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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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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衣笑他:“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只是和你打个招呼。”

    “姑奶奶,你就是架在我脖子上的一把大刀,你说我能不胆小?别打招呼了,下次见到我,你就把眼皮垂下来,盯着你的脚尖我就谢谢你了。”

    绿衣翘了翘嘴,勉强应了一声。她背抵在门上问:“是不是小皇后又刁难你了?”

    徐安摸摸额头:“这你就别管了,她总要找个人出出气。正经的我也没受什么难,不过多跑两趟腿罢了。”金建是金赏的胞弟,小皇后就算是不看霍娉君的脸面,也要霍光的脸面,再者,她也不想把自己关押了李绿衣的事情捅到霍光跟前去。自然是不会贸贸然去找金建的茬,绕来绕去,就只能找他徐安出口恶气了。

    徐安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他和绿衣并排着靠在门上,眼皮往上翻,颇有点无奈的样子。绿衣静了静,没有揪着上官妍的事情不放。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出宫去找刘病已?”

    徐安“嘶”了一声,回过身来看着她问:“你确定刘病已认识的医者能够治好县官的病?”

    绿衣扭了扭衣结,其实心中并不确定,低着头,压下眸中有些散乱的目光,她实话说道:“上一回平君姐姐忽然染了怪病,找了好几位巫医都没有办法,就是他找的那位神医,开了药方,平君姐姐吃了药就好了。我不知道那人到底能不能治好汉皇帝,可是,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徐安不作声,后脑抵到门上,长提着一口气:“如果那位神医果真厉害,就算是去求他,我也一定把他求回来。”

    绿衣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垂在地面上:“那你快点去办,汉皇帝这几天气色稍微好一点儿,如果能再得到神医的诊治,可能就真的痊愈了。”

    徐安咬了牙,对她说了一一句“你照顾好县官”,刚匆匆回来,又起身往外走。绿衣看着他疾步匆匆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气,她开门进去。
………………………………

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8)

    里间,金赏正在与刘弗陵说话,绿衣拿了药和清水进去。她经徐安指点,眼下也能有模有样的照那些宫人行事办事。听着里面有细微的说话声,她将药和水搁在外间案几上,躬身跪坐下来,候着不进去。

    金赏听到声响,侧头看了一眼。隔着层层纱幔,他见着那低头微垂,乖顺服帖的侧影,再想她平日行径,心中虽说不上震动,感慨总是有一些的。岔开方才的话题,他低声道:“陛下当真由她在宫内待着?”

    刘弗陵眼梢瞥了一眼,移回视线:“你去安排,尽快送她离开。”

    金赏未应声,反说:“只怕此举不妥。”刘弗陵抬头看了他一眼,金赏又说:“她的脾性,陛下也是知道的,哪怕我把人敲晕了送到她来的地方去,不过几日,她必定又会自己跑了来。”

    刘弗陵深知金赏所说非虚,抬眼望向纱幔后静候的身影,他眉目深锁:“她因朕久病不愈而留下,倘若朕痊愈恢复,不必别人赶她走,她自然会离开。”

    金赏猜到他的想法,忙道:“陛下万万不可!”

    “方忱的药本就是兵行险招,以毒攻毒。此举已是万分凶险,若非无计可施,臣等必不敢让陛下服用。如果陛下为求速成,加重药剂,只怕会弄巧成拙!这如何使得!”

    “赏,”相较于金赏的激烈反对,刘弗陵显得很平静,像是要以身犯险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一样,“无妨。方忱也说,照如今的情形,不过是借药性暂时克制住罢了。想要痊愈并不容易,恐怕还要以身犯险。既然如此,为何不试一试?”

    “普通人也就罢了,可陛下是天子!万民皆仰仗陛下!怎容得半点差错!”

    “赏,”刘弗陵听到他这话不禁嗤笑出声,往后靠着软垫说道,“无人要仰仗朕,万民仰仗的,不过是大将军。只要大将军无事,朕又何所谓呢?”

    金赏心中一紧,正想要反驳,想要劝说,想要宽慰。刘弗陵摆摆手,对外侧跪坐着的绿衣唤道:“你进来。”

    金赏眉头紧锁,立到一侧,情绪仍难平息。然而他却不能够再多说什么,心情复杂之下,他眼梢瞥着端了药与水进来的人。

    一身宦官打扮,粗略一看倒也并不突兀,大约是因她身为异族女子,身形比之汉族女子更显得高挑一些。只是那清瘦与清秀,但凡细心查看,都能看出她是一个女子。金赏暗下摇头,金建回去之后将前因后果与他一说,他便极力反对。只是无奈当时宫中正严,霍光对那拿了玉佩闯入汉宫的女子非常看重,非要抓住不可。尉屠耆一行一旦离开,宫门守卫比之从前更严格百倍,想要出去绝不容易。金赏也只能由着金建他们去胡闹。

    暗暗无奈叹气,他将视线压下,听到耳畔皇帝命他出去,他低头道了一声“喏”,从李绿衣的身旁擦肩而过过。

    绿衣将药从漆盒里拿出来,刚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略带苦味的清香。她拿出一只小盘子来,里面是她特意让徐安照着她的方子做出来的蜜糖糕,配上着苦药吃,正正好。

    蜜糖糕清新香甜,闻着便觉诱人,她将东西一一摆好了,将药碗端在了手里。

    药韵袅袅,衬得她雪肌玉肤,又是那般打扮,分外动人。

    她将药汤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刘弗陵低下眉目,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她这两日在旁侍奉,他没有这样安稳的时候,最后不是徐安过来收拾,就是让了金建或者金赏进来。绿衣自己反省,是不是她素日里没侍奉过别人,所以初上手,总令他不舒坦。病中的人,原本一点小事也会衍生成大事来的,她虽然心里也恼,可没有当真生气过。每日还是过来,由着他嫌弃吧,心想,总有一日他会觉得她做得不错。眼下不就是了?

    绿衣不禁眯着眼睛笑起来,凑过去问:“会不会太烫?我放了一会儿的,应该刚刚好。”边说边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他却不喝了,抬了眼只看着她。他这两日比之她刚来见他那会儿好得多了,至少眼神清明有神了许多。也能下床来走动。可见那位太医还是有真本事的。可是徐安说,也不能就放松了心弦,太医说治标不治本,他们还是要想办法找方子。

    绿衣以为他觉得药汤苦,忙放下药碗,拿了一块蜜糖糕送到他嘴边:“我生病的时候总喜欢骑马出去吹风,有一回半路回来路上淋了雨,病没好,反而更严重啦!也和你一样要喝这样的苦得吓死人的药。我五哥就寻思了个好法子。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她边说边往他唇上送了送。满目期待。

    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这里,再不回来。刘弗陵一时心中滋味难鸣,张嘴顺着她咬了一口。清香而甜蜜,于他这样久病难知味的人来说,确实很适用。

    绿衣笑微微的望着他:“好吃吗?”看到他微闭了下眼睛赞同,她高兴起来,连声说:“那以后让他们天天给你做!”

    她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给她一个好脸色她就能敞开心扉。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在污秽丛生,肮脏不堪的汉宫生存?

    “好。”他颌首,对她露出笑脸。绿衣一见,更加开心不已,看他自己把药喝了,忙乐颠颠起身收拾,边说:“我把方子给徐安啦,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让他给你准备!”

    “好。”他又说。

    绿衣这两天在他身边待着,却总得不到他回应,他好像是为她自作主张留下来生着气呢!绿衣也自觉的不和他多话,他不回,她就少说两句好了。今天看他有问必答,她说什么都会和应一声,心里不禁觉得高兴,心想,他的气性大概是过去了。也就不忙着走,把东西放下了,在他床边上跪坐下来,仰头望望他:“你累不累,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他摇摇头,将软垫靠到身后,垂目看她。绿衣觉得他今天的眼神真有点儿奇怪,那聚精会神,仔仔细细的望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只见这一面,往后都不见了似的。她心思没有那么重,脑袋里转了一圈,未放在心上。心道,他好不容易肯和她和颜悦色说会儿话,还是别又闹得不高兴了的才好。他到底还是个病人呢!

    自己搜肠刮肚了一回,她先说:“汉皇帝,你为什么不让小皇后来看你?我听他们说,皇后回椒房殿哭了好几回了。”

    刘弗陵移开视线,微微阖上眼皮:“你听谁说的?徐安?还是其他宫人?”

    绿衣心里明白,可不能牵连了徐安,忙摇头:“我自己看到的。小皇后一边走一边揉眼睛。她在人前是要……”她说不出来那个词,用手拍了拍脸,样子认真憨傻,接着说,“我看她挺可怜的。”

    “可怜?”刘弗陵闭着眼睛轻笑,“她险些要你的性命,你还觉得她可怜?”

    “朕不过是不见她,并未对她做出危机其性命,甚至后位之事。”

    绿衣这回脑子转得快,她睁着眼睛望他:“你是为了帮我啊!虽然我也很生气,可是最后我们都逃出来了。她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反而被我打了一拳。”

    她笑起来,露出糯米银牙,眼睛完成新月:“不过她的脾气真的不好。”

    她摇摇头,挤眉皱眼的。“比我还不好呢!”

    听到她这么说,刘弗陵笑笑:“没有人像你这么打比方的。”

    绿衣就问:“那要怎么打比方?”边说边皱眉苦思。她说话时表情很多,生动至极,连旁人都会被感染。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真情流露。刘弗陵细细看着她,想要将这场景永远永远的印在脑海里。

    “喔,我想到了!”她眼睛一瞪,继而笑出声来,眉眼皆弯,“我五哥的脾气比我还不好。那小皇后的脾气就是比我五哥还要吓人!”

    她振振有词的边说边点头,自己很满意似的。扭过脸来,目光含着得意,像是也想要博得他的赞同似的。

    刘弗陵微微一笑,他将她示意她起来,坐到床具上边。绿衣迟疑了一下,没有扭捏,站起来往他身边一坐,笑里带了点小心翼翼:“徐安说我不能逾越的。”

    “那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她回得很快,把衣裳往膝盖上拢了拢,挑挑眉说:“你是皇帝,我当然听你的!”

    刘弗陵很满意的点点头。他说:“你的五哥,总听你把他挂在嘴边,你们兄妹的感情必定很好。”

    绿衣连连点头:“我和五哥年纪相仿,其他兄长大多跟着阿爹和舅舅们打猎骑马的时候,只有我们俩还在地上打滚儿。其他兄长虽然也疼我,可是我和他们的年纪差得多了,他们也不能像五哥一样陪我玩。”

    像是想到什么,刘弗陵脸上掠过黯淡:“手足亲情,本该是世间最自然诚挚的情谊,然而,生在帝王家,就永不可能得知任何情感。”

    绿衣抿了抿唇,想到她听徐安说他几次三番遭兄长陷害,险些丢了皇位,心里不禁一颤。抬手在他手背上一按,安慰道:“总会有好人和坏人,就算是兄弟手足也一样。”

    他垂目勉强笑了一笑,她总是很容易就将人分为好人和坏人。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只单单有好人和坏人这么简单?他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目光往上,罩住了她关切凝着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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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9)

    “能和我说一说你的兄长们,或者是你的父亲吗?”

    绿衣迟疑的顿了顿,她被他握住的手有一点点凉。本文由 。。 首发和刘病已握她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刘病已握着她时,她觉得温暖,觉得以后都能那样赖在他的掌心里,不必担心寒冷一般。可是在她尚未习惯之间,那双给予她温暖的手就猝不及防的抽离了。而眼下却是她给这双手温暖,这双总带了一点点凉意的双手。绿衣视线停在他握着她手的手背上。

    “不要紧,你不想说,就不说。”等了她一会儿,听不到她的回答,刘弗陵想要抽手,顺势让她出去。不料绿衣见他要抽手,心里一急,反过来又把他的手握住。两个人便十指交错的缠在了一块儿。那种冷暖交错的感觉特别,又让人依恋。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叫人上瘾了一般。刘弗陵松开五指,她却不肯,追着将他的手拖过来,握紧了。

    他抬头看她,她有点紧张,也有点着急:“我没有说不讲啊!你别,你别……”

    末了,她移开视线,脸上露出委屈:“你别又生气了。”

    原来是担心他生气。刘弗陵凝着她的面容,心里那奇异的感觉无法言喻。他自登上这个宝座以来,多的是人担心他会生气。可那些人和她皆不同,所有人怕的都是他手上生杀予夺的权势,而她仅仅只是担心他这个人生气,与他是否是帝皇全无关系。刘弗陵将指尖在她手背轻轻的摩擦,平添了许多温情,他声嗓越加迟缓:“不要紧。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便罢了。本是闲聊,谈不上生气。”

    “我不是不想和你讲,”她耷拉着眉头,慢吞吞道,“来长安的时候,阿爹和哥哥们再三交代我,不能随便与人谈起他们的。对于大汉朝来说,他们是逃兵,是罪人。”

    “汉皇帝,你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会担心我阿爹和哥哥们。”

    刘弗陵颌首,他一早便知道她的来历,自然清楚她的顾忌。他安抚她道:“随你罢。不过于我来说,先帝在位时发生的所有事,已由先帝安置清楚。先帝驾崩前最后一封诏书就是所有事件的终结。我并不打算推翻先帝所做的任何决定,违反先帝的遗愿。”

    绿衣怔怔的听着,也不知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困囿于他的字句之间。

    刘弗陵看她神色呆滞,颇有点傻气,不禁又是有些想笑。此时阳光透露进来,天气虽冷,点了炉子,室内却也暖意融融。真是恰好的静好岁月,若能长久,可有多好?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忽然松开手,微微闭上了眼睛。

    绿衣还抓着他的五指,此时松开,她掌心里虽还有温度,却松垮垮的能握住风来。颇有点不舍的松开,她起身,抖了抖衣裳,望着他道:“那你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边。”

    说完等了一会儿,听他低低“嗯”了一声。绿衣小心踮着脚,往外走。

    门开启又关上,床上的人眼眸睁开,侧头望向门前已消失不见的身影。脸上露出颓然的落败神色。他险些无法抵挡,那想要挽留美好的念头。再度重重闭上眼,自胸腔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个屋子里变得窒闷,无比的窒闷。

    绿衣走到外头,回过来又盯着门板看,她走回去,站在门前,垂眼盯着地上。很久,才慢慢移开视线,扭过身往石阶下走。

    天边的云一团一团,白得可人,她仰头眯起眼睛往上看,往云飘过去的方向看,那个地方,是她来的地方。

    鼻子发痒,她抬手揉了揉,不禁打了个喷嚏,天气开始慢慢的变冷了,冬天终于还是来了。

    徐安转出去是想要找金赏的,没想到金赏没见到,却碰上了去而复返的皇后娘娘。上官妍娇贵昂首的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徐安的去路。徐安很是识时务,忙匐下身,对着小皇后道:“奴婢拜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上官妍不说话,由着他躬身站在跟前不动。好一会儿,碧华在她耳畔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上官妍才露出冷笑,道一声:“不必多礼了。你是县官跟前的人,朕就是见着你,也像是见到了县官。哪里敢受你这么一拜?”

    这话说得徐安心惊,方才被她差使着,大冬天的去找荷上露未果,受了一通责骂,满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眼下听到这番说话,他膝盖一软,忙跪下来磕头:“奴婢但凡有什么做得不好,陛下只管示下,奴婢莫敢不从。这话却是要叫奴婢惶恐至极。”

    上官妍满不在乎他言语里的紧张,哼了两声道:“你要真当朕是那椒房殿的主人,就趁早带朕去见县官。不过在朕面前说这些无用的,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如此。徐安晓得她心里所想,也是虚虚松一口气。忙把头磕在地上不动,口中缓声回她:“陛下不知。县官此番甚是惊险。太医们交待,县官需得静养,县官自己也不想见什么人,奴婢这绝非不让陛下去见县官,实在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上官妍口气不好起来,她现在全不将碧华放在眼里,碧华因自己身份敏感,既不能去与霍光回话,又不能多言,因此只好勉强在一旁劝着,无奈之下,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上官妍把她搀扶的手一推,两步逼近徐安:“朕看的确是事出有因!徐安,你最好不要让朕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的事,藏了不该的人,否则,朕绝会坐视不理!”

    徐安心道,上一回县官出宫,险些叫霍光抓住了把柄去,皇后情愿冒着与霍光决断的危险也要帮县官,他当真以为皇后是个可心的,不料眼下……暗暗叹道,女人,哪怕只是个尚未成为真正女人的女子,那嫉妒起来,也是可以发狂发疯的。

    他更把上半身压在地面上,一字一字,既慢且谨慎的回道:“奴婢行事不敢贸然,一切不过依各位上主的吩咐。皇后尽可放心。”

    上官妍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从他身旁走过。徐安压着心口狂跳的心,在地上趴着不动,直到那脚步声再听不到,他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徐安,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正要松一口气,有人站到他跟前,那虚虚的一片阴影罩下来,正好挡在徐安头顶上。徐安还未站直身,蹲着仰头往上看了一眼,看到金赏那张不明所以的脸孔,他长叹口气,就着金赏递过来的手臂站起身。抖抖衣袖说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见到上主,需要行跪拜之礼了。”

    金赏摇头:“皇后近来颇重视你。”

    徐安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层关系,相信皇后不会介意多重视一个人的。未在这事情上和他多说,徐安道:“你不是往掖庭去一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见着了?”

    在宫外找刘病已自然更好,金赏却唯恐叫有心人察觉去了,因而建议借着张贺这个中间人去找刘病已更稳妥一些。其实金建早已按耐不住,偷偷的去找了刘病已,当然,这是后话。眼下徐安问,金赏就回他:“见着了,还得了一件喜事。”

    “喜事?”徐安眼睛亮了一亮,“那位神医的下落也有了?”他一心是想着皇帝的病情,顺口就接了下来。

    金赏微微一笑,露出近两天难得的笑容:“不是。皇曾孙要大婚了。”

    徐安听闻,先是一愣,继而也笑了。皇帝对这个侄儿,虽素日里不常见,其实是关心的。照着朝中有些臣子的意思,刘病已是戾太子之后,留着总是个祸患。其在掖庭时就有人几次三番暗示,皆让皇帝挡了,后来出了相士冒名戾太子在生,大闹长安城的事,更使得有人有的放矢。若不皇帝不令京兆尹彻查此事,由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皇曾孙的性命也是难保的。说到底,不过是皇帝顾念叔侄之情。徐安既知晓皇帝心中所想,得知皇曾孙终于要成家,自然也是替之高兴的。

    “是谁家的女儿?可是贤惠?”

    “暴室啬夫许广汉之女,名平君的。虽其母将其允过人,不过那人却未等及她过门就去了。人却是勤俭贤惠。左右皆称其好。”

    金赏甚少这样长篇夸赞旁人,徐安一听,更觉安心,连连点头,口中赞叹。

    却不知道有人就在近处,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绿衣呆呆的站在廊下圆柱后头,他们后头说什么皆听不到了,眼前像是昏花了一眼,耳中嗡嗡,脑中也是空空的。她一只手扶在圆柱上,原想要唤他们两位的,此时却一个字也发布出来,有一大团棉花堵在喉咙口似的,闷得她喘不过气,鼻子都似被堵住了。

    她想着,他们果然要成亲了。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她真是替他们高兴。可是这高兴怎么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口,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她翻不了身,急得眼里都发红了。

    绿衣抬手两边把眼睛一揉,她忙的转身,朝着原来的路走回去,嘴唇抿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吐。她怕她一松懈,一股儿的就会哭出来。人家成亲,大喜的事儿,她要哭了,可算怎么回事儿?不能哭,坚决不能哭的。
………………………………

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10)

    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开了哪一扇门,进了哪一间房。。しw0。她反手把门一扣,也不管现在是几月的天气,冷还是热,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撑着膝盖,脸往里一埋,红着眼睛左右揉。

    这么不干不脆,真不是她的作风。虽说刘病已和她有些好感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事情摊放在心上,这算什么呢?五哥常教训她,没心胸的小女子才要斤斤计较过去的事情,他们是驰骋在马背上的长大的孩子,天大的事都要挥着鞭子往前赶,断不能回头,一回头,心思散了,手上松了缰绳就要掉下马去。可是,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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