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千金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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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心，我要出门了。”叶宗祺倒了一杯酒正是就口，听见苏绾心跟他主动说话，抬起脸出神地望着她，“走镖本来就是我的差事……可是我，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不想离开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反正，这一次我就是不想走！”

　　　　苏绾心虽了解他的心意，可是当着众人他这样直截了当说出来，还是让她心底一悸，忍不住低头羞红了脸蛋，嚅嚅道：“瞎说！”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叶宗祺不知怎么地又是没了言语，又无言地喝起了酒。这个时候他就想这样坐在苏绾心的身边，一辈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好！他变得寡言起来，因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道别，只好苦然一笑道，“呵呵，也不是什么长路，大约有几日就回来了――我不在泠川城的时候，你让明尚好好跟着你……要是有人欺负你……嗯，这样好吧，我让熊二叔侄过来帮你吧！他俩……还算是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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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6章　复染大烟

　　　　苏绾心明白他的心意，可她戴上了明尚的钻戒，虽没有举行那个仪式，却已算是明尚的人，又怎能左摇右摆呢？她轻轻摇头道：“多谢叶公子的好意！可我着实不能接受……毕竟……毕竟……”她望了望叶宗祺略带醉意的脸，低头转身洗碗，再没有说什么。

　　　　叶宗祺听她这样说，又看她手上那枚熠熠的钻戒，也是低头一叹，正是要饮尽杯中酒，就听叶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爷，时候不早了，咱该出发了！”

　　　　“知道了。”他俯下身子三下五除二吃掉面前的馄饨，才是缓缓站起。一碗热汤下肚，他已然恢复了叶氏五公子的高贵爽利，对苏绾心朗声一笑，“好了，我走了！办喜事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杯喜酒！我，我给你们随一个大份子！”

　　　　说罢，他又是浅笑，快速转身，已经消失在青石桥的对面。人来人往如同白驹过隙的时光，不管苏绾心怎么凝目遥望，却再不见那个犹如锋利宝剑的身影。

　　　　“小姐，你该是去送一送的！即使没那缘分，五公子也帮了咱们不少忙，也算得上是朋友……小姐不该这样冷淡的！”冯妈多少还有些舍不得叶宗祺，也不顾明荣不悦的表情，还是絮絮叨叨，“小姐，你想，上次若不是五公子帮咱们的忙，老爷不就不妙了吗？”

　　　　苏绾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是喜欢明尚的，更是明尚的未婚妻——然而在叶宗祺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竟是划过淡淡的失落。

　　　　“既是没那缘分，又何必送他呢？”苏绾心摇了摇头，回去继续干活，“冯妈，五公子帮了咱们很多忙，我心里也是很感谢他的……但是别的想法，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想的就是好好干活，努力赚钱，养活爹娘！”

　　　　冯妈听她这样说，也只是哀声一叹，没在说什么了。

　　　　明荣却是拍手笑道：“小姐这话，才是好听呢！要是觉得那个五公子好，就不会有我们少爷的事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小姐最喜欢我们家少爷！”

　　　　“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我们家小姐这人品相貌，要是古时候，该是进宫当皇妃的，最次也是个太子妃才是！”冯妈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有点不高兴了，“明少爷让你过来干活，你倒好，有点空闲就偷懒，真是的！”

　　　　明荣吐舌一笑，就没再说什么了。

　　　　一会儿就听城门那边放了炮，隔了老远还能听到人声鼎沸的，又听来来往往的人们说五公子出镖了。有些人急着去看热闹，付了钱连馄饨豆腐脑也不吃完，一路小跑着就去瞧那去了。

　　　　苏绾心给这些人搅得心生不宁，端锅子的时候不小心烧着了手，急得冯妈赶快拉着她到水边浸手。虽无大碍，手却红了一大片，冯妈心疼不已，忙说道：“小荣子你在这儿看着摊子，我带小姐回去抹点烫伤膏。”

　　　　“不碍事的，抹什么烫伤膏啊！”苏绾心摇头一哂，“没事的冯妈，已经不疼了！”她见冯妈满是忧心之色，便又改口道，“明荣一个人哪里成了？不如我自己回家去抹点大酱就行了！小时候妈不是常说‘不烫不烫，抹点大酱’吗？我自己去就成了！”说着，苏绾心不顾冯妈的啰啰嗦嗦，往巷子里面去了。

　　　　这一会子苏绾心才觉得手上如脉搏般火辣辣的跳着疼，白嫩的小手还真是烫得红了。她嘟囔了一句，已经进了院子，见秀珠正在晒被子，什么也没说，进厨房找平日里蘸菜的大酱。她近来常进厨房，东西摆放在哪里还是知道的，正往手上抹大酱，就听后院有什么人在小声说话，苏绾心本没注意听，只是那话语中带了个“烟不够”的词句，让苏绾心一下子全神贯注，立时站起身伏在窗子上倾听——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男一女两人在对话：男声是自己的哥哥苏凌臻，女声竟是自己的母亲尤氏！

　　　　“妈，您怎么送来的烟越来越没劲了！还不带火，这不是要人命吗！”苏凌臻虽是竭力压抑着，但苏绾心听得真真儿的，可想而知苏凌臻此时的面容有多么恼羞成怒！

　　　　苏绾心只觉得一口气立时顶了上来！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母亲不教育好哥哥，竟又是拿钱供他抽烟！苏绾心气得急了，只觉得血气直往头顶上涌，竟是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再也忍之不住，气鼓鼓的冲到后院，正要撞见母亲从小窗往里面递烟枪！

　　　　尤氏看见女儿大惊失色，吃吃道：“心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被关在房里的苏凌臻听见这话，吓得“哎哟”一声连叫苦也苦也！

　　　　“妈，您是怎么回事！”苏绾心气得冲上就说道，“妈，我们出去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您怎么还供着他抽烟！您根本没去城东头找什么大夫给哥哥治病吧，是去给他找烟去了吧！”她狠狠地转向小窗看着里面一脸苍白的哥哥，怒骂道，“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不嚷嚷难受了，原来又是抽上了！”

　　　　尤氏见事发了，哇得一声放了声儿：“心儿，妈真是对不起你！可你哥哥烟瘾犯了，又是流泪又是流鼻涕，难受得像是蚂蚁在咬，连连撞墙啊！妈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罪！你弟弟没了以后，你哥就是妈的命啊！”

　　　　女人天生会哭，尤氏本就伤心透顶，又听见女儿的口气满是愤恨，不免哭得悲痛欲绝：“心儿啊，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

　　　　苏绾心给母亲这么一哭，竟是慌了神，弟弟夭折之后，苏绾心再没见过母亲伤心落泪成这般模样，凄楚地说道：“妈，您这是干什么？我没有说您不对的意思！我……我是见不得哥哥这般模样！”她扶住母亲，又对房里的哥哥说道，“哥，你戒了大烟不好吗？咱们过太平日子不好？为什么要抽大烟？有我和冯妈在外面赚钱，你在家养好了身子，出去考个名分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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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7章　急病不起

　　　　苏绾心一见他这副样子又是大为恼怒：“哥！你太过分了！你不抽烟难受，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这种时候你还要抽吗？家里哪有钱供你抽烟！你就是打算害死我们是不是？你看看这个家让你败成什么样了？你看看母亲被你还成什么样了！你既然这么大的本事，就该自己出去赚钱抽你那宝贝福/寿/膏！”

　　　　苏凌臻气得哇哇乱叫，被关在屋里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烟瘾上来难过得要死，又给自己妹妹骂，愤恨得简直无以复加，忍不住尖声大吵大闹，并出无数污言秽语！――苏绾心觉得哥哥简直没救了，带着母亲转身要离开，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正提着笤帚呼呼气喘生气的父亲！

　　　　“老爷……”尤氏看到苏晋淇的一瞬间简直魂不附体！她一下子呆定在当间不知所措！苏绾心却是立时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去对苏晋淇说道：“爹爹……我……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哥哥……您……啊呀！”还没等苏绾心说的更多，就被苏晋淇劈手拨倒在地！

　　　　苏绾心重重摔倒在地，还来不及站起来，苏晋淇已经提着笤帚打开了这间禁足儿子的房间大门，抬脚已然冲了进去！

　　　　苏凌臻杀猪一样的声音立时响起！期间夹杂着救命的惊呼不绝于耳，尤氏一下子从呆定中警醒过来，失声喊着：“老爷！老爷！”拔脚就往门里跑去――苏绾心也不敢怠慢，一路打跌地跑了进去，眼见得父亲举着笤帚往死得抽打苏凌臻，口中还骂着：你这不肖子，今天非打死你之类的话语。

　　　　尤氏急得不行，趁着苏晋淇喘气的一个当间扑上去护着骨瘦如柴的儿子，哀哀地大声哭道：“老爷！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真要打死他吗？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了！”

　　　　苏凌臻见母亲哭得惨烈，眼珠一转，也是嗷嗷嚎了起来，听着像是哭，只是眼中竟没有一点泪水――苏晋淇不管那么多，举起笤帚又要打，又给女儿拦住：“爹爹，爹爹！求您不要打了！”

　　　　其实苏绾心巴不得哥哥多挨几顿揍长长记性，可是大夫和五公子都不止一次跟苏绾心说父亲不能动气，赶忙上前扑住父亲，哭道：“爹，您真要打死哥哥吗？您别生气了！女儿求您了！”

　　　　“你这个逆子！你妹妹和冯妈起早贪黑出去挣钱，养活这个家，你呢！一个男人，成日在家养着就罢了，还是抽烟祸害这个家！”苏晋淇声音越说越大，那震怒神色和声调越发激昂。

　　　　苏凌臻犯了烟瘾，身子忍不住连连抽抽，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在地上抠砖缝儿打跌强忍着浑身上下抽筋虫咬骨头的难受。他真想伸手摸过烟枪点着吸上几口，刚伸出手去摸烟枪，就给苏晋淇一笤帚打飞！

　　　　烟泡撞在地上啪得一声响摔得粉碎！

　　　　“你也是男人，也没烟瘾啊，不也成日在家里养膘吗？还得靠着女人出去挣钱，还说我！？”苏凌臻大为震怒，竟是一下子跳将起来大声冲着父亲大吼，“你还有脸说我！你这个大男人，也就是打我这个病秧子有本事，有种你去外面显现本事啊！”

　　　　“你！你这个逆……”苏晋淇听了这话大为震怒，一下子急火攻心上头，竟是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爹！爹！”苏绾心一把揽住厥过去的父亲，可是她一个弱质女子，哪里抱得住这样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竟给同时拖得一同跌倒在地！

　　　　苏绾心顾不得摔倒的疼痛，失声大喊着让尤氏过来帮忙，可尤氏和苏凌臻早就一齐吓得傻了，苏绾心喊破喉咙他俩也没有反应；苏绾心只好大声嘶喊着让秀珠过来帮忙。

　　　　“哎哟！这是怎么了！”秀珠吓得面无颜色，“刚才看见老爷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秀珠，你快去巷子外面去喊冯妈去找大夫，让明荣快回来帮着我把爹爹扶回去……秀珠，你去圣保罗喊明尚回来！就说爹爹病了！”苏绾心强忍着悲痛才没有乱了神儿，尤氏这会子才是跑过来抱住苏晋淇放了声大哭，一脸悲痛难以掩饰，简直是泪如雨下。

　　　　不多会儿明荣急三火四地跑了回来，跟着几人把苏晋淇抬回房间躺下，冯妈带着大夫已经进了门，紧随其后的是跑得一脸臭汗的明尚。

　　　　“大夫，快请进去看看我家老爷！”冯妈带着大夫先是跑进内室。

　　　　“伯父是怎么了？昨个儿不还是好好的吗？”明尚看见这家里乱哄哄的样子，不免又是惊讶，又是焦急，见苏绾心站在当间已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忙上去道，“绾心？你怎么了？”

　　　　苏绾心回头看见明尚，怔然无神的双眸登时聚拢，随后化为千般凄楚，垂泪道：“明尚！明尚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我好害怕！好害怕爹爹会出事！”

　　　　明尚见她哭得伤心，一股心疼涌上心头，上前抱她入怀，摸着她的头发，边是柔声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的绾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大夫也进去给伯父医治了，伯父的身子一直很好的，没事，他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可是……可是……”苏绾心终于忍不住了，垂泪哭道，“明尚，我快撑不住了！我真的好难受……我，我快撑不住了！”

　　　　“绾心，我真是没用，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明尚一脸悲戚地拥着苏绾心，“绾心，我，我明天就去退学，从明儿开始，我跟着一块照应这个家！我真是混账透了，竟是每天想着自己的学业！什么能有你重要？绾心，我要天天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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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8章　明尚相助

　　　　听着明尚这样说，苏绾心得到了好大的慰藉。她好想扑在明尚怀里大哭一场，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强勉忍住满心的忧伤，接过明尚递来的手帕擦擦眼泪，两人手挽着手进了内室，正见大夫在书写药方，忙上去发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

　　　　那大夫手上不停，将药方写完递给冯妈后，才是捋着胡子悠悠然道：“不大妙，这是一个气郁伤肝，延及心肺的症候。这病来势凶猛，须得细细调养啊！万万不可再动气了，否则会危及性命！”这大夫说起话来颇有前清古风韵味，徐徐道来格外动听，但苏绾心听了依旧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妙，叹息道：“如何叫父亲不生气呢！唉！大夫，除却不动气，还有什么法子呢？”

　　　　那大夫答道：“其病灶在于郁气，若非釜底抽薪，这病只能愈发来势汹汹！小妹可要有个准备啊！”说完这话，已是换了一副脸孔，苏绾心知道他在等诊金和药费，便是跟他一并结算，竟是花去了将近两块大洋！照这个花钱法子，自己和冯妈再怎么努力赚钱也是赚不来的！

　　　　苏绾心只觉得走投无路，她怔怔望着空空如也的存钱匣子，一阵阵的心慌意乱――眼见得这家里就是要断粮，该怎么办呢？

　　　　“绾心，我手头还有些钱，你先拿去定着。”明尚看出苏家的困境和心上人的纠结，连声说着，“我手头大约还有些，你先拿着应急！”说着，又对明荣道，“你回去拿银票来，就是天福兴票号的那张！绾心，一会儿我陪着你去取出来，你收好了，先是顾着家里的吃喝用度，看病的钱万万不可省。至于其他的，我会想法子，你放心！”

　　　　“少爷，您还要用钱啊……上次夫人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了！”明荣嘟囔着，脸上尽是些担心。

　　　　“这个你不要再说了！”明尚斩钉截铁地说道，“苏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绾心听了他的话真是好生感动，几乎又要落泪。正要说什么，就见秀珠小跑着过来道：“小姐，可是不好了！冯妈刚才让我去找哥儿，一直找不到！是不是趁着刚才家里乱，已经跑了！？”

　　　　苏绾心本是平稳的心又是玄了起来，她冷哼一声道：“他既是要跑，就让他跑了算了！对于这个家，他不过是多余一块肉罢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明尚亦是说道：“走了也好，伯父眼不见心不烦，与身体倒是有好处。”

　　　　苏绾心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过去看母亲――最早知道苏凌臻失踪的其实是尤氏，她见丈夫急病昏倒，赶紧让挨了揍的儿子先出去躲一躲，不然留在家里，不是惹丈夫生气，就是被揍死，不如逃出去寻一个出路！儿子跑的时候，尤氏如释重负，可现在又悬心丈夫的病，又悬心儿子的活路，越想心里越难过，已然是泪流满面，心中不停哀叹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幼子夭折，长子又是这么一副不成器的德行！

　　　　苏绾心和明尚进了门，左右坐在尤氏身边柔声安慰着，见母女两个哭得伤心，明尚也不忍再多打扰，无声地退出门去，将自己攒下的钱统统从票号取了出来，悄悄交给了秀珠，让她回头转交给苏绾心，自己则是一脸哀愁地回家。

　　　　他心情糟糕透顶，从柜子里拿出小提琴，坐在白玫瑰丛边悠然拉起一首舒伯特的《圣母颂》，那曲调层层分明，深邃而情感浓重，只是因明尚的心情，曲调略带几分哀伤。

　　　　明尚的母亲周氏听见儿子的琴声，知道儿子到了家，才是悄然进了他的独院。见他轻轻合着眼睛拉琴，只是站在遥遥之处没有做声。

　　　　明尚一曲奏罢，见母亲到了，将提琴交给明荣，迎上去道：“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尚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周氏跟着儿子一同进了屋，在沙发上落座，随后叹息道，“尚儿，我都听说了。苏家是不是要败了？”

　　　　明尚惊噫她的消息灵通――不过都在一个巷子居住，况且苏家的事都已经传开了，母亲就是听说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见母亲模样颇为担心，答道：“有那样一个不肖哥哥，绾心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周氏听了，脸上愈发担忧道：“尚儿，我也知道，你对苏家小姐很上心――绾心嘛，也是个好姑娘，家里有事，还是那般能干，竟能自己出去赚钱。我和你父亲听说了，都对这个姑娘刮目相看呢！”

　　　　明尚正要说什么，就听母亲话锋一转：“尚儿，苏家有个抽大烟的哥儿，你可得想好啊，若是将来缠着你和绾心，又如何收场呢？你看看苏家，好好的宅门儿，就被那一个瘾君子败落了去！这是一个无底坑啊！做母亲的只为着你好！尚儿，不如……不如和绾心早点断了吧！免得被那小舅缠住！”

　　　　明尚如何也不曾想到母亲竟是过来劝自己跟绾心分手的！他周身一僵，脱口道：“母亲！您这是说什么的……我……我和绾心情投意合，早就许下终身之约！我……我怎么能因为她的哥哥，就跟她分手！？”

　　　　“尚儿，母亲都是为了你呀！”周氏说到动情处，竟是泪水涟涟，伸出双手紧握着儿子抖索的双掌，“孩子，这世上哪有不爱儿子的娘亲！一心一意地都是记挂着儿啊！妈也知道绾心是好孩子，可是这苏家，真是个火坑啊，妈不愿意你跳进去！”

　　　　明尚给她哭劝，一时间心乱如麻！他深爱着绾心，哪里考虑过这么多！只是想着，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庭！

　　　　“母亲……我……我……我不能！”明尚忽然间觉得这个家在阻碍自己和所爱相扶相守，心底涌上来一股心寒！他本能地想要逃出这个家，却在站起的瞬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站在门间！

　　　　“你，不能跟她在一起！”明静垣高声说罢，明尚已是颓然坐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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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　如神降临

　　　　一晃两个月，眼见得是入了秋，整个泠川城被秋色浸染，除却那些长青的松柏，入眼所有的绿植都是金黄色的。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天空却给阴惨惨的雨云覆盖，从昨个儿夜里到时下，一直飘着如若牛毛的雨丝，飞絮般打湿了苏家的青瓦白墙。

　　　　正是清早，临河的落花巷子里静得瑟瑟。苏家的门楣上挂着一串惨白的灯笼，昏黄的灯光随着冷风轻晃。门神已经被白丧纸糊了——昨个儿夜里，苏晋淇不顾妻子女儿的呼唤挽留，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上门敛尸装棺的人们已到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正慢悠悠地为苏晋淇穿上寿衣，耳边尽是苏绾心一家女眷的痛哭。

　　　　“老爷……老爷您怎么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们一家子，可是怎么活啊！”尤氏哭出了声，扑过去哀哀伏倒在苏晋淇的尸身上哀嚎，“老爷！老爷啊！”

　　　　苏绾心一面拉着母亲起身，一面哭道：“妈，爹爹已经没了！如今要处置丧事，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哥哥现在去了哪里？你快找他回来吧！”

　　　　尤氏已哭得乱了神，听见女儿这样说，却哭得更甚：“你要妈去哪儿找你哥哥啊！这么些日子了，我都没他的信儿！心儿，咱们怎办？你快去找小尚来吧！”

　　　　苏绾心听了这话不免咬紧了唇——明尚已有些日子没来苏家了，听说被父母关在家中禁足。虽没有言明，可她心里敞亮得很，明家这样做，岂不是打算悔婚么？苏绾心虽对明尚有情，却更加不想害了他！自己这般样子，嫁给谁都是个拖累！不如陪着母亲，孤老一世罢了！

　　　　想到这里，苏绾心强忍住眼泪，一挺胸脯道：“妈，您别说了，既然哥哥不会来，那就由女儿处理爹爹的丧事吧！”她这话一出口，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气，表情真且是坚强不移。

　　　　她将一心的悲痛忍住，对冯妈道：“冯妈，白布料都备下了，扯了装个门面吧……总不能太不成话。”说着，跟秀珠一道将丧服麻衣都取了出来，与几个女人都一齐换上。

　　　　来办丧事的“大了”（丧事组织者）见家中只有个少女主持，暗暗佩服她的胆量之余，又是同情这家的人丁不兴，不免多说了些话帮忙支应着，将苏家灵堂布置起来，正打算摆设供桌果品，就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带领着一群大汉冲进苏家，还押着苏晋淇的儿子苏凌臻！

　　　　来人众多，将过来帮忙的大家伙儿齐齐愣住，尤氏正哭着，见这一行人冲将进来，还押着自己的儿子，吓得失声尖叫，已然坐倒在地！

　　　　苏绾心急忙让冯妈秀珠扶住母亲，才是迎上去——却见那红衣女子竟是花明柳暗的毓秀！她……她怎么又来了！一见哥哥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