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家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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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韵僵硬地点头，顾家一直以来都希望将解香的配方复制下来，毕竟解香的配方只有一份，要是哪天弄丢了解香岂不是就失传了？这种情况顾家当然不会允许发生，只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努力，解香的配方在数千年之后还是只有那么一份。

　　　　“你怎么知道的？”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顾清韵警觉地问，这是自己家族的秘密，如果连这都能打探得到，那安忆语身后的势力未免太过可怕。

　　　　“限制性记忆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为了保密，要是媒介物上的内容能复制，这秘密还能保得住吗？”安忆语淡淡地问。

　　　　顾清韵心头一塞，顿时有种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没想明白，实在是太蠢了。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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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秘密

　　　　“偷走古籍和解香配方的人，就是令堂。”安忆语总结道。

　　　　顾清韵点头，对于安忆语能够从他提供的消息中得到这个结论并不感到意外。

　　　　“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整个顾家都很震惊，没有人相信是她干的，自从妈妈嫁到顾家以后，她不管在哪方面都和顾家的人相处得很好，顾家也调查过她的背景，认为她对爸爸不可能是有预谋的接近，她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也从未有过异常举动，可在真相面前，由不得我们不信。”顾清韵挣扎地说。

　　　　“爸爸本来是天之骄子，生活美满，事业顺心，可是在妈妈消失以后，他整个人全变了，他为自己调制了安魂香，沉迷于妈妈还未离开的幻境中，变得越来越颓废。安魂香不断消磨着他的生命，但因为失去了解香的配方，顾家再也没人能调制出解香，只能看着爸爸这样堕落下去，家族出动了能动用的一切势力去寻找妈妈的下落，但十多年来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最近爸爸的身体已经开始支撑不住安魂香的副作用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有生命危险，我这次来香港，就是想问问外公外婆，这几年有没有妈妈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顾清韵的话中透露出无奈与挫败，那声音沮丧得像是只战败的斗鸡。

　　　　他将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放到身前的桌子上，轻声说：“这是我妈妈的照片。”

　　　　安忆语看了一眼照片，淡淡地评价道：“的确很美。”可惜不是人。后一句话安忆语没有说出来。

　　　　顾清韵苦笑了一声，道：“只可惜我们都不懂她。”收回照片，顾清韵稳定了一下因为提起母亲而起伏的情绪，问：“安先生，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可以给我解香了吗？”

　　　　“当然可以。”安忆语微微一笑，也没有为难顾清韵的打算。他抬起手，房间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凝固，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虚空中出现了十多个透明的容器，每个容器大小形状不一，内部空空如也，安忆语手腕轻轻一转，容器中闪现出点点金光，光芒化为了各色的粉末和液体，沉淀在容器里。容器围绕着安忆语飞舞，速度快得让顾清韵连它们运动飞轨迹都看不清。

　　　　封闭的房间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容器清脆的碰撞声，液体在容器中的流淌声，细碎粉末的撞击声……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这些微小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编织成一首特别的交响曲，香味从这首交响曲中溢出，不断变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调香。

　　　　下一刻，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再次归于绝对的寂静，空中的容器消失了，各色的粉末和液体也消失了，消失地那么自然，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如果不是闻到安忆语手中那个透明瓶子里的液体散发出的解香气息，顾清韵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这就是解香？”顾清韵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在不看解香配方的情况下调制出解香，可解香散发出的熟悉味道又由不得他不信。这一刻顾清韵清楚地意识到，安忆语的背景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那样特别的调香手法和那些出现在容器中的金光是他闻所未闻的，刚才他调制解香的速度太快，从容器出现到解香诞生所用的时间绝不超过一分钟，这样的速度就算是顾家最出色的调香师也不可能做到。可是安忆语做到了，这说明他所掌握的调香术绝不输于顾家，甚至远超。

　　　　“是的。”安忆语将手中的瓶子递给顾清韵。

　　　　顾清韵认真地查看了一番，确认了这就是自己渴求已久的香料，连忙小心地将解香收好，问：“你怎么会有解香的配方？”

　　　　“在下说过，只要是在下想知道的事情，没什么是在下查不到的，解香的配方也是如此。”安忆语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毫无骄傲炫耀的成分，仿佛调制解香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解香的配方，你可以卖给我吗？”顾清韵试探着问。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但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如果顾先生想要，那送给顾先生又有何妨？”安忆语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空间被撕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还没等顾清韵反应过来，一张白色的纸张便被安忆语放到了他面前。

　　　　顾清韵震惊地望着空中慢慢合拢的裂缝，喉咙发干地呢喃：“空间师？”

　　　　安忆语淡定地喝了口茶，道：“在下说过了，在下并非隐世家族之人。”

　　　　掌控空间的能力是隐世家族传承的众多力量之一，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被称为空间师，安忆语说他并非隐世家族之人，言下之意就是他并非空间师。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顾清韵看安忆语的眼神变了，变得警惕而慎重，他决定了，回去一定要查查安忆语的底，虽然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但让他在见识过安忆语的能力后什么都不做，他相信自己绝对做不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清韵压低声音问。

　　　　“在下不过是一个商人。”安忆语笑得人畜无害，顾清韵却觉得心里发凉，当安忆语说出“商人”这两个字时，一股比冰雪还要冷的寒意从他心底窜起，不安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我先走了。”顾清韵拿起解香的配方打算撤退，这个安忆语他看不透，但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他的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对安忆语的身份背景有所了解之前，顾清韵不打算再和他有所接触了，和他在一起，顾清韵总有种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牢牢掌控的感觉，这滋味可一点都不美妙。

　　　　“顾先生。”在顾清韵拉开房门打算离开之前，安忆语叫住了神色匆忙的他。“总有一天，您会和令堂做出同样的选择。”

　　　　安忆语的话顾清韵听到了，听到前一句的时候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个令他觉得不安的地方，可安忆语的下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巨大的锤子，狠狠敲击在顾清韵的脑门上，敲得他大脑一片空白，脚步也不由地停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顾清韵艰难地转过头，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安忆语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用慢得磨人的速度浅浅饮了一口茶，在顾清韵的耐心几乎到达极限的时候终于开了金口：“意思是您迟早有一天，也会同令堂一样背叛顾家。”

　　　　“不可能！”顾清韵大声反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真的很没底，顾家养育了他将近二十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背叛，可当这个词从安忆语口中冒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心底传来了一个赞同的声音，这个声音让顾清韵灵魂都为之一颤，下意识地故意加重说话的音调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年轻人，总是将话说得太满，目光又太过短浅。”安忆语的声音明明很年轻，可措辞中却透出了苍老的意味，像是长辈在训斥晚辈的不自量力，又像是老者在教导年幼的子孙。

　　　　顾清韵浑身一僵，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无法否认安忆语说的话很有道理。年轻人总是比成年人容易冲动，怀着满腔的热血，畅想着自己的未来，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无知、愚昧、狂妄……几乎每个少年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只有当心中的狂妄被冰冷的现实磨去棱角，满腔的热血被不断的失败浇灭，年少无知的孩子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弱小，世界那么大，总幻想着自己优秀强大无人能敌的他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世间的一粒尘埃。

　　　　顾清韵已经过了犯中二病的年纪，在顾家的教导下他也能为自己找到正确的定位，虽然因为年轻气盛，冲动是难免的，可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他也有承担的勇气，所以安忆语说的话他并没有反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顾清韵不傻，安忆语不像是那种会随口胡言的人，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让人发自内心的信服，就好像那是至圣的真理，容不得任何人质疑。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必定是有着某种把握，而这种把握和安忆语的话联系在一起，顾清韵不由地做出了某种猜想。

　　　　他的猜想很简单，安忆语应该知道顾家的某个秘密，这个秘密有点见不得光，邓瑜溪当年就是因为得知了这个秘密而背叛了顾家，他以后可能会有知道这个秘密的机会，而在知道这个秘密以后，自己也会背叛顾家。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安忆语是如何知道的？邓瑜溪又是为什么会在知道秘密后选择背叛，这么多年她去了哪里？

　　　　以顾家情报网的势力范围来看，顾家想找什么人不说一定可以找到，但能够逃开情报网搜索的人绝对不多，至少到目前为止顾家找寻不到的人只有两种，第一种是身后的势力比顾家还大的人，第二种是已死之人。邓瑜溪的娘家虽然有点势力，但那势力远远无法同顾家相提并论，她消失了那么久都没人能找到，会不会是因为得知了那个秘密而被杀人灭口了？

　　　　这个猜想一冒出来，顾清韵顿时慌了神，安忆语说他总有一天会背叛顾家，难道背叛原因不是因为知晓家族的某个秘密，而是知道妈妈真实的死因？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顾家的人是害死他妈妈的凶手，那他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想太多的顾清韵陷入了混乱，脑子像浆糊一样混沌不清。

　　　　“顾先生指的是什么？”安忆语明知故问。

　　　　“关于妈妈背叛顾家的事。”顾清韵脱口而出，还处于混乱状态的他知道安忆语这样问是故意的，但是有求于人，再加上自己现在没心情去计较。他一心想知道安忆语那些话背后的深意，所以顾清韵只好放低自己的姿态，低声下气地指出问题所在。

　　　　安忆语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清韵，顾清韵被看得心里发毛，不安的感觉再次疯狂地叫嚣，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停顿了，他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直接离开这里的。虽然安忆语的话他很好奇，但有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即将被好奇害死的猫。

　　　　“您真的想知道？”安忆语再问。

　　　　顾清韵犹豫了一下，他很想现在就这么离开，他心里有种很不妙的预感，有种安忆语接下来的话会改变他整个人生的感觉。可是关于妈妈背叛的原因始终成迷，再加上她消失那么多年，到如今也生死未卜，每次一想起这些事，他心里就像是被猫挠着一样难受，难受得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寻求真相，即使这个真相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我想。”理智在好奇心面前完败，顾清韵迟疑的眼神变得坚定了几分，颇有种壮士断腕般豁出去的壮烈。

　　　　安忆语笑了起来，完美无瑕的面容因为这个动作变得勾人心魄，让人迷失其中，以至于没能及时发现他眼底那抹如同狡猾的猫在玩弄陷阱中的可怜老鼠般的戏谑。

　　　　顾清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里咯噔一声，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可是安忆语并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繁复的圆形图案在他脚下的地板上浮现，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顾清韵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一阵陌生的压力轻轻地挤了他一下，紧接着安忆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到了。”

　　　　到了？到哪里了？顾清韵奇怪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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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翡翠鸟

　　　　清新的空气混合着花草的芬芳钻入鼻腔，高大的树木林立在道路两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向着不知名的远处延伸。树叶在阳光下洒下大片的绿荫，鸟儿在树的枝桠上筑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是在被称为“钢铁森林”的现代都市绝不可能出现的山林美景，可这样的美景一出现，却惊得顾清韵差点鬼叫出声。

　　　　其实顾清韵的心情可以理解，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发现自己前一刻还在一个现代社会的店铺中，后一刻周围的景物突然变成森林时，正常情况下都会被吓得不轻。虽然顾清韵是隐世家族之人，超常规的现象见的也不少，但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乾坤大挪移，他还是被惊到了。

　　　　“这是哪里？”顾清韵向罪魁祸首发问。

　　　　“上海的求子庙。”安忆语站在斑驳的树荫下，金色的阳光被树木的枝叶切割成无数的光斑，零散地落在他的衣服上，落在他周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安忆语看上去是那样的高贵圣洁，他站在这个世界上，和世界是那样的相衬，仿佛随时都会同世界融为一体，消散在空气中。

　　　　“上海？”顾清韵毫不遮掩地表示出自己的怀疑，“你的调香店不是开在香港吗？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上海了？”

　　　　“我的办公室里设有传送阵，可以传送到世界的任何地方。”安忆语淡淡地解释道。

　　　　顾清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对安忆语背后势力的评价再次升高，能够拥有这种等级的传送阵，他身后的势力绝对比隐世家族可怕。

　　　　安忆语看到顾清韵的举动，打消了直接带他去目的地的念头，问：“您知道令堂的身世吗？”

　　　　“知道。”对于自己老妈的身世，顾清韵在去香港找人前便了如指掌了。“我妈妈出生在邓家，是邓家的独生女，邓家世代经商，家底丰厚，外公年轻时忙于生意，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直到四十多岁才结婚，婚后外婆却迟迟没有生下子嗣，直到外公年近六十才晚年得女，对妈妈很是爱护。”

　　　　“那您知道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安忆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别有深意，不给顾清韵回答或疑惑的时间，紧接着说：“其实您的外公，命中注定无子无女，孤老终生。”

　　　　顾清韵被这爆炸式的消息惊得一愣，不由地皱了皱眉：“你别胡说，妈妈不就是外公的女儿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安忆语也没指望顾清韵会直接相信，顾清韵没那么敏锐的感知，也不会看到更深层的一些东西，自己还是慢慢和他解释，欣赏着他不断变脸好了。其实安忆语本来并没打算掺和进隐世家族这趟浑水里的，不过由于最近实在是闲极无聊，以至于他不得不打算找点有意思的东西来打发时间，正好顾清韵这时自己送上门来，不拿他开刀，安忆语自己都会觉得对不住自己。

　　　　“什么意思？”顾清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隐隐呈现出一个“川”字。

　　　　安忆语看够了顾清韵苦恼中带上怀疑的表情，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几十年前，您的外公找人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他命中无子，他那时候不信，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妻子和他结婚十多年都没生下一男半女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信。无奈之下，他带着无数金银，再次找到算命先生，请他帮自己修改命格，算命先生告诉他，命格本是天定，他没有办法修改，不过如果他真的想要孩子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顾清韵追问。

　　　　“心痛。”安忆语说：“如果想要孩子，他就必须做好痛苦的准备？”

　　　　“这又是什么意思？”顾清韵再次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算命先生说，上海有个求子庙，任何人在庙中求子都能百试百灵，求得的孩子每一个都聪明漂亮，可是有一点缺陷，那就是他们的寿命很短暂，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求到了孩子，那个孩子都活不过十八岁。”

　　　　“外公决定相信算命先生的话，找到了那个求子庙，然后求得了妈妈？”顾清韵顺着安忆语的话往下讲，说完后疑惑地问：“如果妈妈真的是从求子庙里求来的孩子，那她不是应该活不过十八岁吗？可是妈妈直到二十多岁都还活得好好的，这又应该如何解释？”

　　　　“这就是令堂背叛顾家的原因。”安忆语幽幽地说。

　　　　顾清韵浑身一颤，疑惑被惶恐所取代，他下意识地放大了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安忆语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他转身顺着曲折的小路走去，相当的吊人胃口：“顾先生若是想知道真相的话，那就请随在下来。”

　　　　顾清韵握紧拳头，他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看着安忆语远去的身影，他不甘地咬咬牙，小跑着追上了他的脚步。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老旧的寺庙，庙宇占地面积不大，香火却极为旺盛。寺庙周围人山人海，虽然地处深山，恐怖的人流量却硬是让这里的来客有种身处闹市区的错觉。

　　　　这个寺庙被称为求子庙，求子庙很小，地理位置又极为偏远，一开始建成的时候，一年到头前来这里的香客也不过是个位数，可由于曾经来这里求过子的人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得偿所愿，求子庙的名头也渐渐被人们传开，前来此处的人越来越多，最近几十年来更是香火不断，小小的寺庙隐隐有容纳不下香客的趋势。

　　　　求子庙门前种着两棵树，一颗高大挺拔，上面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笺。这棵树叫还愿树，在求子庙中求到孩子的人通常会在孩子出生后来这里还愿，传说这样能保佑孩子健康成长。每天都会很多人开着车从城市中赶来，不辞劳苦地顺着崎岖的山路爬到这里，带着满足和幸福的心情将自己的信笺挂到树上，虔诚地将双手合十，对着树说出心中的感谢。

　　　　和还愿树比起来，另一棵树就显得矮多了，那是一棵一米左右的小树，树枝树叶相互交错，构成了一张碧绿的网，网上挂满了翠绿色的果实，果实呈水滴状，像是晶莹剔透的翡翠。这棵树是求子树，每个来求子庙求子的女性在离开前都会摘一颗果子吃，传说这样能够帮助她们怀孕。

　　　　安忆语随手摘了一颗求子树上的果子，扔给顾清韵：“你看看这是什么。”

　　　　顾清韵本想说这是果子，可想起安忆语那些奇怪的话，又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他仔细地将手中的果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闻了闻，又用力捏了一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颗皮比较厚的果子。除了捏上去的感觉很坚硬之外，顾清韵并没发现这颗果子有哪里特别。

　　　　“这应该是一种普通的果实。”顾清韵说出了他的答案。

　　　　安忆语又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将它放在手心上，说：“看清楚了。”

　　　　顾清韵闻言朝安忆语看去，只见空气中的灵气忽然以极高的速度朝安忆语的手心聚集，准确地说是朝他手中的果子聚集，果子周围的空气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原本只有一滴水珠那么大的果实迅速膨胀，像是干瘪的气球被注入了新的空气。当果子膨胀到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时，果子的状态逐渐稳定了下来，它在安忆语手中颤抖着，破开一道道裂缝，一股特别的气息顺着破开的果皮流淌出来，融入世界中。

　　　　顾清韵是最早察觉到这个气息的人，在反应过来那气息意味着什么之后，他顿时乱了分寸：“这果子里怎么会有妖气？”

　　　　妖气是妖怪身上特有的气息，一般人感觉不到，但曾经和妖怪打过几次交道的顾清韵对这气息还是很敏感的，妖气一出，他绝不可能认错。

　　　　“因为这不是果子。”安忆语手中的“果子”裂缝逐渐变大，灵力聚集的速度再次加快，“果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外钻，“果皮”的一道缝隙破开了，缝隙中露出了一根尖锐的指甲，缝隙加大，一只鸟类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果皮”之外。

　　　　灵力聚集的速度猛地停下，一个小小的头颅从“果实”中钻了出来，随后是脖子、身躯、翅膀……“果子”里的生物努力地挣脱了束缚，将整个身体从“果皮”中脱离出来，爬到了安忆语手上。

　　　　顾清韵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从“果子”中诞生的是一只鸟类，它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金色的眼睛纯净清澈，全身长满了翡翠色的羽毛，每一片都像是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精致而美丽。

　　　　安忆语抚摸着它的羽毛，翡翠色的小鸟受宠若惊地蹭了蹭他的手指，一副乖巧驯服的样子。安忆语很有耐心地等顾清韵回过神来，一边梳理着小鸟的翎羽，一边慢悠悠地问：“金色的眼睛，绿色的羽毛，您想到了什么？”

　　　　看到顾清韵不明所以的模样，安忆语再次