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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争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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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经不是一介平民啦，身后两位美人你可舍得？若是我把事情抖出来，官署里边三推六问，免不得让美人枕边空虚呀。”
赵柔一听，立时把眼睛瞪了起来：“大胆！”
王城铁卫一听殿下发怒，上前就把李亨丰给绑了，他身后一群帮闲见自家公子作死，居然惹到了赵王的亲卫，立即作鸟兽散。
“我犯了何罪！”李亨丰刚才就看见几个大王的侍卫在场，还以为是来给对方传谕的，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两句话就动手了。
一名吏掾过来就抽了他一嘴巴，喝道：“轻薄大王的嫡亲侄女小柔殿下，还不算罪？送到司寇赵奢大人处推问！”然后两名铁甲军把他肥胖的身体拖出了李府。
李克耳膜叫这一声“赵奢”给震得嗡嗡响！偶像啊，马服君虽然没有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中，但此人的影响却毫不逊色！等我从洛阳回来一定跟他亲近亲近，要个签名也是好的！
“大叔，你看你跟什么人借钱不好，跟这种人借！”
感情刚才都是装出来的。
“赵奢大人以前掌管市曹，最恨像他这样横行霸道的市霸，这次给他坐实了罪名，定然要他好看！”小姑娘接着说。
“多亏柔殿下机智。”蔺相如过来给赵柔行礼。
“你就是号称邯郸酒仙的蔺相如？”
“柔殿下如何得知？”蔺相如心说我这个名号都传得这么广了？
“不但知道你，大到赵王有多少兵马，领军将官是谁，小到赵国出了什么秘闻，哪位名士又游历到了邯郸，我尽数知道。”赵柔得意地说。
李克大奇，问道：“莫非你未卜先知？”
赵柔一笑，不再说话，只是拉着越奴出门上辇走了，他队铁甲亲卫跟在辇旁，小姑娘在车上冲李克挥挥红袖，说：“大叔从洛阳回来可不要忘了给我带些好东西……”
越奴冲李克叫声郎君，让恰巧在一旁的吕不韦听了，登时麻倒了半边身子。
色鬼遍地都是，幸亏把她托付给赵柔了，不然等我回来没准绿帽都戴上了！李克心想。他也不想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给赵无疾戴绿头巾的。
刚才赵柔一番话也给了李克很大震撼，连这么个小女孩都深不可测，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一名四方馆传令骑兵飞马赶来，让李克启程出南门前往十里长亭，肥信将在那里跟他汇合，赵王赐的仪仗已经先行前往，巳时前整个使团就要启程。
李克跟管事交代了几句，背上他的“巴雷特”，带着蔺相如，两人两骑赶往城外。行至南门处，见到两名锦衣劲装的青年正在拿鞭子抽打一名小吏，李克打眼一看，挨打的正是头几天曾经拦截自己的那名闾长。最有意思的是这个闾长的十几个手下就在旁边看着说笑，好像还在赌上司到底会讨饶几次才会罢休。
姜代盐真是说到做到，临走还安排了这件小事，李克这想着出了城门。
李蔺两人赶到城南十里亭就是一会的事，远远就看见十几辆车，上百名轻装赵军正在整装待发，居中一辆大型铜装轺车的车辕上立着精神矍烁的肥信。
肥信手中执节，冲李克喊道：“李将军来何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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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鬼谷老人
肥信计划此次出使活动先南下取道魏国国都大梁，再向西一路经过韩国的新郑，最后到达洛邑。完成使命之后再兼程倍道从上党返回赵国，整个行程一个月之内可以结束。
李克对此可没什么意见，他反正也不是正使，一切听肥信的安排便是，每天主要的时间不是在车上与蔺相如饮酒，就是练习马术。李克经过那天在翠龙苑车战的洗礼，对这个时代的战争有了新的看法。他觉得战车适应性太低，虽然奔驰起来就如同进击的坦克，但是过于笨重，成本也太高，历史上车战似乎到后来也就销声匿迹了，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来客怎么可以抱住这劳什子不放？
但是赵国实在是有一个便利条件，那就是早早地发展了轻装骑兵，这才是符合历史潮流的军事改革。李克知道这个年月最后得看实力，寄人篱下总不是长久之计。就像这次，赵王对自己玩弄两面手法，一方面给自己高官，但是不给任何实际工作，直接投闲置散，另一放面给豪宅，却不给一寸土地，让自己坐吃山空。
何况暗道里的墙，汤药里的毒，这些都是说不清的事。李克有理由假设赵王并不信任自己，而且其实希望自己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就像这次出使洛邑，真的需要自己去吗？恐怕是想把我远远地支走吧，李克想。肥信倒是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但是赵王让他以上卿之尊出使，焉知不是跟对待自己一样，用完就甩，过河拆桥呢？
使团很快进入魏国境内，边境关卡的魏军见是赵国使团，也不留难，一路放行。官道上轻车轻骑行进速度很快，三天便到了云梦山，这一晚在山谷中宿营。李克有了上次被赵无疾袭击的经历，对宿营特别重视，亲自检查各种岗哨，并设明哨、暗哨、流动哨，约定好暗号口令，这才回到大帐，跟肥信、蔺相如会餐。
“将军可听说过咸阳的相国府？”肥信问道。
李克早就听过这个名号，感觉神秘异常。邯郸四方馆、大燕国燕乌集阙、咸阳相国府，感觉上都是同一类机构，不是搞暗杀就是刺探情报。四方馆信息传递的速度、燕乌集阙老太监姬无命的黑科技都给李克留下了深刻印象，不知道这个相国府是个什么情况。
“相国府莫不是跟四方馆、燕乌集阙一样的特务组织？”
“非也，相国府极少派遣杀手刺客，他们最拿手的其实是行贿。”蔺相如在一旁插言道。这几天肥信跟蔺相如相处下来，已经十分随便，又是出使在外，更没有什么礼数，随便得很。
“秦国相邦范雎化名张禄，最善于使钱交通各国权贵，以连横之术干涉各国，”肥信说：“安平君在这一点上做得实际上非常出色，用各种手段保证了十一年来四方馆与相国府的均势。若不是他怀有私心，实在是赵国难得的贤才。”
“蔺某也有耳闻，说当年苏季子过赵，对安平君大加称赞。”
李克听了赶紧问道：“你们说的苏季子莫不是大名鼎鼎的苏秦？”
“正是，将军因何连这也不知？听说两年前季子在齐国遇刺身亡，也有人说齐王怀疑季子与燕国勾连，被鼎烹而死。”蔺相如说。
肥信不以为然地说：“季子定有脱身的方法，传言不可尽信。”
使团的营地扎得很紧密，即使是区区百余人的队伍，营盘该有的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天完全黑下来以后，营地里篝火处处，打着火把的士卒巡视甚严，因为这天乃是朔月，山谷中漆黑一片，便于偷袭，加之此地离属于秦国的陶地并不远，所以上上下下都很警惕。
秋天的气候，入夜即凉，山谷中起了雾，又因为无风吹散，所以越来越浓。
李克今晚没跟蔺相如滥饮，而是简单吃完就出来巡视一圈，然后回自己的小帐里休息。
旷野行军，哪里有什么舒适的环境，李克帐里仅有地上一席毛毡隔却冷气。
李克拿箭囊为枕头，外套长袭做被，倒地就睡，边睡边思索，把这短短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捋了捋，发现了不少难以解释的疑点，想到深处不禁头疼，索性一翻身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克忽然激灵一下醒来，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帐外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李克翻身，一个哈欠还没打出来就生吞回去。
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李克当初也是以胆大著称的，但看见这一幕，冷汗一下子就湿了后背。
此人背朝李克，席地而坐。头戴惠文冠，灰白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直达腰际，身穿青色长袭，可以看出来材料贵重，静静地，一动不动，声息皆无。
这是人是鬼？李克这么坚定的无神论者，看了也是一哆嗦，太吓人了。
“上将军，久别重逢，不认识老夫了吗？”此人说罢回身面对李克。
面前老人两只眼睛细长而有神，枪灰色的头发长得匪夷所思，垂顺得可以给洗发水做广告，脸上皱纹较浅，端得是道骨仙风。
不认识……李克摇头道：“阁下是谁？”
“将军行在这鬼谷之中，居然还问我是谁？”此人反问道，接着说：“故人苏秦，拜见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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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李克掉进了兔子洞
老者对李克说：“故人苏秦，拜见上将军！”
李克像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一样，马上清醒了。如果说战国时代给后世留下了一串闪亮的名字的话，眼前这个老头绝对是排在最前边的那几位之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像书上记载的那样曾经佩六国相印，总之绝对是一个超级政治巨擘。
“你不是死了吗！”李克还是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老夫尘世间的事确实已经了却，现在回归家师坟墓所在，读经著书，延续鬼谷一脉，了此残生，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苏秦摇头微笑。
李克看着这位惊世高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老家伙大晚上不睡觉，神神秘秘地来找自己干吗？自己安排的警戒都失效了吗？甚至……他们都已经被杀了吗？
“怎么，上将军还怕我一个花甲老人不利于你？”
“先生找我何事？”
“最近邯郸发生了很多事，特来向将军请教。”
请教个屁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想向你“请教”呢！
“老先生请讲……”
苏秦站起身来，说道：“此处不方便讲话，请随老夫移步悬空阁一叙。”
“你说去就去呀，我要是不想走呢！”李克实在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层层甲士警戒的营帐里都不安全，何况去什么所谓的悬空阁，听着就悬！
“恐怕由不得将军，百年以降，鬼谷还没有请不来的人！”
我说你就是来绑架的，说的倒客气！李克一个鲤鱼打挺，伸手抓剑，却摸了一个空。
“将军不必做无谓抵抗，你当知道我鬼谷中人的手段，何况老夫说什么也是一派之长，怎么会冒然孤身前来？”
李克愣是叫他一句话给唬住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我还是别挣扎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李克披衣跟着苏秦出得帐来，发现外边这雾浓得化不开，走出几步远，回头就看不见自己的营帐了。
“老先生须知这是赵国使团，你于路劫走赵王的使臣可是重罪一桩啊。”李克还想搬出赵王来吓唬他。
苏秦在前边一笑，说：“赵王权势再煊赫，也管不到我清溪鬼谷，何况他此时自身难保，邯郸城是否要易主……还很难说。”
李克穿越过来以后，净忽悠别人了，没想到今天碰上了真正的大忽悠，小巫见大巫！
“不如苏老先生随我谒见赵国上卿肥信，你们都是隐士，肯定有共同语言，一定可以多多交换意见……李某实在什么也不知道……”
“区区一个赵雍的御者，也配与老夫平起平坐吗？方才鬼谷传信于他，他已遵命拔营走了。”
什么！
肥信你个老东西也太不厚道啦，居然把我丢给人家收拾！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见了苏秦怎么这么低三下四，还“遵命”！李克震惊得目瞪口呆。
“上将军，请上辇。”
李克看到眼前多了一辆巨大的四轮车，上建木结构的红漆精舍一间，翘檐上边挂着沉重的铜铃，窗户上精细的回字格里透出淡淡的灯光，四头健壮而奇异的的白牛负辕，在沉沉雾气中显得十分虚幻，真如仙界之物，自己真的不是做梦？
两名青你年弟子在车侧放下一张小梯，引苏秦跟李克上车。李克既来之，则安之，回头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营地里残存的篝火，暗自咬牙，心说肥信也就罢了，蔺相如你个酒鬼，居然也不来报信！
车厢里边居然十分宽敞，纯为木制，几乎是一间小会客厅的规置，四下摆放着大型灯具，空间正中是一座铜制茶炉，也不知里边烧着什么，满室异香，墙边尽是书架，上面摆着一卷一卷的竹简一直到顶。
“此辇乃是当年梁惠王所赠，先师不喜奢侈，一直封存，直到老夫回归谷中，方才启用。”苏秦安坐主位，示意李克入座。
瞧见了没，这才是真正够分量的隐士！吃糠咽菜就叫归隐了？差得远了！
童子献上香茗，李克呷了一口，对苏秦说：“老先生，敝人……”
苏秦一抬手，制止道：“将军不肯以原来的身份示人，这里边的苦衷老夫也可体会一二，当年昭王在位之时，你我的弱齐大业还可实施，可惜天不假年呀！”
“弱齐？”李克一愣。
“将军忘记了不成？数年前老夫与将军约定，你在外，我在内，颠覆齐国国政！”
车子开动，李克差点扑倒，这么大个阴谋“自己”也曾经是参与者？
“李某曾经遭到燕乌集阙刺杀，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还望老先生明示！”李克索性来个一推六二五，什么都忘了，你随便怎么说吧，我就是听着。
苏秦叹口气，接着说：“想不到以昭王的英明，生出个儿子居然是个眼光狭隘之徒，现在这天下可是与当年天差地别了。列国征战怕是要无休无止地持续下去。”
“不对，很快就会有大国起来一统天下，苏先生拭目以待吧！”李克终于找到了卖弄的机会。
苏秦盯着李克的眼睛，说：“将军何以知之？”
“这……”总不能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吧！
“莫非将军能未卜先知？”
李克索性认了：“正是，正是卜卦得来的结论，李某对此深信不疑！”
苏秦默然，须臾说道：“洛阳守藏室推演的先天定数，只好去糊弄他人，老夫是不信的，老夫只相信若能让列国实力均等，再由各大势力从中斡旋调节，就不至于发生大战。齐国过于强大，齐王野心膨胀不可遏制，于是才有了五国伐齐。”
“洛阳守藏室？”李克又听见一个新名词，还各大势力……这个天下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除了各国以外还有什么大势力？
气氛有点闷，两人都没说到实质问题，李克耐心也没了，干脆单刀直入，问道：“不知苏老先生找李某究竟有何要事？”
忽然车子一顿，停了下来。帘笼一挑，一名女弟子进来请两人下车。
苏秦走在前面，李克跟了出来，抬头看见夜色雾气中一面绝壁立在眼前，不知有多高。一条有灯火照明的栈道曲在壁上折地通向一座悬空建筑。栈道下的石阶前有一排石柱，其中两根上边分别挂着两盏纱罩小灯，一红一绿，几匹马拴在上边，喷着响鼻。
怪不得叫悬空阁。
“神木崖大禹厅和临淄稷下学宫的使者也到了。”一名门人弟子向苏秦秉道。
“想必是带来了两派的决定，将军不如随老夫一同听听。”
黑木崖，灵鹫宫？……李克第一个反应是金庸大侠的武侠世界。这不会都是武功派别吧？李克今晚的奇遇实在是匪夷所思，感觉非常不真实，就像爱丽斯梦游仙境一样。李克感到自己也掉进了兔子洞，前几天还在邯郸做客卿，眼下就是各路神秘组织的秘密会议。
“什么决定？”李克问。
苏秦平静地说：“还能有什么决定，不外乎战、和二字，每场战争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大多是这样商量出来的，列国君主将领们充当的是执行者罢了，只是他们多数时间不知道而已。”
“啊！？”李克嘴巴张成了o形，这么厉害！原来自己前边这段时间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世界，眼前这座诡异的建筑上，有那么几个人就能决定天下大势！阴谋论……绝逼是阴谋论，李克原来以为《货币战争》里边都是危言耸听，现在一看，古代就开始玩弄暗室政治跟秘密社团了，连各国政府都让当成了棋子，后来再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呀！
“将军莫要惊讶，我们消弥的战争，比挑起的战争要多得多，谁不愿意天下太平？只是偶尔为之，以追求平衡均势罢了，发动一次小战若能规避真正的大战，值得。”
李克震撼之余，连声称是。
两人在鬼谷弟子引导下，上了悬空阁。阁前的凌空飞桥踩上去吱吱呀呀，黑暗中李克一个劲地看脚下，生怕一脚踩空。
李克跟随苏秦进得阁来，里边早有几人迎接上来。
“矩子革离命我代他向苏老先生问好！”一名面色黢黑的中年汉子上前给苏秦施礼道。
旁边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也上前说道：“家师荀况向季子致意！”
苏秦向两人微笑点头，算是答礼，然后把李克让到前边，对来人说：“今夜鬼谷还请来了一位贵客，日前他在邯郸翠龙苑以一敌双，力战两国勇士，怕是太行山以东都已知道他的大名了，两位来使，快来见过李克将军。”
李克一听苏秦居然这么抬举他，也是微一踌躇，这个黑脸汉子明显是来自墨家，倒还好说。这个从临淄来的年轻人可不好应付，反正自从穿越过来以后齐国人看见自己都跟乌眼鸡一样，算是最友好的姜代盐也是念念不忘跟自己比试，当然姓姜的最后在酒桌上被鄙视了，不过那也非常危险好不好！
“原来这就是李克将军，闻名不如见面，真是神采非常，偃风老先生日前在大齐军中传话，说与将军一战之后也是心折！”先说话的居然是齐国青年，热情异常，大出李克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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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山中乾坤
从稷下学宫来的齐国青年对李克相当客气，墨家使者也是如此，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
自从李克被苏秦从营帐中“请”到悬空阁，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就笼罩着他。两名使者毫不意外于他的出现，也弄得李克不禁起疑，这一切是否早就安排好了，而自己卷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
悬空阁狭长的正厅里灯火通明，一面是石壁，一面是轩窗，整个建筑依山势而建，布局都是纵向的，李克上得堂来，只见高高的天顶上悬着枝型吊灯，地板上安置的铜兽香炉袅袅地散着香烟，墙壁跟刚才车上一样，尽是摆满了竹简的书架。
四人落座之后，所有苏秦的弟子们都退出了去，堂上更加显得空旷，这个奇异的建筑里到处都是道家的符号，李克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能猜到它们不是表示卦象，就是表示五行和天地数术。
“家师已将他推算的先天衍数写在这支简上，请季子过目。”说着，齐国青年拿出一根窄窄的木片，双手捧给苏秦。
墨家使者则呈上了一大卷帛书，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画满了各种线条。李克眼尖，瞄了一眼，发现上边似乎是一些地图。
苏秦微笑着接过两件物品，置于座旁，开口道：“虽然远不能凑齐九位先师，但这次占卜势在必行，三位可随老夫一同前往。”
李克莫名其妙，听起来好像要进行一个仪式，是关于占卜的。这鬼谷里边搞些封建迷信活动本来就不稀奇，但是算卦何用让人大老远跑来，又是何种占卜需要这么郑重其事？
“老夫的师弟张仪早亡，若是有他在，断不至于劳动李将军。”苏秦转头对一直在思考问题的李克说道。
张仪？又是一个大人物。李克这回已经麻木了，听见这么一个名字已经不觉得震撼。
“若能为苏老先生尽些微薄之力，李某也是情愿，但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李克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苏秦说：“时候不早了，请三位随老夫进山。”说着站起来，早有童子上来，移开壁上一处书架，赫然露出一个洞口。
两名使者显得受宠若惊，赶忙冲苏秦施礼。苏秦一摆手，在几个弟子簇拥下，进了山洞。
李克随着人们也钻进山洞，迎面就感受到一股冷风，风中传来吱吱的声音，好似一架缺少润滑油的机器在运转。
石洞之中，半是天然，半是人工，李克踩着从岩石上直接开凿出来的台阶，不禁感慨在没有**的当时，开凿一条山中的隧道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
山洞向上延伸，石阶并不陡峭，李克跟在人们后边，不住观察。他又看到了道家符记，刻在山洞石壁上，恍惚中似乎感到在讲一个什么故事。随着走过的路程越来越远，石壁上的符号也越来越简单象形，抽象的卦象最后干脆变成了赭红色的岩画。李克靠前边鬼谷弟子们举着的火把的光，可以看清一部分壁画。
他看到古老的岩画上有狩猎的小人，举着标枪在追逐野兽，他看见丰收的果园，成群的猪羊。然后就是雷电、狂风、干旱夺走了收成、最后一切都淹没在洪水之下，然后又有一群人在火堆上烧着什么，火堆里腾起烟雾，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件，吓得人们都伏在地上祈祷。
人们在山腹中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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