乎还露出点生疏的样子,刘弗陵心中一沉,不免将她与某些女子归到了一类去,正觉失望,想要托辞。不料她鼻子皱了皱,低声嘟囔:“怎么又碰到你了。”

    口气颇为不耐,好像碰到他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一般。刘弗陵眉头倒是一紧,不禁就问:“难道碰到我不好么?”

    绿衣移开视线,朝着那一簇灌木丛看了眼,嗓音中有点沉闷:“我正想着一个人,你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那个人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情,你觉得我碰到你是好还是不好?”

    她说话有点快,一快,那舌尖吐字就没有那么清晰,听起来像是在唱歌一样,还带了音调。刘弗陵忽然觉得心中松了几分,往后让开几步,叫她不必背靠着树丛,免得叫那枝桠扎得生疼,开口回复她道:“我与那人长得相像,还让你碰到了,你的确是会不高兴。”

    绿衣看他说得很中肯,戒备的眼色也放松了一点,就要说“既然你也这么说,那你走你的那边,我走我的这边,我们不要再多说话了”。没想到刘弗陵先她一步,继续说道:“然而,你也应替我着想。我非那惹你气恼之人,而夜半不睡,可见我也有的烦心之处,却偏偏还要受你烦心之事的影响,岂不是我更应该不高兴?”

    绿衣听他说得好像是她刚才那番话扰乱了他原本不快的心情似的,她把眉眼都皱起来,鼻子也皱了起来,嘟囔道:“难道你想要我和你道歉吗?”

    她此时心烦意乱,一瞧见他的脸孔,果然想到“刘病已”三个字,哪里还能照着这三个字道歉去?她下意识抬脚,虚空的踢了一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道歉也不必。不过既然你也不高兴,我也不快,不如我们坐一会儿,彼此聊一聊让我们不快的事情,也许倒能排遣了。”

    绿衣听闻,半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口中虽说“你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和人排遣,随便找一个人就是了,干嘛要来和我聊一聊”,脚下却是已经朝着刘弗陵的方向走过去。

    离他们不远的左手边,往上走,有一个专用来休憩的小亭子。八角飞檐,恰好勾住一轮明月,甚是好看。绿衣就朝着那一处走过去。

    刘弗陵凝着她,嘴边带了浅笑,不似方才愁眉深锁,也随她一起过去。

    绿衣很不客气的就在备用的席子上屈膝坐下来,此时有月无酒,她有点可惜的舔舔唇。扭头一看,那刘弗陵还在慢慢的踱步,不禁就催道:“你再不过来我就走了,这里可有点凉呢!”

    她身上披着厚厚的外衣,手往里缩,藏在袖子里,面色如常,哪里是受冻的样子。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走罢了。不料那刘弗陵果然快走两步上了前来,他身上披着一件银色狐皮的外衣,手一抬,脱了下来,就往绿衣肩膀上一搭。绿衣怔住,抬头望了望他。彼时,他已姿态优雅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绿衣一瞬回神,立刻揪下他的外衣来,睁着两只浸透了月光的眼睛,两手一伸,又送还到他面前。
………………………………

五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16)

    刘弗陵一边眉梢微微挑着,几不可察,眸中探究的神色并不掩饰。他抬手阻道:“你既然冷,且披上。是我提要求你陪我坐一会儿,断不能叫你受了冻。”

    绿衣固执,手臂再往前伸了伸,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不是那些娇娇的千金,哪里就能冻着了呢?还是你披着吧,你的身体比我差远了!”

    照着别人,这话是万万不肯说出口的。对着万人之上的天子说他身体差,这得有多大的胆子?然而正是她这句话,反而让刘弗陵觉得心中某道锁发出摇晃的声音,他审视她的目光也含了柔和。微微笑道:“你的伤刚好。”

    绿衣见他不肯起来,干脆自己起身,不由分说又给他披上了,语气强硬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你披着!”

    边说,还边用两只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不容他拒绝的意味如此明确。刘弗陵也只好笑笑,不与她争。

    她见着他不动,这才放心的转过去,再度坐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般,抿着唇,从鼻中吐出一口气来。

    她脸颊微微有点红,亮如皎月的眼睛有意稍稍别开,并不与他对视。她的手指按在席子上,指尖有些用力的泛白,她似乎是在躲着什么一般。

    刘弗陵视线停在她指尖,等了一会儿才将身上外衣拿下,放到一旁。她显然眼梢是瞧着他的,一见她居然脱下了外衣,立即挺直上半身,圆亮的眼睛睁睁望着他。

    “既然你不冷,我亦有些热,还是放在一旁,待谁需要再拿来穿上。”

    他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她扁了扁嘴,没吭声,别开脸去,不高兴的颜色自然而然浮了上来。对过的人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她听到,又调过视线来,朝他瞥了一眼。她到底是忍耐不住,哼了一声叱问:“你笑什么?”

    刘弗陵未否认,他将拳放下来,凝着她,笑容渐渐淡下去,他说:“很好。”

    他没头没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绿衣自然觉得奇怪。不再将视线调到一边,她扭过脸来,一双眼睛浸透了月光的光华,盯着他,似有微波在其中缓缓的动荡。她问他:“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很奇怪吗?”

    “你不奇怪吗?”绿衣摇摇头,“我可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皇帝,总是跑出来。你不知道外面比汉宫危险多了吗?就算是你亲信的府中也是不可靠的。成王败寇,等到了那一日,可没有人会去想前一个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失败的那个人只会是被踩到脚底下的失败者。”

    刘弗陵没有想到她会忽然说这么一段话。那隐隐便淡的笑容,到此刻已消失不见。他看着她的视线也变得紧了许多。有许多话即将冲破关口直冲出来,可到最后,他不过微微点头,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我该感激你跟我说这些。”

    “感激我干什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