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家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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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烽涵对于这个破坏了自己巡演的少年说不讨厌是不可能是，他不想见到安彩儿，即使是在电视中也不想，可正当他准备换一个频道时，他听到一个记者提问：“安先生，听说你接到了维也纳的邀请，对于世界音乐之都伸出的橄榄枝，你是怎么看待的？”

　　　　夏烽涵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一下子炸开了锅，维也纳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音乐圣地，去那里演出是世界上所有音乐家的梦想和难以言喻的殊荣，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怎么可能会受到那种级别的邀请？

　　　　夏烽涵震惊地看向电视，先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接下来安彩儿的回答却让他透心凉：“对于他们的欣赏我很高兴，我很想接受这次邀请，可是我听说这次邀请的人原本是夏烽涵，如果我就这样接受了好像有点对不起他，所以我并没有答应。”

　　　　夏烽涵跌坐在沙发上，他不确定安彩儿这么说是不是有意针对自己，他听到电视里传来记者惊讶的声音和现场观众们遗憾的叹息声：“那你拒绝了吗？”

　　　　夏烽涵凝神静气，等待着安彩儿的回答，然而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来自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的电话通知了他邀请被取消的事情，在夏烽涵挂断电话之前，他清楚地听到安彩儿戏谑般的声音，像是对他的嘲笑：“我说要我去维也纳演出可以，但首先要夏先生愿意退出才行。”

　　　　要夏先生愿意退出才行。这句话如同千金的重锤，一字字敲打在夏烽涵心间。就是因为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所以维也纳才会取消对自己的邀请吗？

　　　　夏烽涵露出一抹苦笑，像是不加糖的黑咖啡那样苦涩。

　　　　输给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还真是丢脸啊。

　　　　他心中自嘲般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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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松动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美丽的森林……”

　　　　在女子温婉的语调中，安晴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有些困，可又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大雨哗哗作响，敲打着玻璃窗子，房间里的空调缓缓放出暖风，吹散了夜里的寒冷。

　　　　安晴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毛毯带来的温暖让她昏昏欲睡，可外面的雷声却总是将她从沉睡的边缘惊醒。

　　　　沙发旁，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木制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童话书，她低垂着头，用心地念着书上的故事。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甜美的蜂蜜一样融入人的心间，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像是金色的瀑布顺着她的长裙流淌，在暴雨和雷鸣中，她的存在让安晴感到十分安心，就好像她会永远陪伴着你，保护着你，用自己的一切去爱你。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安晴看着女人，不知道是因为意识模糊还是光线暗淡，她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安晴扯了扯毯子，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可是她发现自己拉不动毯子，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毯子压住了一样。安晴朝身旁看去，发现自己旁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蝴蝶般的睫毛轻垂在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他靠在沙发的一角，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你醒醒。”安晴推了推他，可刚一开口自己就愣住了。刚才说话的人是她，但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她的，那个声音清脆稚嫩，简直像是属于孩童。

　　　　“啊……”安晴惊讶地叫了一声，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由于动作太匆忙，她差点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在地上站稳，她匆忙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变矮了，沙发的高度已经与她的腰齐平。她伸出手看了看，那不是她的手，是一个孩子的手。

　　　　自己不是变矮了，而是变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安晴惊慌失措，女人的声音在她看到安晴从沙发上差点跌倒时便停下了，她放下童话书，焦急地朝着安晴问：“天舞，你没事吧？”

　　　　天舞是谁？安晴抬起头，女人已经在她愣神时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她，担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安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女人仔仔细细地将她全身打量了个遍，确认她没有说谎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还好还好。”

　　　　安晴盯着女人看，可是她仍旧没能看清她的脸，女人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面纱，模糊了她的五官，一眼望去，有种雾蒙蒙的感觉。

　　　　“妈妈，怎么了？”沙发上的男孩悠悠转醒，茫然地问。

　　　　“没什么。”女人似乎笑了笑，安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掺杂了笑意。她将安晴重新放回沙发上，用毛毯盖好，温柔地对男孩说：“困了就先睡吧，已经很晚了。”

　　　　睡眼惺忪的男孩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听到女人说没事便也不再好奇，道了一句晚安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女人摸了摸安晴的长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那个吻轻得像是羽毛，却承载着无法估量的宠爱和关怀。女人的唇仿佛蕴含某种魔力，在它触碰到安晴的额头时，一股无法抵抗的困倦感向她袭来，安晴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意识中，安晴听到女人用那温柔到能让人融化的声音说：“睡吧，我的孩子。”

　　　　装饰豪华的客房内，安彩儿用药匙取了一些红色的粉末，放入玻璃瓶里，瓶中的液体与粉末接触，进行着剧烈而无声的化学反应。安彩儿迅速摇晃着瓶子，用药匙依次取了淡蓝、墨绿、浅黄三色粉末，全部加入玻璃瓶中，半晌之后，他放下瓶子，闻了闻瓶中散发出来的味道，面色变得有些僵硬。

　　　　扑面而来的浓香让人不由地联想到庸脂俗粉，香气浓郁粗俗到让人想吐，安彩儿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瓶子，实在是搞不懂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安忆语说他要开调香店，安彩儿觉得调香是个新鲜活，便也想去学着玩玩，安忆语很给面子地亲自给他演示了一遍最简单的调香过程，然后丢给了他一堆香料和用具，再然后便是毫不客气地打发他走人。出于以往的经验，安忆语知道安彩儿最不擅长的就是动手的技术活，要是让他在家里调香，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应该考虑搬家了。

　　　　安彩儿觉得不服气，安忆语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能调出一款合格的香，我以后就让你在家里调。”

　　　　安彩儿听了他的话心中一怒，不就是调香吗？这有什么难的？看他分分钟调一份出来！

　　　　于是乎，安彩儿在白天的音乐巡演结束后，一头便钻回了酒店的房间里，捣鼓起安忆语给他的那一堆香料。可是或许是因为安彩儿真的没什么动手方面的天赋，在房间里左右调试了数天，最终得到的香料连他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要是把这种东西拿给自己那个完美主义的哥哥，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于是乎，调着调着安彩儿逐渐有了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安忆语不让他在家里调香是有原因的，想当初，安忆语教他炼器，安彩儿直接把炉给炸了；教他炼药，他每次都能弄出个大爆炸；教他画阵法，他无奈地表示那些图案他根本看不懂；教他编写电子程序，他从没有哪次是能做到不出错的……安彩儿回忆着从前，越想越有种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

　　　　看了看桌上所剩无几的香料和玻璃瓶中劣质的香水，安彩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在哥哥那里看起来挺正常的材料，到他手里却总是会变成这么不正常的东西？

　　　　气还没叹完，佐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房间中，机械般毫无感情却又带着绝对恭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主人，封印已经松动了。”

　　　　“封印？哪个封印？”安彩儿再次被自己的动手能力打击到，情绪低沉地问。

　　　　佐详细地回答：“安晴身上的封印已经松动了，她的记忆现在正在通过梦境的方式恢复。”

　　　　“太好了，”安彩儿顿时来了精神，“让艾莉娜收取她的记忆吧，她恢复了多收就收取多少。”

　　　　“是。”佐回答道。“另外，云家的人已经找到了安晴，并确认了她的身份，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行动，预计明天一早就会抵达安晴现在的居所，是否需要对云家的人进行拦截？”

　　　　“不必。”安彩儿摇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去看一下云家那些人的记忆，把和雪镜纯有关的一切记忆都复制下来，毕竟他和云家的联系匪浅，说不定会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是。”佐再次回答道。

　　　　“现在夏烽涵在哪里？”想起最近销声匿迹的夏烽涵，安彩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他取消了巡演，现在已乘私人飞机返回中国。”

　　　　“最近要调查雪镜纯，没时间和他玩了，就送他一点礼物吧，你去给他制造点小麻烦，不要让他活得太清闲。”安彩儿说。

　　　　“是。”佐低头行礼。

　　　　“出来。”

　　　　安彩儿的声音响起，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空间便浮现出水一般的涟漪，一个个人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来人中男女皆有，衣着举止各不相同，他们中有的阳光英俊，给人一种邻家大哥般的好感；有的妖媚入骨，像是诱惑人心的妖魔，让人不知不觉间便被其蛊惑；有的端庄圣洁，像是伫立在教堂中的神像，让人错以为是坠入凡尘的天使，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个共同点在于他们每一个都有区别于人类的部位，比如头上尖尖的角，毛茸茸的耳朵，形状各异的翅膀或尾巴……

　　　　短短十多秒内，空旷的房间中便站满了人，每个人都面朝安彩儿，将右手放在心口，整齐而谦卑地单膝跪地，崇敬而欣喜地叫道：“主上。”

　　　　他们是安彩儿的奴仆，与他签订过不可违背的契约，他们会永远效忠安彩儿，服从他的一切指令。不过就算知道他们绝对忠心，安彩儿也很少让他们出来行动，虽然他们每一个在各自的位面都是站在最顶尖的人物，但是安彩儿通常情况下用不着他们，因为佐总是能把他要求的一切处理好。

　　　　仆人们都不怎么喜欢佐，因为它的存在等于是抢了他们的饭碗，自从安忆语将这个堪称全能的世界顶级人工智能送给安彩儿以后，安彩儿就将他们的存在给忘光了，如今难道有机会被召唤出来，仆人们其实都挺高兴的，因为这至少说明在主人心里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

　　　　对于仆人们的想法，安彩儿一概不知，他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边将调制失败的香料毁尸灭迹，一边淡淡地吩咐道：“佐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身份，从今天开始针对夏家的势力进行行动，不过也不要玩得太狠，现在先在暗中动作，等到需要夏家灭族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命令。”

　　　　“是。”仆人们齐声回答。

　　　　“退下吧。”安彩儿挥了挥手，所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散，房间中只剩下安彩儿一人，处理完失败品，他不服输地再次拿起调香的原料，准备进行下一次的调试，仿佛至始至终，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与此同时，夏家的私人飞机正在日本海的上空航行，夏烽涵独自坐在休息室中，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经过再三的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了放弃这次期待已久的巡演，他隐隐能感觉到安彩儿的出现就是针对他的，不管他走到哪里安彩儿就跟到哪里，他在安彩儿面前，就像是星星在明月面前。人们总是容易注意到更加耀眼的东西，和安彩儿站在一起，他的光芒便显得暗淡轻微，他看得出安彩儿是有意为之，这样的巡演就算进行下去也已经失去了意思，还不如早些打道回府。

　　　　夏烽涵的巡演中途结束，安彩儿的巡演却还在继续，他每到一个国家，就有无数人诚服在他的音乐之下，他们称他为天使，赞美他的音乐是对世人的救赎。

　　　　安彩儿的音乐夏烽涵领教过，毫不夸张地来说，那的确可以称之为“救赎”。他所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能够融入人的灵魂，让人完全迷失其中，忘记人世间一切苦难与幸福、欢乐与悲伤、笑容与眼泪……那是听一遍就会上瘾的音乐，它硬生生地在人们浑浊不堪的心灵中开辟了一方净土，让人忍不住回忆、向往、沉沦。

　　　　安彩儿的音乐夏烽涵演奏不出，输给安彩儿他心服口服，只是难免会觉得有些遗憾，临行前他想起了父亲的话，那个曾经试图组织他进行巡演的男人问他：“烽涵，你这次巡演的最后一站是维也纳，在那里你的演出门票最便宜的一张也价值数百美金。但是你真的以为，人们愿意付出数百美金去听一场演唱会是因为喜欢你的音乐吗？”

　　　　夏烽涵那时候想说当然是，但是夏雲泽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他漠然地看着他，接着说“不是的，他们购买的不是你的音乐，而是维也纳的音乐厅里那豪华的气氛，他们所为的不是欣赏音乐本身，而是享受音乐带来的高贵感和自我满足感。”

　　　　那时候夏烽涵觉得父亲的话说的不对，虽然维也纳的票价是他巡演中最高的地方，但是他在其他地方演出时票价也不低，而且每次听众席上都坐满了人，还有好多人因为买不到票而满脸失落。

　　　　现在夏烽涵觉得父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人们喜欢的不止是他的音乐，更是听他的音乐会所能得到的满足感，以前人人都说他的音乐是最好的，所以大家都争相购买他的演出票，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好的，人们便立即忘了他。

　　　　好的音乐或许真的可以使人上瘾，可是他做不到，他的音乐不够好，在没有人认得他的情况下他在街头卖艺，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但愿意为他倾囊而出的只有安晴一人，更何况安晴为他倾囊而出并不是因为她觉得他的音乐有多好，只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像安晴那样的女孩，遇到的如果是个快要饿死的乞丐，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倾囊而出吧。

　　　　想起安晴，夏烽涵不由地笑了笑，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到达日本，明天一早去看安晴，她应该会很高兴。

　　　　夏烽涵心里想着怎么和安晴解释自己巡演中途结束的事，还没想好合适的措辞，整架飞机却突然间剧烈地摇晃起来，红色的警报灯伴随着尖锐的声响在休息室响起，不断的颠簸让夏烽涵感到眩晕。

　　　　飞机突然失去了控制，一切电源设施被切断，从高空中笔直地落入海中，像是一只折翅的鸟儿。

　　　　情急之中，夏烽涵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凝聚起灵气，一拳打碎了窗口的玻璃，从破损的飞机侧面一跃而出，召唤出自己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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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希

　　　　式神又名识神，可以理解为是“侍神”的意思，就是侍奉其主的神怪或是灵体，阴阳师把这一种凡人所看不到的下阶灵体、神怪称为“式神”。普通的式神以剪纸而成形，可以利用符咒控制招唤出来，高级一些的式神通常用人的魂魄或妖物的魂魄炼制，也有以活的生物为凭借做为式神，但此多为蛊物，也就是做咒诅用的。

　　　　夏烽涵的式神是一只青色的巨鸟，那是用妖物的魂魄炼制而成的式神，在式神中已经算是属于顶级的存在。

　　　　青鸟带着夏烽涵脱离了飞机，飞机急速降落，被滔天的海水吞没。

　　　　狂躁的海风朝他吹来，夏烽涵用力拉紧身下的巨鸟，用真气抵抗着风力，防止被风吹飞。他努力睁开眼睛朝远处看去，知道了飞机坠毁的原因。

　　　　日本海上掀起了巨大的台风，风暴在海面上肆意吞噬着一切，数以吨计的海水被台风贪婪地吸食着，风力将海水卷起，又再次抛撒出去，夜幕下的海面因为台风的出现下起了一场大雨。

　　　　台风并未朝着夏烽涵的方向而来，反倒是逐渐远去，由于距离较远，台风只是将夏烽涵的飞机弄沉，并没将其吞入腹中。

　　　　感觉到台风的逐渐远去，夏烽涵松了口气，可气刚松到一半便听到了一阵歌声，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到什么，歌声便一闪而逝，化为尖锐的嘶吼。夏烽涵紧紧捂住了耳朵，可嘶吼声却透过他的手掌直接刺到了他的耳膜中，声音越来越近，像是钢针在刺穿耳鼓。

　　　　夏烽涵朝海面望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阴影。海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海蛇”，这些蛇每一条都大得惊人，它们在海水中翻滚，长尾纠缠在一起，身体表面的黑色鳞片反射着刺眼的银光。海浪将它们猛地抛向高空，它们挣扎着跃起身体，朝着夏烽涵张开了血盆大口。

　　　　夏烽涵连忙驾驭着青鸟避开它们的袭击，“海蛇”们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在为他的躲避而感到不满。海潮跌落，“海蛇”被压回海面，它们朝夏烽涵叫嚣着露出了锋利的牙，发出凶狠的咆哮。

　　　　夏烽涵驾驭着青鸟飞向更高处，他看得出这些东西并不是普通的海蛇，它们身上有着淡淡的妖气，虽然不浓郁，看起来只是一些寻常的小妖，可是它们数量众多，就算是夏烽涵也只得暂避锋芒。

　　　　歌声再一次响起，夏烽涵这回终于听清了这个声音，那是像安彩儿的音乐一般样接近极致的歌声，说不出的灵动美妙，却带着致命的危险。歌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就像是海的周围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跟着同样的曲调歌唱，又像是有无数台录音机在同时循环播放着同一首歌。

　　　　这歌声不是很多人一起唱出来的，岸边离这里很远，岸上的人就算是使用远程扩音器也不可能将歌声传到这里；声音也不是从录音机中放出来的，四周海面空旷无边，根本没有电器产品的影子。

　　　　夏烽涵不知道歌声是从何处而来，他只知道歌声包围了他，也包围了海中无数条“海蛇”。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浪声却没能盖过歌声，在这轻缓悠远的歌声里，海浪再次将“海蛇”们高高抛起，“海蛇”朝着夏烽涵扑去，夏烽涵想要再次借助高度来躲开它们的进攻，但他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

　　　　一条条的“海蛇”在空中摇晃着粗壮的身体，乍看之下像是在翩翩起舞，细看才能发现它们仿佛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它们再次声嘶力竭地大叫，这次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在哭泣。

　　　　“海蛇”们在空中互相撕咬起来，黑色的鳞片被雪白的尖牙刺破，鳞片下流出墨色的血，鲜血流淌过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像是乌鸦的羽翼。“海蛇”高昂起它们的头颅，背部的翎羽迅速生长，没多久便形成了一只只数米长的翅膀，黑色的翅膀带着“海蛇”脱离了海水的束缚，疯狂地朝夏烽涵咬去。

　　　　夏烽涵震惊地看着眼前这群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妖物上演的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用朱砂画着咒文的符纸，毫不犹豫地朝蛇群扔去。被符纸打中的“海蛇”后退了一步，随后更加凶狠地扑向夏烽涵，夏烽涵的符纸只在它的鳞片上留下了零星的火花，“海蛇”除了感到有些疼痛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损伤。

　　　　夏烽涵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拔剑，但他摸了个空。这是一种“身体记忆”，就像是习惯于用枪的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下意识地拔出藏在身上的手枪。夏烽涵当年在夏家本部修炼时，身后随时都背着一把桃木剑，每次遇到妖物他都是拔剑相迎。

　　　　“海蛇”飞行的速度极快，在夏烽涵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带剑时，它已经距他很近了，这种距离下使用法术显然是来不及了。

　　　　夏烽涵将自己的灵气全部凝聚到拳头上，用尽全力朝“海蛇”打去，他的拳头打中了一条“海蛇”的额头上，那感觉却像是打在了世界上最坚固的结界上，剧烈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打在“海蛇”身上的灵力被尽数反弹，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硬挨了夏烽涵一击的“海蛇”发出愤怒的咆哮，它用长尾缠住了夏烽涵的腰身，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长尾缓缓地收紧，夏烽涵的骨骼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响声。

　　　　夏烽涵痛苦地闷哼一声，他没料到“海蛇”的实力会如此之强，这不是普通的妖物能够拥有的力量，它们身上的妖气极为微弱，但实力却强到让人心悸，那显然是因为妖气被它们自身刻意压制了，它们想让夏烽涵轻敌。夏烽涵没料到这群“海蛇”竟会如此狡猾，连他都着了它们的道。

　　　　海蛇的长尾再次收紧，成千上万的“海蛇”争先恐后地朝他飞来，夏烽涵清楚地看到，它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那是它们对食物极其渴望的证明。夏烽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回是真的完了。

　　　　悦耳动听的歌声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的“海蛇”也在这一刻停下了动作，紧接着，如同画中的水墨被冲淡了一般，“海蛇”的身影被流动的时间冲散在夜空中。青鸟背着昏迷过去的夏烽涵，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拍打着青色的羽翼匆忙地朝着远处飞去。

　　　　一个女孩坐在海中突起的礁石上，目送青鸟的远去。

　　　　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她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