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争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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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相如双目发红，喷着酒气问李克：“如何做才是有谋之勇？李兄不必说，自然是能做到，难道相如就甘于人后？”

　　　　“李某有一计，可叫卫候大开宫门迎接我等，只怕你不敢做！”

　　　　“有何不敢！”

　　　　李克从怀中掏出一物，抖开给蔺相如一看，说：“赵王白旄在此，你挂上此物，再佩戴肥信符信，伪造一份国书，面见卫侯，就说是邯郸派来支援濮阳的，让他跟秦国翻脸……”

　　　　“可是秦人就在此地，若是他们得手，卫候就变成了强秦的臣子，哪里还有我等的余地？”

　　　　“所以我要做一件事，让卫侯没有退路，只能跟着我们的指挥棒走！”

　　　　“李兄要做什么事？”

　　　　这时，李克派出去监视宫城的兵士回来了两个，跟李克报告说秦使已经出来往濮阳城中最大的会馆“倚翠轩”而去，卫候的侍卫在整顿车驾。

　　　　“卫候要逃？快去探明，速速回报！”

　　　　蔺相如还在追问，李克已经长身而起，向外走去。

　　　　“将军何往？”

　　　　“蔺兄在此安坐，我去斩断卫国的退路，让卫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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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你担心的事才不会出问题呢

　　　　蔺相如何等聪明，李克这副做派他算是领教了。

　　　　“将军千万莫打秦国人的主意，陶郡兵马就在边境上，若是惹翻了他们，卫国就是倾国大祸！”

　　　　“卫国倾不倾国关我屁事，如果卫侯没有危险，他会拿咱们爷们当个凳吗？”

　　　　蔺相如喝进肚里的酒都化做汗出了，就凭手里这点本钱，这个李克就敢搅风搅雨，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

　　　　“蔺某这就赴宫城面见卫侯……”

　　　　李克一乐：“聪明，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找根棍把这根白狐尾巴挂上，以后你就是赵国正使，怎么忽悠卫候就看你的了，我去擒拿秦国人，然后咱们在宫城汇合。”

　　　　“如果卫侯不就范，却待如何？”

　　　　“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到时候我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我可以救得了卫国！”

　　　　蔺相如黯然说道：“既然将军不见容于大国，何不去做隐士，远离这纷争不断的乱世？”

　　　　“你说什么呀，这个乱世才是我的世界！”

　　　　李克傲然转身，大步出门。

　　　　……

　　　　倚翠轩是濮阳城中最高级的会馆，各国往来的高官显宦大多在此下榻。秦国使团从陶而来，作为大国来使，当然要享受最高规格的礼遇。他们独占了一处园林，几天来不是关起门来密谋就是遍请濮阳城中重臣，贿赂公卿。

　　　　等几个大臣都表了态，达成默契之后，他们才去面见那个卫候。一番恫吓之后，卫候仍然不置可否，秦国人下了最后通牒，声称明天得不到肯定的答复，就立即挥兵进濮阳，不管怎样，相邦大人收卫大计都会实现。就回了倚翠轩，秦国此次派来的正使是相国府在陶地的高级武官，以战功爵封公大夫的公孙庸。

　　　　公孙庸此时喝得高兴，大脸上的疤痕都泛起了红晕，他一仰脖，又满饮了一杯酒，拿貂皮滚边的袖口擦了擦嘴，冲堂上诸将说：“今夜就派人出城，传信给王将军，让他的轻车越过边境，明天天明，我要见到濮阳城外出现大秦的旗帜！”

　　　　“莫非我们不等卫候的答复了？如果秦兵进了濮阳，诸侯会说是我们恃强凌弱，卫人也不会真心归附。”一名武将在席上拱手说道。

　　　　“有区别吗？”公孙庸把酒放下，对他说：“不管装饰得怎么好看，屠户的肉铺都不会变成儒门的书院，大秦袭取天下已经是既定的国策，山东六国也早看清这点了。这个时候还顾惜什么形象，难道卫候直接投降，天下就不说我秦国侵略不成？”

　　　　“大人见教的是……”诸将赶紧称是。

　　　　公孙庸自负地说：“虽然左更白起取了楚国的郢都，但他也是迁延时日，光开掘长谷水就耗费人工无数，哪像我们，摇足而定卫国，日后我们陶郡兵马从濮阳出击三晋，定能事半功倍。”

　　　　“我不这么看！”

　　　　公孙庸一抬头，看见堂下立着一个陌生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谁都没注意。只见此人膀扎腰圆，一身装扮不贵不贱，看不出身份，拿眼瞅着公孙庸，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来着何人？”公孙庸也是老兵了，挺身跽坐，手按剑柄，用眼神锁定了李克。

　　　　旁边诸将忽然感觉好像刮了阵风，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厅前，大为诧异，等他一说话，就知道不是自己这一边的，纷纷宝剑出鞘。

　　　　“我叫李克，以后你们对这个名字肯定不会陌生了，你们会天天听，月月听，直到把你们的耳朵磨出膙子来，一天听不见都难受！”

　　　　“好大的口气，你是卫国人，卫侯派你来的？”

　　　　“我正是要请你去见卫侯。”

　　　　“这么快卫侯就答应归附我大秦了？真是个识实务的……”

　　　　公孙庸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割面，他下意识地拔剑迎击，剑只抽出一半，胳膊就软软地使不上力道，因为他的咽喉已经让李克锁住，全身都麻痹了。

　　　　“公孙大人！”堂上诸将十余人起身就往上拥，要把公孙庸抢回来。秦**法严厉，如果主将有失而卫士身不带伤，则视为怯战，罪与逃兵相等，一律处死。

　　　　李克一声冷笑，捉了公孙庸就走，一个体重近两百斤的汉子让李克拎着，如提婴儿。

　　　　秦国人哪吃过这个亏，当众让人把己方主将捉了。传回去，他们还怎么在军中立足？十几个人发喊就挥剑砍向李克。

　　　　李克有恃无恐，拿手里的人质当兵器，轻松吓退众人。

　　　　“你们回去报信，就说卫侯拒绝秦国吞并的野心，宁可玉碎濮阳城下，也誓不把一寸土地让给你们秦人！”这后边一句还是剽窃自赵王那的。

　　　　“不能让他带走大人！”将领们这次连公孙庸的性命也顾不得了，冲上来就刺。

　　　　李克长身而起，拎着已经叫他扼晕过去的公孙庸，几跳便出了馆舍厅堂。早有秦国卫士赶来把馆舍围住，张弓等在外边，知道正使大人被擒，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必顾惜公孙庸，秦国最不缺少的就是战士，区区一个武将与大秦的战略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可以轻易地牺牲掉。

　　　　卫士们一见李克擒着公孙大人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会伤着上司，乱箭就射来，这个意思明白极了：哪怕是死的公孙庸也不能让敌人带走！

　　　　我次奥！连人质都一起射杀？李克在部队里受训的时候，主要科目是野战侦察，关于安全保卫这一项目的知识虽然接受得比较少，但也知道其原则在于保证要人的安全，而不是为了杀敌就可以放弃目标人物的生命！

　　　　这帮秦人显然没有这个意识，倾刻间李克周身就让羽箭覆盖了。

　　　　一个选择，简单却很难做：你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既定任务的成功？

　　　　李克大骂一声混蛋，就拿公孙庸当了挡箭牌，二十几支雕翎箭射在他身上，公孙庸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立时毙命。

　　　　李克两息之内跃上墙头，回身大喝道：“日后疆场上相见，你们可不要忘了今日！”

　　　　秦国人哪里肯放过李克，开门就追，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敌人连他们公孙大人的尸体都带走了。秦国人真的怒了，事情明摆着，这定是卫国人的首尾，居然前来“行刺”大秦使节！他们都忘了刚才的箭是谁射的了，反正所有事情肯定是卫侯搞出来的。

　　　　于是秦国使团兵分两路，一路出城回陶郡搬兵，再杀回濮阳，另一路直奔宫城，兴师问罪，若能杀了凶手或者卫侯本人，也算是给公孙大人报仇了，回去也好交代。

　　　　李克拎着一具插满羽箭的尸首，心里大为沮丧，只要把人捉到卫侯那，不管怎么样，秦国人也有了开战的口实，而卫国就只能指望自己了，谁让我李克战力爆表呢，以前能保卫邯郸，这次就更能保卫濮阳了。

　　　　虽然秦国正使已死，但目的仍然达到了，或者说完成得更好了。原来还有缓冲的余地，至少有个人质在手嘛，现在则等同于替卫侯向秦国宣战，李克心里相当别扭。知道不可避免，但有人因自己而死，尽管不是自己人，也让他遗憾。

　　　　“算你倒霉……”李克自语着把公孙庸扔在倚翠轩院墙外的一匹战马背上，冲早已准备好的赵国轻骑说：“送到宫城门**给蔺相如，有多快跑多快！”

　　　　骑兵得令，策马疾驰。路人见到几匹快马，在路上奔驰，而一匹马背上居然有个滴血的死人，莫不惊讶，纷纷避让。

　　　　此时秦人已经从他们的园子里杀了出来，倚翠轩的侍女仆役和其他客人可倒了霉，看见凶神恶煞般的秦国人突然冲来，吓得脚软跑不动，让他们一剑一个杀了泄愤。倚翠轩里登时大乱，哭喊声交织成一片。

　　　　李克听见轩中惨呼，刚才略有沮丧的心情变成一丝杀机，返身回来，看见秦国武士，只要是手中兵刃带血的，就上去一拳轰杀，而见到没杀过人的，则一脚踢断胫骨，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不服来战！”李克大喝道：“滥杀无辜算什么本事！”

　　　　秦国使团本来就都是行伍出身，见李克只身前来，摆出野战临敌的架势，弓箭兵刃上来就是一顿招呼。战斗之中，哪怕你功夫再好，也不是军阵的对手，秦国人立意要杀李克，当然更不会客气。

　　　　可是片刻之后，现场就只剩下李克一人毫发无伤地立在那，秦人死伤狼藉，昂贵的木制地板上滑腻腻尽是鲜血，受伤未死的秦人发出阵阵哀号。

　　　　倚翠轩里的其余客人非富即贵，方才秦国人突然发狂，见人就砍，很是有些贵人遭殃，而李克一出现，居然一个人就将这帮杀人疯子全灭，恍若天神。当时就有很多惊魂甫定的贵人上前来感谢救命之恩。

　　　　李克哪有时间管他们，自顾自地出了倚翠轩，在濮阳大街上一步数丈，奔向宫城，他跟蔺相如约好的。

　　　　其实他本来估计卫侯会犹豫，现在不用担心了。秦国人的尸体往他面前一摆，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呢，秦国人会给他辩白的机会吗？这个傻子都能想明白吧！

　　　　距离本来就不远，再加上李克赛过奔马的速度，一会就到了宫城。巡逻的宫门卫就觉得刮了一阵风，丝毫没有注意到半空中一个人已经逾城而过。

　　　　卫宫并不庞大，李克截取近路来到宫城中轴线上，很快就找到了正殿。

　　　　就看蔺相如能不能忽悠住卫候了，李克想。

　　　　可是他跃上宫殿的屋脊才发现，形势跟他想的完全不同，他看见殿前广场之上都是卫军，蔺相如等人已经给围在垓心。

　　　　妈的，你担心的事不会出问题，你不担心的事才会！难道卫侯是个傻子，看不清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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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大言欺人

　　　　蔺相如在卫宫城前拿出赵使符信跟白旄，要求通秉卫侯。卫士们不敢怠慢，秦赵都是大国，哪家也不敢得罪，秦国人前脚刚走，赵国人就不期而至，连最下级的宫人跟兵士都知道卫国这是要出大事，一边请赵国使者宫门稍候，一边拉起警戒线，驱赶王宫附近的行人，防止走露消息。若是让秦赵两国使者在濮阳发生冲突，可是大大不妙。

　　　　蔺相如一边焦急地等待李克，一边盘算如何跟卫侯讲。等了半晌，最后他等来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抓狂得想要呕吐。

　　　　“李克误我！”蔺相如心里升起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别说明天的太阳，今天晚上的月亮估计都要看不见了。

　　　　只是擒住秦国使者的话，还是有的谈的，而直接把人家给干掉，则是扇大秦的脸，任何人坐镇陶郡都不必再等咸阳的命令，直接就可以挥军杀过来，两日之内，濮阳定破，李克鬼迷心窍还大谈什么在卫国安身？

　　　　这时宫人传来卫侯口谕，着蔺相如入宫相见。

　　　　蔺相如一行数人，硬着头皮摘去兵刃，验过符信，被带进宫来，甲兵环伺之下，他们个个汗如雨下。

　　　　卫国曾经是周王朝最大的诸侯，地位显赫，封邦建国已垂八百载，别看现在只是弹丸小国，但其王宫别有一番精致内敛的气派。

　　　　蔺相如脚踩在美石铺就的甬路上，一步一缓，脑筋却转得飞快。

　　　　结果他们一进宫门就让卫士拦住了。

　　　　“请问赵国来使，你们为什么携着一个死人？是何心肠？”

　　　　一名卫国中年大夫按剑站在蔺相如面前，气愤地问道。

　　　　“特为卫侯除一大害！”蔺相如说大话的本领炉火纯青，这先把人震摄住，总之必须让人家得问出下一句来，还不至于激化矛盾，直接拔剑就砍。

　　　　“贵使，死者如何就是卫国之大害？明明是今日前来的秦国使臣！”卫国大夫怒道：“你们赵人在我国地界上擅杀别国来使，是何居心，莫非要置卫侯于不义，叫咸阳发兵屠了我国你才甘心？”

　　　　蔺相如长笑一声，道：“想不到卫侯还没有变成咸阳的附庸，濮阳也还未变成秦国的郡县，卫国朝野就出了你这样的卫奸！”

　　　　“你！”卫国大夫哪见识过这么给人扣帽子的，气得张口结舌。

　　　　“杀了秦国人，我自去领罪，惹恼了秦王，有我赵国铁骑去抵挡，干你卫国何事？足下还没有领到秦王的俸禄，就开始遥遥向其摇尾乞怜，不是卫奸又是什么？”

　　　　如果说这段时间，蔺相如从李克身上学到了点什么的话，那这就是了——流氓。

　　　　一听自家大人受辱，卫国人纷纷拔剑出鞘，将蔺相如一行围了。

　　　　“蔺某奉你家卫侯之命，如宫觐见，若是死在你等剑下，不待秦人杀来，邯郸的兵马就先破你濮阳！”蔺相如真是霍出去了，心里把李克祖宗八代都痛骂了一遍，深深地后悔没有留在邯郸，非要听缪贤的唆使跟着李克肥信出来。

　　　　事到如今，后悔哪里还管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这都是拜李克所赐，怨不得他灌了我那么多酒，这是给我壮胆啊！心理不管怎么咒骂，现在还是得赶紧想脱困之策，正在焦急，天上忽然飞来一片乌云，又似一只巨大的苍鹰俯冲而下，击在宫前广场之上。

　　　　“蔺兄辛苦，李克来了。”李克掸掸身上的尘土，爽朗地笑道，他可不知道蔺相如现在最想捏死的人就是自己。

　　　　卫国人虽然被激怒，倒还没有失去理智直接上来把蔺相如戳死在当场。两边正在僵持，天上忽然又落下一人，真是匪夷所思。

　　　　李克迈步走进人群，把一干卫士都视做木偶，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充沛的自信。

　　　　“这位大人，蔺兄所说为你国除害乃是实情，若非我刚才出手，秦国人的决死队已经冲进你们宫门了！”

　　　　“我等不信！濮阳哪来的秦**队？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再者，你又是何人，不经宫门而入，莫非是盗贼不成！”

　　　　“我叫李克，你们记住了，以后这个名字会很出名，啊哈哈……”

　　　　一边旁观的蔺相如暗骂一声无耻，上前就把赵王白旄塞进李克手里——这个正使还是你当吧，我可不干了！

　　　　迎面忽然一阵香风，铜钟清脆的低鸣幽幽传来。

　　　　“卫侯到了！”几名卫国大夫忙侍立在道旁，御道上走来一乘八人拉着的精致御辇，辇上一人头戴冕旒冠，身着大红袍，约有四十岁上下，身材挺拔不怒自威一派王者气象。他身旁是一名抱剑童子，跪在辇上，将一口玉柄辘轳宝剑双手捧在胸前。

　　　　“来使还不跪拜，卫侯在此！”卫国一干大夫们喝道。

　　　　“大邦之臣当小邦之主，本使不需要下跪，只以敌体见礼即可！”李克文诌诌地说，手擎白旄微一躬身，那个意思是给你见礼，你丫不配！

　　　　“罢了！”蔺相如痛苦地叹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胆子就够大了，没想到这位更愣，卫候什么身份，濮阳一地有如孤岛，周围都是强国，而它居然没有被侵夺，说白了还是诸侯没人想当这个恶人，多少还承认人家卫候地位尊崇，当年在帝丘举行的诸侯会盟就不计其数，这个地方象征意义极大，对卫侯无礼就是对天子的世系不敬。

　　　　李克哪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越是让对方生气，就越是能掩盖自己假冒的使臣身份，最后的账都得记在邯郸那个小阴谋家赵何的身上，一想起赵何过河拆桥，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辇上卫侯明显是给气乐了，居然一摆手，说：“赵使既然不愿意向寡人行礼，也就罢了，寡人不德，列强自然不必将寡人放在眼里。方才寡人听说你们诛杀了秦使，这才赶来。寡人的宫里还未曾有人胆敢带具尸体做礼物！”一席话听得卫国诸臣羞愧无地，所谓主辱臣死，有几个年轻的就想上来跟李克拼命。

　　　　“君上，非是李克无礼，实在是事急从权，你们卫国倾在旦夕，所以不得不出手相救！”

　　　　“大胆！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救得了我国吗？”方才叫蔺相如大骂的卫国大夫驳斥道。

　　　　李克微微一笑。

　　　　“你们即将被秦国并了，邯郸有心保全你们，派我等前来相助，也向秦人表明态度，卫国还是有强援的！”

　　　　卫候沉吟一会，说：“既然赵国来援，援兵在何处？”

　　　　“邯郸的数万铁骑已经集结在边境，随时可向陶郡进发。”

　　　　蔺相如在一边汗出如浆，后背都湿了，哪的事啊，你李克吹牛不带这么吹的，赵王派兵来杀你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请随寡人正殿议事。”说罢，卫候的车辇转身向宫殿行去，一干卫国大夫们对李克怒目而视，跟着卫候进殿。

　　　　李克对蔺相如小声说：“看见了没，咱们不来他就跑了，车都准备好啦。”

　　　　“一会卫国人要是把你杀了，可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秦人如果从陶郡发兵，倾刻就能打下濮阳，你刚才说的赵国救兵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就算是真的，也赶不上援救卫国。”

　　　　“你瞧好吧。”李克神秘地一笑说。

　　　　李克跟蔺相如两人来到殿上站定，卫候升座。殿上只有十来个卫国大臣在场，而且个个佩剑在腰，这帮人显然就是卫侯最信任的班底了。

　　　　“贵使有何见教？如果敢戏弄寡人君臣，定把你们交给秦国人发落！”卫侯上来就说，明显不是那么沉得住气。

　　　　李克看自己忽悠成功一半了，更加笃定，张嘴就说：“秦人要吞并卫国，势在必战，方才臣在倚翠轩听秦国姓公孙的使者招集手下说，陶郡兵马马上就要越过边境向濮阳进发，而他们则是第五纵队，要对君上发动先发制人的斩首行动，因此我才出手将其击毙，杀散秦人，为君上争取一点时间，不然此刻进宫的就不是我们两个，而是秦国的甲兵了！”

　　　　一名卫国大夫趋前说：“一派胡言，秦人要行刺，为什么要去而复来，他们今天明明已经见过卫侯……”

　　　　“呵呵，真笨。”这个事如果细细讲起来，确实不合理，但是李克哪有心思在这跟他纠缠，必须发动打断技能，不让对方说话。

　　　　“秦国人那是先看看卫侯的虚实，他们你看你们不做准备，当然随即就决定突袭。我还听他们说要把卫侯的大小老婆都分上一分，宫中女子人人有分，又说先擒住卫侯的人官封什么什么左更右更的……”

　　　　“秦人无耻！”卫国大夫里也有热血分子，听了李克胡诌又开始大骂秦人。

　　　　卫侯捻了捻颌下黑髯，说：“如此，贵使如何让卫国免于灭国之祸？”

　　　　“简单，你们把兵权交给我，我去替你们摆平。”李克赫然有种在铜锣湾当老大的感觉。

　　　　“大胆！狂妄！”卫国大夫们纷纷痛斥李克。

　　　　蔺相如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实在听不下去了，李克这是要让人家砍死的节奏啊。

　　　　“君上，请恕正使李克失言之罪……”

　　　　“失什么言，我是很认真滴。”李克把眼一瞪。

　　　　一旁卫国大夫们中间走出一名青年，冲卫侯施礼：“君上，请让履先斩了这个妄人，以谢秦国，臣愿携此人之头西入咸阳，向秦国谢罪，庶几可以免祸。”

　　　　说罢也不等卫侯答复，履先拔剑疾刺李克。

　　　　众人眼前一花，只听见嘡地一声，履先的剑直飞到殿顶，钉在梁上，嗡嗡颤动。

　　　　李克揪住履先的发髻，拿巴掌正正反反抽了他七八个嘴巴，原本英俊的脸立时就肿得像个猪头。李克把手一松，履先好像喝醉了，晃悠着转了个圈，仰面载倒。

　　　　卫国这边炸了营，履先是世家重臣，虽然年轻但他的姐姐是卫侯的正妻，货真价实的贵戚，打了他还了得，一群人上来就把李克跟蔺相如围了，早有卫士抢了履先下殿抢救，执戈武士涌上堂来。

　　　　李克哪是吃亏的人，他抄起殿上铜鼎双手举过头顶，大喝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慢！”卫侯终于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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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都是假招子

　　　　李克双手握紧殿上铜鼎的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