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争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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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老了记性就不好啊，今天人家大王刚放完狠话要“玉碎”城下呢，你老就让暂避，暂避个毛啊，那不是让他扇自己嘴巴吗？李克暗中摇头，祈祷等自己上了岁数莫要耿直得一塌糊涂。

　　　　“哪位将军可以领兵为寡人诛尽叛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李克。

　　　　李克啊的一声。我操，我真不是乐毅好不好？！

　　　　“李卿，你可愿意为寡人平息邯郸叛乱？”

　　　　李克心说我真不懂你们冷兵器时代这个仗怎么打呀，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向赵王施礼，嘴里说：“敢不从命！”

　　　　“来人，建寡人旗鼓！”

　　　　上千王城铁卫以赵王车驾为阵心，在王城广场上摆开迎敌战线，背后是还在熊熊燃烧的废墟，天上一片浓浓的黑烟，飘落下无数灰烬。阵势正中一辆装饰辉煌的战车上竖起赵王大纛，两面战鼓大如车轮，由力士敲出雄壮的节奏。

　　　　赵王英武地立在车驾上，命令道：“敢犯王车者，立斩！”

　　　　几名郫将挥动令旗，指挥结阵。只见王城铁卫排出阵势，前排士兵扶盾持剑，后排则手持两丈余长的戈矛，将锋利的兵刃伸出第一排士兵之外，就等着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

　　　　李克当时就急了，你他妈的说是让我指挥，现在又自己下命令，这是玩什么呀！

　　　　“慢！”李克大吼一声。

　　　　“何用大王亲自将兵，此战交与李某足矣！”李克也不管当着众人跟赵王嚷嚷是个什么罪名，反正这个时候火烧眉毛也顾不了许多了，按赵王这个打法，那可真是要坏菜！

　　　　赵王沉吟了一会，这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除了打猎以外头一回掌兵，虽然嘴上说是让李克来打，但是少年心性还是想自己来。可是今天这仗不是开玩笑，万一有个闪失……

　　　　最后他还是决定让这个更有经验的“乐毅”来指挥。

　　　　赵王拿出一枚金光闪闪，镶着七星宝石的虎符，说：“李卿，就交给你了！”

　　　　李克接过赵王手中兵符，心里转了几十个弯，灵机一动，嗨，这个仗好打！

　　　　他叫来两员郫将，跟他们急赤白脸地解释半天，两人莫名其妙地下去指挥部队移动阵脚去了。

　　　　赵王不解的地问：“李卿有何良策？”

　　　　“大王，城中作战跟野地浪战不同，对方又不是成建制的军队，只是裹携了大量百姓，意在制造混乱，如果下令军阵杀伤，肯定会殃及良民，而若是稍显软弱，不敢用武，又显然是中了对方的诡计，做乱的贼人专等着百姓冲乱我军阵形，然后才会突击。”李克说到这里，咳嗽一声，卖个关子。

　　　　“那又当如何？”赵王叫他撩拨得心急火燎。

　　　　“臣用防暴警察对付**的办法，令前面军士结成盾牌人墙，引导前方百姓往四方馆空旷地带转移，闪出阵前空地……”

　　　　李克还没说完，军阵前方已经接敌。

　　　　所谓接敌，实际上迎来的都是刚刚见了血，在恐惧中失去理智的邯郸老百姓，多是老弱妇孺，叫安平君门客像驱赶羊群一般在后面驱使着，不顾死活地向赵王的军阵奔来，凄惨地喊叫着发出震地的声音，总数怕不有两三千人，很多人在奔逃中叫人群活活踩死在地！

　　　　阵前军士用底下带有两个楔形尖角的方盾组成一面墙，用身躯死死顶住，整个盾墙向西南方倾斜，人群撞不动盾墙，不自主地就像受到指挥一样向那个方向涌去。一线盾墙后边，大量军士站在卸掉马匹的战车上，用长戈夷矛的杆部拨打百姓，稍有迟疑就是头破血流。

　　　　人群渐渐有了方向，惨叫着从赵王阵前撤离，让出了一条长长的接敌战线。饶是如此，仍然有大量百姓惨死在广场上，血流满地，看得李克直咬牙。

　　　　看来武警对付**的防暴手段也只是在小范围内有用，人一多了，伤亡还是无法避免。

　　　　广场上人群散尽，露出了一支精干的队伍。他们刚才还排成一线，手持长戈利剑，见到落后或者想往岔路上逃跑的百姓就杀，一路踩着尸体过来。现在他们结成一个突击的三角阵，显得训练有素。

　　　　这就是安平君的门客。李克看着这帮人手里只有进攻武器，连块盾牌都没拿，狞笑一声，大喊弓箭手何在。两百名背着箭囊，手擎长弓的弓箭手前插，越过车兵跟盾牌手来到了军阵第一线。

　　　　还未等李克下令，只见对面安平君门客中走出四五十名持剑武士，面向王城铁卫他们排成一线，齐声大喊：“一死以报君上！”同时挥剑自颈，血雨四溅，倾刻间便伏尸阵前。

　　　　我操！李克惊得一哆嗦，比他妈小日本还狠！他偷眼一看旁边车上的赵王，脸色也是刷白，目瞪口呆，冕旒冠的珠串微微抖动。

　　　　从来打仗都是以杀敌为第一目的，结果这帮人玩了这么一手，气势顿时猛涨，剩下的门客们鼓起血勇，挥舞着兵刃怒吼着向赵王的军阵冲来。

　　　　弓箭手临敌不过三矢，刚刚目击了这么一幕，心虚手抖，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战术水平，箭矢大多射偏，草草了事，还未来得及撤进军阵，就叫安平君门客们碾上，一阵砍杀！

　　　　李克赶忙下令，几名郫将挥舞令旗，军阵鼓点变换，也不管没撤回来的弓箭手们死活，前排盾牌手合拢，整个军阵踩着尸体踏着鼓点向前移动。

　　　　安平君也不知道平时给了门客什么好处，这帮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也不讲战术阵型，就以血肉之躯向盾墙冲杀而来，却叫盾后刺来的长戟当胸穿透，要么被穿在长杆之上要么被挑翻在地。

　　　　天光让背后浓烟遮挡得忽明忽暗，王城前广场上的死斗只进行了一会便结束。其实大局早定，对方以死相拼，不过是多拖延了一点时间而已。

　　　　门客们伤亡殆尽却死战不退，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都没有逃走的，让李克大开眼界，太生猛了！

　　　　杀尽了敌方敢死队，李克长出一口气，他是第一次见识到冷兵器时代的血战，简直是残酷得惊天动地，让他不禁对对手也心怀敬意。

　　　　“李卿指挥若定，敉平叛贼，寡人定有奖赏。”赵王平复了一下心神，说道。

　　　　“还赖大王亲临，将士用命，李某何功！”李克赶紧谦虚，领导扔过来的高帽可不是随便就能接着的！他这个文绉绉的语气也是越用越顺那。

　　　　虽然打赢了，但这个胜利太过血腥，李克感觉不到一丝高兴，隔着几百米扣动板机的那种战斗与眼前这个血流成河的场面比起来，给人的震撼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赵王军还没来得及完全疏散百姓，只听见东边似乎有潮水涌来，一名探马跌跌撞撞地来报：“南城门被攻破，安平君率领三千甲士杀进城了！”

　　　　“城门是怎么叫他攻破的！？”赵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邯郸，一国之都，城门居然让三千军队就轻易突破，从安平君做乱，这还不到两个时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却又是多么尴尬的笑话呀！

　　　　“安平君命令城门守将献城，没等答复就从他的革车上一挥令旗，城门上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很多死士，见人就杀，我们抵挡不住，也得不到增援，多数同袍都战死了……”

　　　　“想不到这老贼的狼子野心早就开始酝酿了！”赵王跌足长叹。

　　　　时间不等人，对方大军转眼就要袭来，李克也顾不了许多，建议赵王率军撤进王城，据城坚守，并四下传令城中百姓不得骚乱，派人出城传旨，敕令城外诸军勤王。

　　　　这次赵王可不再坚持了，就坡下驴。

　　　　王城大火还在蔓延，宫人救火不及，一片失控的态势。赵王铁卫来不及打扫战场，就撤进城里，任由广场上上千具尸体凄惨地摆在原地。

　　　　宫城大门刚刚关闭，安平君赵成就领兵来到城下，赵王领一干人等登上龙台。早上还是雅乐鸣奏的龙台，现在已经变成了临敌指挥部，向王城各处把守的将领们处传达命令。

　　　　赵王以剑柱地，怒喝着指挥，也不外乎什么“死守以待援”、“勤王之师须臾便到”、“与宫城共存亡”之类，再有就是后退者斩和事后封赏的威逼利诱封官许愿的话，听得李克直摇脑袋，心里把赵王的评价暗降了一格，看来这个大王是政治一流，管理二流，军事三流啊。

　　　　城下旌旗闪动，阵前牵出一辆战车，车上昂然立着一位雄姿英发的老者，他身披铠甲，手按剑柄，正是赵成。

　　　　“赵何小儿！见到孤家，因何不拜！”赵成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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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赌注：赵无疾

　　　　夕阳西下；安平君赵成立在车上威风凛凛；手指龙台上的赵王说：“赵何，你个无才无德的黄口孺子，如何能做得大王，快快交出王位，让老夫另择贤者！”

　　　　赵王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逆贼！你敢公然反叛，亏你是寡人的叔父，赵家怎会出了你这样的叛逆！”他顿了一顿，冲城下的叛军喊话：“你们都是我赵国的士卒，因何随这个叛逆一起反了？叛国之罪夷其三族，你们怎么忍心让你们的父母妻儿遭此劫难！”

　　　　赵成长笑一声，接道：“赵何，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军队不成？老夫经营此军十余年了，他们都是老夫封地上的子民，跟你毫无瓜葛，若是老夫擒了你这失德的孺子，他们都能立功受赏。想不到吧，老夫这支子弟兵长年在你的眼皮底下囤扎！”

　　　　还跟他费什么话呀！李克把捆成粽子的赵无疾拉上城头，对赵王说：“大王手里有他儿子，量他不敢怎样！”

　　　　“反贼想速战速决，大王只要拖延时间，坚持的时间越长，胜算越大。”肥信也说道。

　　　　赵无疾嘴里麻团一被掏出来，就纵声狂笑，大声喊道：“父亲，快快攻城，切勿以儿为念！他们兵少……”

　　　　李克上去一个大嘴巴把他的话抽回肚里，对城下的安平君赵成喊：“老贼，信不信我把赵无疾从城上给你扔下去？”

　　　　“上将军居然健在，真是可喜可贺！你若敢杀害小儿，老夫定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

　　　　李克拽着赵无疾来到龙台边的垛口上，把他整个身体扔出去，只抓着他的两脚，说：“赵成，你看我敢是不敢，你快来给你儿子收尸！”

　　　　“慢！”赵王在背后叫道。

　　　　啊？李克回头看了看赵王跟肥信，说：“这个时候怂了，王城更守不住！”

　　　　“李卿，咱们还是留着他吧，好歹留点余地……”赵王尴尬地说。

　　　　肥信也说：“咱们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大王万金之躯怎么能冒险！”

　　　　你没看刚才还给你脸色瞧呢吗？你这个化石脑子真不开窍，现在还替你的大王想着，要是赵成说只要杀了你就退兵，你看你家大王会怎么办！李克对肥信这种愚忠深恶痛绝。

　　　　赵王好像现在才想起来似的，说：“李卿，王城地下有暗道，叛军不会从那里攻进来吧？”

　　　　李克抓着赵无疾的脚，扭头对他说：“刚才大火已经把暗道里的氧气都烧没了，现在进去一个死一个，大王放心……不好！姜代盐怕是凶多吉少！”说着一抖双手，吓得赵无疾大喊大叫。

　　　　“老贼，咱们打个赌如何？”

　　　　“上将军尽管说，老夫耐心有限。”

　　　　“咱们就赌你儿子的命，我赌你今晚进不了王城，若你进了，赵无疾就交给你，如果你没能进来，明早就把你儿子在这里处死！”

　　　　“不可！李卿这不是逼他尽早攻城吗！”赵王大惊失色，这个李克是嫌命长啊！

　　　　“大王放心，李某正是要吸引他攻城，”说着李克把赵无疾拽上来，扔在地上，拿大脚丫子踩住：“攻城需要时间准备，我看他们也是仓促来袭，什么器械都没有，怎么攻城？不过是吓唬大王呢……”

　　　　李克还没说完只听赵成一声大笑：“就依上将军！”说罢一挥令旗，军阵中鼓声大作，从后边拉上来一车车苇草，前排士兵举盾前进抵近护城的壕沟，后排军士就往壕沟里扔城捆苇草，一会就填出了好几条浮桥。王城里的赵军一看，赶忙放箭，但对方盾手防护严密，战果寥寥。

　　　　赵王大声命令放火箭，但芦苇沾上壕沟里的水，火箭射上去就熄灭了。

　　　　安平君队伍中鼓点一变，整个攻城军阵前移，士兵蚁附上来，开始了正式的进攻。

　　　　“李卿，这又待如何！”赵王大怒，对李克急道，心说你打什么赌啊！

　　　　“大王，我不拿言语激他，安平君就不攻城了吗？”李克反问道。谁今天念叨玉碎城下来着，你以为老子愿意陪着你死在这？

　　　　“一会我父亲杀进来，取你们狗命！”赵无疾又开始大笑不止，李克只好一脚把他踢成了弯勾虾米。

　　　　赵成军知道他们的世子就在龙台上，所以不敢向这个方向射箭，但王城铁卫们就没有顾虑了，扛着原木冲上来撞击城门的士卒们尽数被射成了刺猬。

　　　　王城内的宫人尽数都在救火，仍然控制不住火势，李克只好分一部分守军去救火，不然敌人没攻进来，自己这边已经成烤鸭了，最后去救火的兵卒占到半数，才堪堪把火势控制住，不再像龙台蔓延。但城上防守力量也薄弱了很多，险象环生。

　　　　天色黑了下来，双方都使用火箭，城上城下流萤乱飞。第三批决死队冲了上去，仍然在城门下全灭，赵成有点沉不住气了，心想姬无命怎么还不发动！

　　　　……

　　　　姜代盐跟李克在暗道里分手以后，顺着路走了很远，发现一处兵器库，里边尽数是制作精良的长短兵器，保藏完好。正当他要继续向前搜索安平君踪迹的时候，前边转出一人，正是燕乌集阙姬无命。

　　　　“老奴给姜剑士行礼了。”

　　　　姜代盐打量了一下姬无命，发现这老太监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宦者令大人，你随姜某去见赵王，听他处置，如若不然，休怪姜某无礼。”

　　　　“嘿嘿，姜教习说笑了，老奴得不到乐毅的首级是不会离开赵国的。”

　　　　忽然上边落下一张大网罩定了姜代盐，四个黑衣人牵住网子四角从洞顶跳下来，同时挺剑向姜代盐疾刺，每个人角度方位都有区别，务使一击必中。

　　　　姜代盐人随剑转，各个击破，四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心口飙血的伤口倒飞出去，跌落在地。网子虚虚地罩在姜代盐身上，却已经没有威胁了。

　　　　“宦者令大人，姜某拜你所赐，今日险些铸成大错，你还是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

　　　　“岂敢，只是老奴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跟姜教习走，方才与安平君一会，君上通知老奴一件事，老奴要赶紧去办。只要换一个找王，老奴就可以在赵国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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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在天飞龙

　　　　姬无命笃定地立在那，姜代盐反而不敢上前了，这个老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气，自己已经两次中他的招。

　　　　“宦者令大人，恕姜某自负，你的那些手下还没有能拦住我的。”

　　　　“姜剑士，论武功剑法，老奴承认你是少有的高手，但老夫身负《归藏》神书记载的法术，岂是你能料想的？”说着整个人就稳稳地飞起，直升进头顶一处竖井！

　　　　姜代盐怎么也没想到人能做到这样程度，身不摇腿不屈就腾空而起。大惊之下也不管刚才那四个重伤的燕国刺客，追上去抬头一看，原来姬无命是立在一个铁笼里，这个铁笼在绳索牵引下朝上升起。

　　　　“老贼休要再装神弄鬼！”

　　　　姜代盐一跃而起抓住铁条，拿剑从笼底网眼向姬无命脚下刺去，老头赶紧攀上铁笼，双手抓住顶上，两脚离地躲避，滑稽非常。

　　　　“胡说！此乃《归藏》上所记载的登天梯，你个无知武夫，胆敢诬蔑仙法！安平君当年求了老夫多年，老夫才传了他这个法门！”

　　　　不一会，“登天梯”升到顶部，老头姬无命灵活地跳开，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姜剑士，你我再见之时，这赵国怕已改天换地！”

　　　　姜代盐大急，刚想用剑把笼底铁条一根根撬开，“登天梯”忽然急坠而下，姜代盐险些被拍在下面。没有了这个铁笼阻隔，上去反而简单多了。竖井四壁虽然光滑，但难不倒姜大剑豪，他提气借力踏着垂直的洞壁，几下便上到出口。

　　　　人一出来就听见地下轰地一声，地面跟着一抖，竖井里风声大做，浓烟弥漫，紧接着热浪从里边喷涌而出，抬头看见西边王城方向一朵黑云翻卷着腾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顾不上探究原因，姜代盐四下寻找姬无命，发现这里就是以前常来的安平君府，里边的人却都不智所踪。

　　　　转来转去，姜代盐来到一处楼台之下，一抬头就叫天上的奇观给震撼了，只见午后的斜阳下，一条红色巨龙浮在天上！

　　　　红龙身下四只龙爪吊着一只长条形的巨大铁笼，里边几个黑衣人在奋力踩着一个风箱式的东西，偶尔铁笼里火光一闪，龙口中就喷出火焰来。

　　　　“姜剑士，你还敢藐视姬某仙法吗？”姬无命从里边探头出来。

　　　　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就朝姜代盐放箭，叮叮当当打碎不知多少屋顶瓦片。

　　　　飞龙缓缓掉转方向，超西南王城飘去，把姜代盐看得咂舌不已。

　　　　奇怪，安平君府上那些门客都上哪去了？姜代盐从马房找了匹坐骑出府，却发现街上也是空空如也，一片凌乱，诡异非常。天上巨龙升得高了，比刚才看体形小了不少，不过仍然十分惊人。

　　　　姜代盐拨转马头，一夹马腹，朝着跟飞龙相反的方向奔去。

　　　　……

　　　　王城攻防此时已经达到白热化，李克使尽浑身解数，勉强顶住赵成军的猛攻，对方根本不顾惜人命，一拨一拨地填上来，城下尸叠成堆，血流成河，让人惨不忍睹。射上来的流矢也伤人不少，连龙台上也挨了不少箭，锦幔纱帘尽数付之一炬，赵王肥信等人一看不妙，也避到城墙后边去了，龙台上只留下李克跟他的人肉挡箭牌赵无疾。

　　　　我呸！什么与邯郸共存亡，什么玉碎城下，说得漂亮，一见真章就怂了，怪不得语文老师教我说什么肉食者鄙呢！李克手下还有不足三百能战之兵，防守这么长的城墙，搞得四处险象环生，几个赵成军士卒已经攀上城头，挥舞着兵刃盾牌向城门方向杀去，只要他们能从里边打开城门，这个仗也就不用打了。

　　　　李克叫郫将指挥城墙上的士卒拼死将对方杀尽，又增加了不少伤亡。

　　　　城墙上滚油跟檑木等“技术兵器”早已告罄，进入了最后以命搏命的血战。

　　　　“上将军，大势已去，你若束手就擒，我还能在父亲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他老人家宽宏大量能饶你不死。”赵无疾斜倚在女墙垛口底下幸灾乐祸地说。

　　　　“宽宏大量你妈个腿儿！”李克一剑砍下赵无疾发髻，连着他的金质惠文冠拎在手里，曹操不是割发代首吗，可能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勇气，稍微让步一分，马上就是兵败如山倒。

　　　　李克这招马上起到了作用，赵无疾脸色都青了，居然呜呜哭起来：“无疾与你何仇，你辱我太甚！”

　　　　唉？这啥意思，是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吗？

　　　　李克哈哈一乐：“你头两天还想要我的命呢，割你头发算什么，一会我要是守不住，第一个先割你的头！”

　　　　说着，李克把手里东西往城下一抛，大喊：“赵无疾人头在此！”

　　　　妈的，再敢射老子，下次就扔真的头！

　　　　金冠连着发髻落下城去，几个不要命的赵成军士卒冒死抢了过去，呈给安平君赵成。

　　　　“罢了！”赵成怒吼道，这个儿子已然受辱，以后恐怕也没脸见人，不堪再用了，赵成虎目含泪，手中令旗一挥，军中弓箭手把火箭尽数射向龙台方向。

　　　　我勒个擦！这文化差异也太大了，交流不畅啊，我当是先吓唬吓唬你个老小子，没想到捅了马蜂窝了，李克狼狈地四处寻找掩护，最后只能跟赵无疾一起猫在女墙底下。几个郫将不及躲避，死在当场。

　　　　“世子，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把这玩意看得跟贞操一样，摸不得碰不得……我们那时候头发长了点都不行，不是光头就是板寸！”

　　　　这时候赵无疾头上光了一片，委委屈屈地缩在那，像个日本传说里的河童，李克看着就想笑。

　　　　又一阵箭雨覆盖过来，李克觉得今晚这事也就到这了，邯郸城里赵王能控制的兵怎么这么少，这么半天了连个增援都没有？想不到我李克穿越过来刚几天，就要殉城而死了，我他妈又不是史可法，没来由当什么民族英雄，这年头连汉族这个说法都没有呢！这个年代中国人叫什么民族？华夏？

　　　　攻防战还在继续，指挥已经失效，喊杀中双方人自为战，城门处传来了赵成军喊着号子撞击的声音，城破只在眼前。

　　　　李克准备扛着赵无疾逃下城去，王城这么大，正面被突破以后要整个占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就凭李克身手，从别的方向潜出去还是大有希望，他刚给赵王当了几个钟头的手下，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