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争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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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轮到李克吃惊了。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杀人了……”乌获欣赏着手中剑，玩味地说道。

　　　　“老家伙还有两下子，识相的话就赶快投降，知道老子是天魔之体就甭再废话了。”李克丢下手里残旗，负手笑道。

　　　　乌获啪地还剑入鞘，猛蹬脚下战车，整个人横撞过来，铜装的战车禁不住他大力一踏，轰然垮塌，声势居然毫不逊于李克。

　　　　众人惊呼声中，乌获合身撞在李克胸口，两人飞出数丈之远。

　　　　看见乌获不慌不忙的模样，李克就已经暗中防备，待到他一剑斩断大旗的时候，李克明白，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谁能想到，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居然跟他一样是异能之士。

　　　　受过丰富的贴身肉搏训练的李克用攻受兼备的手法，防住了这突然一击。但乌获力道实在太大，落地的时候李克仍然吃了亏，感到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自得神力以来他还是首次受伤，不禁暗自心惊。

　　　　高手对决，生死一线，两人甫一分开，李克立即反攻，他意识到今天这个局面是你死我亡，容不得疏忽犹豫，于是不再炫耀力量，而是把一招制敌的手断倾囊使将出来。天魔体使得二十一世纪军中杀人拳术威力猛增。

　　　　乌获毫不相让，一拳一腿刚猛雄浑，大有重剑无锋的意味。

　　　　“天魔体！”李克惊道。

　　　　“不错，老夫横行山东之时，小子你怕还没有出世呢！”

　　　　两个“魔人”对战，飞沙走石。周边秦兵们眼看着主将与敌交战居然插不上手，失去指挥的卫队把两人围在核心，胆敢上前助战的秦兵纷纷溅血飞出战团。

　　　　李克有意把战斗引向阵前，一方面是为了脱离秦国人的军阵，一方面也是想接近卫**队。他边打边走，把乌获引向卫军方向。乌获斗得性起，反正卫国人已经是嘴边的肥肉，什么时候吃下去全在一念之间，而眼前这个年青人却是这数十年来梦寐以求的对手，哪里舍得下！

　　　　整个战场的重心本来是秦军合围卫军，此时却变成了两人单打独斗。卫侯子鱼横剑立在战车上望见秦国阵中大乱，莫名其妙。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死社稷了，却发现秦国人的攻势停止下来了。

　　　　“这是何意？”

　　　　“君上忘了与李克将军的击掌之约吗？”肥信从旁边说道。

　　　　“……”

　　　　秦国人的攻势停顿下来，他们有尊重勇士的传统，更何况如此恶斗见所未见，于是有节奏地敲击手中武器，为自家主将助威，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李克感觉自己像是古罗马角斗场上的斯巴达克。

　　　　“好手段！”乌获弃剑不用以示公平，显示出对敌人的尊重，打斗中还开口说话，不住大声点评：“年轻人，这么阴狠的招数到底是何人传授……古怪！”

　　　　“这是以色列马伽术，学着点老家伙！”李克嘴上也不让人。

　　　　拳怕少壮，乌获虽然身具神力，年岁不饶人，两刻之后终于气息不继，在李克近乎无赖的攻击下开始落了下风。

　　　　“哈哈！”乌获纵声大笑豪气干云：“人生能得一对手，也是幸事，老夫今天若能杀你，定然为你立碑，风光大葬――小子，你叫什么？”问罢一拳轰向李克。

　　　　“做梦，老子乃是赵国客卿李克，杀你之后，就把你丢到山沟里喂狼……”嘴上说着，手上却巧妙地卸去对方的力道，回敬了一肘。

　　　　“可惜你不是秦人……”

　　　　卫国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日前那个李克居然从天而降，摧毁了敌人旗鼓，还把对方主将缠住，卫国倾国精锐没有做到的事，他以一人之力居然做到了！

　　　　“李将军莫非天神！”卫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赵王也曾如此说……肥信暗自思忖。

　　　　时间一长，两人的气力强弱就渐渐分出高下。

　　　　乌获气喘吁吁，奋力接战，靠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

　　　　李克知道对方力尽，眼下是回光返照，加紧进攻。秦人兀自为乌获助威，喊声震天，卫国人不甘示弱，也为李克呐喊。国战诡异地变成了角斗。

　　　　李克拼得挨了对方很多重手，伤痕累累，终于转到侧位扭住乌获，一记锁喉就要结束战斗。

　　　　“老头，你输了！下令收兵就饶你不死！”

　　　　“老夫从来不知道输字如何写！”乌获奋力抽出佩剑，不顾李克的杀招，双手反握剑柄猛地刺向自己腹部，长剑穿过身体扎进李克腰眼！

　　　　李克大惊，剧痛之下猛收臂膀，务必要先绞死乌获，而乌获死意已决，战栗着一点点将宝剑刺进自己的身体。

　　　　浴血的死亡角力！

　　　　“后生……你记住，老夫神力得自神木崖，有我家矩子支持，大秦必将一统天下……”乌获的声音弱了下去，油尽灯枯，没了气息。

　　　　血从李克和乌获身上同时喷出，小溪一般流下在脚下汇成一片。

　　　　整个战场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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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一下子玩大了

　　　　“这回玩砸了……”

　　　　李克确定乌获已经气绝，但躯干中剑哪是那么好受的，身体都疼得麻木了，不由得深深地后悔自己怎么跑来趟这潭浑水。这么两败俱伤的打法不是拿性命当儿戏吗！

　　　　秦军还有数千，重创之后休想全身而退，人家一人一泡尿也能把自己淹死。杀了乌获，人家还有副手嘛，刚才热血上脑，不管不顾了，李克觉得自己好像叫这一剑刺穿了，不敢低头去看。

　　　　这老东西忒狠了！

　　　　不是自己比对手强，而是对方年龄大得太多。难道就因为什么劳什子天魔体，就失去判断力了？卫国人手里有什么值得拿命去换？干！怎么还没人上来补刀？取了我的脑袋可是大功一件……李克想象中的那一剑始终没有砍过来，良久，他抬头一看，唵？

　　　　战斗奇怪地停止了，秦国数十辆战车都呈守势，戒备着前边的卫军，把自己围了起来。卫国人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有攻过来救自己的力量？卫侯的车驾就在北边不远，但是卫国人已经叫打得七零八落，子鱼在车上朝自己这边眼巴巴地望，也是干着急……

　　　　这不科学啊！

　　　　李克把心一横，推了一把乌获的尸体，老将翻身倒地，砸起一片尘土，苍白的须髯上沾满血珠，失神的眼睛瞪着自己，看得李克心里一寒。

　　　　冷了迎风站，越是虚弱就越不能示弱，这个时候若是倒下，倾刻间就是乱刃分尸的结果！趁着余威尚在，先吆喝两句再说，李克想起一个典故叫黔之驴，今天真有点黔驴技穷啦！

　　　　历历前尘过电影一般从脑子里闪过，他发现自己就没有后悔的事！奶奶的，我这是求仁得仁了，战士嘛，最佳归宿当然是马革裹尸！

　　　　“杀乌获者，穿越客李克是也！谁敢与我一战！”

　　　　他看见秦国几员领兵将领按剑走过来，表情奇怪，似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听明白？再吼一嗓子试试！

　　　　“李克在此！谁敢来决死战！”

　　　　秦国人还不上前，几个郫将面面相觑，低声商量着什么，周遭秦兵剑戟如林，却没有一个动的，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难不成我把他们都给吓住了？传说中百战百胜的秦军会因为折损主将而瓦解？

　　　　李克眼前发黑，强忍住眩晕怒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李克捂住下腹伤口，没有止血带，只好用按压法救急。听说部队发明了新型止血胶，十秒就能把伤口拴塞，可惜没能捎两管过来……

　　　　正在胡思乱想，一名秦将戒备地走上前，朝他微微一揖，铁制甲页咔咔做响。

　　　　“本将乃大秦陶郡尉，乌侯爷被你所杀，本将就是领兵统率……”

　　　　“快说重点！”李克心说这秦国人脑子秀逗了？

　　　　“……可是本将既不能杀将军灭卫国，也不能退军回陶郡，更不敢回大秦，真是进退两难无所适从！”

　　　　我更无所适从！李克一口老血就含在嘴里几乎没喷出来。荒唐！

　　　　忽然秦军一阵骚动，一小队秦兵押着狼狈不堪的蔺相如来到陶郡尉跟前，说卫兵假扮秦军想偷混进阵中，被识破俘虏，这人是领头的，特地带过来交给将军发落。

　　　　“别杀我，我有用！”蔺相如大喊。

　　　　李克怜悯地瞅了他一眼，这真人怎么跟历史记载差那么远呢？书上的蔺相如可是敢跟秦王耍光棍的。

　　　　秦兵一推，蔺相如踉跄几步来到跟前，冲李克跟秦将说道：

　　　　“秦**法，主将谋略有差，指挥失当，导致兵败，主将论罪，余者免罚，是也不是？”

　　　　秦国陶郡尉答道：“正是！”

　　　　“胆小怯战，抑或是失职无能导致领军主将折损，卫队上下一体处斩！全军无功，是也不是？”

　　　　陶郡尉答：“本将正是乌侯爷的下属……”

　　　　“赶紧说，什么意思？”李克已经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了。

　　　　“乌获指挥无差而战死，不仅参战秦军无功，他们几位将领还有性命之忧——所以秦军不能胜！只有兵败，证明乌获指挥有误才能洗脱罪名。”

　　　　啊？这是什么逻辑？李克此时血压低，智商余额有点不足了。想想也是，古代行军作战，主将都得靠暴力控制军队，难免有人心怀不满，如果趁作战时把主将做掉了还伪装成被敌军所杀的样子，那还有规矩吗？

　　　　“同样，他们也不能败，乌获孤注一掷，力求速胜，秦军已无粮草。如果不能一战成功，恐怕想离开卫国也不可得！”

　　　　李克终于把出血控制住了，他用手指给血管做了个结扎术，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可是自从体质改变以来，能力大涨，居然可以给自己动起手术来了。他最担心的动脉没有受伤，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乌获，一阵惋惜，本来可以跟他问出更多有用信息。

　　　　那句神木崖……矩子……是什么意思？李克又走神了。

　　　　“更有甚者，蔺某还听说，贵国的相国张禄早已把陶郡封给了自己，这次攻取卫国，也是他一力主张，咸阳上至太后，下到朝臣皆对张相国侧目，都认为他取卫国是假，扩大自己封地是真。若是你们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一名大秦关内侯，定是死无葬地！”蔺相如摇头晃脑地说，终于把事情讲了个大概，让李克听出了逻辑。

　　　　“如此既不能胜又不能败，向前死于军法，后退则死于相国大人的怒火，还不能在卫国立足，进、退、止——三不可！……哎呀，蔺某也替诸位将军们为难呢！”

　　　　“看不出这位先生熟知我大秦典故……不知如何称呼？”陶郡尉冲蔺相如点头示意道，语气颇为客气。

　　　　“不才在下乃是邯郸蔺相如。”

　　　　“蔺先生可有良策？”陶郡尉向前一步走到蔺相如面前。

　　　　“……”蔺相如的确有急智，但也没有厉害到未卜先知，他一看李克只身杀进秦军，也是暗捏了一把冷汗。自从离开鬼谷以后，这位李将军就身功护体了，可是秦兵名声在外，这次深入别国作战，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即使真让李克除了乌获，他也难以全身而退，遑论帮助卫军反败为胜！

　　　　秦国人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双方的困境，蔺相如还没想到这一节呢，一时语塞。

　　　　空气中紧张地味道忽然浓了，对于秦国人来讲，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稳妥的策略就是将战场上所有敌人都杀死，而且刻不容缓！

　　　　“和谈！”

　　　　李克一把扶住蔺相如，大声说：“我既不是卫国人，也不是秦国这边的，刚才诛杀乌获的战绩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我以赵国客卿的名义调解你们秦卫两国的战争……”

　　　　“对，和谈！”蔺相如心里稍一盘算，立即明白李克这个办法的妙处：只要不动兵马，不管给卫国人什么条件，他们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也不会奢望在谈判桌上得到，反过来秦国人的问题可以随便答应，反正卫侯也不是自己的主子，根本不用替他心疼。

　　　　秦国人箭在弦上，对什么和谈可不感兴趣：“本将现在就可以下令屠灭卫国君臣，他们哪有与我军谈判的资格！”

　　　　李克一看还是得玩硬的呀，就要动手。

　　　　“郡尉大人不要忘了齐国田单随时可能抄你们的后路……”蔺相如咧嘴一笑。

　　　　秦国人一僵，蔺相如此言算是点中了他的死穴。本来速胜的局面却变成了这样，已经大出他的意外，乌获之死更是给所有秦军以极大震撼，再打下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多耽误一天，陶郡的安全就多受一天威胁，如果卫国没有底定，而陶地又丢了，参战的秦军将领岂不是百死无生的局面？

　　　　当晚，就在战场设一军帐，由李克主持了秦卫和议。

　　　　按照秦军提出的条件，卫国全境并入陶郡，卫侯可以保留社稷以降国国君对待，濮阳由秦国派官吏管辖，戚城拆去城墙……

　　　　“荒谬！”卫国君臣大声反对，卫侯子鱼拂袖而起。

　　　　“君上莫急，我军整顿再战，未必不能取胜！”大夫们也都要离席而去。

　　　　李克拿眼角扫了一眼他们，喝道：“都给我坐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调停人吗？”

　　　　卫国人乖乖地又都坐下了。李克可以说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如果得罪了这尊大神，别说向秦国称臣而不可得，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了。

　　　　李克震慑完卫国人，转向秦国一边，说：“本来卫国就没多大地盘，让他们赔点钱拉倒算了，你们全军退回陶郡，就这样，散会！”

　　　　这位李将军武力惊人是不假，可是这么了结对秦国人没有什么帮助，于是纷纷大声反对。

　　　　“秦法，功过不相抵。我军折损乌老侯爷，如果这样罢兵回到陶郡，相国府诛杀我等的人怕是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蔺相如跟肥信也在李克旁边，他们本来就跟李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人对望一眼，心说要完，这回如果谈崩了，想活着离开怕是难了。

　　　　“本将就随你们走一遭，跟相国府的人说一说，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秦国人一听，面面相觑，这位将军把如此大事说得好像儿戏！

　　　　“将军，如此则万万不能从命！”陶郡尉一脚踹翻面前几案，其余将领立即响应，纷纷拔剑。

　　　　原来秦国人早有安排，听见帐中声音不善灯影乱动，周遭的秦国甲士也抢进帐来。如果谈判破裂，立即诛杀卫国君臣，这是秦国将领们商量以后发出的密令。而给李克准备的是五百决死队，这五百人都是死士，打着赤膊，早在帐外等得不耐烦了。

　　　　“不好有诈！”蔺相如跟肥信同时叫起来。

　　　　李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纹金兵符。

　　　　“秦将听令！”

　　　　在场的秦国人都是一呆。

　　　　“阁下何其愚也！就凭乌侯爷的兵符就想号令我等！？”陶郡尉都给气乐了，挺剑走上来。

　　　　李克却是一脸严肃：“为将者，不识兵符，不尊号令，斩！”说罢喀地一声拿铜制兵符劈进了他的脑袋，铜盔崩裂。

　　　　这一手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

　　　　看来军队还是要靠暴力控制呀，李克杀完人，不慌不忙地说：“来人，将叛将尸体拖出去。”冲进来的秦兵们看见自家将领们都没有人敢吭气，而且兵符军令的确在李克掌握，灰溜溜地执行了命令。

　　　　“违抗军令者死，从现在开始，秦军就由本将指挥……”李克看了看一脸愤怒地秦国人，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有本将在，保证相国府不敢追究你们的责任。”

　　　　卫侯此时哪还顾忌身份，率一干大夫们给李克下拜。“李将军保全卫国，寡人当表奏天子……”

　　　　“别提什么天子不天子的，你答应我的事呢？”

　　　　“君上曾经亲口封李将军为濮阳令，柱国将军……”肥信提醒道。

　　　　子鱼心说你们还怕我不认账不成？当场答应。李克大笑，在场的人们也都赔笑，各怀心事。

　　　　秦卫两国传令兵当夜就奔往濮阳，约束自家部队，各种命令从李克这里向整个卫国发布。当然起草人是肥信跟蔺相如，秦国人跟卫国人都插不上嘴，却被命令不得离开李克的视线。

　　　　李克则大马金刀地坐在几案上，一脸骄横，不可一世。

　　　　这下玩大了，李克想。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强撑，乌获的一剑几乎要了他老命，此刻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赶快把局面控制下来就会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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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大救星

　　　　看见李克搞定了秦国人，最先激动起来的是卫国君臣，大救星啊！

　　　　子鱼贵为一国之君，也不好在臣下面前显得过于低三下四，不过这感激都在话里：“李将军力挽狂澜，挽救卫国于危亡之中……”

　　　　怎么着，你想把国君让给我做不成？李克暗道。

　　　　“……今后卫国大事，悉由将军做主，寡人择吉日亲自拜李将军为柱国将军。”

　　　　李克撇撇嘴说：“这都是咱们约定好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还有数千秦军需要肃清，再安排他们撤军，这点小事回头再说吧。”

　　　　蔺相如跟肥信听了都跟着着急，要知道卫国虽然小，但是在姬姓诸侯中地位颇高，乃是天子同族。卫君的臣子理论上也要高人一等，在这一点上不是地方实力派能比的。

　　　　蔺相如赶紧咳嗽一声，对子鱼下拜，算是替李克谢过了。

　　　　秦国几个将军看着两位主帅都死在李克手中，敢怒不敢言，纷纷想今天莫非是在做梦，若是传回咸阳，在座诸位就都没有活路了。

　　　　“还有一件事，必须现在就决定。”李克对卫侯说。

　　　　“愿闻其详。”

　　　　李克转头对秦国人说：“秦军本来是大胜之局，却叫我斩将夺旗，如果诸位将军有心为反抗本将，大可以现在拔剑了结此事！”说着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几名秦将。

　　　　秦国人望着他手里滴血的虎符，没敢动。李克的本事他们见过了。

　　　　“但如果让秦军就此撤军，他们如何跟咸阳交代？”

　　　　秦国人闻听李克说到这句，纷纷点头。

　　　　“按我的意思，卫国需要对秦国的损失做一些补偿，然后让秦军体面地撤兵。”

　　　　一句话说得秦国人不住点头。

　　　　子鱼已经是无可无不可，他着急的是赶快回濮阳，早正君位，毕竟哥哥死了没两天，自己又险些葬送了整个卫国，心里正在惴惴不安。

　　　　“敬受命，不知道李将军提出的补偿又是什么？”

　　　　“……”李克想起上历史课的时候，讲到中国近代，满满的都是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想抓来就用，可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些规矩。

　　　　蔺相如见机很快：“不如这样，卫国赔偿秦军战车百乘，粟千石，另外遣使向咸阳进献宫中重宝与贺表，以示臣服，秦军立即退兵，宣布乌获暴疾而亡……”

　　　　“就这么办了！”李克一拍几案，也不管子鱼脸色如何，算是把事情定下来，然后说：“咱们空口无凭，是不是立个什么字据呀？”

　　　　肥信抚掌说道：“秦卫两方可以在此歃血为盟！”

　　　　当晚，李克主持了喝血酒的仪式。卫国人本来还坚持要搞个大活动，什么选吉时，献三牲，表告天地什么的。李克大手一挥：“就现在，哪有那么多麻烦！”然后摘下一个秦国将领的铜盔，就倒进半坛酒水，咬破中指滴进两滴鲜血就塞进子鱼怀里。

　　　　“迟则生变啊君上。”

　　　　子鱼听了再不迟疑，有样学样也滴血入酒，然后传给旁人。灯影闪烁的军帐里，君不君臣不臣，一个个神头鬼脸静悄悄地进行着秘密勾当。

　　　　――黑社会，李克想，这哪是结盟歃血，明明是洪门结拜呢！

　　　　先是李克做为“盟主”先饮，之后是地位最尊的卫侯，秦国诸将跟卫国大夫们轮了一圈，最后是作为见证人的肥信跟蔺相如。人数众多，等头盔传回李克手里的时候，里边的内容已经一滴也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哪有什么讲究，结盟草草了事。

　　　　“从现在开始，大伙就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在场的人谁敢泄露秘密，其余人就是拼上身家性命不要，也得取他人头，灭他三族！”李克恐吓，各种乱入也不管在场的人们是不是听得明白。

　　　　结盟双方点头称诺。

　　　　喝了血酒之后，秦国人跟卫国人居然好像真的对对方不再报有戒心，各自安排后续事情去了，看得李克莫名其妙。这要是放在后世，背地里的小动作肯定不少，甚至演变成互相暗杀也大有可能，这个年代的人这个讲规矩吗？感情仪式这东西还真有用。

　　　　等只剩下蔺相如跟肥信在场的时候，李克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失去知觉前嘴里最后冒出一句话来：“别让任何人知道……”

　　　　秦军来的时候已经是秋风瑟瑟，回程路上，地面已经结霜。

　　　　三日后，秦国人开始兵车粼粼退回陶地，却已经是满载而归。

　　　　为了礼送秦国人出境，卫国几乎把濮阳翻过来了，除了来自卫侯的大笔馈赠，李克还自作主张把濮阳陷落时跟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