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宫女难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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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多诚的话，皇上就黑了脸。

　　　　装病这个法子，早几年四弟还使过，这几年却再没用过了。看来是真病了。

　　　　啧，怪不得昨天老七特地来说情。

　　　　皇上抬头看了看天，嗯，太阳很大，又没有风。

　　　　“把荣郡王挪进宫来，还住原来那地方。有朕镇着，他也好得快些。”

　　　　荣郡王就被一路裹得严严实实地送进了乾清宫偏殿里，他的脸烧得通红，却一点汗也冒不出来。

　　　　皇上让人给他灌了药，又加了一床被子，还是半点用也没有。汗发不出来，病就好不了。

　　　　“怎么病的这么厉害。”

　　　　皇上低声道，摸了摸荣郡王滚烫的额头。再烧下去，别烧傻了。

　　　　他的二阿哥就因为高烧，三岁的时候才会说话，到现在学什么都比同龄的孩子慢许多。

　　　　太医用烧酒给荣郡王擦身，这似乎有些用处，荣郡王的体温降了一点下来。

　　　　皇上就让人把奏折都搬了过来，一边看着太医折腾荣郡王，一边心不在焉地披着折子。

　　　　到了晚上，荣郡王开始冒汗了。他再不冒汗，太医们就要因为出汗过多脱水而死了。

　　　　皇上也松了口气，晚饭也多用了些。

　　　　他让太医去角屋里等着伺候，自己坐到了荣郡王床边，握着他的手，道：“四弟？四弟？”

　　　　荣郡王迷迷糊糊睁开眼，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皇上低声笑道：“这么怕死的人，还成天把死挂嘴边上。”

　　　　荣郡王扯扯嘴角，道：“看你这神色，我暂时是死不了了。”

　　　　“你把酒戒了，好好吃药，调养身子，再过二十年，你也死不了。”

　　　　荣郡王闭上眼，好半天才道：“活着没意思。”

　　　　皇上僵了，这句话，他没想到会从荣郡王嘴里冒出来。当时吓得最厉害的，明明就是荣郡王。

　　　　“好了，别怄气了。等你好了，三哥让你去吏部当主事，那几个师爷，你不喜欢，我就收回来，行不？”皇上放软了语气道，他是好久没这么说话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荣郡王轻声道：“你是可怜我，我不要你可怜我。”

　　　　皇上忍不住笑了下，道：“没可怜你，我信任你。我的好四弟，最聪明，最能干了。”

　　　　荣郡王又睁开眼，看着他道：“又哄我。”

　　　　“别这么糟蹋自己了，三哥还指望你能陪我一辈子呢。你若真没了，三哥也要觉得没意思了。”

　　　　荣郡王看了他会，才道：“你不是觉得，我是故意病的吧。”

　　　　皇上别过头，把笑憋回去了，才看着他道：“没有。”

　　　　荣郡王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因为体力不支，只觉得看他人都有些重影了。

　　　　“哼，骗我，哄我，当我三岁小孩。”

　　　　荣郡王愤愤嘟囔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上摸了摸他的头，靠在床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若不是四弟这么一病，他就要走了皇阿玛的老路了。不是早就决定了吗，不猜忌、不排斥、不打压。

　　　　这是他的弟弟啊，他最疼爱的一个弟弟啊。

　　　　皇上握着荣郡王的手，低声叹道：“好起来，四弟，你可还要做我的‘怡亲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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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郭络罗氏＋剪秋

　　　　郭络罗氏对着镜子照了照，道：“行，就这样吧，拿去让她们改一改，我过年的时候进宫穿。”

　　　　李氏就应了声，郭络罗氏看着她，又道：“你呀，也该减一减，衣服都不好给你做了。”

　　　　李氏柔声一笑，不说话。

　　　　允禄死了两年了，李氏还是老样子，胖乎乎的，倒是不像她这样显老。

　　　　哎，这壳子就是没肉，郭络罗氏努力养了这么些年，也没长几斤肉上去。

　　　　三个儿媳都过来请安，郭络罗氏也就不再埋汰李氏，让她在身边坐了，和儿媳妇们唠了会家常。

　　　　李氏一直笑着不说话，看着四儿媳鼓起来的肚子，眼神几乎要化成一汪水了。

　　　　过了会，弘普过来了，李氏就带着几个儿媳妇避出去了。

　　　　“额娘。”弘普请了安，才道，“荣亲王要去陕西一趟，儿子也要跟着去，大概过年前能赶回来。”

　　　　郭络罗氏点点头：“他这又是去办什么差事？”

　　　　“那有个山头闹起了匪患，皇上派他过去清缴。”弘普笑道，“之前新疆回部有些不老实，荣亲王一直念叨着要去平叛，皇上怕他出事，不肯他去，这次是死活拗不过他了。”

　　　　郭络罗氏也跟着笑：“你可盯好了他，也小心点自己。”

　　　　弘普应了，又把家里的事委托给郭络罗氏照看，才离开了。

　　　　世子福晋依依不舍地给弘普打点好了行礼，弘普叮嘱了她几句，挨个抱了抱儿女，又去和两个弟弟嘱咐了半天，才跟着荣亲王出发了。

　　　　到了地界，那里的官员都诚惶诚恐地来迎。匪徒都被他们围在山上五天了，估摸着也要断粮了。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匪徒们圈着呵护着，也不敢提前攻打，更不敢让他们提前闹起来，万一死了残了的，让荣亲王来了后没匪可缴，或者缴得不够尽兴，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荣亲王用这帮子乌合之众勉强过了回戎马战场的瘾，兴冲冲地带队在被攻破的寨子里跑了几圈，将寨主屋里的牛角弓捡了，预备着回宫送给皇上。

　　　　等到了晚上，荣亲王带着弘普去街市上溜达。他远远看着一个人眼熟，还是弘普提了一句，他才记起来。

　　　　“苏谙达！”

　　　　苏培盛和剪秋齐齐回头，看到荣亲王和弘普，忙快步走过来，行礼道：“见过老爷，老爷吉祥。”

　　　　荣亲王道：“不是说身子不好才告老的吗，怎么跑这地方来了。”

　　　　苏培盛赔笑道：“回老爷的话，还不是贱内想着要来，奴才才不得已，拖着这老胳膊老腿也跟过来了。就这么长的路，奴才坐马车都坐了大半年，真是半条命都去了。这哪里是告老啊，明明是遭罪啊！”

　　　　剪秋就在一旁嘿嘿地笑，荣亲王见了，也不由笑了：“你倒是个情种。”

　　　　似乎是他眼花，只觉得苏培盛的那个媳妇脸僵了一下。

　　　　弘普在他身后，看了剪秋几眼。

　　　　剪秋低着头，并没有看他。

　　　　她倒是有心，想问问郭络罗氏的情况，只是弘普怕是不会告诉她。没了郭络罗氏的特别关照，她也就是个奴才而已。

　　　　荣亲王和苏培盛说了几句话，就放了他走。剪秋也跟着苏培盛告退，经过弘普的时候，就听到弘普用极轻的音量道：“我额娘很好。”

　　　　剪秋怔了下，被苏培盛拉着离开了。她扭过头，看着弘普望向她的眼神，在吵闹的人群里，显得那么安静平和。

　　　　剪秋便冲他笑了笑，弘普也回以一笑，跟着荣亲王走了。

　　　　有这样一个儿子，郭络罗氏自然会过得很好。

　　　　剪秋放了心，扶着苏培盛走回客栈。

　　　　苏培盛进了屋，也不装瘸了，伸了个懒腰，道：“竟碰到了这么个主，啧，这地方不能久留了。”

　　　　剪秋让小二送了热水，道：“之前听说京里来了个王爷清缴匪患，感情是他啊。”

　　　　苏培盛泡了半天脚，剪秋看他阖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也不敢扰他，轻轻把他的脚从水里拿出来，擦干了，把人放倒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就端着水出去了。

　　　　别人都当她是伺候苏培盛的下人，不过是比较有体面一些，因为她从来不和苏培盛睡一个屋。

　　　　剪秋回了屋，想着弘普，想着郭络罗氏，不免，又想到了那个人。

　　　　她看着桌上放着的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拿了一片咬了一口。

　　　　她想起，在圆明园的那天，她亲手喂给余莺儿的那块桂花糖。

　　　　手指尖上，似乎还留有那样滑腻温暖的感觉。

　　　　余莺儿吃糖的时候，还舔了她的指尖一口。

　　　　剪秋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余莺儿当时眼睛里那丝挑衅和唇边那恶作剧般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剪秋下去给苏培盛买早点。苏培盛吃不惯这家客栈厨子的手艺，一日三餐都要吃外面的。

　　　　她在卖包子的摊位旁，见到了弘普。

　　　　荣亲王也吃不惯行馆里的东西，打发他出来买这城里地道的肉夹馍来了。

　　　　剪秋见弘普皱眉看着那卖肉夹馍老哥的衣着，便凑过去道：“街角那有一家，干净得很，味道也是极好的，酸辣汤做的更是一绝。”

　　　　弘普转头看她，又是一笑：“多谢姑姑。”

　　　　“少爷太客气了，奴才当不得。”剪秋福了福身，买了一笼素三鲜的包子准备回去。

　　　　“姑姑这些年，怎么都不来了呢。”

　　　　剪秋停了下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弘普，道：“福晋不宣奴才，奴才也不好贸然上门叨扰。”

　　　　弘普道：“姑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额娘，需不需要我代为回转一下？都这么久了，额娘

　　　　应该不会再气了。”

　　　　剪秋怔了怔，苦笑道：“谢少爷，就算福晋不开心了，也并不是因为奴才。让福晋挂念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奴才上不上门，对福晋来说，也并不重要了。”

　　　　弘普便道：“那，我就不留姑姑了。”

　　　　剪秋再次福了福身，这次她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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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番外·无主题

　　　　甄嬛扶着崔瑶急匆匆地走进来，就见着地上跪了乌压压一片人。

　　　　她闭了闭眼，又继续往里走去。

　　　　淳太嫔圆润的脸早就瘦得凹了进去，她那双巧笑颜兮的眼睛，是再睁不开了。

　　　　安陵容和丰州在一旁，哭得几乎要昏过去。沈眉庄握着淳太嫔的手，垂泪道：“怎的偏生现是你走了，明明我们几个中年纪最小，身体最好的也是你。”

　　　　一旁跪着的温实初和卫临都低着头，温实初微微抬眼，担心地看了沈眉庄一眼。

　　　　甄嬛轻声道：“什么时候走的。”

　　　　“今儿早上，人就不行了，说她的甄姐姐还没来，看不到……”

　　　　沈眉庄说不下去，一旁的宫女接口道：“我们太嫔，就是撑着一口气，想见着熹太妃。”

　　　　甄嬛含泪上前摸了摸淳太嫔的脸，道：“我走之前，还好好的呢。”

　　　　容妃不明不白的死后，她生的五阿哥就由甄嬛这个太妃暂时抚养了。至此，宫里有过生育的女人，从皇后到荀贵人，一个不落全死了。

　　　　外头人都说，紫禁城的风水邪门。先皇是阿哥们留不住，现在这位换了个倒，生养过的嫔妃们留不住。

　　　　皇帝也是气极了，都有小半年没有踏入后宫一步了。

　　　　这次去避暑山庄，宫里的，除了四个阿哥、两个公主外，皇上就只点了熹太妃跟着照顾几个孩子们。说是孩子们，最年长的二阿哥和大公主也有十四岁了。

　　　　走之前，甄嬛还和沈眉庄念叨着宫里这些孩子们。

　　　　大阿哥是他他那拉氏生的，怀的时候赶上给太后哭丧，差点就生不出来，太医院不要钱的各式灵丹妙药灌下去，也只养到了六岁。大阿哥死后，他他那拉氏也就郁郁而终了。

　　　　二阿哥和大公主是辛贵人生的双生子，三阿哥是皇后所出，两人生产时都难产而亡。

　　　　四阿哥、五阿哥和二公主是皇帝的远房表妹容妃所出，如今，容妃也不明不白的病死了。

　　　　若说先头那几位还是有理由的，那容妃是怎么回事呢。

　　　　安陵容还猜过，是不是容妃接连产子伤了身子。但这话谁也不敢说。

　　　　甄嬛在避暑山庄呆到八月，京里就传消息说，淳太嫔有些不好了。甄嬛一开始还只是派人回去，不敢和皇帝说。等过了半个月，沈眉庄亲自写信，说淳太嫔已经昏迷了，昏迷的时候除了念着额娘，就是念着甄姐姐了。

　　　　甄嬛看了这信，心痛得厉害。

　　　　她去和皇帝求了恩典，让淳太嫔的额娘进宫见淳太嫔一面。皇帝允了，还特许甄嬛回京。

　　　　皇帝还有句话，若是淳太嫔真的不好了，甄嬛就先留在紫禁城里料理后事。

　　　　甄嬛谢恩出来，捂着胸口，万分感激上苍，选了这么个皇帝登基。她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觉得四阿哥是个可造之材呢！

　　　　甄嬛快马加鞭回来，却还是没见着淳太嫔最后一面。

　　　　安陵容和沈眉庄一直轮流守着淳太嫔，淳太嫔一死，她们俩也就跟着病了。甄嬛一边操办淳太嫔的丧事，一边让温实初、卫临照顾她们俩，忙得晕头转向。幸而丰州还撑得住，帮着盯着宫里的琐事。甄嬛也不敢让她做什么，丰州嫁人两年才有的喜讯，虽说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那也不能太过操劳了。

　　　　不几日，在圆明园别庄住着的恭顺也来了，好歹分担了下甄嬛的压力。

　　　　恭顺和淳太嫔一向不甚亲近，上了香后，就去看沈眉庄了。她担忧地看了沈眉庄半天，才注意到一旁跪着的温实初。

　　　　见着温实初，恭顺脸皮就一紧。

　　　　她看了看沈眉庄已现老态的脸，忍了半天，还是没有让温实初走。

　　　　沈眉庄这辈子不容易，为了安陵容、甄嬛等人，她放弃了太多太多。临到老了，都是没人会在意的太妃了，还会有什么人把眼睛放在她的身上呢。不会有人发现的，而且，他们现在都这个年纪了，还用得着避嫌吗。

　　　　不过就是，见上一见，连句多的话都不敢说，让人看着都心疼。

　　　　温实初给沈眉庄扎过一遍针，就出去盯着熬药了。恭顺这才坐在床边，握着沈眉庄的手，低声哭了起来。

　　　　淳太嫔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甄嬛环顾四周，只觉得满心疲惫。

　　　　曹太嫔前几年走的，欣太嫔年初的时候，被皇帝特旨，让淑和接到自己的行宫里颐养天年了。端太妃总是病着，一般都不出门。敬太妃身子倒康健，她是一早就来了，看着屋里这情形，只叹气。

　　　　“淳妹妹也算是，有福的了。她还能再见她额娘一次，我呢，都有二十年，没见过我额娘了。”

　　　　甄嬛便挽着敬太妃，往院子里走去：“年底的时候，我和皇帝提提，看能不能……”

　　　　“算啦，他心里也正不好受呢。咱们这个皇帝，就是心软，念旧情。他能这样待咱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这般好，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咱们也不好再蹬鼻子上脸啊。”敬太妃笑道，“只是，我倒是羡慕欣太嫔，到底是亲额娘，这恩典，就是落不到我头上。”

　　　　甄嬛就不吭声了，她想着，恭顺若是也能接个人到自己行宫，会接谁呢。若是可以，她希望眉姐姐能出宫，自由自在的过几年宽松日子。这宫里，锁住她一个人，就够了。

　　　　避暑山庄里，皇帝盯着礼部拟来的单子，是给即将出嫁的大公主准备的嫁妆。

　　　　说来，他的子嗣也颇艰难，只是除了一个大阿哥外，都留住了。想想四弟，现在膝下也就只有一个永璋和大格格，还都多病多灾的。

　　　　六弟成亲没几年已经添了两个阿哥和一个格格，七弟不成亲，跑去游历名山大川了。哎，只望这俩小的，可千万别随了他和四弟。

　　　　皇帝想着，便又多给女儿添了几万银子进去。

　　　　荣亲王进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处理完事，在那看着院子里缸里的莲花。

　　　　“我记得，这还是当年，皇阿玛给熹太妃弄过这些精巧的玩意。”荣亲王道。

　　　　“你记性倒好。”

　　　　“能不好吗，一个小小的贵人，皇阿玛为了她高兴，把池子里好好的莲花都给移到缸里了。我呢，皇阿玛的亲儿子，被扔到圆明园不闻不问的。”

　　　　荣亲王嘲讽一笑，过去握了下皇帝的手，道：“又这么凉，我看你真不该来着避暑，避的身上都没热气了。”

　　　　皇帝听了，就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今年选秀，你那还用进人吗？”

　　　　荣亲王叹了一声：“算了，何苦呢，我也累了。倒是你，也别进人了，别害了人家。”

　　　　皇帝低头，闷声笑了半天，道：“行啊，给小六再添几个。”

　　　　荣亲王突然来了精神，道：“挑几个漂亮的，比着洛贵人那样的挑，他那侧福晋，可是个十足的醋坛子。”

　　　　洛贵人是前几年皇帝特别宠爱的一个，长得极美。皇帝就因为宠她，才一直没敢让她要孩子，洛贵人就这么憋屈地谢主隆恩，当了几年的宠妃。

　　　　荣亲王每次一提起这事，就笑个不停。到现在洛贵人都失宠了，他无事还要拎出来提上一提。

　　　　皇帝摇头：“那可难了，如是容貌差个一两分，倒还能找到一两个。”

　　　　荣亲王啧了一声，道：“那也行，我觉得六弟应该也会高兴的。”

　　　　皇帝侧头，看了荣亲王一会，道：“永璋和大格格身子不好，我想着，要不要把他们送到南方，那的气候养人。”

　　　　荣亲王怔了下，道：“可你又舍不得我跟着去，是不是？”

　　　　皇帝点头：“可是，又不好让你们父子就这么分开了。”

　　　　荣亲王笑道：“也就分开几年，我也看开了。永璋都八岁了，去南方呆个几年，能好就好，不好，也就那样了，再接回来就是。”

　　　　皇帝便道：“让他们额娘也跟着过去吧，省的在你跟前，总是看你的脸色。”

　　　　荣亲王有阵子不肯承认自己身体有问题，便把孩子的体弱都归到他们额娘的身上，整日的咒骂府里的女人，气得侧福晋险些拔刀。

　　　　荣亲王嘿嘿道：“好了好了，我不揭你的短，你也莫揭我的短了。”

　　　　“哎，知道了。”皇帝说了这会话，心情好了些，便拉着荣亲王回屋下棋去了。

　　　　荣亲王离开的时候，图公公亲自过来送了一送。小喜子没了后，他就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了。

　　　　“万岁爷也有几天心情不好了，先前是淳太嫔没了，丰州公主也跟着伤心，说想把安太妃接出宫住。恭顺公主偏也跟着上了折子，想把惠太妃也接出宫。万岁爷为这事头疼呢。”

　　　　“我早就说过，只有当阿哥的把额娘接到府里住的先例，他非给淑和开了个头。现在好了吧，哼，该！”荣亲王冷笑。

　　　　图公公便道：“您不在的这几天，万岁爷都没好好用过饭。您来了，万岁爷这一顿吃的，倒比这几天加起来都多呢。这乾清阁伺候的人都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您能日日来，万岁爷也就天天都开心了。”

　　　　这马屁拍得荣亲王极舒服，他轻轻打了图公公一下。别的人都要死命巴结皇帝身边的人，生怕这帮子没根的在皇帝耳边嚼舌头。独他不用，前有苏培盛、小喜子，先有图又凌，都要反过来巴结他。

　　　　荣亲王低头想了想，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既然已经有了先例，那就循着先例吧，我回头去和庄亲王他们商量下，弄个章程出来。”

　　　　他琢磨着大概会有什么人来反对，如何反对，自己又该用什么手段把这些人给镇压下去。

　　　　图公公立刻道：“就知道王爷您最心疼万岁爷了，这万岁爷要是离了您呀，那……”

　　　　“打住打住！”荣亲王一抬手，“你马屁拍起来没完了，回去伺候皇上去！”

　　　　图公公就边笑边打嘴，退了回去。

　　　　他直接走到皇帝跟前，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王爷已经允了。”

　　　　皇帝听了，低头一笑。当日许了淑和接欣太嫔出宫时，四弟就没少反对。如今他心疼几个妹妹，想再许恩典，需要人在旁递个梯子来，四弟又把这差事接了过去。

　　　　六弟老说，他太偏疼四弟。可是这种事，也只有四弟会帮他去做。

　　　　四弟嘴上说的再反对，该帮的忙，他也还是会帮，会尽力去帮。刀子嘴豆腐心，四弟对旁人也许并不是这样，对他，却是如此。

　　　　别人都说，他是个仁厚的好皇帝。可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甘为他脏了手，污了心的荣亲王。

　　　　这是他的幸，他也努力，将这变为四弟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