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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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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互相试探

    云风篁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轻快了很多,不远处篝火烧着,整个山洞都因此格外灼热。

    而淳嘉帝赤。裸着上身,半跪在篝火畔整理着一些叶子、野果。

    “陛下?”云风篁眯着眼看了会儿,才慢吞吞的爬坐起来,哑着嗓子问,“妾身晕过去多久了?”

    “约莫一日一夜罢。”皇帝闻言抬头打量她几眼,舒口气,“爱妃现在可好些了?”

    云风篁说好多了:“陛下怎么自己在弄这个?都是妾身拖累了您。”

    就让他放下,说是自己来。

    皇帝听着含笑反问:“爱妃认识这些果子么?”

    “这个……”云风篁看了会儿他手底下的那些果实,发现基本上都没见过,但她不是肯轻易承认自己不行的人,当下抿嘴一笑,“陛下教妾身不就是了?”

    “你才恢复点儿,且躺着罢。”皇帝不在意的说道,“些许琐事朕来就成。”

    云风篁本来也不是多勤快的人,见他的确没有要自己干活的意思,也就不坚持了,懒洋洋的靠坐在山壁上,跟他说着话:“陛下真是博闻强识,连这些山野之物也这般了解。若是就妾身一个人流落在此,怕是只能眼睁睁的饿着了。”

    皇帝说这不奇怪:“爱妃生长北地,对于中原的草木原本陌生。朕少年时候在扶阳郡,那边虽然距离帝京也算不上近,两地卉木却有许多是重合的。而且朕每年到绮山行宫,都会出猎。偶尔兴致上来跑远了,不得不在荒郊野外过夜,也随侍卫辨认过一些常见的药草野果之属。”

    他说话之际手下不停,将几个模样不算讨喜的果子扔进了篝火里,旋即有着带着清苦药味的清香弥漫而出,“这果子叫什么朕也忘记了,只记得有侍卫告诉过朕,篝火里加上些,能辟虫豸。”

    现在这季节其实根本用不着篝火取暖,之所以山洞里的火一直点着,除了用来恐吓野兽、烧烤食物,也就是为了驱赶一些蛇虫。

    只是仅仅篝火毕竟效果有限,这会儿药味散发开来,岩罅洞隙之中,但闻窸窣之声,众多虫蚁纷纷举家而逃——云风篁瞧着,脸上微微变色,下意识的朝皇帝靠过去。

    皇帝见状就笑:“爱妃素来胆子大,怎么连这些一脚就能踩死无数的小东西也怕?”

    “陛下不是说了?妾身生长北地,北地长年冰天雪地的,哪儿有这些……”云风篁话没说完,蓦然看见条足有两指来粗、小臂来长的蜈蚣,通体黑红色,拖着众多节肢一阵风的爬过她身边,虽然人家一心逃命压根懒得理会她,她仍是吓的花容失色,顾不得肢体之中仍旧乏力,手足并用的蹿到皇帝身上,“陛下救我!!!”

    皇帝伤势未愈,正笑着,被突如其来的一扑差点一头栽进

    篝火里去——他忙不迭的丢下手中的东西,以掌撑地的同时一把揽住云风篁腰肢,这才稳住两人,哭笑不得道:“爱妃莫怕。”

    接下来他又给火里扔了些药草,直烧的满室药味浓郁,总算看不到更多的虫豸出来了,两人都是松口气。

    云风篁慢吞吞的从皇帝身上下去,大概被那条蜈蚣吓的狠了,她这会儿可不敢跟之前一样,同皇帝隔着篝火各自占据一方,而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时还伸手悄悄扯一把皇帝的发梢裤脚,随时预备爬到他身上躲避的样子。

    皇帝将这番小动作看在眼里,有些哑然失笑,道:“爱妃精神好些了?那可能跟朕说说朕在崖下昏迷之后的事情?”

    “是。”云风篁忙道,“妾身当时正在寻找藏身之处,忽觉陛下倒下,还以为刺客已经追上来,后来才知道陛下是伤势发作才失去知觉……”

    她将自己无计可施之下,想到依靠河流争取地利的情况诉说了一遍,重点描绘了彼时情况的艰难与艰险,以及自己的弱小可怜又无助——尤其是跳河之后的反杀,云风篁拿出自己平生的口才,说的那叫一个惊险刺激、命悬一线,以至于皇帝明知道她本性,心中不无存疑,却也听得屏息凝神。

    良久,他叹息一声,抬手摸了摸云风篁的鬓发,柔声道:“爱妃受苦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云风篁谦虚道,“实际上妾身实力低微,最后若非陛下及时醒来,救下妾身,恐怕妾身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说到此处难掩好奇,“对了,陛下,您是怎么从树上下来的?”

    当时云风篁自觉走投无路,杀了淳嘉出气也无济于事,反而如了幕后主使的愿不说,十成十还要牵累谢氏,因此干脆以身作饵,却弄了个简单的机关,将皇帝捆了吊到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隐藏,将最后一个辟虫的药囊也给他系上——如此皇帝活不下来那也没办法,如果能活下来,以他对袁楝娘的态度来看,料想不会亏待了谢氏。

    由于皇帝当时还在昏迷之中,云风篁担心他恰恰在刺客搜索时醒来发出动静暴露踪迹,所以不但将人绑成了个蚕蛹,连嘴都拿衣角堵住。

    这情况就算好好儿的想挣扎出来怕也艰难,遑论皇帝当时也是强弩之末?

    最让云风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给皇帝搜身时压根没发现那支细剑……

    “朕从承位起,也不是头一次如此刻这般历险。”皇帝闻言笑了笑,淡声道,“因此但凡轻装简从出行,总习惯在里衣里放些东西。”

    至于具体放些什么,怎么放的,如何逃过云风篁的搜查的……这些皇帝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却若有所思的说她,“说起来爱妃也是让朕大吃一惊,虽然知

    道爱妃水性不错,却没想到不错到这等地步。那群刺客武艺可不低,哪怕禁军士卒与他们单对单,怕也是不敌……爱妃非但能够带着朕在他们手底下脱逃而去,还能反过来击杀二人,真乃女中豪杰也!”

    云风篁闻言露出几许复杂之色,淡淡说道:“不过是当年为讨姐姐欢喜,误打误撞罢了。却没想到,此番会因此博取到一线生机。许是姐姐在天之灵的庇佑……当然,主要还是陛下福泽深厚。”

    “令姊?”皇帝微怔,不确定道,“令姊……喜欢戏水?”

    他虽然自己不会水,却知道云风篁的水性绝对不可能是只在池子里练出来的,在风平浪静的池子里游的再好,初入水塘湖泊之类的天然水域也还要适应下,遑论湍急的河流,遑论在这种情况下,既要照顾昏迷中的皇帝,还要反杀刺客……这等精妙的水性,必然是早就有着在急流里击水的经验,甚至还可能有着水下跟人交手的经验。

    就云风篁的性情,她做出这种事情来,皇帝并不觉得意外。

    但……

    那叫做谢风鬟的庶女,似乎是真正的贤淑温婉,只是所托非人又优柔寡断才行差踏错、连累家族啊?

    这种女子按说做不出来在野外凫水取乐的事儿?

    嗯,不过据说朕这妃子在北地仿佛也有过贤良淑德的名声,难不成谢氏有给族中女儿造假名声的习俗?

    皇帝正沉思着,就听云风篁轻笑着说道:“不,妾身那姐姐,曾经落水过,之后就一直惧水。”

    不等皇帝继续问,她淡声道,“陛下想必知道妾身那姐姐所托非人——对,妾身说的就是汪氏子。那人当初之所以能够得着姐姐另眼看待,就是因为姐姐在一次踏春时,为贴身丫鬟踩住裙摆,从游船上掉下去,被汪氏子救起,从而暗生情愫。”

    这件事情后来在江氏的彻查下发现是个纯粹的圈套,因为谢风鬟的贴身丫鬟早就被收买了,乃是故意给汪氏子做局。

    然而少年的谢风鬟没看出来,这次落水后虽然从此留下了怕水的毛病,对于救下自己的汪氏子却暗存感激。再加上那汪氏子也算年少英俊,风度翩翩……少女怀春么,谢风鬟这种大家闺秀,年岁略长之后就深锁庭院,见到的年轻男子要么是同族兄弟,要么就是江氏那边的表哥表弟。

    江氏的侄子们才貌姿容也不差,因着江氏的缘故时常跟谢风鬟照面,也不是没人对这位便宜表妹感兴趣。

    问题是谢风鬟的生身之母秦氏有她自己的小九九,私下跟女儿说:“我儿并非主母所出,虽得主母爱怜,究竟不是亲生!江氏诸子虽好,却是主母的亲侄儿,又是与谢氏平起平坐的大族。若是做了江家妇,他日与舅姑夫婿不和,难道回

    来谢氏,让主母为你去同娘家起争执么?倒不如寻思那些比谢氏差了一筹的人家,必不敢轻看你庶女身份!纵然有着龃龉,也有主母为你做主!”

    ……这些江氏母女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了,总之谢风鬟出阁之后很快变得忧郁。

    那时候云风篁跟这姐姐的感情已经开始好转了,每每这姐姐归宁,云风篁嘴上虽然还是不太饶人,却也开始有所体贴。

    谢风鬟察觉到,就劝她去学凫水,理由是自己当初落水将爹娘兄嫂都吓着了:“终究艺多不压身,再者妹妹这般聪慧,一准儿一学就会!”

    云风篁当时究竟年纪小,也没多想,本来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因着跟戚九麓的定亲家里也是当男子养,不比其他姐妹那么受拘束,想学凫水,江氏念叨了几句也就随她去。

    起初是在池子里,谢风鬟回娘家看到就不满意,说江河湖泊的水跟池子是不一样的,得在那些地方也自由自在的才叫厉害呢。

    云风篁那会儿最容不得别人说她不行,转头就去了庄子上的大池塘。

    她的确是聪慧的,而且也有狠劲儿,不过经年,已经能在湍急的河流里逆流而上。

    谁知道谢风鬟这时候却问她会不会得救人?若是被救的人反过来抓住她,她该如何?

    总之一步步的引着妹妹学了一身连寻常渔民都难以媲美的精妙水性——云风篁说到此处,怅然道:“后来想想,姐姐其实非常的懊恼自己不会水,所以才会因为落水,跟汪氏子扯上了关系……她希望妾身不要步上她的后尘。”

    其实当时云风篁跟戚九麓定亲已经有些日子了,两人两小无猜的,哪怕当真失足落水被他人救起,也不可能用以身相许来报答。

    谢风鬟这么做,只能说她后来是非常非常非常后悔跟汪氏子成亲了。

    所以鼓励妹妹学凫水不说,甚至还要转弯抹角的让妹妹设想如果水中有人强行拉住她救她她该如何处置——倘若让谢风鬟再来一次,她应该会毫不迟疑的推开汪氏子罢——但她是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只能用这种方法,聊作慰藉。

    然而这些忙于操持合族的江氏以及彼时还年幼的云风篁都没察觉到。

    秦氏倒是知道的最早,可她一个侍妾,又是柔顺知趣的性。子,总觉得嫁都嫁了,也只能忍受,刚成亲的时候劝女儿时间长了就好了;时间长了汪氏对谢风鬟更坏了,她就说有了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双方已经相敬如冰甚至朝反目成仇方向发展,秦氏抹着眼泪说孩子大了就好了……

    可谢风鬟到底没撑到孩子长大。

    “……让陛下见笑了。”云风篁轻轻擦了擦眼角,哀伤的神情转眼换成了若无其事,甚至还笑了起来,“对了陛下,邓公子他们还没找过来么?”

    皇帝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平静道:“嗯。”

    旋即说道,“不过既然爱妃醒了,那也不必在这里苦等,咱们收拾下,过会儿就找找这附近可有山路人家罢。”

    (本章完)


………………………………

第五十九章 悲催的皇帝

    然而天公不作美,两人将山洞里的东西略作收拾——毕竟他们连自己目前在哪都不清楚,谁知道附近有没有人家或者路径?

    因此火石啊药草啊野果啊之类还是不能丢的。

    此外云风篁还建议用一种比较柔韧的藤蔓编上两件外衫。

    毕竟两人的衣袍早就被她在河里的时候当做疑兵之计给扒了,皇帝甚至连中衣的上衣都脱下来充当临时的篮子,早已折腾的狼狈不已。这种情况叫外人看到,皇帝到底是男子也还罢了,云风篁可是大内妃子,哪能这么不讲究?

    于是这么一耽搁,哪怕云风篁要的藤蔓就在外头一大堆,她手脚也算利索,却还是拖了大半日,眼看着天黑下来,皇帝无奈的叹口气,说道:“等天亮咱们再走罢。”

    “都是妾身拖累了陛下。”云风篁语气抱歉,“要不陛下一个人先出去?等找到邓公子他们后再让人来接妾身好了。反正妾身如今已经可以起身,也能在附近自己寻些野果果腹,撑个十天八天的料想是没有问题。”

    她声音一低,“陛下这两日不见踪影,怕是行宫那边也是担心,尤其太皇太后还病着呢?”

    皇帝闻言懒洋洋的笑了笑,说道:“左右已经耽误了这两天,何必心急?你不要多想,不过一个晚上,咱们明儿个走也是差不多。大晚上的山林里谁知道有些什么,想也走不了几步。”

    云风篁“嗯”了一声,手下不停的编着藤蔓,这技艺说起来还是跟戚九麓学的。那时候他们听西席讲故事,说居住在山林中的山鬼,“被薜荔兮带女萝”,有着“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的姿容仪态。

    她自幼自负美貌,倒不是很羡慕山鬼的姣美,却对薜荔女萝的装饰十分好奇。

    于是戚九麓专门花高价让远方的商队从南方想方设法的将不耐寒的薜荔女萝弄到了北地,又亲自学了编织的技艺,给她做了一身衣裙。

    那会儿云风篁觉得挺好玩的,虽然薜荔跟女萝不方便弄,但北地也不是没有其他可以代替的藤蔓,戚九麓到底是宗子,不可能成天陪她玩耍。所以一来二去的她自己也学会了编衣物,甚至有兴趣的时候还给戚九麓编过几套……

    “陛下您试试。”时已入夜,云风篁将一截短短的藤蔓打了个结,塞进里头,拿起来看了几眼,交给皇帝,“妾身幼时时常拿这个跟姐妹们游戏,这么多年没玩过,手艺却是退步了不少。”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她自己身上穿的藤衣,虽然也算不上精妙无双,但比给他的这件是讲究多了,裙摆的地方甚至还用一种开着小花的丝萝装饰了下……这妃子还真是与众不同,这般经历艰险,险死还生,不过几个时辰,竟然就已经将本性恢

    复的七七八八。

    当着他的面,就光明正大的偷懒。

    “辛苦爱妃了。”皇帝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素来懒得计较,尤其是不跟云风篁计较,毕竟这位懋婕妤小动作太多,心眼太小,他早就习惯了她见缝插针的各种花样——什么时候这妃子贤良淑德了,他可能会让人找个道士什么的瞧瞧……

    此刻也不戳穿她的敷衍,还温言道了句,“时候不早,爱妃安置罢。”

    云风篁注意到他目光,却半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点点头靠着山壁合上眼,将就着睡去——戚九麓要是知道她居然也给皇帝编了藤衣,哪怕是非常时刻呢,怕也要醋上一阵子。

    所以她是不可能给皇帝编的特别用心的,不然回头叫竹马知道了,得花多少工夫去哄?

    别看那人重逢至今都是什么都顺着她,究竟不是朝夕相处,云风篁也吃不准刺激的事情多了戚九麓会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

    人心善变,她自己可不就是个例子?

    入睡前的帝妃都在思索着明日出去寻找援军的事情,结果半夜里双双被雷雨声惊醒。

    洞口的藤蔓原本茂密,大白天的都透不了天光,这山洞又是在背风处,却仍旧有着不小的雨丝扑进来,足见雨势之大。

    醒过来的俩人脸色都非常难看,这么大的雨就算天亮之前停下来,原本就不好走的林间怕是更加没法下脚。而且对于正在寻找他们的人来说,就更难找到线索了。

    不过没等到天亮呢,麻烦就找上他们了:大雨迅速在山洞前的林地上积起水泽,由此惊动了许多不耐水中的住客仓皇出逃。

    而这附近最适合躲雨的,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所在的山洞。

    若果是猫兔之类无害又可爱的,两人也不是不能发一发恻隐之心。

    可惜这会儿来的都是恶客,蛇虺、虫豸、蛙类、蛤蟆……别说云风篁看的头皮发麻,一骨碌爬起来趴在淳嘉背上就不肯下去,连淳嘉都微微皱眉,举着个火把不敢怠慢,硬是蹲在洞口燎了半个晚上。

    万幸天亮之后没多久,雨就渐渐的停了。

    外头林子里的水还没有退,水面上浮着不少脏污,夹杂着来不及逃生的蛇虫尸体。

    这种情况哪怕是不怕脏也得考虑考虑淌水而过时,会不会有没死僵的物事冒出来咬一口?

    所以只能继续待在山洞里等着。

    这也幸亏皇帝之前就打算等云风篁醒了便动身,预备了一些路上的吃食,不然两人怕不要被堵在洞里饿肚子。

    水是当天傍晚就退的七七八八的,但等泥泞干涸到可以比较轻松的下脚却又待了两天,到底这地方草木太过葳蕤,骄阳再酷烈也照不下来。能干这么快,靠的还是这季节到处热着。

    这期间他们

    不是没想过邓澄斋等人找过来,但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被雨水冲刷失了头绪还是就有那么不巧,反正四周风平浪静的压根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

    皇帝所以已经放弃了等待援军,这天晌午后两人打点好行装,他爬上附近一株高树辨认了下方向,决定朝西南方向走。

    绮山是在帝京的东南,这是一座浩浩漭漭的山脉,行宫不过是在山脉外围的一座山峰上,里头多的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绵延到数百里之外的州郡去。

    为防误入更深的山林,选择西南更可能碰见山民之类。

    云风篁对此无异议,她其实没多少在野外度日的经验,就算有那也是北地的经验。倒是看出来皇帝对于荒野并不陌生,至少基本的生存没有问题,这种时候当然是听皇帝的。

    只是兴许公襄氏虽然福祚不曾竭尽,到底也是不算丰厚了罢——皇帝跟云风篁小心翼翼的走出去不过百丈,突兀失足踩了个空,直接将足踝给扭了!

    皇帝:“……”

    云风篁:“……”

    看着迅速高高肿起的足踝,这还能怎么样?

    于是没多久,两人又灰溜溜的回到山洞里休整……

    饶是皇帝素来沉得住气,接连遭受打击,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自言自语了道了句:“月庭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找他们的人不多寻不着也还罢了,但这都过去几天了?

    邓澄斋但凡没有背叛他,合该将事情捅出去,发动附近州县民夫入山地毯式搜查了吧?

    绮山附近有万年县,距离帝京也不算远,不存在短时间里调动不了足够人手的情况……那么多人,靠近山脉的百姓家中不会缺了看家护院的猎犬,拉网式的寻找之下,怎么可能让帝妃在山里艰难求生到现在,连隔着山林水流听到几声含糊的呼唤都没有?!

    “陛下,兴许是妾身做错了事。”倒是云风篁想起来,尴尬的解释,“之前在河里,妾身不是将咱们的外袍脱下,从瀑布上扔了下去么……”

    当时这么做是为了骗刺客的,虽然最后还是被刺客找上岸来,但没准是把邓澄斋他们给骗了……

    “……”皇帝听着也是无语,静默了下之后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毕竟这也是为了两人的安全考虑,“而且刺客都能寻着咱们,月庭却至今杳无音信,到底有些叫朕失望了。”

    云风篁笑着道:“那陛下回去之后好生收拾他一顿——譬如说给馨妃贬位?”

    皇帝听了前一句还没当回事,毕竟这妃子自来有些肆无忌惮,听到后头一句不禁哭笑不得:“月庭虽然是馨妃表弟,然而前朝之事不涉后宫,哪好这么做?再说后宫升迁都是皇后做主。”

    想了想又诧异问,“你几时跟馨妃又闹上

    了?朕记得你跟崔氏似乎没有起过冲突罢?”

    “后妃之间的恩怨要什么冲突啊?”云风篁不以为然道,“馨妃娘娘比妾身地位高,每每见了她就要行礼请安,这还不够妾身看她不顺眼的?”

    皇帝很想说要每个妃嫔都跟你这样,三宫六院得成什么样子?

    但到底是辛辛苦苦将人救下来的爱妃,他所以干咳了声,安抚道:“你怎么知道你以后还要跟她行礼?”

    “真的?”云风篁立马笑颜如花,还不顾暑热的拉起他的手,疯狂暗示,“这么说妾身回去之后能封妃了吗?可是馨妃也是妃位,年岁还比妾身长,资历也比妾身深,也有着封号……到时候妾身还不是要喊她姐姐?”

    “……你进宫才几天?”皇帝很是无语,“这就册封四妃,只怕难以服众罢?”

    云风篁不假思索道:“妾身是难以服众,可陛下还不能服众?”

    你不是亲政了嘛!

    你不是有权了嘛!

    你堂堂天子册个四妃还要看谁脸色不成!

    你要是不这么干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存心的你就是对本宫不上心!

    皇帝将她心思看的分明,一时间有些气结:“不是你说让朕缓缓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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