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争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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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季子他老人家是我请来的，这就算是入伙了。”他也不提如何把人家弄得半身不遂，说得跟要占山为王似的。

　　　　人的名树的影，若论影响力，肥信跟苏秦天差地远，苏秦一来，自然能拿主意。

　　　　听了肥信叙述的事情经过，苏秦捻了捻颌下白须，说：“不如这样，你们随我回到云梦山中，在清溪鬼谷安顿下来，一面驰书邯郸，叙述情由，等事情明朗了再做打算。”

　　　　在肥信听来，这也是个稳妥的办法。刚想表示同意，就听李克说：“不可！”

　　　　送你回去？想得美，你回去了还不找我算总账啊！

　　　　“往回走有三不可：其一，方才战斗中定然有逃走的漏网之鱼，恐怕前来截杀我等的军队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其二，既然赵军能如此顺利地穿过魏国边境，说明跟魏国朝廷已经有默契——赵王在着这边弄死几个人，魏国装没瞧见，这样的话，继续在这条路上徘徊就是等着让人家来收拾咱们，向大梁方向继续前进更无异于飞蛾投火；其三，鬼谷乃是绝地，我等即使进去了，赵王只要派人截断道路，我们就得困死在谷中，连带把鬼谷一门也给害了，还望季子三思！”

　　　　李克嘡嘡嘡说出这一番话来，入情入理，充分考虑到了众人惊弓之鸟的心态，只要狠狠吓唬他们，他们就会跟你走。

　　　　见抢到了话语权，李克继续说：“不知道这附近是否能有这样的地方：别国不敢轻易进入，也不能动武，还能保护我等的安全？”说着李克把眼光瞄向蔺相如，现在能给自己当捧哏的也就是他了。

　　　　“正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赵魏两国都不会轻易对它动手，距离此地还不算遥远——卫国。”蔺相如也是福至心灵，跟李克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刚才就领会了李克的心意，那就是要把这帮人拐走！

　　　　“照啊！只要我们求得卫国庇护，暂时就可保无虞了。”李克看向肥信跟苏秦，心说这潭浑水，你们趟定了。

　　　　“啊！……”刚才让李克踢昏过去的缪贤苏醒过来，睁眼就看见了一旁的蔺相如，赶紧冲他打眼色，那意思让他跟肥信李快求情。

　　　　蔺相如一看他醒了，抽剑就走了过来，叱道：“你不过就是个阉人宦官，居然敢身佩大王的符印调动军队，截杀国家重臣，不管你是不是主谋，都是死罪！”说着手起一剑，搠进缪贤胸口。老太监抽搐几下，怒目瞪着蔺相如，喉咙里发出几个不成人话的音节，咯咯两声就死了。

　　　　好狠辣！李克暗惊，这人虽然是个酒囊，但办起事来够果断，这样一来就是断了所有人回邯郸的后路，今后只能跟着自己一条路跑到黑！

　　　　肥信看见蔺相如抽剑，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急得大叫：“肥某不反！尔等快杀了老夫！”

　　　　“老人家，何其愚也！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匡正大王的行为，如果他以后还这样对待功臣，那谁还肯为国效死？我们先要自保，然后回到邯郸，跟大王澄清事实，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李克笑着对肥信说：“留得命在，你老人家才能继续为大王尽忠，不然大王要一个死老头何用？”

　　　　说罢一摆手，早有郫将把肥信扶上车。几名将领通过刚才已经看清，这些人里也只有李克是真正的有力人士，危急时刻，只能听命于他。

　　　　虽然人数不多，还刚刚经历了战损，但好歹是支军队不是？李克终于又能对人发号施令，心里微微满意，更何况他这条船上还有肥信，蔺相如已经拐来的苏秦，个个都是人杰。

　　　　打扫完战场，李克命令军队启程向东，往卫国都城帝丘方向前进。

　　　　缴获的马匹粮草正好派上用场，而俘虏们则挑选精壮的随军听用，暂时充做军夫，日后顺从了，也可以编进队伍，就这样勉强又凑出了不足百人的队伍。伤残和老弱的敌军则留在原地等候赵军后续部队的收容，也算仁至义尽。

　　　　李克下令把用不着的车辆尽数弃了，免得拖累行军速度，作战人员轻装快马，细软武器都放在马背上驮着，两日内必须赶到帝丘。

　　　　肥信跟苏秦一起乘一辆载粮的革车上跟在队伍后边，赵王的白旄还在他手中握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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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此路是我开

　　　　李克骑在马上得意非常，此时他的队伍里有两名上卿，当然，蔺相如那个现在还不能算数，一位名震千古的纵横大家，还有若干赵军骁将，自己又是新得了万夫不挡的神力，革命事业方兴未艾呀。他一马当先，行在最前边，俨然已经是领袖模样。

　　　　“客卿大人，我等到了帝丘，将如何自处？蔺先生可是杀了大王派来的人那……”一名郫将提缰来到李克旁边小声说。

　　　　“管他呢，蔺相如不杀他，我也得动手！”李克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快意恩仇的本性丝毫也不加掩饰。

　　　　郫将听了大不放心，又想说什么。李克一抬手，说：“你去前边探路，如果有人阻拦不须交战，回来报我得知。”然后自己带马往后边去找人商量对策，郫将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总不能到了人家卫国，说自己是准备回邯郸找当今赵王算账的。如果说是政治避难就更不靠谱，李克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也知道春秋已经“无义战”了，自己这点实力，到了人家那还不给当了礼物绑起来送往邯郸才怪，或者赵王何只要写封国书来，卫国就巴不得替他动手，卖他这个人情呢！

　　　　谁也不敢相信，只能相信实力！

　　　　一个念头陡得袭上心头，赵柔还在邯郸！这小丫头跟自己说来没啥关系，但是还是有些说不出的牵挂，难道自己真有怪蜀黍的潜质？赵王会对这个侄女怎么样呢，她可是肥信从小养大的。

　　　　反到是对真的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越奴不太上心，我真是负心薄幸啊，李克苦笑。

　　　　“帝丘现名濮阳，比邯郸更加富庶，卫国虽然仅剩下这一城之地，还远远比不上赵国一个封君的地盘，但是那毕竟是周公所封之国，国人富而好礼，与各国关系都维护得很好，所以到现在还能保全国号。”蔺相如骑在马上说。

　　　　肥信虽然不再坚持要向赵王尽忠自尽，但还是不愿发表意见，冲李克一抱拳，闭目不语。

　　　　“将军若能联系鬼谷门人，老夫可命令邯郸的眼线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若真的是赵王下令，再做打算，若赵王并不知情，将军岂不白白做了叛逆？”

　　　　李克寻思现在还信苏秦不过，如果放手让他施为，恐怕自己控制不了局面，要知道这老头名头太响，天下形势曾经让他拨弄得如烹小鲜，真要是论起实力来，他也是鬼谷一派的主人，教主一般的存在。

　　　　“那么一切都等到了濮阳再说……帝丘这名字多霸气，怎么改了呢？”

　　　　“当年卫国也是中原大国，但是几百年下来，往夕的赫赫武功早已化做尘泥，现在能保有都城已经不易，怎敢再犯了这个帝字？”蔺相如笑道。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郫将来报，说一哨人马拦住去路，看旗帜是魏军。

　　　　李克笑道：“他们要为赵何干这个脏活？我倒想会会魏军，看看他们的厉害！”

　　　　肥信听见李克直呼赵王的名字，两眼一瞪。李克哪管他的感受，伸手拿过车上白旄，策马向前。

　　　　姬姓诸侯的军队都尚红，为了显示跟周天子的血缘关系而选择了周朝的服色。李克眼前是魏国特色的步卒，唤作魏武卒，长戈巨盾，人数大约两百，拦住去路。阵前一辆四马战车，车上主将看服色并不高级。

　　　　“将军何人，因何事要往东方去？”

　　　　“赵国客卿李克，奉王命出使卫国，”说着，李克一摆手中白旄，这东西就像农村赶马车用的鞭子，李克把缪贤的兵符也拿出来一晃，接着说道：“上卿肥信大人乃是正使，你等为何阻拦？”

　　　　车上将领冲李克一拱手，说：“既然是赵国使臣，我等理应让路，不过在下不明白既然贵使是去卫国，怎么会从西而来，那边可是去往大梁方向的。”

　　　　你丫管得还挺多！

　　　　李克佯怒道：“前日使团在贵国遇到贼寇，这才绕道而来，我还没责难你们的道路不靖，你反而来问我？”

　　　　“李将军息怒，只因秦国日前从陶郡出兵，胁迫卫国。我国不得已，已经把前往濮阳的道路封锁，还请将军回国。”

　　　　“我要是执意前往，你当如何？”

　　　　“末将不敢让路！”

　　　　“你当我不敢杀你？，要知道平原君就在大梁，你就敢阻挡赵国使团！”李克继续拉大旗做虎皮。

　　　　“大胆李克，你明明是赵国的叛逆，邯郸已经有国书呈往大梁，叫吾王将你擒住诛杀，还敢在此胡言！”魏将突然脸色一变，冷笑一声一挥手，他的战车让开正面，魏武卒排开阵势，一步一喝压了上来。

　　　　我次奥！原来如此，居然明目张胆来杀人灭口，不惜动用魏国人了！李克大怒。

　　　　对方步卒气势大盛，李克的战马惊了，前蹄抬起就要逃走。李克根本不屑用战马，他从马背上噌地跃起，直扑对方主将。

　　　　魏军见他们全是轻骑，本打算用重装步卒封锁道路，只要迫李克跟肥信回去，自有赵国人来收拾他们，完全不必脏了自己的手。没想到李克居然孤身一人前来斗狠。

　　　　“找死！”魏将抽出剑来，他的戎右参乘擎着一杆长戈严阵以待。

　　　　李克这下从天而降虽然大大出乎魏国人的意料，但是水来土掩，魏国人不相信李克是铁打的，还当他是疯了。

　　　　在李克眼中，对方好像是电影在放慢镜头，根本构不成威胁，哪怕是自己孤身一人，也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李克从空中跃下，直落向魏将战车，还没碰到对方，一杆长戈就扫了过来，叫李克一把抓住戈头拽了过去，手上使劲，长戈居然立时折断，戈头变成了李克的短兵刃，顺势一脚踩在对方参乘肩头，整个人都垮了，倒在车上不知死活。

　　　　魏将一把铜剑当胸刺来，李克挥戈格开，然后突然进身一撞，魏将头盔都飞了，他感觉自己好像从高处跌下来，摔在石板上一样，当时就昏了。

　　　　李克擒贼先擒王，得手以后把魏将擎在手里，立在车辕上大喊：“魏国兵卒听着，李某恩怨分明，只要让开道路，我就把此人还给你们，不然我一个一个将你们杀光！”

　　　　看到李克如此神勇，赵兵这边一阵欢呼，魏军那边因为有军令，阵势仍然不动。

　　　　李克抬腿从车上跃下，一脚把整辆车踹翻，战车轰地一声横飞出去，四匹马都让拽出去老远。

　　　　魏国人看得都傻了，这哪里是人能做到的？算了吧，输给此人不丢脸。

　　　　嗯，以后可以跟姜代盐比试了，可别说我欺负他。李克得意地想，谁能料到自己居然能有这样的武力？

　　　　魏武卒让开大路，赵军轻骑奔驰而过，马上骑士个个手持弓弩，警惕地看着他们。

　　　　“肥老先生，季子，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克冲他们挤挤眼睛说道。

　　　　肥信脑门上青筋直蹦，破口大骂：“老夫至死也想不到大王居然会如此下作！他可是我从沙丘宫中救出来的，加害于我也需要理由啊！”

　　　　“你老人家肯定是想露了什么，人家要杀你，你还蒙在鼓里。”李克嘲笑道，心说要不是我开路，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苏秦也大摇其头，连说想不通。

　　　　李克把魏将扔在路边，这家伙还在昏迷，估计那一下撞得不轻。刚才也算是给魏国人一个下马威，料他们也不敢追击。

　　　　经过对自己身体的重新认识，李克再不把威胁放在眼里，天黑的时候大大咧咧地选择一处路边平地扎营，命令不必布置岗哨。

　　　　就是再来一次赵无疾式的半夜暗算，他也不怕了。

　　　　魏国人果然识趣，晚上没来骚扰，只是远远缀在后边，跟送客人一样把他们送出魏境。看来他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真会做人。

　　　　李克轻骑到了卫国，发现边境居然连关卡也不设，在官道上走了好久，连个兵卒都没有，莫非这卫国难道是列国里的瑞士，保持光荣中立？

　　　　拦住路上卫国行人一打听，李克才知道原来真的像魏国人说的那样，最近陶郡对濮阳提出了无礼的领土要求，卫国人的军队都去保卫首都去了。当然他们除了濮阳也没有什么城市，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秦人嚣张，居然以一郡之地就敢胁迫卫候，想我卫国可是公爵之国，他们秦人算是什么，不过是当年给天子放马的！”一名开着路边酒摊的老者说道。

　　　　他看着眼前李克的骑兵服色，一脸不解地问道：“莫非赵王知道了此事，派你们来支援濮阳？”

　　　　李克心里好笑，什么年月了，周朝封的公爵还值几个钱？现在都是看谁拳头大。

　　　　“正是，老丈可否知道现在濮阳的局势？”蔺相如滚鞍下马，冲老者施礼道。

　　　　卫国人礼数周全，与世无争，老头见蔺相如英俊飘逸，比刚才这个一脸坏笑的彪形大汉外形可好多了，以为他是管事的人，赶忙还礼，说：“若是邯郸有心存我卫国，怎么不多派援兵？秦国人派遣使臣日日纠缠我家候爷，又陈兵边境威胁我国，显然卫人上下同仇敌忾，但也比不上他们虎狼强秦，万乘之国！再过上几日，怕是濮阳要插上他们秦国的黑旗，尊咸阳的号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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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没有退路

　　　　虽然卫国国力衰微，但毕竟是有着八百年历史的中原古国，与周王朝关系紧密，又地处黄河之滨华夏中心，文化发达。所以尽管只有濮阳一地，但是人民却比李克在赵国和魏国见到的更加富裕。

　　　　李克把苏秦肥信安置在一处离官道不远的缓坡地带，结营据守嘱咐两名可靠郫将好生看守，自己则带了蔺相如和十名信得过的老兵，藏好兵器，脱去铠甲来到濮阳东门。首先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城外繁荣的“娱乐业”。

　　　　“乖乖，这红灯区怎么都建到城外来了？和着你们这个年代不扫黄啊？”李克看到濮阳西门外一行楼宇说。

　　　　各路商贾来来往往的通衢大街边上，不少店家明显不是做正经生意的，随处可见尽是装饰精美的小楼，里边传来丝竹之音，上边有装扮妖艳的年轻女子倚栏而坐，斜着身子，拿纨扇遮着半边脸，朝街上微笑，拿眼光勾人，倒并没有想象中的老鸨上街拉人。

　　　　蔺相如笑道：“开在城外的都是下等货色，李兄若有兴趣，蔺某回头带你去濮阳上佳的院子去瞧瞧，里边的女子哪是这等人可比的？”

　　　　“我是正经人，哪能干那事……”李克老脸一红，虽然有心猎奇，可是也得注意影响不是，当众就不方便表示，回头私下里再问他，看来蔺相如是铁了心跟自己结交了，所谓三大铁里边不是有“一起嫖过娼”这一说法吗。

　　　　除此之外，酒馆商铺所见也是不少，操着各地口音的行商来来往往，恍如闹市。

　　　　李克胡思乱想一直骑马来在濮阳西门，城门吏也不盘问，直接就放他们进去了。

　　　　李克奇道：“不是说秦国人在威胁卫候吗？”

　　　　“弹丸小国，要是还成天凶巴巴地厉兵秣马，岂不是更要刺激人家？弄成一派祥和的样子反而适合当前的形势。”说着蔺相如一指城门上的垛口。

　　　　“如果没有蔺某没有猜错，城上防守用的弓石早就准备好了，卫候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痴子。”

　　　　“那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卫候，这里是不是也跟邯郸似的有个王城？”

　　　　“卫候可不像赵王，有那么大的城郭，居城只是濮阳居中的一处宫殿罢了。”蔺相如带路，一行人在街上下漫行，进得城来，这街上更显得繁华，大出李克意料之外，他还以为邯郸也算是天下名都，这濮阳会等而下之呢，没想到来到此地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商业气息。

　　　　李克想了一会，说：“明白了，原来卫国国小人多，全搞农业肯定不划算，只能是什么来钱就干什么，所以优先发展第三产业。”

　　　　“……李兄的话实在高深。”蔺相如觉得跟李克说话挺费劲的，有的时候他能一语道破天机，而更多的时候则不知所云。

　　　　“就是说娱乐、商业什么的，总之是不用土地的行业，明白？”李克心说，估计赌博色情业也是如火如荼呀。

　　　　蔺相如领着李克来到卫候的居城前，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何事要见卫候？”一名身着黑色锦衣的年轻汉子来到李克面前。

　　　　李克上下打量来人，反问道：“你又是何人，我来这走走也轮得到你来管？”

　　　　蔺相如附耳说：“秦人。”

　　　　果然，李克见这人和他身后的一干随从都是一身青衣，长剑样式也与三晋的形制不同。他的随从头上发髻用跟簪子别着，脑门上还绑根带子，不像这里的人，有点身份就戴惠文冠。

　　　　“大秦使团正在会见卫候，闲杂人等勿近！”秦国人拍了一下腰间宝剑，说道。

　　　　挺横啊，李克暗笑，回头就给你好看！

　　　　李克还没说话，他背后的兵士先不干了，上前就要与秦国人冲突。他们头两天见到李克天神下凡一般的战力，都觉得能跟着这样一个人建功是最好的选择，何况现在邯郸方面已经没有了依靠。

　　　　李克一抬手，制止了他们，然后冲秦国人一笑，说：“我等是寻常客商，来此闲逛，惊扰贵使，真是对不住……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李克牵马就走。

　　　　从一开始遇见李克开始，就没见他吃过什么亏，今天难道是转性了，怎么肯在言语上这么低三下四？蔺相如大为诧异。

　　　　“李将军，若是让秦人控制了卫候，我等境况堪忧，这濮阳也就呆不下去了。赵、魏，更不要说齐国，将军将无处容身……”

　　　　“哎~蔺兄莫急，先让秦国人跟这个卫候谈谈，然后我们再谈就好了。”

　　　　蔺相如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让秦人先谈，然后就会“好了”，追问道：“现在将军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吃饭！”

　　　　李克一行十二骑经过打听来到濮阳一处繁华所在，寻了间宽敞的店铺吃午餐。

　　　　没有高桌大椅，李克还是不习惯，索性包了个单间，把两长桌案摞起来，再拿长条几当凳子，坐下用饭，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你们几个，吃完赶紧回去盯着，一要搞清秦国使者住在何处，二要盯紧卫侯，看他有什么动向，如果有情况立即回来跟我汇报。”李克吩咐道。

　　　　十名兵卒得令，狼吞虎咽地吃了饭食就出去了，只剩下李克跟蔺相如。

　　　　“李兄，你这是要做什么，蔺某有些猜不透？”

　　　　“晚上你就知道了，你先跟我说说这秦国的情况，他们怎么会越过魏国来濮阳，难道三晋已经对秦国手足无措，任由他们在眼皮底下扩张？”

　　　　蔺相如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其实与将军你有很大干系。当年陶郡虽然是大秦相国的封邑，但是地处齐国境内，秦人一不能驻军，二不能委任官吏。可是五国伐齐之后，秦国趁机完全控制了陶郡，相当于在东方打进了一个坚固的楔子。陶郡虽然不能与大国相提并论，但也是地方广大，相比卫国而言还是有余的，所以近年来屡屡对濮阳施加压力，提出让卫候接受咸阳册封。”

　　　　秦国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扩张的机会呀。李克对七雄并立只有一个粗浅的认识，感情上不倾向任何一方，赵王一方面给了自己个官做，然后马上翻脸追杀自己，这个教训倒是挺深刻的，如果没有阴差阳错地留在鬼谷，又在九州笈中得到了这股神奇的力量，恐怕自己的脑袋现在都到邯郸，已经悬在国门之上了！

　　　　“你不是爱喝酒吗？今天咱们就来比上一比！”李克拎起一坛酒，对蔺相如说。

　　　　“诚所愿也！”

　　　　两人一直喝到日头偏西，店家来看了几次，怀疑这俩货是想醉死就不用付账了。最后李克一抹嘴，说：“佩服，蔺兄海量！”

　　　　“不然，想不到李兄不但有万人敌的神功，而且也是饮中仙人！”蔺相如拍着自己大腿说。

　　　　蔺相如舌头有点大，他爱喝酒倒不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酒精不吸收，相比之下李克本身就非常能喝，而且由于特异体质，可以控制酒精的伤害，就更是千觞不醉。

　　　　说着，蔺相如抽出长剑，拿手指头弹铗而歌，边唱边笑，不成调调。

　　　　李克估计到量了，然后冲蔺相如一笑，说：“蔺兄虽然善饮，但是胆量颇小，不是真英雄！”

　　　　“啊？！”蔺相如拍案而起，摇摇晃晃地撞倒了两张几案。

　　　　“蔺某诛杀缪贤之时，李兄也是见了，我哪里胆小！”

　　　　“那有何难，一个残疾之人，又早叫我制住了，你杀他只是显得莽撞幼稚！”

　　　　蔺相如双目发红，喷着酒气问李克：“如何做才是有谋之勇？李兄不必说，自然是能做到，难道相如就甘于人后？”

　　　　“李某有一计，可叫卫候大开宫门迎接我等，只怕你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