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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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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犹如我亲妹妹也似,又不谙宫廷诸事。所以最初我就说过,我在这宫里,不依仗诸位,还能依仗谁呢?诸位以诚心待我,我自不会亏待;诸位若果以为我年少可欺,那么可是错了主意!”
也不理会角落里陈笙颤颤巍巍的欲言又止,想请罪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微笑说,“响锣不用重鼓槌,我也不是那等喜欢勉强人的人……”
说到这儿下意识的想起来公襄霄,干咳一声继续,“话搁在这儿,愿意伺候的好生伺候,不愿意的趁早说明走人。若果想行那鬼祟背主之事,凝碧殿的宫人伺候的乃是一宫主位,都能说没就没,难不成我这儿的宫人,反倒动不得,是吧?”
“老奴知罪……”那陈笙听到这儿再也受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膝行上前,“老奴绝非故意违抗云嫔之命,皆因婕妤有孕,老奴担心……”
“罢了。”然而云风篁懒得听,挥挥手让人将他拖下去,“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在我这儿屈居,可明白?”
见陈笙被强行架出去,她端起茶水抿了口,思索了一番今日的经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去看了一回念萱,也就让人打水沐浴。
出浴之后熙景拿着帕子跟进内室给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趁势道“您若不喜欢那陈笙,回头寻个理由将人赶走好了,那老货胆怯如鼠,合该没福气伺候您。”
“到底上了年纪,瞧着可怜……”云风篁看着铜镜,笑了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罢。”
熙景忙道“您真是心善……”
这话没说完呢,入门的屏风后就传来一声低笑,道“云嫔又做了什么心善的慈悲事儿?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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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初入九重城,紫阙拂曙红云开。 第七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在想谁
话音未落,着了常服的淳嘉帝已施施然绕过屏风入内,面色揶揄,似笑非笑的看着主仆俩。
熙景连忙放下帕子上前请安。
皇帝不在意道“下去罢。”
云风篁很不情愿的起身相迎“都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要过来妾身这儿?”
“云嫔似乎不欢迎朕过来?”淳嘉帝懒洋洋问。
云风篁假惺惺的否认“怎么会呢?陛下能来妾身这儿,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妾身这会儿仪容不整,怕陛下看到之后,就不喜欢妾身了!”
见皇帝笑着睨一眼自己,没有责备的意思,她打蛇随棍上的抱怨,“陛下做什么一来就把妾身的宫女打发走,妾身可还有事儿要她做呢!”
“要她做什么?”淳嘉帝打量她一眼,说道,“罢了,帕子拿过来,朕与你擦擦罢。”
云风篁吃不准他忽然这么体贴想打什么主意,不过也乐得清闲,立马将帕子递给了他,还奉承了句“陛下最好了,妾身最喜欢陛下了!”
淳嘉帝嗤笑一声,显然压根不信这话。
因为根本没料到皇帝这么晚了还会过来,云风篁出浴的时候只着了单薄的亵衣。
年方及笄的少年宫嫔肌肤犹若霜雪,于烛火下莹然生辉。乌鸦鸦的青丝散于脑后,柔顺如瀑,愈显美人如玉。她跪坐镜前,轻软的衣料清楚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仿佛春日湖畔随风招摇的柳枝,不盈一握。
皇帝原本有着心事,说给她擦拭头发不过随手为之,此刻望着,却有些血气上涌,目光凝了凝,方才若无其事的移开,就发现云风篁正从铜镜里偷看自己。
他唇角微勾,边给她擦拭边淡淡问“那事可有章程了?”
“什么事呀?”云风篁有些走神,是想起来戚九麓以前也给她擦过头发,那时候两人年纪都还小,冬日的午后,江氏带她去戚府拜见一位长辈,大人们说着话,就打发她去看看戚九麓,也是让未婚夫妻从小培养感情。
于是她就带着丫鬟跟着戚氏的下仆去了戚九麓的院子。
她去的很不情愿,因为对于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来说,那真是个最没意思的地方。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墙角隔了点儿地方种着一丛翠竹,此外都拿青砖铺的满满的,放着些石锁、木人,两侧的抄手游廊下,设着兵器架,上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琳琅满目。
云风篁走进去的时候刚开始下雪,守门的丫鬟见着她来,慌忙帮打起帘子,又扬声禀告。
然而戚九麓无动于衷,云风篁走进去才发现,他面前摊了本古籍,正皱着眉头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小女孩子好奇的凑上去看。
“孤本。”戚九麓心不在焉,简短道了句,就让丫鬟带她去外头奉茶,口中哄着,“你去坐会儿,我马上过来陪你。”
然后云风篁在外间坐了一炷香,也不见他身影,就有些恼了,看着琉璃窗外大雪纷飞,索性扯着丫鬟出去打雪仗。
究竟年纪小,本来只是想解闷的,玩着玩着倒把戚九麓给忘记了。还是伺候的丫鬟看她袖子裙摆都弄湿了大片,担心受到责罚,连哄带骗的,劝着云风篁去后堂收拾。
她们给云风篁脱了外头的衣裙拿去烤干,因怕她着凉,抱了床戚九麓的被子让她在软榻上盖了,又叫厨房送了些糕点茶水来伺候。
云风篁起初还兴致勃勃的吃着糕点,但不知不觉就捏着半块点心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戚九麓压低了嗓音在训人“……既知阿篁衣裙濡湿,怎么不看看她头上落了许多雪,玩耍之际融化下去,头发都湿了大半!这么冷的天,进屋后竟不给她擦干,以后头疼怎么办?!”
幼年时的戚九麓其实是有些冷漠的,对谁都面沉似水。这既是因为他一出生就以嫡长子的身份成为宗子,从记事起就被教导要喜怒不形于色,举止务必端庄,免得被轻看,故此不敢轻易流露情绪;也因为他肩负重任,自来课业沉重,很难像寻常孩童那样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哪怕对云风篁这未婚妻,与其说是另眼看待,倒不如说是长辈叮嘱之下的客气。
女孩子来找他时,只要不忙,都会陪着。
要走了,也会客客气气的送到门口,顺带与带她来的长辈打个招呼。
至于说特别的关心跟体贴……
在这日之前,云风篁还真没感受过。
她初醒的时候听着这番话,一时间竟没联系到自己身上,只下意识的揉着眼睛抬起头,然后就感觉到头发被拉扯,不禁低叫了一声。
“弄疼你了吗?”戚九麓立马住了训斥,慌慌张张的摸着她脑袋查看,这时候云风篁才发现,自己的双丫髻已经被解开,正叫这人抓了一把长发,拿帕子绞着,她还有点茫然,愣愣看他一会,才带着点儿奶音问“你在干什么啊?”
戚九麓听着,脸上还是阴沉着,眼中却有了些笑意,他再次摸了摸她脑袋,温和说“没什么,你困吗?困就继续睡。”
她还困着,于是疑惑了会儿,又垂着头继续睡过去……只是垂下头没多久,感觉到颈下被塞了个引枕,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拉到了下颔,还掖了掖。
这样精心的照顾她很熟悉,是江氏跟乳母丫鬟经常干的,云风篁遂格外安心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回去谢府的马车上了,江氏正跟乳母低声聊着天,不时提到戚九麓跟她,偶尔出现“天作之合”、“缘分深厚”之类的词,听语气就很高兴。
“之前一直觉得你是我未婚妻,我该敬重你。”之后随着来往两人关系日渐密切,戚九麓在旁人面前还是保持着冷峻沉稳,在她面前却越发的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千依百顺。
有一回云风篁想起来这事,随口问他年岁仿佛的丫鬟都没想到她玩雪玩的头发湿了,怎么他一个没伺候过人的竟考虑到了?
戚九麓当时面色不变,耳根却有些红,“那日从书房里出来寻你,看到你蜷缩在我被子里,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忽然觉得……‘敬重’这个词,未免疏远了些。”
彼时他看着自己熟悉的被子里拥着不算陌生却也没有真正上过心的小女孩,她睡得很沉,玫瑰花瓣似的面颊上,浓密的睫毛随呼吸颤动,仿佛蝴蝶欲飞时的翅膀,说不出来的纤细精致。
望去美好而脆弱。
与醒着时的云风篁,迥然不同。
谢氏这一代最受冀望的嫡女,一向活泼的近乎刁蛮,一个人就能折腾出一群人的动静。陈氏所以经常私下告诉儿子,这样的女孩不够庄重不够娴静,等过了门,务必好生调教。她更欣赏晁静幽,同样是年岁不大的女孩子,却安静的让人心疼,说话做事也是轻轻的,骨子里透着陈氏喜欢的温驯与柔和。
然而戚九麓的父亲很赞成准儿媳妇的闹腾,因为这样活力十足的小姑娘,总让他想到两家孩子长大之后,很快的,戚氏的老宅里,也会有着一群如云风篁这样精力充沛的嫡孙嫡孙女儿。他们每日里喧嚣的出出进进,叫着闹着要这个要那个,不时的缠在他身边,兴许还会使劲儿扯他精心养护的胡须……
子嗣日渐单薄的戚家很需要这样的热闹,相比之下,晁静幽那样的乖顺,实在有些乏味可陈……难为戚家现在还不够安静的?
云风篁不来,整个宅子都悄没声息让人怀疑里头是不是还有活人在。
戚氏到底是戚九麓的父亲当家,所以云风篁在戚府时,甚至比在谢府还要不受拘束。
遵循父亲的教诲,年幼的戚九麓严肃的以“对正妻得敬重”的姿态对待她,像完成一项课业,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他只是习惯了依照长辈的要求,尽宗子之义务。
客气的对待云风篁,在他当时看来,也是义务之一。
然而那个冬日的下午,看着睡熟在自己被褥中的女孩子,忽然就生出一种“这是我的”的感触。
戚九麓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行礼的丫鬟由于长时间保持万福的姿势而心生疑虑,试图偷窥他神情,他才恍惚回神。
他为自己难得的失态感到懊恼与生气,却又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他决定用叫醒云风篁来掩饰。
然而到了软榻前,却又迟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叫醒她?就这么喊吗?会不会吓着她?推一把,轻轻的那种?可是推哪儿?
之前将云风篁当成任务来应付时,他是不会有这种为难的,甚至他都不会亲自过来喊醒她,这种事情告诉丫鬟们一声,自己在外头等着不就是了?
但这一刻戚九麓不想假手任何人。
他犹豫了会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云风篁的面颊前停留了下,最终轻轻摸了摸她的双丫髻“阿篁?”
然后云风篁没醒,他却愕然发现掌心湿漉漉的,蹭了一手水。
再后来……云风篁就醒了。
“……都这样了,也是该醒了。”注目铜镜,六盏碧纱宫灯将室内照的堂皇,镜子里因此清楚的映照出身后帮忙擦拭长发的男子,风神轩举,霞明玉映,眉宇之间看似温和静好,眼底却尽是凉薄淡漠。
云风篁在心中无声一叹,这人俊朗不下戚九麓,却与戚九麓根本是两种人。
或者因为这是袁楝娘的竹马,而不是她的竹马罢。
淳嘉看袁楝娘,想来就是戚九麓看她的那种目光了,对外人再怎么疏远敷衍冷漠,对青梅总是热烈而亲近。
不似此刻,似暖还寒。
她定了定神,微笑道“陛下怎么不说话?”
“怎么云嫔半晌不语,朕以为在思索怎么回答朕,其实压根没听到朕方才的问题?”淳嘉帝手顿了顿,挑眉反问,“云嫔口口声声说最喜欢朕,朕在跟前,你却在想什么?”
他摸了把云风篁披散满背的发丝,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将帕子扔到不远处的架子上,顺势落座,端起茶水,慢悠悠的问,“还是,你在想谁?”
………………………………
青衫初入九重城,紫阙拂曙红云开。 第七十三章 陛下您良心不痛吗?
云风篁目光闪了闪,笑容不变:“妾身当然是在想陛下。”
见淳嘉帝呷了口茶水,面有讥色,她用手肘撑住两人之间的小几,倾身过去,嫣然道,“婕妤娘娘怀孕了呢,这可是陛下的心肝儿,平素里就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如今还不得越发的如珠如宝了?是以陛下今晚来斛珠宫,可谓理所当然!可是都这么晚了,陛下不在凝碧殿,却来了妾身这边……妾身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可不就要翻来覆去的想吗?”
淳嘉帝睨她一眼,要笑不笑道:“噢?那云嫔想到了些什么?”
“妾身想着……”云风篁故意拉长了声调,眼珠转动,娇笑道,“想着兴许婕妤娘娘是双身子的人,喜静怕吵,故而陛下为免打扰娘娘,去凝碧殿看了一回,就来妾身这儿了。”
“云嫔觉得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好了。”淳嘉帝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下,“还有事儿么?没事儿就安置罢。”
说着抬手去解衣袍……云风篁一动不动的坐着,道:“还有件事儿,嗯,妾身今儿个身上不大好,只怕伺候不了陛下。”
才想起来戚九麓,这叫她哪里来的兴致给皇帝侍寝?
不过淳嘉帝只怕也是还在惦记着袁楝娘,闻言手下不停的宽衣解带,淡然道:“夜深了,朕不耐烦再回去太初宫,就在云嫔这儿睡一晚,不行么?”
“陛下不嫌弃妾身这儿简陋就好。”云风篁这才笑着站起身,上前接过他外袍,殷勤的挂到不远处的衣架上,“妾身这就给您铺床。”
片刻后两人一起躺下,却都有些睡不着。
皇帝还好,躺的安安静静斯斯文文,云风篁却是翻来覆去的,不时还扯一把被子。几次下来,淳嘉帝纵然好。性儿也有点受不住:“那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云风篁正悄悄将被子从他身上拖走,闻言手下顿了顿,旋即恍然,“陛下是说明惠公主殿下的婚事?”
淳嘉眼疾手快按住被子:“可有章程了?”
云风篁用力拉却拉不动,悻悻然松手,道:“这怎么可能?妾身至今跟公主殿下才见了几回面?同纪公子就更不熟了。陛下跟他们相处八年,这事儿都做不来,遑论妾身?”
“你不是去过前头了?”皇帝反问,“朕又没说你去了一次就不能去了。”
云风篁轻笑一声,说道:“那还是不了。您也不想想上回妾身不过跟您击个掌,婕妤娘娘就气的跟什么一样……这要是平时也还罢了,妾身还敢解释几句。可如今婕妤娘娘可是怀着皇嗣的,妾身哪儿敢让她有半点儿不高兴啊?”
皇帝淡淡说:“上回的事情朕已经同楝娘解释过了。”
因为烛火已然吹灭,云风篁看不到他说这话时
的神情,只听语气显出几分沉郁,想也知道所谓的“解释”只怕不是很顺利。
她懒洋洋说:“那总不能妾身去一趟前头,陛下就要跟婕妤娘娘解释一回?这样也太麻烦陛下了不是?”
“朕如今左右没其他事儿,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淳嘉帝平静说,“再者,云嫔甘心将什么都指望在皇后身上么?还是云嫔觉得,有皇后在,得罪母后皇太后也无所谓?”
云风篁低低一笑,柔声道:“妾身倒是希望指望陛下呢。”
皇帝静默片刻,骤然问:“朕听说你那未婚夫来帝京了?”
“是么?”云风篁淡淡说,“妾身这两回去凝碧殿请安,那边的姑姑可没跟妾身说。”
皇帝轻笑:“他是携了他妻子来的,据说你在家里时很不喜欢那晁氏?”
云风篁说道:“陛下这话讲的不对,妾身不在家里了,仍旧不喜欢那晁氏。”
她摸索着翻个身,由仰卧改成了俯趴,单手撑腮,伸手摇了摇皇帝的手臂,柔声道,“要不这样吧,妾身想法子搅了纪公子尚主之事,陛下呢,帮妾身,将那对奸夫淫妇给收拾了,怎么样?”
“你在跟朕讲条件么?”皇帝睁开眼,因着室中昏暗,哪怕距离极近,也只能分辨大概的轮廓。只见她半边面孔掩映在夜色一样的墨发里,雪白。粉腻,仿佛无暇的玉璧,藏于阴影中的眸子闪闪烁烁,虽然看不分明,却也可以想象她此刻狡黠的神情。
淳嘉合目,嗤笑出声,不为所动道,“再者朕如今什么处境你不清楚?摄政王府的事情,朕哪里干涉得了?”
云风篁抓着他手臂的动作一僵,语气里透出狐疑:“摄政王府?”
“那夫妇俩如今住着王府专门招待四方宾客的来萃苑。”皇帝淡淡的点评了句,“摄政王虽然素来有着礼贤下士的名声,眼界却极高,能住进来萃苑的,如那戚氏子的年纪,可称少年英才……痛失这样的未婚夫婿,也难怪你上回听到他再娶的消息后那样不高兴。”
“……”云风篁默然片刻,哼道,“陛下这话说的,好像妾身这会儿还对他念念不忘一样!”
皇帝带着笑意安慰她:“朕只是看你睡不着,想随意聊个几句打发辰光。”
云风篁道:“陛下若是自己睡得着,何必陪妾身这样干耗着?再说若果要打发辰光,做什么聊那些讨人厌的人与事呢?妾身不才,琴棋书画,经史子集,都有所涉猎,陛下想谈天说地,尽可奉陪!”
淳嘉帝分明的忍笑:“嗯,云嫔当然是多才多艺,譬如说你之前再三推荐给朕的凌波舞,朕这辈子再没看过第二个人跳的能跟云嫔比……”
“妾身不但会跳舞,妾身还会下棋呢。”云风篁幽幽道,“虽然
妾身棋艺不佳,可陪陛下聊作消遣,想必还是可以的……”
皇帝顿时笑不出来了,是想起来那次输的差点怀疑人生。
“朕有机会得见见那戚氏子。”半晌,淳嘉帝淡淡说,“有人告诉朕,你在北地时同他青梅竹马情分深厚,朕很好奇,你这样的性。子,他是怎么受得了的?”
云风篁惊奇:“陛下,妾身虽然不能讨您欢心,可是这宫里怨恨妾身的,绝对没有厌恶婕妤娘娘的人多!”
其他人,比如说公襄霄,诧异戚九麓怎么就对她这种刁蛮霸道的女子死心塌地逆来顺受也还罢了,淳嘉帝哪里来资格说这话?
云风篁指天发誓,她再怎么讨人嫌,总也比袁楝娘可爱好不好!
至少她不会傻到初来乍到就将所有人都往死里得罪……
像她之前在北地,尽管因为晁静幽的缘故,几近明着排斥晁氏子弟,但一来拉上了未婚夫戚九麓,二来跟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外家江氏的表兄弟姐妹,包括几个嫂子的娘家兄弟姐妹,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这么多人抱团,只不带一个晁氏玩,那能有多大问题?
要跟袁楝娘那么干,不是同一立场的统统撕破脸不说,连云淑妃这种送上门的己方队友都见缝插针下死手,能不成孤家寡人么!
最重要的是,云风篁排斥晁静幽是有着正当理由的,她是戚氏家主力挺的准儿媳妇,正儿八经走流程定的亲。晁静幽虽然很得陈氏喜欢,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一个劲的朝戚九麓身边凑,作为正牌戚氏准冢妇,她打压潜在情敌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而袁楝娘呢?
是,她是淳嘉帝的未婚妻,合该成为淳嘉帝的正室……最后却只做了个妃子还要跟三宫六院分享丈夫怪委屈的。
但……
这份委屈老实说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皇后、贵妃、淑妃、馨妃……这些人能够在宫里身居高位,那都是有着强势娘家的支持,也可以说是淳嘉帝太太平平做了这八年天子的保障,可不是不劳而获吃干饭的!
袁楝娘委屈,纪皇后难道就舒服?
她娘家就算别有所图,到底出人出力的将本来只是寻常藩王的公襄霁拥上帝位,作为报酬,凤印不该由她执掌吗?
再说了,当初纪氏可是坚决反对袁楝娘进宫的,袁楝娘当时也有十五岁,还有父母长辈教诲,不可能不知道她那样尴尬的身份入宫之后的境遇。要是真的接受不了,那就别进宫啊!
扶阳袁氏也算一方豪强,又有袁太后嫡亲侄女的身份,她跟淳嘉解除婚约后,哪怕嫁不了再一位少年俊秀的藩王,有着家族羽翼,难道还会过的差了?
结果她坚持进了宫,然后……举宫皆敌。
这要是云风篁摊
上这么个愚蠢的未婚夫,早就想办法弄死了免得拖自己后腿。
而淳嘉帝不但一直容忍着,甚至到今天都千依百顺宠爱有加,这么忠贞的竹马,云风篁要不是还在迟疑要怎么处置跟前未婚夫的关系,简直想耳提面命的让戚九麓学着点儿!
此时此刻,她很想问一句,陛下您良心不痛吗?
“陛下若是不相信,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是妾身的性。子让人受不了,还是婕妤娘娘更让人敬而远之?”云风篁见皇帝不作声,哼笑道,“陛下这话说的也真是伤妾身的心,婕妤娘娘怎么都是好的,妾身怎么做都是错的?”
“……你跟楝娘不一样。”淳嘉帝被噎的好一会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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