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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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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愣了一下,刚才她还在暗自四处搜索异样,突然被人问起她的名字,她该叫什么呢
“玉,歧玉。”陈白起现场乱编了一个。
反正“陈白起”跟“陈焕仙”她眼下都不能叫了。
“歧你还有姓”赢溭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他跟她搭一句话,都有一种天生带来的纡尊降贵的意味,陈白起道:“有姓。”
相伯先生又道:“你说随兄长上山,那你兄长莫非是此次上山士子一人”
陈白起低下头,道:“此事全因小女一人之错,请贵人莫牵扯上小女兄长。”
总之她就是不说。
狡猾的姑子。
赢溭懒瞥了她一眼。
“此处乃岳麓内宅之地,外人不可入内,你不知”
陈白起摇头:“小女迷路乱走才到此处,确实不知。”
赢溭不冷不热道:“有时候一句不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或许还会因此误了卿卿性命。”
。。。
………………………………
第三十三章 主公,你真看着我死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白起一抬眸,不经意便撞入他那一双寒潭幽深般的眸子内。
近看,赢溭眼型较长,像一柄霜刀,刚硬而韧长,那一双墨漆般眸子深处,看久了似有醉酒猩红般奇异色泽点缀,红与黑,相融相生,相映射,令他眸色深处所藏之意极度深邃难窥。
陈白起很少能遇见这样一个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如此密不透风之人,他就像一块钢水浇筑过的硬冰,铁石心肠不说,估计还没有靠近便会被其寒意狠狠冻伤。
陈白起因他的眼眸与众不同的奇特之处而忘了眨眼,而不知赢溭因何,亦并没有移开视线。
哧哧哧——
林间风翳翳,竹涛阵阵,风吹草动时,一种异样鬼祟的声响钻入了陈白起的耳中,令其耳朵耸了耸。
这时,系统跳出一条提示:预警,检测到前方一批难以应付的危险正在朝人物靠近,立即离开/留在原地?
咦?
就在陈白起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时,却感觉到尚未完全入夜前周围的空气却骤然下降,这种寒意有一种刮肤割骨之痛意,寒冷的山风不知从何而起,竹叶激泠泠地颤悚,地面的枯叶似狂乱的凄蝶密织交集,在前方视野被模糊朦胧,一批早已埋伏多时的冷血杀手蜂拥而至。
他们布局周密而谨慎,有从攀附竹干从高而跃下,有从枯落的竹叶下纵腾而翻起,他们的出现将恬静的竹林一下便卷入了冰冷的杀意中。
这群杀手就像缄默的刀剑,不言不语,连喘息声都被掩藏得很好,光影交织成杀网朝着赢溭与相伯先生这方冲来。
相伯先生身后的两位侍从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了冰一样,手中银光乍现拔地而起,便是迎身而上,以二对十、几十,都面无惧色,而那原本为禁锢陈白起而在的四侍女,那柔美娴静的面容一下变得锋利无比,她们亦抽出腰间的长绫飞身而出,身似抽鞭,撼动得空气震响。
眼看双方一触及便打斗起来,那刀剑相触,那气流相撞引发的强烈空气,呼呼呼,如同寒冷的北风吹在人们的脸上,像刀割一样,在狂风之中陈白起长发凌乱,眯起长睫看向赢溭的脸。
只见他身姿凛然似一座无视岁月经年腐蚀的冰雕,那张感受不到一点柔软的脸静静地望着那边,无一丝神色外露。
这一刻,陈白起忽然明白了,她之前的感觉没错,他一直等的便是这一刻。
陈白起又转过头看向正在酣斗不休的双方,不得不说赢溭的人都是高手,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眼下双方几近势均力敌,一直难辨输赢。
陈白起试图找出这群刺客杀手的蛛丝马迹,只是这群人不仅蒙着脸,戴了手套,又拿着最无特色的普通兵刃,身上一套干净利落的劲装黑服,一下很难猜出是哪一方派出来的刺客,但绝对是赢溭的敌派。
就在陈白起全神贯注打量刺客时,陈白起余光突见逐渐阴暗下来的竹林深处,一道银光反射出来。
她眼神儿好,有麒麟血脉加成,便当即明白了是有人在林中伺机埋伏,其目的不消说,便是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转移到前方战斗时,再对重要人物进行暗杀。
陈白起一惊,她既能察觉到银光,这说明这竹林中埋伏的刺客对准的方位便是她这边,而她身边只剩两人,一人是赢溭,一人是相伯先生。
第一反应便是身无寸铁的相伯先生。
“小心!”她第一时间便将相伯先生给压倒。
相伯先生倒没想过陈白起会将他扑倒,一时没有防备,当人摔在地上时,只直愣愣地盯着上前压在他身上的陈白起。
如陈白起所料,暗处的谋杀的确是朝着这两人而来,只是这暗箭第一箭却是冲着赢溭而去,只是赢溭武功高强莫测,且反应灵敏,那一支箭头涂了毒汗的箭正被他一把攥在手中,正冷冷地看着她。
陈白起回头一看,表情略感汗颜。
……别这么看好,她这下意识的举动,真没有区别待遇。
眼看第二波的暗杀也失败了,他们干脆也不再掩藏全部兵力,直接从暗处现身,只见林子里闪出许多身影,他们有人持弓而立,有人持刃弓身,面罩黑巾,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都黑漆漆的带着毫无人性的杀戮之意。
陈白起扶起相伯先生,紧退了一步,却始终抓着相伯先生的手。
眼看敌人的数量再次成倍增加,这赢溭的人能够挡得下来吗?
相伯先生像是并不在意目前的战局,他一直看着陈白起,并没有挣开她,反而都顺着她。
陈白起观察他们所处的这亭子内,并无多余遮挡物,便拉着相伯先生在亭圆柱后蹲下,这根柱子有一人宽,不管是暗器或者弓箭勉强能够躲过一二。
她的眼睛一直牢牢地锁定前方,这时只觉一股轻浅带着药香的呵气拂过她白嫩的耳畔。
“你不怕吗?”
陈白起转眸,相伯先生那张完美的脸此刻就停在她的咫尺之间。
她下意识将脸朝后仰。
怕?这种程度的战斗她自然是不怕。
可陈白起憣然想起如今的她,不过一个乡野村妇,面对这样杀戮激烈的情况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紧张,不害怕?
……可现在装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怕的,只是小女觉得,怕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若想活命,还是冷静一些好。”
相伯先生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可知,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便仿佛觉得你似曾相识……”
陈白起闻言,背脊一僵。
“似曾相识”这四个字,不会是他猜出什么了?
相伯先生却没有看她了,他的视线投入她身后的空气中,轻言道:“原来,便是这份从容、冷静是如此地像一个人啊。”
陈白起莫名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受,她并没有问他口中的那“一个人”是谁,她更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她话锋一转,问道:“敌人众多,先生可有法子脱身?”
相伯先生唇色青白,似不胜这寒风侵袭,但他澹然一笑,却无华自亮:“你瞧,主公还没出手呢。”
陈白起一听这话,便望向负手昂立的赢溭。
他便这样直挺挺地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就像一个覆满金光铠甲的战神一样,无惧无畏,刚勇无敌。
赢溭的武功高强陈白起是知道的,但具体有多高她却是不知道的,如今听相伯先生说话的口气,好像光凭他一人之力便有反转全局的能力?
想来也是,既是故意将敌人引出,自不可能干出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亏事。
“你们为何要特意在此引来刺客?”陈白起问道。
相伯先生被陈白起拉在柱后,脚蹲得有些麻,他挪了挪位置,偏头道:“何以见得?”
陈白起看着相伯先生的面容,便抿唇不说话了。
相伯先生却又笑了一下。
“你是一个聪颖的姑子,该明白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则少知为妙。”
陈白起吸口气后,道:“我只想知道,此事平息之后,你们可会放我走?”
相伯先生怔了一下。
并不是在考虑会不会放她走这个问题,而是没想到,她这种时候在意的竟是这个问题。
“这……”
身体一寒,忽然陈白起本能地感觉有危险靠近,她瞳仁一紧,率先将相伯先生的身躯一把推开,而自己因为冲力而仰身摔在了赢溭的脚边附近。
咣~一支箭牢牢钉入亭柱上,箭尾因力道过猛还奋力地晃动着。
她一阵眼花目眩之际,这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娇小的身躯直接提擒而起,陈白起一抬眸,却是赢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提在身前。
不用看,陈白起都能知道,这一下她挡在刺客们都拼死要杀的对象面前,要背对多少的危险,身后的刀剑、暗器,弓箭,遍地的危险,陈白起伸手狠狠地抓住赢溭一只手。
她知道凭目前的她是挣脱不了他,她也猜不透他的意图,若他真要让她替他挡箭挡暗器,她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她盯着赢溭的双眸,问道:“你会看着我死在你面前吗?”
赢溭面无表情,对于她的问话完全无动于衷。
陈白起目不转睛,执意与他对视。
她就不信,凭他堂堂秦国公子的自尊心,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一个无辜柔弱姑子替他挡刀箭而亡。
这时,身后一人突破重围,一声嘶喊冲了过来,陈白起面色一冷,她扭头瞥了后方一眼,皱起了眉,心中极快地思索着脱身之计。
而这时,那日霞薄稀的墨蓝近黑的天空,毫无预警地飘起了雪。
鹅毛般的雪花像是坠入人间的白色精灵,映着黯淡的阳光,干净晶莹剔透地飘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发上,衣上,眉眼上。
“你赢了。”
赢溭看着天上飘落的雪,眸色一沉,将陈白起扯入身后,嘴角微乎其微地扬起一丝比雪更冷的弧度:“奖励……便是你的命。”
他将人推开,便身似蛟龙腾云一剑冲入其中。
数九寒天,冰封雪地,他出手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降温了,山冷地在颤抖,河冻地僵硬了,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那强大的力量一下便紧攥住了所有人的心。
虹藏不见,天气上腾,闭塞而成冬。
。。。
………………………………
第三十四章 主公,我赌你找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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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楚国与她离开时相比……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境地了。
倘若真是他派来的,那他又为什么要杀赢溭呢?
那么,想杀赢溭的人是他派来的吗?
她忽然想到了楚沧月,这块令牌在过去她曾经见到过的,是在……楚沧月那里。
要杀赢溭的人竟是楚国派来的。
楚……
系统:楚国诛杀令。
陈白起自从竹林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属,当她在床上和衣躺下之后,便从怀中摸出之前在竹林中捡到的那块东西,这是一块古旧的铁牌,入手冰冷质硬,边角打磨圆润,她看着它,心思飘远。
“嗯。”
姜宣转过身道:“那你歇着吧,我读一会儿书再睡。”
既然人家不愿意,姜宣亦懒得讨人嫌,她以为他是上赶着的吗?他……他本来也是不乐意的!
明显是不愿意跟他挤。
哼,习惯一人睡,扯谎精,之前他不是说过他一直跟孤弟相依为命,两人共睡一榻的吗?何来习惯一人独睡。
姜宣被陈白起的拒绝弄得很没面子,神色瞬间便冷淡了下来。
陈白起收回了视线,摇头:“多谢公子美意,可焕仙习惯一个独自睡了,况且今夜有炭火长备,必不会如昨夜那般冷了。”
姜宣被她那笔直投过来的讶异眼神看得脸皮子一热,他义正言辞道:“我们昨晚不是就一起睡了吗?不……我是说,我只要来了一套好的被褥,你那床又冷又硬的,我便勉强跟你挤一挤,待正式入学后,我们便不用住在这里了。”
陈白起诧异回头。
“一起睡吧。”姜宣道。
陈白起躺回自己的那张床。
陈白起不想穿着这身有“嫌疑”的衣服在姜宣面前多晃悠,便取了先前那一套去屏风后换上,边道:“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了。”
姜宣接过朝屏风上一撂,道:“我来平原初来乍到没有人手替你下山传话,便去找了山长,山长便答应了,却不知为何特地跟我过来了一趟,说是来看看你的腿伤,可惜没等着人扑了个空,便离去了。”
陈白起将身上的锦鼠裘脱下归还姜宣:“可是有事?”
“嗯,先前山长来过一趟。”姜宣颔首。
“有人来过了?”陈白起看向姜宣。
还真是给他面子啊。
这都是书院内务所给换的?陈白起挑挑眉。
之前简陋的标准寒窗子弟居住的房舍如今大变样了,里面布置得高雅又暖和,床套被褥都换成了富人才用得起的棉绸的,还绣着漂亮靓丽的花朵儿,夜里灯光照着折射出一层柔和的珠光,底下铺上厚厚的床垫子,想来定是松软绵绵,且有火盆烤着,屋内温暖如春。
陈白起与姜宣一竹舍,阖上门转头一看,便呆了呆,发现这个房间哪还是她走之前的那个房间。
“快些进屋,我跟书院的内务所要来些炭火备着,今夜定不会再冷了。”姜宣将锦鼠裘给了陈白起,自己一受寒风也禁不住抖了抖,忙朝竹舍方向走去。
“那身衣服脏了些,我便试试这身,本以为只是随便走走很快便回,哪想都入夜了。”陈白起解释道。
陈白起笑,这姜宣的心地的确很善良,想来他对外的冷漠高傲只不过是一层自我的保护膜与身为齐国公子的习惯尊贵使然。
“你怎么穿这么少,这件衣服的确比你先前那件体面好看些,可这种天气穿这么单薄,也不怕冻坏身子。”
姜宣见陈白起穿得单薄,风一吹便冷得打哆嗦,他上下扫量她一眼便少年老成地皱紧眉头,将披在身上的锦鼠裘取下给她盖上。
既是禁地,不能随便它人进入,这表示竹林内有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是不愿外人知道的,可她这逛了一大圈,却并没有窥探出什么特别之处。
心中却奇怪,这竹林既无守卫亦无警示牌,怎么就变成禁地了?
陈白起假作惊讶,忙点头。
姜宣闻言一把抓住她手臂,神色严峻:“你不知这林中乃樾麓禁地?此事,你切不可与人再说起,否则会被驱逐出樾麓书院的。”
陈白起当即歉意一笑:“让你担心了,我只是闷得无聊,便随便进林子里走了走,不想这竹林看着不大,但却很容易迷了路,这才晚了出来。”
姜宣哑口半晌,定了定神,方蹙眉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你腿伤不是还没好吗?”
方才她转身时,他竟差点将她错认为一名姑子,倒是怪哉。
姜宣瞠大眼,再一看,只觉“陈焕仙”还是他所认识的“陈焕仙”,堂堂少年俊朗似玉树皎洁,哪有之前的那种惊心动魄的妖异绮丽之色。
“怎么了?”她出声询问,像是没看见姜宣那副见了鬼的神色。
陈白起垂眸望去,火光映在她的面目上,亦真亦幻,似真似假。
姜宣手上的灯笼哐当一下掉地,“噗”地燃烧了起来。
陈焕仙回头那一刻,在夜中竟有那么一瞬间像一名长发妖娆,神色蛊惑的妖魅,眼角焕桃花,浅粉勾勒一双杏眸,水盈荡漾,弯唇一笑,像是在荒芜人烟的峭壁绽放出艳丽的花卉幻化的妖精。
姜宣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却又似看傻了眼。
姜宣将灯笼探前,只见换了一身士子袍的“陈焕仙”站在树下,当她回头,杏黄的叶子迎风飘落,天边光景一时新,月光与灯火融融,地面丛绿上新雪映霜白,只觉前方之人人面相映桃花红。
陈白起感觉到身体正在骚动的异样,缓缓回头,并呼出一口气。
陈白起受冻半僵的眉眼一动,只见姜宣提拎着一盏灯笼,一面探望一面快步而至。
突然,旁边身后传来一声轻叱。
“是谁在哪里?”
一入夜,气温便大幅度下降,不过站那么一会儿,便冷得令人受不了,她只觉脚腿子抽筋,然,陈白起却没动。
看来姜宣已经回来了。
当她从竹林中冲出,天已大黑,小雪却停了,陈白起见不远处的竹舍内灯火点起,那一排在晦暗光线中,纤纤新月,温柔地照着一片草舍,而她所暂居的小舍静静地,一半有月光照射,一半却被黑沉沉的山峰的阴影笼罩着。
陈白起在樾麓书院如今已无处可去,再加上她觉得她快要变回男身了,她没曾想这外面比竹舍更危险,还是赶紧回竹舍藏着算了。
愤步疾行时,陈白起不小心脚尖踢到一硬物,起初以为是石子,但听到其撞上地面响起的声音不同寻常,便用余光一扫,她在朦胧的夜以中只见其材质模样并非普通之物,便弯下身来将其拾起,塞进怀中后,不敢再耽搁,飞速远离而去。
陈白起钻入竹林之后,听到身后那“噼里啪啦”的枝叶折断声响,与重物砸地的动荡,又听到赢溭那盘旋在整片竹林上空的霸道沉怒宣言似古钟怒撞悠长传远,心道,那也得你先找到这个“歧玉”再说。
“歧、玉!尔尽管逃,倘若让吾找到你,你定会后悔此时做出的决定!”赢溭一剑挥出重影拦腰斩断了几个试图偷袭他的刺客,他将滴着血珠子的剑朝着陈白起离去的方向一掺,那看似柔软的血珠子却似炮弹一样“轰”地一下炸断了那一排竹子。
相伯先生亦回头怔怔地望去陈白起消失的竹林方向,一时竟不知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想来这一点,那一直装成绵羊一样识趣的姑子早便算到了。
他横眉怒张,嘴角掠过一丝狞笑,想飞身起追,然,脚步又一窒,他阴下脸,眸珠黑黝黑黝的,现实是他又不可能就这样扔下不懂武功的相伯先生与其它人。
赢溭一愣,似不信那般柔弱温驯的少女画风一变,竟这样利落干脆地——跑了!
陈白起话语一毕,便掉转头,一股风便钻入墨黑色的林中,她身影纤瘦疾快,透着几分诡异的骤变,之前那乖顺与识相仿佛就像一出梦境假像,一溜烟便化为精怪消失了。
感觉到赢溭在不徐不疾的战斗之中,还“抽空”冷冷地关注着她。陈白起转过头,那张白皙乖小的脸庞在逐渐黯淡的雪夜竟流露出几分苍白森然,她嘴角不知何时悄然勾起,那上挑的杏眸透出几分孤傲的挑衅,像被激怒孤傲的野狼:“好啊,不妨我们再赌一局,且看你追不追得上。”
她盯着断发,视线忽暗忽明,表情一度陷入阴影之中,难以辨别。
陈白起看着她的一截发丝被削断,便这样若羽般飘落地面。
“你若敢踏出一步,下次的剑……便会直接刺入你的身体。”比利剑更冷酷无情的声音在陈白起后方不远处响起。
锵!一柄无情的利剑,直直地从陈白起薄透的耳廓处堪堪而过,它似在越过的那一瞬间带走了她四周围全部的热量,下一秒,它便直直地插入她前方的土地。
不料,她心念一起,正一迈步,“咻”地一声,身后一道令人寒毛悚立的气流划破轻灵悠扬的雪花,呼啸的疾风狂躁地卷着冰冷而来。
她相信,只要她成功摆脱赢溭的视线所及,便能够成功脱身离开。
此时,大雪细落纷飞,远处触目所及一片苍凉墨绿,随着夜色降临,林中更是一片影影匝匝的模糊幽深,肉眼已难以辨别方位。
眼见目前的局势已全面轧倒,所有人的注意力亦都放在赢溭与战局之上,这个千载难逢的脱身机会便摆在眼前,陈白起灵目闪动,正准备趁无人注意之际,一个乳燕投林遁入竹林间。
难怪相伯先生对着他如此有信心,只要见了他出手,便能够确信,他有着扭转乾坤的本领。
陈白起压住被气流掺卷翻飞的长发,修缉得秀美颀长的眉毛微扬,神色惊异,他如此年轻,便有这样不凡的成就,当真是天赐神赋啊。
有一种叫刀法如洪,有一种叫剑法如风,这说明刀法如来势汹汹地洪水,而剑法如缠身地烈风,此时烈风掀起顷涛洪水,赢溭的剑法将刀意的霸气两者兼具,力量与灵巧皆不失,完全已经是将剑意练就至最上乘的境界了。
她曾认为,剑与刀是刚柔冲突,难以调和,但自从见识了赢溭的剑法之后,却又开始不确定了。
刀的特点是勇猛快速,气势逼人,刚劲有力,主要是劈和砍,此外,还有挂、削、撩、斩的刀,剑的特点是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灵活多变,剑法主要是刺,还有劈、挂、撩、挑、点等,两者运用起大径不同,自会有其冲突点,关于这一点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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