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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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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成皱紧眉宇:“巫族的人复活巫妖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白起拂开了他的手:“你说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总归不是去复活一个死人来普天同庆吧。”
莫成顿时一脸无语地瞪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我过几日便会随主公返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估计会很忙很忙,巫族的事情便靠你自己去暗中调查吧。”
莫成眼神一下便盯住了她:“你又要做什么?”
陈白起撑了一个懒腰,回眸一笑:“当然是回国收获成功的果实了。”
――
莫成离开后,等回到齐营大帐时,陈白起看到姬韫跟姒姜地谈话,她走上前道:“在聊什么?”
姒姜回头看她,关切道:“没什么,怎么样?”
他们知道陈白起约了莫成去谈话,只是不知道谈话的结果怎么样了。
陈白起:“嗯。”
姬韫见她神色较先前多了几分阴郁,便问道:“怎么了?”
陈白起看向他,最终还是吐露了实话:“孙鞅的确是赢稷的人。”
姬韫墨玉般的眸子一下变冷。
“果然是他!”
陈白起道:“孙鞅如今稳扎于楚,只怕现在连赢稷也控制不住他了。”
姬韫道:“若想报仇,就必须将他深扎的根基彻底铲除,如此一来,他便无根所依,只要风稍大一些,便能将它吹倒。”
“那我们便一路杀到楚国、杀到他的面前去!”姒姜道。
陈白起忽然抚眼一笑:“没想到要打破自己曾经守护的一切才能够死得瞑目,总感觉命运似在开一场整人的玩笑。”
姬韫与姒姜看向她,一时都没有说话了。
――
从祭天大典回来之后,孟尝君便召了陈白起去见。
孟尝君浅紫流溢的瞳仁满是志得意满:“明日我们便启程返齐。”
陈白起愣了一下,问:“主公何以如此着急?”
孟尝君道:“大事已成,如今各方就位只待我等了。”
陈白起反应过来,喜道:“其它四国都愿襄助主公?!”
孟尝君点头,道:“这便是我们的文书契约,另外这份六国盟约你也看一看。”
他递给她两份简书,陈白起接过,将文书契约看过之后,又拿起另一份看:“这利益分配乍看之下倒是公平,只是楚国这几块如此肥沃之地却为何无人争抢,由其尽流入了魏国的胃中?”
陈白起不解问。
孟尝君探过头,就着她所指的舆图所圈看去,想了一下,方道:“此处不是江陵以北至东林区域吗?据闻此处长年被闲置,既无耕种也无开荒,不过一片荒地罢了。”
陈白起却摇头:“其实这片地看起来是被闲置了,但实则这是一块肥肉,内里矿量丰富,乃楚国重点看顾之地之一。”
孟尝君一愣,猛地一拍案几:“我等都被这老狐狸给骗了!”
陈白起见他半分不怀疑她的话真伪,直接便信了,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她笑道:“既然魏王认为已经成功瞒过主公你等,那我们何不弄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时候在神不知鬼不觉时便宜让我等占了,料这个恶意欺骗同盟国的魏王也不敢与主公当面对质询问的。”
孟尝君听了她的主意,一扫方才的怒意,他阴险一笑:“善!大善!焕仙你的脑子倒真是转得快,一眨眼便将我的损失又全数拿回来了!”
“谢主公赞誉,不知这军事、物辎等如何分配?”陈白起问。
“关于出兵一事,由齐国与楚国隔着重峦大山,路径既遥远又需爬山涉水,于是最终商议下来,我们齐国主要负责各国的物资,另再出一千斥候兵即可。”
“齐国……不出兵?”陈白起诧异道。
孟尝君道:“集四国之兵力已完全足够应付楚国,尤其是魏国是诸国兵力最强的。”
“那需要主公要出多少物资?”
孟尝君给她报了一个数。
陈白起道:“如此之多?一下从齐国抽出如此多的备粮跟物资,若遇上紧急之事,只怕于国有损。”
“此事我也想过,从齐调自然是几乎耗空了整个国库,然而从我薛邑出,却只是九牛一毛,况且如果不拿出足够的东西来填饱这几国贪婪的嘴,他们又岂会真心来支持我?”
其实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另外四国几乎是抱着挖空齐国的价钱来要的,简直不要太趁火打劫。
只是如今既不能与他们撕破脸,还得彼此之间紧密合作,所以这亏不吃也得先吃着。
不过,有句话不是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她便先记着。
“主公的决定自然是正确的。”陈白起道。
孟尝君道:“再说,拿之换来更有价值、更为贵重的东西,这买卖我们不亏。”
如此一想的确不亏,陈白起笑道:“既然主公愿意一掷千金来铺就一条锦绣前程,焕仙自然鞍马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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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主公;锦绣之路 2
回齐的行程因孟尝君急切,因此时间上较为匆忙,但陈白起依旧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翌日,东方浮现出鱼鳞片般瑰丽的朝霞,齐国队伍便入宫向魏王辞行,准备启程返齐。
一番交谈宣暄之后,孟尝君便由大监送出了中殿,但长阶上见公子紫皇站于庭院阶廊内似等候多时。
他闻声而转身,横欗垂花摇曳,一身披霞戴光,俊朗如玄日的眉眼在望过来时,似清晨开窗时的一股清新雨露泥土空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孟尝君。”
言未先传便笑颜先展。
“公子紫皇?”
孟尝君长袍及地拾梯而下,走上前,其身后的一众亦随之过去。
公子紫皇朝孟尝君先行礼,孟尝君回礼。
他于阳光下被折射出浅褐色眸子精神满满,含笑看了一眼孟尝君身后的陈白起,道:“得知孟尝君今日便要启程返齐,紫皇自问还来不及行地主之宜,便又要替孟尝君送行了。”
孟尝君道:“正事要紧,玩何时都可,但这大事却需紧慎以待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他颦眉严肃,一副长辈的口吻。
其实按辈份来论,孟尝君的确也算是公子紫皇的叔父辈了,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不过几岁罢了。
“那紫皇便在此祝孟尝君马到功成,到时候紫皇定会携礼前往祝贺。”公子紫皇笑有深意地道。
孟尝君闻言开怀一笑:“好,尽管来,美酒美食美人,任你挑任你享。”
紫皇闻言,赧然摆摆手:“紫皇并不注重口腹之欲,只欲寻一知己好友相伴,于竹林河畔,山涧林道,畅谈游玩便可尽兴,据闻齐国樾麓书院的风景乃齐盛之绝,紫皇倒是神游已久。”
说到这,紫皇看向孟尝君身后之人,道:“紫皇有话想与孟尝君的门客陈焕仙讲,不知孟尝君可允片刻?”
孟尝君早在听到公子紫皇提到“樾麓书院”时便心有所感,到公子紫皇抛砖引玉讲出目的时,他“哦”了一下,目光在公子紫皇面目上看了一眼,便睨向身后的陈白起,嘴畔含笑,却无甚热度。
“看来紫皇来此是别的目的啊。”
公子紫皇见孟尝君神色不太对劲,怕他多想,便道:“先前接风小宴一事,多得助于陈郎君众人方能脱险,紫皇只是想当面致谢,望孟尝君成全。”
孟尝君听了这话,这才收回先前带蛰的神色,他恢复慵懒邪靡的模样,偏过头:“你呢?”
陈白起端起礼貌的微笑:“请主公容焕仙稍慢片刻。”
这是答应了。
孟尝君用手指转了转指间的玛瑙戒,转眸暗紫,颔首,便率众而离。
留下的陈白起与公子紫皇先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至石屿溪流旁,一棵垂涤的紫藤树下,此处僻静幽美,风和怡人。
“公子可是有事与焕仙讲?”陈白起拨开一条垂落头上的紫藤,偏头问。
公子紫皇眼睛晶亮,他笑凝着她,道:“我想感谢之前接风小宴你替我等解蠱为其一,另外……我的确也有要事相求。”
陈白起含笑回视,不轻不重问道:“可说来一听。”
公子紫皇摸了摸鼻子,拿不准她这态度,看着软绵可人,但若用力亦可反弹吧。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道:“这个药,你先前赠于我的这个药,不知可否告知我其秘方?无论多少价格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陈白起低眼看去,认出是她赠给他的那一瓶“金疮药”。
她取过他手中的药瓶,拔开塞子,见瓶中药膏只剩三分之一,便知他定是取了部分拿去分予药院研究分析,或许凭现在的医疗条件,分析根本没有结果,也或者是制成的效果不稳定,方他才来找她要配方。
陈白起抿唇,为难道:“这个药的秘法乃是焕仙祖传下来的,祖宗上传下来给后人的东西若随便赠示与人,倒是对先辈大大的不敬了。”
公子紫皇被她拒绝,面上难掩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饱水一般的葡萄眼眸流露出恳求:“可是这个药……于我与魏国的将士们都十分重要,有了它,至少在战场之上,能够受伤活下来的人便会大大的增加。眼看着将要迎来一场难以估算伤亡的大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争要历时多久方能结束,但至少在行军作战前将一切能准备的准备充足,便是对所有浴血奋战在战场士卒负责,哪怕留不住手脚,但至少能留住一条命回故里见上亲人一面亦是好的。”
他讲得动情,眼眶泛红,英姿焕发的眉,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眸子,如此俊朗悦怿若九春的长相流露出伤感之意的确容易激发任何女性身体内的母性情怀。
陈白起被他盯着受不了了,只能折仲道:“虽说不能透露秘方,可我却能提供药品。”
公子紫皇一愣,惊喜道:“当真?”他又愁道:“可……可我这边需要很大量。”
“只要你供足了我要的药材,我若有足够的时间,便可大量供药。”陈白起道。
“此话作数?”公子紫皇激劝地抓住她的肩膀。
陈白起被摇得晃了一下,道:“绝无虚言。”
“焕仙,你简直便是我的大福泽。”公子紫皇双臂一伸,便抱住了她。
陈白起头刚抵他下颚,像个小孩子被大孩子抱着一样,顿时颇感尴尬地推了推他。
“谢我可用其它代替,抱上来算怎么回事。”
公子紫皇立即放开她,他目光像蕴一团炙热的火,道:“你这次如此帮我,我们之间便算是赤诚相交了,倘若你以后有事,尽可来寻紫皇。”
陈白起得他如此郑重的承诺,心感此买卖倒是划算,她微笑道:“好,一言为定。”
——
孟尝君的齐国车辕离大梁城时,与之前默然沾光公子紫皇入城不同,离城时他们队伍昂然,步履筹志满满,车辕辚辚端是意气风发,大梁的子民亦感其善名,纷纷扬旗欢呼相送。
沛南山长因要宣扬新季招生,暂将留于魏中,不能与陈焕仙一道回齐,送行时,他嘱咐道:“路上千万注意,为师便不与你一道添麻烦了。”
陈白起知他心意,亦明他顾虑,便道:“山长游学后便暂留于秦吧,昼时……待一切尘埃落定,焕仙定亲自到秦迎师长们回归书院。”
沛南山长见她那双聪慧早熟的眼眸,轻叹一声。
“总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只盼你能规劝他,凡事不可做绝,留一线,便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陈白起点头。
又与卫溪、张仪等人告别。
这时,赢稷与稽婴亦与孟尝君那头讲完话朝她走来,赢稷行程不如他们匆忙,可留置于魏地举行完狩猎大庆方返秦。
再次见到这一主一仆,陈白起的心情却不与往日相同了。
孙鞅若是赢稷指使,那她与他们便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轻松氛围了。
“焕仙,在这里便先祝你与你主公马到功成,水到渠成,心想事成。”稽婴笑道。
足足三个“成”,这表示稽婴是真心愿她好。
陈白起心底起浮,她抿了抿嘴角,终还是扬起嘴角,谢道:“那便借丞相吉言了。”
稽婴怔了下,见她表情不似多开怀,连笑容都冷淡了许多。
听她唤他“丞相”的口吻,也有种疏离隔膜之感。
赢稷黑猷龙袍加身,墨冠束发,尊贵无匹。
他道:“若需帮助,尽可开口。”
陈白起向他谢礼,道:“齐国之事还劳秦王费心,就此别过,望秦王安泰祥和,勿忘初心。”
她行完礼,留下一句古里古怪的祝言,便离开了。
稽婴看向赢稷,敛眸道:“我怎么觉着,这次她跟咱们俩好像客套疏离了不少。”
赢稷斜他一眼,冷酷道:“你的心思少花些在她的身上。”
这句似警告亦似在劝诫。
稽婴心不知为何虚了一下,他干笑一声:“我不就难得遇上一个正合心意之人嘛……”
“交友可,但交心……你确定你能拿捏得住此人?”赢稷问。
稽婴垂下眼睫,半晌,他苦笑一声:“倒是遇上个妖孽了,我分明长她数多岁,但却看不穿、拿不准亦摸不透她所想。”
赢稷定定地看着他。
“稽婴,莫再对她用心了,否则……你会伤心的。”
说完,赢稷便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稽婴则兀自愣神。
——
陈白起在离开大梁时,特意单独去见了相伯先生一面。
此时躺在榻上的相伯先生面容憔悴苍白,他掩嘴时不时轻咳,在外时他强撑着不令人看出他已如强弩之弓,但一入帐营后便咳嗽不止。
“先生。”
陈白起扶起他,他此刻目光浑浊,帐内昏暗的光线令他辨不清人影。
“咳咳咳咳……”
“来,喝下这个。”陈白起拿出一个玻璃瓶,拔出塞头,就着他嘴边喂进他喉中。
相伯先生相推阻,但却因气力不继,而无力为之。
等将那腥甜之物尽数咽尽后,他方恢复了些许精力,而先前翻涌喉管中的咳嗽也被压制住了。
陈白起看着他眉宇间的皱褶逐渐被抚平,恢复了宁静时,方道:“先生的二十五岁生辰,只怕焕仙是无法到场庆贺了,便在这里提前祝你……长命百岁。”
相伯先生睁着朦胧疲倦的目光,扫过她,张了张嘴:“过与不过都这样了……其实不如说,某并不期待,每一年某最恨的一日便是生辰……”
“刚才……那是什么?”
陈白起见他额上沁了一层密汗,便拿了块帕子替他擦擦:“是生辰贺礼。”
相伯先生闭上眼睛,声若细蚊:“何物?”
何物啊?
是寿人的血与中型生命药剂,再加上她的麒麟心头血与其它珍贵药材提炼而成的复方药剂。
这是她目前测试最稳定、最能拖延他身体衰败的一方药剂了。
“我虽并不知道它能令先生撑多久,但至少……等到事情有了转机紧。”
相伯先生不用猜也知这瓶东西绝对来之不易。
黑暗中,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她声音十分柔和而随意,像对待一个珍惜之人那般。
“陈焕仙,你何故对某如此尽心尽力?”
陈白起一愣,这话还真不好答,她只能插科打诨道:“自然是因为先生长得太好看了,倘若这世上失去了你,便相当于失去了一件供人颀赏的美好稀世珍宝,正所谓爱宝之心人人皆有啊。”
知道她在开玩笑,但相伯先生还是被逗笑了。
“别惹我笑,胸闷……”他抱怨道。
“咳咳……”
“好好,先生莫笑了,不然一会儿又得咳嗽了,先生只要记着,你的命除了你,还有我在努力呢,你不是一个人。”一片漆黑之中,陈白起温暖的手握上了相伯先生冰冷玉骨般的手背握着。
“下次若难受了,别再一个人在黑暗中待着,小心下次我该找不着你了。”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主公;凶境之地 1
大齐王宫政和殿,缠卧病榻已久的齐湣王召来诸公大臣与其二子共议大事,齐湣王设下数十张红木长案,左右两两一排,错落有致地摆排,只留中央一条毛毡过道。
齐湣王今年四十有六,有四子六女,二子早夭,眼下只余二子六女,其中他最为宠爱与寄予期望的便是他最喜爱的宠姬所生之子姜宣。
他自知爱子年幼、其母不过寻常家生子,自无庞大家族庇佑,而他又常年病孱难以把控朝政,而宫中波诡云谲,他便在其母过世后,将爱子托付于信任的忠臣之家寄养,待其敏事之时,便又费尽周折以游历之名,将其送到不插手庙堂纷争的樾麓书院。
原本一切皆按他心意所行,但自从孟尝君亦去了一趟樾麓书院之后,一切便渐渐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他虽知孟尝君此人野心勃勃,钻营私利,却不料他竟将漕城与盐运富硕之地霸占为已所有,没过多久国内便又谣言四起,风向大变,各类名流士吏们在馆所酒楼内大肆谈论孟尝君的政迹与豪爽,此间孟尝君于魏城大梁空手而入,满载而归之美名更是广为流传。
至此,其声名鹊起,比起当初当选战国四公子之一时更加鼎盛,其拥戴与讨论之人越来越多,连齐宫中都受其影响。
齐湣王本就忌惮孟尝君,这次年来想方设法打击,却始终不能令其一蹶不振,本想将其送到魏国送死,却不想他竟谈妥盟约,平安归来。
另一头,得知姜宣被樾麓书院书信一卷委婉送返齐宫时,齐湣王的心可谓是坠入谷底。
连樾麓书院都不愿站对正统,那这齐国将来的天下,只怕是风雨中摇荡不定了。
一想到孟尝君即将归齐,薛邑那边又隐有兵动,齐湣王便觉如放一头猛虎入栏,心中甚为不安,如今孟尝君代齐出使魏国归来,自然该于嘉奖,可他已经半分都容忍不下他的存在了。
“诸位,如今该如何是好?”齐湣王头戴护额,面色青黄,两颊消瘦,嘴角长了红疱,明显已经是火急火燎了:“田文返齐,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主公,正所谓众口难堵,如今势已成风,他孟尝君既以名声惑人,我们只要抓住其丧德之行,再加以宣扬,那之前他的功德便可不消而散了。”一年岁数三十而立的士大夫亢声道。
“杀人不见血,此法可采。”有人附议。
亦有人不赞同:“此等卑劣手段岂是我等堂堂大夫所为,况且派谁去散播谣言,你,我,还是我齐国铮铮铁骑雄兵?!”
“既如此,不如用雷霆手段加以制止民众,凡宣扬朝廷之事者尽斩于菜市!”一武将粗声道。
“不可,此法可于暴戾,这不是正中孟尝君等人下怀?”
“那我等也效法怀柔政策,于受难灾民布施,于灾区灭疫送衣……”
“此法不可,若此下去,国库岂非便被灾情耗尽?若到时有别国犯侵,我等又拿何物来养兵出征?”
“……”
听着底下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论,齐湣王一时只觉头都大了,他猛地一拍案几。
“尔等你一句我一句,便无可用之策?!”
底下的人一下便呆若木鸡,不敢吭声。
这时,一道还不曾变声的少年若溪的清澈嗓音响起:“宣以为,往事已成不可计较,凡事应看在前头,无论此番孟尝君返齐是否有谋反之心,我等都应将事情行在前头。”
齐湣王看过去,却是左下姜宣至长案前撩袍起身,端礼朝上讲话。
站在殿厅前的姜宣已比当初齐湣王将其送出宫时成长了许多,他穿一袭深衣蓝袍,发束金冠,眉目乌黑,眼睫卷翘,如桃如杏,正值翩翩风华,但一双玻璃珠般的眸子染上了冷漠,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从容气质。
“你可有对策?”齐湣王问。
长案后的诸公大臣都将目光投注于其身。
“只待寻个名头,召其入宫,趁其不备将其软禁于宫中,如此一来,他即便有千军万马,万民拥戴亦是无计可施。”姜宣淡淡道。
齐湣王闻言一喜,他体弱,怒不得喜不得,情绪一上来,便容易急喘。
他喘着粗气,笑呵道:“善,此计可行。”
这时,姜斐,亦是姜宣二哥起身拱了拱手,道:“宣此法可行,只是那孟尝君正是得意之时,他为人又历来警惕多疑,又岂可随便入宫?”
齐湣王一想也是,便眉宇中隐有犹疑。
姜宣道:“我记得孟尝君有一亲姑母乃先王夫人,如今还住在宫中吧,不如以为其姑母祝寿一说辞,将其诱入宫中,或杀或抓。”
姜斐闻言,看了姜宣一眼。
他心底叹息,没想到……不过离开临淄一段时日,他的心性竟变化如此之大。
以往他虽受尽父王宠爱,但因其母身份过低,一直待人是高傲且冷漠的,但他知道,他本性却是淳朴而善良,如今却能想出此等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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