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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仙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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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可后背涂不上,手够不着。
枸杞把瓶子打翻,爪子上占上了凝脂露,叠罗汉那样黄豆在下给她踩脚,啪啪啪爪子拍上长生的背帮她涂。长生笑道,“谢谢。”
她把白布洗干净了缠回身上,也看到池里飘着的那些黑黑的东西了,想着可能是她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污垢,脏了馒头的池子。
馒头让长生泡半个时辰,那就是算好了时间进来的。她问道,“泡了这水有没有觉得身子舒服些?等过了几日你把这白布拆下来看,就知道这水有多好了。”
长生歉意道,“这池子被我弄脏了。”
枸杞和黄豆小步跑到馒头脚边蹭她的脚撒娇,馒头把它两都抱起来,往那水池瞟了一眼,“没事的,我让丫鬟来收拾清理就好。其实这池子也算不得是我的,这洞府之前的主人年岁大了寿终正寝,就把洞府送给我了。这池里的水可是修蛇的血水。”
长生瞠目结舌,“血?”
馒头拍了拍额头,近来真是忘性大,忘了在她下池之前跟她说了,“是啊,蛇能换皮,退掉那层老皮,就更年轻漂亮了,小恩公洗了后也一定能换掉那层坏皮。”
长生抖着手指着那瓶凝脂露,“这不会也是妖怪内脏之类的切下来做成的吧。”
馒头道,“这个是用草药做的。小恩公不必太在意了,那条修蛇作恶多端,才会被之前的主人给收拾了放掉了血有了这个池子。我们一直使用池水来沐浴,皮肤光滑细嫩又是白里透红。变成人样去勾引,一日比一日好看,上当的色胚也就一日比一日多。”
说罢还特意转了一圈,果真是身段窈窕,肤如凝脂水润水润的。
话说这么说,可用血来洗澡始终是……“我能不能再用清水洗一次啊,有点黏糊糊的。”
“黏的就对了,上面还有药效,你忍等渗进皮肤里了也就不黏了。”见长生已经把布包好了,就帮她捡了外套给她披上让她回去接着睡。
长生扭着身子走了,只因为全身都黏。
馒头轻斥枸杞和黄豆不许再打闹,回房之前吩咐丫鬟进来清理,那两个丫鬟找来一个平时捞鱼用的网子,去捞那些浮在水上的脏东西。没得主人同意,她们不敢下池,这修蛇的血水又是珍贵,只能用网子捞不能用瓢舀。
否则少了一点,也是要挨责罚的,那脏东西是成片成片的,并不分散,所以也没花多少工夫,一盏茶的时间就清理了。
其实一个丫鬟道,“这好像是皮。”不过乌漆墨黑的颜色,她也不确定。
另一个看了一眼,倒觉得比较像是切得极薄的牛肉干,“怎么可能是皮,这血池再有效,也不可能泡一泡就蜕了皮。夫人她们往时泡了也是两三月才见效果的。也不必管这个是什么,扔了就完事了。”
把这些装进袋子里,拿到洞府外去扔了。
这狐狸窝依着那地形走势建得比较特别,府邸在洞中,但这山洞却不是完全的封闭的,走到中庭,顶上有一大洞。外头要是倾盆大雨,中庭这也会下雨,外头要是下了雪,中庭的草地上也会盖上一层雪。
不必出洞府,四季变化也能尽收眼下,得沐日月恩泽,她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妖怪建得出这么漂亮的宅子。
长生抬头,此时正是月上中天,月亮正好就爬到洞口上,月光从顶上歇下来,是成圆柱状的。与她平日看到的,广阔无垠月色戚戚的景象不太一样,别具另一番的美态。
比平时的更像是月饼,且是包了馅料分量十足的五仁大月饼。
长生望着那月亮傻笑。
“小恩公。”
狐狸洞里唯一的男丁,长生给他起了名叫薏米,他是唯一袭了馒头一身雪白的皮毛的,眉心用丹脂绘了梅花的图样。洞里其他的狐狸额头上也画了花,但只有他和馒头画的是梅。
薏米的长相和姜曲一样阴柔美丽,所以眉间绘了花却是一点也不奇怪,反倒锦上贴花衬得他样貌更好看。爱漂亮也是狐狸精的天性,男女一样。
“小恩公怎么一个人在这?”薏米问。
她去的时候有丫鬟给她领路,不过回来时她们去收拾了,她也就一个人走了。“我刚去泡了水。”
“是去血池了吧。”薏米怕她看不到路,到中庭摘了一朵花,摊在掌心中施了狐法,那花就变成一盏灯笼了,就是光不如蜡烛的明亮,带了点幽暗的绿色。
“老祖宗很是看重小恩公,我们妖怪就是如此,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很是不喜欢不分青红皂白就抓妖的和尚道士,不过我看得出几位与他们不同。”
“我师父和师弟都是好人。”想了想,又是打保证道,“我们玉虚都是好人。”
“我给小恩公带路吧。”他好奇问,“玉虚是在昆仑山吧?那里漂亮么?老祖宗不喜欢我们贪玩,想让我们专心修炼。芝麻她们常常偷溜出去,但也不敢跑远。”
长生憨笑,“昆仑山很漂亮。我要是像师弟他们读书那么多就能形容给你听了,可是我嘴笨,只会说它很漂亮。”
薏米笑道,“等有一日,我本事练好了,老祖宗也准我远游了,我定要去昆仑山看看。”
长生的隔壁左边住的是司马鹿鸣,右边住的是姜曲。两人的窗户都没关好。司马鹿鸣的房中传出冷森森的声音,“出去!”这声降了几度,别人听不出去,因他说话都是这样冰冷的语调,但长生听出来了,他很生气。
花生那娇滴滴的说话声也紧跟着飘了出来,“花前月下,怎么能辜负这样的良辰美景呢,公子你就从了我们吧,我们也不会死死纠缠于你,一夜就成。”
红枣也道,“夜深露中,公子就忍心看我们这样苦苦哀求也无动于衷么,你怎么这样铁石心肠。公子,红枣体弱觉得好冷,你摸摸看,这手冷得都成冰了。”
薏米摇头叹气,“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长生走到窗前,见花生红枣已褪了外衣,就穿着肚兜和内裙,露出后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长生楞了楞,房里的人也楞了楞。她们分明是见长生不在了,才发起了攻势,却没想到她这么早回来的。若是顺从,早就速战速决了,司马鹿鸣却是不配合才这般不顺利。
长生整张脸皮都烧起来了,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好?她思索了良久,结巴道,“打……打扰了。”帮着把窗户关上。
司马鹿鸣追出房去,花生和红枣不甘心半途而废,一左一右拉住司马鹿鸣的手,顺便吃吃豆腐摸一下他结实的胸膛。司马鹿鸣皱眉,也不晓得哪抓出一把呛人的胡椒粉朝她二人扔。
花生和红枣变回狐狸模样,不停用爪子揉着眼,眼泪流个不停。
“师姐。”司马鹿鸣欲解释。
姜曲的房门也突然开了,“我虽是长得玉树临风,可内在十分单纯。这种事不适合我,姑娘还是去找别人吧。虽是比我好看的难找,但稍稍差一些的还是能找得着的。”
姜曲抱着衣服,上衣已是被剥光了的,就生一条裤子。这些狐狸精真是不能小瞧了,还以为看在那长生份上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如饿虎扑羊,半会都不能松懈。
桂圆和莲子扯住姜曲夹在腋下的衣服袖子,想把他拉回房里,若是不得就使强的。长生见他光着膀子,赶紧捂了眼拔腿就跑,不过不是往房里跑。
薏米道,“小恩公,你去哪!”
“我要去找水。”长生捂眼捂得严实,看不到路踩中了石头摔成了恶狗吃屎。
第二日用早膳时,长生一直捂着左眼。馒头关心道,“眼怎么了?”长生摇头不肯讲,馒头拉开她的手,见她眼皮上冒出一颗痘。
长生没长过针眼,以为这就是针眼了。因为昨日看了不该看的,又没及时洗眼睛,“我要不要找针把它挑开?”
弗恃伸手在她眼皮上摸,那痘很小,她不忌口,燥热的东西吃多了就会这样了,“熬些清茶去火就可以了。”他听到起筷声,又道,“你们两今日不许吃东西,出去罚站,站到巳时才许休息。”
司马鹿鸣和姜曲也不辩解,放下碗筷出去站了。
馒头想为他们求情,毕竟理亏的是红枣她们。她都已经是吩咐了,住下来的是客人,不许把心思动到他们上头,这几个小辈还是定力差,阳奉阴违。
“错的是她们几个,要罚站也该是她们去罚站,跟那两位公子没有关系,他们是正人君子,对这些姑娘也是守礼规矩。”
红枣她们见馒头生了起,不敢再动筷,她们原本也用不惯筷子的,都是用手抓着食物吃的,只是长生来了,馒头便让他们也学着人间的规矩,使筷子。
栗子故意踩了花生的脚,抱怨她们昨夜去勾引人,没告诉她让她跟也去,就她们喜欢俊俏的公子么,她也喜欢的。可她没去成,却也还要跟着受罚。
栗子踩花生,花生就踩回栗子,桌下互不相让。馒头拍案骂,“成什么话,即便是克制不住,难道就没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么,你们当真是连兔子都不如。”
弗恃道,“我知他们没有冒犯几位姑娘。”他就住对面,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我罚他们是因为别的。”日日教他们法术,进步也大,不想伤那几个姑娘而把她们赶跑的方法多了,却是因为她们赤身露体引诱,乱了方寸。
芝麻用完了早膳就和栗子两个,拿着馒头准备好的厚礼往织罔崖去。午时时她们两回来了,礼物却是原分不动的,长生便想这商量是商量不成了。
馒头道,“我领几位去,真不得,只能用其他方法了。”比如偷,再比如抢。
薏米思量了一番,说,“做了两百年邻居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老祖宗还是不要去吧。我认得路,我领他们去。成功了固然是好,若是没成功,被发现了。老祖宗尽管说是我不受教顽劣自个的主意就好。”
馒头看着长生道,“那怎么得,我要跟着你们才放心。”
薏米提醒,“老祖宗该准备闭关修炼了。若不是因枸杞和黄豆,也不会耽误了。”
弗恃道,“就照他说的办吧。”
闭关修炼就是为了突破修为的局限,估计也是到了要紧的时候了,要了成了,第七条尾巴也就出来了。这只狐狸活的年岁算不得老,却是有了六条尾巴。
人的修炼毕竟和妖的修炼不同,他不得其要法要领,馒头如今的道行说是得了长生义父指点才突飞猛进,他又不禁想长生的义父估计不仅仅是个庙祝。
他们先回去取马车,蓝衣女见求神拜佛的终于把他们等回来了,高兴的变回狐狸追着尾巴转圈,他们不知它一个人在这真是很无聊,它最怕闷的。
长生道,“馒头说零陵香长在洹牲泉中间的石头上,鲛人住在水里,他鼻子不知灵不灵?”要是大老远就闻到他们的气味怎么办?
姜曲道,“隔着水,就算鼻子好使也闻不见的,小心点不要惊动他就好。”
………………………………
第二十七章 给个教训
薏米递上一个大饼给长生,“约莫要赶两个时辰,午膳肯定是赶不回来,我带了些吃的,小恩公肚子饿就拿。”他话才说完,一扭头长生的手上已经是空的了,长生把那大饼折成四折一口就吞了。
他们现在走的是条石子路,不太平坦,车轮碾过石头声音很大。不过长生只要有的吃就满足,也不在乎这一路走的舒服还是不舒服。反正她皮粗肉厚,屁股上的肉又是全身上下肉最多的,颠不疼她。
弗恃听到声音撩起车帘子,就见他们马车后头,还跟了一辆马车。这小路是去织罔崖的捷径,两旁树木丛生使得路就变得狭窄了,他们堵在前边,那辆马车只能是跟在后头。
赤日炎炎似火烧,又是迎着日升的方向走,弗恃喊停下,先找个树荫休息一下喝口水再走。
司马鹿鸣把马车往边上停,好让后面的马车过,没想到后面的也停了下来。车上先是跳下四个大汉,小心的扶着一位穿戴华贵耀眼的夫人下来,然后是韩凤生。
韩凤生也见到他们了,长生想打招呼,韩凤生却是瞟了他们一眼装作不相识,挑了他们对面的树荫坐下,自顾自取了一块布抹起他的长枪。
薏米给她倒了水来,韩凤生抬起眸子盯着他,薏米察觉那不善的目光也不甘示弱,警觉的直起了身子。长生喝了水,抓了一个大饼要继续吃,咬了一口,见他们目光胶在空中分不开。
她又拿起第二个,不太会看场合,问道,“要吃么?”
薏米微笑,“我还不饿。”
说来薏米没见过韩凤生,应该不知伤了枸杞黄豆的人就在眼前,他说过妖怪都是有仇报仇的,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当场就打起来。
长生眉头紧锁,有些担心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姜曲坐到她身侧,偷偷使了眼色,让长生看那位夫人,长生道,“有些眼熟。”
姜曲小声道,“那晚看水灯时,她站在向员外和向夫人身后,只是一直没有做声。”他除了对书,对美人也是过目不忘的。
那美夫人接过下人递上的干净的手帕,正擦着香汗,见长生他们在打量她,微微朝他们点头,长生也礼尚往来对她点头。那美夫人左手腕上戴了一串珍珠。
她已经是见过无数次卦燎用来当弹丸使像龙眼那样大小的珍珠,再见了其他的珍珠反应也趋于正常反应了。只觉得那珍珠虽是不大颗,但每颗大小一样很圆润,也很漂亮了。
姜曲问,“你喜欢那串珍珠?我过去帮你问问那位美人愿不愿割爱,买来送你。”
长生摇头,“我只是觉得它有些像眼泪珠子。”
韩凤生突然站了起来,朝薏米掷了长枪。
薏米步伐轻盈,旋身躲过,见那长枪不偏不倚就插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薏米动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素不相识,竟下这样的狠手。”
韩凤生话中有话,“没什么,只是闻见了狐狸的臭味,以为来了一只狐狸而已。”
弗恃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倒是有趣,哪有什么狐狸。不会是日头毒把你晒昏了吧。”弗恃哼哼了两声,摆了架子道,“你见了长辈也不行礼的么。老头子我面子大,人面也广,五湖四海都有熟人,说不准你认识的也是我认识的。”
韩凤生观察弗恃外貌年纪,猜测他的身份。玉虚是大派,在同是修仙问道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门派里甚是有威望,却没想只是空有虚名,“道不同,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这小子实在嚣张,弗恃心想要给他给教训,便对长生道,“把长枪还给他。”
“哦。”长生把油腻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把插在地上的长枪拔出来,要亲自走过去交还。
弗恃道,“你走过去坐什么,没听到人家说道不同么。楚河汉界分明,你过了界就是找打,你想挨打么?”
不想,长生为难了,“那我要怎么给?”
“那枪怎么过来的,你就怎么还回去。”
“啊?”长生思考着,就怕误解了师父的意思,这长枪是飞过来的,师父是让她把抢飞回去么?
司马鹿鸣道,“扔回去就行了。”
“哦。”长生听话的把长枪掷出。
韩凤生伸手抓住了杆,却是出乎意料,被那力道带着往后退了**步,直到枪头刺进了树干中才停住。那枪头陷入得深,树皮已是裂开好几块。他的手麻了,不想让他们看出来,只好将手背到身后。
弗恃终于痛快了,喊道,“走吧。”
薏米上了马车,挑着帘子韩凤生一行人还愣在原地,高兴道,“小恩公真的是给我出了口恶气了。”他要是自己出手教训也得,但就怕给他们添麻烦。
长生也不会引经据典,东拼西凑得了一句,“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小恩公放心,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跟一个凡人计较。”
弗恃又是懒洋洋的侧着身子躺下,“他这般目无尊长,也活该受个教训。”
长生说道,“掌门师伯说做人要宽容忍让,不能得理不要人,不然很容易乐极生悲。”
“什么时候说的?”
“有一次我去借针线,正好碰到了掌门师伯开早课,我就在门外听了一下。”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但她觉得不论掌门师伯的早课说得深奥还是易懂,都是劝人行善宽容的,所以她就记下了。
弗恃叹道,“你呀,就是容易被这些洗脑子。”
弗恃让司马鹿鸣和姜曲轮流赶车,免得其中一个太累,一个太闲。二人换了位置,姜曲坐上辕座,倒是有模有样,一甩鞭子抽在马身上,便是全力跑起来。
只是,他们快就发现了,姜曲也就有个架势,车子晃得厉害,马车里他们几个也是跌来撞去。
“你之前赶过车么。”弗恃问。
姜曲赶紧拉扯缰绳,想止一止这马的冲势,却发现没用,“这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不早说!”
姜曲苦笑,“现在应该也不算晚说。”他也不知道赶车这么难。
话音才落,马车碾过一块大石,翻了。长生滚出了车外,心里想掌门师伯说的教导果真还是要贯彻执行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第二十八章 商量不成
随后的路程还是由司马鹿鸣赶车,弗恃把姜曲教训了一遍,让他也坐到辕座学。有人教,姜曲又聪明学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完全掌握了。弗恃念叨他要是一开始就坦白也不会害的他们吃这皮肉苦头,尤其长生磕得头破血流,额头右侧白布染上了血色。
姜曲内疚,怕她脸上多留一道伤疤。长生却是觉得跟谁都没关系,就是掌门说的那样乐极生悲了而已。那伤口倒也不疼,她捂着等止了血,吃饱就犯困,缩到角落里睡了,还打呼噜。
弗恃好笑,伸了手疼爱的抚了抚她的额,轻轻摁住她的伤口导了点真气想让她康复得快些。薏米一旁看着好像有些明白长生为何能被养成这样憨厚带点傻气的样子。
薏米好奇,“道长不觉得小恩公愚钝么?妖界之中从来就是弱肉强食,若生下来就弱小,即便不被扔掉,不被吃了,也会遭排挤。”
弗恃只是简短的回了一句,“人和妖的处世之道自然是不同的。”
“道长跟我从前想象过的凡人也不同。”
薏米望向窗外认路。越是往前,树木生得若是茂密,马车不能再前行了,只能用走的。只得把长生喊醒了,把马车停在原地往里走。薏米指向一处,压低了声量,就怕惊动了鲛人,“那就是洹牲泉。”
草木茂盛却在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阳光是金黄色的从叶子和叶子交叠的空隙中洒了进来,恩泽的布施在了面积不大的泉水上,两只鸟儿落下喝水,平和又宁静。
薏米道,“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还是希望能不伤和气的解决了。几位先在这等,我再过去与他商量,若还是说不动的,看我的手势行事。”说罢讨论了一下,若是握拳表示什么,张手又表示什么。
薏米弯腰捡了一颗小石子,上前扔进了泉水中,石子激起涟漪,惊得那两只鸟儿展翅飞走了。
泉面上冒出了很多的气泡,像煮沸的水那般。
一个人身鱼尾的男子冒出了水面,长发披肩,眉清目朗的。穿着淡蓝色的鲛绡,这鲛绡又名龙纱,唯鲛人懂得织绩,入水不湿,又是轻薄飘逸。远远望着,好似芝兰亭亭生在了水中那样的秀美多姿。
姜曲低声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鲛绡,若是再见了天上的仙女织的云锦彩缎那就真是无憾了。”
“那你就要好好修身养性了。”司马鹿鸣盯着前方动静,似随口回了他一句。
姜曲想到平日跟司马鹿鸣说上十句,他也未必会一句的,这难得反常,姜曲好奇问,“怎么说?”
司马鹿鸣做什么都有股认真劲,包括说笑,“怕是你没见到锦缎就因调戏仙女被逐出下来了。”
姜曲自辩道,“像我这等风流人物,即便成仙了也是风流伞‘,容貌堂堂,但可不等同与下流,我也是有人格操守的,只是比你更懂姑娘心思而已。”
弗恃皮笑肉不笑道,“我要不要专门划出一块地让你们两讨论何为风流。”
司马鹿鸣和姜曲正了脸色,不敢再说话了。
长生听到左侧传来声音,很轻微,是踩到了枯枝烂叶发出来的。那韩凤生弯着身子在前,而那美夫人和四个大汉在后。长生扯了扯弗恃的袖子,韩凤生他们借着草木做屏障,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躲了人的。
姜曲道,“不会和我们一样的目的吧。”刚才便该警觉的,唯一一条捷径,都是往这来,目的地自然也是一样。
弗恃道,“静观其变。”
韩凤生看见了薏米,也猜到他们在附近了。
“你是涂山家的?”鲛人问。
薏米笑道,“你刚搬过来时,老祖宗曾带我和众姐妹过来拜访。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鲛人并没那个闲情逸致与他叙旧,见是有块石头落下,才上来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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