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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仙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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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小孩子发脾气,没放心上。
司马鹿鸣盘腿打坐,平日就有练辟谷之术,不进食物,只喝水,培养体内正气,三日不吃东西对他没什么。可长生不得,本来食量就大,对于辟谷术,她常是半途而废,坚持半日已是了不得了。所以才过一日,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手脚无力。
姜曲趁着四周没人,偷偷打开窗户,就见钱如月先爬了窗进去,姜曲跟着后边进来,又把窗子关好。
钱如月低声唤道,“表哥。”
司马鹿鸣道,“我们如今在受罚,若是被人发现,连你们也逃不过。”
姜曲胸前膨胀,他从怀里摸出三个大馒头,“还不是听到你们被罚,偷偷给你们送吃的。这馒头,早饭时我留了一个,褚斑自己留了一个,又去装可怜让掌厨的师兄送了他一个。他本来也想偷偷进来的,不过临时被他师父叫去了。”
长生盯着那些馒头,口水都要流了,可还是忍住了诱huo,不敢吃。
钱如月心疼的看着司马鹿鸣的脸,他下山后,她日日都数日子,好不容才盼他回来。看着人却是比下山瘦了很多,“在外头跟着师叔肯定吃穿都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受罚。”钱如月埋怨起长生道,“都是你,连累人。”她可不信她表哥会做出违反门规的事。
长生愧疚,姜曲塞给长生馒头,低声道,“别理她,快吃吧。”
长生把馒头塞回姜曲手里,拒绝**,“不行,师伯罚我要三日后才能吃东西。”
姜曲见她死脑筋,劝道,“你没听过什么叫阳奉阴违么,钱师妹进来也是给师弟送吃的,这里就我们四个,你还怕你吃了谁会吃告发你么。”
“鸿钧老祖会知道的。”
“鸿钧老祖哪管你吃不吃馒头这种小事。我一番好意给你送进来,你若不吃就真太不给我面子了。”姜曲佯装生气,还以为这样长生就会肯吃了。
没想到她倒是择善固执,说不吃饿死都不会吃。
姜曲没辙了,对司马鹿鸣道,“你劝劝她吧,别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我把这些馒头弄进来容易么,她一个不吃,我又得再弄出去。”
“是她自己不要吃的。”钱如月也拿出了馒头,“表哥,趁热吃吧。”
司马鹿鸣道,“我不饿。”他从姜曲手里拿了馒头,递给长生,“若是饿得受不了,就吃一口吧。”
钱如月心里不是滋味了,只因还未见司马鹿鸣对谁这般主动过的。
长生咬咬牙,打算一会儿把裤腰带勒紧了,勒紧就不会这么饿了,“再忍一日,忍过了今日明日,后日就能吃了。”
姜曲放弃了,她要是不肯吃,总不能把她嘴巴掰开硬塞。“听说你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长生想着卦燎活泼可爱,姜曲见了也会喜欢他的。“是啊,罚完后,我带他去见你们。”
姜曲道起今日趣闻,笑道,“你不知道,今日有人趁着慎灵师叔早课,溜进她房里,在她道袍上画了十几只乌龟,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墨,衣服放进清水里不管如何搓洗,墨汁就是去不掉。害得那洗道袍的师姐叫苦连天,说搓得手都皱了。还好是被发现了,否则慎灵师叔穿着画乌龟的道袍在道观四处走动,只怕会成笑话。”
钱如月道,“整个玉虚派没人敢捉弄师父,一定是你带回来的那野孩子。”
其实不用钱如月说,长生自己都觉得该是卦燎干的。
姜曲可惜道,“昨晚没在场,听巡夜的师姐说师叔被那孩子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孩子还一口一个媳妇的叫你,你不会在家乡就做了谁家的童养媳吧。”
司马鹿鸣道,“你听说的还真多。”
姜曲无辜道,“又不是我主动打听,是那些师姐自己要来跟我说的。那孩子是什么人?能把师叔气得半死却没被赶出昆仑山。”
长生笑道,“他是我们在一个小镇认识的,是条小龙。”
长生把经过说了一遍,姜曲表情略带羡慕,“真是好人有好报,以后我再见有人卖乌龟的,杀乌龟的,我统统买下来都放生了。”
钱如月眼红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毁坏了我师父的紫金网,要是这么厉害,你就叫那孩子变张新的出来给你呀。我师父的紫金网听闻可是轩辕黄帝的妃子先蚕圣母养的蚕虫吐的丝编织的。”
姜曲笑道,“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烧了。不过是用了生于北冥蛮荒,以柘叶为食的冰蚕吐的丝编的。虽说这冰蚕挺难找,但我家里恰巧就有,我写封信回去,让我爹派人送冰蚕丝来让弗恃师叔补好网也就没事了。”
一年后――
弗恃悠闲的躺在树荫下乘凉,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葫芦。偶尔开一只眼,指点一下大太阳底下汗流浃背的司马鹿鸣和长生几招。
长生挥着树枝,因为之前太过笨拙,常常在使剑的时候伤到自己,弗恃便让她先用树枝代替。长生使出的招式还不如司马鹿鸣的流畅自然,但也算是能连贯得起来了,不似以前出一招下一招就忘。
一个果子落了下来,砸在弗恃头上。弗恃嫌阳光刺眼,半眯着眼抬头,见到卦燎爬到树上,从这跟树枝跳到那根树枝,有时弗恃都觉得卦燎不像龙,比较像只猴子。
卦燎摘了树上的果子,都瞄准了弗恃扔。
果子砸中弗恃事小,弗恃在乎的是――“这些都是等熟了要摘下来酿酒的,你摘完了,我还喝什么,不许摘了。”
卦燎闻言,就是打算跟他作对的反倒摘得更多。
弗恃头疼了,喊了一声,“长生。”
长生房里至今还是一块铜镜都没有,弗恃和司马鹿鸣是男人,从不在意这些女子的东西,而长生,虽是女子,对自己的仪容装扮也并不怎么看重。
其实这一年来她的容貌变化很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们三师徒深居简出,除了姜曲褚斑这两个与长生关系好的弟子偶尔会来看望之外。还有钱如月,也瞒着慎灵偷偷来过几回,不过那是来追着司马鹿鸣跑的。长生知钱如月不怎么喜欢她,每回总是会自觉避开。
所以几乎没其他弟子再踏足这里了,也几乎没人跟她说过她已长得十分漂亮。就唯独姜曲夸过长生,可这个人哄姑娘已是哄到自己信用破产了,说的话完全没说服力。
长生是完全不信的。
长生停了下来,抓着树枝跑了过来,“怎么了,师父?”
弗恃盯着她的眼睛,让人欣慰的是她的眼睛就算是变大了,不再是过去的小眼,还是如从前的干净澄明,没半点杂质。
弗恃还是懒洋洋的摊在原地,指了指树上,“快把他弄下来。”
长生好笑,朝着树上的卦燎张开双臂。卦燎从树上跳了下来,扑进长生怀里,撒娇道,“长生,你练完了么,能陪我玩了么,我想吃蜜饯枣子。”
长生道,“那你要答应我,吃完了就不许再捣乱了。”
弗恃勉为其难,“好吧,那我今日就不欺负臭道士了。”
弗恃瞟他一眼,敢情今日不欺负,明日再欺负是么。
长生念叨道,“师父,你这衣服三日没换了,袖子这还破了,换下来吧,我洗过后补一补。”
卦燎得意的很,食指刮着自己的脸颊,嘲笑弗恃羞羞脸。“臭道士是懒虫,全身臭烘烘,不像我香喷喷的。”卦燎确实比弗恃勤快,天天都要洗澡,虽说洗澡是为了玩水。
长生想到昨日收衣服时好像看到司马鹿鸣有件衣服也破了,她估计了一下,若是缝补两件衣服,针线好像不够用。
长生道,“师父,我可能要去取针线,一会儿我把午膳弄好搁在桌上。”
“你跟鹿鸣一块去吧。每隔几年,你几位师伯都会指派座下一名弟子出来切磋武艺。没收徒弟之前,这事跟我无关,我也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突然想起自己也收了你们两个徒弟,你跟鹿鸣去找你非恒师伯说一说,比试那日就让鹿鸣出战吧。”
长生哦了一声,也觉得司马鹿鸣去比试至少不会丢师父的脸。
弗恃指着卦燎道,“把他也带去,让我清静清静。”
卦燎道,“你不说我也会跟去的。”谁要留下来陪臭道士。
长生好笑,去厨房做了午膳才走。
卦燎就喜欢长生抱,尽管天气很热还是爱粘在她身上,姜曲也在跟着师兄弟们顶着大太阳练武。卦燎大声的喊了一声,“风sao脸!”
姜曲听到这喊声差点没摔倒。
长生也不晓得卦燎是哪里学来的词汇,只是卦燎打从第一次见过姜曲后就这么叫了。尽管挺贴切的,但终归不好听,长生变着法子用蜜饯诱他不要再这么喊了,但卦燎却还是不改口。
比起风sao脸,司马鹿鸣的木头脸可好听多了。
怜玉捧腹大笑,“谁这般了解你,给你取了这种花名。”他回头看,正好瞧见长生和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他记得,丰神俊朗,整个玉虚派能挫姜曲锐气,不至于叫姜曲一人虏获完派中所有师姐师妹芳心的,就司马鹿鸣与姜曲是不分上下了。
可他旁边的姑娘……怜玉道,“这是新入门的师妹么?”
姜曲道,“她是长生。”
怜玉诧异道,“长生师妹!她原来是长这模样的?”
他记得他以前是见过长生的,即便想不起那时她是什么模样,但他觉得至少不会长现在这样。
姜曲走到长生面前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长生笑道,“师父让我们过来跟非恒师伯说一声,比试那日由师弟出战。”
姜曲也猜到弗恃会选司马鹿鸣,“那我怜玉师兄可要小心了。”
长生问道,“你不出场比试么?”
姜曲毫不谦虚的道,“我天资是好,但上面还有几位师兄,我若是出战,师兄们的脸面不是要丢大了么。到时我在台下与你们一块作壁上观不是更好。”
长生道,“也是。”
姜曲握拳垂了司马鹿鸣肩膀一下,“当初我们五人一起闯的太虚仙境,虽是只有鹿鸣师弟一人上台比试,我也是与有荣焉的。”
卦燎捂着小嘴笑道,“风sao脸是要偷瞧姑娘。”长生惊讶卦燎怎么会出此言论。卦燎道,“我有一日瞧见的,他盯着一个姐姐的裙子瞧。”
司马鹿鸣斜眼鄙夷道,“下流。”
姜曲忙解释道,“是那师姐走在我前头自己摔的,哪是我偷看,是她裙子自己扬起来的,何况是我吃亏好吧。”那师姐爬起来后,连着整整一个月来对他大献殷勤无微不至,吓得他晚上一直做噩梦。“我这人看着多情,其实对姑娘不知多规矩。”
司马鹿鸣淡笑,姜曲这才知道他是在戏弄他。
姜曲道,“好啊,司马鹿鸣,你变奸猾了。”他以前沉默寡言,让他多说一句都像是要他的命,居然也幽默起来了。
司马鹿鸣道,“回去练剑吧。”
司马鹿鸣跟长生去找了非恒,说了比试的事后。长生又去跟余筝涟要针线,余筝涟听到她是来跟他要女人的东西眼角抽了抽,他看着像是喜欢做女红的人么。
………………………………
第二十六章 似梦似幻
派中的女弟子她只认得钱如月,钱如月那是一定有针线的,但她不太想去找她要。她成了本派弟子后余筝涟照顾过他们一阵子饮食起居,她就想到余筝涟了。
“你们等一下。”余筝涟去找了一位关系与他比较好的师姐要了针线,连着针线盒一块给了长生。
长生笑道,“谢谢师兄。”
余筝涟则笑道,“只要你下一回不是来问我来要珠钗就好。”他心知掌门有心对这位故人之女多加照顾,也是出于真心倒想为师父分忧。“若是生活上有缺的,还是可以来找我。”
夜里弗恃将他的珍藏扛到了屋外的果树下,就是用狼豪笔换的那坛梨酒。
他看了眼在月下练剑的司马鹿鸣,又知长生在房里给他们补衣服,便对着长生的窗口喊道,“别说师父藏私,有好东西不分你们,都过来。”
弗恃掀了封存的红纸,酒香四溢,香味非人间任何徍酿所能比拟的。
卦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跑去嚷着要喝。弗恃道,“不得,这可不是给孩子喝的。”
卦燎道,“我活得比你们还老呢。”
卦燎生来就是仙胎,寿命长短计算与凡人不同。凡人十五及冠,三十而立。他活了两百六十九岁,却也就相当凡人的七八岁。
弗恃笑道,“那你就是大人了,大人可不能和长生睡一块了。”
“她是我媳妇。”
弗恃若有其事的道,“媳妇也不能。你在凡间就要按照凡间的规矩来,凡间这里有媳妇的都不喝酒的。喝酒了就不能有媳妇了。”
卦燎皱起了小脸,为难的想着他想喝酒,可也想要媳妇。长生道,“师父,我可以不喝么?”
“人生在世,什么都要尝试。你想多喝,为师还不舍得,你和鹿鸣每人只许喝一小杯。”
弗恃给两个徒弟倒了酒。
长生接过杯子,先是嗅了味道,酒里有果子的果香,没弗恃平日喝的那种那么呛鼻。
弗恃见长生两颊生红,未喝已有了点醉意,“你们两个若是光闻酒香就醉,这酒就浪费了,快喝。”
长生抿了小口,弗恃数道,“一二三。”
话音才落,就见司马鹿鸣和长生一屁股坐倒地上,靠着果树树干醉过去了。
卦燎着急道,“我媳妇怎么了?”
弗恃笑道,“还真是一杯倒,以后可别说是我徒弟,太丢脸了。”
长生醒来发现躺在小溪边,涓涓流水载着飘零的落花而去,洁白的梨花开满了枝桠,风一吹,花朵纷纷打着转往下落,有一朵停在了她的鼻尖。
她把花拿了下来,盯着淡黄的花心瞧。
弗恃也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竹筏,他坐在上头,喊道,“愣什么,醒了还不上来。”
司马鹿鸣手上抓着长长的杆子,杆子一撑,竹筏逆流而上朝长生的方向靠了过来。
长生赶紧跳上去,看着两岸美不胜收的**。道,“师父,我又做梦了么?你和师弟怎么也在我梦里?”
弗恃笑道,“人生本如梦,你就当是南柯一梦,既来之则安之。”
司马鹿鸣一直逆流而上,水流的尽头是一个山洞。司马鹿鸣问弗恃要不要调头,弗恃道有路就走。
那洞口非常狭小,司马鹿鸣矮下身子,把杆子打横才能过。
竹筏又行了一段,出了山洞又是一片望之不见尽头的梨树林。
林里有一男子正弯腰捡着地上的花瓣。他的头发如梨花纯白,又是着一身素雅的白衣,几乎要融入身后那片景色之中。
男子见到弗恃,笑道,“山中不知岁月,你上次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弗恃道,“那是我师兄游历回来第一次请我们喝酒。师兄师姐都喝得大醉,一起来的。”
“也是缘分使然,几位道长还好么?”
弗恃道,“其他都是老样子,就我师姐年纪越大,脾气越坏。”
“你们走后我这也许久没来过凡人了。‘男子对司马鹿鸣和长生招待道,‘寒舍就在不远,若不嫌弃,去坐一坐歇歇脚吧。”
男子领着他们去了附近一间茅屋,屋里走出两名丫鬟,模样娇俏,只是头发也和男子一样是白色的。
丫鬟上了糕点和茶,男子扫了一眼茅屋,已是打扫得一尘不染,便对那两个丫鬟道,“有劳了。”
那两个丫鬟见男子再无吩咐,欠了欠身,变回两朵梨花,飘落到了石桌上。
弗恃见长生看得两眼发直,道,“他是这里的仙人,叫琴追。”
琴追道,“什么仙人,不过是这林里其中一棵梨树罢了。”
琴追微笑着挪了点心到长生面前,长生心想仙人家里的点心不知道什么味道,吃了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了?
琴追道,“长生不老不得,也就是普通的点心。”
心里所想被人读了出来,长生脸红了。
弗恃挑眉问道,“你那只梨花杯已找到有缘人了么?”
长生想长些见识,便问,“梨花杯是什么?”
司马鹿鸣道,“是酒杯的一种。陆元光《回仙录》有云饮器中,惟钟鼎为大,屈巵、螺杯次之,而棃花、蕉叶最小。“
追琴称赞道,“这位的见识确是广博,不过也只是说对一半。若只是普通的酒杯,弗恃兄也不需这般念念不忘了。”
弗恃道,“那可是好东西,清水倒进杯中能变美酒。”
长生凑过脑袋去,就怕师父因为酒又生了什么不该的念头,她小声道,“师父,你不会是想来偷酒杯的吧?”
像偷三娘的酒一样,可偷三娘的酒抓到了大不了赔银子,偷仙人的东西,会不会天遣啊?
弗恃也小声回道,”你师父看着是这种人么。这样看低我的人品。”
若是为金银珠宝不会,但若是为酒就难说了。
琴追听着师徒两人对话觉得有趣,”这世上有得必有失。曾经你师姐从我这要了三粒助颜的丹药,也是用了东西来换的。你想要也要用东西换,你想好用什么来换么?”
长生好奇道,”慎灵师伯用了什么东西换啊?”
“她剪了她的头发,有大半年的时间她日日戴着帽子,她的弟子还以为她得了癣疥。”弗恃指着他那头乱的如鸟窝的头发又道,”所以我不也说愿意拿我的头发,或者你愿意收我胡子,我也能刮给你。”
琴追摇手道,”你拿不想要的换想要的,哪里有这么好的好事呢。”
弗恃问,”那你想我拿什么换?”
“那要看你觉得它值什么了。‘琴追看向长生,‘我看小姑娘腰间的笛子不错,可否吹一曲?”
长生低头,竟看到了义父的笛子,她什么时候把它插在腰带上的,不是好好收在柜子里么?
琴追问,“姑娘是否愿意为这美景助兴?”
长生不想扫兴,无奈不会,”我吹过这笛子,可它发不出声响,不晓得是坏了,还是我不会吹。”
琴追笑道,“并非成调成曲才叫会吹,乐声不过是用来抒发心中悲喜,姑娘心中想什么就怎么吹,或许反倒是水到渠成。”
长生心想,这样也可以?
弗恃道,“那你就试试,不得也无人怪你。”
长生似懂非懂,拿起笛子,看了一眼梨树林,只觉得景色十分美丽。若不是她肚子里没什么文墨,一定要写诗赞美的。
她朝笛子上的孔吹了口气,笛子居然发出声音了,虽然只是单音。却也让她高兴了,还好义父的笛子没坏。
她又把其他几个音试了,落英缤纷,飘落的梨花变成了年轻的姑娘,赤足拉着手围着长生翩翩起舞。
琴追笑道,“姑娘夸她们漂亮,她们十分高兴,于是起舞感谢姑娘。”
弗恃道,“这可算是你说的有得有失?”
只等长生一曲终了,那些梨花精魅又变回梨花。
琴追摊开手来,就见他掌心里躺了一只小小的杯子,杯子是梨花形状,晶莹剔透并非玉石,不知用的什么材质。
“这梨花杯是姑娘的了。”
琴追突然相赠宝物,长生却是不敢接受,这是要以物易物的吧,“我没宝物能交换。”
琴追微笑,“**虽好,然后四时更叠有序,我虽想将春留住,却无法逆天行事。姑娘吹了曲子给春日增了色,已经是为我将春日留下了,不论再过去多久,今日所见毕生难忘,那就与将它留下无异了。”
弗恃赶紧让长生收下,就怕琴追反悔,“他既是说换,那便是值得,你就不必推脱了。”
长生心想其实她要这酒杯也没用,她又不好酒,于是问,“我能送给师父么。”
琴追道,“既是给了姑娘就是姑娘的,随姑娘处置了。”
弗恃笑得皱了脸,“不枉费师父这样疼你。”他拿过梨花杯放浪形骸的亲了杯子一下,终于到手,只想着回去立马倒进清水试试。
琴追盯着笛子道,“姑娘的笛子要好好保管才好。”
长生平日总小心翼翼的收着,唯恐将笛子弄丢了,连纪念义父唯一的东西也没有了。所以弗恃也没机会仔细看过笛子。
虽是貌不起眼,但刚刚长生吹响时,只觉得走股生气从四肢百汇涌了进来。再看枝上梨花,只觉得较之前开得更盛,就连原来含苞待放的,都在刹那绽放。
………………………………
第二十七章 佩剑
只是长生没发现。
弗恃道,“日后你就用这笛子吧,不必像你师弟一样用剑。”
长生不舍的,若是把笛子做武器,少不了磕磕碰碰,损了怎么办?
琴追玩笑道,“你若都不用它,一直放着,或许哪一日就被虫蛀了。”
弗恃吓唬道,“连神仙都金口玉言了,你若是不用,那它最后就会被虫蛀坏。”
琴追见长生大惊,立马道回去便用,不由得失笑。
“其实此次来,还有事相求。‘弗恃拿出在安胥镇得来的铁石道,‘不论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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