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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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悬崖上的草莓

　　　　重伤未愈，再加上忧急思虑，与长时间的全身心工作，致使疲倦向洪水一样，不断冲击着艾斯特尔的身体与大脑，尽管，她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并不是休息的地方，但她仍然不能拒绝疲倦之神好客的约请，靠在床角昏昏睡去。

　　　　时值深夜，北地的寒风，仍然是这片大地上的主宰，它不断的冲击着一切敢于阻挡它脚步的东西，哪怕只是寻找到一丝缝隙，它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寒冷带给人们，似乎瑟瑟发抖的人们，才是它眼中最美丽的风景。

　　　　狼牙关医疗区，全部用剑齿族的帐篷搭建而成，并相互连接贯通，分成不同的治疗区，这些帐篷，在千万年来，久经寒冷的考验，看起来虽然简陋，但质量却是值得信任的，帐内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安置一座魔法暖炉，彻底隔绝了寒冷的侵袭，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艾斯特尔这位江南，才能在这里安睡吧。

　　　　雪精灵大师、药剂师、还有那位圣凯瑟将领，似乎忘了疲倦与伤痛，在暗淡却温暖的灯火照映下，愣愣的看着安恬睡去的艾斯特尔。

　　　　在忙碌中摘掉的头盔，再也不能用它的坚固与冰冷，来掩藏这位女将军与生俱来的妩媚与温柔了。

　　　　淡紫色的长发，在微红的灯光里，像是一段来自江南的绚丽丝锦，俏丽的脸颊，也充满了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与灵秀，尽管在疲倦中显得有些苍白，却使她在仁爱的光辉中，散发出更加让人感动的光芒。

　　　　睡梦中的艾斯特尔，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仍能感受到北地不同江南的寒冷，旁观的三个人，几乎在同时，产生了想要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

　　　　雪精灵大师扶着简易的病床想要起身，轻微的震动，似乎惊动了艾斯特尔，她轻轻皱眉，在睡梦中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而雪精灵大师却因为这个动作懊悔不已，生怕惊醒了刚刚睡着的艾斯特尔，在骑马蹲裆式保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才放松下来，但回头，却看见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雪精灵大师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兄，您老又抽什么疯，干嘛这么看着你的救命恩人”。

　　　　圣奥尔德将领也低声回应道：“谁他妈的让你这只死兔子没事蹦来蹦去的，差点把她惊醒”。

　　　　圣奥尔德将领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停止了下面的话。

　　　　雪精灵大师对此却根本不以为意，轻轻的回答道：“她好像是冷了，我想给他找件衣服披上，我哪知道会惊动她，我听说，将军是江南人氏，一定不习惯北地的天气”。

　　　　药剂师也在这时，低声说道：“将军是皇家导师艾伯特子爵的女儿，当然是江南人氏，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妩媚灵秀”。

　　　　圣奥尔德将领轻声道：“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将军，原来是因为有个好父亲”。

　　　　早前吐得一塌糊涂的药剂师闻言，不仅勃然作色，强忍着愤怒，低声道：“你他妈的放完屁了没有，将军是全国精英大赛上选的杰出战士，是光荣的一等皇家侍卫，在一个月前，还与其他十几名战友深入埃尔帝国，将勇武皇帝凯安达斩杀于千军万马之中，你们那个叫齐恩特的家伙，想要阻止将军与队友的行动，结果也被将军们斩杀当场，你以为，我们阿尔布莱特向你们一样吗没有真才实学，也能高官厚禄，只有在你们这个人吃人的国家才会见到”。

　　　　圣奥尔德将领被没头没脑的痛骂给骂懵了，或许是没有想到，那个刚才还差点把肠子吐出来的家伙，现在竟然敢如此喝骂自己，愤怒的注视了药剂师良久之后，却释然的轻笑着说道：“刚才笑话你是我不对，你也是个好样的”。

　　　　“嘘”。诺尔古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自己则站在艾斯特尔身边，低头看着这位进入梦乡的皇家骑士，眼中闪动着淡淡的怜惜。

　　　　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中等身材配以简朴的灰色衣服，似乎毫无出众之处，但他的身上，却似乎有着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在闪着光，发着亮，在扬眉瞬目的转顾之间，流露出一种天下我有，宠辱不惊的潇洒气度，从容淡定，让人感到亲近而温暖，却没有人能对这种温暖而产生丝毫蔑视。

　　　　他的左手拿着一件淡紫色的狐皮轻裘，身上仍然带有没有抖落的积雪，看到这个在风雪中走来的少年王子，众人意识到，天，又下雪了，而他在外面，想必已经很久了吧。

　　　　诺尔古伸出手来，轻柔的拂去艾斯特尔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艾斯特尔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安恬的笑意。

　　　　圣奥尔德将领，雪精灵大师还有药剂师三人，看着诺尔古将艾斯特尔轻轻的抱在怀里转身离去，从始至终没发一言，却仿佛在这短短的瞬间，述说了千言万语。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丢失了什么但他们们，却永远不会忘记，这平凡而充满深刻情怀的一幕。

　　　　皇家侍卫为了救一个快死的敌人，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忙到了深夜，最后，竟然昏睡在病人的病床前而在寒冬的深夜，那个沉默的少年王子，却站在风雪中，等待着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醒来的艾斯特尔发现，自己正被诺尔古抱在怀里，在雪地里缓步而行，她慌忙的想要挣脱诺尔古的怀抱，但诺尔古却轻声说道：“你的身体很虚弱，听话，安心点，别乱动”。

　　　　“可是”。艾斯特尔有些惶急地说道。

　　　　“没有可是这是我的命令”。

　　　　“但”。

　　　　“嘘”。

　　　　艾斯特尔放弃了挣扎，顺从的蜷伏在诺尔古的怀里，并在少顷后，将手环绕在他的颈项，竟然在寒风大雪中，听者诺尔古和缓有力的心跳再度睡去，而且，这竟然是她一生中，最为香甜的一次睡眠，或许，这位少年王子的怀里，才是她最为安全的所在吧。

　　　　诺尔古将艾斯特尔轻轻的放在床上，却并不能就此离去，因为艾斯特尔在睡梦中，仍然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孩子，在梦中紧紧搂住她最心爱的玩具，任凭梦魇的追赶，却只能让他们越抱越紧，诺尔古不想打扰她迫切需要的睡眠，也不想拒绝这份温柔，他和衣俯在艾斯特尔的手臂之上，在舒缓均匀的呼吸中，进入了梦乡。

　　　　凌晨时分，艾斯特尔出于军人特定作息习惯，睁开了她美丽的眼睛，但她却没有看到那位抱着她在风雪之夜踏雪而行，在梦中与她且歌且笑的少年王子，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艾斯特尔快速起身，在匆匆洗漱之后，便赶往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已经消失，只留下那一片被冰雪染成苍白色的空地，艾斯特尔一把抓住向这里走来的安格斯，焦急地问道：“王子殿下到哪里去了”。

　　　　安格斯回答道：“昨天神子紧急升帐，对全军作了重新部署，昨天深夜，他就已经率领所有的骑兵与空骑兵出发了，对了，昨天升帐时你没有赶来，诺尔古说你有其他任务，现在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喂喂”。

　　　　艾斯特尔站在一座冰封的山坡上，出神的看着诺尔古离去的方向，仿佛她的目光，可以穿过时间与空间的阻碍，看到那黑发少年温暖的笑脸。

　　　　“我的兄弟，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伊格纳缇伍兹对与自己一同坐在猛犸兽上的诺尔古问道。

　　　　诺尔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可能是因为战事思虑过度了，不用担心”。

　　　　伊格纳缇伍兹点头道：“那就好，说实话，在战事上，我并不为你担心，自本次开战以来，你的智慧，已经为我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与荣耀，我虽然并不是什么军事家，但我仍然看得出来，与圣奥尔德的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胜负已经不再重要了，我们无力再进一步扩大战果，圣奥尔德也无力再加大战争筹码，我想，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你比我清楚，我只担心，你对某些人的感情牵挂，会影响你明智的判断”。

　　　　诺尔古闻言，不仅苦笑着点头道：“我不能不承认，你不但是个卓越的军事家，也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无论在战事和人事上，你都具有非凡的洞察力”。

　　　　伊格纳缇伍兹礼貌的略微欠身道：“很荣幸能得到神子的夸奖，但我最引以为傲的，却是我的另一个头衔，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还是一位绝顶的情感专家，我觉得，在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感到困惑时，我丰富的情感经历，以及对感情超越常人的理解，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诺尔古闻言，不禁大声笑骂道：“去你的吧你一个猛犸族的，有什么资格在这样的问题上帮我”。

　　　　伊格纳缇伍兹耸肩道：“没办法，实在是太优秀了，就是把自己藏起来，也能吸引的目光”。

　　　　“你他妈的怎么不去一头撞死，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刚刚跳上猛犸兽的科兹莫，没等已经要晕过去的诺尔古回答，便颇感恶心的大骂。

　　　　与科兹莫一同上来的福瑞德，也哆嗦着道：“大哥，拜托你了，这么冷的天，您就不要说这些让我们浑身发冷的话了好不好”。

　　　　伊格纳缇伍兹无所谓的轻笑着道：“你们都是一些不能面对现实的人呀，像我”。

　　　　“快滚吧你”。

　　　　“真他妈的欠揍”。

　　　　“扁他”。

　　　　“我靠，你们这些混蛋，怎么又他妈的欺负我，哎呦好了服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诺尔古的烦恼，在几位好友深刻的友情中渐渐淡去，他知道，这样的烦恼，仍然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他现在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管了，即便那些烦恼充斥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也不想放弃拥有快乐幸福的权力，最起码，这一刻，他是快乐的。

　　　　禅宗有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人被老虎追逐到无路可逃而跌落悬崖，幸好抓住了悬崖上的藤蔓，才没有被摔死，可是更大的不幸，却在等着他。

　　　　悬崖的下方，也有一只老虎，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成为自己的粮食，而他抓着的藤蔓，却正在被两只老鼠啃噬。

　　　　可他却发现，悬崖上，生长着一丛熟透的野草莓，正在触手可及处，展示着它娇艳与美丽，他将草莓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着它的馨香与甘甜，感叹的道：“多甜呀”。

　　　　品味人生每一份甘甜，即便它是出现在自己困境中的果实，相伴着困惑与无助，来到你身边一抹微弱的幸福艳色，我们仍然不应放弃，品味这一份甜美的权利，抓住困境中的快乐，并享受它带给我们的幸福，你会有一个无悔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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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欢颜节与国殇日

　　　　诺尔古制定的帝**刀计划是一招险棋，同时，也是一招难得的妙棋。

　　　　首先，兵分三路，先后攻克三座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为后续援军和给养的输送打开了通路，使得远征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并在狼牙关布置防线，充分调动了圣奥尔德的精锐部队，为己方实力最为强大的骑兵发挥优势做好了铺垫，也为提早结束战争，做好了充足准备。

　　　　如果，能够在平原地带，一举击溃圣凯瑟中央军，极地勇士就将夹带得胜的余威，兵分两路，一路以骑兵为主，与已经进入圣奥尔德领土的穆萨雷恩回合，两路大军分左右两路，将圣奥尔德东路大军，也淹没在铁蹄之下，而另一路由步兵为主体组成的极地勇士，将会迎击圣奥尔德西路大军，并在己方骑兵大胜之后，将敌人聚而歼之，从而，使圣奥尔德在北方兵团全军尽没的伤痛后，再次遭受不能愈合的创伤。

　　　　要是一切都是按照事前部署的计划来执行的话，现在的诺尔古，就已经为自己赢得了重要的战争砝码，或是引军向东西两路破袭，使圣奥尔德另外两处边防城关遭受威胁，让圣奥尔德真正的对手睁开贪婪的眼睛，或者挥军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威胁圣奥尔德国都，迫使其签立城下之盟。

　　　　遗憾的是，与诺尔古对弈的，并不只是圣奥尔德的军事家，还有冥冥中的命运之神。

　　　　在这座世间大棋盘上，它才是真正的主宰，是空间为纵，时间为横的规则制定者，即便是那些让万世传唱的盖世英雄，也必须通过它的严酷考验，以及艰苦卓绝的测试，或许，诺尔古在茫茫天道的眼中，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使他的人生，因此少了一些更加鲜亮的色彩与夺人眼目的璀璨光芒，所以，它借助了两位女性的手，改变了诺尔古前进的路线，为多年之后，规模更加庞大的战役，埋下了伏笔。

　　　　对圣奥尔德中央军的接收，为极地远征军造成了巨大负担，诺尔古不得以召开紧急会议，重新制定了战略，并在当日深夜，率领所有骑兵与大部分空骑兵，连夜赶往与穆萨雷恩约好的汇合地点，而所有步兵，则充当了保姆的角色，将圣奥尔德中央军的俘虏，分作三批，分别从三座早已攻克的城池中穿行而过，在圣奥尔德民众的眼睛见证之下，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就在极地保姆们回家的道路已经行进到一半时，诺尔古与穆萨雷恩和并在一起的两路大军，也对圣奥尔德东路赶来的二十万大军，发动了猛烈进击。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时间，最终，将圣奥尔德东路大军彻底击溃，斩敌近九万余人，战略物资则被弃之不顾，在短暂的休整之后，便起身向阿尔布莱特方向急行，并在一日之后，赶上了押送俘虏回国的极地步战兵团，而这时，圣奥尔德的西路大军距离撤退的极地勇士，已经不足数里路程，先头骑兵激起的烟尘，也已经进入了极地勇士的眼帘，而此时，他们距离阿尔布莱特领土，却还有整整一天的路程。

　　　　圣奥尔德的西路大军指挥官，是一位极富战略头脑的优秀将领，他并不为敌人的优势兵力感到畏惧，也并没有因为敌人连续大胜己方的精锐军队而感到惧怕。

　　　　他很清楚，敌人在马不停蹄的战斗中，也必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是还有战斗力的士兵，也早已是疲惫之师，再加上数十万降兵的拖累，在异国领土上长时间的压力，一旦士兵动了回家的念头，那这个念头，必定如同泛滥的洪水一样不可遏制，而这样的士兵，是决不会再有战斗意志的。

　　　　这一点，没有实际体验的人，根本意识不到，但这位将领，却对此很有体会，由此可见，他的才能，并不仅仅是体现在军事上，也体现在他对人心的洞察力上。

　　　　对于这位圣凯瑟将领，诺尔古的评价异常中肯而客观。

　　　　“如果，不是国内几位统帅的提醒，我极地纵横无敌的勇士之旅，或许会在圣奥尔德最后一场战役中，遭到最为惨痛的失败和不能弥补的巨大损失”。

　　　　诺尔古曾在这次战斗开始时，向全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圣奥尔德西路大军的所有将士皆可杀，只有他们的统帅我希望要活的，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于追击我几十万极地勇士千里之遥”。

　　　　阿尔布莱特分布各地的几位统帅，用他们非凡的军事智慧和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弥补了诺尔古的疏忽，并为诺尔古作了如下部署。

　　　　诺尔古的极地骑兵连续遭逢大战，战斗意志已经相当疲倦，不再适合高强度征战，应该尽快与极地步战兵团会合，并接替步战兵团押送俘虏的任务，快速返回本国，而步战兵团与穆萨雷恩的军队，则应在阿尔布莱特本土援军的接应下，在险要之地设伏，给予圣奥尔德西路大军以迎头痛击，为这一场纵横千里的大战，画上圆满句号。

　　　　艾伯特为了配合此次战役，亲率辖下所有兵力十万余人，早在数天之前，便已经在远征军回家的道路上，布置了坚固的防线，几乎就在极地步战兵团，与穆萨雷恩的十万人马进入战地的同时，圣奥尔德的西路大军便已经尾随而来。

　　　　圣奥尔德大军是看着极地骑兵的背影，走进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圈套，而战斗的结果，当然是以圣奥尔德西路大军的失败而告终。

　　　　阿尔布莱特以绝对优势兵力，用半天时间就已经结束了战斗，此战，歼灭圣奥尔德西路军近十万人，生擒西路大军主帅加文将军，阿尔布莱特将士与极地勇士，则于第二天，返回本国领土。

　　　　在庆功宴上，诺尔古召见了这位追击了他千里之遥的圣奥尔德将领，两人在席间犹如至交好友言笑不禁，友好的交谈直至深夜。

　　　　阿尔布莱特监国摄政王科林殿下，实现了战前对诺尔古的诺言，得胜而回的远征军，不但看到了千万盏长明不息的希望灯盏，还得到数万坛美酒与万匹牛羊，在满天美丽的魔法烟火陪伴下，将士们竞夕欢宴，在篝火旁欢歌狂舞，并用头盔装满美酒与路人痛饮。

　　　　此时，是神佑大陆历2194年岁末，后来，这一天，成为了阿尔布莱特法定的节日，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会载歌载舞，拿出最好的美酒与食物与大家共享，欢乐会一直持续五天，才会在麻木与疲倦中落下帷幕。

　　　　在此期间，思念灯盏长明，美酒飘香不断，成为神佑大陆上一道靓丽的人文景观，而这个节日的名称，在民间被称为“欢颜节”，但在阿尔布莱特的国家机构，则被称为“国殇日”，因为在此次战斗之后，即便是极地勇士的盖世豪勇，仍然付出了为数近五万的生命代价，将近二十万阿尔布莱特士兵，也永远告别了亲人的眷恋与期盼。

　　　　与国民们不同，阿尔布莱特皇族与帝国官员们，都会在此日，在冰雪中的国旗下静立默哀，以表达对亡故将士的哀思并提醒人民，国之大殇，永不相忘。

　　　　战争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用之得当，固然可以伤敌一万，用之不当，也可以自伤八千，而战争的天平，永远也不可能会出现平衡，因为战争之神对它的设定，便只有失败与胜利，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阿尔布莱特欢庆胜利的时候，圣奥尔德却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圣奥尔德皇宫中灯火通明，所有的帝国大员全部汇集到皇宫，与克里斯蒂安陛下彻夜议事，帝国参谋部也在不停的运转，将一道又一道任命和战略部署，像雪片一样下达到全国各地。

　　　　阿依奴在阿尔布莱特战胜的当天，便已经知道了消息，但消息的来源，却并不是来自阿尔布莱特的情报网，而是圣奥尔德的宫廷侍卫长道格拉斯。

　　　　这位宫廷侍卫长对阿依奴似乎格外关心，清闲下来的阿依奴，也会因为这位侍卫长的关注，被鲜花和美食所包围，如果不是阿依奴手上，有这位侍卫长的详细资料，没准还真会认为道格拉斯对她有意思呢。

　　　　道格拉斯现年四十二岁，少年便显高才，曾游历诸国，见识广博，性喜豪赌，挥手千金，饮食不厌其精，但这些嗜好，与他对的热情相比，便又逊色了很多，与宫廷侍卫长的职衔相比：“”这一职业似乎更适合他。

　　　　阿依奴知道，英俊的道格拉斯，几乎与每一个宫廷外侍都有过暧昧关系，如果不是宫廷内侍必须都要经过处女验证，而且与之通奸者，都将会受到法律严惩，想必这位侍卫长的色魔之手，还会伸到宫廷之内去。

　　　　阿依奴虽然被调到皇宫内廷充当内侍的角色，但她的职位仍然是宫廷外侍，而这位侍卫长，也明显不想让阿依奴成为他猎艳谱上的漏网之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怎么富裕的个人时间，全部都消磨在与阿依奴的纠缠上了。

　　　　有人说，追求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但诺尔古并不那么认为，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毫不留情的侮辱，都只会增加仇恨与怨念，只有给予他人希望的拒绝，才会成为永远不能忘怀的珍贵情感，而问题的关键，则在于希望对于人们的吸引是无可比拟的，人们会在遭到充满希望的拒绝之后，时常会为自己没有尽全力而懊悔，还会因此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地珍惜，错失了大好机缘。

　　　　阿依奴对于诺尔古的这一看法，是完全赞同的，而她对道格拉斯的追求，也正是如此表示的，或许这就是道格拉斯如此迷恋她的关键原因吧但这一段时间，侍卫长似乎很忙，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纠缠阿依奴了，而阿依奴也在清闲下来后，更加的沉默了。

　　　　其他的外侍宫女都以为阿依奴也像她们一样，在被道格拉斯抛弃后感到了失意，但阿依奴却清楚，她执行任务的时间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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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阿依奴的故事

　　　　边塞烽火，皇朝动荡，改变了很多人的生命轨迹，其中自然免不了有人在乱世中高歌起舞，雄起于战火烽烟之中，但更多的，则是在无情的刀兵杀戮之中，陨灭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或者是生命，或者是人性。

　　　　且不论纷繁不息的世间万象，如何在历史的长河中，用自己的方式来书写这一时代的变迁，天地法则却仍然在照常运转，任日月消长，世事沧桑，人间诸多恩怨情仇，到头来，都不过是天地鸿蒙间的烟云轻梦罢了。

　　　　圣奥尔德帝国王子奥卡罗，对于战争与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