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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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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一出声便是细窄了几分的女声令她顿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她之前的男变女如此惊耸的事情都在他面前发生了,如今只怕怎么遮掩都不管用了。
是的,她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后卿发神经莫名亲吻她那一幕。
“你为何会出现在临淄?”
后卿怀中一空,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惆帐的意味,对于她的问话,他弯唇一笑:“你猜呢?”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陈白起很难让自己不去怀疑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方才的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之前她在蔺府中亦看过玉山雕,当时只觉有片刻被迷惑的失神,其余便无异样,但今日,她只靠近一些看玉,便整个人都失控了。
她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一幕,心越来越沉,表情亦越来越僵硬,她这个向来聪慧,尤其事关自身,她更是纤毫毕现都滤过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看着后卿,金眸转瞬又变回黑眸,她咬牙道:“你算计我?!”
后卿将她的眸色转换不动声色收入眼底,十分遗憾她“清醒”得如此之早,他费了这么大劲布下的局,却只能“困”住了她这么一会儿,不得不说,陈白起是一个能令人感到可怕的对手。
后卿一脸无辜地回视她:“你说什么?”
陈白起被他这无耻的模样气笑了:“是我想错了,那个商人白起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我吧,想不到你还真是大手笔,找来一个如此贵重稀罕的五色氲,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却只是用来对付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
她算看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商人白起”根本便是后卿放出来的鱼饵,用来钓谁便不用说了。
自然这个玉山雕也根本不是用来对付蔺渠成的,它一开始便是为她准备的,后卿知道一般的摄魂术于她而言是无用,并且她身上秘密太多,鲜少人能随意近她身,所以他只能布一个局来引君入瓮,否则人家看了顶多痴迷爱不释手,而她拿到玉山雕却“病入膏肓”一样转眼便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他的目的其实亦不难猜,她那种状态最无防备,所以方才他一直在套她的话,她虽及时“醒”来,没有透露什么太多不能与人言的秘密,但她却暴露了最大的一件马甲!
所以,他的邪恶目的最终还是达成了。
后卿闻言,却不太赞同地摇头:“你怎么会是小人物呢,在我这儿,谁都不会比你更重要了。”
这话他说得倒是有几分认真。
陈白起一愣,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眨,倒令人一时摸不清楚她的想法。
后卿心底像被拨乱了一根琴弦,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尝试走近她,却被陈白起冷冷喝止。
“站住。”
后卿迈出的脚步停下,他看着她,收起了笑,亦收起了所有神色,唯眼中透着一抹隐忍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酷。
“陈娇娘,陈白起,陈焕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陈白起额角一跳:“与你无关。”
后卿眼中已有笃定:“我猜应当是陈白起吧。”
卧漕,这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这都能一语言中!陈白起一声不吭。
其实后卿在这之前是有做过深入调查的,这三个身份,唯有“白起”二字是她自己在成人礼上取的,其余两人他皆调查过,皆有一段“死而复生”的经历,而死里逃生之后,皆在短时间来改变了性情与行事风格,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不得不令他怀疑一些事情,而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违背她本意的手段。
他不想她恼他怨他,可他又不能放任因为这些秘密的存在而令陈白起不断地推开他、逃避他,他想她能与他坦诚相对。
陈白起属于越危机越冷静,越冷静便越沉寂的人。
她面无表情,将一切情绪都严密地封锁起来,只拿敏锐又机警的目光打量对方。
见她如此,后卿忽然觉得心中窒闷,十分地不舒服,同时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委屈。
………………………………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主公,掉马(二)
面对她如此生疏戒备的神色,后卿忽然觉得心中窒闷,像无处排解的百转千回。
他站在窗口处,身后柏树主干挺拔,尖尖的树顶直插天空,他黑袍逶迤垂地一截,他垂落下头,半截帽檐遮挡住眉眼,只余半张脸在外。
“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是白起,你能不能尝试,哪怕一点……与我和平相处一下?”
陈白起神色一顿,诧异地看向他。
后卿察觉到她的视线,便抬起眼来,他讲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深邃而专注,翩飞如墨染的眼睫幽深,像一张密匝的结网覆盖而来,将人紧紧包裹进他的腹地。
“毕竟我们曾经也有过那样亲密无间的时光,不是吗?”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陈白起莫名有些结巴,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这般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拉下身段跟她示弱退让,究竟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细思恐极啊。
对于陈白起的猜疑与困惑,后卿并没有第一时间辩解,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是真的迟顿如斯,他心塞半晌,方才沉着嗓音干哑道:“我忘不了你,所以我便来找你了,只盼着这一次,结局是否能与那梦境中的不一样……”
陈白起表情猛地一怔,思索他前后的话,顿时脱口而出。
“你……都记起来了?”
看她这表情后卿捏了捏指骨节。
后卿扯动嘴角轻笑,笑得自嘲而灰凉:“若非我记起来,你是否便要将你我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全部都当过一场虚芜梦境全部都遗忘,将我亦像丢掉无用的物件一般毫无怜惜地抛之脑后?”
他虽面上在笑着,但眼神却着几分苍白的阴郁讥讽,那样一张温旭若圣洁君子的面容乍布满阴霾,还真令人感到了一种玷污冒犯了神圣的罪恶感。
陈白起听出他的控诉,可却又不懂他的控诉是何含义。
老实说,后卿这一出一出的,令她现在的脑子有点混乱,她身藏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后卿一层一层地揭穿了,本就还没想好处理的方法,如今他又告诉她他根本没有忘了她与他在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呵,这都叫个什么事嘛。
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我并非你所讲那般,你帮过我,我亦帮过你,或许我们之间的纠缠早已经难分难解了,但你与我始终不是同路之人……后卿,你方才讲想与我和平共处,可你目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将我推得更远,我虽无法拿你当敌人,但亦无法拿你当朋友。”
后卿沉默了一会儿,一掀宽大的衣摆,移步坐于陈白起平日办公的案台后,他声线平静道:“为何你与我不是同路之人?一开始是楚沧月,如今是田文,那么下一次又会是谁?为何你从不考虑考虑我,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陈白起一听他记起当初的事情,又知道了她曾是“陈娇娘”这个身份,虽然她没承认,但此刻心中之前被他算计的气恼却已渐渐平息下来,事已至此,她反而沉静了下来。
她摇头,直接道:“你不行。”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系统的候选主公名单中从来都没有后卿的资料,这表示他与她是结不了麒麟择主契约,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她若真辅助这样一位本身便是智谋无双的主公,那成就天下大业的过程中哪还有她发挥的余地?
后卿眸暗一瞬,晒笑道:“白起,你总是这样啊,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
他声量越来越低,但相对的心中蹿升的戾气却越来越重,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将这小没良心的手脚都给折断了,然后将她绑在他的身上,与他亦步亦趋,形影不离方好。
陈白起盯着他,莫名感到一股子阴邪之风爬上她的背脊,令她寒了寒,她忽然道:“饮酒吗?”
后卿一愣。
“我与你好像认识了这么久,都从不曾好好地坐一块儿喝一次,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来个不醉不归吧。”
她朝着他微微一笑。
这是他与她今日重逢后,她朝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如染着露水的百合一般,干净得毫无杂质。
后卿斜过眼探究地盯着她,在她诚恳极力邀请的小表情下,心像被什么揉碎了似的,软得一塌糊涂,最终他长吁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夜色漫漫,潇潇楼,风吹湖水涟漪起泛,弯月悬于顶,星河璀璨。
陈白起与后卿两人吹着清爽的夜风,临湖对饮。
陈白起没有恢复男身,依旧是娇娥女郎,她换了一套荷色长裙,长发编扎于胸前,素颜青莲,美得不矫揉造作,而后卿解开了黑袍搁于一旁,底里穿着玉欗色的长袍,湖水倒映岸边的灯火摇曳于他身上的光晕,仿若水木湛清华。
后卿之前的要求便是让陈白起以女身的面貌与他对饮,他没兴趣跟一个男子夜饮绵绵。
陈白起答应他了,在陈府内她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她身上的秘密,因为早就将整座陈府都布下了阵,只要她想,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他们。
虽说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可是他们之间很少如今这般坦诚相对,于是一开始两人却是一爵我一爵安静地行酒饮入腹中,直到凉凉夜色逐渐加深,后卿却有些微醺,而陈白起亦面颊泛起绯红。
这酒并非在外面买的,而是陈白起从系统商城内买的好酒,度数高。
后卿的酒量如何陈白起是知道的,一般的酒只怕难以灌醉他,而她的酒量只能算一般,全靠喝一半漏一半来硬撑着与他打个半斤八两。
她明明还特地吃了一颗解酒丸,可好像还是有点醉了。
陈白起摸了摸发烫的面颊,含糊出声道:“你别再来找我了……”
后卿挑眉,朦胧含水的眼眸眯了眯,弯唇笑道:“怎么,怕你的主公怀疑你有二心?”
听他说话还算有条有理,可陈白起猜他也醉得差不多了。
陈白起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绕了一圈花叶交织的湖畔、阴阴煜煜的假山后、月光落拓的檐瓦等位置,虽知道后卿绝非是一人前来,却不想这暗地里布置的人却也不容小觑。
他是赵国的相国,而她是齐国的大谏,两人若频繁的私下接触,谁不会产生些质疑声音?
后卿垂下眼,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看着液体荡成漩涡,道:“这件事情只怕办不到。”
“你总是这般任性的吗?”明知不可为还要做,陈白起回想当初啧了一声,揉了揉摇晃的脑袋,低语喃喃道:“还是小时候的你听话些,我说的话都会听……”
后卿搁下酒爵,风将她的细语吹入他耳中,他怔忡了一下,然后道:“不见你虽办不到,可掩人耳日不令人察觉你与我联系我却可以办到,并且我还会会替你保密你想掩藏的一切秘密,只是……白起,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白起掀起眼皮,眉目氲着些许醉意,像花涧的桃粉,不媚却娇,她问:“什么事?”
她请他喝酒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酒桌上谈事情总归比那干巴巴地你一言我一语对质更柔软些,也更能令人放松心情一些。
或许后卿也猜到她的意图,所以他并不介意她将他灌醉,他顺着她,然后将条件摆出来,让她自己选择。
“赵军已集营出征在即,我要你与我一道出发前往楚国,这一次,你与我才是一个阵营的,不是吗?”
陈白起感受到一道灼灼似火的目光烫在她脸上,她看向后卿,却见他笑了起来。
笑得十分狂放,像遇到一件极为愉悦开怀之事。
说到底他还是在意的,在意陈白起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所以这一次他们结成了同盟国,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带着陈白起一块儿去楚国让楚沧月看一看,你当初遗失了的珍宝如今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并且我会好好地守护,不会如你一般愚蠢大意地让别人再有机会夺去。
陈白起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笑,他这人惯用温和无害的笑容来欺诈世人,却甚少用真性情来宣泄心情,所以他此刻是真的感到痛快、畅怀大笑吧。
别说,他本就长得天怒人怨的,这样一笑,那简直快令人连命都甘愿给他了。
陈白起垂下睫毛,不再看他了,许久,她道:“可以啊。”
后卿停住了笑,他看着她,残留的笑意令他眼底荡漾起一圈一圈的脉脉温情。
他忽然问:“白起,你还记不记得我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境?”
陈白起懒懒抬眼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却支颐勾唇:“记得啊。”
他身形不稳地凑近她,面露怀念与感慨,声音放得很轻、很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时一面之缘只不过觉得有趣的人,后来竟会如此惦记,若早知如此,我定不管不顾地将你掳走,免了你这一路下来的颠簸困苦……”
陈白起表情一凝,连笑都忘了笑,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像个傻子似的将他的话重复地回想了一遍又了遍,眯了眯眼,最终不确定道:“你……”
后卿笑着点头,支着颐学她,像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儿,启唇吐气:“对,我心悦于你,你可知否?”
陈白起震惊地愣住了。
一为他的“内容”,二为他的“诚实”。
想答不知,至少之前是不知道的,可现在……他这么明白地讲出来,她想装傻都不行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为你神魂颠倒?”他伸出一根白璧无瑕的手指缠住她的一缕细柔黑发,然后凑于唇边轻吻,但眼眸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视线。
陈白起身体微微一颤,难以置信。
“可你的心呢,它在哪里?”
他掀起鸦羽般的睫毛,指着她的心脏位置,慢慢地问道:“你将它藏哪儿去了,我为何一直都找不着它呢?”
他或许有些醉了,呵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香醇厚味道,清明的眼神也逐渐迷蒙涣散。
我的心……
陈白起茫然地想了一下,将下巴搁在案上,老实巴交地交待道:“我也不知道……”
后卿不满地拽着她的头发扯了一把,将她拉近,酒气混杂着某种体香喷了她一脸,不满道:“你去找啊,找到了要告诉我,别告诉别人。”
她受不了这醉鬼的胡搅蛮缠,伸手推开了他纠缠,然后慢吞吞地抬头望头,她看着天上的星星,醉意上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指道:“哪,我的心在天上,你若够得着便去摘吧。”
后卿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空,今夜的星空当真很美,美得如此眩目,他弯唇一笑,头一偏便倒在了她的肩上。
“白起,你可知失而复得是一件多么令人欢喜的事情吗?这本该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可你却办到了,如同奇迹,亦如同美梦一般,你说,我该如何舍得去放手?”
………………………………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主公,掉马(完)
“呃……”
陈白起喉中嗌出一声痛苦难耐地呻吟,她枕着案几的脸偏了偏,翻身伸臂挡在眼前,她觉得这一动,浑身的酸痛便像洪水绝提般袭来,而那白花花刺芒入眼皮内的光线亦令她极为不舒适。
天亮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皱起了脸,撑臂挺起身来。
却不料刚睁一眯眯眼,便被一张粗犷又铜黑的大脸给挡住了视野。
“霍!”
陈白起倒吸了口气,下意识仰头朝后。
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到底是谁。
“魏腌啊……”
“陈焕仙!”魏腌跨蹲在案前,动作莽汉似的,瞪着一双牛眼盯着她。
陈白起耳膜脆弱,只觉脑袋被他这中气十足的铜喊撞得咚了一声,回声嘹亮啊。
她捂了捂耳朵,偏过头,哑着声音虚弱道:“魏腌,魏大哥,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魏腌见她当真难受,慌了一下,然后抻腿直起身来,离得她远些,方急巴巴道:“你、你昨儿个咋在这儿睡的?”
陈白起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扭着僵硬的脖子慢吞吞环顾四周一圈晨光中的潇潇楼飘飘欲仙,湖光鳞鳞,沙沙树声,啾啾鸟雀声,近处,昨夜依凭的漆木案几上摆置的青铜爵、耳把酒桶与玉碟玉盘皆在,唯有昨夜与她通宵达旦之人却不在了。
她没回话魏腌,悠悠晃晃地站了起来。
到底是宿醉了,又用那种不适当的姿势睡了一觉,起身时陈白起只觉太阳穴突突地发涨,两腿发麻,就像软成了坨面条。
她顿了顿,等那阵酸爽的麻意蹿过了之后,她方挪着脚慢吞吞地走到了后卿昨夜所坐的位置。
她出了一回儿神,收眼时不经意察觉坐垫上好像飘了一张叶片。
叶片是她府上特意移地栽种的菩提叶,而府中只有她的院子内才有,想来不应当“飘”落在此处才对。
她想了一下,便弯腰将其拾起,翻面一看。
叶片上竟写着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
陈白起的表情怔愣了好一会儿。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菩提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觉悟真理,菩提花开,善结良缘……
这诗、这托诗之叶……陈白起再愚钝亦能知悉其表达之意。
她蓦地将手中的叶片紧攥捏扁,心道,看来后卿对她的心思已经不打算再掩掩藏藏了,这第一步便是直白到猛烈的攻势。
魏腌见陈白起从地上捡起一块叶子,然后又盯着叶片背面目不转睛地一动不动,便走过来,他大眼看了一眼,叶片上面好像写着些字,不过那字甚小,字句又拗口,他低下凑上个脑袋也没瞧明白。
这时,叶片便被陈白起一个用力给揉捏进了掌中。
他瞧不见了,便瞧她,见她表情古怪又别扭,不知是喜是怒。
“这叶子上写的啥?”魏腌挠了挠头,大大咧咧。
陈白起沉吟了一下,便道:“昨夜……”
却不料刚提“昨夜”两字,魏腌便像炮仗似地炸了起来,他黑着个脸,控诉她:“昨夜我替你守了一夜书房,一直睁着眼到天亮,可一大早却发现你压根儿不在房中,自个悄不愣噔地跑潇潇楼喝酒……”
经魏腌一提,陈白起才想起之前的计划,顿时歉意地移目望着魏腌,道:“这事是我的错,是我之前想错了……”
“啊?”魏腌一头雾水地瞅着她。
陈白起见他直跟她要“解释”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道:“昨夜之事焕仙向你谢罪,并拿五坛好酒赔偿你空守一夜之苦,希望魏大哥莫要与我见怪。”
魏腌一见她这认真致歉的模样,再加上诚意满满的赔罪礼,他这心气一下便嗤一下扑熄灭掉了。
“不过守一夜罢了,凭俺这身板完全无碍!你不必如此客套。”他挺起胸膛,用黑逵大掌啪啪地拍了几下鼓囊囊的雄壮胸膛:“不过焕仙,你昨夜怎地自个儿跑这儿来了,还一个人喝了酒,想喝酒的话,完全可以叫俺老魏陪你一块儿啊?”
不叫你肯定是有不叫的原因嘛……
陈白起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皮,思索着如何回答。
见陈白起面露难色,魏腌一下吓到了:“还是你遇着个啥难事了?一个人在这儿借酒消愁?”
凭他这脑袋瓜子也只能猜到这种程度了。
而陈白起正好借坡下驴,她道:“是遇着些难事,不过也算解决了,便不提此事了,哦,对了,这蔺府与玉山雕之事不必管它了,一会儿我便让人将玉山雕还给那蔺渠成……只是另一件事情,焕仙想请魏大哥帮我跑一趟。”
“什么事?”
……
陈白起回房洗盥后,换了一套天青色长袍,然后便去唤牧儿起身,兄弟二人难得清闲在一块儿用早膳,期间陈白起温声细语地问着陈牧近日来的生活与学习情况。
由于陈白起平日十分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教陈牧学习,所以便将他送到了门阀子弟统一送教启蒙的官学,官学内有学官会教习各类知识,可到底比不上私学的细致跟文流水平,所以除了官学外,陈白起又央求了苏放给他当先生,私下授课。
陈牧十分亲近她,今日得知她不用上朝陪他用膳,一早上都欢快地像送喜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跟她讲个不停。
用过早膳后,拖得实在快迟到了,他方依依不舍地准备去学府。
陈白起在开学前,替陈牧特意做了一个双肩背包,内含量颇大,足以放下陈牧上学所需备之物。
替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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